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覺醒能力之間到底有沒有不可逾越的等級壁壘,
一個頂級的A級能力,
真的不能在戰(zhàn)斗中造成對同屬性S級的傷害嗎?
這些都還是未知的,
人類對地下城的研究也只有不到一百年而已。
但至少在現(xiàn)在,絕不能讓莉莉與司泓掣碰上。
蘭斯輕笑:“你可以慢慢長大,也不用變得特別強,我會保護你們�!�
因為無論多強的S級,都抵不過足以顛覆整個聯(lián)邦的,不可控制的神祇系覺醒者。
因為走廊中的腳步聲更加近了,低低咳嗽的聲音仿佛就響在耳邊。
莉莉臨走前從兜里摸出兩塊血紅色的糖果,塞進蘭斯手中:“青蘋果味兒的,你記得吃哦�!�
然后,小丑的能力發(fā)動,莉莉原地消失。
衛(wèi)生間里又只剩下蘭斯一個人,他撿起小丑的錨點,又看了看衛(wèi)生間的地面,于是他蹙起眉,擰開水龍頭,將墨黑色的錨點送到水流下。
遠在港譚的小丑登時挺直背,一種靈魂被涼水沖刷的激感直沖頭頂,驚得他一哆嗦。
小丑半晌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忍不住跳腳怒罵:“媽的,我的錨點又不會臟,關(guān)鍵時候犯什么潔癖��!”
夢境女巫此刻已經(jīng)脫去了老氣橫秋的職業(yè)裝,換上抹胸短裙,披起卷起的咖色長發(fā)。
她被小丑的話勾起了興致:“嗯?有趣的能力,原來動你的錨點是會讓你有感覺的,如果將它塞進”
莉莉好奇的連糖塊都不滾了。
小丑頓時面紅耳赤,暴躁道:“不要教壞小孩子��!”
藍樞大廈內(nèi),蘭斯猛地拉開衛(wèi)生間的大門,與一名稽查隊員撞了個正著。
那名稽查隊員皺眉打量他,質(zhì)問道:“大白天你關(guān)什么門?”
蘭斯低頭隱藏表情,努力降低存在感:“抱歉,我今天剛到這里實習(xí)。”
“實習(xí)生?忙得要命的時候招實習(xí)生,也不知道是來幫忙的還是搗亂的�!被殛爢T嘟囔著著從蘭斯身邊繞過去。
蘭斯用余光微微一掃,確定他沒有產(chǎn)生任何懷疑,才一捏袖口,邁步走了出去。
剛一出衛(wèi)生間的門,他就在此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攝像頭下,蘭斯抬頭望了一眼閃著紅色光點的監(jiān)控,不緊不慢地收回眼神。
見Oliver的契機解決了,但他要怎么與Oliver對話或傳遞信息呢?
藍樞大廈的攝像頭實在是太密集了,Oliver身邊的一定更甚,一旦他在送飯時有任何不尋常的表現(xiàn),就一定會被司泓掣捕捉。
趁司泓掣外出的時間呢?
他不確定司泓掣是否有翻看監(jiān)控的習(xí)慣。
一個人能將另一個人困在身邊十多年,折磨十多年,不談愛恨,這種執(zhí)念也已經(jīng)足夠駭人,他不能低估司泓掣對Oliver的執(zhí)著和關(guān)注。
蘭斯微微瞇起眼,突然有了個惡劣的想法。
既然他暫時沒有好辦法,不如就讓Oliver來想辦法吧。
他也十分好奇,當(dāng)年閃耀星大的S級雙子星,究竟是控制系更驚艷,還是植物系更勝一籌呢。
蘭斯回到隊伍中,小隊長已經(jīng)原地踱步很久了,他頻頻抬手看表,發(fā)現(xiàn)蘭斯后更是立刻指責(zé):“瞧瞧你耽誤了大家多長時間,一個人五分鐘五個人就是二十五分鐘,你知道在藍樞二十五分鐘可以做多少事情嗎?”
蘭斯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居然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在思考二十五分鐘可以做多少事情時,我們需要考慮人工利用率與成本下降率。首先通過抽樣調(diào)查技術(shù)對藍樞內(nèi)部員工下午12:35到13:00內(nèi)的平均工作時長和工作成果進行記錄。”
“計算平均工作時間的公式為Σ(觀測時間值)
觀測次數(shù),平均工作效率同理,用平均工作時間乘以平均工作效率可以得出平均工作成果,即你所說的做多少事情�!�
“但在這次計算中,我們沒有考慮異常值,工作瓶頸時間,操作損失,工作切換損失等干擾項,并且,提醒一下,我去衛(wèi)生間的真實時長其實是五分鐘。”
唐鯉:“......”
劉撥:“......”
小隊長雙目圓睜,一時語塞:“你...你特么......”
湛平川的大腦自動過濾復(fù)雜且無效的信息,他低頭盯著蘭斯的小腹,輕聲問:“怎么樣,肚子還疼嗎?”
蘭斯搖頭:“不疼了�!�
湛平川松了一口氣;“不疼就行�!�
蘭斯很欣賞湛平川的反應(yīng),能夠不被任何無意義的東西影響,甚至一秒鐘從垃圾話中跳出來,轉(zhuǎn)而關(guān)心他的身體。
小傻逼畢竟是小傻逼,聽不懂沒關(guān)系,重視他就夠了。
于是蘭斯從莉莉給的那兩塊糖中取出一塊,遞給湛平川:“嘗嘗�!�
湛平川揉著通紅的包裝紙,捏了捏里面的硬糖塊,又看看蘭斯沒有口袋的長褲,不禁問道:“你從哪兒弄的?”
蘭斯云淡風(fēng)輕道:“剛撿的�!�
湛平川:“......”
湛平川動用了有生以來最大的自制力,努力調(diào)動面部僵硬的肌肉,擠出了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感激的笑,他克制著將糖塊送回它本應(yīng)靜躺的坑的沖動,麻木地捏起包裝紙的邊角,讓糖塊隨著他的手指在空氣中抖如篩糠。
“你不吃?”
蘭斯張開手掌,展示:“我還有一個,一起吃?”
湛平川將指甲掐得青白,目光在這兩個成雙成對的糖塊間來回切換,你一個,我一個,這是什么象征?
這是有福同享同難同當(dāng)?shù)恼鎼郯。?br />
終于,還是戀愛腦戰(zhàn)勝了潔癖這項多年頑疾,湛平川的意識進入賢者狀態(tài),心中默念“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很快,他的思想得到了升華,精神得到了凈化。
他果斷撕開包裝紙,以徒手拆彈的速度,飛快將糖塊剝出來塞進嘴里。
一瞬間,清甜的蘋果香溢滿了口腔。
別說,摒棄了凡塵俗事,還挺好吃。
蘭斯狡黠一笑,也將糖塊剝了送進嘴里,然后饒有興致地問:“怎么樣,我們港譚的特產(chǎn)好吃嗎?”
湛平川盯著蘭斯彎起的眼睛,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他好氣又好笑,最后抬起手掐了掐蘭斯的頭發(fā)尖。
要不是此刻在藍樞大廈,他不可能這樣算了。
小隊長從智商被羞辱到狗糧吃到飽,終于暴怒:“你們是來實習(xí)的,不是來搞對象的,一會兒我就建議羅伯特把你們徹底分開!”
小隊長怒氣沖沖去敲羅伯特的門,高聲道:“星大的實習(xí)生我給帶過來了,你安排一下�!�
門很快從里面拉開,一個身材高大圓潤的大胡子男人露出身影,他眼皮耷拉,眼底浮著血絲,顯然剛剛在小憩。
努力壓下困倦后,他向后掃了一眼,然后提了提快要裹不住肚子的背帶褲,粗聲道:“進來吧,這段時間都要忙死了,總算來實習(xí)生了,嘿,最好都安排給我們一區(qū)�!�
小隊長立刻反駁,用手指著蘭斯與湛平川:“不行,這兩個必須分開,他們在一起只會談戀愛,嚴重影響工作效率!”
羅伯特停下腳步,搭眼認真看了看蘭斯與湛平川,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曖昧輕浮,嘴角浮起不懷好意的一笑。
一個年輕貌美的紅頭發(fā)Omega,一個身高腿長的小麥皮膚Alpha,光是想想這兩個人滾到一起,紅頭發(fā)糾纏著黑發(fā),小麥皮膚壓著白皮膚,就知道能有多帶感。
“藍樞可不是讓你們亂來的地方,收收你們瘋狂的興致,到了這里就要認真干活!”羅伯特憑空產(chǎn)生了一種邪惡的破壞欲,他拿起各區(qū)人事缺口的本子,飛快翻了翻,最后抬眼道,“其他三人就留在我們一區(qū)干活,至于那個紅頭發(fā)的,干脆去二區(qū)接替別人送盒飯吧!”
讓一個身嬌體弱的Omega來做送盒飯的體力活,一定會把他累得哭泣吧,到時這個Alpha還不知道要多心疼。
羅伯特全然沒有發(fā)覺自己的意識被人支配,甚至頗為精巧的安排而得意。
唐鯉驀然睜大眼睛,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語成讖,他們中真的有人被派去做這種無意義的工作。
“你......你們......”
他不敢指責(zé),不敢反抗,只能氣急地攥緊拳頭。
湛平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哪怕讓他去送盒飯他都不會說什么,但小紅狐貍這種從小泡圖書館的好學(xué)生,顯然是不習(xí)慣體力勞動的。
然而他剛要開口,就感到蘭斯攥住了他的手,他側(cè)目,發(fā)現(xiàn)蘭斯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湛平川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將火氣壓了下來。
這件事就這么簡單荒唐地敲定了。
湛平川,唐鯉,劉撥三人在羅伯特的私心下被派去一區(qū)做信息網(wǎng)絡(luò)方面的實習(xí),而蘭斯則被派去二區(qū)送盒飯。
藍樞給他們安排的宿舍在工作地點附近的矮房子里,住宿規(guī)格與正式員工相同,是一人一間,有陽臺有衛(wèi)生間,還有一臺聊勝于無的小電視。
湛平川將背包往床上一扔,就閃進了蘭斯的房間,他趁機問:“剛剛為什么攔我?”
蘭斯早就想好了說辭,他一邊收拾行李箱一邊回:“我覺得送餐挺好的,不累腦子,但能接觸到更多的人,很多人把送餐當(dāng)成受欺負的象征,避之不及,但其實換位思考,這相當(dāng)于掌握了一項權(quán)力�!�
湛平川幫他把堆成小山的拌粉擺好,示意自己愿聞其詳。
蘭斯笑笑:“從已知信息可知,黎明日期間藍樞各區(qū)非常忙,絕大部分人中午僅能吃個午飯,那么午飯就成為了他們唯一休息和享受的東西。上百份盒飯堆在一起,一定有品相好的,和品相不太好的,或者分量多的,和分量少的,而給誰什么樣的盒飯全憑我做主�!�
“這里的人都很聰明,只要稍加引導(dǎo),他們很快就能意識到,自己是被關(guān)照的,或者自己被怠慢了。人不患寡患不均,被關(guān)照的不會認為這是不值一提的恩惠,與被怠慢的人相比,他們會非常享受這種關(guān)照,同時為了讓這份關(guān)照保持下去,他們會愿意回饋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
“至于被怠慢的人的不滿,嗯......畢竟我只在這里實習(xí)兩周,他們應(yīng)該是可以忍耐的�!�
湛平川拄著下巴端詳蘭斯,看他潤紅的小嘴不住翕動,忍不住道:“寶貝兒,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蘭斯手下動作一停,挑起眼睛,目光透過銀邊鏡片的邊緣與湛平川碰在一起。
他意識到他對湛平川的戒心已經(jīng)越來越低了,信息素真是種可怕的東西,他已經(jīng)不自覺的將湛平川劃入己方陣營,甚至忘記對方只是一個家庭背景簡單的普通大學(xué)生。
但蘭斯很快就在警鈴大作中做出了反應(yīng),他跪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朝湛平川湊過去,沒有繼續(xù)湛平川的話題,反而將手搭在湛平川肩上,眼神清澈明亮:“為什么叫我寶貝?”
湛平川知道自己的話題被打斷了,但顯然蘭斯開啟的話題更具有吸引力。
他并不急于探索小紅狐貍還有多少驚喜等待他開發(fā),因為探索本身就是個愉悅的過程。
湛平川望著蘭斯琥珀色的狐貍眼,微仰頭,在蘭斯的唇尖親了一口,低笑:“我呢,會管我喜歡的,紅頭發(fā)的,學(xué)習(xí)好的,會背對著我抱成狐貍球的,喝酒后喜歡親我的人叫寶貝兒�!�
剛成年就這么會談的還有誰��?湛平川自己都佩服自己。
只見蘭斯的睫毛微微顫抖,舌尖忍不住舔了舔被親的地方。
“有一件事我要糾正你。”蘭斯輕聲道。
湛平川:“嗯?”
蘭斯偏頭湊向湛平川的耳邊,吐息散發(fā)著淡淡的星玉蘭香,很嚴謹?shù)募m正道:“誰說我只有喝酒后喜歡親你?”
湛平川:“�。。 �
會談這一塊他還是輸了,學(xué)霸就是無敵的,全面的,不可超越的。
投懷送抱又乖乖軟軟的小狐貍讓湛平川心都快化了,他釋放出些許龍膽信息素撩撥蘭斯的腺體,蘭斯的氣息果然急促了些。
兩人剛打算沒羞沒臊地踐行一下無酒精接吻,就聽大門外唐鯉喊:“湛同學(xué)蘭同學(xué),十分鐘過去了,你們結(jié)束了沒有?”
湛平川:“......”
蘭斯:“......”
湛平川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對燈發(fā)誓:“插個題外話,我保證,我絕對不止十分鐘。”
蘭斯:“。”
唐鯉又喊:“你們到底收拾完了嗎,隊長在催了。”
蘭斯放棄了這個吻,扶著箱子撤回來,拍拍膝蓋站起身。
湛平川倒有些意猶未盡,遺憾道:“怎么起來了?我剛剛只是進行一下及時的辟謠啊�!�
蘭斯含笑望著他,用頭發(fā)蓋住沾染了龍膽苦香的腺體,意味深長道:“我怕你不止十分鐘�!�
【作者有話說】
第一次,蘭斯特意帶了一枚運動手環(huán),打算探一下虛實。
次日,蘭聞道早起運動后打開排行榜,目瞪口呆。
蘭聞道急Call蘭斯:“心肝,你昨天在家一步未動是怎么消耗五千卡路里的?速教你爸�!�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45
章
“你為什么覺得他可憐?”
藍樞給分的實習(xí)生宿舍雖然不大,
但也不算小,一米五的床睡下兩個人勉強夠用。
但哪怕那個吻最終沒有完成,哪怕剛剛表現(xiàn)的難舍難分,
蘭斯和湛平川也并沒有邀請對方來自己房間睡覺,因為他們都需要單獨執(zhí)行任務(wù)的空間。
于是,
在離開宿舍的這段時間里,湛平川心驚膽戰(zhàn),蘭斯膽戰(zhàn)心驚,他們都怕對方主動提及這件事。
蘭斯已經(jīng)想好了托詞,到時就說發(fā)|情熱快到了,
怕擦槍走火,
怕情難自抑,這樣既不傷小傻逼的心又合情合理。
湛平川也想好了借口,到時就忍辱負重說自己易感期仿佛失控野獸,容易發(fā)癲,為了蘭斯他只好自我隔離,這樣既能讓小狐貍感動又不至于被懷疑體虛。
然而幸好,
他們直到分開行動,都沒用上這個借口。
第一天沒有具體工作,
主要是熟悉環(huán)境,
但環(huán)境也僅限于他們能接觸的區(qū)域,
比如一間間擁擠著數(shù)十人的大辦公室。
一區(qū)剛好在一二層,
隔著一層地板,
便是地下室了。
湛平川一邊默記著可能通往著地下三層的安全通道,
電梯和通風(fēng)系統(tǒng),
一邊嘴上不停的跟羅伯特閑聊。
“羅老師,
下面是停車場嗎?我看外面的稽查隊員都開黑色阿爾法,
咱們藍樞是不是給配車啊,我將來要是到這兒工作,是不是也把車停下面?”
羅伯特轉(zhuǎn)回頭,用藍色的眼珠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土包子。
“第一,我姓懷特,不姓羅,第二,你當(dāng)這里是商場嗎,地下給你停車?第三,只有出公務(wù)才給配車,想要車自己買去!”
羅伯特語氣里帶著嫌棄,但湛平川也不生氣,他繼續(xù)樂呵呵問:“地下不停車,那就是咱們一區(qū)的地盤了?果然還是一區(qū)最有錢途�!�
羅伯特冷哼一聲:“一區(qū)自然是最好的部門,但地下可不是一區(qū)的,地下一層是實驗室,主要是四區(qū)和六區(qū)在用,地下二層是儲備室,聯(lián)邦最先進的武器都在那里存放,各區(qū)出任務(wù)需要提前申請,至于地下三層......”
羅伯特的話音頓了頓,似乎在思索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跟新人說。
湛平川不經(jīng)意接了一句:“哦,三層是只有藍樞高層們才知道的機密吧,電影里都這么演�!�
“嗤,什么機密。”羅伯特被湛平川一激,也就忘記了那點兒顧慮,“三層不過是一些冗雜無用的歷史資料,扔在那里生灰罷了。”
湛平川訝異:“歷史資料不是沒有留下來嗎?”
羅伯特粗糲的嗓音中隱隱透出些身為藍樞人的驕傲:“外界自然沒有,但我們藍樞當(dāng)然是有備份的,不過都是些無用的東西,沒有意義,也沒人去看�!�
羅伯特身材臃腫笨重,走路也慢,倒是給湛平川留了不少觀察的時間。
湛平川扶著窗臺向外掃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臨時起意道:“懷老師,我認識一個長相漂亮可愛,性格溫順乖巧,品學(xué)兼優(yōu)的紅頭發(fā)Omega,他對歷史特別感興趣,我能不能搞點資料給他當(dāng)黎明日禮物?”
唐鯉:“......”指向性還可以更明顯一些嗎?
“呵”羅伯特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湛平川的齷齪心思,現(xiàn)在一些Alpha,尤其是覺醒等級高的Alpha,到了易感期根本不愿意用抑制劑,反而想盡辦法騙漂亮小O跟自己上床。
那些沒什么見識的小O偏偏就對高等級Alpha帶濾鏡,犯花癡,沒羞沒臊的跟人搞到一起去,昏天黑地的被折騰幾天,結(jié)果易感期一過,Alpha提上褲子就走了。
羅伯特不用想也知道,紅頭發(fā)那位大概是第一次談戀愛,比較純情矜持,而黑頭發(fā)這個估計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床了。
“我姓懷特,不姓懷,還有,收起你不安分的心思,地下三層只有各區(qū)區(qū)長和聯(lián)邦議員有權(quán)限訪問,別為了下半身讓人崩了腦袋!”
唐鯉原本沒想到這里,讓羅伯特這么粗鄙的點破,他的臉“唰”的紅了。
因為不止Alpha有易感期,Omega也有發(fā)|情熱的,真到那個時候,沒有抑制劑誰也控制不了自己。
湛平川無所謂地笑笑,仿佛根本不介意羅伯特把他往混賬的方向想,他甚至還玩世不恭的戲謔:
“說不定我樂意木蘭花下死呢,咱們一區(qū)區(qū)長有沒有可能通融一下?”
羅伯特一邊嫌棄一邊被湛平川提出的念頭刺激著,青澀懵懂的小O被點小恩小惠騙上床,腺體讓人咬了標(biāo)記,后面讓人強硬破開,簡直是片里他最喜歡的橋段。
“好啊,就把你的想法跟區(qū)長說,看他肯不肯親自幫你虹膜解鎖,再向七區(qū)申請關(guān)閉紅外感應(yīng)器,只為了讓你一夜風(fēng)流。”羅伯特嘲諷道。
“這么麻煩的話,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你覺得呢懷特老師?”湛平川挑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羅伯特,希望羅伯特能熱情否定他消極悲觀的想法。
劉撥心道,太委婉了哥,這不叫可能性不大,這除非一區(qū)區(qū)長的大腦被灌了屎啊!
唐鯉默默道,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與珠穆朗瑪峰和乞力馬扎羅比冷的男人。
羅伯特氣的肚子一鼓一鼓:“我看你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湛平川唉聲嘆氣,頗為遺憾。
如果蘭斯在這里,那么他一定不會把湛平川往齷齪的方向想,因為湛平川很尊重他,而他也并不純情矜持。
他會敏銳地察覺到湛平川所問問題的引導(dǎo)性,進而注意到地下三層這個關(guān)鍵信息。
再聯(lián)想何競恩特意提及的審訊資料和尸檢報告,他就會明白,湛平川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湛平川來藍樞,甚至來星大,都是另有目的。
可惜蘭斯此時不在。
他因為被單獨分配到二區(qū),所以此刻正被二區(qū)稽查隊員帶著熟悉情況。
為他介紹的就是二區(qū)那個最容易欺負的倒霉蛋。
當(dāng)一個人在所處環(huán)境中處于最底層,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那么他就可能產(chǎn)生兩種變化。
第一種,能夠共情與自己境遇相同的人,并在他人陷入困境時及時伸出援手。
第二種,被同化,被污染,將自己遭受的苦難轉(zhuǎn)嫁給更弱的對象,并認為這一切理所應(yīng)當(dāng)。
所幸蘭斯遇到的是第一種人。
“明天起就是你來負責(zé)送餐了,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醋屇阕鲞@個�!�
蘭斯抬眼,好奇的問:“老師,這個工作不好嗎?”
“別叫我老師,我叫勞恩�!眲诙鲾[擺手,靦腆的謝絕蘭斯的禮貌,解釋道,“對實習(xí)生來說不太好,因為每日送餐很累很忙的,基本沒有時間做其他工作了�!�
蘭斯若有所思:“一共要送多少份盒飯呢,我很能干的。”
勞恩苦笑:“藍樞二區(qū)的人很多,固定在總部工作的大概就有二百多人,他們有些會有特殊要求,比如過敏,比如宗教信仰,所以得在前一天晚上提前記錄,要是送錯了,我是他們同事還好,你恐怕會被罵呢。”
蘭斯莞爾:“沒關(guān)系,我不怕被罵,二百人聽起來多,其實也就兩層樓�!�
勞恩看他如此樂觀,就知道這是個家里保護很好,生活環(huán)境很單純的學(xué)生,簡直和他大學(xué)剛畢業(yè)時一模一樣。
勞恩透過蘭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他忍不住告訴蘭斯更多,希望他能少走些彎路。
“你記得,司區(qū)長和副官的飯是不用你送的,他們工作的機動性比較大,并不一定總在辦公室,還有,七層有個特殊的......”
勞恩斟酌了一下措辭,換了種非常委婉的說法:“七層有一位特殊的同事,在一間圍著從棘的屋子里,你不要和他多說話,把盒飯通過下面扁長的小口子塞進去就好,他不一定吃,如果他不吃,你......你就勸他吃一點,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蘭斯敏感地瞇起眼睛,喃喃道:“特殊的同事?從棘不是監(jiān)獄里用的嗎,怎么藍樞也有?”
勞恩自己的生活過得并不愉快,所以他很能共情那些掙扎在苦難中的人。
這世上的苦難雖各有不同,但結(jié)局大多相似,那就是苦難到死。
沒有逆襲翻盤,沒有東山再起,沒有鳳凰涅槃,影視作品中充滿爽感的劇情幾乎不會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
勞恩希望,那個人在死之前,能過得稍微好一點,于是他便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絕起來。
“其實是禁閉室,藍樞幾個區(qū)都有禁閉室,用來懲戒工作中出現(xiàn)失誤的稽查隊員,但正常就意思意思在里面反省兩個小時,可那個人不一樣,他是S級,在我來藍樞之前,他就已經(jīng)關(guān)在里面很多年了,據(jù)說是犯了重大過錯,被司區(qū)長保下來的,所以必須嚴加看管�!�
“原來是犯人�!碧m斯余光漫不經(jīng)心的一掃,沒什么負擔(dān)地利用起勞恩的同情心,“實不相瞞,我最厭惡罪犯了,說什么經(jīng)過改造他們就可以變好,都是一派胡言,要真那么容易教化,監(jiān)獄早就空蕩蕩了。恕我直言,這些人都是天性本惡�!�
蘭斯越說越義憤填膺,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少年一樣,嫉惡如仇,理想主義,非黑即白,紙上談兵。
勞恩心中不忍,忙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種犯人,他......”勞恩擰起眉,重重嘆了一口氣,“他挺可憐的,看起來也活不久了,你如果見到他,就對他尊重一點吧,算我拜托你�!�
蘭斯深深看了勞恩一眼。
憑心而論,勞恩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二區(qū)隊員,他內(nèi)心柔軟,極易共情,對陌生人毫無提防,對風(fēng)險沒有任何感知。
Oliver是極敏感的存在,勞恩居然拜托一個并不了解的實習(xí)生尊重他,在陰晴不定的司泓掣手下,對Oliver表現(xiàn)出坦蕩的善意,極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甚至如果蘭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或是引起司泓掣懷疑的事,都大可以將一切推到勞恩身上,而他們這段走廊中的談話,就是幫助蘭斯撇清關(guān)系并將勞恩送入鬼門關(guān)的鐵證。
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人,簡直是外部勢力切入藍樞二區(qū)最好的突破口,不過
蘭斯心想,如果老蘭在,大概會說勞恩是藍樞稽查隊最后的希望吧?
蘭斯裝出不可思議的樣子,睜大眼睛問:“你為什么覺得他可憐?”
勞恩抓了抓頭發(fā),很是為難,但為了讓蘭斯能多照顧Oliver一些,他不得不說下去。
“司區(qū)長......司區(qū)長有個特殊的癖好,就是羞辱和折磨他,他現(xiàn)在很不好,大概得了厭食癥,可他如果不吃,就會被硬灌流食進去,每天一次,他痛苦嘔吐的聲音隔著墻都聽得到,很......很嚇人�!�
蘭斯眼底剎那閃過冰冷殺意,他嘴角稍抬了抬:“厭食癥應(yīng)該是種心理疾病,藍樞是不可以給犯人請醫(yī)生嗎?”
勞恩忙搖頭:“不是的,請了也沒用,除非司區(qū)長不再......也還要他自己有毅力和信念才行,但我覺得,他其實不想活了�!�
蘭斯垂著眼思索良久,才勉為其難松了口:“好吧,我會對他照顧一些的,看在你的面子上。”
勞恩眼睛一亮,長出一口氣:“真的嗎,不過一點點就可以了,不然你也會惹麻煩的�!�
當(dāng)天傍晚,勞恩特意去了一趟七層。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非用餐時間來見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對他其實沒什么印象,但想到明天送餐的就要換成實習(xí)生,恐怕有什么不周到,他還是決定來提醒Oliver一聲。
勞恩搓搓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離大門有些距離的地方,也并沒有避開監(jiān)控攝像。
“你好,我是每天給你送飯的,但明天這個任務(wù)就交給新來的實習(xí)生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換回我,你......以后你還是多少吃一點吧�!�
透過叢棘的縫隙,勞恩發(fā)現(xiàn)Oliver就坐在窗邊。
說是窗戶,其實只是個巴掌大的小口,是通風(fēng)換氣用的,這里畢竟是禁閉室,沒那么好的條件。
可是在這個時間,透過那個小小的口子,居然能夠看到天上的月亮。
Oliver仰著頭,眼睛眨也不眨,認認真真透過那個窗口望著。
月亮是銀白色的,冰冰涼涼,在靜謐的夜晚,仿佛一顆殘缺的寶石,披上一層朦朧的紗霧。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欣賞這樣美好的月色了,它明亮的仿佛不曾落下過。
那只金色卷毛小獅子大概也是這樣注視著黃金屋頂綻放的煙火吧。
可惜小獅子的冒險旅程剛剛開始,而他的卻要結(jié)束了。
黎明日到了,實習(xí)生來了,他的死期也要到了。
這其實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他要在死亡之前,記住這世上為數(shù)不多美好的東西,比如這樣漂亮的月光,這樣璀璨的星辰。
身在一隅,心在天地,他終于,要自由了。
勞恩久久沒有聽到回音,但這本就在他的預(yù)料中,他輕嘆了一口氣,知道那個人又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他在那個人的世界里只是微不足道的過客,或許那個人從未感知到他的存在。
但這沒關(guān)系,他就當(dāng)月亮替自己告別過了。
勞恩轉(zhuǎn)身垂頭而走,然而他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很溫柔卻生澀的聲音:“謝謝,勞恩先生�!�
【作者有話說】
湛平川見到Oliver:兄弟,你果然在這兒。
Oliver:你來了。
湛平川:靠這你都能認出來?
Oliver:認不出,但氣場很強大。
湛平川:你很有眼光:)
蘭斯見到Oliver: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了。
Oliver點頭:送餐的。
蘭斯:?
(抽50個紅包,祝好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46
章
“寶貝兒你太賢惠了”
當(dāng)晚,
司泓掣拖著一身疲憊從外回來,心情與精神都差到極致。
藍樞接到線報,說是發(fā)現(xiàn)了黑燈會成員的蹤跡,
在聯(lián)邦議員每天數(shù)個電話的催促下,司泓掣哪怕認為這則舉報有問題,
卻也不得不親自前往。
接觸到線人,拿到全部舉報材料后,司泓掣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一個為了拿到懸賞而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
從首都城到舉報地,往返需要七個小時,再將設(shè)計好的舉報資料仔細審查過,
天就已經(jīng)黑了。
司泓掣日理萬機,
睡眠時間都壓縮到了五個小時,但今天,這幫人為了一己私利,竟然鋌而走險浪費了他一整天的時間。
司泓掣當(dāng)時將全部材料放下,不動聲色地招呼線人到自己身邊來,他扯出一個冷淡至極的微笑:“這條情報很有價值,
你將所有提供線索的人都找來,指紋登記,
屆時聯(lián)邦政府會統(tǒng)一表彰�!�
線人欣喜若狂,
以為這則天衣無縫的計劃騙過了司泓掣的眼睛,
他連忙招呼所有參與者,
甚至為了多撈些聯(lián)邦政府的油水,
讓參與者攜家?guī)Э谝黄饋淼怯洝?br />
不多時,
大大小小聚齊了四十多人,
小的幾歲,
大的六十幾歲,
齊刷刷站成一排,他們臉上洋溢著貪婪興奮的笑容,七嘴八舌的描述著自己的英勇與果敢。
司泓掣眉心蹙成一道深溝,他慢條斯理地取下腰帶上掛著的皮質(zhì)手套,一絲不茍地戴在手上。
他抬起食指,指著約莫八歲的男孩,語氣平淡地問:“他也提供了重要線索嗎?”
線人忙點頭:“是的,就是這孩子第一個發(fā)現(xiàn)瘋小丑的蹤跡的,那個瘋小丑臉上涂著特別恐怖的油彩,想用一只氣球騙走他�!�
線人忙捅了捅孩子的后背,嗔道:“快,把你看到的事情跟叔叔說,這都是重要的線索�!�
孩子被捅的一趔趄,抬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司泓掣,磕磕絆絆道:“對...對,一個特別漂亮的氣球,他想用氣球騙走我賣掉,幸虧我聽爸爸的話,沒有跟他走,還及時把他的行蹤告訴了家里�!�
司泓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望著天花板深吸一口氣,他的右手以一種尋常人無法捕捉的速度,掏槍,上膛,扣動扳機,一氣呵成。
砰!
孩子漆黑茫然的眼睛還望著司泓掣,鮮血已經(jīng)滴滴答答滾了滿臉,他帶著這樣不解的神情仰面噗通栽倒。
“啊啊啊啊啊啊”
“殺人了!殺人了!”
“兒子��!那是我兒子!”
吵鬧聲頓時充斥了整座大廳,四十多人慌不擇路,四散奔逃。
然而司泓掣只是稍微抬了下手指,瞬間,所有妄圖逃跑的人全部僵直在原地,動彈不得,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動眼珠,滿臉驚恐且哀求地望向司泓掣。
控制系S級三階能力【令行服從】!
司泓掣垂著眼,任由手槍在指間緩慢轉(zhuǎn)了一圈,散去槍口淡淡的火藥味。
他眉宇間稍顯倦意,語氣卻出人意料的平靜:“是誰給你們的錯覺,認為我很好騙呢?”
“那個人他確實自稱瘋小丑,我們剛好看見藍樞在通緝瘋小丑和白法老,就......”
“不是!司區(qū)長我們錯了!您饒了我們吧,他沒說自己是黑燈會的瘋小丑!”
“司區(qū)長,我沒參與這件事啊,他們通知我過來我才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承認我鬼迷心竅,但是你......你怎么能殺孩子�。∷虐藲q!”
“殺得好,他活該,都是他策劃的,我舉報!”
“饒了我,我什么都說,我交代!”
......
司泓掣皺眉閉眼,抬手捂住了耳朵,似乎已經(jīng)不耐煩聽這些雜音。
隨著接二連三的槍響,一具具尸體倒下,很快大廳里就變得安安靜靜,只剩下?lián)]之不去的血腥氣。
在萬籟俱寂之際,司泓掣睜開眼,冷不丁問了一句:“他吃飯了?”
身邊稽查隊員一怔,忙調(diào)取監(jiān)控,就見送來的晚餐仍舊滿滿登登地擺在從棘邊,已經(jīng)徹底變涼。
稽查隊員小心地搖搖頭。
司泓掣沉了沉氣,眼底再次浮現(xiàn)戾氣,他收回槍,扯掉皮質(zhì)手套,大跨步邁過滿地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