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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沉默一會兒,陸熠聲音有些低�。骸拔冶б粫䞍��!�

    “你已經(jīng)抱了很久�!�

    陸熠沒松手,將掰過身,拉進屋,摁在腿上坐著。

    目光實在過于滾燙,蘇韞受不住,直問他又發(fā)什么瘋。

    像是遲疑了才開口,陸熠問她:“15號,我要出一趟任務(wù)。”

    “嗯,然后呢�!碧K韞沒上心,陸熠常有忙的時候,以為這次也是一樣。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蘇韞一頓,不解問:“你執(zhí)行任務(wù),我去做什么?”

    “你跟我一起去�!标戩趽纤难H了又親。

    這是都沒打算給她機會,蘇韞無語。

    蘇韞從他身上要起來,陸熠不為所動,一橫手,高興將人摟上樓。

    床榻綿軟回彈一下,蘇韞不穩(wěn)地撐在兩側(cè),她看著陸熠慢慢脫衣服,雙腿嬌氣踢過去:“我不想去!”

    “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标戩谶吤撘路吇厮�,還好心情地說,“剛才問過你了�!�

    “?”蘇韞蒙了,“這也算問?我在這好好的憑什么要跟你去打仗吃苦�!�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不放心�!标戩谡f完已經(jīng)利落脫了衣服,將她腳踝一扯,人兒跌撞在他懷中。

    陸熠握著她腳踝看了又看,扭傷的地方擦過藥已經(jīng)好了許多,但掃眼床下,蘇韞依舊沒死掉穿麻煩鞋子的心,嘴硬,心也硬。

    他覆上手掌輕柔,停下來,問她還疼不疼。

    見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動作,蘇韞輕哼一聲,“你管我疼不疼�!�

    話落,陸熠懲罰似的,用力一捏,蘇韞立馬尖叫:“疼!”

    信他

    信他

    陸熠很無辜,并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原來你也知道疼�!�

    故意的,純屬惡性報復(fù),蘇韞咬牙切齒一腳蹬在他胸前,“滾開!”

    不知怎么,蘇韞脾性越養(yǎng)越刁鉆,以往對他還算溫和,現(xiàn)在一天比一天不耐煩。陸熠一笑,打算治一治她倔骨頭德行。

    罵出口的結(jié)果就是被摁在床上動彈不得,蘇韞氣得滿臉通紅,索性轉(zhuǎn)過腦袋不理他。

    陸熠拍拍她臉,“你怎么又生氣了。”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按照以往,這時候陸熠該不高興了,但今天格外耐性,竟也不計較她的得寸進尺。

    他俯身吻了吻她唇瓣,輕觸,食髓知味,輕車熟路撬開她的牙關(guān),雙手撐在兩側(cè),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蘇韞有些暈頭轉(zhuǎn)向,腦子里只剩下混沌。她被帶動著回應(yīng),被迫接受他渡過來的所有曖昧氣息。胸腔中的空氣一點一點稀薄,本就紅潤的臉色悄然染上色情緋紅。陸熠舔弄她唇角,如同品嘗什么稀世珍寶,伴隨著水漬出聲,津液從交合處溢出。他總能輕而易舉就讓她繳械投降。

    不知過了多久,陸熠松口,身下的人從瀕臨窒息的邊緣拉回,面色潮紅,如一只快渴死的魚,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陸熠凝視著,利落掀開人身上的裙子。掀到腰部,蘇韞還想掙扎,沒用,男人執(zhí)拗地扯開,裙子就這么碎在他手里,隨意丟棄地上。

    這時候,蘇韞腦袋清醒了不少。這幾天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卻始終沒有想通。

    她在想,陸熠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意思,總不至于真的入戲太深愛上她了吧?蘇韞自知身上沒多少價值可供他利用,剩下的那就是情分了,她恍若再次回憶起在湄河邊的作態(tài),當(dāng)著面,陸熠字一句到現(xiàn)在還清晰著。可如果是這樣,宋陵甫的話又該如何解析?

    阿水還沒死,陸熠并沒有答應(yīng)瑪塔。

    明明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心中卻像燃了一簇火,預(yù)備隨時隨地將她吞噬。

    看著在身上作亂的人,蘇韞保持著冷靜,冷靜之余又開始思考。

    見不再掙扎的人,陸熠停止了動作,墊了個枕頭在她腰后,貼心問:“想什么,在床上還走神?”

    蘇韞驀然伸手撫摸上他臉頰,陸熠一怔,卻沒阻止,任由她一點一滴描繪著他輪廓。

    很淺,陸熠的笑意、揚起的弧度很淺,蘇韞怎么也無法去琢磨他皮下的那顆心。明明那么恨他,曾經(jīng)那么想要他的命,可到現(xiàn)在,一次也沒能成功。

    一年多,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了,陸熠依舊春風(fēng)不減。

    她輕聲:“陸熠�!�

    男人耐心地嗯聲回應(yīng)。

    蘇韞摸上這道銳利的眉眼,試圖緩和里頭翻騰的戾氣,笑了笑:“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身子一僵,陸熠眸子顫了顫,直勾勾盯著她卻沒有回答。

    “為什么不回答?”她伸手攬住他的脖頸,拉近距離,湊到耳畔處輕聲細語地引誘,“是因為我猜對了,可你不敢承認對嗎,不敢承認自己居然會愛上利用的棋子。”

    陸熠低了低眉,不說話。

    話出來,蘇韞反而成了掌握主動權(quán)的那一個,她虛柔地拂過他的輪廓,好笑地說:“如果我也愛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什么意思?”陸熠倏然回神。

    勾他的手更緊了,蘇韞撫媚地貼近,邊吻邊說:“字面意思,陸熠,你那么聰明會不懂嗎?”

    話里幾分真假,陸熠竟判斷不出。他摟緊懷中的女人,覺得真假似乎并沒有那么重要,反正,從蘇韞口中的話,都是沒有心的。

    “等到一切結(jié)束,我們還差個婚宴沒辦�!标戩谟H昵地吻著她臉頰,“到時候補上�!�

    “陸熠!”蘇韞拔高聲音推開他,“別裝傻了,也別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蒙在鼓里,我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局勢,你要拉著一起我死嗎?我不想死�!�

    “為什么要一直把我拉入你們的爭斗中,我的價值早就結(jié)束了,為什么還要把我留下來!”蘇韞祈求地吻他,身子卻一抖一抖地,“你真的愛我嗎,真的還有情分嗎?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嗎?我不想陪你去密支那,也不想呆在泰國,我不計較你利用過我的那些事了,等平安無事以后,我會回來的,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一句話猶如淬毒的利劍戳入心腹,絲絲麻麻的疼痛朝軀干蔓延,陸熠腦仁漲疼,扶著她的臉逼問:“你是聽誰說的?瑪塔?是誰告訴你這些。”

    “重要嗎。”蘇韞雙眸顫抖,“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在認真地跟你商議,我們可以結(jié)婚,陸熠,我愿意的,但能不能等你平安回來,我真的不想在這樣的局勢里泡著了,你要逼死我嗎�!�

    陸熠直身,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手掌寬慰地安撫她脊背。

    他怎么會不不清楚蘇韞在想什么,愛,談何容易,可若要他放手,更不可能。

    “是宋陵甫告訴你的,是嗎?”他冷漠道,“你究竟信他還是信我?蘇韞,呆在我身邊你才會平安無事,只有我才不會讓你出事,為什么到現(xiàn)在了你還沒有想清楚這個道理�!�

    “有多少意外是因你而起的?”蘇韞說,“我信過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確實,倘若沒有的當(dāng)初蘇韞競選一事,他們不會鬧到相割席地的程度,蘇韞是個記仇的女人,一直記到現(xiàn)在。陸熠冷然,“沒有我,你能活到現(xiàn)在嗎?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求我的�!�

    手在半空中被陸熠眼疾手快攥住,蘇韞臉色蒼白,渾身顫栗:“這樣活著,我寧愿去死�!�

    “宋陵甫到底跟你說了什么!”陸熠罕見地大發(fā)雷霆,甩開她的手,滿眼怒火起身,“你寧愿信他也不信我?”

    蘇韞被甩到不穩(wěn),摔倒床上。歸根結(jié)底,陸熠都不懂她究竟在計較什么,他以為她聽信宋陵甫,可蘇韞只是痛恨陸熠的欺騙手段。他向來就是這樣,逼到退無可退等著她主動找上門服軟。

    蘇韞依舊咄咄逼人,這座好不容易建立的危墻,風(fēng)雨欲來,終究會倒塌。

    他退,分不清是心虛還是惱怒,退到床遠處,盯著她悲憫的眼睛。這雙漂亮的眼睛曾經(jīng)滿帶期待看過他的,哪怕是假的,也好過現(xiàn)在只剩刺意。

    門嘭地一聲用力關(guān)上,陸熠將她一個人丟在房間里,穿好衣服頭也不回離開。

    勸解

    勸解

    天快黑了,陸熠獨自一人走到屋外。走到石橋上時,停下。

    他回頭望望,昏光燈下看不清來時的腳印。在樓下時陳醉就已經(jīng)聽見兩人吵架的聲音,又看見陸熠獨自走出來,沒上去打招呼,他來到蘇韞的房間門外。

    屋里已經(jīng)安靜下來,抬手,他幾次想敲開,屋里的人正好出來。佬阿姨P;O海廢追.新3;3013,9493群

    蘇韞看著直挺堵在門口的陳醉,有些疑惑:“陳參謀,有事么?”

    陳醉客氣道:“蘇小姐,我能進去嗎?”

    愣一會兒,蘇韞讓開一條道:“進吧�!�

    她已經(jīng)知道陳醉想說什么了,無非又是勸她順從低頭的話,又或是威脅幾句,到這時候,蘇韞連一杯水都不想給他倒。進了門,地上亂七八糟的碎片,陳醉繞開,正襟坐在房間的沙發(fā)上,面色認真。

    “你想說什么�!�

    陳醉說:“蘇小姐,二哥這次去密支那要帶著你是因為你一個人留在泰國太危險了�!崩砹死砩ぷ�,他繼續(xù)說,“我知道你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怨恨他,但這一次,也請你理解,二哥他對你是有情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會不明白現(xiàn)在的局勢只有他能護著你吧?”

    明晃晃說她不識好歹呢。

    蘇韞“哦”一聲,“我知道�!贝沽舜寡郏曇粲行┎唤�,“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勸的不是我,真的為了他好,就應(yīng)該讓他前途坦蕩,干嘛捉著我一個禍害不放?”

    話里話外都提到瑪塔的事情,陳醉有些頭疼,他當(dāng)然希望陸熠平步青云,可非要在一個女人身上死磕到底,連他都看不懂了,為什么要帶一個累贅。

    “因為你對他很重要�!标愖聿恢肋@么說對不對,一年多過去了,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陸熠是真的要保全她,嘆口氣,陳醉鄭重其事地低頭,“這個節(jié)骨眼上,所有人都在等著二哥走下去,蘇小姐,只是我第一次求你,別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添亂。”

    男人站起身,再次認真低頭向她懇求。

    蘇韞驚訝得合不攏嘴。她受不住陳醉這一番折腰訴求,也不想接受,這本就不是她該承受的,和她沒有一絲關(guān)系。

    但面對陳醉艱澀的態(tài)度,蘇韞也不好再說什么,點頭:“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到人真正出去,蘇韞才再次安靜下來,坐在床邊冷漠地思考。

    鬧這么一出,是有原因的,走之前,瑪塔最后給她帶了句話,如果真的祝福他們新婚快樂,那就該讓人看見誠意。蘇韞想了想,誠意?暗示到這層面了怎么還會不懂,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切段和陸熠的一切,哪怕賭上全部,也要擺脫這一切。

    那張已經(jīng)盤到發(fā)皺的卡片攥在手中,蘇韞細細摩挲著,就著室內(nèi)的光線,已經(jīng)能將宋陵甫號碼背下來。

    去密支那的消息,是宋陵甫透露給她的,蘇韞無所謂陸熠會不會知道宋陵甫和她有所聯(lián)系,反正,怎么瞞都沒用,不如干脆一點。

    宋陵甫并不是合作的第一選項,如果能借瑪塔的手離開,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取決于蘇韞要怎么促成這項合作。思來想去,她竟又拐回了陳醉的話,重要?她對于陸熠來說很重要嗎?也許吧。在問陸熠是否愛上她的那一秒,蘇韞看見了他眼底的躲閃。

    原來,陸熠也會有怕的東西,可笑。

    石橋上,陳醉遠遠地站了許久,看著陸熠抽完煙,又坐在冰涼的石板上,背影落寞。他走上前,拍了拍陸熠肩膀,喊聲“二哥”男人沒回頭,地上是凌亂的煙頭煙灰,陳醉并肩坐在他身側(cè)。

    兩人沉默無言,陳醉不知道該如何開解,望向池面被風(fēng)掀起的漣漪,出聲道:“這次所有人都在看著,您不能再分心了,我們不能輸,這是最重要的一戰(zhàn)�!�

    密支那一戰(zhàn),可以直接穩(wěn)固調(diào)動第二軍區(qū)的軍隊權(quán),也變相地收攏那些搖擺不定的戰(zhàn)隊派,成王敗寇,贏了好說,輸了,陸熠手上的軍權(quán)將不再受控,乃至被架空。

    不知在想什么,陸熠沒有回答。

    陳醉肅然:“二哥�!�

    陸熠打斷他的話,“宋陵甫最近來過美塞嗎?”

    陳醉怔怔,反應(yīng)過來他在問什么,想了想道:“暫時沒有,自從那日在曼谷一別,沒有再和蘇小姐見面,不過———”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說,“不排除有其他聯(lián)系的可能�!�

    意指通訊。蘇韞想和宋陵甫聯(lián)系很簡單,陸熠現(xiàn)在格外開恩,不再監(jiān)視她的行徑,甚至可以說過分寬容了,陳醉遲疑開口過,沒得到解釋。雖說蘇韞接觸不到什么機密了,但也不能忽視她內(nèi)外勾結(jié)的可能,薩普瓦就是前車之鑒,然陸熠雖沒有明面說要監(jiān)控,陳醉陽奉陰違,私自將她行徑、電話、短信查得一覽無余,最后發(fā)現(xiàn)和宋陵甫曾有過一通電話,可蘇韞怎么會有宋陵甫的電話呢?答案顯然不難猜。

    陳醉知道,陸熠比他要更清楚蘇韞的所作所為,沒有揭穿,是自欺欺人。

    什么時候,陸熠需要自欺欺人了?陳醉頓感陌生。

    他不主動提,陳醉在沒有完全抓拿蘇韞勾結(jié)外人起歪心思的把柄時,也就不敢通報給陸熠。

    陸熠說:“知道了�!�

    “您真的不擔(dān)心嗎?”陳醉出格地問。

    陸熠突然扯唇,鄙薄一笑,“她要做什么,就隨她去,長了翅膀,要飛也攔不住。”

    “可是…….”陳醉急促,“倘若她使什么私心�!彼麤]有繼續(xù)說下去。

    “沒有可是�!蓖蛱爝厹\月,陸熠如捫心自問,“就算她把天捅出個窟窿也沒用,我總要讓她知道,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救她,誰都不行�!�

    陳醉坐在原地,寒得發(fā)涼。

    就見男人起身拍了拍衣袖,往內(nèi)院去了。

    計較

    計較

    屋外有人停下腳步,沒敲門,直接擰開。咔地一聲,房門反鎖,陸熠頓了下,重新折身拿鑰匙去。

    進了房間,熟悉的香味鉆入鼻息,聞著,躁動的思緒安分不少。

    月光灑落,照出床上鼓起一小團的輪廓,陸熠摸黑,借著一點兒光往墻上掛鐘瞧,沒看錯的話,9點,蘇韞能睡得著?

    疑惑歸疑惑,動作也不拖泥帶水,男人走到床邊蹲下查看。

    蘇韞裝得有模有樣,面對直勾勾的視線,一點兒也不抖,直到陸熠伸手拍她的臉,終于裝不下去了,抬手打開他做亂的動作。

    陸熠嗤地一聲就笑了,“喲。醒了�!�

    “…….”蘇韞此時心亂如麻,懶得應(yīng)付他,翻翻身轉(zhuǎn)到另一頭去了。

    瞧著人兒還在生氣,陸熠給她點喘息的機會,不到三秒又推推她,“怎么還不理人�!�

    “你身上很大的煙味。”蘇韞毫不含糊地說,“我要睡覺了�!�

    陸熠不再碰她,聞了聞,確實是有點。于是他起身往浴室走,嘩啦的水聲傳來,蘇韞煩死了,捂著耳朵躲進被子里。

    二十分鐘后,陸熠裹著條浴巾,熱氣騰騰渾身香氣地走出來,睨一眼床上不動彈的女人,坐到床邊,也不擦頭發(fā),撈著毛巾掛在脖子上。

    看了幾眼,蘇韞忍不住睜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還能做什么�!标戩诤�,“做剛才沒做完的事�!�

    說完,伸手去撈被窩里的人。蘇韞拍他手臂,被反抓住,連人帶手整個砸進他滾燙還掛著水珠的懷中。

    “陸熠!”蘇韞氣氛地拍他胸膛,“你身上是濕的!”

    啪啪幾下結(jié)實打出了紅印,陸熠嘶聲,抓住她做亂的動作,“再打手砍了�!�

    聲出,蘇韞才算安分點,瑟縮著腦袋瞧他,鼓鼓囊囊,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可愛極了。

    陸熠親了好幾口,連帶著心里的氣也消了。

    利落剝開蘇韞的睡裙,陸熠一口咬在香肩上,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每一寸氣息,唇齒刮在她的鎖骨,做下專屬于他的曖昧烙印。

    肩頭濕漉漉的,蘇韞忍不住推開他腦袋,俊臉微抬,唇角還有殘留的銀絲,色情極了。

    “你…..”蘇韞羞赧,結(jié)巴轉(zhuǎn)頭不看他。

    陸熠扯下她所有遮擋,將人對坐抱在腿上。即便有浴袍格擋,蘇韞還是能清晰感受到身下高聳堅硬的性器頂著,就磨蹭在穴口中央,仿若蓄勢待發(fā)的利器,迫不及待要鉆入。

    她不自在地扭腰,磨蹭來磨蹭去,陸熠更硬了。

    胸前白嫩輕晃,陸熠有些受不了,抱著人起來。開燈,視線明亮起來。他清清楚楚縱觀這具軀體有多誘人,只一眼,身下脹痛得厲害。

    他迫不及待地一口含上已經(jīng)挺立起來的粉嫩乳尖,吸奶水似的撕咬,發(fā)出的水漬聲大,蘇韞又難受又克制不住地從嘴里溢出聲音,想捂嘴,陸熠將她手拉下來,空隙抬頭道:“別擋,我想聽你叫。”

    蘇韞受不了他情欲入骨的視線,下意識避開。

    陸熠再次俯身含上乳尖,手搓弄著另一邊,又將雙乳合攏在一起,貪婪地含上輕吻,將胸前弄得濕漉漉地。

    雙腿止不住地打顫,蘇韞被迫勾著他的脖子,仰頭喘息。

    扯開身下的浴巾,早已經(jīng)昂揚的性器就抵在蘇韞后背,她驚慌不已,即便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次,可每次依舊會被尺寸嚇到。她有些后悔了,不斷擺動著腰,但這哪能如愿?陸熠摸了摸細縫,替她安撫幾下,從床頭撈過潤滑液一點一滴地擠入穴內(nèi)。

    冰冰涼涼的液體擠入,蘇韞有些不適,輕哼出聲。

    一聲嬌媚,陸熠頭皮發(fā)麻,咬她乳尖的動作重了。

    殘余的潤滑液從穴口溢出,順著大腿根淌下,陸熠扯好她腿,對坐的姿勢能插到最深,蘇韞知道,所以遲遲不松手,陸熠伸手扯扯,沒扯動,只好無奈地說:“太勒了�!�

    蘇韞無動于衷,她才不信陸熠的鬼話,分明是要騙她松手好直接坐下去。

    見她聰明不上當(dāng),陸熠忽然認真說:“蘇韞,今天的事情就過去吧�!�

    “什么?”蘇韞意外。

    她沒想到陸熠就這樣輕飄飄揭過,竟也不問問她為什么突然知道密支那的事情,更不問她為什么突然發(fā)脾氣說那么多話,就這樣閉口不提了。

    這還是陸熠斤斤計較,手段卑劣的秉性嗎?

    陸熠親了親面前的白嫩,含糊說:“怎么還聽不懂人話了?別再說這種我不愛聽的話,以后不許再提�!�

    蘇韞遲遲沒有給回應(yīng),腦袋還沒轉(zhuǎn)過思考,挽在他脖頸處的手也松了。陸熠得逞一笑,猛地一個用力,龜頭橫沖直撞地破開甬道,層層肉褶被撫平,到了最深處。

    “�。 币宦曂春�,即便有了潤滑劑作用,蘇韞還是覺得又痛又漲,眼淚汪汪地像只受欺負的貓兒。

    陸熠果然還是那個陸熠,滿嘴謊言。她難受之余張嘴咬在他肩上,咬到唇齒間血淋淋地。

    “嘶———!你屬狗的?”陸熠承認被爽到,但還是計較,“哪天把你牙齒一顆顆都撬了�!�

    蘇韞冷哼唧一聲,被他撞得浮浮沉沉,很氣,又只能抓著他脖子保持平穩(wěn)。

    龜頭此次頂?shù)交ㄐ目冢K韞一時受不了,穴口驟然收縮,才幾百下就噴出汩汩熱液出來。熱流從兩人性器相結(jié)合的縫隙中沖刷出來,龜頭將它堵得死死地,蘇韞覺得小腹有些漲,難受拍他肩膀,陸熠這才不情不愿地撤出,讓熱流淌下。

    淅淅瀝瀝的燙液澆在肉棒上,陸熠脊背發(fā)麻,順著她最敏感的花心快速抽插,啪啪聲是水漬和恥骨撞擊的結(jié)合,在陸熠耳里比任何歌曲都要美妙。

    他享受著著蘇韞嬌媚的哼唧,低聲喘在她耳畔,“以后不準(zhǔn)再說這些話了,我不愛聽。”疼訊群四3酒五2四八三肆

    蘇韞聽不進任何話,隨著數(shù)百下的猛烈抽插,男人抱著她的腿插到最深處,射出汩汩滾燙白濁,灌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滴都沒漏出來。

    女人穴口夾得更厲害,把他攪得頭皮發(fā)麻,體內(nèi)性器很快又硬了。

    陸熠扯了張紙擦擦額頭薄汗,又隨意清理了蘇韞身上的粘膩,將人抱著側(cè)插,龜頭順著滑出的蜜汁和精液輕而易舉又插到最深處。

    穴口的肉瓣崩得發(fā)白,肉珠在一次次刻意的頂弄下,充血鼓起,陸熠伸手邊揉捻,龜頭邊撞到得最深,數(shù)百下,穴內(nèi)再次噴出水柱。

    蘇韞渾身癱軟,只覺得身體被一種奇妙的感覺滿足了,不想動,只想休息一會。

    她大口大口喘息著,被再次抱起,腿抬高插入。

    陸熠沒打算那么輕易放過她,翻來覆去地折騰,蜜汁泛濫成災(zāi),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陸熠怎么都不覺得饜足。

    他只想埋在她的身體里,和她又一次地高潮。

    最后射完再拔出來,精液汩汩都射在最里最深,龜頭堵著,不讓一滴流出來。

    望向床頭柜中的避孕藥,他冷唇一笑,沒說什么。只抱著人進浴室洗漱,克制不住地又做了一輪。

    誓師

    誓師

    *

    美塞軍營

    諾大的訓(xùn)練兵場上,人頭攢動,齊齊站滿數(shù)千名全副武裝的軍官將士。望去,每一個人臉上寫滿剛毅不屈,胸前抱槍,眼神肅穆堅定地望向搭建主席臺上領(lǐng)銜任務(wù)的最高指揮官。

    沙場點兵,送行戰(zhàn)場。

    男人軍裝傍身,站立如松,手中握著酒碗高舉,掃過每一張面龐,聲音洪亮如鐘:“都說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現(xiàn)在為了軍隊,為了榮耀,為了國家,不屈身上的軍裝,忠誠以待,炮響不懼,國威軍威,觀我軍北——!”

    東風(fēng)將身后宣誓的軍旗吹得倏倏作響,每一名士兵高舉酒碗壯行,喝完,窸窣摩挲衣服的聲音,齊齊敬禮,重復(fù)宣誓:“國威軍威!觀我軍北!國威軍威!觀我軍北!”

    聲響,一聲一聲洪亮響徹云霄。

    這場宣死的誓師會,皆胸前抱槍預(yù)備視死如歸,場面何等震撼。

    陸熠走下臺去做戰(zhàn)前慰問,掃過每一張面孔,心中五味雜陳,拍拍這名將士的衣領(lǐng),替那名士兵整理軍裝,看著這些從他手上出來的年輕面孔,聲音沉悶從嗓子里擠出:“第一次上戰(zhàn)場,怕嗎�!�

    士兵自豪地說不怕!眾人皆跟著他洪亮如同潮水回答:“不怕!”

    好!有種!不愧是他帶出來的兵。

    陸熠驕傲拍他肩膀,陳醉站在一側(cè),拿出早準(zhǔn)備好的托盤,陸熠接過兩杯酒,遞給那名士兵。士兵誠惶誠恐地接過,手不停發(fā)抖,聲音突然有些哆嗦,激動如同十幾歲的孩子,滿眼悸動望著他:“軍長,我,我敬您!”

    說罷,一口將酒吞下,陸熠笑摁他肩膀,走到另一名士兵面前慰問。

    都是年輕的臉,手上摸槍的繭子卻厚厚一層,所有人看著這位將軍親自下場替他們點煙、敬酒,每一個人心中既激動又欣喜,唯獨沒有害怕退縮。

    回到主席臺上,陸熠一瞬間竟有些哽咽恍然,部下堅挺如石,帶的兵一個個都是好樣的,夢回的場景,終究再次降落,而這一戰(zhàn),必勝。

    “鳴槍!”隨著陸熠聲音落下。

    陳醉高舉槍,嘭——嘭——嘭——!

    連三發(fā)槍響,煙霧迷漫在空中,視死如歸的口號響振云霄。

    蘇韞坐在軍營大樓中,也聽見了震到心臟發(fā)麻的呼喊聲,走到窗邊一瞧,心頭雨點密集,砸得綿密地疼。

    就算再愚鈍的人,見此情景,也唯有震撼二字。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窺見陸熠站在主席臺上,看不清表情,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軍裝熨燙得一絲不茍,面龐肅然剛毅,是要拿命搏天的氣勢。

    奇怪的是,沒見到尤金和巴克兩兄弟,蘇韞將簾子揭下,坐回沙發(fā)。

    近一小時后,所有人整裝待發(fā),運兵車、運輸機轟鳴盤旋在半空,秘密前往緬甸邊境線進發(fā)。

    上了飛機,蘇韞迷迷糊糊枕著睡著了,絲毫不知有人一直在觀測著。

    陸熠摩挲著她白嫩的臉頰,常年握槍的手有些粗礪,有些硌人,擾得蘇韞在睡夢中都不安穩(wěn)。摸了幾下,他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坐回位置。

    提前兩日,尤金巴克兩人已經(jīng)帶隊進入胡康河谷一帶的孟拱河谷。

    孟拱河谷是從沙杜渣到孟拱一段,河谷兩旁都是數(shù)十米山壁,兩岸與高山連接,山地張著不算太茂密的樹林。而往東北是庫芒山脈,地勢十分險要,孟拱河旱季的時候還不過50來米,水淺不過膝蓋,不僅可以徒涉,還可以在河床開車通行,但現(xiàn)在接近雨季。

    通訊頻道中,陳醉趁飛行階段將地圖攤開分析地勢,他指著孟拱河谷道:“尤金已經(jīng)摸清楚了地況,瓦康以南的森林沒杰布山有很多的樹林草地,這地方要是掐準(zhǔn)了,可以成一縱深陣地,做合圍,伏擊在游走孟拱河谷的敵人,把這群人徹底困死在這里�!�

    但這就需要游擊叢林戰(zhàn),這些地方軍叢林戰(zhàn)是一把好手,前段時間軍演,采用到的仿生鳥就可以很好用作叢林探測。

    陸熠點頭決策,陳醉卻忽然沉默,老緬使的絆子還沒被察覺出來,但尤金所勘測到的,有股兵力可能是緬軍,不,或許不是緬軍,而是無名之師,正孟拱河谷靠近,他們似乎打算占先機,鞏固設(shè)防。

    如此一來,他們不僅僅需要顧及這群游擊的地方軍,還需要謹慎這股“無名之師”。

    這群人是誰,已經(jīng)昭著了。

    陳醉匯報完畢后,得到陸熠首肯,飛機并為直接停入密支那這個牢籠機場,反之,飛往密支那偏遠北部中僑新村,剩余的部隊休整進入密支那庫芒山脈與先一步進山的尤金一隊匯合。

    密支那,位于伊洛瓦底江東岸江堤下,一座平靜的山區(qū)小城。

    下了飛機,他們換身行頭佯裝普通游客,住在中橋新村。在緬甸當(dāng)?shù)�,有許多同商定居的中國人,或是曾二戰(zhàn)留下的遠征軍后代,在此地開創(chuàng)新土地。

    一路走出來,許多專門度假的屋子,基本配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竹筏排在水里,四周散落著用過的長木竹,一些茅草蓋的簡易亭子里小孩兒瘋跑嬉鬧,一下?lián)茡扑锏聂~,一下折根竹子瘋跑,安靜愜意得不行。

    陸熠在另一間房與同行陳醉幾人商討,走回來時是一個小時后,坐在窗邊沙發(fā)叼著煙用緬語打了兩通電話,才走回床邊。蘇韞累得不行,連澡都不想洗,躺在床上閉眼養(yǎng)神。

    屋外的小孩兒吵吵嚷嚷,過了幾次要敲門進來送東西,蘇韞走出去,笑了笑提醒不要打擾她休息。

    半大的小孩子還算懂事,估摸是房屋主人的孩子,聽到她的話,乖巧地點頭,將洗漱用品遞過來,好心地說:“里面的東西用完了,我來送東西的�!�

    蘇韞摸摸他腦袋,招手,小孩兒立馬就懂事地走開。

    陸熠好整以暇地瞧她。哪知蘇韞一關(guān)門就變了張臉,也不小笑了,對別人就那么耐心,對他連裝都懶得裝。

    他不悅道:“你怎么回事?”

    懶得理他,放好洗漱用品后,蘇韞好奇地問他不是來打仗嗎?怎么跑市里消遣了。

    陸熠沒有明確回答,笑笑,捏她臉頰:“餓不餓。”

    “餓�!彼蠈嶞c頭,一路上什么也沒吃,不餓就有鬼,肚子隨聲,發(fā)出咕咕叫。

    男人好笑地扶起她,15分鐘車子從鋼橋進入的市區(qū),驅(qū)車前往不遠的目瑙廣場用餐。

    接見

    接見

    游走在鬧市區(qū)中,這里貼近江畔,江生薄霧,一層又一層籠罩江畔。

    目瑙廣場上赫然顯眼的目瑙柱、矗立如擎天柱的榕樹很是有存在感。來來往往的人面容平和閑散,衣著樸素,哪怕在市區(qū),也不像泰國城市那樣熱鬧,幾乎沒見到幾棟高樓,基本都是二三層的山區(qū)城鎮(zhèn)房子,大街上跑的小轎車不算很多,摩托車倒是挺多。

    進了商場沒什么不同,蘇韞不挑,跟行在身側(cè)。陳醉站在商場門外沒進去,幾分鐘前,接了通電話,他進入旁路的中餐館詢問,走出來的時候就改變路線,轉(zhuǎn)向陸熠匯報,“二哥,人已經(jīng)在敏宋等著了�!�

    敏宋,也叫三江口,在恩梅開江和邁立開江的匯合處,中緬山水的邊境線城鎮(zhèn),距離密支那不遠。

    陸熠低頭看了眼表,從市區(qū)去敏宋還能趕著吃個飯,他倒無所謂,也就是擔(dān)心蘇韞吃不消,他轉(zhuǎn)過頭,陳醉也看她。

    陸熠問:“想不想先吃點東西?”

    蘇韞乖巧地讓他們不用考慮自己。雖如此,陳醉領(lǐng)意,跑進商場里買了份路上吃的打拋飯。

    準(zhǔn)備好的車子停在土路外。這里的路除去主干道的大路,進入一些稍偏的地方就就不那么順坦,蘇韞吃了幾口飯,半分飽的樣子,枕著身側(cè)人肩膀睡著了。

    沒多久,車沿江開過跑馬堤。跑馬堤這地方是當(dāng)年英國人把它當(dāng)作跑馬場得名,整個跑馬堤兩公里長,沿著江岸走,窗戶外的伊江旭日風(fēng)景勝收,江畔岸遼闊的紅日升,迎著伊江一瀉千里的白浪照成了壯觀美麗的朱砂色。

    蘇韞沉沉地就醒了,眨眼,是平坦的江水面。遠處的群山此刻模糊了,世界好像寂靜,唯有車內(nèi)空調(diào)的風(fēng)倏倏地吹出。

    她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蓋上了件薄薄的外套,味道很熟悉,這一覺睡得不長,莫名有些安心。

    到達敏宋后,車穿過集市區(qū),這里是集中購物的地方,地上擺著各種各樣水果,花花綠綠的棚子支開鋪在路邊叫賣,人來來往往流通,摁了好幾聲喇叭,才勉強疏通一條路。

    開到末尾段路陳醉猛地急剎,蘇韞險些摔出座位,一雙手眼疾手快拽她回座位,她雙手摁在他大腿根。

    再往里點就該要人命了,蘇韞尷尬抬眸,對上他低沉的視線,“不是…..不是故意的�!�

    順著她動作看,蘇韞還沒有撒手,她感受到褲間的東西有些發(fā)燙硌人,頓時明白了什么,悻悻松手。

    男人扯唇一笑,沒說什么,對著前座不悅道:“你怎么開的車?”

    陳醉很是抱歉:“對不起二哥,這里摩托車太多,亂闖亂開,一下沒收住。”

    望窗外看一眼,摩托車幾乎是貼近車漆擦過,蘇韞窩回位置,默默系上安全帶。

    他們最終停在一家出集市外稍偏的農(nóng)家樂。

    農(nóng)家院外停了幾輛山地越野車,見到有人接近,車里下來幾名背槍身穿墨綠色軍裝的男人,對視一眼,伸手攔住。陳醉上前交涉幾句,這才通行進入。

    進去了,沒見到幾桌客人,反倒是魚塘邊突兀擺著幾張折疊椅。

    來報的男人收了槍,客客氣氣道:“長官,您可能要等一等,我們司令現(xiàn)在正在伊江邊釣魚�!�

    有魚塘不釣,偏要在伊江,無非給他擺譜鬧氣性。陸熠冷然:“告訴吞攀,讓他滾回仰光去�!�

    士兵臉色不好看,他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報上去,那是要掉腦袋的。見陸熠真要走,只好卑躬揮手讓另外幾名駐守的士兵去喊人。陸熠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給機會。一⒈0⑶/㈦⑨﹝⒍8二乙

    蘇韞不耐煩,才來又要回去。跟著沒幾步,不遠處傳來男人渾厚的叫喊聲:“哎呀,陸軍長,陸司令!你走那么急干什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吞攀招待不周了還請你見諒�!�

    合著在這等著他呢,陸熠腳步不停,置若罔聞。

    拉開車門之際,吞攀急忙扔掉手里的魚簍子,先一步摁住拉開的車門:“你看看,這就是不給我吞攀面子了是不是?我想著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緬甸,盡盡東道主之誼�!彼H有誠意,下巴指了指士兵懷里抱著的魚簍子,眉開眼笑,“伊江烤魚這種特色當(dāng)然要最新鮮最好,我親自釣了一早上的魚,就為了招待你們,說走就走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

    陸熠停手,睨他:“喲。吞攀司令原來還有這閑情逸致,怎么了,前段時間吃敗仗被發(fā)配了?”視線看向魚簍,“還有心情釣魚,有這種心思不如想想過兩年怎么打仰光保衛(wèi)戰(zhàn)�!�

    話里話外都在譏諷前段時間的清掃行動,吞攀笑意肅然,“陸軍長,這么說就有些不道德了,要不是你們的人瞎指揮,能輸?我們死了那么多兄弟,你們罪責(zé)得占一半�!�

    “跟我可沒關(guān)系。”陸熠冷哼一聲,“誰的過大找誰�!�

    吞攀不想跟他扯下去,仰頭指揮捧著魚簍的士兵,“去去,把魚弄好了,別讓客人等餓了�!�

    蘇韞站在陸熠身邊看,吞攀不經(jīng)意掃一眼,女人身材纖條,膚色白嫩,姣好的面容一看就是那種養(yǎng)在后院細皮嫩肉的情人,居然帶來前線,是有多舍不得。吞攀還是頭一遭聽見這稀罕事,干笑一聲,懂事不問。

    見他看過來,蘇韞也細細打量。她養(yǎng)出了銳眼識官的能力,吞攀年紀看著也不過四十,已經(jīng)兩鬢斑白,想來平常也是夠愁的。

    半小時后,香氣噴噴的伊江烤魚架在爐子上,撒好佐料,滋滋冒氣,饒是路上吃了些東西,蘇韞還是受不住這等誘惑。

    吞攀親自卸下,分切了塊最適口的月牙肉,笑呵呵道:“這是伊江鯽,釣上來新鮮得很,來敏宋不吃伊江魚就是白來了。”

    院子里還有兩名負責(zé)烤魚的阿嬤,用吞攀釣上來的魚做了兩道清蒸口味的端上桌。吞攀轉(zhuǎn)身吩咐上個菜的功夫,一回頭,陸熠低著腦袋,那雙握槍指揮的手,正認真細心挑揀魚刺,白花花的鮮嫩魚肉跑到了另一個碗里。

    一筷子,不帶刺,鮮嫩的魚肚白也在一個碗里。

    一邊的陳醉熟視無睹,習(xí)以為常。

    吞攀張張口,最后吩咐上幾條沒刺的魚,大剌剌坐回位置,開玩笑揶揄:“我說陸軍長啊,上了戰(zhàn)場跟下戰(zhàn)場一樣,很細心嘛�!�

    陸熠置若罔聞,挑了刺,抽紙,慢條斯理擦手,“你這次貿(mào)然跑來敏宋,不怕上面察覺怪罪?”

    “他哪能管得了我去哪?我他媽愛去哪去哪,一群背信棄義的東西�!币荒槕嵖f完,他氣得橫眉倒豎。

    吞攀早換過身衣服,松垮一件花袖襯衫,從兜里摸包煙出來消遣,士兵替他點煙,推推手,先給陸熠遞過一支,沒接,陸熠泰然道:“不抽�!�

    蘇韞納悶他什么時候戒煙了?但現(xiàn)在確實少見他當(dāng)面抽煙,思忖半秒,可能轉(zhuǎn)性了。

    訓(xùn)斥

    訓(xùn)斥

    吃完了飯,蘇韞獨自坐在魚塘邊消遣。

    釣魚竿遲遲不上貨,蘇韞沒耐心,六分鐘勾上來瞧一次,空空如也。

    農(nóng)家院里的小孩兒鬧來鬧去,遠遠地跑出來看她釣魚,被大人呵斥一聲又拐個彎大著膽子回來躲在廚房窗里看她,捂著嘴笑嘻嘻教她怎么上魚。

    院子里抱槍走動巡視的士兵也忍不住往折疊椅上的女人看去。

    “不行不行,你這樣魚會跑的!”

    “我們家的魚都被你嚇跑了!姐姐你會不會釣魚呀!”

    “哈哈,你根本都釣不到,這個魚塘里有幾百條魚呢,要不要我喊阿媽幫你撈幾條呀?”

    小男孩一臉童真地眨眼,小手一指一指地。

    “……”誠然,養(yǎng)魚還行,釣魚,不太行。蘇韞第一次覺得小孩子的嘴比藥還毒。

    麻木轉(zhuǎn)回腦袋,蘇韞捂著半邊耳朵不聽。

    不一會兒,傳來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原來是媽媽來了,太調(diào)皮,扒了褲子,摁在腿上拿竹條抽打,小男孩一抽一抽地,哭得鼻涕眼淚橫流。

    內(nèi)院里,吞攀自己先交代。自清掃行動失敗后,回了司令部腰都直不起來,懲戒卸權(quán)不說,官帽都他媽差點兒丟了,當(dāng)了半輩子官,一場仗險些晚節(jié)不保�;貎�(nèi)比都開會,司令部上,臉丟盡。

    也是,東北司令部失守,身為重要戰(zhàn)區(qū),軍官被俘盡數(shù),也算得上奇恥大辱了。

    如今的吞攀被放權(quán),明面上讓他回駐扎地頤養(yǎng)天年,實際也是給他最后體面,畢竟呆了半輩子軍部,說上軍事法庭懲戒也太挫軍氣,索性拔了他的指揮權(quán),到后方,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養(yǎng)老。

    死了那么多兄弟,現(xiàn)在的吞攀手上一兵一卒都沒有。

    說著,吞攀哀痛到抹眼淚,陸熠嫌棄抿唇,一把年紀了,哭哭啼啼。

    吞攀嘆氣,“我現(xiàn)在真就是提前退休了,也好,也好,以后無功無過嘛,剩得再把這張老臉丟盡�!�

    “你手上還有兵沒有?”陸熠不想同他煽情,單刀直入話題,“能不能調(diào)動�!�

    “兵?”吞攀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主師團的兵力早就在南天門山一戰(zhàn)死傷了大半,早就卸了軍權(quán),別說我,現(xiàn)在總部戰(zhàn)區(qū)征兵也難,同盟軍勢如破竹,幾乎是人心惶惶,木姐地區(qū)集結(jié)的同盟聯(lián)軍說不好哪天就打進來了,我手上實在無兵無用。”

    陸熠頓了下,命令陳醉將查到的暗信給他看。

    吞攀還沒問陸熠為什么此次來到緬甸,看完了暗信,明白了。脫離總部后,吞攀基本不聞不問,自然也不清楚緬政府什么時候和薩普瓦簽訂的秘密支援條約。

    說是秘密,顧慮到這些地方軍背后的西美國家,鬧大了形勢引起注意對誰都不好。這也就直接敲定了陸熠不可動用重型轟炸機武器掃蕩,最大程度只能說武裝機進山,打叢林戰(zhàn)。

    游擊叢林戰(zhàn)是這些常年躲在山里的地方軍拿手戲,他要對付的自然不是看不上眼的地方軍,而是躲在背后的大人物。陸熠直接坦言:“我需要你調(diào)動一股支援部隊進入胡康河谷待守,要快,三天之內(nèi)抵達胡康河谷�!�

    吞攀算是明白了,瞇了瞇眼,“但,我很為難啊。”

    吞攀當(dāng)然不是無兵可用,這點陸熠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找上門。他沒那么多時間跟沒用處的廢物多嘴。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無非就是沒看到肥美的誘惑,陸熠點了點桌子,“事成了,我有辦法讓你坐回軍部那把椅子。”

    果然,吞攀來勁了:“什么辦法?”

    他多少也聽到些風(fēng)聲,陸熠上了軍事法庭,現(xiàn)在軍政府難保也是寸步難行,要說能讓他坐上軍部位置,跟糊弄小孩沒兩樣。陸熠也夠聰明,居然猜到他留存在木姐地區(qū)的底牌一支團軍,他笑:“你還能有辦法把彭宗仁搞下來?”

    彭宗仁,果敢同盟司令,前些日子就是吃了他的敗仗,如今的彭宗仁,緬政府高價幾千萬懸賞他的腦袋,依舊是談笑風(fēng)聲,把緬軍打得抱頭鼠竄。能拿了他的腦袋,那可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陸熠不屑輕笑,“就你們這幾桿爛槍還異想天開,不等著回家打仰光保衛(wèi)戰(zhàn)就不錯了�!�

    “那你說怎么辦!陸熠,我就這點老本了,沒命跟你拼。”吞攀擺手連連不行。

    “我既然說了,那肯定是有辦法的,這場簽署戰(zhàn)結(jié)束我拿邊境軍增援你出兵回守木姐地區(qū),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信與不信在你,想明白了,聯(lián)系我。”陸熠不跟他廢話,直接起身,連條件都不再談。

    看著遠去的背影,吞攀連送客都忘了,坐在原地思忖他提出的條件。

    倘若陸熠當(dāng)真約定了邊境軍增援,說不定能將功補過把丟失的臘戊收回來,再者,陸熠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軍事法庭一事必然也是解決了,兵權(quán)收回來,以后說不定還能仰仗他在泰國軍政府里與緬政府多多密切合作,破掉緬北部戰(zhàn)區(qū)丟失的頹勢。

    塵埃落定前,還不能決策,吞攀謹慎地一通電話,勒令最快查清楚陸熠最近在泰國有什么大動作。

    走出來,陳醉說:“緬軍的兵,靠譜嗎?”

    不怪陳醉瞧不上,常年吃敗仗的隊伍,任誰來了都覺得挫士氣,但這也是眼下最優(yōu)選項。

    “沒有無用之兵,只有無為之將�!标戩诤V定。他只需要吞攀的兵聽從指揮,其他一概不顧,畢竟,兵從指揮,有利的局勢和指揮才能造就神兵天降。

    “那倒也是。”陳醉說,“不過吞攀司令膽子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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