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喂,給你這個。”眼看臺上換了人跳,璃清突然給她扔過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青木拿起來看了看,像是個裝滿水的竹筒。
“從另一頭打開,封口在那里,對了�!绷逶谒宵c(diǎn)了團(tuán)微弱的瑩光,指導(dǎo)著她如何打開。
剛打開便果香味撲鼻,青木小小地嘗了一口,應(yīng)該是一種甜酒,不過基本嘗不出酒的味道來。
“怎么樣?”璃清問道。
青木擦了擦嘴,老老實實地道:“嗯,挺好喝的,謝謝�!�
借著微弱的螢火,青木看清了一些夜色中璃清的輪廓,仿佛正在看向她。
璃清拿出另一個,撕開封口,隔空沖她舉了舉杯,也喝了一口。
“我們聊聊吧�!绷宓馈�
“嗯?聊什么啊?”青木突然有了種要被班主任訓(xùn)話的感覺。
“你不用說,聽著我講就可以了。”
“哦�!�
璃清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果酒,看著臺上的歌舞,緩緩開始了講述。
“幾百年前,孔雀寨里只有一位掌權(quán)的貴族,她的名字叫璃蕩,想必你已經(jīng)聽白孔雀說過了�!�
“嗯,璃蕩夫人的事情,我聽過一點(diǎn)點(diǎn),她是白孔雀的生母�!鼻嗄据p輕道。
“那白孔雀有沒有給你講過,璃蕩當(dāng)年生的蛋,是和她妹妹璃煬的蛋一起孵出來的?”
“這件事也講過一點(diǎn)點(diǎn)�!鼻嗄军c(diǎn)了點(diǎn)頭,只覺得今晚的對話或許不平常,也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你可知道原因?”璃清又問道。
“自然不知道,麻煩你直接說吧�!鼻嗄居行┘痹炅�,又要告訴人,又不直接趕緊說,這都什么壞習(xí)慣。
璃清笑了笑,繼續(xù)道:“那你試著這樣想一下吧,有一大群小孔雀,他們都是同姓的兄弟姐妹,他們從小被一個母親和眾多侍女仆從們撫養(yǎng)著,每天都勤學(xué)苦練,有一群小孔雀因為貪玩,四處躲在宮樓偏僻的角落,不只一次聽見下人們談?wù)撘粋與他們母親名字差不多的人�!�
他頓了頓,又道:“大家第一次聽的時候,還不懂是什么意思,漸漸的,這其中的曲折勾起了他們無限的好奇,后來逐漸地,他們中的一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把他的推斷說給了眾人聽,他懷疑有一部分小孔雀,并不是母親的孩子,而是他們常談?wù)摰哪莻女人的孩子。這樣的話讓大家都吃驚了不少,首先,大家誰都不信自己不是母親的孩子,然后,也有人想要探究下去,直到自己能夠證明,自己就是母親的孩子為止�!�
“再然后,長老們帶回來一只已經(jīng)化了形的,渾身雪白的怪物。他們帶著那只怪物來找母親,說那是璃蕩夫人留下的末子。他們的談話很隱蔽,但是還是被幾只躲在暗處的小孔雀聽到了�!�
“若誰是璃蕩生的,誰便要被迫同那種怪物成為手足,孔雀天性愛美,我們更加坐不住,想要洗刷自己同那只怪物是兄弟的可能。畢竟大家都私心以為,自己就是母親的孩子�!�
“后來,小孔雀和那只不多見的怪物一起逐漸長大,又?jǐn)?shù)只小孔雀法力見長,能力逐漸凸顯,獲得了長老同母親的重視,但是在這群小孔雀中,他們常常會盯著一只小孔雀,不經(jīng)意間露出古怪的目光,仿佛他的臉上有什么東西一般。”
璃清突然停止了,青木有點(diǎn)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只覺得腦子里都是一群又一群的小孔雀飛來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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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璃清的過往(二)他轉(zhuǎn)向青木,又喝了一口酒,也不等青木講話,又道:“那只讓他們有古怪反應(yīng)的小孔雀,便是我�!�
借著月色,青木覺得璃清微微底下了腦袋,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樣的神情說出這句話的。
“我幼時不明白原因,只覺得自己肯定有什么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而且是不好的地方。直到幾十年前,我為了爭奪十貴族的席位,到下界四處游歷�!�
璃清一邊回憶,一邊說著,話里多了些青木聽不懂的滄桑感。
他停頓了很長的時間,看著舞臺上的晦明變換,又喝了一口酒才道:“璃煬夫人的男寵眾多,所以我們自出生以來,從未在意過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是我在下屆游歷,途徑一片破敗荒涼之地,地勢險要,住著些雜七雜八的妖魔鬼怪,我卻硬是在這種地方,察覺到了只有孔雀寨中人,才會有的氣息�!�
講到這里,璃清再度發(fā)起了呆。
“是你認(rèn)識的人?”青木試探地問道。
璃清換了個坐姿,又道:“我追尋著那氣息,發(fā)現(xiàn)一只傴僂蹣跚的老孔雀,渾身都是舊傷,卻有張和我七八分相似的臉�!�
青木感覺自己應(yīng)該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聞,往毯子里縮了縮,也喝了一口酒,又好奇地不怕死道:“然后呢?”
“你這么聰明,難道推測不出來?”璃清突然回過頭反問道,見青木不說話,也不怎么理會,只是又開口道:“我少時,曾翻遍宮樓,整個孔雀寨中關(guān)于璃蕩只言片語的記載,她年紀(jì)輕輕便位高權(quán)重,一生只得一位男寵,然后在后來,突然法力不濟(jì),在寂月,慘死在孔雀寨的荒山之中,只留下一個怪物般的白色幼子�!�
“這是宮樓里所能翻到的全部記載,但是在外面,那只我或許不該遇到的老孔雀,一看到我的臉,便知曉了一切�!�
璃清回憶起同凌籟相遇的場景,不過,他迄今不知道那人叫做凌籟,畢竟,凌籟自己也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正在山上砍了柴,要回到自己破敗的院子中,璃清就那樣從天而降到他的面前。
“你是,孔雀寨……中的人?”沙啞而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人已經(jīng)快要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當(dāng)時的璃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他抬起頭來的那一刻,心里有些驚訝,更是疑惑不解。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干枯的手扶著院門,有些顫抖,兩只眼來回打量著他的臉,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璃清�!彼�。
“原來……你竟是姓……璃�!眮砣藬鄶嗬m(xù)續(xù)地說著,手突然緊緊攥著那扇小樹枝捆成的破木門,意料之中,又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是誰?”璃清皺眉問道。
那人抬起頭,沖他笑了笑:“你長得像我,其他人呢,也像我嗎?有沒有,像…...她的?”
那人看著他,眼中流出渾濁的淚來。
“她是誰?莫非是璃蕩?”璃清不死心,再度問道。
那人哭得更歡了,連嘴角也嘔出一絲血來,暈倒在璃清面前。
璃清在那里第一次做了許多下人才做的事情,幫那只孔雀修繕了房門,打掃了屋舍,將躺在床上的人擦洗干凈之后,他覺得他們兩人長得更像了。
這個認(rèn)知讓他難以置信,后來那人斷斷續(xù)續(xù)在病床前給他講了些他尚能記起來的事情,他身上都是舊傷,受過牢獄之災(zāi),還被灌過失憶的湯藥。
再后來,那人讓他幫他做一劑湯藥,喝下藥之后,他便去世了。璃清不知道他的過往,心里也不愿承認(rèn)這個人,只得把他埋在了自己破敗的院子里。
璃清結(jié)束了自己的回憶,又喝了口酒,看向青木道:“所以別人或許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但是長老們,已經(jīng)仙去的璃煬,包括我,都知道,我同白孔雀,是親兄弟�!�
這也是他自此以后,偏愛濃妝艷抹的原因,為的便是遮這張臉。
“所以你遇到的那個人…那個人……”青木有些吃驚,而且她覺得,白孔雀應(yīng)該不會知道這事情。
“不要說出來,我并不認(rèn)他。”璃清冷冷對青木說道。
“行吧�!鼻嗄俱溃瑓s仍然不死心:“但是既然你告訴我了,我便一定會告訴阿虹的。”
“隨便你。”璃清懶得理她。
青木細(xì)細(xì)捋著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長老為何要將你們放在一起養(yǎng)?”
璃清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回答道:“為的當(dāng)然是我們分不清楚誰是誰,他們大約在璃蕩孕時便已經(jīng)想好要如何鏟除她了,我們自幼與璃煬親近,又不知道自己是誰,永遠(yuǎn)不會有要為璃蕩報仇的心。”
青木不是十分震驚,但是卻有些怕,輕輕問道璃清:“我們在這里如此談?wù)撨@些,真的沒事情嗎?”
璃清似是不屑地輕笑了下:“大家都在忙著祭典,誰會看向這里。剩下的,有我在這里,他們不會聽到�!�
“哦,那好吧�!鼻嗄酒擦似沧�,兩人又陷入了無聲的寂靜。
“那,那你為何要和我講這些?”過了一會兒,青木終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你竟不知道這個?”璃清似是不可思議地問道,那語氣,仿佛青木的腦袋十分蠢一般。
“你不說,我當(dāng)然不知道�!鼻嗄局е嵛岬胤瘩g道,白孔雀不在這里,她沒什么底氣。
“你知不知道,寂月快來了�!�
“我當(dāng)然知道�!辈蝗凰膊粫笸砩献谶@里,青木小聲給自己補(bǔ)充著。
“寂月將至,你又選了同白孔雀一起,我只不過想讓你更加清醒一些,認(rèn)清楚自己的局面而已�!�
局面,她哪來的什么局面,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tuán)罷了。青木沒有接璃清的話,只是暗自嘲諷了下自己。
臺上突然暗了下來,四周的孔雀議論紛紛,這是在祭舞臺上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光芒亮起,青木看見了眾多長老中,山斕的身影,她便意識到,白孔雀的贈名儀式,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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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賜名儀式臺上轉(zhuǎn)眼站了七八只孔雀,貴族中只有望玦,其余長老有山海,山斕等人。末位的一位長老輕輕吟誦了什么法咒,祭舞臺上的十方樹木重新舒展了枝葉,同臺旁巨柱交相輝映,發(fā)出柔和的白光。
另一位長老拄杖走上前來,緩緩掃視四周,渾厚的聲音穿越整個廣場,緩緩喝到:“眾卿肅靜——”
臺上的長老和望玦已紛紛落座,望玦坐首位,正對著眾人的臉顯得十分莊嚴(yán),看不出悲喜。
“唔,他們倒是好手段,不知用了何種方法,把望玦弄上去了�!绷遄炖镟洁熘�,往身后的假山上靠了靠,換了個更隨意的坐姿。
“為何這么說,望玦是個什么樣的人呀?”青木小聲問道。
夜色里,璃清仿佛回過頭來看了看她,有些詫異的聲音道:“為何這么問?我以為你會更關(guān)心些別的東西呢�!庇只剡^頭,恢復(fù)到原來的坐姿才回答道:“望玦,大約是個好人吧�!�
這形容從璃清的嘴里說出來倒是有些古怪,青木托腮看著臺上頗為英氣的女子,卻怎么也想不出來,什么樣的人能被璃清稱作為好人。
最后幾位看起來像“工作人員”的孔雀也紛紛退場,轉(zhuǎn)眼間,臺上已只剩山海一人站著,臺下也一片肅穆無聲。
只見山海緩緩走上前了一步,開了口:“眾卿皆知,先主璃蕩夫人仙去在孔雀寨西部大荒,待吾等發(fā)現(xiàn)之時,夫人已消失于天地,不得蹤焉�!�
山海雙手合十,虔誠祭拜,轉(zhuǎn)而又將一物拋于上空。
青木沒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轉(zhuǎn)眼那東西便旋轉(zhuǎn)著漂浮在空中,開合之間從內(nèi)部逸散出金色的光芒,看來是什么法器。
臺上的山�?聪蚋呖�,單手結(jié)印,施法投向空中的法器,那東西便驟然打開了,旋轉(zhuǎn)著在半空中編織出金色的蓮花座,在蓮座上,漸漸顯影出一位半透明的,雍容華貴的執(zhí)扇婦人。
“哀哉!哀哉!”待見到婦人后,場上就起伏一片黑壓壓的波浪,眾孔雀紛紛跪倒在地,高呼這樣的字眼,除了青木身旁的璃清,仍然安然若素地坐在她腳下的位置。
“這人難道就是……”青木遲疑地問道。
“是璃蕩留下來的幻影�!绷迳碜右粍右膊粍樱曇衾锫牪怀霰�,“他們?yōu)榱俗屨锏娜苏J(rèn)了白孔雀,可是耗費(fèi)了大功夫�!�
青木沒敢耽誤,只是睜大了眼睛,想要仔仔細(xì)細(xì)地看清楚璃蕩的模樣,這也許是她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后一次看見白孔雀母親的樣子了,希望能記得清楚一些。
無奈這是一位最為盛裝的璃蕩,她身著九重羽衣,云鬢高堆,斜插著七八只羽簪,眼角一抹妖魅的金紅,執(zhí)華麗羽扇遮面,只留一雙眼睛,空蕩地睥睨著蒼生。
“別看了,你若想看,讓白孔雀給你捏個人影出來,也比這個強(qiáng)些,畢竟他小時候時常捏。”璃清冷冷地打斷了聚精會神的她。
“你說什么呢,阿虹小時候…”青木忿忿地想為白孔雀辯護(hù)兩句。
“不信啊,到時候問問他就知道了啊,說不定是他缺乏母愛的原因呢�!�
青木沒有再理璃清,至于白孔雀幼時的事情,她聽白孔雀親自講便好。
地上的孔雀們九叩頭之后,山海終于收起了蓮花座,徐徐開始了接下來的話。
“眾卿請起。夫人寂滅之時,留一羸弱幼子于世。吾等遵夫人之遺詔,養(yǎng)護(hù)于孔雀寨,歷經(jīng)數(shù)百年,方得正果。為感念夫人之靈,是以擇此祭典之日,為夫人幼子賜名。夫人孕時艱難,吾眾歷經(jīng)坎坷,方成今日,愿在此感恩上蒼,感慰夫人之靈�!�
山海言辭懇切,涕淚般地說完了這些話,連青木都快被他感動了。
末席的長老再次出來串場,聲音洪亮道:“請大人落駕”
聲音剛落,青木的耳畔似有微風(fēng)擦過,讓她覺得側(cè)臉有些癢癢的。她側(cè)頭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一只近在咫尺的銀白色小魚,小魚跳到她的唇上親吻了一下,便躍上了夜空。
青木忙隨著它抬頭,卻發(fā)現(xiàn)天地間,正從四面八方匯聚出大大小小的銀白色魚群,魚群一直匯聚至祭舞臺中央,擰成一股。光芒散開后,慢慢組成了錦衣華服的白孔雀。
他頭戴華麗的銀白色羽冠,銀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銀線織就的衣袍上繡著墨色的山河盛景,身后白色的披風(fēng)角上刺繡一抹紅色翎羽,戴珠玉,佩玲瑯,執(zhí)純白羽扇遮面,眼角一抹銀紅,有些像他的母親。
不僅普通的孔雀們看呆了,就連坐著的貴族和長老們,也大有吃驚者。
青木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白孔雀也如此適合這樣端莊肅穆的場合,適合被眾人跪拜。
“阿虹怎么站起來了?”青木去揪璃清的衣服,不知道他們兩個最近又搗鼓出了什么事情。
“早被發(fā)現(xiàn)了,他帶著你這個累贅,兜又兜不住,不如大方些。”璃清不耐煩地解釋著,又在心里冷笑著,或許你永遠(yuǎn)不知道白孔雀在這幫老頭子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樣的地位,這個局,早就等著他能進(jìn)去了。
在對待青木的事上,他想讓青木看盡一切繁華下的血腥和殘酷,白孔雀卻要將她養(yǎng)成襁褓中的孩子。他和白孔雀意見相左,但是也不愿將白孔雀惹急了。
臺上的山海同白孔雀互相行了禮,白孔雀抬起頭,遙遙地望向青木在的地方,他遮著臉,眸子中有些暗沉沉的溫柔
山海開始唱起他的頌詞,白孔雀雙目微闔,輕輕俯下身,向暗黑的天地跪拜。
十方樹木隨著頌詞的聲調(diào)微動,奏出空靈的樂曲。
“請望玦大人賜印。”
?
山海道。
一直坐在后面當(dāng)擺設(shè)的望玦被身旁侍衛(wèi)扶起,走至白孔雀身邊,將山海手中端來的木盒遞給他。
白孔雀接過木盒,打開后,取出其中的白色印臺,咬破指尖,將血滴于其上,印臺認(rèn)主。
“吾等在此,賜汝名,璃虹�!鄙胶5�,在座孔雀皆以術(shù)法相和。
“你們當(dāng)時取名字的時候,都如此麻煩的嗎?”青木托著腮,向璃清問道。
“不然,一般都是小時候,排著隊,一個接一個的跪在神殿里的神柱旁,被兩個長老同幾個貴族一個個點(diǎn)名過去完成的。”璃清這次頗為耐心地解釋道。
“請璃虹大人飲寒山山露�!�
侍從接著端過一碗清水,白孔雀一飲而盡。
“禮成。望璃虹大人今后能謹(jǐn)遵貴族之責(zé),護(hù)佑子民,同守天地�!�
臺下的貴族和長老們也都紛紛站起,向白孔雀行禮,賜福。
白孔雀站起身,執(zhí)起貴族之扇,讓青木覺得,他離她有些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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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腿,老,阿,姨
0062,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獸h),第五十七章
賜名在場的貴族和長老們落座之后,場上的其余孔雀便站起身,再次向白孔雀伏低身子行禮,如同今天剛開始時那樣。
青木聽到了附近不停傳來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聲,孔雀們也對白孔雀如今的樣子頗感疑惑。
白孔雀再次化出萬千條小魚,賜福于眾,受禮之后,人們才依次起身。
山海再次上前,緩緩道:“至此,今日儀典已閉,篝火晚會將于今夜子時末,眾卿可趁此時稍作整頓�!�
他話落后,貴族和長老們便依次退場,被侍衛(wèi)攙扶著走入各自的轎中。白孔雀也被幾位長老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璃清閑閑地看了眼黑暗中有些坐立不安的青木,也斜靠在原地沒動窩,施法通知了他的侍衛(wèi)們,讓他們先帶著他的轎子回去了。
“白孔雀那邊還要一會兒,你先不要動�!绷遛D(zhuǎn)頭沖青木說道。
“知道了�!鼻嗄军c(diǎn)點(diǎn)頭道,百無聊賴地看著臺上依次退場的貴族大隊,有的人甚至要兩三個人攙扶著。青木格外關(guān)注的那一對綠孔雀,只朝場上貴族們打了個招呼,便率先上了自己的轎子離開了,并不多待,舉止之間也和眾人沒什么話的樣子。
“哎,現(xiàn)在一直在和望玦講話的那是誰?”青木好奇地向璃清問道。那是一位打扮得十分華麗妖艷的女人,但是年紀(jì)看著并不大,青木記得她好像一直跟在望玦的身后。
璃清順著青木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下面的眾人,閑閑地道:“那個女人是梵羅,梵家的老大。”想了想,他又指向另幾個人,“那人是梵綾,梵家排第四,還有那個男的,是梵蔭。梵家的人都很麻煩,你離他們遠(yuǎn)一些�!�
青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這三人身上佩戴了相同的折扇,這倒是很好認(rèn)。
“那人一直跟在望玦的身后同她說話呢�!鼻嗄緦α逭f道。
“你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睘r青不耐煩道,“那女人守得是孔雀寨結(jié)界的第二位置,有些得意忘形罷了�?傊汶x她遠(yuǎn)一些,不要沾惹上這種麻煩。”
“那也要問清楚了嘛,你一直說麻煩麻煩的,我哪知道究竟是什么麻煩?”青木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璃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什么,果然說的多錯的多,自己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理她才對。
“總之你不要理會這些,也別碰見他們�!绷謇淅涞�。
“你跟阿虹最近都好不講理,真不想讓我碰見,今天還帶我出來做什么,把我關(guān)在家里風(fēng)險豈不是更低�!�
還不是因為他沒用,關(guān)不住你。璃清在心里暗自腹誹道。已經(jīng)多少年沒人敢和他頂嘴了,突然來了個說不通的,還讓他有些頭痛。
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整理了一番服飾,確認(rèn)自己還是那個得體的大人。
不過緊接著,他便察覺到了黑暗中白孔雀的氣息正在逐步逼近。
“呵,來的真快�!绷逦⒅S地彎了彎嘴角,扭頭如釋重負(fù)地對青木道:“來接你的人來了,我走了。”
“哎,等一……”青木剛來得及脫口而出前半句,璃清便在她面前消失得沒了蹤跡。
“真是個急性子。”青木小聲嘟囔道。下面的貴族和長老已經(jīng)全數(shù)走光了,底下的孔雀們也都開始頻頻施法回家,在黑暗中一片人頭攢動,青木緊了緊頭上的發(fā)簪,心里稍微有些緊張。
“木木,可是等急了?”然而她下一秒便背靠著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是阿虹回來了,隨手摸了摸他衣服上的料子,應(yīng)該是更衣之后匆匆趕來的。
“嗯,并沒有�!鼻嗄緭u了搖頭,抬起手摸了摸白孔雀的臉,轉(zhuǎn)頭道:“我們回家吧。”
白孔雀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青木小心地扶起來,“看著些腳下,我?guī)阕吡硪粭l路,避開這些人�!�
白孔雀說著,便將毯子收了,攬著青木往更上面爬著。
“哎?上面也有路嗎?”青木小聲問道。
“嗯,上去的路不太好走,不過走完這一段,上面離我們住的地方近一些。”白孔雀回答著,緊了緊她身上的衣服,“冷嗎?這里施法有些過于醒目了,木木再堅持一下�!�
青木在他懷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點(diǎn)冷呢,你摟緊我就好啦。”
清亮的月光露了出來打在白孔雀的臉上,讓青木看見了他臉上寵溺的微笑,果然要在月下看美人才對啊。
被白孔雀拉著又走了一段磕磕碰碰的爬山路,他們終于翻上了這片假山的上面,原來上面是一小片平坦的草場,月光明亮,灑在這片地上,草叢蹭著青木的裙擺傳來沙沙聲;往前能看見斜前方底下宮樓入口處的燈火,往后能看見遠(yuǎn)遠(yuǎn)的,祭舞臺處眾人術(shù)法的瑩光,但是兩邊的人都離他們很遠(yuǎn),這里只有他二人。
白孔雀走在前面拉著她的手,從掌心化出點(diǎn)點(diǎn)白光落在草上,照出一條沾滿瑩光的小路,轉(zhuǎn)頭笑道:“木木,這樣走回家也不錯�!�
“這里也是寒山的一部分嗎?怎么覺得沒有什么人來的樣子?”青木完全沉浸在了眼前的美景當(dāng)中,待到白孔雀講話時才回了神。
“算是吧,聽說是當(dāng)時挖祭舞臺時堆積于此的山土,長時間無人打理,待到祭舞臺落成時,這里已經(jīng)被草木占領(lǐng)了,于是便不再管,聽之任之了�!卑卓兹覆上乱欢湔礉M瑩光的野花遞到青木手上,“好久沒有送木木禮物了,先拿這朵花代替一下可不可以?”
“哼,如此便先原諒你吧�!鼻嗄窘舆^花,飛撲到白孔雀的身上去親他的臉。
“阿虹,我好喜歡你�!彼椴蛔越馈�
白孔雀聞言,攬緊了她的腰,也回以深深一吻。
“阿虹,你這下便有名字了,你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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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勾著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月光下的白孔雀。
“我也不知道呢,木木�!彼闷鹎嗄绢~前的碎發(fā),給了青木一個讓她覺得復(fù)雜又深沉的吻。
“阿虹,不管你高不高興,我都要陪在你身邊讓你高興�!鼻嗄驹俅蜗虬卓兹副WC道。
白孔雀看著面前單純而又真摯的少女,張了張嘴,卻再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那不如,先答應(yīng)我晚飯不要吃那么多了吧�!彼侏M地在青木耳邊小聲說著,“木木掛在我身上真是越來越重了�!�
“你討厭。”青木氣得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將他推開,又氣得再度跺了跺腳,“你討厭,不理你了。”說罷便撇下白孔雀大步朝前走去。
白孔雀在后面大步地追上了她,從背后將她束縛住,青木一個晃神,兩人便雙雙跌落在了熟悉的暖帳之中。
“來不及讓木木慢慢走回家了,這就給木木賠禮吧�!卑卓兹嘎曇羿硢〉卣f罷,便不留空隙地覆了上來。
0063,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獸h),第五十八章
夜晚(高H)青木被他密密實實地壓著,被迫仰起頭承受著白孔雀的親吻。
“唔,阿虹。”她掙扎了一下,希望能得到一個喘息的機(jī)會。
腰間的系帶被解開,白孔雀手腳靈活地把她從衣服里剝了出來。
青木神色迷離地掛在白孔雀的脖子上,被他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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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孔雀輕輕地用唇點(diǎn)著她的額頭和鼻尖。
她將頭埋在白孔雀的脖子上,嗅著他的味道,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來。
白孔雀撥開下面的花叢,用手探了探,觸到濕潤的一片之后,沒做過多的前戲便將腰沉了進(jìn)去。
青木被他頂?shù)脟聡摿艘宦�,不解地抬起頭來,怎么這么快就……
白孔雀穩(wěn)穩(wěn)地?fù)е难徛卦诶锩鏀嚺�,伸出舌尖來舔著她的唇:“木木,好久沒這樣了,我好想你。”
“你胡說,明明昨天晚上才……唔……”青木剛想指控某人昨晚的事情,唇便被含住了,只能支吾著漏出一兩聲呻吟來。
“難道你不喜歡昨天晚上?”白孔雀如蛇一般纏繞在她身上,腿間傳來一記有力的深頂。
“嗯……不要這樣……”青木意亂情迷而口是心非地胡亂說著,雙臂將白孔雀的脖子勾得更緊了些。
“木木,我們,”白孔雀用力在她的花心間搗弄著,將她放倒在被褥間,微微喘了口氣,“我們要不要玩點(diǎn)刺激的?”
“不要,嗯……就這樣……”青木將腿勾在白孔雀的腰間,情不自禁地向上抬著腰,迎合著白孔雀的深頂。
“可是木木向來都是有些口是心非的�!卑卓兹干硐碌膭幼黝D了頓,沾滿情欲的深紅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青木,柔軟的銀白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在青木袒露的胸前,讓她有些癢癢的。
青木伸出光潔的手臂將白孔雀順著脖子勾了下來,將他壓倒在被褥間,輕輕聳動著身子套弄起尚在她身體里逞兇的家伙,將飽滿的胸部密密實實地壓在白孔雀光潔的胸膛上,嘴上卻不饒人道:“別說話,快動。”
白孔雀輕輕笑了出來,一邊享受著青木的動作,一邊拈起一個光團(tuán),在青木的背上輕輕劃過波浪。
青木正有些起興,卻突然覺得背后的皮膚熱熱癢癢的,然后她的花徑便愈發(fā)難耐地緊縮了幾下,白孔雀在此時抱著她頂弄了幾下,她一下受不住,一個驚呼便軟軟地趴倒在白孔雀的胸前。
側(cè)過頭,然后便發(fā)現(xiàn)昨天那些磨人的咒術(shù)正攀過她的肩膀,在她身上肆意勾勒著。
“只有我能讓你這樣,木木�!卑卓兹冈谇嗄镜亩呡p柔地吹著熱氣,翻過身重新掌握了主動權(quán)。
青木被他頂撞得微微有些失神,身下的癢意洶涌而來,她的腿不住地痙攣了一下,花心最深處涌出一團(tuán)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