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舒青堯覺得古昀的長相和這么多天照顧他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有點不搭,但他又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好像早就知道古昀應(yīng)該長這樣子。
“還覺得不解乏就再睡一會兒吧,這幾天你累壞了,我有點后悔帶一個住院幾個月的病人去旅行,”古昀胳膊一伸,把他的腦袋攬到懷里,“我也可以陪你再睡個午覺,正好早上美夢還沒做完,就被消息吵醒了�!�
“美夢?有多美,夢見什么了?”
“夢見你打我�!�
舒青堯挑了挑眉,“這也算美夢,這不是家暴嗎。”
不但是家暴還是污蔑,他可不是那種仗著Alpha的力氣打老婆的男人。
古昀笑著捏了捏他的臉,“可美了。只要我不被打死,就一定能睡到你�!�
舒青堯氣笑了,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真下流,一個Beta居然天天惦記壓Alpha,倒反天罡�!�
古昀有點疲倦地閉上眼,低頭抱著他,臉埋在他頸窩拱了拱,笑著辯解,“也沒有,主要是惦記你的人,誰壓誰無所謂�!�
舒青堯沒在意他說什么,只覺得他湊過來擋住了一片光,這才打量起古昀的身材來。
倒不是他看不起B(yǎng)eta,都一樣是人,普通Alpha和Beta的身形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古昀這塊頭放在Alpha里也算壯的,實在不像一個Beta。
“我說,你不是Beta吧?”舒青堯聞了聞古昀湊過來的脖子,疑惑問,“但你又沒有Alpha的氣味�!�
古昀的身形頓了頓,“…嗯�!�
“嗯是什么意思,”舒青堯更摸不著頭腦了,“這點事你都舍不得告訴我嗎?”
“不是,”古昀垂著眼睛,聲音有點悶,“我確實是Alpha�!�
之前的玩笑歸玩笑,這種事他還不至于欺騙舒青堯。
聽他親口承認(rèn),舒青堯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古昀的話卻讓他愣住。
“但我是個殘疾人�!�
話音落下,古昀有些緊張地看著舒青堯的反應(yīng)。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當(dāng)初不顧眾人反對硬要把自己腺體摘下來給青堯的時候,他從來沒覺得難堪或者自卑。
反而現(xiàn)在面對舒青堯,他開始在乎愛人的眼光了,生怕他下一句話嫌棄自己“不健全”。
結(jié)果舒青堯只是眨了眨眼,回他一句,“不能吧,你看著不像陽痿啊。”
“……”
古昀有點無語地笑了,打量他一陣兒,才后知后覺,“你是不是能看見我了�!�
舒青堯立馬開始伸出手,像盲人一樣摸來摸去,“沒有,還是模糊�!�
古昀定定看著他,指尖觸碰上他的眼尾,“你騙我,你的眼睛變好看了,很生動�!�
發(fā)現(xiàn)古昀這么難騙,舒青堯這才裝不下去了,看向他如實相告,“是恢復(fù)了,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了�!�
“真的?”古昀的眼睛亮了,有些欣喜地捧著他的臉,“你能看見了�!�
隨即他的語氣又有點怪異,“我?guī)闳ョR川吧,現(xiàn)在就啟程,去我家住。島上的環(huán)境……不太適合養(yǎng)病。我指人文環(huán)境�!�
“這兒挺好的啊,”舒青堯看了看窗外的海景,又看了看他,“你果然有事瞞我,虧心吧。”
古昀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說,看舒青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就妥協(xié)了,“好吧,想來你的接受能力也不是很差,反而是愿意接受這種東西的性格……”泍汶由Q06羣玖76弎35壹捌③五零證鯉
舒青堯不明所以,索性又露骨地打量著他,忍不住笑了,湊近他耳朵,“別轉(zhuǎn)移話題,我說,你這方面有殘疾,還好意思在床上跟我扯生不生孩子。沒事,我不嫌棄你,哪怕我們沒有孩子,我也不會輕易把你甩了的�!�
古昀笑著親他,也不知道怎么,心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真好,你好起來了,這是我很久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
舒青堯或許是覺得兩個Alpha湊在一起挺新鮮,晃著腿,還沉浸在上個話題里,大大咧咧開起玩笑,“Alpha的話就好辦了,雖然可能我這點家當(dāng)不需要誰來繼承,但是,反正我們都是Alpha,平等的很,你去植入一個人造生殖腔,說不定我對你感興趣,就能賞你懷個孩子。是吧少主大人,很有道理吧�!�
古昀對舒青堯的胡侃能力是見識過的,這種玩笑話他也不會當(dāng)真。
可是這似曾相識的話讓他笑不出來,表情凝固在臉上。
青堯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否想起什么不好的記憶?
古昀不知道。他只是望著青堯,就覺得自己在被執(zhí)行死緩,離死刑的日子越來越近。
他太矛盾了。他無比盼望著舒青堯身體恢復(fù),有時又壞心地想,不要恢復(fù)記憶,就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這兩周的幸福太稀松平常,會讓他產(chǎn)生錯覺,產(chǎn)生麻痹,他當(dāng)然不會天真地以為舒青堯就這么原諒他了,愿意放下仇恨和他重新開始、共度余生了。
舒青堯只是忘了而已。
忘記二字,對古昀來說是個殘忍的詞,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解脫,唯獨他要獨自受內(nèi)心的煎熬。苯文甴0600羣⑼37373|1239伍0拯梩
他是加害者,舒青堯可以忘,他不能,他不能因為青堯忘記索要賠償,就自欺欺人地欠債不還,那是趁人之危,是會讓他自我譴責(zé)更加沉重的。
他太心虛了,他甚至都沒有資格去騙舒青堯,只能問什么答什么,半推半就地,告訴愛人自己犯下的過錯。
他們之間的逗趣拌嘴越是甜蜜,他越怕舒青堯想起一切,是的,他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可是他實在很貪戀現(xiàn)在的時光,他想象不出這么好的時光將來有一天會破滅。
“叮……”
一陣電話聲打斷他的沉思。
“喂?”
古昀抬手接起,是阿岱的聲音。
“少主,希爾將軍說已經(jīng)約了您,半小時后要來拜訪您,面談舒大人復(fù)出的事。相關(guān)資料他的副將已經(jīng)提前發(fā)給您了,您查收一下,確認(rèn)無誤我給他們反饋�!�
“嗯,十分鐘后上來一趟�!�
“是。”
見古昀又要開始忙了,舒青堯也不打擾他,指了指浴室,用口型輕聲說“我去洗澡了,你忙你的”。
古昀見他要洗澡,頓了一頓,幾秒后才意識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水了,便點點頭。
浴室里,水汽彌漫。
鏡中的背影精壯而修長,水流不斷劃過赤裸的身軀,勾勒出野性的輪廓。
舒青堯的手指隨著沐浴露的濕滑,游走在這具熟悉而陌生的身體,一時間百感交集。
忽然,他的指尖一頓,隨后嘩啦的水聲也停了。
他低著頭,視線聚焦在自己胸前兩個殷紅的凸起上,眼睛一瞬不眨。
乳尖的左右兩側(cè)都有針眼大小的新生肉芽,隆起非常細(xì)微,若不是他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
他以為這是偶然,可另一個乳尖也是這樣,如此對稱的痕跡就好像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銳器的洞穿,又隨時間慢慢愈合。
他這里打過孔嗎?舒青堯有些難以想象,又像要印證自己的猜測似的,握住自己的下面檢查。
也有。
這種隱秘的部位,他居然也打過孔。
舒青堯一時間難以消化這些信息,他不知道曾經(jīng)的自己是什么樣的性格,這些痕跡到底是他主動去打的,還是他被別人羞辱過的痕跡。
舒青堯來到鏡子前,審視自己的軀體,無端覺得陌生。
肌肉的起伏很性感,往下滴著雜亂的水珠,明顯是個頂級Alpha該有的身材,又因為在床上躺了許久,線條并不明顯,反而有一絲絲羸弱的感覺。
他緩緩抬起手,撫上鏡子,鏡中的人看著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沉重。
他覺得自己好像產(chǎn)生幻覺了,他從上到下緩緩掃視,只看得見一身枷鎖。
他的脖子是緊致的皮革,讓呼吸時時刻刻被掌控。他的乳尖穿了環(huán),只要鏈子一扯就不得不向前爬。他的下身是鎖,鎖住了最基本的排泄和勃起的權(quán)力。他的后面永遠(yuǎn)塞著東西,為了控制他的情欲,方便人使用。
他甚至還看見自己膝蓋上的皮套和分腿器,看見自己跪著,像狗一樣被人訓(xùn)練爬行。
可是一個晃神,這些東西都消失不見,他指尖觸碰著冰涼的玻璃,緩緩一擦,鏡子中只有一個干凈白皙的身體,滴著水珠。
這些到底是什么。
舒青堯曾經(jīng)以為是胡思亂想,可是如今,一個危險的念頭闖入腦海:萬一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呢?
他稍側(cè)身觀察著,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上也有傷疤。
傷疤二字并不貼切,在他看來,那更像是一種洗掉紋身后的疤痕,不知用了什么高明的技術(shù),幾乎將他的皮膚完全還原,不仔細(xì)看的話,那里就是一片從未紋過東西的光滑皮膚。
舒青堯瞇著眼睛仔細(xì)分辨著,看了半分鐘,才覺得那痕跡像一朵花。
是曼珠沙華,他認(rèn)得。
舒青堯只是盯著那淡淡的痕跡,就感覺一股難過和壓抑涌上心頭,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他究竟是誰,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古昀和他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對他的感情里都隱藏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舒青堯望著鏡中的自己,黑眸愈發(fā)深邃。
舒青堯隨意套上個棉麻的家居服就下樓了,卻發(fā)現(xiàn)二樓有客人坐在沙發(fā)上,似乎在等人。
那是個男人,長發(fā)束成馬尾,長相俊朗,身形挺拔干練,哪怕穿著常服,舒青堯還是能一眼看出他是個軍人。
“舒先生?”男人看見他下來略顯意外,拘謹(jǐn)?shù)仄鹕�,隨后便關(guān)切起來,“好久不見,您最近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您看上去比先前在電視上要瘦�!�
舒青堯和他握了握手,不動聲色打量他幾秒,禮貌地問,“謝謝關(guān)心,我恢復(fù)得不錯,您是?”
男人笑了笑,也不尷尬,“貴人多忘事,我是萊卡,希爾將軍的副將,之前在西海對姜家的行動中,你我配合過,有過一面之緣�!�
盡管舒青堯一句都沒聽懂,什么都記不起來,卻還是裝作了然。
看萊卡的態(tài)度,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如此一來,他便能多得到些信息,探查自己的身份。
舒青堯看了看茶幾上的文件,“您這是要見古昀嗎?”
“哦,希爾將軍和古少主在三樓談話,我在這兒等他。”
舒青堯垂下眼,似乎心有所想,請他坐下,給他添了杯熱茶,一副打算長談的架勢,輕松地微笑著,“之前這幾個月里,你也來看過我嗎?”
萊卡搖了搖頭,有些抱歉地笑了,“古少主把您的消息封鎖得很嚴(yán),我們不知道您具體在哪里養(yǎng)傷,甚至外界不知情的人都不確認(rèn)您是否還活著。這里是古少主的地界,如果不是重要的會議邀約,我們是進不來的�!�
聽他這么說,舒青堯挑了挑眉,對古昀的分量有了意想不到的新認(rèn)知,“那對于我的……一些事,你們基本不了解?”
萊卡也不確定他具體要問什么,只點點頭,“古少主把您的方方面面都處理得很好,輿論在前期就已經(jīng)倒向您了,基本不需要帝國方面做什么,況且您也清楚……”
“古家是家奴制度,帝國無法干涉古少主對您做出的任何決定�!�
話音落下,舒青堯握著水杯的手緩緩捏緊,垂眸盯著茶幾思索良久,沒能回應(yīng)。
原來,他是古昀這位少主的家奴。
讓他猜疑那么久的身世秘密就這樣水落石出了,只是這種身份讓他高興不起來,反而心情愈發(fā)沉重。
家奴、愛人、身上隱秘處的傷痕、以及古昀口口聲聲的“虧欠”。
這些字眼在舒青堯的心中緩緩連成片,他不得不朝最壞的方面去想,心中有了大膽的猜測。
萊卡并未注意到他的異常,只是提及來探望他,又想起另一位朋友,“小謝本來要跟我們一起來,出發(fā)前他還在擔(dān)心你,希望借這次來古家的機會能探望你,但他現(xiàn)在太忙了,被公務(wù)纏身走不開……哦對,現(xiàn)在要叫他謝副院長了,你還不知道吧�!�
舒青堯回過神來,點點頭,“升了,好事�!�
副院長?什么院,聽上去和他關(guān)系很密切?
萊卡點點頭,看向他的神色有些不一樣,那似乎是一點敬佩。
“您知道的,這是帝國。如果放在從前,可能會有各種各樣高傲的聲音說,新的副院長只是一介平民,或許無法勝任�?墒悄洪_了一個口子,扳倒古嵐這個無恥之徒的人正是您,一個無畏而智慧的平民。從那以后再也不會有人質(zhì)疑什么,謝副院長上任,大家只會公正地說,他平民出身走到今天,更加難能可貴�!�
萊卡頓了頓,“當(dāng)然,古先生的運作很重要,雖然平民只是稍稍拿回他們的一點權(quán)力,那是本屬于他們的權(quán)力,并不是古先生多么‘善良’地給予他們的,但是從現(xiàn)實角度講,古先生出了很大力量,是值得感謝的�!�
原來,古昀背著他做了這么多好事他都不知道,只像個小傻子一樣舒舒服服和人過日子,什么都沒想過。
舒青堯想著,開口問道,“院里最近都發(fā)生了什么?抱歉,本不該問您的。我前陣一直在養(yǎng)傷,最近才恢復(fù),對外面的事了解太少了,有點脫節(jié)�!�
萊卡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也不覺得是件什么麻煩事,抱臂想了想,“帝國情報院自成體系,我只了解和我們帝國軍相關(guān)的部分�!�
“前幾天,第一州的寧敘執(zhí)行官又被挖出來干過的蠢事了,等挖得差不多,估計就有具體判決了,古嵐倒了他一定沒有活路�!�
“還有就是,您曾經(jīng)的道格院長被我們將軍安置在莉法湖那邊了。畢竟他是您攀爬的墊腳石,和古嵐那個賣國賊不一樣,對您沒做過什么謀財害命的事,剝掉錢權(quán)再嚴(yán)密監(jiān)視著就翻不出什么浪來,總不至于收了他的性命�!�
舒青堯聽著,安靜地點了點頭。
盡管信息量很大,他還是盡力梳理出來,再結(jié)合古昀之前的話,他估計自己多半是個情報院的高層,立場什么的也很明顯了,和那個叫古嵐的水火不容。
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一個姓古的人,為什么會和他一個古家的家奴對立,這無異于和少主對立,難道是家族內(nèi)斗?
舒青堯嘆了口氣,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覺得太復(fù)雜了,想得他有些頭疼。
“這些我們有空再聊,”萊卡見他有點累了,便不再和他聊這些政事,轉(zhuǎn)而換了個輕松的話題,“遲先生也在鏡川,他最近怎么樣,傷都恢復(fù)了嗎?”
舒青堯不清楚所謂的遲先生到底是誰,思考幾番措辭,才回答他,“我最近……一直在這邊,一直在島上�!�
“哦,你不在古家,難怪,”萊卡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望著窗外遙遠(yuǎn)的海平線,像是回憶起當(dāng)初。
“當(dāng)時您把他和時教授救出來以后,我一直擔(dān)心他的狀態(tài)。要知道在您出現(xiàn)之前,遲先生一聽聞時教授的死訊,就一個血人拿著刀沖進去,那場面可是每個人都看在眼里的。那真是場難打的仗,要不是少主和你去支援,我想象不到遲先生會拼成什么樣子�!�
舒青堯想,聽上去是個熟悉的故人。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這應(yīng)該是他失憶前不久的事情,說不定他就是因為這場戰(zhàn)爭而失憶的。
“是啊,已經(jīng)這么久了,大概身體無恙了吧,”萊卡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向舒青堯,故意壓低聲音,“您是一直在鏡川里的,我想向您求證一件事�!�
舒青堯被他這副樣子弄出興趣來了,也跟著放輕聲音,“什么事?”
“是這樣的,最近有傳言說,遲先生一直被二少主關(guān)在家里懲罰,因為把一批貨搞出差錯,引發(fā)了連鎖反應(yīng),讓古家損失慘重�!�
舒青堯很意外,睜大眼睛,“什么叫關(guān)起來懲罰?上司這樣對下屬嗎?”
萊卡聽他這么說有點奇怪,“上司下屬……倒也算是吧。您沒聽說過嗎,很多人都猜測遲先生是二少主的家奴,但也有人反駁,說二少主是古家養(yǎng)子,不會遵循家奴制度的�!�
家奴,又是家奴。
舒青堯微微皺眉,為什么是家奴的身份就能光明正大被關(guān)起來懲罰,如此卑微。
他試探地回答道,“他不是。”
萊卡有些意外于他的肯定,但因為他們生活在古家,便也不會質(zhì)疑,只是自己邊想邊點頭,喃喃自語,“果然是流言。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鈴主,怎么會是奴呢……”
盡管他說得再小聲,舒青堯還是聽見了他后半句。
舒青堯不動聲色瞇了瞇眼,手側(cè)支起下巴,“怎么會有這種流言,你都聽到些什么�!�
萊卡雙手一攤擺出個無所謂的姿勢,“傳言說遲先生是個Omega,這次事情辦砸,二少主用發(fā)情期懲罰他,斷了他所有抑制劑。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古家的下人都聽見了求饒聲。您也知道,帝國人最喜歡議論兩種八卦,一個是錢,一個是Omega,Omega在民眾的編排里總是最慘的那個�!�
“不過聽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在帝國這種八卦傳的飛快,果然造謠就是造謠,堂堂鈴主怎么會如此受制于人,編這種故事八成是要詆毀他們二人�!�
舒青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思索著,緩緩抬起頭望向窗外那片海。
奴隸,懲罰,古家。對方的語言透露出極致的不平等,主與奴的關(guān)系,古昀和他的關(guān)系,答案幾乎已經(jīng)在嘴邊了,只是他不能確定而已。
他是該出去看看了。
看看這島上究竟藏著什么古昀不愿說的秘密。
舒青堯放下杯子,起身理了理衣物,朝萊卡露出個禮貌而紳士的笑。
“你坐,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第92章
老板有何指教?
“沒問題的古少主,就算單拿出這張‘白鯨’的關(guān)系網(wǎng),我認(rèn)為祁議長方面也會無條件支持,甚至整個帝國都會無條件擁護您。”
希爾拿筆敲了敲平板屏幕,無論如何還是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震動,“我沒想到古家的情報網(wǎng)會編織得如此深密,以至于能將‘白鯨’的關(guān)系網(wǎng)呈現(xiàn)出來。帝國對于‘白鯨’這種龐大的全球犯罪集團知之甚少,它太過于復(fù)雜和隱秘,一直是帝國潛在的最大威脅。”
古昀雙腿交疊,十指交叉于大腿上,微笑道,“所以我所掌握的‘白鯨’,也只是最粗淺的情報,摸不到核心層。如果不是此次搞垮古嵐,我依然無法得知他們的交易中轉(zhuǎn)層,古嵐為我提供了解析交易方式和供貨商的渠道,這方面的調(diào)查正是古家所擅長的領(lǐng)域。當(dāng)然,哪怕是如此表面的情報,依然耗費許多成本,請相信我毫無保留�!�
“這是自然,”希爾聞言抬頭,眼神中透著敬佩,“皇室中流傳著一句話,就算所有執(zhí)行官背叛,帝國的第二執(zhí)行官也會絕對忠誠,就算所有土地都淪陷,鏡川也會是帝國人最后的城池�!�
古昀笑著抿了口茶,“倒沒有說得這么偉大,立場不同罷了,否則在帝國隨手一揪,哪里都稱得上犯罪集團�!�
希爾沒有聽出古昀的意有所指,也沒有在乎自己此刻身處一個什么樣的島嶼,他只是為‘白鯨’的情報所震驚,忍不住再次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