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知書看她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忙起了身扶了宋文君的手走出去。
前院兒,蕭南枝步履踉蹌的走進(jìn)來。
她面色白成了一張紙,看到宋文君眼睛都紅了:“嫂子,嫂子……”
宋文君忙上前扶住了她:“南枝,怎么了?”
心里隱隱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但宋文君就是不想承認(rèn)。
怎么可能,明明她們瞞的這樣好,消息絕不會走漏的。
蕭南枝的手冷的像冰一樣,她緊緊的攥著宋文君的胳膊,聲音都在發(fā)抖:“嫂子,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白術(shù)怎么了,他怎么了……”
她六神無主的模樣,看得宋文君心碎。
她有心想要隱瞞,可是看著蕭南枝那雙澄澈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該如何告訴蕭南枝這個噩耗?
白術(shù)就是她的全部啊。
“南枝,你先坐下來冷靜一下�!彼挝木Z氣艱難的道。
蕭南枝蓄在眼眶里的淚水,頓時流了下來。
她的聲音近乎破碎般問道:“白術(shù)他,死了,是嗎?”
淚珠一顆顆砸在宋文君的手背上,灼的她的心尖也跟著疼了起來。
她眼里涌上熱意,強(qiáng)忍著的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南枝,對不起,我……”
蕭南枝看到宋文君這個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了,她崩潰的推開宋文君大叫一聲:“我不信,我一個字也不相信,蕭稷呢,他在哪兒?”
“南枝�!币宦晠柡葟拈T口傳來,只見蕭稷鐵青著臉走了進(jìn)來。
他面上帶著怒容,可是看宋文君的眼神卻滿是心疼。
走到宋文君身前,將她攙扶起來。
才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對著蕭南枝道:“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對于白術(shù)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他每說一個字,蕭南枝就崩潰一分。
以至于最后她眼帶絕望的看著宋文君和蕭稷,竟然笑了起來:“你們都瞞著我,你們瞞著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們。”
她聲淚俱下,聲音都是嘶啞的。
“為什么要讓白術(shù)去那么兇險的地方,你明知道是九死一生啊�!�
蕭南枝用力的搖著蕭稷的肩膀,聲音尖銳而悲傷,她無肋的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白術(shù)他死了,他死了啊,我怎么辦,蕭稷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活下去,你告訴我……”
話未說完蕭南枝吐出一口鮮血,緩緩倒了下去。
第371章
蕭南枝病重
蕭南枝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皇宮里了。
她看著屋頂出了好一陣神,神情有些恍惚。
她是做了一個噩夢嗎?
那個夢好真實,她好害怕。
“郡主,你醒了?”宮女湊上前,小聲的喊了她一聲。
蕭南枝的臉色白成了紙,原本靈動的眼睛已經(jīng)成了一潭死水。
聽到宮女喚她,她眨了眨眼睛捂住了頭:“我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蕭南枝驚恐的抓著宮女的胳膊,聲音里滿是恐懼:“那個夢好可怕好可怕,還好我醒過來了�!�
宮女看她這模樣,嚇的都要哭出來了:“郡主你不要嚇奴婢啊,你被送回來的時候吐了好多血,奴婢都快要嚇?biāo)懒��!?br />
蕭南枝起身的動作一滯:“我被送回來,我從哪里被送回來?”
“楚,楚王府啊�!睂m女聲音發(fā)顫的回道。
蕭南枝的眼睛倏然瞪大,猝不及防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郡主。”宮女急忙拿帕子給蕭南枝,又是幫她拍背又是替她順氣的。
好半天,蕭南枝嘴角流著血抬起頭。
她的眼睛通紅一片,人也如同瘋癲一般看著宮殿。
而后,便悲痛的放聲大笑起來:“不是夢,竟然不是夢,為什么,為什么要如此待我。”
“女兒。”一道溫軟急促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長公主被人攙扶著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當(dāng)她看到蕭南枝這副樣子時,心疼的淚都流了下來。
蕭南枝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住了長公主的胳膊:“母親,求求你救救白術(shù),女兒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嫁誰,我便嫁誰,求求你救救他�!�
長公主的心都要碎了,她緊緊的抱著蕭南枝,哭道:“我的傻女兒啊,為了一個男人你何至于此啊�!�
在她看來,白術(shù)不過是個暗衛(wèi)而已。
他何德何能能被蕭南枝如此對待,他配不上她的女兒啊。
蕭南枝卻像陷入了瘋魔一般:“我有預(yù)感,白術(shù)他沒有死,他在等著我呢�!�
“他死了,你忘了他吧。”長公主的心碎成了無數(shù)片。
雖然這話很殘忍,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只要蕭南枝挺過去,以后她還會有更好的人生。
她怎么能嫁給一個侍衛(wèi)呢?
她可是尊貴的郡主啊。
長公主并不認(rèn)為這件事對蕭南枝有多嚴(yán)重,她以為隨著時間流逝,任何傷痛都能被治愈。
可她卻低估了白術(shù)在蕭南枝心中的地位。
短短七八天,她就瘦了一大圈。
從前那個愛說愛笑的蕭南枝,竟然瘦的皮包骨頭,兩眼都凹陷下去。
她滴米未進(jìn),竟連水都難以吞咽。
那時,長公主才慌了。
她急忙把宋文君和蕭稷叫進(jìn)了宮里,求他們二人想想辦法。
“若是再這么下去,南枝就會沒命的�!遍L公主也憔悴了許多,宋文君瞧著她的兩鬢竟生出了華發(fā)。
她不由的也眼圈發(fā)紅,安慰道:“姑母,不如我去勸勸南枝�!�
長公主輕輕點(diǎn)頭:“只要能讓南枝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無論怎么樣我都接受。”
宋文君看了蕭稷一眼,他也輕輕點(diǎn)頭。
隨后,二人就去了蕭南枝的殿里。
里面一股濃重的藥味兒,死氣沉沉。
大床上蕭南枝兩眼無神的看著屋頂,她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滲出血絲,雙眼也是通紅一片。
她就那么執(zhí)拗的盯著屋頂,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
可人,卻是平靜的。
很難想象那個活潑開朗的蕭南枝,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宮女在一邊說道:“郡主不眠不休,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屋頂,誰說話也聽不進(jìn)去,太醫(yī)說郡主是悲傷過度才把自己鎖在了她為自己編織的幻境里,再這樣下去的話郡主就沒有命了�!�
宋文君心臟倏然一疼,她輕輕坐在了床沿。
伸手去摸蕭南枝的手,卻只摸到了一把骨頭。
她的手好冰好冷,已經(jīng)沒了溫度。
若非她睜著眼,宋文君都以為自己摸的是一具尸體。
“南枝,南枝,你醒醒……”宋文君輕輕喚了幾聲,對方毫無察覺。
蕭稷站在一邊臉色陰沉一片,蕭南枝就如同他的親妹妹一般。
見她這樣,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大錯已經(jīng)鑄成,他沒有能力讓白術(shù)再活過來。
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啊。
蕭稷暗啞著嗓子上前,喚道:“南枝,你醒過來好不好,無論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答應(yīng)你,我只要你好起來�!�
可無論蕭稷說什么,蕭南枝就是聽不見。
她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房頂,不時的笑一下。
可是眼里卻還在淌著淚。
宋文君受不了捂著嘴跑了出去,眼淚順著她的臉龐不住的流下。
不對,她不能慌。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的。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秦卿,忙命知書:“快拿著我這塊腰牌,去把秦卿請進(jìn)宮里來。”
她醫(yī)術(shù)那么高明,一定會有辦法救蕭南枝的命的。
約摸半個時辰,秦卿進(jìn)了宮。
她的長發(fā)挽成了婦人發(fā)髻,看起來端莊又婉約。
只是面上帶著急色,步子邁的極大。
到了宋文君面前剛要行禮,就被宋文君扶住了胳膊:“快隨我去看看南枝�!�
“嗯。”秦卿應(yīng)了一聲。
來的路上知書已經(jīng)告訴了她蕭南枝的病情。
秦卿心里也有些忐忑,這樣的病情她并非第一次見。
但像蕭南枝這般悲痛到人事不知的,還是少見。
她上前看了看蕭南枝,不由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蕭南枝竟瘦成了一把骨頭。
“可有辦法?”蕭稷焦急的問道?
秦卿看了看宋文君,見她也一臉期待,想了想才道:“辦法有是有,但是我不敢保證有沒有用,只能盡力一試,最終還是要看郡主的生存意志,若是連她自己都放棄了那就麻煩了�!�
“不管怎么樣,只要有辦法就行�!笔掟F(xiàn)在心亂如麻:“你盡管去試。”
秦卿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拎著藥箱上前,從中拿出一排銀針開始為蕭南枝施針。
蕭稷緩緩?fù)顺龅钔�,一臉沉思�?br />
他的消息并沒有走漏,而他從暗衛(wèi)的口中得到一個重要線索。
蕭寅見過蕭南枝后,她就變成了這樣。
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干系。
蕭稷大步走出殿外,殺氣騰騰……
第372章
你敢賭嗎
殿內(nèi),秦卿正在為蕭南枝施針。
宋文君焦急的等著,就在這時知書從外面腳步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
她走到宋文君面前壓低聲音道:“不好了王妃,奴婢瞧著王爺?shù)牡哪樕行┎粚艃海袷钦姨訉こ鹑チ��!?br />
“尋仇?”宋文君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好端端的找太子尋什么仇?”
蕭稷一向冷靜,絕不會做出頭腦發(fā)昏的事來。
若說能讓他失控的事,也只有蕭南枝的事了。
宋文君想不明白,蕭稷是查到了什么嗎?
還是說,蕭南枝的事跟太子有關(guān)?
知書一臉無措的道:“奴婢也不知道,王爺什么也沒有說,但是奴婢卻看到王爺是奔著太子府去的�!�
宋文君心頭也發(fā)起慌來,蕭稷可千萬別做出出格的事呀。
她看秦卿這邊還得好一會兒才結(jié)束,聽秦卿的意思說,蕭南枝是因為悲傷過度造成的。
所以她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好起來,但具體的還要看她個人的求生意志。
宋文君起了身往殿外走去,喚了一名侍衛(wèi)前來,命令道:“快去備馬,去太子府�!�
若是蕭稷帶著人打到太子府上,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蕭寅完全可以反咬他一口。
到時說不定,蕭稷還會被圣上責(zé)罰。
宋文君坐不住了,她得跟過去看看才行。
想了想,又對著一邊的宮女道:“去告訴長公主,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去太子府一趟�!�
蕭稷若是頭腦一熱,只怕無人壓得住他。
宋文君也怕到時無法收場,蕭寅若真想拿下蕭稷,最起碼還有長公主替他撐著。
安排完這些,她才焦急的朝著太子府奔去。
而此時的蕭稷,早已經(jīng)到了太子府上。
他氣勢洶洶而來,身后還跟了隨從,蕭寅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用意:“喲,三弟怎么有空來我太子府了?”
蕭稷冷著臉上前蕭寅還真有幾分懼意,可一想到他如今的身份,便又挺直了腰桿。
“臣弟最近新得到一匹好馬,特意來請?zhí)右煌巴鳙C,就是不知太子給不給臣弟這個面子�!�
他面上一貫冷靜,讓蕭寅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蕭稷語氣里的挑釁,那不是假的。
蕭寅明白了,蕭稷這是激他去獵場呢。
想來,他應(yīng)該知道是他把白術(shù)死的消息,告訴了蕭南枝。
他這是替蕭南枝出氣來了。
若是以往,蕭寅定不敢前往。
可是如今嘛……
他看了眼身上的太子衣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他現(xiàn)在可是太子,未來的儲君。
蕭稷就算恨死了他也拿他沒有辦法,他倒要看看蕭稷到底想干什么。
“行啊,正好我也技癢,打幾頭鹿回來解解饞,就是不知道你口中的好馬是不是真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