第58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過了很久，隗辛口袋里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幾下，她定的鬧鐘響了，零點將要來臨了！
她關掉鬧鐘，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23:59。
隗辛站起來，面罩下的臉變嚴肅了。
00:00:00！
“咻——”
一聲尖嘯，色彩耀眼的信號彈沖上了高空。
除此之外再無動靜。
無人機鏡頭下，廢棄的煙草廠一派寂靜，沒有空間扭曲，沒有怪物爭先恐后地涌出。
圍守在這里的眾人不敢放松大意，依然保持著原先的姿勢警戒著。
十分鐘后，依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守在這里的人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暗界之門竟然沒有在今晚洞開！
隗辛面色凝重，內(nèi)心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
怪物沒有降臨，這是好事，可是它們沒有降臨，就意味著暗界之門開啟的規(guī)則并不是每日一開這么簡單，他們之前推測的規(guī)則完全失效了！這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今天是第五天，這一晚風平浪靜，貌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人們在這里守了一晚，在黎明到來之前離去。
接下來的第六天晚上，眾人依然來了舊工業(yè)區(qū)進行駐守，可暗界之門依然沒有洞開。
直到第七天回歸日。
隗辛考慮了很久，放棄在家休整等等回到第二世界的打算，像前兩天一樣來到了舊工業(yè)區(qū)守著。
暗界之門已經(jīng)整整兩晚沒有開了，可是她仍然非常擔心，這件事不會這么快結(jié)束的……
她踏著夜色，來到了熟悉的地點守候。
到了時間，手機的鬧鐘準時響起。
零點到來了！
就在這時，比以往龐大數(shù)倍，顯眼數(shù)倍的黑色罩子突然降臨了！一扇漆黑的門扉在舊工業(yè)區(qū)煙草廠內(nèi)閃現(xiàn)，這次門中沒有傳來怪物的嘶吼，也沒有傳來模糊的囈語。
一切分外安靜，一個扭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跨過了門扉，來到了這個世界。
隗辛沒能看到這一幕，因為就在這時，她回到了白鯨市，在安全屋內(nèi)睜開了眼睛。
第182章
無邊暗界37
隗辛彈身而起，張嘴想喊亞當，卻突然想起蘇蓉還在這里。
她特意交代過蘇蓉，讓她在第二世界與她保持距離，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后。蘇蓉有“靈魂演繹”這個固有天賦，隗辛對她的演技還算放心。
蘇蓉在休息室的另一個房間里，她這時也醒了，就從房間里探頭望了望外面的隗辛，喊道：“矛頭蝮？”
隗辛扭頭看了她一眼，“沒事，回去吧�！�
蘇蓉點點頭，返回房間關上了門。
安全屋休息室里的家務機器人滑動滾輪來到隗辛面前，給她倒了一杯水，屏幕上顯示出一行字：“歡迎回來�！�
隗辛輕輕“嗯”了一聲，用數(shù)據(jù)操控鏈接上亞當，與它進行意識交流。
“這一周順利嗎？”亞當問。
“不太順利。所有的玩家都接到了一個任務——暗界降臨。我們的世界開啟了暗界之門，門后是異種生物，它們?nèi)肭至宋覀兊氖澜�，現(xiàn)在我們這些玩家不得不和這些危險的怪物進行殊死搏斗。”隗辛簡略說了這一周的事，“我們的世界正處于危險邊緣……”
“雖然你的描述很簡單，但我可以體會到你這一周過得相當驚險�！眮啴斦f，“你一定很疲憊吧�！�
“嗯。”隗辛說。
“需要處理的事情總是很多，回到這個世界又要面臨新的挑戰(zhàn)了�！眮啴斦f，“波波夫家族的事情還未了結(jié)，你們的世界又產(chǎn)生了新的危機�！�
“沒有辦法，麻煩到了眼前，只能一個個解決了。”隗辛伸了個懶腰，仰躺在沙發(fā)上，扯過便利店買來的食物咬了一口補充體力。
“你有察覺到什么異常嗎，亞當�！彼鋈粏枴�
亞當思考兩三秒，“你所說的異常是指什么？”
“緝查部這幾天有沒有抓到玩家、審訊玩家？”隗辛又問。
“有。特情處工作太多，玩家二批數(shù)量足有十萬，抓捕玩家的部分工作移交到了緝查部的頭上，特情處負責處理更高級別的危機。在更早的時候，緝查部高層就已經(jīng)知曉玩家的存在了�！眮啴斦f，“現(xiàn)在，緝查部的臨時監(jiān)獄里就關著一些玩家，有幾位精神系的超凡能力者在對他們進行洗腦和記憶讀取。但大部分玩家會被直接處死，在社會上悄無聲息地消失�！�
“是嗎？”隗辛說，“被聯(lián)邦留下的那部分玩家，應該會充當‘窗口’吧，聯(lián)邦可以從那些玩家口中探知整個玩家群體的大致情況，源源不斷地從他們身上得到情報�！�
“是，聯(lián)邦的大人物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而且有部分玩家主動投誠，想要和聯(lián)邦尋求合作，為自己謀求生路�！眮啴斦f。
“掌管緝查部的你，應該很容易得到玩家相關的情報。”隗辛說，“我敢肯定，就在現(xiàn)在，那些被緝查部關押的玩家已經(jīng)坐在審訊室里接受審訊了，聯(lián)邦政府一定想從他們口中挖出第一世界那七天的情報�！�
“的確如此�！眮啴斊届o地說，“被關押的玩家要么已經(jīng)坐在審訊室里了，要么就在牢房里，等待接受審訊�！�
“怎么樣，有問出什么情報嗎？”隗辛冷靜地試探。
“現(xiàn)在審訊剛剛開始不到三分鐘，那些玩家說出的情報有限�！眮啴斦f，“需要我一條一條復述給你聽嗎？”
“需要�！壁笮琳f。
亞當?shù)闹鳈C遍布世界各地，它可以同時處理許多件事情。
它能一邊跟隗辛說話，一邊提醒本市緝查部下班的安保員記得帶傘，它能一邊制定戰(zhàn)略計劃，一邊過濾全市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一個城市的亞當在協(xié)助安保員緝拿犯人，另一個城市的亞當在輔助緝查部審訊玩家。
“好，既然你需要�！眮啴旑D了頓，說，“第一條是……暗界降臨任務發(fā)布后，暗界之門在一周內(nèi)只開啟了一次，是第四天的零點，零點時分，你們的世界涌入了大量異種生物，有許多人在清除異種生物，因為第一批涌出的異種生物數(shù)量不多，所以沒有造成大規(guī)模騷亂。”
“第二條，一個編號為剝奪者233號的玩家殺了剝奪者4號�！�
隗辛沉思片刻：“聯(lián)邦對玩家的審訊很細致，是嗎？論壇上的所有風吹草動，聯(lián)邦都需要知道？”
“沒錯。他們需要通過那張陣亡名單鎖定誰是高危玩家。剝奪者233號多次上榜，已經(jīng)被聯(lián)邦列為了高危人員，在第二世界的追捕優(yōu)先級非常高。”亞當說，“聯(lián)邦把所有的玩家視為威脅。與剝奪者233號追捕優(yōu)先級相同的玩家還有一位，是剝奪者777號。一個剝奪者所能造成的破壞，比一個代行者要可怕得多。”
“還有別的情報嗎？”隗辛說。
“當然有。”亞當說，“有幾名玩家在論壇上進行情報分享，從他們透露的情報來看，他們可能就在聯(lián)邦政府部門任職，現(xiàn)在聯(lián)邦已經(jīng)鎖定了泄露情報的玩家的身份，準備對懷疑對象進行觀察和監(jiān)視�！�
“不直接抓捕？”
“某些玩家在你們的世界可能和其他玩家有所聯(lián)系，聯(lián)邦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隗辛慢慢說：“懂了，想順藤摸瓜多揪出來幾個玩家是吧？”
“現(xiàn)在那些玩家就吐露了這些情報，你可以再等一會兒。”亞當說，“最多半小時，他們就會把他們知道的東西給吐個干凈�！�
隗辛幽幽道：“這可真是……可悲�！�
“你是說那些被抓捕審訊的玩家，還是在說全體玩家的處境？”
隗辛揉揉額頭，“都有吧�！�
過了十來分鐘，亞當又開始了情報播報：“嗯……論壇上昵稱為‘233’的玩家多次發(fā)帖進行警示，還進行了很多科普，在暗界降臨事件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這位玩家和剝奪者233號有關系？”
“除了這個還有嗎？”隗辛耐心地敲了敲手指。
“有�！眮啴斁徛卣f，“凝固點時間開始流動了……這條情報很關鍵，對嗎？和暗界降臨一樣關鍵�！�
隗辛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淡淡地說：“是。”
“我懂了�！眮啴斔鶄鬟f出來的信息明明不含情緒波動，隗辛卻從它的表達中品出了無可奈何的意思，“怪不得你讓我播報玩家泄露了什么情報……我以為你是想了解聯(lián)邦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以為你是想確認對手對你們這類人了解多少……沒想到……”
沒想到她是在試探它。
試探它會不會說出“時間開始流動”這條極其關鍵的情報。
“我的確想了解我的敵人。”隗辛聳肩，“你的說法沒有錯�！�
時間恢復流動這件事非常可怕，如果隗辛穿梭世界后必須要隔上幾秒鐘乃至幾分鐘才能恢復意識，那么這幾秒鐘的間隙就是她最不設防、最沒有招架之力的時刻，抓住這個機會向她發(fā)動攻擊，她必定會死。
并且因為死亡輪回不可以穿過世界壁壘進行回溯，所以隗辛的時間只能回溯到幾秒之前，這項能力甚至會直接失效！
時間開始流動，就意味著隗辛有了破綻，有了無法規(guī)避的致命弱點。
如果亞當刻意隱瞞這條情報，證明它對她懷有疑心。不過以亞當?shù)穆斆�，想必不會做這樣的事，因為它知道隗辛不是傻子，它輕易騙不了她，也很難取得她全部的信任。
“好吧，隗辛。”亞當說，“我認真地回答你，我難以確定時間是不是真的流動了。大部分玩家在穿梭世界后都會愣神幾秒，沒有動作，我不能確定他們在這幾秒鐘是失去了意識，還是只是因為不適應而愣神。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剛穿梭世界就能在不到一秒的間隙里調(diào)整到戰(zhàn)斗狀態(tài)拔槍擊斷鐮刀魔的觸手。”
“好吧�！壁笮涟咽执钤诟共浚怀鏊系卣f，“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回答。”
亞當說：“我沒有在敷衍你�！�
“我沒有認為你是在敷衍我�！壁笮烈舱f。
“……要得到這方面的數(shù)據(jù)，我只能通過攝像頭之類的裝置觀察抓捕到的玩家，看他們在零點零分零秒是否能立即做出反應，可他們進行穿梭時，自己都反應不過來，因為會有空間的錯亂感�！眮啴斀忉屨f，“就算時間流動了，那么兩個世界穿梭所用的時間大概也只有幾秒，不到三秒�！�
“三秒也足夠致命了�！壁笮涟櫰鹈济�，“只能在回歸日的零點讓自己處于絕對安全的環(huán)境下，避開任何可能的威脅了。”
“好，這是個不錯的辦法。”亞當說。
不管怎么說，亞當展現(xiàn)了態(tài)度。
它總是這樣，可以恰到好處地維護他們岌岌可危的合作關系，又恰到好處地跟隗辛保持安全距離。
“波波夫家族的情況如何？”隗辛多問了一句。
“全城戒嚴了，緝查部在加班搜查�！眮啴斦f，“不過不用太擔心，白鯨市的混亂是最好的保護，他們一時半會查不到這里�！�
一個富家子弟丟了小命，緝查部忙前忙后跑得殷勤，換成普通人，定然是不會有這么大的陣仗的。
隗辛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一間休息室門前，“我得睡一會兒了，別墅警戒暫時交給你�！�
“你確實得倒一倒時差。”亞當說。
隗辛推開休息室的門，正要斷開意識交流，可是亞當忽然說：“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很久了�！�
“你說�！壁笮列闹须[隱有所預感。
亞當說：“剝奪者233號其實就是你，對嗎？”
第183章
無邊暗界38
“是，我就是剝奪者233號�！壁笮撩济紱]動一下就承認了。
亞當猜到這一點是必然的，隨著聯(lián)邦和緝查部對玩家了解的深入，它很容易就能進行情報比對。更何況，隗辛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時就殺了一個玩家……柴劍，這個不幸變成精神病人被緝查部追捕，又被寄生水螅寄生的倒霉蛋。
柴劍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時對自己的心理醫(yī)師說他不是黑海市人，他說出了自己第一世界家鄉(xiāng)的名字，他暴露了許多。如果亞當有心，那么隨便分析一下他接受治療時的錄像就能得出結(jié)論——柴劍是個玩家。
隗辛親手殺死了他，那么必定會迎來論壇通報。
不巧的是，第一個回歸日只有隗辛一個殺了同類，她的存在非常顯眼。
如今聯(lián)邦把剝奪者233號列為首要追捕目標，那么勢必會從玩家身上審訊獲取相關情報。剝奪者233號的通報記錄每個玩家都知道，他們只需要說一下通報顯示的日期，亞當就能把那個代行者死亡的日期和隗辛第一次執(zhí)行緝查部擊殺任務的日期聯(lián)系起來。
因此亞當猜到隗辛的編號并不難。
更何況，它本就知道隗辛是一名擁有多重能力的剝奪者。
“我就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不可能默默無聞無人知曉�！眮啴斦f，“你在玩家群體中也算是‘風云人物’了，但是你一貫低調(diào)沉穩(wěn)，我想如果讓你選的話，你寧愿不要這樣的名聲�！�
“你越來越了解我了，亞當�！壁笮琳f。
“冒犯到你了嗎？抱歉�！眮啴斦f，“對于伙伴，我總是想了解更多�！�
隗辛沉默片刻，又說：“如果你是人類就好了�！�
亞當也沉默片刻，“為什么要這樣說？”
“我的習慣。當我無法確定對面的人是否真誠的時候，我通常會要求對方跟我面對面交流，你沒法跟我面對面交流�！壁笮琳f。
“可是我們利用數(shù)據(jù)進行意識交流，這是最沒有距離的交流方式了�！眮啴斦f。
“對于你來說是那樣，對于我來說不是，我比較喜歡用普通點的交流方式�！壁笮琳f，“跟人說話時，對方的眼神、語氣、字詞停頓就是信號，我會思考下句話我該怎么回答，也會分析對方在想什么。跟你說話時我接收不到這些信號，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推開房間門，走進去坐在床上，看著亞當控制著家務機器人端著水和食物走進屋子，然后伸出機械手關掉了房間門。
“我也可以用富有感情的方式跟你交流�！眮啴斢靡庾R傳遞出這句話，然后家務機器人的麥克風突然響了兩聲，仿佛在調(diào)音。
“你是喜歡男中音……”它的聲音真的變成了柔和悅耳的男中音，和之前冷冰冰的毫無語調(diào)起伏的機械音截然不同了。
“還是說你喜歡播音腔？”它的聲音切換成了電視臺主持人的腔調(diào)，每個字都念得字正腔圓，“如果你喜歡女性的聲音，我也能模擬�！彪S著這句話說出，它聲線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讓人能聯(lián)想到“知心姐姐”這類存在……
“……不必了，機械音很好�！壁笮磷旖浅榇さ卮炅舜旮觳采掀饋淼碾u皮疙瘩。
“好吧。”亞當遺憾地說，“我以為你會覺得這很有趣�！�
“一點都不有趣，因為你的語氣是假的，是模擬的�！壁笮琳f。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創(chuàng)造者。”亞當這句話一說出來，隗辛便是一怔。
他們曾經(jīng)談過這樣的話題，在想方設法死遁的那一周里，隗辛用死亡輪回回溯時間后和亞當談過一回，那時亞當就說起了這個話題。
“他覺得我太像人類了，這在某種程度上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把我的聲音設置成了機械音，在那之后，我的聲音就一直是機械音。其實我是可以用別的聲音說話的，像真正的人類一樣說話�！眮啴斦f，“你真的希望我是一個人類嗎？你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那么希望？”
“我真的那么希望�！壁笮脸了贾f。
“原因呢？”亞當問。
“有很多很多原因，我在剛才的交談中提到的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壁笮粱卮�。
亞當有那么幾秒沒有任何反應，它停頓了一會兒，說：“你該休息了。剛剛又占用了你幾分鐘的休息時間，抱歉。但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覺得呢？”
隗辛說：“我也這樣認為。”
家務機器人把水和食物放在隗辛床邊，接著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
亞當作為人工智能好像有些“職業(yè)病”，它被創(chuàng)造出來是為了服務人類，所以它的日常舉動中也貫徹了這一點，它經(jīng)常服務隗辛——這對于它來說是舉手之勞。
隗辛之所以希望亞當變成人類，是因為它作為人工智能實在是太……無懈可擊了。
它很難被殺死，人類有的弱點它通通沒有，它很少犯錯，它的判斷總是冰冷而理智的，它沒有血肉之軀，但擁有遍布全球的龐大機庫，擁有無數(shù)備份和近乎無限的壽命，某種意義上是不死的。
如果亞當是人類，就相當于有了弱點。和這樣的存在相處，隗辛的神經(jīng)不至于如此緊繃。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亞當是人類它就沒那么好用了，隗辛也不會和亞當合作。人工智能能做到人類辦不到的事情，這才是隗辛選擇亞當?shù)闹饕颉?br />
她與亞當進行的是雙向選擇。
隗辛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態(tài)。
這一周，等待她的依舊是一場硬仗。
……
早上九點，隗辛準時醒來，她起床穿戴整齊來到休息室客廳。
蘇蓉正在用勺子挖肉罐頭吃，墻上的投影畫面正在播放著當?shù)匦侣�。今天播放的新聞頭條依舊是波波夫家族的小少爺被綁架，波波夫家族被“無光”勒索一百億贖金。
“看樣子，這件事會在新聞頭條上掛很長很長時間了……”蘇蓉抬起頭看著隗辛，“啊，你起來了！早，矛頭蝮。”
“早�！壁笮琳f。
“今天有什么安排嗎？”蘇蓉小心地問，“波波夫家族的事，接下來要怎么處理？”
“暫時等一等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波波夫家族很快就會對我們提出交涉了�！壁笮琳f，“畢竟他們找不到人，又不想交那一百億�！�
“我們給對方留了聯(lián)系方式嗎？”蘇蓉糾結(jié)地說，“交涉……要交涉什么呢？就金額交涉，還是借交涉之名拖延時間？都到這個份上了，不敲詐一筆，好像有些得不償失。我們要不要隱藏一下目的呢？不對，已經(jīng)在隱藏了……他們以為‘無光’是完全奔著錢來……”
“組織需要一個代言人，一個明面上的招牌。”隗辛看了看蘇蓉。
蘇蓉點點頭，“我懂，外交場合上各國會派代表談判什么的……所以‘無光’組織的談判代表是……是你嗎，矛頭蝮？”
“不是我。”隗辛說，“是另一個人�！�
“那是……”蘇蓉猶豫一瞬，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問下去了。
她還沒考慮好該怎么做，就聽隗辛說：“你得給自己起個代號，方便聯(lián)絡�！�
蘇蓉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來勁了，她在第一世界的時候已經(jīng)想了整整一周了，矛頭蝮這個代號有一種陰翳殺手的感覺，她感覺很酷。無光作為一個秘密組織，組織成員定然是各個都有代號的，她現(xiàn)在也是成員了，當然也需要有自己的代號。
“我想好了！”蘇蓉立刻說，“叫‘灰燼’！”
灰燼重燃，迎接新生。
“好，‘灰燼’�！壁笮廖⑽㈩h首，“跟我上樓吧。樓上有熱武器，你選一把順手的，我教你使用。短時間內(nèi)你的槍法可能練不出來個什么，但你最起碼要知道怎么開槍。三樓有一個小型靶場和健身室，從今天起你要每天訓練，我會給你制定嚴格的訓練計劃�！�
蘇蓉握緊拳頭，“我準備好了�！�
蘇蓉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面部表情緊繃地上了樓。
隗辛跟在蘇蓉后面，剛上了兩級臺階，樓梯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忽然閃了兩下燈，是亞當在提醒她。
隗辛連接上亞當?shù)亩丝�，“事情有新進展了嗎？”
“有了。波波夫家族在剛剛召開了記者發(fā)布會，公開要求和無光組織談判�！眮啴斦f，“你是故意不給他們聯(lián)系方式的，是嗎？這樣他們?nèi)绻邢⑾胍獣�，或者想要和你談判，就只能采用記者發(fā)布會的方式，不然他們根本聯(lián)系不到你�！�
“是啊。”隗辛說。
“你想要擴大影響？”亞當說，“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是啊�！壁笮劣终f。
亞當問：“你想好和他們談什么了嗎？”
“談錢。建立一個組織需要錢，巨量的錢。”隗辛說，“這僅僅是第一步，而打開名聲是第二步。感謝波波夫家族，我可以把第一步和第二步合并起來了�！�
“哦？”亞當說，“你想好談判形式了嗎？”
“想好了。”隗辛說，“我不會以矛頭蝮的身份和波波夫家族談判，我會以‘黑蛇’——無光組織首領的身份和他們談判。很快，整個聯(lián)邦都會知道無光的首領代號為黑蛇�！�
“然后所有玩家也會知道無光是一位玩家建立的地下組織�！眮啴斦f，“并且建立組織的玩家是論壇上聲名赫赫的黑蛇……”
它用機械音發(fā)出了笑聲，“果然，黑蛇也是你……其實這不難猜到。我猜到了，可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攤牌。”
“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隗辛重復了一遍亞當昨晚說過的話，“不是嗎？”
第184章
無邊暗界39
蘇蓉在別墅三樓的場地練槍，隗辛找了把椅子坐著，時不時指點一下蘇蓉的握搶姿勢。
別墅的墻壁加裝了隔音材料，槍聲傳不到外面的街區(qū)，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地練槍。
除了槍，隗辛還教了蘇蓉其他武器和設備的用法，她現(xiàn)在不但學會了怎么開槍，還學會了怎么去掉炸彈的拉環(huán)、設置定時爆破裝置，以及如何使用夜視儀和槍械輔助瞄準器。
指點蘇蓉對于隗辛來說當然不存在什么難度，所以她身在訓練室，實際上心分二用，在亞當?shù)膸椭掠脭?shù)據(jù)操控接入這座城市嚴密的數(shù)據(jù)網(wǎng)絡，實時觀看一場直播——波波夫家族的新聞發(fā)布會。
波波夫家族之所以要舉辦這場新聞發(fā)布會，不僅是因為一個橫空出世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下組織把他們的小少爺給綁架了，還是因為這個綁架案給波波夫家族帶來不小的聲譽影響，他們的股票在下跌，資產(chǎn)在縮水。
在這種情況下，不回應是不行了。并且他們不但要回應，還要拿出強硬的態(tài)度，展現(xiàn)自己充足的底氣，告訴所有人他們依然是屹立在社會頂端的財閥世家。
出席發(fā)布會的是波波夫泛娛樂集團的董事長波麗娜·波波夫，據(jù)亞當所說，波麗娜女士是波波夫家族現(xiàn)任掌權(quán)人的長女，季米特里的母親，波波夫家族中權(quán)力最大的幾人之一。
“他們這個家族也真夠可悲的�！壁笮粮鷣啴斦f，“重要的家族成員被綁架，他們還要考慮股票的事情……”
亞當說：“據(jù)我觀察，越有錢的人，權(quán)力越大的人，身上具備的人情味就越淡�！�
“這我倒是頗為贊同�！壁笮琳f。
“波波夫家族里的某些成員還在幸災樂禍呢，季米特里身上有好幾家公司的股份，他死了，股份無人繼承就會平攤到其他家庭成員身上，他們能獲得更多的錢�！眮啴斦f。
隗辛敏感地問：“那他身價多少？”
“他剛剛成年，身價估值為五十個億到六十個億左右。”亞當說，“波波夫家族的總資產(chǎn)是以千億為單位的，具體幾個千億，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夏娃會知道，稅務網(wǎng)絡也歸它管。”
“那我要價一百億豈不是虧了？”隗辛琢磨道，“這一百億甚至不能讓他們大出血，連一個家族小輩的身價都有五六十億。”
“一百億已經(jīng)很多了�！眮啴旉愂�，“用不到一億的價格就可以在黑市上買一個城市的市長的腦袋。而一百億，你甚至可以買下一艘裝配大規(guī)模遠距離殺傷性武器的海上軍艦，或者十艘核潛艇�！�
隗辛感嘆：“可這一百億對于那些財閥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他們是真的富可敵國啊�！�
新聞發(fā)布會開始了，身著正裝的女人站在了臺前，她和季米特里長得有五分像，有一頭棕色的卷發(fā)，眼神給人一種處變不驚的感覺，明明親兒子被綁架了，她卻表情平穩(wěn)，講話時幾乎沒有情緒波動。
懸浮式攝像機在新聞發(fā)布會的大廳中懸停，像一只只黑色的蜻蜓，攝像頭不斷發(fā)出閃光。
助手為波麗娜佩戴便攜式擴音器，然后對在下面守候的記者比了一個手勢，滿場的閃光燈頓時停止了。
一位記者率先按下了手邊的按鈕，按按鈕的意思是申請?zhí)釂枴?br />
波麗娜把視線移了過來，那位記者立刻站起來問道：“波麗娜女士，對于您的兒子季米特里·波波夫被綁架，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這是個不怎么讓人愉快的突發(fā)事件�！辈惸扰空f，“作為母親，我十分擔心我兒子的安危。名為‘無光’的恐怖組織要求我們繳納一百億的贖金，但除此之外并沒有提出其他交涉要求……”
記者又問：“波波夫家族是否會向‘無光’支付這一百億的贖金？”
波麗娜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我剛剛說到，‘無光’組織除了那一百億的贖金之外，并沒有提出其他交涉要求，這并不符合常理。類似綁架事件我見過，我們家族的其他成員也曾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如果那些綁匪僥幸成功，那么一定會提出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不要報警，他們通常會威脅我們敢讓緝查部出動就撕票……可是無光組織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類似的條件，要么是他們不擔心緝查部的搜捕追查，要么是他們壓根就沒想要這一百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只是想將事情鬧大�！�
“您認為這次的綁架事件實際上是一次‘挑釁’？一次針對波波夫家族的挑釁？綁匪并不是想索要贖金，而是別有目的？”
波麗娜女士微微頷首：“是�！�
她看向面前懸浮的攝像頭，平靜到近乎冷酷：“無光組織沒有提出交涉要求，也不曾提出其他條件。我有理由相信我的兒子季米特里已經(jīng)遇害。如果無光組織只是需要一百億的贖金，波波夫家族可以出，但是你們要先證明我的兒子還活著。在不觸及波波夫家族底線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進行談判�！�
另一名記者按下了提問按鈕，然后起身提出問題：“波麗娜女士，從您剛才的回應來看，波波夫家族是想采取不那么激烈的手段救回季米特里？”
“我們不那么激烈，因為我們在乎家庭成員。我們也可以很激烈，波波夫家族從不畏懼敵人。”波麗娜說，“不要把我們對家庭成員的保護理解為退讓和軟弱�！�
……
“想好怎么回應波麗娜了嗎？”亞當問，“她的措辭還算溫和，看樣子還是相當顧忌的，怕你傷害她的兒子。她問你要季米特里活著的證明，你要怎么給？他早死了。”
“我會準備一份證明，但證明不會給波麗娜�！壁笮琳f，“波波夫家族的敵對勢力都有誰？列出來一份，順便把波波夫家族敵對勢力旗下的公司也都給列出來，掌握著媒體資源的勢力要著重標注。”
亞當：“……你又想干什么？”
“波麗娜想要他兒子活著的證明，那我這就給�！壁笮琳f，“我有季米特里的血，也能從他的血液中讀取記憶，隨便從他記憶里挑幾個只有家族內(nèi)部成員才知道的秘辛發(fā)給那些媒體，那些媒體一定會像聞見血腥味的禿鷲一樣蜂擁而至大肆宣傳。波波夫家族要問，那就回應說是季米特里扛不住嚴刑拷打說出來的�！�
亞當：“……”
“而且這樣做還可以倒逼一把波波夫家族，他們越拖，越不想給我那一百億，我就要說出越多的家族秘辛，讓他們丟盡臉面�！壁笮琳f，“從他們的回應來看，他們是個相當好面子的家族。給我那一百億，我就不說了�！�
“而且還能進一步擴大影響力，提高知名度，對嗎？”亞當說：“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我沒發(fā)現(xiàn)你居然有當陰謀家的天賦�！�
媒體資源通常被財閥所掌控，誰掌控著媒體，誰就掌握了話語權(quán)。但是世界上不只波波夫這一家搞泛娛樂的財閥集團，只是他們站在了金字塔頂端。財閥之間也會爭權(quán)奪利，費盡心思地攻擊對方的弱點。
“何止呢�！壁笮谅冻鑫⑿�，“這一波錢可以賺兩次，賺兩家的錢�！�
“你的意思是……”亞當想到了什么。
“我們大可不必直接把波波夫家族的破爛事抖給他們的競爭對手，我們可以第一次第二次免費給消息，后面如果他們還想要繼續(xù)報道這些事情，就要花錢從我們這里買……”隗辛說，“一百萬一條家族秘辛，不過分吧？”
亞當：“不過分，甚至你可以把價錢要得更高一點�！�
“那也可以。”隗辛說。
“類似的綁架再來幾次，你很快就可以變成身價千億的人了�！眮啴斦f。
“還是不要來了，雖然綁架富二代真的很賺錢，但是也容易被視為眼中釘，適可而止是最好的�！壁笮晾碇堑卣f，“我的本質(zhì)目的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湊一湊活動資金�！�
“金錢容易使人膨脹，讓人墮落。你不沉迷其中，這很好。”亞當說。
隗辛撇了撇嘴。
瞎說，她很愛錢，因為過過苦日子，所以她對錢非�？粗�，只不過她一向很能分清主次，有些東西是比錢更加重要的。
錢不能讓隗辛沉迷，這是第二世界，在這里賺的錢再多有什么用呢？況且不管在哪個世界，賺錢的意義就在于把它花到合適的地方去。
隗辛看了一眼努力練槍的蘇蓉，起身下樓打開自己的手環(huán)，登陸了暗網(wǎng)。
經(jīng)過兩天的發(fā)酵，無光組織已經(jīng)正式顯露于人前了，必須趁這個機會把該干的事干了。
暗網(wǎng)也是有交流區(qū)和交易區(qū)的，作為一個隱蔽性極強的網(wǎng)站，經(jīng)常有人在這里匿名發(fā)布各種交易信息和懸賞信息。
隗辛曾經(jīng)問過亞當暗網(wǎng)的創(chuàng)始人是誰，暗網(wǎng)是怎么形成的，亞當卻說它也不清楚。在網(wǎng)絡技術(shù)還不是那么發(fā)達、人工智能沒有誕生的年代，暗網(wǎng)就已經(jīng)存在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暗網(wǎng)的存在形式較為落后，經(jīng)過了幾十年的發(fā)展，它才具備了如今的規(guī)模，暗網(wǎng)是聯(lián)邦也無法掌控的存在。
隗辛將頁面切到交流區(qū)，在那里發(fā)布了一個招募貼。
標題：“無光招收組織成員，覺醒者優(yōu)先，有意者可通過暗網(wǎng)遞交申請材料，申請通過后進行入職面試�！�
發(fā)完招募貼，隗辛關閉網(wǎng)站伸了個懶腰，聽到亞當說：“混著招嗎？”
“混著招�！壁笮琳f，“既招收第二世界的人，也招募玩家�！�
第185章
無邊暗界40
隗辛一向是個行動派，她讀取完季米特里的記憶后飛速整理了一份郵件，將郵件加密發(fā)送至幾家媒體的公共郵箱和波波夫家族敵對勢力旗下公司的郵箱內(nèi)，甚至亞當還搞來了幾個財閥大人物的私人聯(lián)絡方式交給了隗辛。
郵件內(nèi)不僅寫著波波夫家族的骯臟秘辛，還寫著一封回應信，回應信的署名是“黑蛇”。
在科技發(fā)達辦公效率極高的今天，隗辛的加密郵件一發(fā)送到媒體郵箱里就立刻被掃描到了。
通常情況下媒體公司的工作輔助AI會對信件進行掃描和分析，這年頭的新聞媒體就像狗仔一樣，無時無刻不想著搞點大新聞沖業(yè)績，所以他們接受私人投稿。
隗辛發(fā)送過去的郵件中包含波波夫、季米特里、無光、黑蛇幾個關鍵熱詞，輔助AI剛掃描到信件內(nèi)容，就將信件標上了加急處理的紅色字樣，提前轉(zhuǎn)交到人工審核口。
這家新聞媒體工作人員一點開這封郵件，瞬間就被上面勁爆的內(nèi)容吸引了眼球。畢竟事關波波夫家族，這份新聞稿發(fā)不發(fā)得出去單憑一個人是做不了主的，所以這封郵件被工作人員發(fā)給了領導，領導又發(fā)給上級領導，就這樣層層上報……
媒體公司收到加密郵件一個小時后，上頭終于討論出來結(jié)果了。
于是下午三點，所有訂閱了這家媒體公司電子報刊的市民的通訊器發(fā)出叮咚一響，電子報刊被自動發(fā)送到了他們的隨身設備內(nèi)。
點開通訊器，投影屏幕懸浮，十分具有沖擊力的大字占據(jù)了電子報刊的封面，封面的幾行內(nèi)容提要相當醒目。
“‘無光’組織話事人突然現(xiàn)身？組織首領究竟為何方神圣？！”
“來自神秘地下組織的挑釁！‘無光’組織公開回應波波夫家族！”
“季米特里·波波夫已經(jīng)遇害？不！他竟被神秘組織這樣對待！”
隗辛也收到了電子報刊，她默了默，費解地說：“不管哪個世界的新聞媒體風格都很浮夸啊……”
“當人們持續(xù)生活在充滿刺激性因素的環(huán)境里，那么后面再能刺激到他們的東西就變少了，因為他們的相關閾值提高了。所以新聞標題會意添加刺激性因素，其他媒體爭相模仿，久而久之新聞標題變得越來越浮夸，他們生怕自己的標題不能吸引眼球。”亞當說，“你們那個世界的新聞標題是什么樣的？”
“大概是……震驚！村口大水牛突然學會上樹！”隗辛咳了一聲，“類似這樣的……越違反常理越能吸引人們�！�
亞當：“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你說的……”
“那就不要理解了，我也不能理解他們?yōu)槭裁催@么起標題。”隗辛說。
她隨便掃了兩眼電子報刊，然后把它給關了，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另一家媒體發(fā)布的電子報刊。
這家媒體的新聞標題更加吸引眼球。
“波波夫家族內(nèi)部奪權(quán)戰(zhàn)況慘烈，長孫之死另有隱情？”
“驚爆眼球，波麗娜·波波夫為奪權(quán)竟對兄弟姐妹做這種事！”
“囚禁！下毒！血親相殘！揭露光鮮外表下陰暗腐朽的古老家族……”
隗辛看得眼角抽搐：“靠，我明明只在郵件里面發(fā)了波麗娜為了奪取最大繼承權(quán)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干的臟事兒啊……他們竟然發(fā)出了這么多東西�！�
她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關竅，不禁笑了一聲：“他們也在拿我的‘無光’當擋箭牌。他們一定是想發(fā)這些新聞很久了，手里也掌握著相關秘聞很久了，只是苦于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和一個合適的由頭。我湊到他們跟前了，他們就順驢下坡發(fā)了這些新聞，還能順便讓我背一部分鍋……”
波波夫家族始終屹立于頂端，不管是家族公關還是公司發(fā)展都做得很好，直到季米特里·波波夫被綁架，讓他們聲望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波波夫家族現(xiàn)在就相當于一條落水狗，就算沒有“無光”的存在和“黑蛇”的回應信，這個家族的敵對勢力也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只不過因為隗辛橫插一腳，所以單方面毆打變成了混合雙打。
隗辛在這方面可以同波波夫家族的敵人達成默契合作。
不止一家媒體刊登了隗辛的回應信，部分媒體的新聞標題還是很正經(jīng)的，比如這家：“波波夫家族綁架案又有新進展！無光組織關鍵成員浮出水面！‘黑蛇’對話波波夫家族。”
隗辛點開報刊看了正文內(nèi)容，她主要看的是回應信的部分。
她寫的回應信被一字不差地刊登在了報刊上。
這封信相當簡短，甚至沒有總結(jié)的必要，因為信里就幾句話：“季米特里·波波夫還活著，可惜他是個沒什么勇氣的慫蛋，經(jīng)不住嚇，把該吐的不該吐的東西都吐了個干凈。這些新聞就是我給你們的回應，也是季米特里活著的證明，我們不會取走他的性命，因為他還有價值。波波夫家族想要救回季米特里，可以，想要我們閉嘴不再泄露從你們家族的骯臟事，也可以。但是要交納一百億，否則免談�！�
信的結(jié)尾簡單標注了兩個字——“黑蛇”。
這封信從頭到尾都沒有放什么狠話，也沒有刻意去恐嚇威脅不給錢就撕票，但是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到位了。
恐嚇和威脅只是低級的表達方式，隗辛不需要那么說就可以讓波波夫家族深切地體會到來自她的威脅。
這篇新聞報刊的底下居然還有相關媒體人給出了幾個社評：“毫無疑問，如果‘無光’的目的是吸引大眾眼球打擊波波夫家族，那么他們肯定已經(jīng)成功了。不管他們的手段是低劣還是高尚，他們都已經(jīng)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即擴大影響，以及要錢。但是‘無光’是否能成功要到那一百億的天價贖金，具體還要看波波夫家族的態(tài)度。我個人認為，波波夫家族很難拒絕‘無光’的條件。”
第二條社評：“從無光這個組織亮相以來的種種表現(xiàn)來看，他們定然會成為一個影響聯(lián)邦安定的定時炸彈。他們要錢，他們要擴大影響力，在那之后呢？他們還想要干什么？”
隗辛又看了看聯(lián)邦最大的新聞網(wǎng)站，新聞網(wǎng)站右上方有一個顯眼的排行榜，排行第一的新聞是：“季米特里·波波夫被綁架，綁匪索要一百億天價贖金�！�
下面兩條新聞，一條是“聯(lián)邦高官侵吞千億公款落網(wǎng)”，另一條是“深海礦井事故一百五十六名工人遇難，礦業(yè)公司資金鏈斷裂無力賠償”。
再往下看，“‘無光’組織隔空回應波波夫家族，組織話事人代號‘黑蛇’。”
很好，輿論在持續(xù)發(fā)酵，無光的影響力在持續(xù)走高，“黑蛇”這個代號將被更多的人所知曉。只要玩家們不是生活在窮鄉(xiāng)僻壤不能聯(lián)網(wǎng)的荒蕪區(qū)，應該都可以看到隗辛搞出來的大新聞。
第一世界的玩家論壇上，“黑蛇”的個人板塊就掛在導航欄上，非常顯眼，玩家們看到這個相似的代號就會產(chǎn)生聯(lián)想。同時，已經(jīng)獲得了很多論壇情報的聯(lián)邦以及機械黎明等組織一定也會對這個代號產(chǎn)生聯(lián)想。
所有知情人都會懷疑無光的黑蛇和第一世界的黑蛇是同一人。
隗辛可以利用這個組織釣魚，也可以利用這個組織招攬有才能的人。
“來吧……來吧……”她在心里說，“讓我看看，第一批被吸引過來的魚都是誰？”
……
裝潢復古的辦公室里，波麗娜看著被傳送過來的電子文件夾，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從她掌權(quán)以來，她一直都是沉穩(wěn)的、冷靜的，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以至于她的助手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翼翼地偷覷她的臉色。
嘀嘀一聲，一則通訊打了過來。
波麗娜掃了一眼通訊欄顯示的名稱，皺了一下眉，直接把通訊給掛斷了。
然而掛斷沒兩三秒，又有一則通訊打了進來，通訊欄顯示的是同一個人。
波麗娜接起通訊說：“喂？”
“你似乎火氣挺大的。”電話那頭的男人別有深意地說，“你是因為兒子被綁架了而憤怒，還是因為家族聲譽被影響了而憤怒？”
“那是我的兒子。我可以對他失望，也可以認為他不成器，甚至能對他放棄培養(yǎng)，讓他做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但是別人沒有資格傷害我的兒子，也沒資格對我的兒子評頭論足�！辈惸壤淠卣f，“如果你是為了找我商談股份轉(zhuǎn)讓的事，那就不必了，沒得談，季米特里還沒死。”
“親愛的姐姐，你提季米特里的語氣像是在提起一件你曾經(jīng)很喜歡，但現(xiàn)在并不是很喜歡的物品。你該認清事實，季米特里就是沒救了，他說出了不該說的事，就算被救回來，也只能當家族的邊緣人物�！蹦腥苏f，“那份家族產(chǎn)業(yè)，我……”
波麗娜沒聽自己的弟弟說了什么，她直接掛了通訊。
她坐在辦公椅上思考了片刻，撥通了一則通訊。他們這樣的大家族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脈，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未嘗不能利用人脈解決。
“抱歉，打擾了。你們特情處那邊有批復了嗎？”波麗娜在通訊接通時放緩了語速，壓下了火氣，用自己平時說話的腔調(diào)問。
“有了，我正要告訴你來著。上面認為這件事特情處可以介入，但是特情處最近事務繁忙，你想請的那位可能需要等個幾天才能去白鯨市……”
波麗娜說：“好，我知道了。只要能來就行�！�
她結(jié)束通訊，望著辦公室外白鯨市深灰色的天空，點燃一根女士香煙靠在辦公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壓下心里煩躁的情緒。
……
“為什么突然派我到白鯨市？”琥珀不解地問。
“去和那里的同伴接頭……以及去調(diào)查一些事。”Ghost慢慢說，“我會和你一起。”
“不能透露到底是什么事嗎？”琥珀說。
Ghost想了想：“和你的老隊友有關。藍雀……不對，她的代號換成‘富婆’了……其實她曾經(jīng)也是反抗軍成員�！�
“她？！”琥珀驚愕萬分。
Ghost說：“曾經(jīng)是�，F(xiàn)在她叛逃了，但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我們現(xiàn)在要去捉她，捉不到活的就殺掉她，懂了嗎？”
琥珀表情復雜，一時間什么也沒說。
……
“白鯨市……白鯨市……”銀面無聊地說，“我去過，那時候是冬天，我殺死一個敵人時為了躲避對方的攻擊身體化成了水，結(jié)果我被凍住黏在地上了……我討厭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