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蘭斯笑而不語。
短短的幾句話,讓利邦眼中閃爍出興奮貪婪的光芒。
高塔,提前,那些公會,提供效率。
他敏銳地抓住了這些關(guān)鍵字,意識到昨天在他到來之前,鬼眼與高塔做了某些行動。
會是什么呢?
阿德里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傾身將咖啡放下,動了動唇:“還有”
利邦忙湊過去,將耳朵沖向阿德里安,想要探聽更多秘密。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人咣咣砸響。
敲門聲凌亂急促,讓阿德里安立刻噤了聲。
利邦頓時沉下臉,陰惻惻地盯向房門。
“我來�!睘跗M跳下床去開門。
門一拉開,就露出陳順安那張蒼老干瘦的臉。
陳順安額頭掛著汗,背佝僂著,喘息不勻。
他扯了扯黑襯衫的領(lǐng)口,像是要散熱,隨后沖阿德里安一笑:“你好顧客,您昨天掉落在餐廳的VIP免費飲品券被我撿到了,昨天工作繁忙,現(xiàn)在才想起給您送過來。”
說罷,陳順安將兩張寫了房間號的飲品券遞給烏芃。
烏芃接過,扭頭看向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目光始終落在陳順安的黑色襯衫上,他點頭,緩聲道:“謝謝老人家�!�
“不客氣不客氣�!标愴槹矓[擺手,垂著眉眼幫忙帶上了門。
回到房間里,阿德里安望著見底的咖啡杯,沒有立即繼續(xù)剛才的對話。
蘭斯也不著急,他唇邊帶笑,把兩粒方糖扔進咖啡中,盡心攪弄。
利邦在一旁等待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馬上就要聽到重點了,偏偏被這個死老頭子打斷,而阿德里安看樣子還是個慢性子,開了個門就不著急了。
此時,阿德里安突然開口問蘭斯:“會說�?苏Z嗎?”
這是聯(lián)邦南部的一種語言,多流通在商戶之間,由于南部經(jīng)濟發(fā)達,晶礦石市場繁榮,所以西部北部的城市為了打通這條商路,也會特意學習�?苏Z。
蘭斯停下攪動咖啡,抬起眼,與阿德里安對視:“略有涉獵。”
畢竟港譚就屬于聯(lián)邦南部,小時候蘭聞道和人做生意,就經(jīng)常說�?苏Z,蘭斯耳濡目染,不會寫,但會說。
阿德里安:“阿斯坦法語呢�!�
這是紅娑異能研究院自創(chuàng)的一種加密學術(shù)語言,多用于科研圈。
蘭斯點頭:“比較熟悉�!�
阿德里安:“首都城禁區(qū)官話呢?”
這是上流社會為了區(qū)別于普通階級,創(chuàng)造的一種語言,阿德里安曾被霍華德逼迫著學習過。
蘭斯:“沒事時刷過多拎狗APP,過了官話專業(yè)八級�!�
阿德里安滿意道:“不愧是年級第一,那我考考你。”
蘭斯心領(lǐng)神會,報之一笑:“求之不得。”
利邦:“???”不是,你們學霸有病吧!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太困了,更得少了,明天多更點,抽50紅包祝好運!
第
95
章
別的Omega在Alpha的靈境系統(tǒng)怎么哭?
蘭斯并沒有貿(mào)然借用外神的眼睛,
因為那家伙上過一次當,短時間內(nèi)就不好騙了。
他得把外神利用在最需要的時候。
所以他并不知道利邦到底在哪兒,是否會盯上鬼眼公會和高塔公會,
他只是戒備心很強的和阿德里安用小眾語言交流,甚至來回切換語言,
來商量明天競標的事情。
阿德里安的意思是,由高塔公會贏下這支標,與塔斯曼海盜國簽約。
高塔簽約后,再以產(chǎn)量吃緊為由,當眾與鬼眼公會簽下購買合同。
反正塔斯曼只會與中標者約定何時交貨,
而沒有權(quán)限管貨從何處來。
這樣無形中,
就變成了塔斯曼與兩家公會的合作。
而國王那邊自然也會默許這種操作,想辦法召見兩家公會的代表。
蘭斯認為可行。
利邦一開始還掏出翻譯軟件企圖拯救一下,但蘭斯和阿德里安的語速實在太快了,而且他們并不會一直說一種語言,當軟件好不容易檢測到他們說的語種后,他們就已經(jīng)切換了下一種。
他詢問通訊錄里是否有人懂得阿斯坦法語和禁區(qū)官話,
他可以錄音,然而無論是閉塞的科研學術(shù)用語還是小眾上流社會裝逼官話,
都不是利邦的人脈會學習的。
最后利邦徹底放棄了。
他生無可戀地蹲在地毯上,
硬生生在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的情況下,
聽了一個小時的天書。
最后聽到他開始昏昏欲睡了,
蘭斯和阿德里安才喝完第三杯咖啡,
結(jié)束通話。
阿德里安終于切換了大眾語言:“你去知會......你的Alpha一聲�!�
把湛平川當作陌生人一樣稱呼,
阿德里安還是有些不適應,
好在蘭斯并未懷疑什么。
“好�!碧m斯一邊應著,
一邊幫阿德里安打開了門。
利邦眼前一亮,
終于找準機會鉆了出去。
阿德里安告辭后,蘭斯與烏芃對視一眼,烏芃立即點頭。
在看到陳順安穿黑襯衫的時候,烏芃就及時把消息發(fā)到了兩家公會所在的群中。
他們話不投機,所以群中只有寥寥幾條記錄
【芙倫拉邀請你加入群聊,參與群聊的還有:蘭綺女王,莉莉要考星大,廖無量是老實人,小紅狐貍豢養(yǎng)高手,烏芃,穆德里,阿德里安,蘭斯】
【蘭綺女王將群名修改為[高塔鬼眼短暫聯(lián)合救援小德里將群名修改為[鬼眼高塔短暫聯(lián)合救援小莉要考星大將群名修改為[快樂海底大潤發(fā)殺魚之旅]】
【芙倫拉將群名修改為[不許改群名了!]】
【廖無量是老實人將群名修改為[高塔廖無量]】
【廖無量是老實人:抱歉,看錯了。】
【廖無量是老實人將群名修改為[你們定吧]】
【阿德里安:......】
【蘭斯將群名修改為[一個普通紅狐貍豢養(yǎng)高手:就這個,不許改了�!�
......
【烏芃:[黑襯衫].jpg】
【蘭綺女王:get】
利邦從蘭斯的房間出來,只覺得晦氣。
手機里,傳來監(jiān)視陳順安的兩名暗線的殷勤問候。
“隊長,您已經(jīng)登船了嗎?房間為您準備好了,您喜歡的美食也是熱的。”
“隊長,親王他還安好嗎?我們?nèi)f分想念為親王保駕護航的日子,不知道這個任務何時能夠結(jié)束,是在大婚之后嗎?”
“隊長旅途勞累,我們就不過多打擾了�!�
利邦輕蔑地掃一眼這些虛偽的言辭,懶得搭理他們,將消息設(shè)置成免打擾。
他并不甘心這次的竊聽失敗,人總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用外語交流,他們早晚會泄露出有用的東西。
正這時,利邦看到房間里那名年輕的紅發(fā)Omega走了出來。
此刻日光已經(jīng)逐漸西斜,海面像被潑灑了一片濃郁的橘色油彩,水溫緩慢降了下去,在流沙群游玩的富豪也被一個個接回了船上。
那名Omega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便沿著十五層的甲板,踩上樓梯,朝上層的SPA室走去。
利邦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等走到VIP區(qū),他才發(fā)現(xiàn)早有一個身高腿長,比例極佳的Alpha等在那里。
這Alpha臉上掛著笑,打扮狂放不羈,黑發(fā)上還有半截沒剪掉的挑染,耳朵上掛著兩枚綠松石墜子。
哪怕這幅打扮已經(jīng)足夠磋磨他天生的容貌了,但他站在那里,還是俊美得格外出眾。
利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因常年穿梭于珊瑚窄縫,不得不變得扁瘦的身軀,不禁產(chǎn)生了強烈的嫉妒心理。
如果他也有這幅好身材,就不需要靠偷看Omega洗澡獲得慰藉了。
利邦剛打算自欺欺人地扭開臉,不再給這位同性競爭者眼神,結(jié)果就見那紅發(fā)Omega快走幾步,撲進了Alpha的懷里。
Alpha輕而易舉的將他單手抱起來,一邊撫摸著長長的紅發(fā),一邊讓Omega摟著自己的脖子。
“操!”利邦無聲罵了一句。
果然這種極品Omega都被徒有其表的小白臉追去了。
利邦自覺沒趣,準備轉(zhuǎn)身去找阿德里安,就聽那Alpha問道:“阿德里安能......?”
聽到阿德里安的名字,利邦停住了腳步,屏息凝神,繼續(xù)探聽。
蘭斯搖頭。
湛平川挑眉,有兩種可能,一是利邦還沒出現(xiàn)在阿德里安附近,另一種,是利邦的能力確實有buff,連阿德里安這樣強的S級也無法看穿。
如果是第二種,他們確實得萬分小心了。
以防利邦躲在誰身后盯著,所以在群里發(fā)消息,也要用暗示的方式。
“我有事要告訴你�!碧m斯說。
湛平川了然:“知道。”
但湛平川不會那么多門外語,所以蘭斯想將與阿德里安探討的結(jié)果告知湛平川,唯一快捷方便的辦法,就是憑借他和湛平川極高的信息素匹配度,進入彼此的靈境系統(tǒng)。
利邦被勾起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努力探聽蘭斯所說的事。
蘭斯開口:“我想進入你的靈境系統(tǒng),可以嗎?”
利邦:“......”
他死氣沉沉地盯著蘭斯,心里已經(jīng)罵出了無數(shù)句臟話。
只有高匹配度的AO才可以進入彼此的靈境系統(tǒng),而進到一方靈魂最深處的兩人,大概率不是為了討論科學,哲學,和平等清潔話題,他們往往會進行一些難以啟齒的原始運動,來感受這種無與倫比的神交震顫。
所以,蘭斯的那句話幾乎等同于
我可以進到你的意識里和你瘋狂做|愛嗎?
湛平川非常正直的沒有想歪,雖然小狐貍總是這么語出驚人。
他明白蘭斯的意思,在靈境系統(tǒng)中他們可以用意識交流,完全不會泄露任何秘密。
只是他的靈境系統(tǒng)仿佛被核|彈轟過,到處都是猙獰的血紅。
萬一老婆以為他的S級靈境系統(tǒng)是豪華大莊園,但他其實只有一片兇案現(xiàn)場,該怎么辦?
“寶貝兒,不然還是我進你的靈境系統(tǒng)吧?”湛平川親親蘭斯?jié)櫦t的唇。
利邦怒目而視,酸意快要從五臟六腑漫出來了。
我草你大爺!
湛平川這句話,無異于在說,我們還是去你的意識里做|愛更爽一點。
蘭斯稍蹙眉。
他的靈境系統(tǒng)有外神的虛像存在,一旦湛平川進入,很有可能惹惱那個眠寐的家伙,對湛平川造成傷害。
就算外神不醒,他的靈境系統(tǒng)也只有無邊無際的黑,黑到讓人絕望。
“還是進你的吧�!�
“我的風格恐怕你不喜歡�!�
“沒事,我什么風格都喜歡,只要是你的�!�
“寶貝兒,它那個,顏色有點單一�!闭科酱ㄎ竦�。
蘭斯:“我的顏色也很單一,而且不鮮艷,不好看。”
“別這么說自己啊寶貝兒,你的靈境系統(tǒng)一定是最清澈干凈的�!�
“不用安慰我,我已經(jīng)習慣了,所以去你的吧�!�
“......我這里可能還有一點懸疑森冷風,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得了。”
“沒關(guān)系�!碧m斯心道,再森冷還能有他的恐怖離譜嗎?
“乖寶寶,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老公,你是不想讓我進去嗎?”蘭斯使出殺手锏,歪頭反問。
“當然不是......你贏了�!闭科酱ㄊ�,他將蘭斯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輕撫著蘭斯的后背,一邊釋放安撫信息素一邊哄,“那一會兒抓緊我,別害怕�!�
利邦恨不得立刻顯形怒噴這對沒羞沒臊的小情侶。
老子背負塞拉爾親王的大業(yè),辛辛苦苦隱身探查,是為了聽你倆討論去哪兒做|愛的?
而此時,蘭斯已經(jīng)跪坐湛平川腿上,趴在了湛平川肩頭。
進入對方的靈境系統(tǒng)必然不能硬闖,有道德的小情侶都知道要做前戲,要讓對方的信息素充分放松興奮,接納自己的到來。
今天是進湛平川的靈境空間,于是,蘭斯熱情地探出舌尖,曖昧又流連地舔著湛平川的腺體。
Alpha的腺體沒有Omega細膩脆弱,它更像是一塊藏在皮下的肌肉,彈性十足。
蘭斯很快嘗到了龍膽信息素的苦香,他被苦的縮了縮舌尖,也立刻釋放出星玉蘭信息素與之糾纏。
那小片皮膚很快就被舔得濕漉漉,在夕陽的余韻下,亮晶晶地晃人眼。
湛平川的呼吸逐漸深沉起來,他的手指插|進蘭斯的紅發(fā)間,在薄而順滑的背部摩挲。
郵輪再次啟航,陡然調(diào)轉(zhuǎn)的航向讓夕陽也轉(zhuǎn)了方向,細碎的光點在湛平川眼睫一閃而過。
他輕捏薄薄衣領(lǐng)上柔軟的腺體,縱容且寵溺道:“來吧小狐貍�!�
蘭斯弓起后背,忍下一波波涌起的躁動,闔上眼,集中意識,進入湛平川的靈境系統(tǒng)。
龍膽信息素果然接納了他,他感到一陣奇妙的穿梭,那是靈魂被撫摸的溫暖和被包容的安心。
緊接著,他感受到了微涼的風,他的腳下踩到了實體,濃郁的色彩透過眼皮映在他瞳孔里,似乎是夕陽一樣的橘紅。
他猛地睜開眼睛,恰有一波紅浪拍擊,他一晃,險些跌下礁石。
湛平川忙摟住他:“小心�!�
蘭斯這才真正看清了湛平川的靈境系統(tǒng)。
這里確實是有太陽的,只不過不是夕陽,而是一輪冷淡的紅日,被血色的霧氣包裹。
霧氣濃郁,彌漫了整片海域,風吹不散,日光也曬不化,于是就連海水也呈現(xiàn)森冷的紅色。
除此之外,就是腳下的礁石,以及背后層層疊疊,光禿禿帶著猙獰裂口的山巒。
這里沒有綠色的生命,沒有鳥語花香,只剩下無盡的寂寥和蔓延的血紅。
如果這世上真有地獄,大抵就是這副樣子。
“怎么會......”蘭斯怔然。
湛平川卻已經(jīng)習慣了,于是攬住他,貼著他的后背,讓他真切的感受體溫和心跳:“嚇到了?我覺醒后第一次進也被嚇到了,但除了長得恐怖一點,別的功能沒受影響,可能是小時候摔傷了腦袋�!�
蘭斯自小被外神磋磨,自然不會被這幅景象嚇到,只是他很難接受,這樣的靈境系統(tǒng)屬于他快樂隨性的小狼崽。
蘭斯走向那些帶有裂口的山壁,那里仿佛是被硬生生撕裂的,但什么人會有這么大的力量,將山壁撕出如此多的斷裂。
蘭斯抬起手,想要觸摸,卻突然生出心悸,讓他下意識退縮,不敢靠近,不敢窺探山壁之后的秘密。
“進不去,那里不允許我進�!闭科酱ㄎ兆√m斯冰涼的手,云淡風輕道。
蘭斯卻仍舊盯著那些斷裂,他不知自己為何執(zhí)著,但等他回過神來,口中卻嘗到了咸咸的味道。
他感到傷心,于是他開始向內(nèi)叩問自己傷心的緣由,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找到的緣由不足以支撐如此沉痛的哀傷。
他似乎是莫名的,就陷入了這種喘不過氣的情緒中。
不知何時,外神從眠寐中蘇醒過來,祂透過蘭斯的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Ndozi.”(創(chuàng)傷)
“Hic
periti
pluribus
ebe
Ndozi.”(這里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毀滅性的創(chuàng)傷)
“Ndi......”(奇怪)
一個年僅十八歲,從來沒經(jīng)歷過任何災難的S級強者,是不可能擁有這些創(chuàng)傷的。
但蘭斯還未來得及消化外神的話,那狗東西就毫不在意地閉上了眼,隱入深邃黑暗里,繼續(xù)沉睡下去。
除通道以外的任何人類,對祂來說都毫無價值,畢竟,祂就只有這一條通道了。
“怎么哭了?”湛平川輕輕擦去蘭斯眼角的淚痕,故意揶揄道,“你大概是第一個在Alpha的靈境系統(tǒng)傷心哭的Omega了,寶貝兒真獨特。”
蘭斯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情緒,他只好將自己縮進湛平川的懷里,埋頭在湛平川的脖頸。
他突然恨不得把自己每寸肌膚都貼上湛平川的,好感受這個人的存在,感受這個人沉穩(wěn)的心跳和旺盛的生命。
湛平川察覺到蘭斯的依戀,于是忙托起小狐貍球,重新抱到礁石上。
他拍著蘭斯的背,打趣道:“這有什么可傷心的,大不了我抽空修一修�!逼鋵嵡蓩D難為無米之炊,他還真修不了。
蘭斯卻越蜷越緊,鼻尖深吸著他的氣息,把睫毛上的潮濕都蹭在他的喉結(jié)上。
于是,難以避免的,兩人的衣服開始變得透明。
靈境系統(tǒng)畢竟是意識存在的地方,在這里衣服也是被意識控制的,當湛平川滿腦子想著阿德里安想要傳遞的消息時,他們自然就穿著現(xiàn)實里的衣服。
但當蘭斯突然流著眼淚撒嬌粘人,湛平川也很難控制住思想不動搖。
“寶貝兒......”湛平川無奈地掐了掐眉心,眼前這幅風光,大概就叫作猶抱琵琶半遮面吧,他一邊暗罵自己真不是東西,一邊盡量用蘭斯披散的紅發(fā)蓋住白皙光潔的后背。
蘭斯感到身上涼涼的,有風在吹,于是他止住淚水,低頭看了一眼。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透明到幾乎消失,只有紅棕色長發(fā)搭在脊背和臂彎,他的小腿抵在黑漆漆的礁石上,足弓繃得很直,湛平川的雙手很貼心地托在他的膝彎,不讓他膝蓋著力磨破皮膚。
他并沒有嗔責小狼崽的旖旎想象,因為這些還不足以填補他心中陡然出現(xiàn)的巨大空虛和無措。
他扭回頭,用水盈盈的眼睛望著湛平川。
“湛同學,別的Omega在Alpha的靈境系統(tǒng)怎么哭?”
湛平川神經(jīng)一顫,喉結(jié)狠狠滾了一下。
蘭斯拉著湛平川的手,沿著自己的皮膚上移,直至碰到垂在尾椎的發(fā)梢:“我也想要那么哭。”
湛平川猛地將他輕喘的尾音含入口中。
下一秒,湛平川就將小狐貍球的四肢展開,到足以看清任何領(lǐng)域的程度。
衣服徹底消失,紅色的海浪突然涌起,拍擊上礁石,用浮力托起一部分身體的重量。
蘭斯背對著山壁巨大的裂口,在永不墜落的紅日下,身披紅霧做的紗衣,沉醉在讓人安心的沖撞中。
良久,蘭斯甩開潮濕的長發(fā),憐愛地撫摸小狼崽的喉結(jié),親吻他沉溺的眼神,喃喃道:“我?guī)湍阋黄鹬亟ㄟ@里�!�
當兩人從靈境系統(tǒng)中退出來,天色已經(jīng)發(fā)沉。
現(xiàn)實世界中,他們只是枕在SPA室的沙發(fā)床上,相擁而眠,沒人知道靈境系統(tǒng)中發(fā)生了多么瘋狂的占有。
蘭斯睜開眼,那片血色還歷歷在目。
所以,為什么會有創(chuàng)傷呢,湛平川。
湛平川也睜開眼,在靈境系統(tǒng)中做|愛并不會感到勞累,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靈魂的愉悅。
他第一次覺得那個地方不再充滿死寂和森涼,那里接納過蘭斯,融入了蘭斯的氣息,撫摸過蘭斯的皮膚,從此就有了源源不斷的生機。
“寶貝兒,辛苦了。”
蘭斯搖頭,還如剛才一樣輕輕撫摸著湛平川的眼睛,鼻梁,喉結(jié),感受著小狼崽旺盛的生命力和永無止境的陽光快樂。
“不辛苦。”
利邦目光陰郁地瞪著這對令人發(fā)指的小情侶。
到底誰他媽辛苦?!
在他們躲進靈境系統(tǒng)快樂的時間里,利邦無數(shù)次寄希望于他們吐出一兩句囈語,可惜一句都沒有。
他們真特么是純粹的快樂。
【作者有話說】
外神怒:睡早了!
第
96
章(有增加)
競標前夕
蘭斯與湛平川退出靈境系統(tǒng)前,
已經(jīng)交代過明日競標的計劃。
所以現(xiàn)實中,他們心有靈犀的不談公事,只談戀愛。
利邦無法,
只得唾棄一口,轉(zhuǎn)身離開,
去竊聽其他人的機密。
然而除了聽到幾個公會代表躲在房間里大罵高塔公會以外,再無別的重點。
他特意去觀察了高塔公會,發(fā)現(xiàn)那幫人沉迷于打牌麻將,看起來沒什么事業(yè)心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被罵。
利邦只得給塞拉爾發(fā)‘暫無異樣’的報告,
隨后便回套房中休息了。
明日競標時間是晚間七點,
屆時滿足了國王刁鉆的要求,塔斯曼將迎來嶄新的變化。
一個Omega,以為僅憑活得長,就可以成為塔斯曼永恒的主宰嗎?
可笑。
世界終將撥亂反正,塔斯曼也早該由Alpha做主,改掉那些苛刻且不通情理的法律了。
月色垂向大海,
海面是一片無垠的靜謐,渦輪卷過,
像鏡子被割開了一條傷口。
海龜在海面之下潛行,
不易察覺的身影一晃而過。
海底深處,
桑德羅拾起爬進寢殿的小海龜,
手指輕輕撫摸它的背甲。
小海龜不會說話,
掀起纖細小巧的前爪,
將涼涼的掌蹼搭在桑德羅的指腹。
桑德羅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
海龜造訪,
就說明陳順安順利求得了幫助,
那兩個人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不愧是被挑選出來,繼承高塔和鬼眼的領(lǐng)袖。
桑德羅的手指幻化成水母的觸手,輕柔地卷著小海龜,將它送入海水之中。
小海龜慌忙四爪并用,潛進深海消失不見了。
桑德羅則走到鏡子前,看了眼自己的臉。
他拿起梳子,梳理好頭發(fā),隨后捏起那枚墨紫色鱗片,踏出了寢殿。
“國王,還有三天就是您和塞拉爾親王的訂婚儀式了,您這是出去做什么?”立刻有塞拉爾殷勤的眼線湊上前來,將桑德羅的去路攔住。
桑德羅冷冷地看他一眼,透明的觸手頃刻間纏繞上他的脖子,釋放出灼人的毒素。
“我去做什么,還要向你報備嗎?”
眼線臉色脹紅,掙扎扭動著身軀,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不......不是。”
就在眼線幾近窒息,快要命懸一線時,桑德羅松開了他。
眼線立刻跪伏在地上,捂著喉嚨,拼命咳嗽抽氣,他的脖頸上,留下一圈猙獰的,紫紅的勒痕。
桑德羅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因恐懼而顫抖的年輕人,眼神悲憫:“如果你此刻死了,你能得到什么?”
這些年輕人熱愛塞拉爾的偏執(zhí),好戰(zhàn),狂熱,很多甚至不是被威脅收買,而是自愿為塞拉爾做事。
他們甚至不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不知道他們的行為會對塔斯曼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們正處于不必為歷史進程負責的年紀,他們的人生正在被虛假的情緒主導。
桑德羅沒有要他的命。
因為無論最后結(jié)局成敗,他們都必須親眼看著,看著他們的所作所為導致了什么,看著塔斯曼從此頃向何方,看著文明的建立有多么不易,而傾塌又是多么迅猛。
或許有一天他們會后悔此時此刻所做的決定,但卻為時已晚。
他們的一生,也只是歷史的顛簸。
桑德羅走到蘆浦樹下,拈了一顆氣泡,樹干不斷向氣泡中輸送氣體,很快,氣泡便將桑德羅徹底包裹。
他不想弄濕衣服,于是并沒有化身成燈塔水母。
他行走在氣泡中,穿過寢殿的長廊,在更多眼線的注視下,目不斜視地走入深海。
海水的涼意被氣泡隔絕開,蘆浦樹制造的奇特氣體也抵消了海底的壓力。
一隊警衛(wèi)隊員沉默地跟上了桑德羅,他們當中有桑德羅的自己人,也有塞拉爾的人,此刻大婚已成定局,兩撥人暫且能和平共處。
桑德羅甫一離開寢殿,就有人將消息通知給塞拉爾。
塞拉爾目光陰郁,牢牢盯著幽深的海底,問道:“他去哪兒了?”
鮟鱇:“呃......似乎是那個地下城的方向。”
聽到這句話,塞拉爾的臉色迅速沉下去,他的眸色變得幽冷,手指一寸寸捏緊,掐碎了掌中的扇貝。
他被洶涌襲來的憤怒淹沒,滿腔都是殺戮的沖動。
“桑德羅......你很好。”塞拉爾咬牙切齒。
當初桑德羅被刺殺后,身受重傷,塞拉爾本以為可以順勢將失憶的國王軟禁起來,掌控在自己手里。
然而桑德羅卻失蹤了。
他掀翻了整片海域,都沒找到桑德羅的蹤跡,這使得他不得不改變策略,討好塔斯曼人,制造輿論,以迎接桑德羅有朝一日的歸來。
后來,桑德羅果然回來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桑德羅這一年是藏身在那個神秘恐怖的地下城中。
而那個地下城的評級至少是S級。
它出現(xiàn)在旺德蘭德海溝深處,那里溫度極低,黑不見五指,地貌復雜,崎嶇古怪的深海生物層出不盡。
雖然海溝的名字叫wondernd(仙境),但私下里,塔斯曼人將它稱為鬼蜮。
因為曾經(jīng)有剛剛成為海洋生物形態(tài)覺醒者的年輕人,不聽父母的勸告,冒險進入海溝探險,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于是,旺德蘭德海溝就成了傳說中的禁忌之地,所有父母都會告誡自己的孩子,遠離那里,不要拿生命開玩笑。
所以沒人想到國王會逃進那里,更沒人知道國王在里面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