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話聽得無端讓人喪氣,但卻是實話。
魏恒無奈的,再次點頭。
邢朗擰著眉,無言的往前開了一段,等綠燈的時候忽然問:“佟野又找你了嗎?”
魏恒看他一眼,不自覺的把領(lǐng)口拉攏,有些刻意的冷下臉:“沒有。”
邢朗看他一眼,笑的有些耐人尋味:“這倒出人意料,這小子被你迷的五迷三道,見了你就走不動道兒,竟然在和你上床未遂后不再聯(lián)系你。你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把他納入偵查范圍?”
就算邢朗是在分析案情,但是他這話說的無端讓人惡心,魏恒冷眼斜他,似笑非笑道:“上床未遂……邢隊長,你還有更糟糕的詞匯可以替換這個四個字嗎?”
邢朗沖他挑挑眉:“改成什么?魏老師你勾引未遂?”
魏恒默默往心里咽了一口氣,冷笑道:“那我也可以稱邢隊長你當(dāng)晚對我的行為,是性騷擾未遂�!�
邢朗被他逗樂了似的,恬不知恥的笑的很開心,高興的像個沒有兩樁命案壓在手里的刑偵支隊一把手。
邢朗也懂得見好就收,見魏恒臉色冷的掉冰碴,笑兩聲就不笑了,把車停在路邊,道:“等我一會兒�!�
魏恒往他下車的背影瞪了一眼,悶悶的撐著額頭坐在駕駛座等。
邢朗下車穿過馬路,走進街對面的一家本市有名的小吃店,點了幾樣好做方便易帶走的點心,然后在一張空座上坐下,等點心出鍋的時候拿出了手機聯(lián)系沈青嵐。
本來他打這通電話只是想問問沈青嵐外勤小組的方位,給他們送點吃的過去。沒想到沈青嵐這么快就突破了瓶頸,有了進度。
沈青嵐告訴他:“我們找到梁珊珊失蹤當(dāng)天,被監(jiān)控拍下的錄像了!”
邢朗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沉聲問:“在哪?”
“華凌皮貨大賣場后門攝像頭拍到了梁珊珊,經(jīng)過粗略對比,女孩兒的背包和衣著以及身材都和梁珊珊很相似,我給你發(fā)照片。”
沈青嵐掛斷電話,迅速的給邢朗傳了幾張照片。
邢朗打開照片,看到深夜里,在巷子口一閃而過的人影,雖然攝像頭清晰,但是因為角度問題只拍到了被一人抗在肩上的女孩兒。女孩兒穿著校服,扎著馬尾,背著一個白色的書包,書包上隱約可見拴著一只皮卡丘玩偶。
邢朗只看了一眼,就可以篤定,她就是梁珊珊!
他把電話回撥,告訴沈青嵐:“把錄像送到市局做技術(shù)處理,你們按照那個人行進的路線繼續(xù)排查�!�
沈青嵐道了聲明白,就掛了電話。
此時店老板提著打包好的一兜點心從廚房出來,邢朗付了錢,帶著點心回到車上,對魏恒道:“吃吧,午飯�!�
魏恒沒有搭理他,而是皺著眉頭看著手機出神。
邢朗見他面色凝重,問道:“怎么了?”
魏恒道:“剛才秦主任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梁珊珊尸檢的結(jié)果�!�
邢朗挑眉:“這么快?”
“不,只是他初步推測的死因和死亡時間�!�
“說說�!�
魏恒道:“梁珊珊死于機械性窒息,死亡時間是在十月十號號,失蹤的當(dāng)天晚上到凌晨�!�
“沒了?”
“還有一點�!�
魏恒歇了歇,然后看著他說:“梁珊珊死前并沒有遭受性侵,但是她的處女膜陳舊性破裂。”
邢朗的眼神瞬間冷卻,他當(dāng)然知道處女膜陳舊性破裂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今年才十四歲的梁珊珊,早已不是處女。
邢朗立刻在腦海中搜索上次在學(xué)校走訪時,在梁珊珊的老師和同學(xué)口中得到的對梁珊珊的評價。
梁珊珊是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學(xué)生,同班和外班都沒有幾個她玩的好的男生,和她關(guān)系好的女同學(xué)都說她平常不怎么接觸異性。
梁珊珊失蹤初期,邢朗就著人全面調(diào)查了梁珊珊在學(xué)校里的各種關(guān)系,其中就包括中學(xué)生談戀愛的現(xiàn)象,而幾乎和梁珊珊形影不離的一個女孩兒說梁珊珊不可能有男朋友,因為梁珊珊總是在放學(xué)后就立即回到家,課余生活完全透明。
邢朗沒有說話,心里越來越冷,甚至覺得點心散發(fā)的香味有點惡心。
魏恒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靜坐了一會兒后給秦放打了通電話:“秦主任,可以找到精斑嗎?”
秦放很無奈:“不行,都清理過了�!�
魏恒皺著眉,正在思索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頭較遠的陸明宇的聲音,陸明宇問秦放在和誰通話,聽聞秦放說‘是魏老師’后,便接過秦放的電話,道:“魏老師,我這里有點發(fā)現(xiàn)。邢隊和你在一起嗎?”
魏恒按下免提,把手機放在中間:“嗯,你說�!�
陸明宇道:“我剛在梁珊珊的書包里發(fā)現(xiàn)一部手機,手機被泡壞了,但是電話卡還可以使用,剛才我查了梁珊珊的手機的記憶卡,調(diào)取了她失蹤當(dāng)天的通訊記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點和你在梁珊珊家里取得的筆錄不符的細節(jié)。”
“哪一點不符?”
魏恒忙問。
陸明宇停了片刻,好像在文件中翻找,然后道:“十月十號,晚上九點三十八分,梁珊珊接到手機號為XX0的號碼打來的電話,通話時間是四十三秒。經(jīng)過核實,這個手機號是梁珊珊的姥爺呂偉昌的號碼。我剛才翻了翻你拿回來的口供,梁珊珊的姥爺呂偉昌說他在九點多給梁珊珊打過一通電話,但是……”
魏恒仿佛自言自語般,替他說出后半句話:“但是呂偉昌卻說那通電話沒有打通�!�
午后溫暖的秋風(fēng)從窗口鉆進來,卻讓魏恒渾身一顫,他目光如炬般注視著擋風(fēng)玻璃一點,冷冷道:“呂偉昌在說謊,那通電話,他明明打通了�!�
十月十號,晚上九點三十八分,梁珊珊接到了姥爺打來的電話,和呂偉昌通話四十八秒。但是梁珊珊卻在幾個小時后被丟棄在黑暗、潮濕、臟污的排水管道中。
呂偉昌在說謊,他在隱瞞梁珊珊的死亡。
第50章
人間四劫【26】
邢朗臨時改變目的地,他們依舊是去城西的路上,但是目的地變成了梁珊珊的家。
“梁珊珊死前遭遇暴力劫持,手腕和脖子處有輕微的防衛(wèi)傷,但是……”
魏恒看著秦放發(fā)到他手機上的傷口分析,念著念著,忽然停住。眉宇間有陰云翻滾。
“但是什么?”
邢朗問。
魏恒慢聲細語道:“但是兇手勒死梁珊珊的時候,是從正面將其勒殺�!�
邢朗一心二用的看著前方路況:“有疑點嗎?”
魏恒放下手機,也抬眸看著前方,此時太陽已經(jīng)移到正西,陽光直射到擋風(fēng)玻璃,刺的他眼睛有些疼痛。他閉了閉眼,道:“如果把梁珊珊的熟人納為嫌疑人范圍中的的話,有疑點�!�
邢朗皺著眉想了想:“你懷疑和梁珊珊保持性關(guān)系的人,是梁珊珊的家人?”
車?yán)锏臏囟让髅骶痈卟幌拢俏汉惆扬L(fēng)衣穿起來,整理著衣領(lǐng)道:“梁珊珊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和別人提起過她的性經(jīng)驗和性生活,或許正是這個男人要求她不能說出去。從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來看,梁珊珊的處女膜陳舊破裂,卻不為任何人所知,她更沒有像誰求助過。顯然她遵從了這個男人,說明她信任他,并且自愿和他保持性關(guān)系。或許梁珊珊自愿和這個男人保持性關(guān)系,也是出于梁珊珊對他的信任。這種信任感需要長期培養(yǎng),一朝一夕很難建立。而梁珊珊的家人,有機會和她建立這種彼此間的信任�!�
和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保持長期的性關(guān)系,這讓邢朗想起了他從大和酒館帶出來的曲蘭蘭。究其根本,梁珊珊和曲蘭蘭沒什么不同,一個是被圈養(yǎng)的雛妓,一個是被流放的雛妓。
梁珊珊年紀(jì)尚小,沒有父母在身邊,母親更是對她疏于管教,她自然會全權(quán)聽命于撫養(yǎng)她的人,就算對方讓她脫下褲子,她也會懵懂的照做。后來,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邢朗沉默良久,冷冷道:“家庭成員,男性,地位高于梁珊珊,梁珊珊沒有父親,那就只剩下……”他轉(zhuǎn)頭看著魏恒,道:“呂偉昌�!�
魏恒沒有看他,出神般看著窗外,忽然牽動唇角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說了兩個字:“姥爺。”
邢朗聽見了,猛地皺緊了眉,胃里一陣犯惡心。他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點著了狠抽一口才略好些,停了停又道:“你剛才說,梁珊珊的死是一個疑點�!�
魏恒道:“梁珊珊被人從正面勒殺,熟人乃至親人作案都不會選擇正面面對受害者,因為他們大多熟悉被害者,對被害者有感情,會選擇在被害人身后動手。”
魏恒的手指在車窗上點了兩下:“所以,侵犯梁珊珊的是一個人,殺害梁珊珊的是另一個人�!�
傍晚,殘陽紅的像血,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咬去了一半,剩下半幅軀體血淋淋的掛在天邊,淌著猩紅色的鮮血。
第二次拜訪呂偉昌的家,邢朗和魏恒都不再疑惑和迷茫,他們知道,所有的真相都藏在這棟斑駁老舊的居民樓中。
門鈴響過,房門被打開了。呂偉昌站在門口,問:“兩位警官,你……”
邢朗用力推開門,抬手卡住呂偉昌的頸窩把他往后推了兩步,咬著牙問:“老東西,強奸你的外孫女兒,感覺很爽嗎?”
呂偉昌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像是干旱龜裂的土地忽然崩裂了似的,兩只凹陷眼睛在瞬間瞪圓,急速的喘息了一聲,嘶啞著喉嚨道:“我,你,你們……”
魏恒輕輕關(guān)上房門,有些累了似的倚著沙發(fā)扶手,目光平靜的看著邢朗,和被邢朗掐著脖子的呂偉昌。
呂偉昌的嘴唇劇烈抖動著,貌似想說些什么,但是他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邢朗捏著他的肩膀把他狠狠推向沙發(fā),呂偉昌像只破風(fēng)箏般被他扔到沙發(fā)上,怔怔的仰著頭,看著不像警察,倒像暴徒的邢朗。
邢朗抬起右腳踩在他的小腹上,腳后跟壓在他的雙腿之間,稍稍用力的踩了下去,呂偉昌即刻白透了臉,瞬間冒出了冷汗。
“你這根東西還好用嗎?用在什么地方不好,竟然對你的外孫女下手�!�
邢朗冷笑著問。
成年男性勇悍的力量讓呂偉昌無從反抗,他抓住邢朗的腳踝,渾身劇烈抖動著,說:“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沒有傷害珊珊�!�
邢朗訕笑:“還他媽嘴硬。”
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舉到呂偉昌面前:“看看這是誰?誰把梁珊珊的尸體抗在肩上?又要去什么地方?你覺得憑我們警察的手段,把這張照片做技術(shù)處理后,看不到你這張老臉嗎?!”
呂偉昌愣住了,邢朗手中的照片像是給他兜頭澆下一盆冷水,他的眼神中涌現(xiàn)出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
“這,這是,是……”
“是你!”
邢朗再次掐住他的脖子,逼至他面前,漆黑的雙眼如被凍結(jié)的水面般冰冷:“現(xiàn)在告訴我,你在哪里發(fā)現(xiàn)了梁珊珊?你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是活是死?我猜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還活著,因為你他媽在九點三十八分和她通過電話!你為什么不救她?難道就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處女膜陳舊性撕裂,不被人發(fā)現(xiàn)你對她做的那些臟事嗎!”
呂偉昌被他扼制住咽喉,整張臉在短時間內(nèi)漲的青紫,他拼命喘息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魏恒。
魏恒站在沙發(fā)旁,對他正在遭受的劫數(shù)視若無睹,只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后看向窗外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的天色。
邢朗松開他的脖子,揪住他的衣領(lǐng),再次逼問:“把你發(fā)現(xiàn)梁珊珊的地點說出來,說!”
呂偉昌捂著脖子大口呼吸,像是想起了無比痛苦的回憶,充血的雙眼中瞬間滾落渾濁的眼淚,揪著發(fā)根痛苦的嗚咽:“沒錯,是我害了珊珊……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
魏恒目光微微一震,轉(zhuǎn)頭看著呂偉昌,眼神更為冷冰。
“是你殺了她?”
邢朗問。
呂偉昌瘋狂搖頭:“不是,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
邢朗揪住他的頭發(fā)迫使他抬頭,目光狠厲的像是一頭捕獵的野獸:“你發(fā)現(xiàn)梁珊珊的時候,她在哪兒?”
“在,在許家胡同十三號巷子里�!�
呂偉昌喘息著說完這句話,噗通一聲跪在邢朗腳旁,以懺悔的姿態(tài)垂下頭顱,道:“你把我?guī)ё甙桑页姓J是我傷害了珊珊,都是我干的!”
魏恒看著年過半百的老人下跪懺悔的一幕,內(nèi)心并沒有受到絲毫撼動,反而疑慮更深。
房門忽然被推開,一道女聲響起:“爸!”
一個穿著時尚漂亮的女人跑進來,蹲在地上攙扶呂偉昌,驚疑道:“您這是干什么啊,快起來!”
呂偉昌幾乎把身子伏在地上,愈加無法抬頭。
魏恒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像是被投入一顆石子,擾亂了平靜,劃過一圈圈凌亂的波紋。
忽然,他回頭看向門口,看到了站在門口提著兩只塑料袋,神情僵滯的呂志新。
呂志新正目光驚恐,神情呆滯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呂偉昌。
像是自嘲般,魏恒笑著搖頭,一步步走向呂志新,輕聲道:“亂倫,侵犯幼女,這種行為并非一朝一夕可以養(yǎng)成,全都來源于家庭。一個母親就算再不負責(zé),也不會把女兒送到曾經(jīng)侵犯過自己的惡魔手中。和梁珊珊產(chǎn)生并且維持性關(guān)系的不是你的父親,而是你啊,呂志新先生�!�
噗通一聲,呂志新手中的包裝袋落地,一顆顆蘋果爭先恐后的從袋子里滾出來,在地板上徐徐前行。
呂志新看著魏恒,眼中的恐懼幾乎撕裂他的眼珠,下一秒,他拔腿跑出房門。
魏恒像是站不穩(wěn)似的,抬手扶著墻壁,回頭看著邢朗,目光劇烈的顫動著,說:“是他�!�
邢朗目色濃重的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沖出房門往呂志新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梁珊珊的母親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生前遭受了什么經(jīng)歷,她詫異的看著魏恒:“你們是警察?你們抓我弟弟干什么?”
魏恒看著她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橗嫞殧?shù)她眉眼間的憤怒,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親生女兒的悼念和哀痛。
魏恒覺得可笑極了,但是他無力把心里的感情外化出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梁珊珊的母親,說:“既然你不能保護她,就不應(yīng)該把她生出來�!�
走出單元樓,魏恒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夜幕中蹦出幾個零星的星子,一層黑霧似的云彩后閃著月亮的清輝,月光冷的像冰水。
他從側(cè)門走出小區(qū),在靜謐無人的深巷中緩行了一段時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指引他般,拐過了一個分叉口,在一桿昏黃的路燈下看到了邢朗和呂志新。
呂志新渾身滾滿泥土,蹲在墻角捂著腦袋。邢朗站在他面前,嘴里含著一根煙,正在打火。
遠遠的看到魏恒朝這邊走過來,邢朗裝起打火機,對魏恒招了招手。
魏恒慢慢走過去,蹲在呂志新面前,目光依舊保持著平靜和冷漠,看著他說:“告訴我,他是誰�!�
呂志新放下胳膊,露出一張驚恐交加的臉,閃爍不定的眼睛不敢直視魏恒,還在強撐著裝傻:“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恒微微牽著唇角,冷漠的笑了笑,忽然間扭轉(zhuǎn)話鋒:“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你們家里走訪,你追出來對我說‘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否則他會糟蹋更多的女孩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是‘糟蹋’。當(dāng)時我有點奇怪,為什么你篤定梁珊珊被‘糟蹋’了,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
魏恒的調(diào)子越來越靜,越來越冷,他注視著呂志新異�;艁y的眼睛,道:“因為你看到了,對嗎?你親眼看到梁珊珊被那個人‘糟�!�,你看到了兇手�!�
呂志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再次緊緊的捂住腦袋,從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低吼:“不,我沒有,我沒有看到他!”
魏恒輕輕一笑,嘆道:“你還真是聰明。”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很清楚,梁珊珊的尸體不能曝光。因為她的尸體定會引來警察,到那個時候警察就會發(fā)現(xiàn)梁珊珊的處女膜陳舊破裂。你和梁珊珊的關(guān)系就會被曝光。同樣的,你也不能說出你看到兇手這個事實,因為兇手必定和梁珊珊同時在場,如果你看到了兇手,怎么可能會看不到梁珊珊?但是你不能讓警察找到梁珊珊的尸體,更不能讓警察檢查梁珊珊的尸體,因為你和梁珊珊的關(guān)系不能被曝光�!�
魏恒像是說故事般,聲音綿柔又低緩,卻帶著侵肌裂骨的寒意,讓人聽而生畏:“我猜,梁珊珊被殺死的時候,你就躲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她。直到她被丟棄,你才從黑暗中走出來,扛起她已經(jīng)失去呼吸,逐漸冰冷的身體,把她放進了橋洞下的排水管道中。你敢說不是你干的嗎?我們查過你的資料,你在環(huán)保局工作,兩年前舊大橋非法安裝排污管道的案子就由你負責(zé)。你很清楚只要把梁珊珊放入那條禁止使用的污水管道,她的尸體就沒有再見天日的那一天�!�
說到這里,魏恒輕笑一聲:“但是誰能想到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根管道竟然被再次啟用,梁珊珊的尸體和那些穢物一起被送出來,曝光在所有人面前。”
呂志新夢魘般呆呆道:“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魏恒眼神一暗,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神色在陡然間變的兇狠:“你看到他了,你看到了殺死梁珊珊的兇手,告訴我他是誰?告訴我!”
呂志新瘋狂的在他肩上狠狠推了一把:“都說了我不知道!”
魏恒沒有把持好重心,身體即刻向后仰倒,卻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緊緊攬住。
邢朗扶了魏恒一把,然后揪住呂志新的領(lǐng)子把他抵在墻上,吐掉嘴里的煙,冷笑著對他說:“不承認?好啊,沒關(guān)系。那我就陪你耗,我們的法醫(yī)已經(jīng)在梁珊珊的陰道里提取到了精斑,最遲明天早上,鑒定報告就會告訴我們答案。到時候我一樣把你送上法庭!但是上法庭之前,我會先把你扔在看守所,你還不知道吧,看守所那些犯人也分三六九等。強奸犯,而且還是強奸幼女,亂倫的強奸犯是最末的一等!你知道像你這種人進了看守所會被怎么對待嗎不知道?那我告訴你,那些犯人會脫掉你的褲子,用鞋帶把你那玩意兒綁住,然后揉你的蛋,讓你起生理反應(yīng),但是你那根東西被緊緊綁著,血液供不上去,只能憋在那根東西里面,一直憋,憋到青紫,憋到血管爆裂,憋到壞死!”
邢朗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笑道:“你想試試嗎?”
呂志新被嚇的滿臉?biāo)�,雙眼空洞又無神,哆嗦著嘴唇低聲說了句什么。
邢朗捏緊他的下巴:“大點聲兒�!�
呂志新忽然閉上眼,咬了咬牙,低聲重復(fù)了一遍。
魏恒問:“他說什么?”
邢朗松開呂志新的領(lǐng)子,慢慢站起身,回過頭,一雙如黑潮般涌動的雙眼注視著魏恒:“他說,是陳雨�!�
作者有話要說: 求別說‘警察怎么能騙人’“警察還可以這樣問話?”。邢朗謊稱已經(jīng)恢復(fù)照片,找到梁珊珊體內(nèi)的精斑,是再常見不過的審訊手段。
第51章
人間四劫【27】
夜晚,秦放拿著完整的尸體檢驗報告走出辦公室,拾級而上爬上四樓,在樓道里撞見了迎面走來的陸明宇。
“秦主任�!�
秦放點點頭,問:“邢隊還沒回來”
陸明宇站在他面前:“沒有,他和魏老師一起出去了�!�
秦放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他,口吻焦急:“那你看�!�
“梁珊珊的尸檢報告嗎?”
陸明宇伸手接了過去,往旁邊撤了幾步站在樓道邊上,翻開文件。
他掃過緒論,直接從第二部
分‘檢驗’開始看,還沒把尸表檢驗部分看完,報告就被秦放不耐煩的往后翻了幾頁,秦放邊翻邊說,“尸檢記錄和現(xiàn)場勘驗結(jié)果基本沒有出入,你看我標(biāo)注的地方�!�
陸明宇由著他翻,順從的跳到他標(biāo)注的地方開始看,只見滿滿一頁文字中有幾行被紅筆標(biāo)紅,‘陰唇腫脹,尿道外口有輕微出血,處女膜呈陳舊性撕裂,陰道內(nèi)無精斑殘留’。
陸明宇繼續(xù)往后翻,在第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