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南月戰(zhàn)神的威名,果然名不虛傳。
突然,圣女的眼睛陡然間瞪得極大,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收縮。
只見蕭稷的身形如同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迅猛掠來。
他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向前狠狠一掃,那速度快到讓人幾乎捕捉不到劍的軌跡。
圣女身邊的護衛(wèi)甚至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般,紛紛倒在了地上。
等到圣女回過神來,只感覺咽喉處一陣寒意襲來,蕭稷那冰冷的長劍已然穩(wěn)穩(wěn)地抵住了她的脖頸。
蕭稷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透著徹骨的冰冷:“解藥。”
話音未落,他手上微微用力,長劍又往圣女的脖頸處送了一分,鋒利的劍刃瞬間劃破了她的皮肉。
殷紅的鮮血順著劍刃緩緩流淌下來,在白皙的肌膚上蜿蜒出一條詭異的紅線。
剩下的護衛(wèi)們見狀,全都大驚失色,臉上寫滿了驚恐與錯愕。
他們根本沒有看清楚蕭稷究竟是如何出手的,眨眼之間,圣女就已經(jīng)被他挾持住了。
眾人心里明白,若不是蕭稷還有所求,以他的身手,只怕圣女此刻早已身首異處,被斬于劍下。
如此驚人的武力,簡直超乎了他們的想象,讓他們在這一瞬間,對蕭稷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敬畏和恐懼。
第401章
擋箭
圣女滿心恐懼,仰起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不慎,激怒了蕭稷,讓他一怒之下抹了自己的喉嚨。
她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從他那深邃冰冷的眼眸中,竟尋不到一絲一毫情感的溫度。
這么多年,她憑借著傾國傾城的美貌,不知迷倒過多少男人。
那些男人在她面前,無一不是拜倒在石榴裙下,任她驅使。
可眼前的蕭稷,卻仿佛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冰山,對她的美貌視若無睹,將她當作死物一般。
原本想用美色誘惑蕭稷的念頭,此刻在她心中徹底消散。
圣女無奈地閉上雙眼,片刻后,像是認命般地緩緩睜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玉瓶,那便是解藥。
她看向蕭稷,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放了我,解藥給你,不然我寧可一死�!�
蕭稷冷冷地嗤笑一聲,笑聲猶如冰刀,透著無盡的輕蔑:“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嗎?”
聞言,圣女卻突然得意地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旦我死,山莊內(nèi)數(shù)以千計的火藥就會被引燃,到時你們誰也逃不出去�!�
蕭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聲音冷硬得如同鋼鐵:“你敢威脅本王。”
“我一個小女子,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又如何敢孤身一人來到南月�!�
說到此處,圣女強打起精神,朝著蕭稷拋去一個媚眼,眼中波光流轉,試圖以柔克剛,“放了我,你并不吃虧,你拿到了你想要的解藥,而我只是想活命而已,這樣的交易,你不吃虧�!�
蕭稷對圣女那刻意的誘惑全然不理,目光徑直投向晏晏。
此時的晏晏,正撅著圓滾滾的小屁股,兩只小手在土里飛速地刨著。
不多時,他擰緊眉頭,揚起那張滿是塵土的小臉,朝著蕭稷用力地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這個老妖婆說的沒錯,地下的確埋著火藥�!�
“老妖婆”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向圣女。
她一向對自己貌似天仙的容貌極為自負。
可如今,不但蕭稷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連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居然也毫不留情地叫她老妖婆,這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氣得渾身微微顫抖。
蕭稷可沒心思理會圣女的情緒變化,他動作干脆利落地順手點了圣女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而后,從她那無力的手中拿走了解藥。
查驗過是解藥后,他迅速抽身。
一個箭步上前,穩(wěn)穩(wěn)地抱起晏晏,對著空中中氣十足地喝了一嗓子:“老東西,走了!”
正在匆忙趕來的魅,聽到蕭稷這一嗓子,臉色瞬間黑得像鍋底。
他一邊飛速趕來,一邊沒好氣地回應道:“你說誰是老東西!”
聲音里,滿是被激怒的惱火。
蕭稷不理會魅的滿腹牢騷,神情冷峻地迅速拉滿弓箭,箭頭穩(wěn)穩(wěn)對準了山莊。
圣女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怒,忍不住大聲質問道:“蕭稷,你竟然言而無信?”
蕭稷冷哼一聲,聲音冰冷刺骨:“信用只對朋友守信,對于敵人,本王從不心慈手軟�!�
話音剛落,他松開弓弦,一支帶著火焰的火箭如流星般朝著山莊疾射而去。
“轟”
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
“砰砰”
聲。
火箭精準地擊中目標,山莊瞬間被點燃。
剎那間,火光沖天,滾滾濃煙伴隨著烈焰升騰而起,映紅了半邊夜空。
火勢迅速蔓延,將整個山莊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在這火光肆虐的混亂之中,晏晏聽到了圣女那凄慘的尖叫聲。
就在這時,一雙寬厚溫暖的大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頭頂上方,傳來蕭稷低沉而又溫柔的嗓音:“別看�!�
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魅卻不贊同地走上前,伸手用力地把蕭稷的手掰開,嘴里振振有詞:“為什么不能看,他早晚都要經(jīng)歷這些,男人還是得有點血性的好�!�
說著,他使出更大的力氣,把蕭稷的手掰開了。
隨后,魅對著晏晏露出一個自認為絕美的笑容,試圖哄勸道:“乖徒兒,看吧�!�
然而,晏晏卻絲毫不領情,他緊緊地閉上雙眼,奶聲奶氣卻又無比堅定地說道:“父王說不讓看,那就是為我好,我不看。”
看到晏晏這般模樣,魅氣得瞪大了眼睛,胸口劇烈起伏,幾欲吐血。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番
“好意”,竟然被這小家伙如此干脆地拒絕了。
蕭稷微微搖了搖頭,眼神里透著幾分無奈與寵溺,隨即將晏晏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不緊不慢地朝前走去。
魅一臉喪氣地跟在他們身后,雙手攏在寬大的袖筒里,嘴里還小聲嘟囔著:“沒良心的小東西啊�!�
顯然還在為晏晏不領情的事耿耿于懷。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從身后猛地傳來,那聲音如同厲鬼的嘶嚎,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魅本能地反應過來,想都沒想,瞬間飛身擋在了蕭稷身后。
只聽
“噗”
的一聲悶響,一枚長箭無情地穿透了魅的肩胛,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衫。
幾乎在同一時刻,蕭稷迅速轉身,動作快如閃電。
手中長劍猛地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如同銀龍出海,精準地將襲來的箭雨紛紛擋下。
密集的箭支撞擊在劍身上,發(fā)出
“叮叮當當”
的清脆聲響,火花四濺。
原來是圣女的援兵趕到了。
這些援兵如潮水般涌來,氣勢洶洶。
魅受了傷,此刻已無法再與敵人正面硬碰硬。
蕭稷眉頭微皺,他迅速將晏晏背至身后,隨后伸出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搭在魅的肩上,同時大聲喝了一聲:“走!”
掌上凝聚的內(nèi)氣源源不斷地傳至魅的體內(nèi)。
兩人如離弦之箭般快速飛離了此地。
直到奔出數(shù)里,再也看不見追兵的影子,幾人才停了下來。
蕭稷看了眼魅,見他面色如紙,而胸口的傷處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成了黑色。
這箭,有毒。
第402章
知足
北齊人在用毒方面向來手段狠辣、想到這一點,蕭稷不禁懊惱地暗自咬牙,責怪自己太過疏忽大意。
雖說平日里,他對魅的生死確實并不放在心上,可此次任務魅出力頗多。
若是放任他因傷毒發(fā)作而死在這里,蕭稷終究覺得過意不去。
“你身上的毒需得盡快逼出來�!�
蕭稷轉頭,一臉嚴肅地對魅說道。
魅聽聞,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帶著嘲諷的冷笑:“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干,我不需你救�!�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強忍著劇痛,抬起手對著自己的傷處連點了幾處穴位,試圖以此來緩解毒性蔓延。
盡管嘴上依舊強硬,可他說話的聲音卻明顯弱了許多,氣息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蕭稷一眼便看出,魅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再這樣硬撐下去,恐怕性命堪憂。
他眉頭緊皺,語氣不容置疑地沉聲道:“不想死,就閉嘴�!�
言罷,他也不再理會魅的態(tài)度,強行將魅的胳膊架在他的肩上,扶著他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山洞快步走去。
晏晏懂事地自覺跟在兩人身后。
一路上,他眼睛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
那小小的模樣,一舉一動間,竟如同縮小版的蕭稷,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與機警。
很快,蕭稷帶著身負重傷的魅趕到了一處山洞。
山洞內(nèi)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四周靜謐無聲,唯有洞口射進來的幾縷微光,勉強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將魅放置在一堆稻草之上。
而后,蕭稷轉頭,對著晏晏迅速吩咐道:“快去升火�!�
晏晏懂事地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在山洞四周仔細尋找起來。
不一會兒,他便抱著一捆干柴匆匆走進洞里。
緊接著,他熟練地拿出火折子,輕輕一吹火苗躥起,在干柴上跳躍閃爍。
不多時,熊熊烈火便燃燒起來,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山洞,也逐漸驅走了幾人身上的寒意。
在火光的映照下,魅的面色愈發(fā)顯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而他的唇色卻詭異得變成烏青色。
晏晏擔憂地看著魅,清澈的眼睛浸出一層淚光。
他微微歪著頭,輕聲問蕭稷,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父王,他會死嗎?”
蕭稷面色凝重,陰沉地看了一眼魅,隨后緩緩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不會�!�
其實,剛才查看魅的傷勢時,他便心中有數(shù)。
北齊人的毒固然霸道兇狠,但好在魅在中箭的瞬間,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察覺出了異樣,當機立斷封閉了自身穴位,這才延緩了毒性的快速蔓延。
只要能盡快將毒逼出體外,魅便無性命之憂。
更何況,以蕭稷對魅的了解,像他這樣謹慎且精通藥理的人,身上必定會攜帶一些救命的靈丹妙藥。
想到這兒,蕭稷伸出大手,在魅的胸口摸索起來。
果不其然,很快就摸到了一些瓶瓶罐罐。
他仔細地在里面翻找了幾下,找到了解毒丹。
他從中取出一粒,輕輕掰開魅的嘴,將解毒丹塞進了他口中。
沒過多久,魅原本急促紊亂的氣息逐漸平穩(wěn)下來。
看到這一幕,蕭稷暗暗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找對了藥。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撕開魅受傷部位的衣服,將傷口暴露出來。
隨后,他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拿到火上反復炙烤。
火焰舔舐著匕首,發(fā)出
“滋滋”
的聲響,匕首的表面逐漸變得通紅。
晏晏瞬間意識到父王要做什么,心中一陣不忍,下意識地撇開眼睛,不敢去看接下來的場景。
然而,蕭稷卻嚴肅地說道:“晏晏,我要你看著�!�
晏晏的大眼里滿是不解,蕭稷耐心跟他解釋:“以后,你自己也會遇到這種情況,父王雖然可以保護你,但你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將來也無法面對這種突發(fā)狀況�!�
魅有氣無力地嗤笑一聲,那聲音微弱卻透著一股執(zhí)拗:“要教這小子,怎么說也該是我來教�!�
都到了這般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居然還不忘和蕭稷爭這口氣。
蕭稷無奈地輕笑一聲,待手中的匕首溫度稍稍降下一些,他看向魅,說道:“忍著些�!�
“少廢話!”
魅眼一臉輕蔑。
他扭頭看向晏晏,強打起精神說道:“小子,仔細看清你父王的手法,下手就得快準狠……”
話未說完,最后一個字還在空氣中回蕩,蕭稷手中的匕首已然毫不猶豫地剜進了魅的皮肉。
“嘶……”
魅悶哼一聲,那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壓抑住。
可當他瞥見晏晏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睛時,竟硬生生地把后續(xù)的痛呼聲又咽了回去。
好在蕭稷手法嫻熟,整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
即便如此,目睹這一幕的晏晏,還是心疼得眼眶泛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最終忍不住奪眶而出。
晏晏用袖子胡亂抹了抹眼淚,甕聲甕氣地問道:“是不是很疼?”
此刻的魅,臉色白得如同冬日的初雪,毫無血色,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層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可看到晏晏臉上那掛著的淚珠,他卻仿佛感覺那把匕首不是剜在自己身上,而是直直地刺進了自己心里。
魅伸出手,輕輕地摸向晏晏的頭頂,虛弱地說道:“不疼,師父,一點也不疼�!�
這一刻,他心里竟莫名覺得,這一箭挨得似乎也值了,畢竟徒弟終于知道心疼自己了。
晏晏吸了吸鼻子,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一般,有些心虛地看著魅,小聲說道:“以后我不叫你老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