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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魏恒反應極快,在被車燈籠罩的同時,什么都來不及想,拔腿跑向路邊,在車頭距他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奮力往前一撲,車頭和他飄起的大衣下擺擦身而過!

    魏恒趴在地上,落地時抬起手肘放在身前護著頭部和胸膛,而雙臂手肘涌起一片火辣刺痛,他幾乎能聞道手臂上的血腥味。

    車頭‘嗵’

    的一聲撞在了路邊電線桿上,升起一道濃煙。緊接著車門被打開,一個男人提著一個改裝過的警棍朝他走過去。

    魏恒剛站起身就見那人揮舞警棍朝自己的頸子斜劈下來!

    他不假思索抬起手臂去擋警棍,同時彎腰沉胯,以寸拳擊向?qū)Ψ降男厍弧?br />
    但是他這一拳打空了,對方眼疾手快的扣住他的手腕,順勢反向一擰,險些把他的胳膊扭斷。

    魏恒連忙調(diào)整身體重心,轉(zhuǎn)身揮出后擺拳接了一記掃腿,攻向?qū)Ψ降念^部!

    那人似乎沒想到他身手這么利索,想在三招之內(nèi)撂倒他,于是疏于防守,只是一昧的進攻,把松松垮垮的下盤暴露的很明顯。猝不及防的被魏恒一腳踢到太陽穴,連連后退幾步才連忙做出防守姿態(tài)。

    但是已經(jīng)晚了,魏恒步伐詭異的兩步竄上前,捏住他手腕用力一握,他手中的警棍應聲落地。

    那人悶吼一聲,抬腿便踢他髕骨。魏恒也不躲,硬碰硬的抬起膝蓋撞擊他的大腿股骨,右腳繞到他左腿腳后跟,用力往前一拉,那人當即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那人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的臉抽過來,霎時口鼻開花,一口牙幾乎全被敲碎。

    魏恒撩開風衣下擺蹲在男人身邊,拿著沾了血的警棍抵在男人的喉嚨上,在夜幕中也顯得凝黑冰冷的眼睛看著男人糊滿鮮血的臉,問:“你是什么人?”

    男人嗚咽著吐出一口混著碎牙的血唾沫,憤怒的注視著魏恒,罵了一聲:“死瘸子!”

    魏恒微微皺眉,移開警棍搭在男人額頭上:“你認識我?”

    男人不答。

    魏恒扯著唇角露出一絲冷笑:“如果你不說,接下來我敲的就不是你的牙�!闭f著,輕輕的敲了敲男人的額頭:“而是這里�!�

    仿佛他指的地方不是一個人的腦袋,而是一個爛西瓜,他隨時會一棍砸下去,腦花四濺。

    男人滿是驚恐的眼睛注視著他,嘴里還在口齒不清的嚷道:“你最好把那兩個人交出來,不然你們也活不成!”

    兩個人?

    魏恒隱在黑夜中的雙眼霎時飄過一道暗光,抬起警棍在男人額頭上劃動,聲音愈加低柔且陰寒:“你說清楚,我就把他們交出來�!�

    “別他媽的裝糊涂,就是你和邢……”

    一句話未說完,馬路對面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喂!你們在干什么!”

    一個騎摩托的交通警察沖他們吼道。

    趁魏恒一時分神,地上的男人迅速爬起來鉆進公園。

    魏恒站起身,往枝搖葉動的林帶里看了一眼,眼睛里的殺氣漸漸的消散。

    交警迅速跑過來,看了一眼癱瘓在路邊的貨車,問魏恒:“怎么回事?剛那個人是誰?”

    魏恒撣了撣大衣下擺的灰塵,道:“車不是我的,剛才那個人肇事逃逸�!�

    說完,他就要走,卻被交警攔住。

    “你得跟我回去做個筆錄�!�

    魏恒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播出周毅清的電話,電話接通后簡單說了幾句,然后把手機遞給交警。

    不知周毅清和交警說了什么,交警很快把手機還給他,道:“那你留個手機號,我們查清楚了再聯(lián)系你�!�

    把手機號留下,魏恒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公園,沒有選擇繼續(xù)抄近路,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

    小區(qū)里很安靜,魏恒走在甬道里,仰頭往三號單元樓五樓看了一眼,看到熟悉窗戶后面亮著燈光。

    燈光像是有魔力般驅(qū)散了他心中的寒意。

    508鎖著門,但是他很清楚里面有人。

    魏恒在507門口靜站了片刻,然后移步到508門口,抬手要敲門,卻在手掌即將落在門板時收回,然后回到507開門走了進去。

    打開燈光,魏恒站在客廳,目光有些茫然的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在廚房櫥柜里拿出一碗雞蛋黃拌的小米,走到鳥籠邊,給鸚鵡喂食。

    他一天都不在家,這也是鸚鵡的第一頓飯。

    魏恒看著在他手中啄米的鸚鵡,手心輕微的刺痛感被無限放大,直到此時才感覺到雙臂手肘處火辣辣的刺痛。

    ‘我剛才差點死了’

    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這句話,像是在對誰訴說,但是卻沒有可以訴說的對象。

    對啊,他剛才差點死了,如果那輛車的速度再快一些,他就回不來了。

    他差點死了,卻沒人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又會有誰在乎?

    魏恒把半捧小米倒入鸚鵡的小碗里,脫掉風衣扔到沙發(fā)上,想把身上這件被擦破袖子的襯衫換下來。

    他才一動作,手臂的刺痛更加明顯,像是有人在揭他身上腐爛的皮肉。

    解了兩顆扣子,魏恒捏著衣襟停住,心里忽然涌起巨大的空虛感,像是在懸崖邊踩空,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暗當中。他在黑暗中無止境的掉落,不知何時觸底。

    他的命運從來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一直以來,他都被人擺布,身不由己。好像從他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開始,他走的每一步都被一只手無形的操控,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坎坷,死而后生。

    他從來都是只身一人,愛過他的人早已經(jīng)死了,他又變成了一抹沒有身份,沒有姓名的孤魂野鬼。就算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現(xiàn)在有一個人告訴他,他愛他,他在等他,他在等他給他一個回應,一個機會。

    這對他來說,似乎也是一個機會……

    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魏恒的飄散無依的眼神逐漸回攏,凝結(jié)成一盤扎根地心的樹根,堅實有力。

    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毫不猶豫的敲響隔壁房門,惶急的敲門聲暴露了他心里稍縱即逝的決心和勇氣。

    很快,門開了,邢朗站在門口,在看到魏恒的瞬間,略顯疲憊的雙眼瞬間亮起微弱的光芒。

    “你……”

    魏恒沖了進去,揪住邢朗的衣領(lǐng)把他推進客廳,仰起頭迫切的看著邢朗的眼睛,眼神柔的似水,看著邢朗說:“我答應你,我接受你。我也不會向你提出任何條件,逼你做任何事。你不是說你想要我嗎?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全都給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說啊!”

    他緊緊揪住邢朗的衣領(lǐng),雙手不停的顫抖,全身的驕傲和冷漠被他眼中的渴求和熱情擊的粉碎。

    此時的魏恒是邢朗從未見過的魏恒。

    邢朗抓住他的肩膀,低下頭看著他說:“你怎么了?冷靜一點,深呼吸。”

    魏恒急切的抬起手攬住他的后頸,仰起頭想吻他,卻聽到廚房方向傳來一聲響動。

    海棠站在那里,一臉驚疑的看著他們,手中的杯子掉在廚臺上,水撒了一地。

    客廳里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空氣都凝結(jié)了。

    海棠手忙腳亂的收拾灑在廚臺上的水,余光瞥見客廳里好像閃過一道人影,魏恒已經(jīng)不見了。

    海棠愣了一下,無措的向邢朗道歉:“對,對不起,我……”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道歉,只是邢朗盯著門口急于沖出門追趕魏恒的神色讓她感到愈加愧疚和無所適從。

    她拿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到玄關(guān),邊穿大衣邊說:“阿姨那邊還是你去說,本來約好下星期帶她掛王教授的號,待會兒我把王教授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你,你自己和他聯(lián)系,就說是我的朋友……”

    說著說著,她眼圈一紅,咬了咬下唇,看著邢朗:“其實,你可以告訴我�!�

    魏恒回到家,關(guān)起房門,上鎖,隨后聽到樓道里響起高跟鞋匆忙踩在地面的響聲。

    像是心虛般,他立刻離開門口走進客廳,脫掉身上的襯衫,裸著上身進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他聽到房門被敲響,隨后放在客廳的手機開始無休止的響鈴。

    平常他洗澡只需要十分鐘,今天他在浴室里待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出來,換了一身淺灰色的長袖T恤和運動褲,脖子里掛著干凈的毛巾。

    他的目光掃過在茶幾上響鈴的手機,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冰可樂。

    手機終于停了,房門又被敲響,同時響起邢朗的聲音。

    “開門,我們聊聊,魏恒!”

    幸好這層除了他們只住了對面一戶老夫妻,老夫妻聽力退化,不然按照邢朗敲門這動靜,肯定會被投訴。

    魏恒置若未聞般坐在沙發(fā)上,抬起光裸的左腳踩著沙發(fā)邊沿,低垂著眸子一口氣喝了半罐可樂。他依舊很餓,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心情給自己弄點吃的,就連泡碗面都懶得。

    大晚上的,邢朗也有所顧忌,不想太過擾民,于是停止敲門,又給他發(fā)短信。

    手機不停的響起短信提示音,魏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慢悠悠的喝著可樂。

    直到把一罐可樂喝完,他才拿起手機打開十幾條未讀的短信。粗略的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捕捉到幾個‘老爹過生日’‘祝壽’‘分手’‘只是聊了兩句’這幾個關(guān)鍵詞。

    看完邢朗的短信,他才發(fā)現(xiàn)海棠也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海棠的短信很簡短,只有了了一行字我累了,有事明天說。

    發(fā)完這條短信,魏恒把手機關(guān)機,關(guān)掉客廳的燈抹黑走進臥室。

    第70章

    冷酷仙境【9】

    第二天,魏恒一睜眼,打開手機,屏幕接二連三的跳出來一個個通知框。

    他點進去一看,從昨天晚上十二點十三分,到凌晨四點五十二分,邢朗給他發(fā)了一宿的短信。每條短信都很簡短,基本上都在重復上一條的廢話,而且每條短信之間的間隔時間較長。過個十幾分鐘半個小時就發(fā)一條,估計那人發(fā)完短信就開始等回復,久等不到,于是又發(fā)了一條。

    以此類推,就一直折騰到了第二天早上。

    魏恒坐起來綁住頭發(fā),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臥室墻壁。

    他上次在邢朗家里好好看過,很巧,他的臥室后面就是邢朗的臥室,兩個臥室之間隔了一道墻。

    雖然不可能聽到對面的響動,但是魏恒還是像間諜似的把耳朵貼在墻壁上聽了聽,做出這個舉動,他打心眼里覺得自己缺心眼。

    洗漱換衣用了不到二十分鐘,臨出門前給鸚鵡換食換水,把鳥籠擱在陽臺通風曬太陽,他才揣起手機和鑰匙出門。

    樓道里空蕩蕩的,由于天色還未大亮,所以光線較暗,沉靜的好像整座城市還沒醒來。

    魏恒輕輕的帶上房門,上鎖,然后往隔壁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雙手揣在風衣口袋,走向電梯。

    昨天好像是一個分水嶺,從今天開始,蕪津市的秋季正式進入了尾聲,像又一年冬天邁近。甬道邊的花葉上落了一層輕薄的霜凍,一呼一吸間也噴灑著白霧濃煙。

    魏恒略低著頭走在人行道上,挺拔消瘦的身影在清晨稠密的人群中穿過,走到了公交站臺,和人群一起等公交。

    不一會兒,公交車到了。車上人很多,位置自然是沒有的。魏恒找了個靠近后門的地方站定,一手扶著扶桿,一手拿出手機。

    剛才上車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一聲短信提示音,發(fā)件人是邢朗�?磥硇侠室呀�(jīng)醒了,并且已經(jīng)敲過隔壁的房門,發(fā)現(xiàn)他不在家,這才又給他發(fā)短信。

    邢朗問他‘你去哪兒了?’。

    魏恒看完,沒有回復,裝起手機看著車外的路人和街景。昨天是他請假的最后一天,今天當然是去警局上班。

    斜前方忽然照過來一道閃光燈在他臉上劃過,魏恒下意識的朝光源看了過去,看到后面車廂靠著窗戶的位置上坐著兩個女孩兒。他忽然看過去的目光引起兩個女孩兒之間小小的騷動,她們不約而同的低下頭躲避他的視線,刻意壓低了聲音咕噥著什么。

    魏恒隱約聽到一句‘你忘了關(guān)閃光燈’。

    對于時不時就會被偷拍這件事,魏恒已經(jīng)習慣了,每次拍他的都是學生。這兩個女孩兒雖然沒有穿校服,但是她們背著雙肩包,衣著青春靚麗,顯然是大學生。

    職業(yè)病似的,魏恒迅速在心里確認她們的身份,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坐在里面那個藍色短發(fā)女孩兒抱在胸前的雙肩包上別著一個�;眨徑螂娪皩W院。

    這兩個女孩兒是電影學院的學生。

    魏恒不拆穿她們,也不理會她們,在又一撥人涌入公交車,車廂內(nèi)擁擠的水泄不通的時候,在就近的公交站臺下車,步行走完了剩下的兩站路。

    他前腳剛踏進一樓大廳,就見徐天良風風火火的從樓上跑下來,拽住他胳膊就要把他拉到避人耳目的墻邊:“師父,我跟你說件事�!�

    魏恒跟著他走到墻邊,推開他的手,整了整袖口:“什么事?”

    徐天良把他前兩天借閱物證,結(jié)果引起王前程不滿的事簡單敘述一遍,末了給他出主意:“要不您去找王副隊解釋一下吧,師父�!鄙滤桓吲d似的,徐天良又連忙低聲補充道:“就這兩天,邢隊就復職了。”

    說完沖他擠擠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邢朗回來就有人給他‘撐腰’了。

    魏恒很淡漠的斜他一眼,繞過他徑直上樓,果斷的敲響了王前程辦公室房門。

    徐天良站在樓道里等他,時刻關(guān)注著里面的動靜。

    五分鐘后,魏恒出來了,唇角掛著還來不及卸下的微笑。

    “怎么樣啊師父?”

    徐天良迎過去,關(guān)切的問。

    魏恒面無表情道:“道歉,還能怎么樣。”

    徐天良見他臉色不好看,不敢多問,又把他拉到隔壁大辦公室:“過來吃早飯吧,嵐嵐姐買了好多東西�!�

    長桌后,沈青嵐和陸明宇坐在一起,肩膀也緊緊貼在一起,共看一個手機,面色都很凝重的樣子。

    瞥見魏恒進來,沈青嵐道:“魏老師,你過來看看……”

    話沒說完,見魏恒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豆?jié){,臨時改口:“算了,你先吃飯吧�!�

    還沒喝兩口豆?jié){,就聽門外的警員接二連三的叫道:“邢隊�!�

    魏恒心里猛地打一激靈,端著豆?jié){就要走,不料轉(zhuǎn)身和邢朗打了個照面。

    邢朗一夜沒睡好,雖然收拾的齊齊整整,但是眼睛里的倦意很明顯,眼睛下面還浮著一層黑眼圈。

    看到魏恒,他的面部肌肉抽動了須臾,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怒火似的,深不見底漆黑無邊的眼睛用力的盯著他。

    魏恒只粗略的掃他一眼,然后想離開這間辦公室,即將和邢朗擦身而過的時候,胳膊忽然被邢朗緊緊箍住。

    邢朗抓著他的手臂,問沈青嵐:“東西幫我交上去了?”

    “交上去了,邢隊你過來看這個帖子……”

    沒聽她把話說完,邢朗就拽著魏恒走出辦公室。

    他的步伐又急又快,魏恒不得已提速跟上他,為了不被四周警員看熱鬧,魏恒壓低了聲音道:“松開我,我會自己走�!�

    邢朗沒理他,一路把他拽到隊長辦公室,反手鎖上辦公室房門。

    魏恒揉了揉手臂,他的手肘昨晚被擦破一道皮肉,剛才被邢朗不知輕重那么一捏,現(xiàn)在疼的厲害。

    “胳膊怎么了?”

    邢朗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對。

    現(xiàn)在顯然不是顧及這點小傷的時候,魏恒放下手臂,雙手揣在大衣口袋,扭頭看向別處,冷冷道:“沒什么�!�

    看到他這幅人畜勿近,不近人情的樣子,邢朗幾乎在懷疑昨天晚上沖到他家里的那個魏恒是他的幻覺。

    邢朗很疲憊的用力揉了揉臉,看著他長呼一口氣,正要開口時被手機鈴聲打斷。

    是周毅清打來的電話。

    他接通了:“周所,我待會兒給你打回去�!�

    那邊周毅清聽出了他想掛電話的意圖,忙道:“正事正事。”

    邢朗看了看魏恒,見魏恒對他視若無睹,扭頭不理。邢朗心里一時糟亂,于是暫時把注意力移開,問周毅清:“什么事?”

    周毅清道:“最近我忙的很,也忘了跟你說,你領(lǐng)過來的那個小姑娘走了�!�

    “曲蘭蘭?”

    “對,就是她�!�

    邢朗立刻想起那只還裝在他外套口袋里的銀鐲子,心里頓時有些不安:“你說她走了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前腳剛走,她后腳就撤案了,非說那男的沒有強迫他,也不讓我們幫她找家人。還不承認自己的賣淫的,我強留她,她就大喊大叫又哭又鬧。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就讓她走了�!�

    聞聲,邢朗把心糟成了馬蜂窩,他沒想到曲蘭蘭會來這一出。就算他們再怎么嚴明執(zhí)法,遇上了不肯配合的人民群眾,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留下聯(lián)系方式了嗎?”

    “留了,我打過,是空號�!�

    邢朗本想從曲蘭蘭的來龍去脈上查出容納雛妓的消淫窩,沒想到曲蘭蘭不愿意做這根引線,反而從警局逃出,情愿回到那片齷齪的下流之地。

    他又想起在魔獸網(wǎng)吧見到的男男女女,或許曲蘭蘭過去和他們有著同樣的經(jīng)歷,甚至此時正和他們?yōu)槲�。他想盡辦法想要搭救她,但她卻自甘擁抱她糜爛墮落的人生。

    有時候,警察的力量微乎其微,拯救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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