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湛平川用狼齒輕輕叼著,
移到了一邊。
小狐貍的胸脯起伏著,
懷里有著遠(yuǎn)高于Alpha的溫度。
湛平川從喉嚨里滾出幾聲沙啞的低嗚,舌頭舔向小狐貍的胸脯。
變成小狐貍的蘭斯很適合被舔遍全身,狼狽的,渾身都染上他信息素的味道。
粗糙的舌苔不知掃到了絨毛下的哪里,小狐貍立刻一彈,身體弓成個狐貍球。
小狼崽,怎么這么會舔。
蘭斯發(fā)出動物被取悅后滿足的嗚啊聲。
狐貍球就快要從白狼身下滾出去了,白狼立刻飛撲過去,將小狐貍球又?jǐn)埖阶约簯阎小?br />
湛平川用鼻子拱著蘭斯哄了好久,蘭斯才愿意放松身體,重新為他張開。
狼舌狼齒一路向下,把玩夠了蓬松靈巧的狐貍尾,這才將小狐貍翻了個身,背朝著上。
小狐貍趴伏在地上,徹頭徹尾地感受了半個小時之久的鎖結(jié)澆灌。
他渾身的絨毛都戰(zhàn)栗起來,大腦一片空白,牙齒輕輕咬向白狼的前臂,鼻尖翕動顫抖。
白狼安撫著他,舔著小狐貍后頸原本腺體所在的地方,直到漫長的占有終止。
蘭斯軟趴趴地攤在黑暗混沌的靈境系統(tǒng)中,湛平川側(cè)躺在他身邊,用皮毛蓋住他潮濕的身體。
兩人一狐一狼枕著萬丈深淵,吹著陰涼黑霧,累得連一只爪子都懶得抬起來,周遭滿是兩種信息素融合的味道。
“嗷嗷,嗷嗷嗷......”
怎么,比人形都可怕。
蘭斯有氣無力地嗚咽著,雖然Alpha也會有成結(jié)的步驟,但根本不會有半個小時這么久。
湛平川用爪子輕拍小狐貍的后背,過了一會兒,他們才重新恢復(fù)成人類形態(tài)。
小紅狐貍變得雪白,潮濕的紅發(fā)披在身后。
湛平川的爪子重新成為手掌,溫?zé)岬厣w在蘭斯的腰線。
“寶寶,你家真好,下次還來�!闭科酱愖愕母锌�。
比他那血呼啦的靈境系統(tǒng)強(qiáng)多了,黑暗還增加了隱秘感,那黑霧吹著皮膚,更像是給高潮增添柴火似的。
蘭斯:“......”
他現(xiàn)在再看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又是另一種心境了。
湛平川從蘭斯的靈境系統(tǒng)里退出來時,蘭斯已經(jīng)睡熟。
雖然幻想空間里發(fā)生的事不會對現(xiàn)實(shí)造成影響,但那些感覺畢竟都是真實(shí)的,快樂之后,就想窩在喜歡的人身邊休息。
臥房的窗戶外就是幽暗深邃的海水,海水流動,在墻壁投下波動的光影。
房間里的光亮已經(jīng)很暗了,幽黃的微光籠罩著蘭斯安靜的側(cè)臉。
湛平川疼惜地吻向他耳垂上的細(xì)小絨毛:“睡吧�!�
一夜安眠。
次日正午,蘭斯才緩緩轉(zhuǎn)醒。
他休息的很好,莉莉也能自己下床行走了。
但他們還是被送入高壓氧艙,繼續(xù)第二天的治療,湛平川和夢境女巫照例陪著。
治療后,夢境女巫和阿德里安正式面見國王。
桑德羅非常闊綽地認(rèn)下了紅鸚石采購合同,表示他們可以無期限交貨,塔斯曼會按時支付錢款。
蘭斯治療的第四天,被驅(qū)逐的國王親信們陸續(xù)被接了回來,其中就有陳順安和陳明壁的遺孀。
陳順安佝僂著后背走進(jìn)水母酒店,看見桑德羅安然無恙,他的淚水潸然而下。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
桑德羅如幾十年前一樣,撫摸著陳順安已經(jīng)發(fā)白的頭發(fā),仿佛面前仍是那個被他從大海里救起的孩子。
“幸好有你,我才能化險為夷,你做的很好�!�
陳順安并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任何不妥,他是桑德羅最忠實(shí)的朋友,也是桑德羅看著長大的孩子。
一個年輕的姑娘懷里抱著安睡的孩子,跟在陳順安身后,她面容嬌麗,神情溫柔,手掌輕拍著懷里的嬰兒。
被放逐在熱情郡的日子里,她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干些零工補(bǔ)貼家用,日子辛苦且艱難。
曾經(jīng)的天之驕女身上也布滿了被生活蹉跎的痕跡,細(xì)繃帶纏纏繞繞,將一雙纖細(xì)的手裹得斑駁不堪。
但她并沒有抱怨什么,她始終相信國王會勝利的,他們會回到遠(yuǎn)處的故鄉(xiāng)。
桑德羅看向她,眼中隱隱有些刺痛,為她的堅強(qiáng)和她的失去。
“羅縈,受苦了�!�
柳羅縈搖搖頭,仿佛已經(jīng)能夠坦然接受一切,包括陳明壁的死亡。
她淡笑著問:“我聽說有一種異能可以召喚我丈夫的亡魂,我還有很多屬于他的東西,可以讓我見見他嗎?”
阿巴頓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他聽說有人想請求他使用能力,于是便跟著侍從一路來到曾經(jīng)舉行儀式的禮堂。
他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他見過很多,會被亡者困囿一生的人。
他們哀求他召喚出亡靈,與自己見面,他都答應(yīng)了他們。
可他慢慢發(fā)現(xiàn),他的能力并沒有給那些人帶來快樂,他們好像在飲鴆止渴,待召喚到了最后一次,便陷入更大的崩潰,以至無法承受,選擇放棄生命。
所以,現(xiàn)在遇到有人讓他二次使用能力,他都會猶豫許久。
“廖先生,拜托您�!绷_縈張開掌心,那里面躺著一枚璀璨精致的戒指,“這是我們訂婚儀式上用過的戒指,這是屬于他的那枚�!�
離開海底時,他們來不及收拾全部的東西,柳羅縈便把承載她和陳明壁回憶的小物件都揣在了懷里。
廖無量嘴笨,人又老實(shí),他似乎想勸柳羅縈想開一些,但張了張唇,又覺得蒼白無力。
他只好用粗厚的手指捏起小巧的戒指,默不作聲地發(fā)動了能力。
他的掌心亮起幽綠色的光團(tuán),很快,柳羅縈面前出現(xiàn)一個被綠色包裹的漆黑空間,里面不斷滲出令人戰(zhàn)栗的陰風(fēng),將她柔順的長發(fā)吹起來。
繼而,陳明壁的亡靈從里面走了出來。
“阿縈�!标惷鞅诘吐晢舅�
夫妻二人再次相見,柳羅縈似乎想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可微笑擺出來的同時,眼淚也如脫線的珠子般墜了下來,滴在懷里嬰兒的臉頰。
嬰兒在睡夢中擺動著小手,最后輕輕將掌心貼在了母親的心口。
陳明壁溫柔地注視著她的眼淚,寵溺又無奈的對她說:“阿縈,我知道你很痛苦,不用在我面前裝堅強(qiáng)�!�
柳羅縈的委屈似乎被戳中了,她險些哽咽得無法出聲。
但她明白見面的時間有限,陳明壁無法長時間留在人間。
她忙將孩子抱過去,讓陳明壁看孩子嬌嫩的皮膚,健康的臉色,可愛的睡顏:“你看,它很好,沒有吃苦,沒有變瘦,每天按時睡覺,按時喝奶,不怎么哭,很愛沖我笑。”
她還想事無巨細(xì)的將孩子的事都說給陳明壁聽。
可陳明壁卻打斷她,用透明的手輕撫她的頭發(fā),心疼道:“阿縈,我更希望你過得好�!�
柳羅縈的聲音剎那止住。
陳明壁心知自己的時間有限,他真誠的對柳羅縈道:“阿縈,我已經(jīng)是離去的人了,但你的生活還充滿無限可能,你是我見過最樂觀開朗,又優(yōu)秀堅強(qiáng)的姑娘,我愛慕你,希望生活能配得上你的努力,給你我能想象到的圓滿。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走出來,去過你更璀璨的人生�!�
“你想說什么?”柳羅縈問。
陳明壁輕聲道:“對不起,我希望你的目光不必停留,向前看去�!�
本該是我來給你這樣的人生,但我現(xiàn)在做不到了,我愛你,甚至不忍自私地占有你。
柳羅縈卻道:“我性格驕傲,沒有和你說過,你能在大學(xué)校園里遇見我,被我借學(xué)生卡,并不是偶然,那是我日復(fù)一日的努力,未宣于口的暗戀,我的課桌寫著你的名字,我的目光追隨你的身影,從十五歲到現(xiàn)在,從未改變,無論生死�!�
陳明壁一時怔然。
他沒想到,他們的相遇其實(shí)是她漫長的堅持和追逐,他耀眼奪目的妻子,還有一段酸澀的暗戀時光。
“所以你不必為我悲傷,我偷偷收藏了很多你的東西,甚至是你早就不記得的課堂筆記,每一年,我都會去高塔公會,請廖無量先生幫我喚你,那會是我一年中最期待的一天,是我一生中值得期待的每一年,直到死亡,讓我與你團(tuán)聚�!�
柳羅縈終于能夠笑出來,笑容干凈澄澈,一如他們的初見。
“學(xué)長,我的飯卡不見了,可以借我刷下卡嗎,我把錢打給你�!�
少女雙手抱在胸前,抬起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陳明壁被她可愛的樣子晃得一怔,幾秒后,才將飯卡遞給她,解釋道:“同學(xué),我也是新生�!�
【作者有話說】
塔斯曼篇明天就要結(jié)束啦,然后小情侶就要走向談判桌了。
第
118
章(塔斯曼篇完)
狂歡
治療第六天,
蘭斯和莉莉徹底恢復(fù)了。
一月二十七日,正趕上塔斯曼一年一度的刺梨節(jié)。
生活在大海中的人,都知道維C有多珍貴,
刺梨被稱為維C之王,能夠避免海上壞血病的發(fā)生。
但這種植物往往生長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坡或溝谷,
是塔斯曼的海水環(huán)境無法培育的。
所以,塔斯曼海盜國每年都會從太平洋孤島國進(jìn)口大量的刺梨。
出于對刺梨的喜愛,他們在孤島國刺梨收獲的季節(jié),慶祝塔斯曼最盛大的節(jié)日。
這天塔斯曼進(jìn)入全民假期,桑德羅邀請高塔與鬼眼公會到桃花源村共赴盛會。
早上第一聲雞鳴響起,
紅日從海平線上躍出,
天邊仿佛畫家的調(diào)色盤,色彩一層層暈染,濃郁了人的眼睛。
一大早,節(jié)日的氣息就格外濃厚。
桃花源村的老人會在天蒙蒙亮?xí)r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顏色鮮艷的新衣,從家中的倉庫取來蒲草棒,
塞進(jìn)門前的石頭罐子里,然后用火點(diǎn)燃。
很快,
絲絲縷縷的煙霧就從罐子里溢出來,
散發(fā)著蒲葦獨(dú)特的香氣,
飄揚(yáng)上天。
老人們拎過小馬扎,
坐在門邊,
伴著裊裊煙氣,
與鄰居們說說笑笑。
大街上,
彌漫著熱絡(luò)祥和的笑談聲。
蘭斯等人從碼頭登上桃花源村,
一瞬間,
就被這里的氛圍震撼了。
之前他們沒能跟隨游客來到這里,不知道塔斯曼還保存著如此質(zhì)樸溫馨的風(fēng)貌。
街道兩旁的屋宅風(fēng)格各異,有古堡風(fēng),童話風(fēng),整潔風(fēng),傳統(tǒng)風(fēng),乍一看,各種風(fēng)格的建筑擺放在一條街上,有些突兀和格格不入。
但塔斯曼人最早也是由不同種族不同膚色匯聚而來,他們并不會干預(yù)別人的喜好,置喙他人的審美,他們和諧又松弛的生活在一處,組成如今蒸蒸日上的桃花源村。
大概是很少見年輕人起床這么早,蘭斯他們一走入街巷,就獲得了熱情的問候。
“刺梨節(jié)快樂!年輕人好精神喲!”拄著拐杖的魔鬼魚老爺爺笑瞇瞇看著他們。
“這是奶奶昨晚新做的炒刺梨果,很甜很好吃,快嘗嘗�!痹旅鉴x鴦奶奶手腳麻利,從家里桌子上端來果盤,硬是要分給他們品嘗。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老太太繡的節(jié)日荷包,一人一個。”角蝶大娘扯開紅色布包,從里面取出繡工精致,小巧可愛的荷包鑰匙鏈,每人塞了一個。
“紅頭發(fā)的小Omega,你是什么魚呀?”
有老人一邊燒著蒲草棒,一邊好奇地問。
蘭斯嘴里還叼著一顆炒刺梨果,沒辦法回答。
湛平川指著他,替他答道:“小狐貍魚。”
蘭斯睨了湛平川一眼。
老人眼前一亮:“狐貍魚啊,化形后可漂亮了,我外甥有個兒子,是劍魚Alpha,在王宮工作,有編制,和你很相配啊�!�
湛平川遺憾道:“不行啊大爺,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老公占有欲特別強(qiáng),給他買了一百平的衛(wèi)...水族箱,生怕他跑掉�!�
蘭斯好笑地睇向湛平川,就聽著他胡說八道。
老人信以為真,唏噓道:“他老公不是本地人啊�!�
湛平川一本正經(jīng):“外地的,高原沙漠那邊的�!�
老人替蘭斯惋惜:“哎喲,怎么嫁得那么遠(yuǎn)�!�
他們海里的小狐貍魚,怎么受得了沙漠那么惡劣的環(huán)境。
湛平川一攤手:“他老公有錢啊,嫁過去整座城都是他的,還要什么編制呀,每天吃香喝辣,就仰著肚皮跟老公撒撒嬌就行啦�!�
蘭斯不忍卒聽。
就吹吧,還整座城,自行車輪胎之國嗎?
老人驚:“仰著肚皮不就死了嗎?”
“咳�!闭科酱纫宦暎嗳啾亲�,“那什么,大爺你坐,我們?nèi)デ懊婵纯��!?br />
話音一落,不等大爺反應(yīng),他拽起蘭斯的手就跑。
老人在他身后喊:“哎!你可不能隨便拉狐貍魚的手啊,他老公占有欲強(qiáng)!”
蘭斯將炒刺梨果吞下去,戲謔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們就成當(dāng)眾偷情了�!�
“這有什么,反正他也不認(rèn)識我。”湛平川毫不在意,別說塔斯曼的老大爺了,就連小狐貍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實(shí)身份。
等國王派船將他們送回弗比斯灣,他就帶著小狐貍直飛沙漠城,見家長求婚一條龍行動。
在街上逛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總算尋到一處能夠吃早餐的地方。
塔斯曼的早餐大多是魚丸,魚餅,魚肉羹,口味清淡,原料新鮮。
幾人喝了一碗魚羹,又吃了兩條魚餅,肚子里暖融融的,舒服又愜意。
莉莉不愿意跟他們這幫大人混,她身體一好就閑不住,聽說桃花源村東北角有海底快船賽道,她從夢境女巫那里求來錢,一溜煙跑走了。
莉莉踏上海底快船,嘴里嚼著泡泡糖,手上握著方向盤,一騎絕塵開走了,留下憨厚的老板魚在她身后大吼:“教練還沒上船呢!”
莉莉興奮地扎入海底,將聚成一團(tuán)的沙丁魚驚得四散奔逃。
一只眼神不太好的水滴魚趴在她窗戶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感興趣,就撅著厚嘴唇打算離開。
莉莉發(fā)動引擎就追了上去。
水滴魚:“!”
一船一魚在海里翻天覆地的折騰,莉莉正玩到興奮處,家里媽媽卻打來了電話。
“你這孩子,假期集訓(xùn)這么久也不知道給家里來個電話�!�
莉莉單手握著方向盤,另只手握著手機(jī):“媽媽,都怪物理太美妙了,我完全沉浸了。”
“是嗎?”女人聲音驚喜,但很快又操心起來,“那也不要太累了,你還在長身體,注意休息。”
“嗯嗯,老師也讓我勞逸結(jié)合�!崩蚶蚬郧傻�。
女人:“老師也在你身邊嗎?”
莉莉靈機(jī)一動,突然將手機(jī)扯遠(yuǎn),然后她壓低嗓子,模仿Oliver的聲音:“莉莉媽你好�!�
海水里信號一般,女人聽不太清,她忙道:“哎喲老師,您先上課,我中午再給莉莉打�!�
掛斷電話,莉莉媽才忍不住琢磨。
物理什么時候也考上空間幾何了?
芙倫拉跑去了桃花源村有名的香料店,阿巴頓中途拐去了美食街,穆德里和一位精神大爺下象棋,烏芃聽說有家老人壓不開爆米花機(jī),他架起一身蓬勃的肌肉,趕過去幫忙。
蘭斯與湛平川在城里各大網(wǎng)紅點(diǎn)打卡,留下情侶膩歪照片。
夢境女巫和阿德里安生怕他們找不回來,不得不坐在中央噴泉廣場附近的咖啡廳等待。
夢境女巫抿了一口藍(lán)山,斜睨阿德里安一眼:“喂,問你個事。”
阿德里安依舊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就連舉杯的幅度都恰好到處:“嗯?”
“你當(dāng)初真的扔下盧卡斯逃走了?”夢境女巫實(shí)在好奇,盧卡斯每每提到阿德里安都要罵罵咧咧,說他是個膽小鬼,是逃跑的懦夫,是精英教育的殘次品,但經(jīng)過相處,她覺得阿德里安其實(shí)還不賴。
阿德里安斂目,沉默良久,才道:“我以為他母親會保護(hù)好他�!�
阿德里安并不是個習(xí)慣訴苦和抱怨的人,他也不會將盧卡斯母親對他做的事到處說。
只是他當(dāng)初真的以為,她敗壞自己的聲譽(yù),將自己趕走之后,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霍華德也會對盧卡斯這個唯一的兒子寬容的。
“那你還是逃走了。”夢境女巫才懶得管什么隱情,總之阿德里安當(dāng)初就是將盧卡斯一個人留給了那個暴力男。
“我離開對他來說是好事,他的苦難全是因為我�!卑⒌吕锇驳馈�
如果不是他從小就那么優(yōu)秀,門門功課都可以拿到滿分,能夠達(dá)到霍華德的一切要求,盧卡斯也不會在對比之下,成為霍華德發(fā)泄和嫌棄的對象。
“可他不是這么覺得哎�!眽艟撑邹D(zhuǎn)過頭來,“他說你背叛了霍華德反抗者聯(lián)盟,辜負(fù)了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冷心冷肺�!�
阿德里安手指一頓,有些恍惚。
原來在他眼里,他們是霍華德反抗者聯(lián)盟嗎?他將他當(dāng)作同伙而非仇敵嗎?
阿德里安將咖啡一飲而盡,淡笑道:“那就讓他來挖吧�!�
刺梨節(jié)的熱鬧持續(xù)了整整一天,并在夜晚達(dá)到了巔峰。
一顆巨大的煙花在中央噴泉廣場綻放,五彩斑斕的冷焰火如流星般墜落,在煙火徹底熄滅的那一刻,音樂聲響徹云霄!
石板大街上花車滾動,熒光閃爍,眾人載歌載舞,海面有海豚跳躍高鳴。
歡聲笑語里,年輕的Alpha臉上涂抹油彩,悄無聲息湊到暗戀的Omega身邊,一鼓作氣說出壓在心底的表白,然后悶聲跑走,即期待對方認(rèn)不出自己,又期待對方認(rèn)得自己。
孩子們在歌舞游龍里奔跑穿梭,兜里揣滿了各色糖果,也分不清是哪位和藹的老人塞給自己的。
美食街上炊煙裊裊,香氣撲鼻,免費(fèi)的菜肴和果盤擺成長龍,誰都可以用叉子叉起品嘗。
“國王的花車!你們看!”
“是國王來了!”
國王桑德羅在九點(diǎn)整坐著花車來到中央噴泉廣場,與以往不同,這次,他的花車上陪伴著一位蒼白英俊的滄龍。
Ryan用掌蹼攬著桑德羅的腰,尾巴從路邊的小孩手里卷起一只漂亮的煙花棒,遞給桑德羅。
“Pretty,send
to
you.”(好看的,送給你)
小孩看向自己空空的雙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桑德羅哭笑不得,接過煙花棒,傾身將自己手腕的一顆晶礦石送給了孩子。
小孩呆呆望著國王漂亮的重瞳,立刻止住了哭聲。
時間到了九點(diǎn)一刻,桑德羅站起身來,張開雙臂,他的身上散發(fā)出瑩白的光亮,輕柔的觸手在深夜里飄動。
塔斯曼人虔誠地望向桑德羅,下意識托起雙手,去接那雪花般的光芒。
瑩白的能量逐漸飄向廣場中央舉著火炬的雕像,光亮剛落到火炬上,【凝固】異能被解除,剎那間,鮮釀的啤酒化作噴泉,源源不絕涌了出來。
桑德羅笑道:“祝塔斯曼刺梨節(jié)快樂!”
“國王刺梨節(jié)快樂!”
“大家刺梨節(jié)快樂��!”
醇香飄散,酒水噴灑,人群沖到啤酒噴泉下,沸騰歡叫起來,陌生人搭著彼此的肩膀載歌載舞,年輕人張開嘴巴,將啤酒灌了個夠,小孩子被淋得透心涼,忍不住舔了舔唇邊,又立刻被辣得吐著舌頭。
蘭斯也湊熱鬧,去接了一捧啤酒,放到唇邊輕輕一抿,苦辣清冽,別有風(fēng)味。
桑德羅被人群簇?fù)碇�,一路朝美食街而去,Ryan時不時用尾巴勾來東西,作為送給小水母的禮物。
大海在此刻溫柔而包容,它將靜謐的星辰,燦爛的燈火和歡鬧的人群一同擁入懷中,將過往的摩擦撫平。
蘭斯與湛平川在銀葉樹下接吻,綿長而繾綣,閃爍的燈火將這幅與民同歡的盛景一點(diǎn)點(diǎn)繪在他眼中。
燈火不止,歌舞不息,在風(fēng)浪滔天的四大海溝之間,有一片真正的桃花源。
蘭斯眼底浮現(xiàn)笑意,他好像找到了完成任務(wù)的意義。
他希望眼前這一幕幕場景,可以發(fā)生在聯(lián)邦的每個地方,而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看熱鬧就好。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事,不一定能趕上更新,我先更一章。
早安啊大家!
AGW特危監(jiān)獄
第
119
章
危機(jī)
日光刺眼。
窮谷村的一條蜿蜒小路上,
碾過輪胎的痕跡。
路上沒鋪瀝青,只是布滿了黃泥,冬季狂風(fēng)席卷,
黃沙漫天,夏天大雨淋漓,
坑坑洼洼。
村民想去距離最近的泰達(dá)城,只能乘上這輛被城市淘汰的,至今還在燒煤油的老式公交車。
前些年,窮谷村的村民曾懇求泰達(dá)城的戰(zhàn)神公會幫忙鋪一條馬路,方便村民進(jìn)出城市售賣羅塔果和購物。
戰(zhàn)神公會果斷拒絕了,
就如他們曾經(jīng)拒絕救一個誤入地下城的三歲女孩一樣。
鄧枝身穿工裝褲和沖鋒衣,
背一只黑色的背包,頭上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將五官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低調(diào)地行走在大街上,陽光照不進(jìn)她的眼睛,道路兩旁的煙火氣息與人聲鼎沸皆與她無關(guān),她只是向前走著。
親眼看到厄迪夫死亡后,
她失去了方向。
她這一生痛苦的根源是來自于厄迪夫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如果是,
那么她人生的意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沒必要活著,
沒必要繼續(xù)痛苦。
如果不是,
那么她的仇人還有誰呢?
是誰將母親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又將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想不出答案,
只好四處尋找。
有腺體在,
【斷肢再生】能力很快將她恢復(fù)了原貌,
她將母親送去火化,
把骨灰背在包里。
她走了很多個地方,最后竟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家鄉(xiāng)。
這是她一直想要逃離的地方,也是困囿母親一生的地方。
她不知道母親是否想回去看看,但或許,這里會有她想要的答案。
高速列車只通向泰達(dá)城,想要回到窮谷村,得等晚上五點(diǎn)的藍(lán)皮巴士。
走在泰達(dá)城里,童年的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涌進(jìn)腦海中,她在這里上過學(xué),在集市上用午餐換過一只粉紅色蝴蝶發(fā)圈,去過同學(xué)坐落在城中心的家,也在地下城招募市場上羨慕的停留。
“媽媽,我們到泰達(dá)城了。”鄧枝對著身后的背包說。
背包不會給她回答,但只要在她身邊,就能讓她安心。
突然,從街對面走過來一個肩寬體闊的年輕人,他悶頭撥動打火機(jī),點(diǎn)上一只雪茄,雪茄還沒點(diǎn)著,他就撞上了鄧枝的肩膀。
他嚇了一跳,雪茄應(yīng)聲落地。
“操,你他媽長沒長眼!”他立刻齜出一口黃牙,沖鄧枝罵罵咧咧。
鄧枝垂了垂眸,只是徑直往前走,并沒搭理他。
厄迪夫的死亡和她息息相關(guān),聯(lián)邦政府始終沒放棄捉拿兇手,她不宜在人前暴露。
“丑逼�!彼囍Φ谋秤坝至R了一句,自認(rèn)晦氣的用腳將雪茄碾碎。
街旁流浪漢眼饞的目光頓時變成失望。
年輕人滿意地看著流浪漢的情緒被他輕易操控,突然,他在流浪漢群里,注意到一個擺攤賣羅塔果的老瞎子。
羅塔果是窮谷村的特產(chǎn),那里家家戶戶都會種植,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果子會變得非常便宜,因為交通不便,村民會想盡辦法往外賣。
很多人就如同這個老瞎子一樣,摘了果子,坐上藍(lán)皮巴士,一路晃悠到城里,尋個墻邊的角落,擺攤賣完,晚上再坐車回去。
她靠墻坐著,縮著手腳,果子裝在一個藍(lán)粉色的編織袋里,橙黃橙黃的,看著飽滿又甘甜。
的確是品質(zhì)不錯的果子,以至于周遭的流浪漢仗著她看不見,時不時將手伸進(jìn)編織袋里,偷一兩個吃。
年輕人突然覺得有點(diǎn)口干舌燥,他將打火機(jī)和雪茄收起來,目光落在老瞎子皺紋縱橫的臉上。
他當(dāng)然是不缺錢買果子的,可他不喜歡做冤大頭。
這幫流浪漢都光明正大的免費(fèi)吃,他憑什么要花錢呢。
他朝老瞎子走過去,手插著兜,吊兒郎當(dāng)問:“多少錢?”
“十塊,一兜十塊,全是好果子,可甜了。”老瞎子操著濃重的鄉(xiāng)音,人也精神了,她擔(dān)心客人聽不懂,還抬起黑黝黝粗糙褶皺的雙手比劃著。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到了這個點(diǎn)還沒有人來買,她急于將果子賣出去,再晚一些可能就趕不上回去的藍(lán)皮巴士了。
年輕人嗤了一聲:“這么點(diǎn)果子你也好意思賣十塊?”
老瞎子呆了一下,忙伸手向編織袋里摸去。
一摸,她愣住了。
果子少了很多,上面一層都已經(jīng)空了。
街上太吵,她甚至不知道果子是什么時候被拿走的。
她連忙攏起袋子,生怕果子再被人偷走,然后局促地朝年輕人比劃:“那......那五塊�!�
年輕人樂了,他舔了舔后槽牙,把從商場里帶出來的購物小票掏出來。
“行啊,五塊,你收好錢。”
他將購物小票遞過去,伸手去拽老瞎子的編織袋。
一旁圍觀的流浪漢發(fā)出幸災(zāi)樂禍的竊笑。
老瞎子的手摸到紙一樣的東西,就將編織袋松了手,然而當(dāng)她想揣進(jìn)兜里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錢的大小不對,太窄了。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于是立刻從墻角站起來,向前追去:“這不是錢!我不要這個錢!你把果子還給我!”
嘈雜聲干擾了她的判斷,她也不知道年輕人在哪兒,只盲目地朝馬路上撲去。
“你給我的不是錢,騙子!沒良心!果子還給我!”
她不管不顧的到處亂撞,邊走邊喊,可惜她濃重的口音很少人能聽得清,路上很快傳來尖銳的鳴笛聲和剎車聲。
有人降下車窗怒罵:“找死嗎!看點(diǎn)路行不行!”
“我看不見!”老瞎子拍著大腿委屈的哭道,她一哭,臉上皺紋就更加深得皺在了一起。
“看不見去道邊站著!”驚魂未定的司機(jī)吼道。
走在前面的鄧枝停下了腳步。
她的眼神晦暗陰郁,像是籠著一層灰色的霧。
她一直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更不愛多管閑事,她始終覺得,她已經(jīng)不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介于人間與亡靈界的灰色地帶。
這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