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他——陸衍琛。
先前林助理就說他也飛到了金甸，可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園區(qū)里？
難道他也是來找我的？
只是這么想了一下，我便飛快搖頭，將腦中的想法甩開。
我是他的什么人？連陸時晏都是猶豫再三，他本來腿腳就不好，怎么可能冒著危險過來找我？
車窗飛快升起，遮住了陸衍琛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而心事重重的陸時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車子停下，我站在電網(wǎng)前面打量著，整個園區(qū)很大，從外面看去就像是條件很差的教學樓。
這里面藏著多少魔鬼？
有人提前打點好了，陸時晏一下車立刻就有個穿著拖鞋的男人過來帶路。
進了大樓里面，這才是真正的地獄。
隔著房間都能聽到女人的慘叫聲，時不時還伴隨著巴掌聲音。
“別打了，別打了！我做，我什么都做�！迸丝奁纳ひ魝鱽�。
其中一個房間更是連門都沒有關(guān)上，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被男人壓在身下，女人滿臉淚水，男人們一臉淫笑，幾個人欺負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長相清秀，似乎是國內(nèi)的一個小網(wǎng)紅。
此刻也淪為魚肉，被人為所欲為。
男人在她身上尋歡作樂，將她當成畜生一樣。
走廊的盡頭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跑了出來，她的身上多處都受了傷，隨著她的奔跑鮮血灑落一地。
她的膝蓋青紫，沒有跑出多遠就摔倒在地，她趁機抱住陸時晏的腳，“先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幾個拿著電棍的男人追了上來，他們的字典里壓根沒有憐香惜玉，對著她的背就是狠狠一擊。
女人痛苦哀嚎著，眼淚流個不停。
領(lǐng)頭的人不耐煩吩咐著小嘍啰：“快帶回去，礙眼。”
小嘍啰抓住她的一條腿，像是死魚一樣將她拖走。
女人的手指一根根松開，她的臉上鮮血混合著眼淚，無比可憐看向父親和陸時晏，“救我，你們救救我！”
陸時晏眉頭緊皺，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沒有開口。
雖說有錢人的圈子里很亂，而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女人都是被送去全球各個有錢人的床上，陸時晏在男女之事上沒有這么惡劣。
這樣的行為他也是看不上的。
但他深知這里落難的少女不是一個兩個，他救不過來。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拖回去。
“砰”的一聲門被關(guān)上，很快里面就傳來女人凄厲的叫聲。
在這幢隔音不好的樓里，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領(lǐng)頭解釋道：“都是剛來的新人不太懂規(guī)矩，老板請勿見怪，調(diào)教好了就懂事了�！�
陸時晏的雙拳緊握，也許他想到了我的待遇。
他迫不及待開口：“我要的人呢？”
第57章
人間煉獄
領(lǐng)頭彎著腰，“這邊請，馬上就到了�！�
我捂住耳朵，想要屏蔽掉那些無辜少女凄慘的叫聲，然而她們的聲音還是無孔不入鉆了進來。
真正讓人毛骨悚然的還在后面。
我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幾個黑臉男人，他們的眸光冰冷刺骨，手上拿著Ak47。
明明我已經(jīng)死了，對上那嗜血陰鷙的眼神還是會膽戰(zhàn)心驚。
腳下沒有貼地板磚的水泥地還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從血跡的顏色判斷，在幾個小時之前這里曾有人受傷。
所以我不會懷疑他們手里的自動步槍僅僅只是威懾作用，在這里，人命是很不值錢的東西。
目之所及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打手，死在他們手中的人不少。
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他們的身上縈繞著一層常人沒有的氣場，殺意。
我不由得苦笑，活著的時候讓人覺得好欺負，就連死了都沒辦法化成惡鬼。
善良，也該露其鋒芒才是。
領(lǐng)頭過去用當?shù)氐恼Z言交涉了幾句，對方打量著陸時晏一行人，拿出手里的鑰匙打開了門。
我看到陸時晏滿臉的緊張，就連我爸手指都不由得攥緊了褲縫。
要不是我知道自已已經(jīng)死了，我都要被兩人緊張的氣氛所感染。
“吱呀”一聲門開了。
里面的光線暗淡，一進門我就看到蜷縮在一起的女人，大致掃了一眼，應該有二三十人。
領(lǐng)頭滿不在乎說道：“這就是剛抓來的那一批，之前海上動蕩，轉(zhuǎn)到園區(qū)的時候又碰上內(nèi)戰(zhàn)，中間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們運氣不錯，都還沒來得及動。”
聽到這話，陸時晏眉宇才松了一些。
但看到那些女人蓬頭垢面的樣子，身上還都散發(fā)著惡臭，一個個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不敢抬起頭的可憐模樣，又生出不忍的心思。
她們被人剝?nèi)チ艘路砩现淮┲N身內(nèi)衣褲。
即便是沒有被人怎么樣，這也足夠讓她們喪失所有的尊嚴。
這些都是城里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最小的還在讀書，就這么被人騙走，或者擄走，實在叫人心疼。
那一雙雙清澈的雙眼如今只剩下害怕，像是受傷的小動物，眼底是絕望、恐懼，甚至有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
“不要過來，不要……”
她們也都知道了自已的命運，紛紛低著頭，不想像貨物一樣被人拉走。
領(lǐng)頭拿過電棍，隨手就朝著最近的一個女人腿上打去。
“抬起頭來！”領(lǐng)頭惡狠狠開口。
她們像是一群無助的小羊羔，面對餓狼，抱團取暖也沒有任何作用。
顫抖著身體抬起頭來，滿臉的無助，眼底更是噙著淚水。
同樣是女人，我看著也覺得心疼，其中還有一個熟面孔。
那人是我們一個小區(qū)的保姆之女黃迎，她是很刻苦的孩子，每天放學了就在小區(qū)里等她媽媽下班。
好幾次外面下著大雪，她一邊搓著手一邊背著單詞。
如果我沒有記錯，她今年是高三，成績優(yōu)秀，已經(jīng)拿到了保送名額。
上一次見面時她還笑瞇瞇跟我打招呼，說以后她可以做點兼職貼補家里，不讓媽媽那么辛苦了。
所以她是在做兼職的時候被人騙到這里來了？上次黃嶼要查的失蹤案就是她。
我很痛心，這樣積極向上的孩子不該淪落到這個下場，她分明已經(jīng)通過學習改變了命運，老天爺卻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原來這世間悲慘的人從來就不只有我一個。
黃迎瑟縮在角落雙眼無神，此刻我多希望她能振作起來，萬一我爸對她有印象，能拉她一把將她救走該多好。
可她瞳孔沒有一點焦距，似乎已經(jīng)認命。
陸時晏的目光依次從每個女人的臉上掃過，遇上些不配合的，領(lǐng)頭便主動抓著對方的頭發(fā)，或者用槍托起她們的下巴，迫使她們抬起頭來。
眼看人越來越少，陸時晏和我爸也有些著急了。
他們并沒有在人群中看到我的臉。
直到最后一個看完，我爸冷冷開口：“就這些了？”
“怎么，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領(lǐng)頭也有些失望。
聽說這兩位可是國內(nèi)出來的大老板，出手闊綽著呢。
要是沒找到他們要的人，那豈不是虧了？領(lǐng)頭本來就黑的臉就更黑了。
“沒其她女人了？我記得應該還有一個女人才是。”
陸時晏之前和高老板聯(lián)系過，確認里面有個很像我的，但這一圈看下來就沒有一個像我的。
“哦對了，還有一個被帶走了�！�
“你怎么不早說，人呢？現(xiàn)在在哪？”
“那婊，子有點烈……”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時晏一把抓住了衣領(lǐng)，“嘴巴放干凈點！”
一時間兩邊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我爸帶來的雇傭兵和園區(qū)的人立馬都將手放在了槍上，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我爸出面協(xié)調(diào)，“放手，先找到人再說。”
陸時晏不情不愿放開了手，領(lǐng)頭也知道他們不好惹，暫時忍了。
“我這就帶你們過去，她在我們經(jīng)理那！”
陸時晏看了我爸一眼，眼神復雜，我爸給了他一個眼色，“走。”
事已至此，如果我真的完了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只得又跟著領(lǐng)頭到了另外一幢小樓，顯然這位經(jīng)理的地位比其他人都要高，這里的環(huán)境比之前的房子要好多了。
還沒有靠近，就從里面?zhèn)鱽砹四信畷崦恋慕豢椔暋?br />
“叫啊，聲音大一點，叫床會不會？這也要人教？真是個蠢貨�！�
還沒等領(lǐng)頭敲門，陸時晏已經(jīng)迫不及待猛地一腳將門踹開。
“菀菀！”
他不顧一切沖了進去，昏暗的房間里，渾身赤裸的男女顛鸞倒鳳。
男人毫不憐香惜玉，一手攥住了的女人的長發(fā)。
隨著陸時晏突然進來，兩人停下了動作。
“你是誰？”
領(lǐng)頭趕緊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經(jīng)理將短褲提起來。
陸時晏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朝著那背著他的女人走去。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我，而我的父親更是站在門邊不敢面對。
“菀，菀菀？”陸時晏顫著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第58章
我已經(jīng)沒命了
不怪陸時晏這么緊張，那背對著我們的女人身材和膚色都有幾分像我。
他應該無法接受吧，明明是自已的老婆，卻被其他男人那么對待。
床上的女人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倒是那個經(jīng)理滿不在乎點了支煙，“你們是來贖這娘們的？”
“砰！”
誰也沒有料到一向儒雅的陸時晏竟然雷霆般毫無預兆出手，他一腳狠狠將經(jīng)理踹到了墻上。
還沒等經(jīng)理反應過來，抓住經(jīng)理的花襯衫衣領(lǐng)，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陸時晏滿眼通紅，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誰讓你動她的？你也配碰她！”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開了槍，房間里響起了槍聲。
“�。 贝采系呐藝樀眉饨衅饋�。
我爸聽到聲音帶人進來，他們這才看到床上的女人，雖然和我有幾分相似，但并不是我。
陸時晏也不顧對方還沒有穿衣服，捏著她的下巴仔仔細細打量。
他松了口氣，“還好不是�！�
經(jīng)理從口中吐出一口血，當場就要開干，被我爸帶來的中間人協(xié)調(diào)下來。
他叉著腰罵罵咧咧道：“操，她又不是你老婆，你打我干什么？”
陸時晏也急了，“其她人呢？”
“都在這了，哪還有什么人？”
陸時晏也顧不得暴露我的身份，從手機里調(diào)出我的照片，“看看，有沒有這個女人？”
經(jīng)理瞇著眼睛看了看，“沒有�！�
我爸給他遞了根煙過來，“兄弟幫幫忙，這是我們一個親戚，你要是能找到她的下落，價格好說。”
經(jīng)理看了一眼我爸手上戴的那塊綠水鬼，我爸也很懂行情，知道在對方的地盤上，索性直接將腕表取下來。
“幫個忙�！�
經(jīng)理立即就笑開了，也不顧剛剛被打的那一拳，眉開眼笑接過表，“大叔，很上道嘛，等著，我們園區(qū)沒有不代表別的園區(qū)沒有，你把照片發(fā)我�！�
原本陸時晏就是怕走漏消息，所以才沒有將我的照片發(fā)過來，以至于鬧出這么大的烏龍。
如今沒有我的下落，他們走投無路了，只能不顧后果拿出我的照片了。
經(jīng)理掃了一眼，“怪不得你打我，不過這照片上的女人漂亮多了，這么漂亮的女人很好找，不過嘛……”
他意有所指，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我們這有好幾個園區(qū)，既然你們有錢有人脈，為什么不早點？凡是女人落到我們手上，怕是……”
陸時晏雙拳緊握，也許他也后悔了。
分明一早我就失蹤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在意，現(xiàn)在才想到來找人，已經(jīng)晚了。
別說是園區(qū)，就算回去連我的尸體也未必能找到。
“好了，看在這表上我就不計較你打我的事了，你們等著，很快就有消息了。”
他們有各自的聯(lián)絡網(wǎng)，這個網(wǎng)并不只是園區(qū)里，而是幾大園區(qū)聯(lián)合，包括外面的百姓都是組成網(wǎng)的部分。
要找一個人，在別處比登天還難，在這很快就能找到。
陸時晏在房間里來回走動，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尖叫。
從玻璃看出去，天快亮了，有人拖著人離開，地上殘留著一片血跡。
也有新被騙進來或者抓進來的人。
就像是日與夜的交換更替。
生與死每一天都在發(fā)生。
當陽光灑落在我身上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比起之前變得透明了一些。
這是要消失的前兆嗎？
難道我可以擺脫這樣的狀態(tài)了！
我一邊覺得高興，卻又放心不下我的家人。
蘇寧安絕不是只沖著我來的，就憑著她對奶奶做的事，我感覺她的目標不僅僅只是我和奶奶，還有蘇家！
先是刻意分化我和家人的感情，再是殺了我，害奶奶。
接下來會不會是哥哥，爸媽？
她究竟要做什么？
我放下了對陸時晏的執(zhí)念，心里只剩下對家人的牽掛了。
在我們幾人心思各異之中，經(jīng)理很快就回來了。
他丟了手里的煙頭，頭上還有著一層薄汗。
“怎么樣？”陸時晏趕緊問道。
他氣喘吁吁開口：“我查過了，她沒有進任何園區(qū)。”
“怎么可能？”陸時晏滿臉不可置信，“你查清楚了？會不會漏掉？”
經(jīng)理冷哼一聲，“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的情報網(wǎng)哪怕是一只螞蟻都爬不出去，怎么可能有漏網(wǎng)之魚，再說了，這娘們長得那么漂亮，不管是死是活都很容易查到的�！�
他喝了一口茶，“要不是這塊綠水鬼，我才不會這么費心給你查�！�
陸時晏后退了幾步，他已經(jīng)做好了我就在園區(qū)的準備。
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我的身體被人糟蹋了，至少我人是還在的。
可現(xiàn)在這里沒有我，也就是說我還是處于失蹤的狀態(tài)。
也許，我已經(jīng)沒命了。
一想到這里，陸時晏的臉色十分難看。
我爸雖然深受打擊，畢竟比陸時晏更加沉穩(wěn)。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開口：“小兄弟，既然來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實話告訴你，這是我女兒，她已經(jīng)失蹤了二十幾天了，我知道你們手眼通天，有一些暗路子，你要是幫我查到我女兒的下落，我必然重謝。”
“二十幾天？”
那經(jīng)理也皺著眉頭，“既然是你親女兒，怎么失蹤了這么久你們才來找人？不是我說，你女兒本來就長得漂亮，要是真入了暗路子，那她就完了，這世上園區(qū)可不只是我們這一個國家，d國，y國都有，那些老外玩得比我們還狠�！�
經(jīng)理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兩人的頭上，是啊，但凡他們能早點來尋我，也不會讓我尸骨無存了。
“也罷，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guī)湍銈儾橐徊椋邢⒘穗S時告訴你們，不過你們過來提人，我已經(jīng)向上面的老板匯報了，沒找到你們要的人，你們也要按規(guī)矩交贖金帶走一個人，不能讓兄弟白辛苦是吧？”
“明白。”
我爸沒有任何異議，他突然想到了在人群中見到的那張臉。
“我知道帶誰走了！”
他重新回到那個房間，指著已經(jīng)呆掉的黃迎，“我認識這丫頭，她從前和蘇菀關(guān)系不錯，說不定她能知道蘇菀的下落�！�
第59章
不久后就會悄無聲息消失
聽到這句話我也放心了不少，雖然他們沒有找到我的尸體，能救出一人也是好的。
黃迎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帶走了，只不過一路而來她受了不少刺激，不僅抗拒別人接近，也不吃不喝，精神狀態(tài)很差，根本就沒法溝通和交談。
陸時晏顯然很不滿這個結(jié)局，他指著黃迎冷冷道：“菀菀都沒有下落，將她帶回去做什么？”
我爸的臉上也略顯疲憊，他幾乎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捏了捏鼻梁道：“秦經(jīng)理路子廣，說不定能打探些什么，這錢是必須要花的，正好認識這個小丫頭，算是給蘇菀積個德�！�
“白跑一趟，菀菀究竟在什么地方？”
陸時晏越發(fā)煩躁，一想到之前查到的事情，他的臉肉眼可見的陰郁下來。
“沒有被擄走，難道她真的已經(jīng)……”
那個死字他沒有說出口，眉眼間全是陰郁，“爸，我們要不要報警？”
“不行！絕對不能報警。”
我爸一口回絕：“你別忘了蘇菀是因為失蹤的，一旦報警這件事鬧大了，對陸蘇兩家都沒什么好處，就連寧安也會被拉出來審判，到時候的損失無法估量�！�
“可菀菀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下落，我真的很怕她已經(jīng)……”
陸時晏這會兒已經(jīng)坐不住了，他本以為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我被人蹂躪，但他沒有想到我根本就沒有在園區(qū)。
像是最后一絲氣力也被人抽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想法，只想盡快找到我，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不會！”我爸斬釘截鐵道：“我不相信我女兒有那么脆弱，只因為你逃婚就自殺，或者是被仇殺，那總得有動機吧？她一向善良，根本就不會有仇人�！�
“我們一定漏掉了什么，回去以后好好找找她，絕對不能報警�！�
“那好吧�！标憰r晏本來就沒有主見，被我爸三言兩語就說動了。
兩人熬了一天也都累了，在飛機上沉沉入睡。
剛下飛機，在漫天飛雪中，我看到黃迎的父母。
那是一對很淳樸的夫妻，她的母親靠給人家當保姆，而父親則是在小學門口賣炒飯。
但就是這樣差的環(huán)境，卻養(yǎng)了一個優(yōu)秀的女兒。
因為她母親做事干凈利落，雇主一家也很信任她，所以得知消息，就連雇主也都來了。
我看到夫妻兩人緊緊擁抱著黃迎，雇主身邊的兒子定定看著黃迎，好幾次想要沖出來，最后都忍住了。
在那年輕的眉眼中我看到濃濃的愛意。
真好啊。
這一刻我挺羨慕黃迎的，她有愛她的父母，愛人，等她克服心理問題，以后也許會有明媚的將來。
但是我沒有了。
黃家夫妻跪在我爸面前連連磕頭感謝，就連雇主夫妻也跟陸時晏寒暄，并表示幫了她們一個大忙。
這個時候少年走到呆呆傻傻的黃迎面前，克制住想要抱她的心情，眸光中沒有半點嫌棄，只有滿目溫柔，他眼尾泛紅，聲音顫抖：“你回來了�！�
黃迎的瞳孔放大，一張茫然的臉逐漸有了反應。
她猛地朝著少年撲去，淚如雨下。
我伸手，想要接住天上飄落的雪花。
在這樣的陰天下，我的身體似乎更淡了。
也許不久以后我就會和這雪花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甚至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
第60章
奶奶看到我了
我爸告別了黃迎一家，跟陸時晏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的走廊，我看到形色匆匆的醫(yī)務人員，被救護車拉來病危的病人，也有在走廊上哭得傷心欲絕的家屬。
這里都是重癥區(qū)，離世的概率很大。
我爸風塵仆仆趕了過來，“媽，我回來了�！�
奶奶躺在病床上，鼻子上還輸著氧氣，那本就憔悴的臉現(xiàn)在顯得更加蒼白虛弱。
“前幾天不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蘇寧安哭著撲了過來，“爸，都怪我不好，當時你們?nèi)C場，我怕奶奶這邊無人照應，所以就去看看她，奶奶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一看到我就大罵我，說是我逼走了姐姐，她還拿東西來砸我，我躲了一下奶奶就摔到地上了�！�
“是我不該躲的，如果我不躲奶奶就不會這樣，爸，你打我吧�！�
我很好奇她是不是提前去北影培訓過，這眼淚怎么能做到說來就來呢？
顯而易見，原本是來關(guān)心奶奶的，一家人又開始安慰起她來。
這是蘇寧安一貫使用的手法，偏偏每次都能奏效。
奶奶還在病床上沒有睜眼，而大家還要在她面前安慰這個始作俑者。
如果奶奶有意識，一定會被蘇寧安給氣死。
也許這就是蘇寧安的打算，不用一兵一卒，只需要讓奶奶生氣就可以輕易達到目的。
“好了好了，奶奶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哪能都怪你？別哭了，好好照顧奶奶，她會好起來的�！�
“嗯�！�
蘇寧安又去拉陸時晏的手，“哥哥，你找到姐姐了嗎？”
她臉上還掛著眼淚，配上這單純的笑容，任誰會懷疑她才是殺了我的罪魁禍首。
陸時晏的臉黑的像鍋底灰，他不動聲色將手從蘇寧安手里抽了出來。
“沒有�！�
我媽給奶奶掖好被子，這才朝著兩人看來，“死丫頭沒在那邊嗎？”
“沒有�！�
“那她還能去哪？壞了，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老公，要不我們還是去報警吧，我這心里怎么這么慌呢？”
“不行，不能報，我在找朋友私下去查，一旦報警把事情鬧大，你還嫌我們兩家的損失不夠大？再說了，這件事終究是因為寧安，網(wǎng)上那些噴子不少�！�
之前陸時晏逃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幾天的股價連續(xù)下跌，老爺子勃然大怒。
要是這件事再傳出去，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可我們都是他的女兒，他的心里怎么只有蘇寧安呢？
我不由懷疑，是不是將來他知道了我的死訊也要繼續(xù)包庇蘇寧安？
我媽和他相比反倒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眉眼明顯多了些擔憂，“老公，萬一蘇菀她真的……”
“不可能，她一定還在城里，我們好好找找，一定會有下落，你們嘴都嚴實點，不要泄露半個字。”
“好吧�！�
我失望看著那叫了二十幾年的父親，原來我在他的心里只是如此地位。
哥哥突然叫了一聲：“奶奶醒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著奶奶看去，我也不例外，狂奔到奶奶身前。
而奶奶那雙渾濁的眼神也看向我的方向。
是我的錯覺嗎？她看到我了！
第61章
奶奶，我回來了
一看到奶奶睜開眼睛，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媽，你醒了！”我爸趕緊迎了上去。
蘇寧安的表情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圍了上去，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寒光被我捕捉到。
我知道她已經(jīng)動了殺意，她不會讓奶奶活下來的。
奶奶戴著氧氣面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只是定定看著我的方向。
我知道是我想太多了，也許奶奶看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親人。
就算她看不到，我也忍不住開了口輕輕叫了一聲：“奶奶�！�
奇怪的是當我這句話說出口以后，兩行淚水從她的眼眶流了下來。
一個念頭在我心中升起，我忙從人群多的這一側(cè)移動到蘇寧安身邊。
在我移動過程中，奶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我現(xiàn)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奶奶真的能看到我！
“奶奶，你能看到我，聽到我講話嗎？如果能你眨兩下眼睛。”
話音落下，奶奶蒼老的眼皮慢慢眨動了兩下。
“奶奶！”
我激動不已，朝著奶奶的身體撲了過去。
還是和從前一樣，就算她能看到聽到我的聲音，但依然無法觸碰到我。
我趴在她的心口，甚至能聽到她緩慢而虛弱的心跳聲。
“對不起奶奶，我什么都做不了，也護不了你。”
奶奶張大嘴巴，也竭力想要抬手來撫摸我的頭。
可是她的喉嚨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手臂也抬不起來。
看著就很難受的樣子。
我爸著急壞了，“媽，你要說什么？”
奶奶急得眼淚狂流，而蘇寧安則是有些心虛，也許她以為奶奶看的人是她，想要揭穿她的罪行。
“爸，醫(yī)生說奶奶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腦部神經(jīng)，本來會成為植物人的，奶奶僥幸撿回一命，如今不能動作，也不能說話，只有意識而已。”
“媽……”
我爸連忙用紙巾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越擦越多，淚流不斷。
“媽，你是不是想說什么？”
“啊……”
奶奶費力張嘴，也只能發(fā)出一個啊字。
“爸，我知道你很擔心奶奶，但醫(yī)生說過了不能刺激她的。”
“好，我不刺激，媽，你別哭了，兒子回來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菀沒有在金甸，她很有可能還在市區(qū)沒有離開，你就別擔心了，過些日子她就回來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提到我，奶奶的眼睛緊盯著我的臉龐。
其實我不知道自已的臉是不是還和生前一樣，畢竟我只能看到我頸部以下的身體，在任何反光物上面都照不出我的樣子來。
不過奶奶一眼就認出我來了，我應該不是厲鬼的模樣吧。
我溫柔朝著奶奶笑了笑，“奶奶，我回來了，不，我一直都在您身邊，只不過您們看不見也聽不到我說話，您別擔心，一定要好起來。”
奶奶聽著我的安撫，沒有一點動容，反而越哭越厲害。
我急著哄她，“奶奶，我已經(jīng)死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難道你要讓我死都不痛快嗎？別哭了，我一直都在呢。”
也許是看我太心疼她的樣子，奶奶漸漸止住了哭聲。
第62章
我死了才被剝皮，不疼的
小時候我曾見過奶奶叱咤風云，說一不二的威嚴模樣，她比爺爺更有魄力，在她的幫助下蘇家有了質(zhì)的飛躍。
她對家人嚴格，尤其是我父親，并不是什么天資聰穎的人，奶奶便想方設(shè)法將他扶起來，將一身的本領(lǐng)教給他。
爺爺懦弱，我媽表面上咋咋呼呼，其實骨子里就是個傻白甜。
我的兩位哥哥也只遺傳了父母最普通的基因，談不上才能卓越。
所以在奶奶年邁之后，蘇家一點點沒落。
奶奶說男人應該肩負起責任，自小就以嚴厲對待哥哥們，反觀對我和蘇寧安，她最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