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鄭蔚瀾鉆到洗手臺下?lián)炷菐讉人偶,忽然‘誒?’了一聲:“這幾塊地板是活的。”
魏恒立刻丟開手里的雜物,跪在地上彎腰往里看:“能撬開嗎?”
鄭蔚瀾又拿出方才撬鎖的鐵剪子,沒幾下就敲出三塊長方形的木板。
“快看里面有什么�!�
魏恒急道。
洗手臺下的空間太狹小,而且沒光,鄭蔚瀾趴在地上伸了條胳膊下去,在地板下的空洞里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烏木盒。
“你打開�!�
鄭蔚瀾把盒子交給魏恒,在衣服上擦著手上的灰塵。
盒子只扣著一個小小的括幾,很輕易就打開了。
魏恒打開盒子,看到里面的東西,霎時就愣住了。
鄭蔚瀾嚇了一跳,猛地把盒子拿過去:“這是,是粉鉆?!”
鴿子蛋大小的粉鉆,超過十克拉,裝在暗沉沉的盒子里,耀耀閃著清光。
鄭蔚瀾又從盒子地下拿出一張紙,遞給魏恒:“你再看這個�!�
魏恒打開,見是一張鑒定證書,標明了粉鉆的質地和收藏者委托的拍賣公司。
魏恒把鑒定證書收好:“拿上東西,我們走。”
離開職工宿舍,天色已經全暗了,黑壓壓的云墜在天上,把天與地的距離無限拉低,似乎隨時會掉下來。
銀江市航天路圖書館每一層都亮著燈光,把周邊的街道渲染的亮如白晝。
魏恒從圖書館旁邊的快餐店走出來,提著兩杯飲料和幾個漢堡走在人行道上,看到街道上的巡邏車,習慣性的低下頭,拉緊衣襟。
他進入圖書館,呈電梯到了三樓,在電腦室前向內張望。
電腦室里只有十個人不到,他很快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鄭蔚瀾,鄭蔚瀾也看到了他,沖他連連招手。
魏恒壓著步子朝他走過去,把東西放在電腦桌上,扶著他的椅背彎腰看著電腦屏幕,低聲問:“查到了嗎?”
鄭蔚瀾的嗓音崩的緊緊的,晃動鼠標的手不停的顫抖:“你知道這顆值粉鉆多少錢嗎?”
鄭蔚瀾向他轉過臉,豎起一根手指,目光不停的閃動:“1.3個億,還是五年前。”
魏恒怔了怔,他知道這顆鉆值錢,沒想到這么值錢。
但是問題接憧而來,這顆天價粉鉆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高星元家里?
鄭蔚瀾連人帶椅子向他轉過身,神色復雜極了,又問:“你知道這顆鉆最后的收藏者是誰嗎?”
魏恒從他的眼神中隱隱看出了什么,心里模模糊糊的浮現(xiàn)一個答案,還是問:“誰?”
鄭蔚瀾咬了咬牙,湊近他,低聲道:“羅旺年!”
羅旺年,銀江629滅門案……
雖然已經猜出了答案,但是魏恒心里仍舊一驚。
鄭蔚瀾拿起裝有粉鉆的盒子,抓起魏恒的手,‘啪’的一聲,把盒子拍在魏恒的掌心。
“江潯讓你背的不是一樁命案,而是一樁滅門案!你被江潯耍了,魏老師!”
第136章
世界盡頭【27】
一場跨警種、跨市、多警力合作的追捕行動的初次會議在銀江市公安局召開。
會議從早上九點二十三分開到正午,再從正午開到午后。
六樓會議室門外的樓道中站滿了身穿警服的警務人員,他們三兩結伴,趁會議間隙和同事交換手中的信息。
“據(jù)說是逃到銀江了,這不,蕪津的姜副局長都來了�!�
“這么大的事兒,之前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太突然了。”
“上面抓內賊,還能讓你提前知道?”
“真沒想到西港分局的邢朗也不干凈,你們都聽姜副局長拿來的錄音了嗎?那可是鐵證啊�!�
“你聽著了?”
“還沒有,不過我聽說了,是一個叫高建德的污點證人,把活躍在津涇線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全都賣了�!�
“我覺得還是和奧斯公司有關,樹倒猢猻散啊,一個接一個連坐,我看啊,沒準兒銀江也跑不了……誒誒誒,楚隊長!”
身穿警服,清朗又挺拔的男人從洗手間出來,胳膊底下夾著一只文件袋,拿紙巾擦著手上的水,微低著頭目不斜視的從擠在樓道邊探聽消息的三名警察面前走過,沒走幾步就被一人叫住。
楚行云站住,只往后扭了半個身子,拿著文件袋隨意的拍在大腿上,笑道:“叫我啊�!�
那人往他手中的黃色封皮文件袋瞅了一眼,然后指了指一旁緊閉的辦公室房門,神神秘秘道:“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行云笑吟吟的看著他:“剛才開會的時候你就坐我旁邊,不是都聽見了么�!�
那人眼色沉沉的向他招手,奈何他站著不動,只好自己湊過去,低聲道:“不是這意思,我們都知道你和蕪津西港分局被通緝的那位有交情,或許你還知道點我們不知道的�!�
楚行云訕訕的笑著,抬手搭在他肩上,道:“我和你也有交情,或許我還知道點關于你的事兒�!�
那人臉色一黑,怒視著他。
楚行云在他肩上用力拍了兩下,笑道:“沒事了吧?那我走了,我們家副隊等我半天了。”
他剛轉過身,就聽身后有人低聲罵了他一句‘狗仗人勢’。
楚行云默默的報之冷笑,心說他暗地里被這群檸檬精罵了多少年了,也不見他們換個新鮮詞兒,他都聽煩了。
樓道盡頭,樓梯口前站著一個斯文又沉穩(wěn)的男人,把方才發(fā)生的一幕都看在眼里。
楚行云徑直朝他走過去,繞過樓梯口,坐在臺階上,從文件袋里抽出兩張剛打印出來的通緝令。
傅亦下了幾層臺階,側身倚著墻壁,輕輕扶著鏡框,神情凝重的看著楚行云手中的兩份文件:“已經下來了嗎?”
“老楊給我兜底兒了,那個被殺的污點證人高建德,指認邢朗就是代號‘將軍’的內鬼,而這個人……”
楚行云放下一張文件,手中剩了一張,在紙面上用力彈了一下,道:“是羅旺年的接班人�!�
傅亦把文件接過去,在那張彩色的通緝像上細細的看了片刻,眉頭越擰越深:“前兩天邢朗不是還托你找他嗎?”
楚行云扔下文件袋,揉著額頭苦惱的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到邢朗,不過既然姜局說他們都往銀江來了,那邢朗或許也在銀江。”
“如果楊局讓你抓人呢?”
楚行云臉色深沉了許多,沉吟片刻,道:“抓人是我分內的事,不過我會找機會問清楚,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傅亦豎起手中的通緝令:“他呢?你相信他嗎?”
楚行云肅然道:“就是因為他,我現(xiàn)在才會懷疑邢朗。”
話音剛落,一個濃眉大眼,精神漂亮的年輕人小跑過來,把著墻壁露了個腦袋:“楚隊,傅隊,楊局叫你們呢……楚隊?楚隊你怎么了?”
傅亦走過去,攬住他肩膀把他往前帶了一步:“沒事,我們先進去,讓他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楚行云把傅亦放在臺階上的文件裝好,默默的在心里排演一遍待會兒將在辦公室里打響的嘴炮戰(zhàn)役,覺得自己準備的差不多了才起身把警服抖落干凈,往回走。
揣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楚行云看到來電顯示,先無奈的皺皺眉,才接通:“我還沒開完會,你別一會兒打一個電話,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電話那頭的賀丞不急不緩的阻止他掛電話:“有正事。”
“嘖,那你有什么事兒啊小少爺�!�
電話那頭的賀丞坐在車里,右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來回在方向盤上點了幾下,凝神沉思了片刻,發(fā)現(xiàn)憑他自己一個人無法精煉的把自己此刻的境遇用語言表達出來,于是投給副駕駛一個眼神:“你跟他說。”
于是魏恒把手機拿回去,單刀直入道:“楚警官,我是魏恒,我想向您借用您登陸警務系統(tǒng)的賬號和密碼�!�
“……什么?”
魏恒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蹲在駕駛座后,正拿著槍抵著賀丞后頸的鄭蔚瀾,道:“您登陸警務系統(tǒng)的賬號和密碼,這關系到賀總的安全。”
被槍指著后腦勺的賀丞聽了這話,眼神涼涼的斜了魏恒一眼,搖頭笑了笑,道:“還是讓我跟他說吧,不然他不會聽你的。”
魏恒又把手機放在賀丞耳邊。
賀丞便道:“把賬號和密碼給他吧,那幾個保鏢被我放了一天假……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正拿槍指著我……不是邢朗,我沒見過……哦,那我問問�!�
說著,賀丞把臉從手機邊移開,轉頭問魏恒:“邢朗和你在一起嗎?”
魏恒頓了片刻,搖了搖頭。
賀丞眉毛一挑,有些意外的模樣,然后對著手機說:“邢朗沒有和他在一起,估計他們分開行動了。”又看向魏恒:“楚行云問你,要賬號和密碼干什么�!�
魏恒道:“看一份案卷而已,我保證不做其他的事�!�
賀丞轉述,隨后又道:“楚行云想和你見一面,可以親手把你想看的案卷交給你�!�
魏恒靜靜的笑了笑,道:“還是不見面的好,見面后肯定會發(fā)生沖突�!闭f著頓了頓,口吻冷凝了許多,道:“賀總,我的時間有限,請楚警官盡快決定幫不幫我這個忙�!�
賀丞默不作聲的端詳他片刻,然后撐著額角懶懶道:“楚警官,他們要開槍打死我,你救管不管?”
不到半分鐘,楚行云就把賬號和密碼發(fā)到了賀丞的手機上。
魏恒掃一眼就記住了,隨后便和鄭蔚瀾離開。
他下車時,賀丞忽然叫住他。
“你叫魏恒?”
魏恒扶著車門,彎腰對他笑道:“是,謝謝你幫我這個忙�!�
賀丞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道:“邢朗在托我們找你�!�
魏恒雙眼一霎,神色沉寂了許多,低聲道:“是嗎�!�
賀丞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看的出來,你在單打獨斗�!�
說著,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鄭蔚瀾,又道:“但是僅憑你們兩個,不是蕪津警方和銀江警方的對手。你需要支援�!�
魏恒默了一瞬,向他道謝,然后關上了車門,和鄭蔚瀾駕車離開。
他開車,鄭蔚瀾坐在副駕駛打開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警局內部系統(tǒng),輸入楚行云的賬號和密碼,三道身份驗證工序過后,頁面終于顯示‘登陸成功’字樣。
“進去了!”
魏恒看他一眼,牢牢盯著前方的路況,道:“抓緊時間,楚行云很快就會改密碼�!�
前方路口出現(xiàn)長達一百二十秒的紅燈,魏恒索性把車靠路邊停下,和鄭蔚瀾走進路邊一家快餐店。
非用餐高峰期,快餐店里人不多,魏恒撿了一張靠窗且臨近門口的桌子,和鄭蔚瀾相對而坐。
鄭蔚瀾把電腦擺在桌上,敲著鍵盤喜滋滋道:“看來昨天晚上放在警局保安室里的信號轉送器起作用了。”
魏恒沒有理會他,雙眼盯著窗外的路面,時刻監(jiān)視著前后路口,忍不住催促:“快一點。”
鄭蔚瀾邊點頭邊說:“馬上馬上馬上……有了有了,你看!”
魏恒把電腦朝自己轉過來,霎時就看到浮現(xiàn)在電腦屏幕中的標號為160629字樣的案卷——銀江市629滅門案。
“你盯著外面�!�
囑咐過鄭蔚瀾,魏恒凝神專心,從第一行文字開始一目十行的往下掃閱,在心里迅速提煉出重點。
羅旺年一家四口和保姆死于一六年六月二十九,當時羅旺年已經被警方當做重點槍火販在偵查。羅旺年死于滅門后,銀江市局成立專案組,針對羅旺年展開全面的起底調查。
警方懷疑羅旺年死于黑道仇殺,然而案發(fā)現(xiàn)場太干凈,兇手連一絲破綻都沒有留下,偵查不到更多的信息。羅旺年死的太突然太蹊蹺,所以警方懷疑是否因為對其偵查的暴露,導致羅旺年的上線想要除掉他,保全自身。
這不是沒有可能,反而是最具有說服力的猜測。所以警方的偵查方向一直在和與羅旺年打交道的各色人種身上,也是借由這個機會才查到羅旺年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叫余逍,并且常年以余逍的身份做慈善。
‘魏恒’就是他眾多資助對象中的一個。
這些信息,魏恒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只被告知有一位企業(yè)家看中他的資質,愿意送他去國內最好的私立學校讀書。直到今天,他遺失了這個機會后的多年,才知道當初給他這個機會的人叫余逍,也正是惡貫滿盈的羅旺年。
關于羅旺年的背景,魏恒一掃而過,將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現(xiàn)場取證’。
殺害羅家四口和保姆的兇手,手法非常干凈,用刀斧砍死無名死者后,又放火將尸體燒毀,所以尸體表面的痕跡全都付之一炬。雖然沒有破綻,但是現(xiàn)場肯定留下了痕跡。
兇手留下的痕跡是一組腳印。
銀江市警局技術人員經過數(shù)次建模,和五名受害者對比分析,終于確定了其中三枚腳印不屬于任何一位受害者。
技術人員根據(jù)足跡推算出腳印主人的身高和體重,判斷編號為‘1’的腳印主人身長在185厘米到193厘米之間,重達88公斤左右.判斷編號為‘2’的腳印主人身長在180厘米到186厘米之間,重達79公斤左右。
除這兩枚腳印之外,還有一枚編號為‘3’的腳印,留下的痕跡教淺,為建模造成一定困難,關于腳印主人的身高和體重推測至今沒有完成。
當時成立的專案組每次開會的會議記錄也詳細的登記在內,魏恒看到銀江警方根據(jù)兩枚清晰的腳印和一枚不清晰的腳印,推測兇手有三個人,屬于有預謀的團伙作案。
但是魏恒越往下看,越覺得專案組完全抓錯了重點,乃至于最后,他心中疑慮全消,卻猶如沉入冷水中,渾身發(fā)寒。
鄭蔚瀾偷空瞄他,見他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額頭甚至冒出細膩的冷汗,嘴唇刷了粉似的,全無血色。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
鄭蔚瀾急道。
魏恒抬起一雙結滿冰霜的眼睛看著他,冷冷道:“全都錯了�!�
“什么錯了?”
魏恒把電腦屏幕轉向他,因心中太過痛恨,說話時幾乎在咬牙切齒:“專案組懷疑兇手有三個人,其實只有兩個人。你看2號腳印和3號腳印,他們的足長一致,其實是一個人。1號是一個人,2號和3號是一個人,但是2號腳印和3號腳印卻一深一淺,說明留下腳印的人腳上有疾�!�
鄭蔚瀾看不懂圖片中的腳印建模,只看文字,發(fā)現(xiàn)的確如他所說,如果把2號腳印和3號腳印假設成一個人,他們遇到的疑點確實迎刃而解。
疑點解開了,但是鄭蔚瀾卻高興不起來,反而和魏恒一樣感到濃烈的危機感。
“那這是……怎么回事?”
魏恒道:“我親手埋了高星元的尸體,高星元有多高多重,我很清楚,我能肯定1號腳印就是高星元。高星元就是兩個兇手中的‘高個子’,而另一個兇手是一個腳上有疾的‘跛子’�!�
說著,魏恒握拳往桌面上狠狠砸了一圈,咬牙道:“這個跛子就是江��!”
鄭蔚瀾心中一驚,想說點什么,卻說不出話來。
魏恒垂下眸子,自嘲般冷冷一笑:“但是江潯把身份還給我,設計讓我埋了高星元,他又莫名消失�,F(xiàn)在兇手中的高個子是你,而我,就是那個跛子!”
鄭蔚瀾‘騰’的一下站起來,怒極的盯著魏恒,隨后又無措的坐回去,咽了一口唾沫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魏恒把電腦往他面前推過去,撐著額角吃力道:“先退出登錄,不然楚行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
鄭蔚瀾冷笑一聲:“既然好不容易登進去了,怎么能不看清楚�!�
他把電腦拉到面前,板著青紫的臉繼續(xù)往下看,看著看著忽然皺了皺眉,抬起眼睛目光復雜的看著魏恒,道:“邢朗被通緝了�!�
魏恒正努力從一堆愁思雜緒中捋出前因后情,聞言腦袋里一空,怔了怔:“什么?”
鄭蔚瀾咽了一口氣,又道:“你也被通緝了�!�
魏恒緩緩皺眉,聽得見他在說什么,卻全然不懂他在說什么。
鄭蔚瀾便道:“邢朗和魏恒,你們都被通緝了,邢朗被污點證人指認為‘將軍’,而你是羅旺年的‘接班人’!”
邢朗被警局內部誣陷尚有可能,但是他怎么可能是‘魏恒’?
魏恒道:“不可能,我在司法系統(tǒng)中的身份還是常念�!�
鄭蔚瀾呼通一下把電腦屏幕轉向他:“照片上是不是你?和你一樣的血型,沒準兒連DNA留樣都一樣!”
印著蕪津市公安局紅章的通緝令上的,果然是他的臉,而且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拍了這一張彩色證件照。
仿佛海面上巨大的浪潮迎面沖擊,魏恒的呼吸有片刻的停頓,忽然了悟了什么似的,重新審視‘羅旺年的接班人’這一行字。
他忽然冷靜下來了,問道:“那常念又是誰?”
鄭蔚瀾把電腦拖回去,唰唰唰按了幾下,看著電腦屏幕愣了一下,忽然氣竭了似的往后倒在椅背上,指了指電腦:“你自己看�!�
果然,他不再是常念,此時常念在司法系統(tǒng)中長著一張蠟黃色的容長臉,油膩膩的黑發(fā)遮住了一只陰翳的眼睛。
或許被套入‘常念’的身份之前,這個人也是一名身份失落者。
現(xiàn)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無論對內對外,他都不再是常念,而是真正的魏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