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薜寧著實意外,沒想到這效果竟比她大哭大鬧還要好。
趁著金氏不注意,她暗暗給宋文君打了個手勢,宋文君以手勢回應她,可以了。
薜寧唇角勾笑,李志還在傷懷他跟薜寧逝去的感情,冷不防胳膊一痛,竟是薜寧咬了他一口。
疼痛讓他呼出聲音,他卻沒有推開薜寧而是任由她咬著。
金氏則是倒吸一口涼氣,兩眼驚疑不定的看著薜寧,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
就在她慌亂無措的時候,薜寧松開了口。
可是看李志的眼神卻是憤怒的,受傷的:“李志,這是你欠我和孩子的,你欠的是一條命�!�
提起孩子,李志所有的防御頓時消失了。
胳膊上的疼痛無時不在提醒他,他欠薜寧一個孩子,一條命。
薜寧說完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李志則像一條喪家犬跟在她身后。
他原以為不過是個孩子,沒了可以再要。
可薜寧說這是一條命,他身上的負罪感更深了。
宋文君將人送到府外看著他們?nèi)松狭笋R車,才折回府里。
她相信,只要薜寧不再跟李志硬碰硬,適當展示脆弱的一面,以后她在府里的地位不會再動搖了。
一條人命,可不是那么好抵消的。
兩日后,薜寧給宋文君傳來了消息。
李志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拂柳三十棍,此舉有向薜寧賠禮道歉之意,也有為她立威的意思。
府里的小妾們個個嚇的魂不附體,再也不敢興風作浪了。
而那個拂柳也因為這三十棍丟了性命。
就連李老夫人那邊,李志也敲打了一番。
李老夫人氣的躺了一天,故意給李志透了消息說是病了,李志也沒有前去探望。
他把孩子小產(chǎn)的事,也給李老夫人頭上算了一份兒。
小桃看完信嘖嘖兩聲,很是不屑:“他倒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的,若不是他故意縱容,那些小妾們哪兒敢給薜夫人臉色看啊。”
“要奴婢說,他也該自己受三十棍,最可恨的就是他了。”
宋文君看完信后,就放在燭火上燒了,輕嘆一聲:“這種美夢你以后還是少做的好,男人自古以來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你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宋文君的話讓小桃沉默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不行。
如果以后讓她在一方天地里被這些規(guī)矩壓制著,她寧可一輩子不嫁伺候小姐。
之后,宋文君讓小桃備了些補身子的藥材,給薜寧送了過去。
馬上就要到月底了,到了該清賬的日子。
宋文君乘坐馬車去店鋪查賬。
掌柜的早就把賬本整理好了,見到宋文君前來,急忙把賬本呈了上來。
宋文君坐在店里看賬本,幾位小姐夫人的竊竊私語,傳入了她的耳朵里:“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南陽王失蹤多年的小女兒找到了,最近要給這位小姐舉辦一場宴會,看來是要宣布她的身份了�!�
“我也聽說了,南陽王最近正給這位小姐搜尋禮物呢,簡直把她當成了掌上明珠�!�
“到時候少不得要邀請京中名媛前去,我們都想一睹這位千金的芳容�!�
這些話八卦的話傳到宋文君耳朵里,她也只是笑了笑便不理會了。
左右不關(guān)她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遂又專注到賬本上面。
然而剛要靜下心來,又被打斷了:“掌柜的,有人要見您�!�
宋文君抬頭看向掌柜,面露不解:“何人要見我?”
“是南陽王府的嬤嬤。”
“把人請進來。”
掌柜的出去,不多時身后跟著一個嬤嬤走了進來。
嬤嬤見到宋文君對她一笑:“我家王妃想要在你店里定制一些珠釵首飾和脂粉,要上好的,你店里可有?”
“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王妃喜好什么樣的,如果方便的話我多帶幾套送到府上,供王妃挑選。”
嬤嬤沉吟了一下:“如此甚好,明日巳時勞煩宋小姐去南陽王府一趟�!�
宋文君微微頷首:“在下定準時前去�!�
嬤嬤說完,便離開了。
第200章
相見
對于南陽王府的這單生意,宋文君很看重。
若是能做成,以后她店鋪的生意會更上一層樓。
所以她親自挑選了幾套頭面,又選了幾套剛做出來的新品胭脂,也一并帶上。
再加上衣服什么的,林林總總,足有二三十樣。
這么多東西,足以讓南陽王府看到誠意了。
京城不止宋文君一家胭脂鋪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云水閣。
南陽王府的嬤嬤從宋文君的鋪子出來后,又去了云水閣,所以宋文君才如此慎重對待。
第二日,宋文君帶著東西前往南陽王府。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宋文君穿了一襲淡綠色的衣裙,頭上戴了一支翡翠釵子。
白嫩的腕子戴了一支鎏金鐲子,整個人顯得清新淡雅,又不失貴氣。
看著就清清爽爽的,格外亮眼。
到達南陽王府門前,跟門房說了一聲,對方就放行了。
沒有讓她走正門而是走的偏門,直接引進了后院。
東西太多,只有小桃一個人忙不過來,宋文君帶了春花和秋月一起幫忙搬東西。
一行四人跟著小廝往后院走。
南陽王府是五進的院子,穿過一道長長的抄手游廊,再穿過幾道月亮門才到后院。
宋文君只覺得身上微微冒汗,她拿著扇子輕輕扇風扇去身上的燥熱。
剛過拐角迎面吹來一股涼風,將宋文君的發(fā)絲吹了起來。
就連她的裙擺,也隨風揚了起來。
好似畫中仙踏著清風而來,看得府里的婢女們?nèi)贾绷搜邸?br />
而在長廊一角,南陽王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眼球微微顫動,不可置信的看著剛才閃過去的人影。
是她嗎?
是秋雙嗎?
背影怎么那么像她!
眼看著宋文君越走越遠,南陽王忙追了過去。
等他走出月亮門時,早已經(jīng)沒了宋文君的身影。
他悵然若失的站在原地,良久自嘲的苦笑一聲,他真是著了魔了。
馬秋雙已經(jīng)死了,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王府。
“父親�!币宦晪汕蔚穆曇糇陨砗髠鞒觯瑢⒛详柾醯乃季w拉了回來。
他緩緩回頭,只見宋文慧身著華服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她給高氏辦完葬禮后,就又回到了王府。
看見宋文慧,南陽王的眼前又浮出馬秋雙的身影。
而后,他微微皺起了眉。
宋文慧好像長的不像他,也不像他的秋雙。
難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兒?
可是玉佩不是假的啊。
就在南陽王思緒亂飛的時候,宋文慧親呢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父王,母妃今天給女兒置辦了許多東西,你陪我一起去挑選一下吧�!�
宋文慧嬌嗔的開口,南陽王并不太想去。
他不喜歡女孩子家的這些東西。
可是因為對女兒的愧疚,他懷著一顆彌補的心,便點頭了:“好�!�
“多謝父王�!彼挝幕坶_心的險些蹦起來。
心頭,滿是得意。
南陽王無兒無女,她是南王府唯一的血脈,將來整個王府都是她的。
她要讓府里那些二房和二房的蠢貨們看著,誰才是南陽王府的主人。
從踏入王府那天起,宋文慧就被二房和三房的人敵視。
她們瞧不起她,藐視她。
這些,她都暗暗記在心里。
南陽王跟著宋文慧一起去了后院,南陽王妃的院子。
廳內(nèi),宋文君正在恭敬的跟南陽王妃說話。
仔細的講解這些頭面的材質(zhì)和衣物的料子。
在她身邊,站著水云閣的掌柜,同樣也拿出了自己的鎮(zhèn)店之寶。
想要力壓宋文君一頭,獲得南陽王妃的青睞。
雙方旗鼓相當,南陽王妃只覺得每一樣東西都好,她不懂這些珠寶首飾。
若不是南陽王要求她置辦,她都懶得理會。
正在頭疼時,宋文慧和南陽王來了,南陽王妃急忙招她過來:“文慧,這些都是王爺為你置辦的,你看看喜歡哪家的,就留哪家的�!�
決定權(quán)交到了宋文慧手上,她臉上滿是得意。
宋文君一直低著頭,心情有些忐忑。
她跟云水閣是勁敵,雙方實力旗鼓相當,各有千秋。
云水閣以飾品聞名,打造的頭面做工一流,她自愧不如。
而她以脂粉出名,放眼整個京城還沒有比得上她家的。
宋文君本來還對這次獻寶有把握,可看到云水閣的東西后,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宋文慧上前去挑選,抬眸看到宋文君后頓時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表,表姐……”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宋文君。
宋文君聽到聲音驚訝的抬頭,就看到了珠光寶氣的宋文慧。
四目相對,一個震驚一個驚訝。
良久,南陽王妃才出聲:“你就是宋文南陽王看到宋文君后,也大為震驚。
沒想到,剛剛那個極像馬秋雙的背影,竟然是她。
他進了屋子后,根本沒拿正眼看宋文君,就坐在椅子上喝茶,出神。
聽到宋文慧的聲音,才看向宋文君。
這一看不要緊,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竟與馬秋雙長相極為相似。
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南陽王妃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兒,宋文君怎么那么像馬秋雙?
哦不,她也像南陽王。
屋內(nèi)的氣氛一下子變的詭異起來,靜的落針可聞。
難道說,這是巧合?
南陽王妃將自己的心思壓下,心頭卻起了疑惑。
宋文慧此時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子,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氣,當眾認了親。
就算她此時不承認宋文君,以她一個商女還敢把她怎么樣了嗎?
眼看著南陽王和南陽王妃全都起了疑心,她怎么肯把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拱手相讓。
“別,別殺我�!彼挝幕鄄铰孽咱剝上�,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躲到了南陽王身邊,淚如雨下:“父親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南陽王正想要仔細看看宋文君,就被宋文慧打斷了。
“表姐,以前都是我不對,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宋文慧這出戲唱的十分拙劣,可惜南陽王還沒有回過味兒來,他突然想起了宋文慧跟他提過的那個表姐,顯然就是眼前的這個白眼狼宋文君。
第201章
威脅
宋文君雖然不知道宋文慧是怎么搖身一變,成為南陽王失散多年的小女兒的。
但看她一副賤兮兮的樣子就知道,這身份八成是假的。
對方還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簡直可笑。
“表妹,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為何見到我如此害怕,還是說你忘了在京城里的日子了?”宋文君說話溫溫柔柔的,別人聽起來如沐春風,可宋文慧卻聽出了威脅之意。
她的過往宋文君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不用提她那些丟人的事跡了。
若是再演下去,只怕把宋文君逼急了,她什么都說出來了。
不如先穩(wěn)住她,等以后再找機會殺了她,以絕后患。
宋文慧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手捂著胸口對著南陽王嬌羞的一笑:“父親贖罪,自從女兒死里逃生以后就時常噩夢不斷,剛剛是女兒太激動失了儀態(tài),還望父親和王妃不要怪罪。”
南陽王妃根本不承認她的身份,也不讓她喊母妃,所以在南陽王妃面前她還是喊王妃。
而后在南陽王的詫異中,宋文慧走到宋文君面前,楚楚可憐的道:“表姐,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卻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雖然現(xiàn)在我是王府千金,但我也不會忘了你我的姐妹之情的�!�
“不止是你,還有表哥�!�
她說的真情切意,可宋文君卻從中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兒。
宋文慧在拿宋錦書的命,威脅她。
宋文君緩緩勾唇:“我也沒有想到,你的身世竟是這般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