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林秋石站起來:“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彼f的是小玫的愛人。
“嗯,我知道�!毙∶德牭竭@句話,卻是笑了起來,“誰不想好好活著呢,我待會兒也去休息了,�!�
“。”林秋石轉(zhuǎn)身走了。
他總覺得看見小玫的模樣,有些熟悉,仔細想想,那或許就是意識到會失去阮南燭的自己。阮南燭之前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他并不能做到坦然的面對愛人離開,林秋石回到屋子里,看見阮南燭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阮南燭睜開眼看著他,低低的叫了句:“你回來了�!�
林秋石道:“我回來了�!�
阮南燭把被子拉開:“你來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睡不著。”
林秋石走到了他的身邊,道:“下次不準騙我�!�
阮南燭愣住。
“你承諾,下次不準再騙我,要演戲也好,可能會死也好,你都要全部告訴我�!绷智锸f,“我是你的愛人,我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力,我不需要所謂的為了你好�!�
阮南燭伸手摟住了林秋石的頸項,在他的眉眼上落下安撫的吻,他道:“好,我承諾,以后什么都不瞞著你。”
林秋石道:“睡吧。”
阮南燭心滿意足,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林秋石會突然想明白,但林秋石到底是肯理他了,他也答應以后再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阮南燭想,他和林秋石相遇中,最幸運的那個,其實是他自己。
林秋石摟著阮南燭睡了,兩人肢體交纏,沉沉入眠。
第二天早晨六點,餐廳里傳來了一聲慘叫,這叫聲把林秋石喚醒,他睜開眼,看見了阮南燭迷迷糊糊的表情。
“怎么了?”阮南燭問。
“出事了。”林秋石說,“下去看看。”
兩人從床上爬起來,和梁米葉一起匆匆忙忙的去了一樓,卻是看見宣子慧一臉驚恐的站在廚房門口。
“怎么了?”阮南燭問。
宣子慧一個勁的搖著頭,指了指屋子里。
林秋石抬眸望去,卻是看到小玫表情冷漠的站在廚房里,手里捏著一把餐刀,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最可怕的是,她的四周散落著肢體的殘骸,甚至有一些像是用刀割下來的碎肉。
而本來被綁在椅子上的小薊此時不見了蹤影,林秋石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下場。
“小玫�。 绷智锸等�,“你把小薊殺了?!”
小玫淡淡道:“有四個箱子是空的,沒有隧道,這個箱子里面有個箱人,也沒有隧道,還剩下三個�!�
林秋石瞬間明白了,小玫在做什么,她是在逼著小薊開箱,用小薊的命來試隧道所在的位置。
“小玫!門里面是不能殺人的!”林秋石啞聲道,“你……”
“我知道不能殺人,我知道。”小玫淡淡的笑了,“況且我也沒打算活下去�!�
她看了看旁邊已經(jīng)被打開的三個空箱子,還有一個正在發(fā)出小薊慘叫聲的木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等等——”林秋石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然而他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小玫走到了一個箱子面前,表情自然的伸手抓住了箱子的蓋子,她笑道:“其實我不叫小玫,他的名字里有個玫字,我才給自己取了這么個化名�!彼p聲,感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她手上微微一動,便將蓋子掀開了,露出了里面藏著的箱人。
然而看到箱人剎那,小玫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雙慘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身體,而她并沒有掙扎,表情竟是變得異常的幸福,她反手抱住了箱子里的箱人,就這樣帶著滿足的表情,被拖了進去。
林秋石站在旁邊目睹了一切,他知道小玫為什么會是這樣滿足,因為箱子里那個箱人,便是她的愛人。
站在林秋石旁邊的阮南燭,卻是忽的開口,他說:“這是好事嗎?”
“是好事�!绷智锸芷届o的說,“至少對于我是如此�!�
阮南燭不再言語,而是用盡全力牽住了林秋石的手。
第119章
現(xiàn)實生活
廚房里面一共有八個箱子,
小薊開了三個,
小玫開了三個,于是還剩兩個。
林秋石去聽了這兩個箱子,
確定其中一個箱子里面有動靜,
而另一個箱子則是空的。
在確定了箱子里面的東西后,
事情就好辦了起來,林秋石伸手打開了那個空箱子,
確定隧道不在里面,
站在他旁邊阮南燭便將手里的白木椿用在了另外一個箱子上面。他將白木椿直接從箱子的頂端扎入,然后用餐廳里的凳子當做錘子,
把白木椿一寸寸的釘了進去。
隨著白木椿的扎入,
木箱里發(fā)出了凄厲的嚎叫聲,
大量的鮮紅的血液從木箱的頂端溢出,將黑色的木箱浸透。
這叫聲他們已經(jīng)聽過很多次了,正是屬于箱女的嚎哭,只是這一次,
她的嚎哭多了幾分凄厲的意味,
眾人站在箱子旁邊,
聽著這叫聲卻都顯得沉默且麻木。
他們已經(jīng)見慣了死亡,在再次面對箱女時,內(nèi)心的恐懼仿佛已經(jīng)被磨平。這個游戲運氣成分占了太多,如果他們沒能開出白木椿,亦或者沒遇到犧牲掉自己的小玫,恐怕出去這件事還得多添上許多波折,
至少還要多幾個犧牲者。
和進來時相比,眾人的臉上多了幾分疲倦。
阮南燭牽著林秋石的手,站在木箱前,等待著箱子里的哭嚎聲漸漸微弱。
“誰來開?”待哭聲平息后,孫元洲的搭檔問了這么一句。
“我來吧。”孫元洲道,“這段時間來,謝謝你們的關照了了�!彼@然也有保命的東西,而如果不是有阮南燭消耗掉了箱女的技能卡,恐怕死的人會更多。
他上前一步,用手抓住了木箱,微微用力,將蓋子直接掀了起來。
蓋子掀起后,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不過和他們預料的差不多,箱子里面的箱女失蹤了,只剩下一灘鮮紅的血跡,而在血跡后面,是一個黑色的洞口,洞口下面有長長的樓梯,通向遠方。
眾人進入了洞口,順著樓梯一路往下。
終于,在樓梯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扇黑色的鐵門。
阮南燭拿出鑰匙,上前打開了鐵門,鐵門被打開后,他撿起了掉落的線索。
第十扇門就這樣結(jié)束了,阮南燭和林秋石都平安的從里面離開,并且?guī)ё吡说谑乳T的線索。
在離開之前,孫元洲委婉的向阮南燭表達了想要和他們合作的想法。
阮南燭不置可否,只是讓他留下了一個聯(lián)系方式,之后,便和林秋石順著散發(fā)著光芒的隧道,進入了現(xiàn)實的世界。
重新回到現(xiàn)實里,重新呼吸著這里的空氣,林秋石再次感到了生命的美好。他匆匆的上了樓,看見阮南燭站在樓梯口,也是一副準備下來的樣子。
接著兩人默契的伸手互相抱住了對方,感覺到了對方身體里傳來的熱度。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確信自己從門里面活了下來。
程千里剛好從旁邊路過,看見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只能大吃一口狗糧,嘟嘟囔囔的說這里可是大白天,他是未成年人,你們可注意點影響。
阮南燭瞪了他一眼,程千里才趕緊轉(zhuǎn)身開溜。
“線索拿到了嗎?”林秋石問阮南燭。
“拿到了�!比钅蠣T回答。
“和你之前拿到的線索有什么區(qū)別?”林秋石問。
阮南燭沉吟片刻,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將褲兜里的線索掏了出來,遞給了林秋石。林秋石接過線索,看到了上面寫的字,隨即便露出愕然之色,只見小小的線索紙條上,竟然只寫著兩個字:無解。
“怎么會這樣?!”林秋石愕然發(fā)問。
從第一扇門到第十扇門,機會每一扇門的線索都是一些可以給他們提供信息的內(nèi)容,但第十一扇門的線索,居然是無解兩個字,他抬眼看了阮南燭一眼,“你之前得到的也是?”
“嗯。”阮南燭點點頭。
這就是他為什么要再次進入第十扇門的原因了,他之前得到的線索毫無用處,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第十一扇沒有任何線索供他們使用,這次的線索證明這并不是特例。
林秋石看著線索,心跟著沉了下去,他想了想,卻是對著阮南燭道:“沒關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那么怕了�!�
阮南燭聞言失笑,在林秋石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雖然第十一扇門的線索讓人心情沉重,但生活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
當天晚上,林秋石在電視里看到了一條新聞。說本市的鬧市區(qū)出現(xiàn)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一輛載著十幾人的大巴車直接沖出了橋梁,導致了六人死亡,二十幾人受傷。
其中死亡名單里,林秋石看到了一個叫做李博玫的年輕男人,他想到了什么,于是輕輕嘆了口氣。
至少小玫和她的戀人,還有做最后告別的機會。他們在現(xiàn)實里,可以相擁在一起,幸福的死去�;蛟S還能給對方一個溫柔的吻,再許下來世的諾言。
阮南燭也看明白了,他卻拿起遙控器換了臺。
“被留下的那個總是比較可憐�!绷智锸f,“要是兩個人一起走,就好多了。”
阮南燭道:“總歸有些舍不得。”舍不得愛人經(jīng)歷死亡,只希望他好好活著。
林秋石扭頭看著他:“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從里面出來了,你還得面臨愛人的第二次離開�!辈⑶沂强粗涝谧约好媲�。這未免太過殘酷了一些。
“也對�!比钅蠣T聲音淡淡的,卻贊同了林秋石的說法。
第十扇門到第十一扇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不用太急。
但再過幾個月,程一榭和程千里就要進屬于他們的第十扇門了。
于是這段時間林秋石基本看不見這對雙子的身影,似乎是程一榭在帶著程千里瘋狂的刷門,刷的程千里差點崩潰。
“嗚嗚嗚好慘啊�!背糖Ю锟拗土智锸г梗拔腋绗F(xiàn)在每三天就要帶著我進一次門,我真的不行了�!�
林秋石憐惜的看著他,道:“安心的去吧,我會好好幫你養(yǎng)吐司的�!闭f著他還摸了摸吐司肥嚕嚕的小屁股。
程千里還想要再說幾句,就被程一榭直接抓走了,林秋石看著這兄弟二人,實在是覺得好笑。
因為阮南燭的存在,黑曜石一直是價格高昂且單量巨大。無數(shù)的人都想要請阮南燭接單帶著他們過門。
顧龍鳴通過網(wǎng)站聯(lián)系到了林秋石,委婉的表露出了自己想要加入黑曜石的想法。
林秋石知道他的想法后和阮南燭說了一下。
“你怎么看?”阮南燭問林秋石。
“我覺得他蠻有潛力的�!绷智锸f著他對顧龍鳴的評價,“是個好苗子�!�
阮南燭想了想:“他第六扇門是什么時候?”
林秋石說:“好像是明年年初�!彼唵蔚乃懔怂�,“應該就是過年的那段時間�!�
“先不給他回答�!比钅蠣T說,“我想和他在門里面見一面�!钡鹊酱_定了顧龍鳴真的有這個資質(zhì),再把他引進黑曜石也不遲,畢竟不是什么人都有進入黑曜石的資格。
這段時間,別墅里都挺繁忙的,大家接活兒的接活兒,刷門的刷門,只有林秋石閑的沒事干。他本來想在網(wǎng)站上再接幾單,但卻被阮南燭攔住了,說等到年過了再接單子,這段時間就好好的休息,把精神養(yǎng)好。
十二月份,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大約中旬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別墅里面開著暖氣,林秋石縮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
阮南燭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最近都比較忙,好像是和白鹿有什么關系。
莊如皎回到別墅里,頭上肩上浮著些許雪花,林秋石聽到聲音,抬頭看見了滿身是雪的她,道:“怎么沒帶傘�!�
莊如皎說:“沒想到會下雪。”
此時林秋石已經(jīng)在莊如皎的身上見不到任何夏如蓓的影子了,那個天真可愛又膽小的姑娘似乎只是他的錯覺,只有眼前這個眼神冷淡的女人,才是真實的。
“白鹿出了點事�!鼻f如皎一邊用毛巾擦拭自己的頭發(fā),“金羽芮死了�!彼袷钦f什么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宣告了金羽芮的死亡。
金羽芮是黎東源死后接任白鹿首領的人,林秋石和她不過是一面之緣,沒想到?jīng)]過多久,她也沒了。
“因為門?”林秋石問。
“嗯�!鼻f如皎說,“我要走了�!彼似鹱郎系臒岵�,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去白鹿當首領�!�
林秋石道:“能行么?”
莊如皎笑了笑:“不行也得行,你有阮南燭護著,護著我的人可不見了。”
林秋石沉默。
“真羨慕你們,要是我早點變成你這樣,他或許就不會死了。”莊如皎說的是黎東源,她道,“只是世界上從來沒有后悔藥賣,謝謝這段時間你們的照顧。”
她雖然在黑曜石里住了一段時間,但從來沒有融入過這個集體,顯然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離開的一天。
林秋石道:“一切順利。”
“嗯。”莊如皎說,“承你吉言�!�
她說完這話,便去樓上收拾行李,林秋石起身走到門口,從落地窗往外看,卻是看到阮南燭也回來了,不過他沒有進門,而是靠在門前的車邊,靜靜的站著。
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黑如鴉羽的發(fā)絲上,他黑色的眸子微微的垂著,漂亮的唇抿出一條緊繃的弧線。
林秋石叫他:“阮南燭。”
阮南燭抬眸,便對著林秋石勾了勾嘴角,笑意在他的眼眸之中暈染開來,并不濃烈,但足以溫暖林秋石的心。
林秋石在門邊取了一把傘,走出去,在阮南燭身邊支起:“怎么不打傘�!蹦戏降难┖捅狈讲煌涞饺说纳砩虾苋菀谆_,于是發(fā)梢肩膀,都帶了些濕漉漉的痕跡。
阮南燭道:“忘了�!�
林秋石道:“你要送她過去嗎?”
“嗯�!比钅蠣T點點頭。
“白鹿那邊情況怎么樣?”林秋石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么輕松。
“不太好�!比钅蠣T說,“我不確定她能不能扛下來�!�
連換兩任首領,對于白鹿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是之前的莊如皎,阮南燭一定不會同意讓她去扛,但現(xiàn)在,阮南燭選擇了尊重莊如皎的意見。雖然黎東源想要莊如皎好好活著,但是這種好好活著,在某些時候是否變成了一種折磨呢。
至少這一課,是林秋石給阮南燭上的。
莊如皎很快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她行李很少,來去時,都像個過客。
“一路平安。”林秋石對著她道。
“謝謝�!鼻f如皎對著林秋石道謝,上了阮南燭的車。
于是林秋石便撐著傘,看著車輛在雪幕之中漸漸遠去,最終沒了影子。
這是他和莊如皎見過的最后一面,之后他從阮南燭口中得知,莊如皎穩(wěn)住了白鹿的局面,完美的繼承了黎東源的遺志。
“是她殺了金羽芮嗎?”林秋石當時這么問阮南燭。
“不知道�!比钅蠣T道,“不能確定的事情總不能說是,不過,金羽芮的確是在和莊如皎一起過門的時候失敗的�!�
“哦�!绷智锸�,“那黎東源到底是怎么死的?”
阮南燭說:“莊如皎說是和金羽芮有關系,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林秋石哦了一聲。
莊如皎走后沒多久,就快要過年了,只是因為年后程一榭和程千里就要進門,所以這個年大家也沒有過的特別熱鬧。通常會選擇回老家的雙子這一次倒也沒走,而是抓緊剩下的時間繼續(xù)刷著門。
顧龍鳴過第六扇門的時間,是在過年的時候,大概初十的樣子。當他知道林秋石和阮南燭要和他一起過第六扇門時,自然是欣喜若狂。
不過阮南燭還是和他講清楚了,這第六扇門他們沒辦法帶著顧龍鳴,也不能對顧龍鳴的生命做出任何保證。所以讓顧龍鳴自己做好出現(xiàn)意外的心理準備,言下之意就是讓顧龍鳴早點把遺書之類的準備好,免得到時候從門里面出來連后事都沒安排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