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及突然就急了，帶著哭腔說：“這是這是小燕子？你怎么可以抓小燕子？”</p>

    許輝不解：“小燕子為什么不可以抓？”</p>

    “媽媽說了，不能亂抓小燕子，它媽媽會很傷心的�！�</p>

    “可是你也很傷心��！”</p>

    “媽媽還說了，抓小燕子會變瞎子的�！�</p>

    “……”</p>

    “我不要你變瞎子。不要不要。嗚嗚嗚~”莫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p>

    搞得許輝一下子慌得不知所措。趕緊將莫及撈進懷里，不斷安慰，“沒事沒事，那些都是你媽媽騙你的，我怎么可能會變瞎子。”</p>

    “真的么？”</p>

    “嗯，是真的�！�</p>

    “你不會變瞎子啦？”</p>

    “當然不會了�！�</p>

    “嘻嘻嘻……”</p>

    后來的結果是許輝被鄧卉罵得特別的慘。燕子是益鳥要好好愛護了，毀壞小鳥美好家園了，一點愛心都沒有了。</p>

    第二天許輝被一陣陣燕子叫聲吵醒。</p>

    透過窗，他看到莫及小小的身子穿著單薄的睡衣正站在自家門前，雙手合十，嘰嘰咕咕不知在念叨著些什么。</p>

    許輝好奇地下樓。</p>

    “燕子媽媽，你行行好不要讓輝哥哥的眼睛變瞎，我不要他變瞎子。”</p>

    “求求你了，燕子媽媽，輝哥哥其實是好人。都是我的錯，他是為了我才傷害你的寶寶的�！�</p>

    “燕子媽媽。你不要生輝哥哥的氣好不好，你生我的氣吧。求求你了�！�</p>

    “燕子媽媽，你原諒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p>

    “……”</p>

    看著莫及一個勁兒的點頭認錯，許輝有點欲哭無淚，有點感動，還有點心疼。</p>

    他一大早不睡懶覺跑這里來就是為了求燕子媽媽別讓自己變瞎子。</p>

    “傻瓜莫及，我好好的啦。哪里瞎了�！痹S輝站在門口終于忍不住喊道。</p>

    “咦？真的嗎？”莫及歪著頭兩只圓圓的眼睛盯著許輝的眼睛看。</p>

    “嗯，真的�！�</p>

    “可是媽媽說了掏燕子窩第二天起來就會變瞎子的�！�</p>

    “……”許輝額頭一道黑線閃過。昨個兒不是都說了那是騙人的了么？這腦殼傻得可以。</p>

    …</p>

    看著眼前人，許輝不禁感嘆歲月不饒人，從前多么善良的一個人啊，現(xiàn)在動不動就罵人。</p>

    許輝將自己的椅子挪過去更靠近莫及一點，輕輕地將莫及的頭搬向自己，讓他靠在自己肩膀處，然后一動不敢動的繼續(xù)抄寫。</p>

    沒多久莫及就醒了。</p>

    砸砸嘴巴，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眼，突然與停下筆正盯著自己看的許輝對視起來。</p>

    幾秒鐘之后，一巴掌拍向許輝后腦勺，“靠，看你妹啊看�！�</p>

    許輝無語。</p>

    “誰稀罕看你，是你自己硬扯著我肩膀給你當靠墊的，看吧，可麻死我了。”許輝一副我是受害者的語氣，邊說還邊揉著莫及剛剛靠著的那個地方。</p>

    “……”</p>

    “是誰說要陪我來著？到頭來卻拿我肩膀當靠墊睡得這么香，醒了還罵我�！�</p>

    莫及聽到這里嘿嘿笑了兩聲。然后突然拍了拍許輝肩膀處，很正經的說了句，“苦了你了�！�</p>

    許輝心想，算你還有點良心。</p>

    結果莫及又來一句，“現(xiàn)在你可以離我遠一點了�！闭f完還不忘將許輝推離自己一把。然后就自個兒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p>

    許輝內心凌亂。</p>

    不帶這樣子的�。�！抓狂抓狂抓狂……</p>

    不過許輝沒想到的是，莫及走了又回來了，還帶了個本子，坐在許輝身邊，也開始動起筆來。</p>

    莫及被人盯得不自在，轉頭瞪了許輝一眼，“他媽的，勞資好心幫你抄它幾份，別用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靠！”</p>

    許輝覺得也是醉了。怎么他做什么都要被罵。</p>

    其實許輝和莫及的字跡特別的像。從小到大，許輝特別喜歡模仿莫及的字跡，寫著寫著就一樣了。</p>

    所以莫及才會將許輝作業(yè)本上的名字改掉還不怕被老師發(fā)現(xiàn)。</p>

    禍因莫及而起，最后，也因莫及而順利結束。</p>

    ……</p>

    周五下午最后兩節(jié)課是體育課。</p>

    許輝照例是在籃球場里打籃球直到放學。</p>

    莫及論籃球是個渣，但乒乓球，許輝卻是不如莫及的，不論籃球還是乒乓球，離不開的都是需要身體靈活，手腳靈活，身手矯健，頭腦反應夠快。</p>

    就像有人說的，籃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直來直往，而乒乓球則是速戰(zhàn)速決。</p>

    許輝覺得，莫及打乒乓球時是他這輩子唯一最帥氣的時刻，完全背離他磨嘰這個稱號，動作優(yōu)美而迅速，單純而氣宇軒昂。</p>

    莫及全神貫注，認真對敵的樣子特別的迷人。</p>

    乒乓球臺就分布在籃球場周圍，許輝偶爾會停下來看著莫及，邊看嘴上邊吐槽，心里卻喜歡得不得了。</p>

    這次也不例外，許輝本來正認真的打球的，突然眼角處似乎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轉頭，果然看到莫及和顧悅在同一乒乓球臺上打得正歡，顯得那般快樂而且爽朗。</p>

    心下莫名一痛，說好的不在乎，說好的成全。可那個人就在自己眼前，叫他怎么做到無所謂，怎么去親口說祝福？</p>

    許輝丟下手頭的籃球，有些悶悶地離開籃球場。在田徑場旁邊的階梯處坐了下來。</p>

    “你怎么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大胖不知從哪兒跳出來。</p>

    許輝沒有回話。繼續(xù)低頭沉默。</p>

    大胖見許輝沒有理會，更奇怪了，暗自坐在旁邊，一個勁兒地盯著許輝看，一副不把許輝看透就不罷休的表情。</p>

    “你他媽的瞎無聊��！”許輝朝大胖丟去球服。</p>

    “我哪次體育課不無聊啊！我這都坐了差不多兩節(jié)課了，能不無聊嗎？”大胖順勢接過衣服，嘆氣道。</p>

    許輝正要嘲笑兩下，突然看到莫及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不由得皺起眉頭。</p>

    莫及走是走過來了，卻又從許輝眼前走過去了，走了沒幾步還小跑起來，許輝看著那方向……小賣部？</p>

    莫及很少親自到小賣部的，一般情況下都是許輝跑腿。不由得往莫及來時的方向看去。</p>

    原來。</p>

    顧悅正躲在樹蔭下把玩著乒乓球拍。話說那拍還是許輝陪莫及去挑的。</p>

    那天周末，大太陽的，許輝把莫及從被子里拉出來，說：“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買副乒乓球拍嗎？正巧今天有空。一起去吧！”</p>

    莫及看了看時間，不情不愿地離開被子的懷抱，滿臉不情愿地說了句：“那好吧，那我就勉強陪你去一次咯。”</p>

    想想許輝都醉了。到底誰陪誰啊！</p>

    沒兩下又回來了，依舊沒看到許輝他們，直接從眼前飄過。</p>

    臥槽，這瞎子。</p>

    許輝知道莫及近視，不過這近視程度什么時候又加深了？</p>

    仔細看，莫及手里拿著兩罐飲料，正朝著另一邊走去。</p>

    果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