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切都順利?”
“當然。”
“那就好。”問夏轉(zhuǎn)頭看著她爸:“走好久了,回去躺會吧,怕傷口不好�!�
云諫連忙起身:“那叔叔我扶您。”地上還放著花和果籃,他回頭單手拎起。
問夏從他手里分擔了過來:“學長,你也太客氣了。”
“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主打的就是一個禮貌�!�
問夏媽媽在問夏爸的另一邊扶著,生怕他扯到傷口,嘴上嘀咕:“慢點走�!�
“不礙事�!�
問夏爸爸躺下沒多久,護士過來給他打點滴。病房本就窄,住滿了人,xian?z稍微多擠兩個人空氣就有點不太流通,悶悶得難受。
等護士給問夏爸戳完針,問夏拿著手機看了下時間,五點半了:“學長,這里也不太好接待你,要不我請你吃晚飯吧?”
“是啊是啊,病房里空氣不好,陪我也聊這么久了,你們倆個年輕人出去坐坐吧。”問夏爸爸忙不迭說。
云諫點頭:“行。那叔叔阿姨,我下次有空過來�!�
“好好好�!眴栂陌謹[了擺另一只自由的手。
問夏帶著云諫下了樓,這會兒電梯里人多,她擠在他胸前,手死死扣著電梯壁,嘴上詢問:“你想吃什么?”
云諫看了眼兩個人中間那條明顯的空隙,淡聲道:“你請客,你想唄�!�
“我不得點你喜歡吃的嗎?”
“我不挑食�!�
電梯往下到一樓,一樓出門往右拐是停車場。兩人走著,云諫突然想到什么:“對了,這次去北海出差,聽老吳說你工作辭了?”
“嗯,怎么了?”
“什么打算啊?”
問夏搖搖頭:“還沒有想法呢�!�
“要不要來淮江?咱倆配合,肯定打遍各大新聞平臺�!眴栂囊粫r沒回話,云諫追著問:“怎么樣?考慮一下?”
云諫用肩膀輕輕撞了下問夏,她一個沒注意,身子歪了歪,被云諫及時攬住,他哭笑不得:“沒事吧?”
正打算說話的問夏眼神瞥到右前方一輛正開出去的黑色沃爾沃,駕駛室的車窗全降,上面搭著只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夾著根煙,白皙皮膚里透著青色血管。
那只手,問夏可太熟悉了。
捏過她的臉,撫過她的全身,揉捏過她最私密部位,也曾進入過她身體讓她為之顫抖。
“問夏?”
“嗯?”問夏回過神:“其實,我沒有跑前線了�!�
“是因為兩年前那事?”
問夏緊抿著唇,沒有否認。
“嗐,你也別有壓力,我就隨口那么一說。不過你反正都辭職了,可以考慮下淮江嘛,反正都要工作的�!�
“嗯,我會想想�!�
“真的?那太好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痹浦G笑著拍了拍問夏的肩膀。
“嘖,你怎么沒輕沒重的,打痛了!”
“啊,我看看�!�
“別碰我。”
*
李聿白從后視鏡看著那兩個鬧鬧騰騰上了車的人,覺得胸悶氣短,抬手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手機恰好進來電話,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怎么?”
“哇,吃槍藥了?”車里響起一道打趣的聲音,“地址發(fā)你微信了,晚上過來玩啊�!�
李聿白點開微信看了眼,淮江的某個有名夜店,“你不是剛出院?”
“骨折影響喝酒?又不是嘴骨折�!�
李聿白默了,好像確實,也說得沒錯。不過他一向不喜歡吵得要死的地方,正打算拒絕,又突然點開日歷來了下,心中了然,便應(yīng)了下來。
他也不急著趕過去,先給他媽媽打了電話說了下,又去了淮江最大的購物商場逛了好一會兒才開車前往夜店。
011|春(11)
問夏上了云諫的車,還沒有找好餐廳只能四處兜著,她低著頭在手機里查附近的美食,偶爾抬眼問一句:“西餐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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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諫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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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夏又自己搖了搖頭:“泰國菜呢?”
“也可以�!�
“要不東北菜吧?”
“好啊�!�
“算了算了,湘菜吧,下飯�!�
云諫笑出聲,調(diào)侃道:“你之前男朋友挺艱難啊?”
這句話出去好一會兒,云諫都沒聽到副駕有聲音,才想起問夏已經(jīng)分手,他偏頭道歉:“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是挺作的�!�
“沒有�!痹浦G反駁,又怕問夏不信:“真的,我覺得挺可愛的。”
“是么?”問夏嘆了口氣:“學長你定吧�!�
“吃淮江菜吧�!�
“嗯�!眴栂脑谑謾C上找到一家好評挺多的店,開了導(dǎo)航遞給云諫,然后就窩在座椅里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
她大學在淮江上的,畢業(yè)后去了北海工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年了。
作為一南一北到兩個一線的城市,淮江和北海有著完全不同的環(huán)境和景色。
沒記錯的話她大學時總是吐槽淮江多變的天氣和充沛又煩人的雨水,后來去了北海,又覺得北方冷風像刀割人般疼。
沒有哪個城市是完美的,人也一樣。
“學長,你是羊城人嗎?”獨自發(fā)呆的問夏突然蹦出一個問題。
“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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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夏搖搖頭。
她和李聿白分手的那個暑假,原本他是計劃好回國的。為此問夏很開心,特地推掉了云諫給她介紹的實習機會,計劃著要和李聿白出去旅游,第一站就是羊城。
當她興致勃勃用兼職和獎學金存的錢斥巨資給他買了塊表當回國禮物,還買了許多漂亮的衣服為出游作準備。
他說,他暫時不能回了。
表被她放進某個最下層的抽屜,那些衣服還掛著吊牌被她扔進衣柜深處。
最后,只說了句:“我只是,很想你。”
也是真的委屈,她的聲音都染著哽咽,可問夏也深知,李聿白并不是故意的。
“大三那年暑假本來打算去羊城旅游的。”
“什么時候去都不遲。”
*
夜幕降臨后,酒吧里光怪陸離,音樂震天,空氣里都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李聿白忍著不適進來后直奔某個卡座,那里已經(jīng)坐了六七個人,暗色桌面上凌亂著擺了些酒瓶子,幾個透明玻璃杯里盛著琥珀色液體。
卡座邊上坐著個穿灰色襯衫的男人,一只腳上綁著白色繃帶搭在旁邊的矮凳上,肆意張揚。
男人看見李聿白后招了招手,又挪了下屁股給他空出個位來。
李聿白挽著外套在右手,左手拎了個袋子,隨手放在男人大腿上,然后在他旁邊坐下,坐下時眼神不動聲色掃了一圈。
邊淮拎著袋子放到一邊,嘴上客氣道:“來就來,這么客氣?”看見李聿白掃視的樣子又憋著笑:“別看了,宋雁月知道你要過來就走了�!�
說著,彎身去后空著的酒杯放在近前,又隨手拿了瓶打開的酒,往杯子里倒了小半,放到了李聿白手邊。
“你怎么她了?讓人這么躲著你?”
“沒怎么�!�
李聿白接過那杯酒握在掌心,卻沒喝,長指摩挲著杯壁。
邊淮懶洋洋往沙發(fā)里一靠,襯衫敞開了幾顆扣子,胸膛上隱約可見曖昧的紅痕,“宋雁月多好一孩子,你怎么就不知足?”
“你有��?”
邊淮從沙發(fā)上撈起個煙盒,也沒管是誰的,打開遞向李聿白。
李聿白隨手拿了根,在指尖把玩。
邊淮也從中抽了一根,點燃后把打火機拋給了李聿白,哼笑一聲:“還惦記你那前女友呢?”
李聿白含住那根煙深吸了一口,取下后煙頭那塊還留了點曖昧的濕濡。
邊淮在昏暗吵鬧的環(huán)境里清晰聽見李聿白聲音淡淡的承認,拍了拍他的肩,“要往前走啊,我的白�!�
李聿白沒應(yīng),卡座里還有兩個以前一起留學認識的同學過來找他聊天,這邊聊著,那邊來了個水靈靈的女孩挨著邊淮落座,他長臂一摟,將女孩擁入懷里。
那女孩湊到邊淮耳邊說了兩句話,兩人默契又曖昧的笑,然后被邊淮捏著下巴親吻。
李聿白傾耳聽旁邊同學說話,余光看到這幕略略皺眉,只能垂眼看指尖的煙慢慢燃燒殆盡。
那女孩起身離開進了人海,邊淮懶散地從桌上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擦自己被口水沾濕的唇。
李聿白結(jié)束和那兩位同學的交談,端起邊淮給他倒的那杯酒,仰頭一口飲盡,隨后起身,拍了拍邊淮的肩:“生日快樂,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