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親來了電話，問她為什么沒回去幫忙姐姐后事；周姐也來電話問她怎么一天不去上班——她全都含糊推脫。再想起姐姐墜樓那一幕，更覺心如刀割。
她絕不會接受這個結(jié)果。
她不知道今天是哪里出了問題，但她確實(shí)沒在昏睡中看到那片神秘白光。
是因?yàn)檫^隧道時間沒有準(zhǔn)確對上？還是什么地方，出了她不知道的變數(shù)？
抑或說，上次的穿越，只是偶然，只有那一次？
不，她絕不會放棄。一次不行，就試兩次三次四次，十次八次！和張靜禪在夜里同一時間，通過那個江底隧道。
下定決心后，李微意就只剩下一個難題——張靜禪。
怎樣才能讓他陪她去干這件荒謬至極的事呢？
——
2022年1月14日，李曉意死后第二天。
李微意不知道張靜禪家住在哪里，但她能查到他的公司。一大早，李微意就來暉萃科技樓下守著。
這是在一個高科技產(chǎn)業(yè)園區(qū)，暉萃科技獨(dú)占一幢3層白色小樓，看著規(guī)模不大，但張靜禪能在過去兩年還掉3個億，說他的公司是個超級聚寶盆也不為過。
一樓裝有閘機(jī)口，員工刷臉才能進(jìn)去。
李微意到了前臺，說：“你好，我有事找張靜禪總�！�
前臺小姐：“好的，您跟張總有預(yù)約嗎？”
李微意：“……昨天晚上跟他口頭說的，我叫李微意�！�
“請稍等�！鼻芭_撥了個電話，低語幾句。不知那頭說了什么，她面不改色掛了電話，“不好意思，李小姐，張總的秘書說沒有這個預(yù)約。張總今天很忙，沒空見你�！�
盡管有心理準(zhǔn)備，李微意還是失望了，她說：“能不能再跟張總說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前臺小姐：“不好意思�！�
李微意只好在大廳找了張沙發(fā)坐下，守株待兔。她心想，中午張靜禪不能不下樓吃飯吧，堂堂老板，難道和她一樣點(diǎn)外賣？或者逮著他外出跟人談事情，也是機(jī)會。
第22章
人命關(guān)天（2）
就這么等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偶爾有員工進(jìn)出，完全沒看到張靜禪的影子。李微意等得口干舌燥，也沒臉去跟人前臺要瓶水。中間前臺還過來客氣趕人：“您如果沒事，還請先離開，不要一直逗留在我們公司大廳�！崩钗⒁庹f：“我等不到他不會走的，你別管我了�！�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門口停了一輛車，一個穿著西裝的平頭青年快步走來。李微意立刻跑過去，攔住那人：“黎允墨！”
前臺也跑過來，飛快解釋：“黎總，這位李小姐堅持要見張總，但是秘書說沒有預(yù)約，她已經(jīng)在大堂呆了一個半小時不肯走�！�
李微意看了眼前臺，心想，張靜禪公司連個前臺都挺厲害的，這分寸進(jìn)退拿捏得不軟不硬。
黎允墨皺眉，看了看李微意，不認(rèn)識：“你找張總有什么事？”
于李微意而言，昨天黎允墨的青春爆炸頭猶在眼前，現(xiàn)在卻已是個沉穩(wěn)干練的青年，眼眸依然清澈，這令李微意感到一絲莫名的親切。
“我叫李微意，八年前，我掉到水里，是張靜禪救了我。后來他還帶著你去看望過我，他還老想往我家跑——記得不？”
黎允墨眼睛一下瞪得很圓，迅速恢復(fù)穩(wěn)重表情，輕咳一聲，說：“有點(diǎn)印象，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來我們從來沒見過你——突然來找他有什么事？”
李微意心想，防備心還挺強(qiáng)，到底是長大了。
“有非常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帶我上去，見他一面？”
黎允墨看了眼前臺，前臺微微搖頭。黎允墨明白了，李微意也明白了，是張靜禪不見她。
黎允墨的臉色淡下來，說：“張總的日程有
秘書管，我?guī)筒涣四�。”轉(zhuǎn)身要走，李微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聲說：“黎允墨，事關(guān)人命！你帶我上去，就幾句話，拜托了！我知道你是好人�！�
然而黎允墨聽到“人命”兩字，嚇了一跳，眼睛就往她肚子上瞟，趕緊把手抽出來，說：“你別胡說八道！不可能的……這么多年他……禪哥的事我管不了，你別找我！”
李微意立刻一手托腰一手捂肚子，說：“黎允墨你給我站�。‰y道你不清楚，我是張靜禪當(dāng)年的白月光！后來你見過他對誰，有那么上心嗎？昨天晚上他還開車送我回家了，拿那件昂貴的杰尼亞大衣，抹布一樣給我擋雨，還讓我用車上她母親那條黃色的毯子——這些事我編得出來嗎？張靜禪曾經(jīng)說過，知他心者，黎允墨也�，F(xiàn)在他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不肯見我，你作為他唯一的知心人，是該把我丟在這里不管，還是帶我上去見他一面？”
黎允墨渾身一震。
知我心者，黎允墨也。
這話，張靜禪只說過一次，只對他一個人說過。后來，張家出事，禪哥再沒提過。
原來，禪哥他還記得。
原來，禪哥還對這個女人提過這句，在無數(shù)個夜晚支撐黎允墨跟著他走下去的信仰。
黎允墨回頭，眼神復(fù)雜地望著她。也許這位短暫的白月光，對禪哥而言，真的有不一樣的意義。畢竟當(dāng)年禪哥和她相遇的那幾天，整個人性情大變，為了她變得又茶又渣——雖然很快恢復(fù)了正常，但不是真愛，怎么能夠？而且那一年，是禪哥這輩子最后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所以多年后，他們背著他重逢，一見面依然是烈火干柴
天雷地火……黎允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再想到這么多年來，張靜禪孑然一身，仿佛斷了男女情欲。如果李微意肚子里真的……也許就是張靜禪這輩子唯一的……
他咬咬牙，說：“你跟我上來�！�
李微意挑了挑眉。
仁義啊。
黎允墨把李微意帶到三樓一個沒人的小會議室，讓她等著，還讓人給她倒了杯溫?zé)岬牟粫䝼獾木栈ú�。李微意氣定神閑地等了十幾分鐘，沒等來黎允墨，倒等來了那天跟著張靜禪的女秘書。
秘書說：“李小姐，請跟我來，張總在等你�！�
李微意：“黎允墨呢？”
“哦。”秘書隨意地說，“黎總剛挨了張總批評，去手抄公司管理制度10遍了�！�
李微意看她一眼，明白這是張靜禪讓人說給她聽的。抄就抄吧，改變他禪哥命運(yùn)的代價，10遍制度算什么啊。
到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秘書敲敲門，示意李微意進(jìn)去，自己留在外面，關(guān)上門。
這間辦公室并不是很大，一大排書架放滿了書，一張辦公桌，靠窗放著一個茶臺，幾張沙發(fā)，幾乎都是黑白灰色調(diào)，簡約整潔。張靜禪坐在暗光沉沉的老板桌后，手里拿了疊文件，抬頭看她一眼，把文件“啪嗒”一聲丟在桌上。
他今天沒穿西裝，穿了件墨灰色夾克和休閑褲，里頭是白色T恤。他往后一靠，長腿支棱，單手按著下巴，微微偏頭望著她。
這人隨意流露的氣場，隱隱迫人。李微意正斟酌言語，張靜禪說：“白月光來了，坐�！�
李微意臉一熱，剛要解釋，張靜禪看一眼她平坦的腹部，不緊不慢地問：“幾個月了？聽說是我的�！�
第23章
十億少女（1）
李微意：“張總，這是一個誤會！我是說這件事嚴(yán)重到人命關(guān)天，一切都是黎允墨自己腦補(bǔ)的�！�
張靜禪盯著她，眸光幽暗，不茍言笑，難以靠近。
昨晚的相處，仿佛只是他失去父親后，短暫暴露的柔軟脆弱。過期不候。
他一只手緩而沉地拍了兩下椅子扶手，說：“說吧�！�
李微意知道懷孕這一關(guān)過了，他沒打算揪著不放。
對嘛，這才像能扛10億的大氣男人。
“我說的事很離奇，但絕對是真的，關(guān)系到能不能改變我們兩家人的命運(yùn)。讓你的父親和我的姐姐，死而復(fù)生�！�
張靜禪看她一眼，這一眼實(shí)在冰冷銳利，李微意一瞬不瞬跟他對視。片刻后，他垂眸移開視線。
“2014年，你19歲，1月11日至1月13日，失去了三天記憶。有人成為了你，替你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張靜禪再度抬頭。
李微意笑了：“那個人是我。很難相信是不是？來，讓我跟你詳細(xì)說說都干了什么——
你爸送你的法拉利，11號就在了，可是因?yàn)槲覜]有駕照，就讓黎允墨開了三天。
我還帶他去了我家，也就是李家。因?yàn)槲乙詾槟銜臀一Q，進(jìn)入我的身體，可是17歲的那個我昏迷了三天……”
李微意把那三天的經(jīng)歷，撿重點(diǎn)都說了。當(dāng)然，她被他的女友強(qiáng)吻除外。
張靜禪不知何時起，長腿交疊，望著窗外沉思，雙手交握，抵在膝蓋上。
“昨天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應(yīng)該說，昨天——2022年1月13日，我過了兩次。
第一次，我們過隧道的時候，我睡著了，醒來后就回到2014，成為了你。三天后，我一覺醒來，又重新回到2022年1月13日，也就是昨天。張靜禪，我是專門在江邊等你，因?yàn)槲抑牢覀儠嘤�，你會幫我，會開車送我回家。可不知道為什么，我沒能再次回到2014年�！�
李微意說完，自己都覺得詭譎驚心。張靜禪卻始終保持那個姿勢，一言不發(fā)。
李微意心想，這人也太沉得住氣了！完全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她站起來，雙手按著桌子，身體朝他前傾：“張靜禪，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這種
奇跡，誰也沒想到。這是上天給我們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會！只要你陪我再試幾次，在相同的時間坐相同的車穿過隧道，我就有可能再次回到2014。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一切都可以被推翻重來，包括生命！”
張靜禪終于動了，他拿起紙巾盒，輕輕丟在她手邊：“說完了嗎？”
李微意抽了張紙巾，擦掉眼角的淚，點(diǎn)頭：“說完了。所以，你有什么打算？陪我去嗎？是命運(yùn)選中了我們做搭檔，又不是我非要賴著你�！�
“說完你可以走了。不要再來我的公司，也不要再找我——否則我會叫保安�！�
李微意難以置信：“你不信我？我都說得這么清楚，你還不信？”xs74w
張靜禪說：“李小姐，我不知道你從哪里打聽到這些事，也不知道你要圖謀什么，編得有鼻子有眼自成章法，也算能耐。但你也許誤會了，我這個人現(xiàn)在依然不值一文，沒什么可圖謀的。而且我恰好有著正常人的邏輯和認(rèn)知能力，請你馬上離開，不要再浪費(fèi)彼此時間�！�
張靜禪的手伸向電話機(jī)，看樣子是要叫人了。
李微意急得按住他的手，說：“張靜禪！你怎么這么冥頑不靈呢？我、我還在你的筆記本上寫了一個計劃：第一，棒打鴛鴦也就是拆散我姐和那個人渣；第二是學(xué)畫畫；第三遠(yuǎn)離渣男；第四買股票第五囤房子……最后一條，我寫的拯救福銘集團(tuán)，這是為了你寫的！因?yàn)槟阍谖易罱^望的時候伸出了援手，那是我對你的回報！如果那個人不是我，怎么會寫這種東西？你好好想想��！”
張靜禪反手抓住她的手，丟開，抬頭，盯著她，眸光暗沉。而她站著，居高臨下。
沉默對峙片刻，李微意忽然了悟，露出狡黠的笑：“你信了對不對？只是無法說服自己�！�
可他還是不言語。
李微意把心一橫，說：“張靜禪這可是你逼我的——你下腹部有顆痣，肚臍下十幾厘米，中間偏左，挨著毛，小小一顆，還是粉紅色的，當(dāng)然現(xiàn)在有可能長變色了。我不是故意的，無意間看到——這我總不能跟人打聽吧……”
“夠了！”張靜禪打斷她，神色依然冷峻，俊臉卻竄起一抹紅暈，看起來特別
違和。
李微意有點(diǎn)想笑，忍住，保持一臉嚴(yán)肅正義：“現(xiàn)在肯相信我了嗎？有緣人。”
張靜禪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桌面：“別總是跳起來，坐下說話�！�
李微意可謂是帶著幾分趾高氣昂，一屁股坐下來。
張靜禪沉默片刻，說：“你先出去，這件事我要想一想，再給你答復(fù)�！�
李微意也知道這事正常人難以接受，點(diǎn)頭道：“那你天黑前必須想好，晚上我想再試一次。”
張靜禪打電話叫來秘書，又對李微意說：“你先留在公司里，不要亂走，等我安排�！�
李微意點(diǎn)頭，她也無處可去。而他，大概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暫時看著。
張靜禪對秘書說：“帶她去309。”秘書一愣，答好的。
李微意都跟著秘書走出門了，又把頭探回來，認(rèn)真囑咐：“你要快點(diǎn)想好�！�
張靜禪抬頭，望著她探頭探腦的樣子，終于還是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
待李微意走后，張靜禪靜坐半晌，彎腰打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從一堆文件下，抽出一個套著塑料封皮的本子。書頁已發(fā)黃，他翻到其中一頁，頂頭就是一行娟秀神氣的大字：
“命運(yùn)全面改寫計劃（阿禪-Li）”。
……
最下面，在“拯救福銘集團(tuán)”那行字下方，還畫個兩個卡通人物，一個男孩，衣著打扮發(fā)型酷似當(dāng)年的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個和李微意一樣的纖細(xì)少女，手持寶劍，站在他身邊，雙眼圓睜，神采奕奕。
——
張靜禪的辦公室旁邊就是309室。秘書打開門，說：“請您先在這里休息，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冰箱里有飲料小食和水果�！�
秘書的態(tài)度明顯恭敬了很多，李微意走進(jìn)去一看，是間小小的休息室，全木地板，床單是咖啡色的，透著一點(diǎn)暖黃色的墻布，地上還丟著兩個藤編蒲團(tuán)。一盞簡潔的灰黑色落地?zé)�，斜斜立在床頭。窗簾顏色很素凈，幾道陽光漏進(jìn)來照在墻上。
就是那種……一看就很想讓人睡覺的地方。
李微意瞄到單人沙發(fā)上，丟了件西裝，問：“這里是……”
秘書：“這是張總的私人休息室�！�
原來這是某人的窩。
人看起來冷冷酷酷，窩卻這么柔軟溫馨。
第24章
十億少女（2）
秘書退出去了，李微意在房間呆了一會兒，很快眼皮就睜不開了。她昨晚本就淋雨感冒，又沒睡好，現(xiàn)在如釋重負(fù)，再難支撐。她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張靜禪19歲的床她翻來覆去的滾，現(xiàn)在還在乎啥？毫不猶豫爬到床上，陷入昏睡。
這一睡就睡得昏天暗地，中午秘書推門進(jìn)來給她送飯，看到這一幕，心情復(fù)雜難言——這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在張總床上睡覺的女人。秘書悄聲出去。
而當(dāng)剛抄完一遍公司制度手腕酸痛的黎允墨得到這個小道消息，更是被自己感動得差點(diǎn)落淚……孕婦嗜睡，果然是有了，全靠他，才留住了這對母子。
李微意是被餓醒的，睜眼已是暮色降臨時。
“也不知道那家伙下定決心沒有……”她嘀咕著爬起來，看到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嚇了一大跳，“你怎么在這里？也不吭聲！”
屋內(nèi)沒開燈，張靜禪的輪廓是陰暗的。也許是這個房間太舒適，也許是周遭太寂靜，他的身形陷在沙發(fā)里，少了白天的鋒芒冷硬，多了幾分松弛和頹意。
“這是我的房間�！睆堨o禪說，“我剛進(jìn)來一會兒，打算叫醒你�！�
李微意坐在床邊穿好鞋，問：“那你想得怎么樣？”
對面樓宇上，薄薄的燈光漏進(jìn)來，照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更像坐在慘淡月光中的一個人。他雙手交握搭在身前，眼眸低垂，嗓音也透著沙�。骸拔也粏柲阍趺凑冉憬悖氡啬阋呀�(jīng)有了計劃。福銘集團(tuán)，你打算怎么做？”
李微意被問住了，如實(shí)答道：“上一次穿越，我只在那邊呆了三天，當(dāng)時還以為會呆很久，就沒著急。你爸一直在出差，連他的面我都沒見到。我大概知道，福銘集團(tuán)當(dāng)年是因?yàn)楸P子鋪得太大、負(fù)債率又太高，政策一收緊，資金鏈斷裂，直接崩盤。所以我打算過去后，盡量說服你爸減少貸款和投資規(guī)模，維持現(xiàn)金流。具體能救到哪一步，我也沒把握，但我一定會盡力�！�
這一番話條理清晰，亦有自知之明，倒讓張靜禪多看了她兩眼，點(diǎn)頭說：“這么想沒錯。只不過，他是個非常固執(zhí)的人，當(dāng)年不是沒人提醒過他風(fēng)險，但是他就是靠冒險發(fā)家的，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東西
。你哪怕說得再也道理，只怕他也聽不進(jìn)去�！�
“那怎么辦？”
“所以我花了一天時間，做了一個當(dāng)時福銘集團(tuán)的全面風(fēng)險分析報告，你過來。”
李微意心中一喜，走到沙發(fā)旁，張靜禪從腳邊拿起筆記本電腦，打開一個ppt，李微意瞄了一眼，足有70多頁，想必傾注了他的全部心力。
張靜禪一頁頁給她講了起來。李微意是做財務(wù)分析的，理解起來毫無困難。張靜禪全面的從福銘集團(tuán)當(dāng)時的資金來源、利息負(fù)擔(dān)、投資規(guī)模、市場風(fēng)險、內(nèi)部管理問題等各個方面，分析利害。哪怕李微意對集團(tuán)情況并不了解，聽下來，都有了觸目驚心的感覺。
“你分析得太犀利深刻了！”李微意忍不住贊道。
張靜禪平平淡淡地答：“后來，我復(fù)盤過很多次�！�
李微意默然。
足足講了一個小時，張靜禪才把這些ppt講完，問：“都聽懂了嗎？”李微意：“別小瞧人，我可是沐宸集團(tuán)的財務(wù)精英�！�
張靜禪似有似無地笑了，說：“你不是被裁了嗎？”
李微意：“……那是因?yàn)槲沂潜究�，部門其他人都是碩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張靜禪看了眼手表：“既然有種，現(xiàn)在是7點(diǎn)02分，離預(yù)計的實(shí)驗(yàn)時間還有3個小時左右，你務(wù)必把這74頁ppt全部背下來。我去定個快餐。”
李微意：“……”
是她傻了，剛才聽得入神，卻沒想到，這些ppt是帶不過去的，張靜禪又過不去，只能靠她人肉背誦！
張靜禪起身把沙發(fā)讓給她，李微意接過電腦，幽幽地說：“張靜禪，我是上輩子抄過你很多作業(yè)嗎？穿過去要替你背書，回來了還在背書！”
張靜禪腳步一頓，說：“好好背，如果你能替我挽回這10個億損失……1個億內(nèi)的心愿，我都替你達(dá)成。”
李微意：�。。。�！
“快去訂飯，1分鐘都別耽誤！”
張靜禪走出房間，一側(cè)頭，才看到玻璃上映著的自己不知何時露出的笑容。他斂了笑，隔著玻璃，望著漸漸低垂的夜色，卻仿佛望著很遠(yuǎn)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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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資本家給的懸賞太誘人，懷著一夜暴富夢想的李微意超常發(fā)揮，9點(diǎn)多就把整個方案背下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