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她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心想陸守儼就是這么一個人。
他對陸建時顯然有不喜,對這個侄媳婦更是疏遠,從他那么上心要給孩子找畫報看,他對于寶懿撕書的行為也是不喜的。
不過遇到這種情況,他依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她便想起上輩子,陸守儼對自己的種種照顧,因為她是挽挽,還是因為她是他陸家的媳婦?
應(yīng)該是前者吧?
這時候,陸守儼回來了,車門打開,冬天的冷風(fēng)便呼啦一下往車里灌,陸守儼立即上車,關(guān)門,之后抱過來夢錦,攏進自己懷里。
他到底是外面走了一遭,身上寒涼,剛硬的臉龐都是凜冽寒氣,倒是惹得夢錦不依,抗議地用小胖手推他:“爸爸涼——”
初挽看陸守儼被嫌棄,便忍不住笑起來:“你閨女都嫌你涼�!�
陸守儼抱著夢錦,安撫道:“夢錦乖,一會就暖和了�!�
夢錦依然嘟嘟著小嘴。
陸守儼道:“對了,夢錦和希同今天因為什么哭鼻子來著?”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但夢錦,就連旁邊的希同都鼓起小腮幫子了。
初挽心想他這是干嘛,非要挑起孩子傷心事?
誰知道陸守儼卻問:“夢錦最喜歡那畫報上的什么?”
夢錦不太情愿地回答:“小公主……”
陸守儼又問希同,希同想起那撕壞的畫報,簡直要哭了,扁著唇委屈地道:“我想要小兔子�!�
陸守儼笑了下,從自己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花花綠綠的刊物,給懷中的夢錦看:“來,夢錦告訴爸爸,小公主在哪兒?”
夢錦一看,這正是那份被撕過的畫報,只不過現(xiàn)在是嶄新的,完好如初了!
她不敢相信,驚喜地瞪大眼睛:“我的小公主又回來了!”
希同也從旁翹頭看,他很快明白了:“這是新的,新的!”
一時兩個小娃兒自然歡天喜地,高興得要命,嶄新嶄新的兒童畫報,誰看了不喜歡呢,之前因為畫報被撕帶來的不開心全都煙消云散了。
初挽笑看著這兩個小家伙,看他們樂得已經(jīng)合不攏嘴,夢錦甚至開心地笑起來。
小孩子就是這么簡單,悲傷和快樂只這么隔著一本畫報而已。
兩個小家伙湊在一起看畫報,陸守儼側(cè)首對初挽道:“不好不管,畢竟是家里晚輩�!�
初挽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解釋剛才的事。
自己和孟香悅不和,他卻特意過去幫孟香悅,怕她心里不舒坦。
不過她倒是能理解,道:“沒什么,我能理解,心里也沒什么不痛快的,反正你給我們孩子買了新畫報。”
她讓鵬叔出去找了,沒找到,難為他,提前下班跑出去買,竟然還真買到了。
陸守儼笑看道:“那就好。”
而就在一旁的王家炸醬面館,孟香悅抱著孩子坐在靠窗戶處的桌子上,就這么看著窗外。
她咬著唇,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走在狂風(fēng)中,看著他就那么上了小轎車,之后小轎車開走了。
她心里突然一股說不出的酸楚,難受得眼淚差點落下來。
如果說,之前看到初挽坐上了小轎車,她心里不服氣,覺得憑什么,覺得自己怎么就比不過她,那現(xiàn)在,她突然釋然了。
自己比不過,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好,是因為陸建時不夠好。
她當(dāng)時太傻了,只看著陸建時模樣俊,覺得他好,怎么沒看出來,這男人就是個不爭氣的窩囊廢!
那陸守儼雖然年紀大幾歲,但其實并不老,不但不老,現(xiàn)在看,其實比當(dāng)侄子的看著更有男人味。
關(guān)鍵人家有本事哪,現(xiàn)在就當(dāng)著那么大的官,這才多大,就有專車有司機的。
大冷天,自己風(fēng)里來雨里去,又弄著孩子,這日子多難哪!
但人家初挽弄著兩個孩子,卻有保姆有小轎車,人家嫁的男人有本事,所以人家享福。
明面上看她多么風(fēng)光厲害,被國家表揚,出人頭地,但說白了,還不是后面有個陸守儼給她撐腰,不然憑她自己,怎么可能,她去美國還是靠著陸守儼才的呢!
說白了,一切都仗著男人能耐罷了。
孟香悅長嘆一聲,看著外面風(fēng)雨,不免再次想起那個背影。
?
第
298
章
第298章壽宴
陸老爺子壽宴是在聽鸝館辦的,
辦壽宴時來了不少老朋友,都是多少年交情的,陸家子孫又是花了大心思辦,
這壽宴自然是有排面有排面,
要熱鬧有熱鬧。
壽宴上,
陸建昭還特意找了戲劇團來給唱戲,又給大家拍了照片和錄像,整得時髦洋氣。
在場來客見此情景,
自然一個個都羨慕陸老爺子,夸他有福氣,
夸他底下兒孫一個個多爭氣,
對于這點,陸老爺子自然也是滿意。
他一共五子二女,
每一個都還算爭氣,
特別是陸守儼這幾年更是讓他寬慰,兒媳婦初挽那更是給他臉上添彩,
再往下孫子輩,
陸建暉現(xiàn)在搞科研,陸建晨在美國做高科技,總之都是有前途的工作。
至于陸建昭,
雖然只是個拍戲的,陸老爺子看不上,
但現(xiàn)在也算是有名氣,
好歹干了點實事。
因來得不少都是圈內(nèi)人,
陸家?guī)讉從政的難免多應(yīng)酬幾句,
也有幾位陸老爺子的老朋友,
都和陸守儼聊起來,
說起如今的工作種種。
初挽沒和他們坐一塊,她是和馮鷺希等人一起招待女客,這其間,陸家?guī)讉年歲相差不多的孫子重孫子自然太惹眼,來的客人問起來,自然全都夸,也有的看夢錦和希同這小兄妹倆個團團軟軟的,難免多夸幾句,其實這本來也是客套話,當(dāng)不得什么,大家聽過就算了。
可問題是,總有人聽到心里,當(dāng)真了。
孟香悅是陪在喬秀珺身邊的,喬秀珺聽到這話倒是沒說什么,可孟香悅那眼睛卻往自己兒子那里灑過去。
她看到自己兒子好像就緊挨著夢錦希同坐著,可是,那些客人都不夸自己兒子,只夸夢錦希同。
她心里又不舒坦起來,想起昨晚的種種,一時不免一個嘆息,找男人找錯了,連孩子都跟著受累呢。
初挽開始還不覺得,后來見那孟香悅看著陸守儼的眼神,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一時細想昨晚,不免好笑。
恰好這時候陸建暉過來,和她打了招呼,說想和她談?wù)劇?br />
初挽:“今天人多,太鬧騰了,明天吧,明天我請你喝茶,咱們坐下來好好聊。”
陸建暉忙點頭:“好好好�!�
等這壽宴散了,已經(jīng)是晚上,回到家,保姆帶著兩個孩子洗漱過后,讓他們各自睡了,初挽也上了榻。
這榻是通著地龍的,格外暖和,暖和得人就想在上面打滾。
外面凄風(fēng)苦雨,悶在被窩里享受著這暖和,人就格外舒坦。
這時候,陸守儼洗漱過后,掀起簾子上來了。
他才洗過澡,身上涼,初挽便有些抗拒,趕緊抱著被子要躲。
誰知道陸守儼卻不由分說,已經(jīng)連被子帶人抱住,之后拆開,拿那被子包裹住兩個人。
剛硬的胸膛沁涼,初挽用手推了幾下未遂,只能認了,不過兩條腿還是有些抗拒地踢騰:“怎么涼!”
陸守儼聲音有些沙意,抱著她哄道:“不涼�!�
他一說話,初挽便聞到了一些酒意:“你喝了多少酒?”
老爺子八十大壽,來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陸守儼作為小兒子,難免會陪幾杯,不可能免俗。
陸守儼聲音有些悶悶的:“就幾杯�!�
初挽:“我怎么聞著你酒味不小的?”
陸守儼:“才沒有呢,不信你再聞聞。”
說著,便低首湊過來。
初挽待要躲,已是不能,他已經(jīng)張開唇,將她的含住。
沒什么章法,就是很貪婪迅猛,直接整個含住那種。
其實這酒味還好,甚至溫醇好聞,就是他親得太急,捧著她的臉迫不及待地親。
她喘不過氣來,推開他,他總算放開了,誰知道卻往下,開始親她的頸子,沿著那頸子繼續(xù)往下。
初挽:“早點睡吧,不弄了。”
陸守儼沒理,專心吃著,叼住吃,扯,放開,繼續(xù)吃。
沒幾下,初挽便軟成了水,顫巍巍攬住他的頸子,兩個人在被子里滾做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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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這晚累得夠嗆,加上外面冷,早上醒來時都不愿意動彈,就想窩在被窩里,恨不得住里面了。
她勉強睜開眼看外面時,陸守儼已經(jīng)西裝革履的,拎著公文包打算出門上班了。
看到她悶在被子里那樣,他啞然失笑,放下公文包重新回來,幫她掖了掖被子,才哄著道:“夢錦希同已經(jīng)上幼兒園了,你在家想睡就多睡會�!�
初挽剛醒,腦子迷迷糊糊的,不太想吭聲,就點了點頭。
陸守儼看她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個小臉,點頭時候跟鵪鶉一樣,越發(fā)好笑,忍不住幫她順了順頭發(fā):“不過也別睡太久了,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容易低血糖�!�
初挽還是不太想說話,眨巴著眼睛,點頭。
陸守儼:“鍋里溫著飯,起來喝點小米粥,中午讓黃嫂燉魚湯�!�
初挽終于想起來了:“不用做了,我才想起來,我和建暉約好了,今天中午我和他一起吃。”
陸守儼頓時明白了:“水下機器人的事?”
初挽:“嗯,上次我和他聊過,這次他突然找我,估計是想明白了,我打算好好談?wù)�。�?br />
陸守儼:“我讓小王送你過去。”
初挽:“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陸守儼卻是有些不舍得:“天太冷了,你打電話約個出租車吧。”
初挽:“嗯�!�
陸守儼:“我今天還和大哥提起來,讓他留意下,看看有進口車的指標給我們留一個,回頭買輛車你自己開�!�
初挽:“要買嗎?太張揚了吧?”
陸守儼:“你現(xiàn)在名聲在外,皿天罍的事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也犯不著藏著掖著,買個車不算什么�!�
初挽抿唇笑了:“嗯,那就買個吧�!�
陸守儼看她眼睛都亮了,眸中越發(fā)泛起淺淡的笑意,他俯首下來,用自己的額抵住她的額:“你用不著太考慮我這邊的影響,我沒那么容易受影響,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初挽此時已經(jīng)精神起來了,連連點頭:“知道啦知道啦!”
陸守儼重新站直了,抬手看了看腕表:“好了,我走了,要不然遲到了�!�
初挽卻想起一件事來:“昨晚忘記和你提個事�!�
陸守儼:“什么?”
初挽:“你離香悅遠著點,別搭理她�!�
陸守儼微挑眉,之后笑了:“我知道,前晚我也是想著天冷,不愿意讓你下去遭罪,再說還怕你心里不痛快呢�!�
按說這時候自然是夫妻一起下去比較合適,不過初挽惱著,他哪敢讓她下去,想著這么多人都看著,他過去給侄媳婦一把傘也沒什么。
誰知道她是個小醋壇子。
初挽:“我就隨口一提,你自己留心就是了,好了,你走吧,我再躺十分鐘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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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約了陸建暉在一家茶樓,她過去的時候,陸建暉已經(jīng)到了,正在看菜單,初挽拿過來菜單看了看,隨便點了幾道菜。
這家茶樓的菜色都比較清淡,其實初挽不太喜歡,不過吃個應(yīng)景罷了。
點過菜后,她和陸建暉便切入正題,說起辭職下海的事。
陸建暉理著平頭,戴著眼鏡,一臉本分,他看著初挽道:“七嬸,最近我考慮過了,我想,你的提議很好,我想答應(yīng)你,干脆停薪留職,下海經(jīng)商,只不過我對開公司一竅不通,我只會做研究,有些事,還得你來操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遞交了申請,已經(jīng)走審批,用不了幾天我就辦完手續(xù),就可以干活了!”
初挽聽著也是意外,陸建暉竟然沒和自己商量,直接就提交申請要停薪留職了?這么快?
她以為他好歹得猶豫一段日子,慢慢考慮,再和自己家里人商量呢。
當(dāng)下她反而勸他:“建暉,停薪留職是大事,你不用這么快,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來,申請的事,先不要急著交上去�!�
她這么一說,誰知道陸建暉卻突然道:“時間?哪有時間啊!”
他長嘆一聲,滿臉悲苦:“七嬸,你是不知道,我去國外高級機器人開發(fā)基地參觀,人家那水平已經(jīng)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我們和人家多大差距?還有你說的水下考古機器人,人家的機械臂精細程度我們想都想不到,我們現(xiàn)在趕緊跑著追我都怕追不上,哪有時間耽誤!你現(xiàn)在有錢,那我要做項目,不就是不用申請那些資金,有了資金,我們就能趕緊研發(fā)了,不能耽誤了!”
初挽聽出他著急,他是恨不得當(dāng)天趕緊投入科研,明顯是在科學(xué)院沒法做研發(fā)給憋壞了。
不過這件事還真急不得,凡事得商量好,從長計議。
當(dāng)下勸道:“建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還是得先聊聊公司未來的發(fā)展方向,以及我們公司的模式,先聊完這些,我們?nèi)f事俱備了,你才能安心做科研,你說是不是?”
陸建暉忙點頭:“對對對�!�
當(dāng)下初挽便說起自己的想法,公司建立之初,她自然是想讓陸建暉全力支持水下考古研究所的挖掘工作,等挖掘技術(shù)上來了,至少把南海沉船打撈了,狠狠給哈邁一個打擊,將中國水下考古技術(shù)扶持起來,之后就可以發(fā)展智能機器人自動化。
就她所知道的,這一塊是以后未來高科技發(fā)展重點方向,也是各國重金投資的領(lǐng)域。
初挽說完后,道:“你覺得我們順著這個思路做,如何?”
陸建暉連連點頭:“我都聽你的�!�
初挽:“嗯,你再說說你的其它項目設(shè)想,能不能做,這都無所謂,有想法就行,我們可以集思廣益�!�
陸建暉:“其實這幾年,我寫了不少項目計劃,我認為這些項目如果做成功了,一定都能應(yīng)用到市場上,不過都被上面領(lǐng)導(dǎo)給打回來了。”
初挽:“你說說看?”
陸建暉便說起來,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大致講講初挽聽著感興趣,他便詳細說,初挽再問,他便滔滔不絕起來。
于是到了后面,都不需要初挽問什么了,陸建暉開始大談特談。
初挽越聽越是大開眼界。
他這些項目,有些是上輩子他做過的,有些是沒做過的,但聽起來都是未來需要深度發(fā)展的領(lǐng)域,比如水下機器人的設(shè)想,比如石油勘探自動化的設(shè)想,也有關(guān)于人工智能的,這些以后都是開發(fā)熱點。
初挽就這么認真地聽陸建暉講,聽他越講越多。
陸建暉并不善談,他的腦子好像遠比嘴巴要快,這讓他說話的時候偶爾會結(jié)巴,表達不清,他就著急,然后一邊比劃一邊講,滔滔不絕語速很快。
她看著這么一個手舞足蹈的陸建暉,終于意識到,一切果然已經(jīng)變了。
她重生了,變化的人不止她,也有其它人,包括陸守儼,包括刀鶴兮,包括聶南圭,也包括陸建暉。
從這些人向這個世界無限延伸開來,更多的人已經(jīng)被改變,甚至這個空間的許多事都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沒有人可以掌控世界的方向,哪怕重活一次也不能,她只能盡力而為。
在陸建暉滔滔不絕的表達終于告一段落時,她給陸建暉遞上一杯茶。
之后她才問:“建暉,你這些想法,我聽著都挺好的,你怎么會有這么多項目計劃?是受到了什么啟發(fā)?”
陸建暉聽這個,神情頓了頓,他讓自己的思維從那些項目中拉回來,之后才道:“七嬸,那不是你之前說的嗎?”
初挽疑惑:“我?”
陸建暉:“是啊,你當(dāng)時給我講故事,我挺受啟發(fā)的。”
初挽:“可我只和你說了下水下機器人吧?我就提了提這個,你現(xiàn)在提的這些,和我當(dāng)時說的也沒多大關(guān)系吧�!�
現(xiàn)在陸建暉的這些研究方向已經(jīng)大大出乎她意料了,這幾乎都是未來高科技發(fā)展的重中之重。
陸建暉:“你說了外國強盜打撈我們的沉船啊,我聽著覺得這事不對,我們搞科研的,當(dāng)然得想辦法,所以這幾年出國,我一直在看外國人怎么搞的,這都是學(xué)習(xí)外國人!我們要師夷之長以制夷!”
初挽:“……”
她微吸了口氣,感慨地看著陸建暉。
她當(dāng)然知道,這功勞不能按在自己頭上,只能說陸建暉看似木訥,其實是一個非常有悟性的人,只要稍微有一個啟發(fā),他的思維就可以無限地打開。
而這個思維的打開,看似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變化,也許成為那根撬動世界的支點。
她輕抿了一口茶,心想,這個世界會走向什么樣的方向,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迪拜執(zhí)行了!
?
第
299
章
第299章最慷慨的太陽
其實初挽上輩子就投資了陸建暉的研究,
但是當(dāng)時她忙于自己的古玩買賣,對于陸建暉研究的了解并不多,她只是一個投資人的角色。
如今重活一世,
她算是擁有了先知的能力,
多少知道以后幾年發(fā)生的種種,
視野自然更為開闊,既然擁有了更為開闊的視野,她也就想做更多事。
特別是這一輩子,
她早早和哈邁對上了。
既然大家遇上了,那就一起賭一把大的,
南海泰興號的沉船,
那是上百萬的清朝瓷器,這輩子,
她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絕對不允許那艘船再次落入哈邁手中。
其實往大了看,這并不單純只是一艘沉船,
這是技術(shù)的競爭,
也是經(jīng)濟實力的競爭。
如今國家總體經(jīng)濟和技術(shù)沒發(fā)展到那個地步,她管不著,也沒能力管,
但是這一個,她必須爭過來,
改變那百萬瓷器的命運。
她和陸建暉深入談起來,
先詳細了解陸建暉的幾個計劃,
之后研究著,
這些都可以有序開展,
慢慢來,
當(dāng)務(wù)之急當(dāng)然是水下機器人,特別是水下考古挖掘的輔助機器人。
對于水下機器人技術(shù),陸建暉其實有些苦惱,現(xiàn)在各國水下機器人是遠遠高于中國水平的,中國目前在控制領(lǐng)域已經(jīng)有所發(fā)展,他也比較擅長這一塊,但是水下密封技術(shù)卻不是他的擅長領(lǐng)域,他一時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初挽聽著,道:“這方面其實也可以考慮和世界其它發(fā)展先進的國家合作,直接站在巨人的基礎(chǔ)上,吸收他們的先進經(jīng)驗,到時候事半功倍�!�
陸建暉卻搖頭:“不可能的,這可不是說得那么容易,人家國家有先進的技術(shù),都藏著掖著,我們就算去參觀,也都是一些皮上面上的技術(shù),我們根本沒法接觸到核心技術(shù),只能自己從頭做起�!�
初挽自然明白,這就和航母上的關(guān)鍵技術(shù)一樣,哪怕一個小小發(fā)射臺或者攔截索的技術(shù),別人都不可能透露出來,都得自己從無到有一點點研究。
在水下機器人領(lǐng)域,像這種買一艘舊航母來得到里面關(guān)鍵技術(shù)撿漏的事,只怕是沒有的。
不過只要等,總歸有機會,以后世界格局的變化,更是會為這個領(lǐng)域帶來一些新機會。
等過兩年,蘇聯(lián)就要解體了,這也是他們的機會。
蘇聯(lián)解體后,經(jīng)濟下滑,老百姓生活物資匱乏,一些原本投資巨大的軍事和工業(yè)項目便會陸續(xù)出讓變賣。
那也是一個撿漏的好機會,當(dāng)時不少人都去前蘇聯(lián)淘寶,而就高新技術(shù)方面,前蘇聯(lián)還是有些長項,比如水下機器人領(lǐng)域他們也是下了功夫研究的。
前蘇聯(lián)最先進的技術(shù)就是深水下的密封技術(shù),這對于水下機器人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但是解體后的蘇聯(lián)經(jīng)濟下滑倒退,根本沒有錢做研究。
而中國方面自動化控制技術(shù)發(fā)展得不錯,經(jīng)濟方面也比此時的俄羅斯要好,雙方正好取長補短一起做研究,提高總體機器人水平,從而加快中國水下智能機器人的發(fā)展技術(shù)。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現(xiàn)在蘇聯(lián)還沒解體,后面的事還沒發(fā)生,只能耐心等這個最好的機會。
當(dāng)下兩個人深聊一番,也商量了以后公司的運營問題,因為現(xiàn)在到底涉及到一些經(jīng)營法律問題,他們這種私立科研機構(gòu)應(yīng)該怎么管理,以及后續(xù)試驗場地人手問題,這都是需要鋪展開,需要大投入的。
初挽就算愿意投入那么多資金,但是管理和人手方面卻是欠缺,她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精力,而陸建暉顯然也只能干做科研,別的他干不了。
初挽是考慮著,在最初期的時候,他們不可能真的就自立門戶。
陸建暉:“那怎么辦?”
初挽:“之前你們做水下機器人研究,當(dāng)時就考慮和水下考古研究所合作吧?他們那邊培訓(xùn)了不少水下考古人員,需要進行水下實踐活動,如果你們能合作的話,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陸建暉:“那,現(xiàn)在找他們?”
初挽:“嗯,走吧,事不宜遲,我?guī)氵^去找嚴所長�!�
陸建暉自然沒得說,當(dāng)即跟著初挽過去了水下考古研究所。
他們過去的時候,嚴瑾所長剛才科學(xué)院開會回來,很是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過看到初挽,還是忙打招呼,問:“小初怎么過來了?”
一時看到旁邊的陸建暉:“這不是陸研究員嗎?你怎么跟著一起來了?”
初挽:“嚴所長,我?guī)е〞熯^來,是商量個事�!�
嚴瑾聽了,笑著道:“那快進來我辦公室,我們好好聊�!�
當(dāng)下陸建暉和初挽過去辦公室,初挽便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嚴瑾所長聽了,自然大喜:“如果小初你愿意干,那當(dāng)然是好!這件事,你需要我做什么,你說就是了!我全力支持,我們可以提供實驗場地,大家一起干,我們的隊員隨時能派上用場!”
顯然對于嚴瑾來說,只要能促進水下考古研究的發(fā)展,干什么都成,別的全都靠邊站。
初挽便和嚴瑾詳細談了公司掛靠問題,其實這幾年中關(guān)村一代開了不少公司,那些公司大部分都是下掛在中科院名下的,既然別的單位可以這么搞,他們水下考古研究所自然也可以,完全可以實行股份制來規(guī)避一些風(fēng)險和麻煩。
未來怎么走路,未來再說,就目前來說,先建一個公司,掛在水下考古研究所名下,于是雙方詳細談了大概的輪廓。
同時水下考古研究所提供研究場地和便利條件,也包括一些法律流程和政策審批方面的協(xié)助,初挽出錢,陸建暉做研究,這樣公司本身可以借用水下考古研究所的協(xié)助,不必大費周章另起班底,等作出一些成果后,再額外租用辦公室搬出去。
這對于雙方來說,也算是取長補短了,水下考古研究所現(xiàn)在不缺人,也不缺場所,缺的就是錢,而初挽有錢,也有一位頂尖研究人員,缺的是人,以及政策方面的一些便利,現(xiàn)在一拍即合,正好合作。
他們甚至約定了將來股份的設(shè)置,初挽擁有絕大部分股份,水下考古研究所會占一小部分股份,這樣企業(yè)的性質(zhì)便不再是私營企業(yè),而是研究所下掛企業(yè)了。
雙方也談了接下來的流程,公司申請過程等,這些都談妥了,陸建暉和嚴所長說起接下來的計劃,詳細說起水下機器人的研發(fā)問題。
提到這話題,陸建暉的話就多起來,滔滔不絕,初挽本來想著提醒下陸建暉,有些可以回頭細談,現(xiàn)在不適合,誰知道嚴所長聽了,眼睛放光,她也說起自己的一些設(shè)想,陸建暉便覺得,自己很受啟發(fā),于是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搞水下考古的,一個搞水下機器人的,竟然是投機得很,把初挽給扔一邊了。
初挽看著這情景,想笑,又覺得挺欣慰的,嚴所長是搞考古研究出身,不過做事靈活不死板,陸建暉是做科技研究出身,性子就比較軸,現(xiàn)在看,這兩位倒是很能聊得來,把陸建暉暫時掛在水下考古研究所名下,她倒是可以放心。
大家聊到晚上時候,干脆一起吃的飯,邊吃邊聊的,等吃完飯,大家分別時候,嚴所長嘆道:“其實我們水下研究所之所以能做起來,我們用的設(shè)備,全都是靠著小初給我們資助,離了你,我們什么都不是�,F(xiàn)在小初既然也有意向辦這個公司,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肯定全力支持,只是以后得有勞陸工程師了。”
畢竟陸建暉是科研人員,就這么要退下來開公司,這里面自然犧牲不小。
初挽笑道:“我也和他說了,讓他考慮考慮,三思而行,誰知道他比我還急�!�
一時問起來:“你和你父母提了嗎?家里還不知道呢�!�
陸建暉:“沒呢,我回頭說吧,我父母估計會反對,不過也沒什么大事。實在不行,我讓爺爺和他們說?”
初挽:“這倒是也行,回頭我先和你爺爺聊一下。”
旁邊嚴瑾聽著,疑惑地看初挽。
初挽這才想起,她好像沒特意和嚴瑾院長提過她和陸建暉的關(guān)系。
她便笑道:“嚴院長,這是我侄子�!�
侄子?
嚴所長驚訝地看了眼陸建暉,再看看初挽。
陸建暉比初挽大幾歲,常年悶實驗室,多少有些不修邊幅,就有點顯大,至于初挽,則是長發(fā)披肩,文雅別致,怎么看怎么年輕洋氣。
她侄子?
陸建暉解釋道:“她是我七嬸�!�
嚴所長愣了下,之后恍然:“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你們家陸同志好像是家里老七,最小的是吧?原來建暉是你愛人的侄子?”
初挽笑道:“是,我丈夫排行第七,上面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他侄子好幾個呢,這還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個都三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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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初挽和陸守儼說起這件事:“反正進展還挺順利,后面估計有些事得詳細談,不過讓他們先談吧,我從旁大致把關(guān)就行了�!�
陸守儼詳細問了具體情況,初挽都給他說了:“我也和嚴所長聊了南海沉船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致鎖定了區(qū)域,不過具體搜索還需要細查,而且現(xiàn)在他們根本不具備深海打撈的能力,只能先在黃河流域試探性挖掘�!�
陸守儼:“如果建暉的水下機器人能有進展,對他們應(yīng)該大有助益。”
初挽點頭:“是,我也還這么想的�!�
陸守儼:“回頭我和老爺子提一聲�!�
提起這個話題,初挽有些擔(dān)心:“這回頭老宅那邊知道了,還不一定怎么想呢�!�
畢竟陸建暉本來是正經(jīng)中科院的科學(xué)家,腦門上都閃爍著為國家奉獻終身成名成家的光輝,昨天家里辦壽宴,提起陸建暉誰不夸他是科學(xué)家有本事。
現(xiàn)在他卻要離開科學(xué)院,自己在公司里做研究了,這對于老一輩人來說,估計是挺難接受的。
陸守儼道:“也沒什么,上次我和五哥聊起來,他還提起現(xiàn)在年輕人下海的現(xiàn)狀,建暉年紀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正常,他也不會干涉。至于老爺子那里,更不用擔(dān)心,底下幾個孫子他現(xiàn)在都不怎么管,隨他們?nèi)グ伞!?br />
初挽:“那五嫂呢?”
陸守儼五嫂在發(fā)改委上班,要緊好單位,平時忙得要命,初挽和她不熟,不過看得出人還不錯。
陸守儼:“她平時哪顧得上這個,兒子都這么大了,她連結(jié)婚的事都不操心,更別說下海的事�!�
初挽便笑:“那也行。”
陸守儼上面哥哥姐姐其實人都還可以,除了喬秀珺那個三嫂實在不上臺面,總體來說這一大家子很不錯了。
這次陸建暉的事,估計喬秀珺會暗地里說酸話,比如說她攛掇著好好的科學(xué)家下海去公司里干,把鐵飯碗丟了什么的,不過管她呢,誰搭理她。
這么說著,陸守儼道:“建時最近好像惹出一件事來�!�
初挽:“什么?”
陸守儼淡聲道:“據(jù)說是幫人走關(guān)系,進了一批貨,貨質(zhì)量有問題,因為他經(jīng)手的作保的,人家找上他�!�
初挽:“只是經(jīng)手?”
陸守儼這才道:“可能他從中抽成了吧�!�
初挽笑了笑:“我就說嘛,他不貪心,也不至于崴里頭,這不是活該嗎?”
陸守儼看她一眼。
初挽覺得他眼神別有意味:“怎么?我說錯了嗎?”
陸守儼:“你對他意見挺大的?”
初挽便給他重重哼了聲,為了加強語氣還特意別過臉去:“就不喜歡他不行嗎?”
說完,她就徑自過去書房。
不過走到半截,終究覺得不對:“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說他怎么了,你還向著他不成?”
陸守儼:“我說什么了嗎?”
初挽:“好像沒說,但又好像說了�!�
陸守儼看她這樣,便笑了:“我就隨口提提,是你自己反應(yīng)這么大�!�
初挽:“你肯定心里覺得,好歹是你侄子,你當(dāng)然向著你親侄子了�!�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特意過去關(guān)照孟香悅,雖然知道他的做事風(fēng)格來說,他肯定不可能置之不理,但終究覺得:“你不可能管你侄子一輩子,只是侄子,又不是你兒子你閨女!”
陸守儼墨眸掃她一眼:“這是說什么傻話呢。”
初挽沒吭聲。
一直到了晚上睡覺時候,陸守儼摟著她,哄道:“讓我說什么好,是我多想才對,結(jié)果你反倒為這事鬧氣�!�
這事無論從哪方面說,當(dāng)初也是她差點和陸建時有交往,吃醋的難道不該是他?
初挽:“說不定你覺得,女人如衣服,侄子如手足呢?”
這話說得陸守儼直接給她笑了,有力的大手撫著她的腦袋:“這小腦袋瓜子一點到晚都在想什么?”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從一開始,面對侄子,她醋意比他大。
初挽摟著他,悶悶地輕哼一聲,完全不想解釋。
最后到底是陸守儼主動道:“其實幾個侄子們,都和我年紀相差不大,從小一起相處,都是吃著一個鍋里的飯長大的,自然比一般的叔侄都要親近很多,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長大了,各自成家立業(yè),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和生活圈子,我不可能去主動干預(yù)誰,甚至他們的父母,也不會管了,畢竟都長大了�!�
初挽:“你前幾年可不是這樣的�!�
陸守儼:“人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本來就是不斷變化的,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有妻子有兒女的,我多操心自己妻子孩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