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來嘗過甜頭,便不肯好好當我的藥人了,喝些苦藥前,非纏著我要嘗些甜頭。
我和林長風(fēng)討價還價。
「試三種藥,才準嘗一次甜頭!」
林長風(fēng)一口應(yīng)下,又趁我不注意拉著我抱在腿上,將溫熱的唇貼在我唇上。
他用舌尖描摹我唇瓣的形狀,掃過甜津津的柔軟唇壁,似要吞入肚腹,以慰饑腸轆轆的腹。
「甜的�!沽珠L風(fēng)在我耳邊悶悶地笑。
就在我覺得好像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的時候。
瘟疫爆發(fā)了。
三百里外,連月的傾盆大雨淹了土地。
災(zāi)民往北走。
剛好將病帶來了廣陵。
而我也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和謝昀重逢。
16
那是廣陵被圍城的第十日。
也是個陰雨天。
廣陵城里的大夫們因這場瘟疫忙得團團轉(zhuǎn)。
我不精于此道,也不添亂,只聽安排做些熬湯藥,給人扎針的活。
謝昀找來時,我蹲在藥爐前忙活。
他倚靠在門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突然回頭,同他四目相對。
謝昀錯開眼,「好好的世子妃不當,非要來犄角旮旯當醫(yī)女,盈娘,你說我該說你什么?」
離開侯府前,我只見過謝昀三面。
和他從不至如此熟絡(luò)。
「世子管得也太寬了些,我早就和侯府沒有瓜葛了,想做什么做什么,用不著你說。」
謝昀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又跟著我,看我給人扎針,突然問我?
「疼嗎?」
當大夫的,最討厭在治病時,有人在耳邊聒噪,我瞪了謝昀一眼。
發(fā)現(xiàn)他目光在我臉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右臉上很淡的痕上。
「那天,是我對你不起。」
「只是有侍女來稟報,說你要殺了窈娘,而我趕到時,剛好見你掐著她,一時心急才……」
我打斷了謝昀,「都說謝世子百發(fā)百中,射傷右眼,絕不偏移分毫。你那天并非一時心急,只是心中怨念,想正大光明地給我一個教訓(xùn)�!�
「教訓(xùn)給了,你如今眼巴巴地,是來等我求你嗎?」
「要讓你失望了,謝昀�!�
謝昀眼眶驀地紅了,他聲音悶悶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今廣陵瘟疫泛濫,圣上隨時可能下令燒城,我是來接你回去的。盈娘,你捫心自問,若非你騙我,我們何至走到今天這一步?」
「盈娘,是你先騙了我�!�
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心動,或許只是驚鴻一瞥的驚艷,又或許是些微的好奇,起初那么些不起眼的關(guān)注像在心里種下的種子,而后生根發(fā)芽。
對謝昀來說,世子妃蘭氏和侯府醫(yī)女,是兩個人。
起先他篤定。
哪怕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多看蘭氏一眼,可如果蘭氏并不同他想的那樣,甚至是他好奇,想要放在身邊的女人呢?
謝昀心亂如麻。
我只覺晦氣,「數(shù)月不見,世子還是擅長倒打一耙。」
謝昀蹙眉,「我倒打一耙?」
「騙我是醫(yī)女的難道不是你嗎?若非后來在你房里尋著我那件披風(fēng),我怕是要被你瞞一輩子,眼看我在府中大費周章地尋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醫(yī)女,而你早就走了�!�
「很有意思?」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謝昀,腦海中翻來覆去只有兩個字:
「有��?」
倘若昔日在侯府時,謝昀對我有萬分之一的用心,我與他也不至于走到如今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