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莫不是來傳圣旨的?
難不成,這孝德皇帝已經(jīng)打算保下沈萱腹中皇嗣了?
春桃走進(jìn)來,給沈菀拿了一件披風(fēng)。
“聽說王公公今日帶了圣旨過來,老夫人先去了前堂�!�
沈菀道:“沒想到那么快,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好戲,既然是場好戲,我們也去瞧瞧�!�
春秀點頭,扶著沈菀就往沈家前堂方向而去。
主仆二人剛走到青禾院的連廊時,剛好遇到沈萱和周氏二人。
沈萱著一身粉黛紗裙,發(fā)絲有些凌亂,唇色也有些泛白,
她在周氏的攙扶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
看到沈菀的那一剎那,她眼里瞬間蓄滿了恨。
“二嬸,二姐姐身體如何了?孩子可保住了?”
周氏扶著沈萱惡狠狠的瞪了沈菀一眼。
“你是來關(guān)心我們萱兒的,還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沈菀冷道:“二嬸嬸亂想什么?我自然是來關(guān)心二姐姐的。”
“只是,二姐姐素來與人無冤無仇,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周氏冷哼一聲:“三姑娘,你別得意得太早�!�
“即便那杯催情酒是我們萱兒遞給你的,可那又怎樣?老夫人不也將萱兒從柴房里放出來了嗎?”
她走到沈菀的身側(cè),低聲說道:“你以為是誰要害你?是你那口口聲聲喊的母親�!�
沈菀嗤笑,挑眉看向周氏:“二嬸說的對,可二嬸就沒有私心?”
“不過,最后受罪的不也是二姐姐嗎?”
“二嬸,有句話菀兒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我與沈凝和大夫人可是大房的人,二嬸是二房的,你說……大夫人和沈凝更希望我落難,還是你們二房落難?”
“為何二姐姐遞給我催情酒后,自己卻被打暈送去了昭和殿?這其中難道沒有旁人的私心?”
“二嬸自己想想吧�!�
沈菀說完,帶著春桃離開長廊。
看著沈菀主仆二人離開的背影,周氏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
“這個小賤蹄子,故意來氣我們!”
“把辰王迷得神魂顛倒又如何?我們萱兒有了皇嗣,將來她高她一頭�!�
“母親,別說了。”一旁的沈萱有氣無力道。
“等我入了辰王府,沈菀就再也沒有機(jī)會�!�
沈菀到達(dá)前堂時,看到的便是在椅子上翹著蘭花指喝茶的王德全。
王德全身側(cè)站了一位粉衣的宮女。
宮女端著托盤,托盤里可見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藥味很濃,沈菀立馬就聞出來,這是一碗墮胎藥。
想來,孝德皇帝為了辰王的名聲,不打算留下沈萱腹中孩子。
不多會兒,周氏帶著沈萱進(jìn)來,江氏也帶著沈凝進(jìn)了沈家前堂。
王公公見人都來齊了,笑臉盈盈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昨夜二小姐在昭和殿傷了身子,陛下十分擔(dān)心。今日特命老奴給二小姐送了一碗上好的補(bǔ)藥,用天山雪蓮熬制而成,還望二小姐早日恢復(fù)�!�
王公公說完,粉衣宮女便將一碗湯藥端起來,遞到沈萱手里。
沈萱接過藥聞了片刻,又抬頭滿臉喜悅的看向王德全:“當(dāng)真是陛下賞的?”
王德全點頭,笑臉盈盈的看著她:“陛下對姑娘腹中子嗣十分關(guān)心,這可是天山雪蓮熬制而成,定能保姑娘腹中子嗣平安。”
沈菀往沈萱和周氏方向看去時,只覺得周氏母女二人真是愚蠢至極。
什么天山雪蓮,這是一碗墮胎藥。
沈萱端著藥,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看向身旁的周氏。
“母親,女兒就知道陛下和辰王殿下不會放棄我腹中皇嗣的�!�
“這可是我與殿下第一個子嗣�!�
沈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也察覺此事不簡單。
可這是陛下的旨意,她也只能看著沈萱傻乎乎的將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喝下。
待沈萱喝完藥后,王公公起身從袖口中拿出圣旨。
“沈家眾人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家二小姐沈萱,知書識理,端莊淑柔,克嫻于禮,與睿親王早已情意相通,如今皇恩浩蕩,茲指婚睿親王正妃,擇吉日完婚,欽此。”
第19章
都怪沈凝
沈萱和周氏二人徹底驚了。
沈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王德全。
“王公公,方才臣女沒有聽清楚,陛下是下旨讓臣女,嫁去……”
王公公將圣旨遞在沈萱手里,冷笑道:“沈二姑娘,接旨吧,這可是你的福氣�!�
“陛下知道你與睿親王早就情義相通,如今剛好乘人之美,促成你們這對佳偶�!�
“既然旨意已經(jīng)帶到,老奴就回宮里復(fù)命去了�!�
王德全說完,帶著幾個宮女轉(zhuǎn)身就離開沈家。
沈萱拿著圣旨顫抖的打開,一遍一遍的查看。
當(dāng)看到圣旨上用黑筆寫的睿親王幾個字時,整個身子徹底癱軟下去。
“早已情意相通?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與睿親王情意相通�!�
“萱兒,萱兒!”周氏連忙將沈萱從地上扶起來,可沈萱身子太軟了,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快,快叫府醫(yī)來。”沈老夫人急道。
兩個嬤嬤連忙下去,就去請府醫(yī)。
墨香居里,周氏坐在床榻上,將沈萱的虛弱無骨的身子抱在懷里,
她眼眶猩紅的看向屋內(nèi)的沈凝和江氏二人。
沈凝被她眼神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二嬸,二姐姐如今這樣真不是我,我真沒有害二姐姐�!�
周氏眼眶通紅,像一只得了失心瘋的怪物�!吧蚰遣皇悄阕约盒睦锴宄�!我們萱兒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弟妹,二姑娘如今遭此劫難我們也很難過,可你也不能隨便怪在我們凝兒身上。”江氏目光往沈菀身旁瞥了一眼。
隨后陰陽怪氣道:“這件事,誰能全身而退,便是誰的嫌疑最大�!�
沈菀微微勾唇,看向江氏和沈凝:“大夫人說得對,誰能全身而退誰的嫌疑最大�!�
“當(dāng)日若非我肚子不舒服,恰好遇到了長公主,恐怕也會遭人毒手,反倒是四妹妹既沒有喝下催情藥,也毫發(fā)無損�!�
“你……”江氏氣得惡狠狠的瞪著沈菀。
“你這小賤蹄子是什么意思?”
沈菀道:“是什么意思,大夫人不清楚嗎?”
恰這時,沈老夫人從門外進(jìn)來,見廂房內(nèi)吵鬧不堪,將拐杖狠狠砸在地上。
“都夠了!還嫌不夠亂嗎?”
她掃視一眼床上的沈萱,冷漠道:“二丫頭害人在先,如今又污了我們沈家門楣,既然陛下已經(jīng)下旨讓她嫁去睿親王府,那從此以后與我們沈家再無瓜葛!”
“老夫人……你不能這樣對萱兒�!敝苁涎劭敉t的看著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怒道:“你還好意思哭,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昨夜尚書府已經(jīng)讓人送來了退婚書,我們沈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周氏抱著沈萱埋頭痛哭,那道厭惡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沈凝身上。
將沈萱嫁給睿親王,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都是沈凝這個賤人,暗害她的寶貝女兒。
不多會兒,府醫(y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伸手給沈萱把了把脈后,眉頭皺得越發(fā)的緊了。
周氏急道:“大夫,怎么了?”
府醫(yī)把完脈后,從床沿上起身,朝周氏躬了躬身子。
“二小姐方才可是喝什么藥?”
周氏拳頭握緊,顫抖道:“是用天山雪蓮熬制的湯藥,難不成……。”
府醫(yī)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道:“夫人怕是錯了,那不是什么天山雪蓮,而是一碗墮胎藥�!�
“什么!”周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墮胎藥?”
陛下送來的不是補(bǔ)身體的藥,而是墮胎藥!
“如今二小姐腹中胎兒已經(jīng)沒了,夫人節(jié)哀吧。”
話畢,府醫(yī)提筆在白紙上寫下藥方,遞到周氏手里�!鞍催@個方子開藥,定時服用�!�
“這藥能讓二小姐腹中胎兒流出,半個月后二小姐的身體才能恢復(fù)�!�
“我的萱兒啊,我苦命的孩子。”
沈萱咬著發(fā)白唇,有氣無力的依偎在周氏懷里,氣若游絲道:“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打算留下這孩子�!�
“母親,我恨,女兒好恨�!�
沈菀站在屋內(nèi),看著此刻床上的沈萱,沒覺得她可憐,反而覺得她活該。
長姐如今病榻在床,雙目失明,可有人心疼過她?
上一世,沈萱帶著孩子入辰王府,與沈凝合謀算計沈家時,那時候是多么得意呀。
沒想到,今生報應(yīng)來了。
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心疼這群潛藏在沈家的白眼狼。
如今沈萱要嫁去睿親王府,對沈凝和周氏心懷恨意,這樣更好。
府內(nèi)的這些魑魅魍魎,本就該一一清理出去。
沈萱若是嫁出去,接下來就是周氏,就是江氏和沈凝。
還有,那一心要讓她死,讓沈家滅門的皇后、孝德帝和辰王。
沈萱被陛下賜了墮胎藥,沈老夫人并沒有心疼她。
她未婚與辰王茍且,卻又設(shè)計沈菀,最后卻和睿親王在皇宮行淫穢之事。
如今讓尚書府退了婚事不說,還辱了沈家門楣。
沈老夫人一心想讓沈萱趕緊嫁出去,永遠(yuǎn)也別回來。
沈萱睡下后,屋內(nèi)眾人才相互散去。
沈菀則帶著春桃回了水榭居。
一回到水榭居,春桃就高興開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非我們小姐運氣好,遇到了長公主,恐怕要嫁去睿親王府的,就是我們小姐了�!�
“這二小姐偷雞不成蝕把米,也算是報應(yīng)�!�
沈菀坐在椅子上,細(xì)細(xì)想著那夜的情景。
她可不是因為運氣好,遇到了長公主。
恐怕是九王爺之意,讓長公主來助她罷了。
從前世的記憶中,九王爺對她的感情似乎有所不同。
她又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黑衣男人跳下了火蓮池,摘下了火蓮。
這火蓮是一味難得藥引,生長在高山巖石之中,生長環(huán)境十分苛刻
周圍除了有毒的瘴氣外,便是赤焰,這些赤焰雖不會立馬要人性命,卻能將人皮膚灼傷。
可她,為何做這個夢?
還有,九王爺?shù)难獮楹文芙獍俣荆?br />
他又為何裝成殘腿,整日坐在輪椅上?
諸多疑惑,沈菀想不明白。
可她知道,今生要攀上謝宴舟這棵大樹才行。
“小姐,你在想什么?”耳畔傳來春桃的聲音,沈菀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么,我只是好奇,二姐姐是否真會嫁去睿親王府。”
春桃笑道:“放心吧,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她不嫁也得嫁的�!�
“反正她離開沈家,我們的麻煩是就少一些了�!�
第20章
皇后試探
春桃說得沒錯,沈萱去了睿親王府,恐怕那王府刁蠻的侍妾,就有得她受了,更別說將心思放在沈家。
就算要報復(fù)沈家,她的目標(biāo)也是沈凝和江氏。
那時候,沈菀要籌謀的時間就很多。
正午過后,沈菀又去瀟湘院看沈知秋。
見沈知秋已經(jīng)熟睡,她便不好打擾,只能又回到水榭居。
如今阿姐雖沒有再被毒物侵蝕,可體內(nèi)毒素并未全部清除。
還得每日給她施針和找到解藥才行。
她的兩個哥哥,沈逸和沈澤二人,如今在邊塞陪父親守疆御敵,離燕京城頗遠(yuǎn)。
江氏若是想動心思,恐怕也不成。
不過,江氏背后之人是榮國公還有當(dāng)今皇后。
連孝德帝都想奪沈家兵權(quán),她就怕自己兩個哥哥如阿姐一般,被人設(shè)計受重傷。
上一世,兩個哥哥隨父親從邊塞回來,卻無緣無故在燕京茶樓打死刑部侍郎之子劉遷,最后鋃鐺入獄。
沈菀如今細(xì)細(xì)想來,兩個哥哥打死人之事,十分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