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今的程川,和當年就像是兩個人,他胖了,也黑了,臉上添了兩道疤,沒戴框架眼鏡,應該是戴著隱形眼鏡,眼珠明顯外凸,已沒了當年的內斂偽善。曾經深藏在鏡片后的那股陰狠勁兒,現(xiàn)在就寫在臉上。
他不冷不熱地說:“我要感謝許助理,現(xiàn)在是這么大的老板了,我一個勞改犯,一叫就肯出來。果然我手里福銘的那些資料啊往事啊,還是值錢的。”
許異雙手插在褲兜里,沉默不語。
然而他的英俊,他的貴氣,他的潔凈和平靜,無一不刺痛程川的神經。程川突然就怒了,吼道:“30萬?上次找你,30萬就想打發(fā)我?我回去一想,不對啊,堂堂沐宸集團董事長,身價是多少?50億?100億?如果當年沒我,你許
異哪里撈那么多錢,當你的創(chuàng)業(yè)資本?我是張墨耘最好的兄弟,你們姐弟都是借了我的勢,才能在福銘大搞特搞!”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要沐宸集團的股份!”程川眼里是異樣的亮光,他咬牙切齒地說,“給我5%,不!10%!當年那些事,就會爛在我的肚子里。等我成了沐宸股東,我和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大可放心!”
許異摘下眼鏡,從口袋里掏出擦鏡布,仔仔細細擦著,說道:“你就不怕我找人做掉你?”
程川哈哈一笑:“大家都在河邊走,我才是光腳那個。實話告訴你,那些資料,我留了備份,給一個獄友。我要是死了,他會立刻向警方舉報。到時候魚死網破,你的命可比我的命值錢多了。”
許異臉上終于浮現(xiàn)怒意,胸膛因為急促的呼吸起伏。
程川得意洋洋:“怎么樣,許助理,股份能給嗎?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也不想跟你作對,只是想拿回我應得的那份。今后一起賺錢,我還可以給你管財務,大家化敵為友,你也高枕無憂,不好嗎?說起來,我也算當過你的姐夫,咱們還是有情份的�!�
許異冷冷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后,說:“最多1%。”
程川嗤笑:“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沐宸現(xiàn)在的市值接近100億!”
程川的心聽得怦怦跳,卻只肯松一半的口:“5%!不能再少了!”
“3%是我的底線。股份并不在我一個人手里,還要過董事會。再多就會引人起疑,操作不了。我可以再補給你1000萬現(xiàn)金,不能再多。但我有條件,你手里所有資料、備份,都必須全部銷毀。拿了錢,你就出國,不要再回來。”
程川其實更想留在國內,拿著沐宸股份,最好再管個子公司。但3億的誘惑實在太大,他的喉結滾了滾,決定先答應下來,至于今后還要不要提別的要求,反正也不是許異一個人說了算
的。
兩人都深諳財務和公司運營,大致商量了一下操作方法,許異答應先幫他注冊一個空殼公司,給他弄個體面而神秘的身份,再把個人名下的3%公司股份轉讓,具體包括賬怎么做,董事會那邊怎么交代,兩人都商定了。程川的心越來越熱,終于相信許異如今樹大招風,當年的事實在太大他摟不住,確實希望破財免災。
“我的誠意拿出來了,你呢?”許異斜靠在程川的車門上問。
程川笑呵呵地答:“許老板放心,我只為求財,當年的事抖出來,我也得再坐牢。不過股份和錢還沒到手,我總不能現(xiàn)在就把東西給你�!�
“那我的利益怎么保證?沒看到東西,股份不會過戶給你�!�
“行,我手里那份先給你,這樣誠意足夠了吧?”程川說,“等股份過戶,我就把獄友叫來,把他手里那份當著你的面銷毀,保證一干二凈�!�
“你們和你們身邊人所有的住所、物品,還有電子設備、賬戶,我全都會讓人清理一遍。”
程川心一沉,嘴上還是先答應:“沒問題�!�
許異:“你手里那份在哪兒?”
程川明白,許異只有親眼看到東西,相信它的份量,才會愿意付出代價。他笑笑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弊呦蚝髠湎洌瑥澭蜷_。
許異跟過去,手心露出一把利刃,直直插入程川后腰。程川全身一顫,然而他在監(jiān)獄摸爬滾打5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高管,他忍著痛,猛地轉身,一拳打向許異面門。
許異偏頭輕松躲過。他一直是個極端謹慎的人,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雖然進出都有保鏢跟著,每日健身搏擊訓練從不落下,只為在極端情況下自保。他請的搏擊教練自然是頂級高手,單憑他自己,一對三也毫無問題。這就是為什么他今天敢讓保鏢們都走,孤身赴會——程川說的這些事,一個字他都不會讓第三個人聽到。
第120章
世世相逢(2)
然而程川已是亡命徒,自有股狠辣勁兒,伸手就從后備箱抄起一只鋼棍,劈頭蓋臉朝許異打下來。許異躲了幾下,背上吃了一棍,卻把第二刀又插入程川右胸。這下程川徹底不能動了,倒在地上,呼哧哧喘氣,血不停地流。
程川面目猙獰地嘶吼:“許異你瘋了……殺了我,那份資料就會舉報給警方,你也會坐牢!以為我只是嚇唬你嗎?”
許異拿起他掉在地上的鐵棍,“啪”一下抽在他腦袋上,直接把人抽暈過去。許異把鐵棍丟進后備箱,平淡道:“蠢貨�!�
眼見程川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不過許異不能讓他現(xiàn)在就死。他像拎一條死狗似的,把他丟進后排,又從他身上摸出車鑰匙和手機,自己坐到駕駛位。
接下來,許異打電話給助理:“我打算去看心理醫(yī)生,你來幫我把車開回去。今天的行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涉及老板隱私,助理立刻滿口答應。
許異又拿程川的指紋解鎖手機,只翻了一會兒,就在微信找到了那個獄友,兩人的聊天記錄赫然可見,上頭還有獄友的地址,他也出獄不久,一個人住。
許異冷笑,把手機上的指紋仔細擦干凈,放回程川身上。
而后他又繞到后備箱,把里頭的資料拿出來看了看,一把火燒了干凈。
程川的獄友住在江的那一邊。那么今天殺程川的人,會是那個獄友,兩人因為金錢起了爭執(zhí),斗毆互捅身亡。
夜已很深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許異脫了西裝,戴上口罩和程川的帽子,一身黑,開著那輛黑色大吉普,在過江隧道外的公路上排隊。
手機響了,是別墅管家打來的。許
異莫名有了不祥預感,單手掌握方向盤,接起電話。
“許先生,剛剛我查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下午的時候,有人潛入別墅,把小姐帶走了�!�
許異昨晚帶昏迷的李微意回別墅,只有心腹管家看到,并且協(xié)助他安置。許異提了一句是生了重病的女朋友,不喜見人,事事親力親為,管家乖覺地沉默。
許異握著手機,抬頭望著車前的雨幕,冷笑出聲:“她生了重病,腦子不清楚,你們這么多人還看不住。我很生氣,把今天的監(jiān)控全部刪除,硬盤拆了打碎,丟進河里,眼不見為凈�!�
“是�!�
“主臥臟了,你立刻安排人徹底打掃,所有地方都要擦洗三遍,包括我存放關鍵文件的那間密室,一會兒我發(fā)一個臨時密碼給你�!�
“是�!�
許異丟開手機,胸膛劇烈起伏,眼望著外頭川流的人和車,右手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右背忽然一涼,什么東西插進了身體里,尖銳撕裂的劇痛傳來。許異差點握不住方向盤,后背塌下去,霍然回頭。
程川不知何時醒了,臉色慘白,滿手的血,一只手抓著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松開插在許異背上的匕首,怪笑出聲:“畜生!要死一起死!看誰死得快!哈哈哈——”
原來他身上也藏著匕首,只是之前根本沒機會掏出來,就被許異制服。
許異若不是接了電話心神大亂,絕不至于毫無察覺,他伏在方向盤上,喘著粗氣。程川已經奄奄一息,但他抱著死也要拖許異墊背的絕望念頭,竟強撐著從后座起身,朝許異撲來。
許異罵了句臟話,車子還在高速行駛,他一只手護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與程川推搡糾
纏。這是一條江邊的主干道,哪怕到了晚上10點,車流量也很大,黑色吉普左突右滑,歪歪扭扭,周圍的車立刻喇叭聲一片。有好幾次都差點撞上,許異極驚險地避過。
前方黃燈閃爍,換綠燈,所有車徐徐減速,周圍車輛全都慌忙避開這輛發(fā)了瘋的吉普。
程川大半個身體已爬到前座,按住許異的肩膀,他發(fā)出桀桀怪笑。許異根本沒辦法去踩剎車,前方一大片人流正在過馬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就要撞上去……xs74w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許異眼前又出現(xiàn)了幻影。一幕幕極快,浮光掠影般閃過。他看到程川爆發(fā)出最后的狠勁兒,把自己按在了駕駛座上;看到大吉普車連撞數人,最后與一輛黑色寶馬相撞;他看到對方車上一閃而過的一男一女;也看到大吉普在與對方相撞后,又撞上隧道入口的鋼筋混凝土立柱,滑出數米后,側翻在地;他看到程川腦袋幾乎被撞碎,人也被拋出十數米遠;看到自己渾身失血卡在座椅里,睜著雙眼,斷了氣……
許異一個激靈,后背寒意遍布,果斷從腰間掏出手槍,對著程川的腦袋“砰砰砰”就是三槍。程川睜著眼倒在副駕,周圍全是人群的尖叫,許異一抬頭,視野一片熾亮,這一世沒看到黑色寶馬,只有一輛黑色普通轎車突然提速,主動朝他撞上來。
兩輛車,每一世的相撞。他們終于在這一世,看清了彼此。
強烈的撞擊感和旋轉感傳來,大吉普在與轎車相撞后,失控轉圈,滑出數米后,撞上了鋼筋混泥土立柱,重重側翻在地。
許異口吐鮮血,艱難回頭望了眼轎車側翻的方向,閉上了眼睛。
第121章
第三個人
清晨,很靜。
李微意睜開眼,望著熟悉的房間陳設,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鼻翼間傳來食物的甜香氣,有人走到房門口,敲了敲門:“微意,早餐給你做好了,我去上班�!�
李微意“騰”地坐起,望著李曉意明顯年輕了許多的容顏。
李曉意見她呆呆的,露出心疼表情,說:“你要想去看阿禪,就周末放假再去,還是先把學習搞好。爸媽那邊……我會替你說的�!�
“嗯……”
李曉意走了,李微意拿出枕頭下的手機一看:2014年9月11日,也就是張靜禪成為植物人整2個月,今天也是張墨耘吳馨慧即將被火燒死的日子,明天黎金雄跳樓身亡。xs74w
可為什么她沒有和張靜禪互換?是哪里改變,影響了穿越?因為張靜禪之前是植物人?
李微意剛跳下床,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李微意還沒來得及接,電話就自己掛斷。李微意覺得這號碼有點眼熟,回撥過去,卻無人接聽。
李微意就懶得管了,又撥給張靜禪。
“喂,張靜禪?”
“是我�!睆堨o禪熟悉而沉穩(wěn)的嗓音傳來,令李微意心中一定。
李微意:“我們……”
“是不是很驚訝,為什么我們這次沒有互換?”
“你知道為什么?”
“我想我可能猜得出原因,電話里說不清楚,見面談,你來別墅吧�!�
李微意給班主任撥了個電話請病假,打車去了別墅。
她這兩個月來得勤,一到別墅,一個保鏢給她開門,滿臉喜色:“李小姐,張少醒了!”
李微意一笑,走進屋子,迎面看到保姆劉姐也是一臉高興,李微意對她笑著點頭,上樓。
張靜禪的房門大開著,里頭傳來隱隱哭聲和說話聲,看來他已經被從醫(yī)院接回來了。
李微意敲了敲門,張靜禪正摟著哭泣的吳馨慧的肩膀安慰,抬頭,對她溫和一笑。
李微意腳步頓了頓,走進去,喊:“阿姨,阿禪�!�
吳馨
慧非常激動地抹著眼淚,說:“哎,好孩子,你來了,阿禪給你打電話了吧,他醒啦!今天一早就醒了,老天爺真是有眼,嗚嗚嗚……”
李微意坐在一旁,張靜禪又安撫了母親一陣,吳馨慧這才起身:“我去洗個臉,看看廚房的粥好了沒有,再催催你爸趕緊回來。微意,你陪阿禪說會兒話�!�
“好的阿姨。”
張靜禪穿了件黑色衛(wèi)衣,黑色運動褲,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已是那個挺拔英秀的少年人模樣。他蹙眉揉了揉額頭,又甩了甩手腕。
李微意坐到他身旁床上:“還不舒服?”
“畢竟躺了兩個月�!睆堨o禪偏頭望著她,“還好這次,沒有讓你等太久�!�
李微意望著他雋黑的眼,喉嚨發(fā)堵,把頭靠在他肩膀,他輕輕摟著她,說:“這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她拿頭頂蹭他的脖子,蹭得他低沉失笑,她又問:“你說這次沒有互換的原因是什么?”
“撞車的時候,你看清對面的人了嗎?”
李微意的心一緊:“看清了。不是說程川嗎,為什么開車的人換成了許異?”
張靜禪神色凝重:“程川出獄,很可能找上許異,他們當年一起做內鬼,說不定他手里捏著許異的把柄。當時那輛吉普車明顯失控,他們很可能起了內訌�!�
“原來是這樣。”李微意點頭,這么就完全說得通了,“可為什么他們倆之前每次都沒有穿越?”她的眼睛忽然睜大,已有了答案:“他們……”
張靜禪點頭:“他們每一次,都死了。如果這一次,許異沒死呢?從當時的情況看,在那輛車上,他占了上風。如果穿越人數改變,循環(huán)規(guī)則是否也發(fā)生改變?所以我們沒有互換�!�
李微意的心怦怦直跳,神色不安:“他來了,他也來了……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張靜禪低頭,和她的臉輕貼著:“還是很怕他?”
李微意低落地“嗯”了一聲。
他拍了拍
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呢�!�
“現(xiàn)在我們應該怎么辦?”
張靜禪垂落雙眸,眸色卻沉靜如冰:“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不管許異會做什么,上一世他之所以放火燒死我的家人,又騙走黎金雄手里的證據,只是為了脫罪�,F(xiàn)在,證據還在,我們只要做一件事:立刻去找我的父親,把證據提交給警察。雖然明面上的證據只能給劉盈三個定罪,只要警方查下去,許異一定跑不掉�!�
李微意心頭豁然開朗,點頭:“這就叫打蛇打七寸!”
張靜禪望著她一笑。
有人敲門,黎允墨站在門口,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一個箭步沖過來,屁股一撅擠開李微意,抱住了張靜禪:“禪哥,嗚嗚嗚,禪哥,我還以為你真的要等到2022才會醒呢!我都快內疚死了�!�
李微意噗嗤一笑,這家伙的反應,跟2022年一模一樣。
張靜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沒事,我回來了�!�
黎允墨還要再說話,張靜禪卻正色道:“你馬上回家,攔著你的父親,不要跟你母親起爭執(zhí)。按照時間推算,你家那份證據,已經被騙走。告訴他沒事,我爸這里的證據還在,讓他不要沖動,等我爸進一步的指令。否則,他會去找張鳳鳴他們,最后跳樓身亡!”
黎允墨驚出了一身冷汗,李微意也反應過來,催促:“來不及解釋了,快回去,先把你爸穩(wěn)��!”
黎允墨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扭頭就跑了。
李微意長舒了一口氣,說:“還是你腦子轉得快。這回,黎叔應該能救回來�!彼洲哿艘幌骂^發(fā),望向他。
張靜禪點頭:“對�!�
樓下傳來車輛引擎聲,吳馨慧的聲音傳來:“你可算回來了,兒子醒了!”
張墨耘焦急的聲音傳來:“兒子在哪里?”
然后就是急促的上樓梯腳步聲。
張靜禪和李微意都站起,對視一眼,走出門外。
第122章
刀尖相向(1)
兩月不見,張墨耘的鬢角幾乎全白,人也瘦了許多。他抓著樓梯扶手,望著他倆,目光最后停在張靜禪身上,皺眉。
三人進了張靜禪房間。
“你是……”張墨耘看著張靜禪。
“爸,是我。”
李微意:“叔叔,我是李微意,這次我們沒有互換,說來話長�!彼ε宸䦶埬诺�,在接受穿越互換的事實后,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
張墨耘眉頭緊皺,問兒子:“看到我留給你的信了?”
張靜禪“嗯”了一聲。
“那為什么還要來?”
李微意剛想解釋,張靜禪已答道:“因為您的身邊,還藏著一匹最毒的狼,你卻沒有察覺�!�
張墨耘怔住:“是誰?”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許異?”
張墨耘在椅子里坐下,有些走神:“他?他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對我事事盡心,我待他也不薄,以他的才華,犯不著……”
“如果劉盈是他的親姐姐呢?”張靜禪打斷他,“如果從你那里拿到的回報,連他們暗中吞掉的零頭都趕不上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微意說:“我從2022年拿到了那支丟失的錄音筆,在許異家的保險箱里。”
張靜禪盯著張墨耘,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停住。
張墨耘沉著臉想了一會兒,說:“MD,這個小畜生,把我玩得團團轉!那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張靜禪卻問:“期貨已經拋掉,賬也還清了,你手里那份證據,為什么還沒有交給警方?”
張墨耘一拍桌子:“我上當了!昨天程川和張鳳鳴來找我,把他們這些年做的事,全都坦白了,求我原諒。老子當然不會原諒他們,但他們說明天會把所有證據都給我,我就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么花招,還有誰牽扯到里面!”
張靜禪和李微意對視一眼,他說:“所以上輩子,你和媽,都死在今晚的大火里。這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料定了你想要痛打落水狗的心態(tài)�!�
張墨耘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在夢里見過那場大火,原來源頭在這里。
李微意也想明白了。說到底,張墨耘是個非常自負的人,一定程度上,算得上剛愎自用。福銘的債務危機和兄弟的背叛,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遭遇的最大恥辱和挫折。如今賬終于還清,又手握證據勝券在握,恰恰兩個叛徒在這個時候痛哭流涕、低頭認錯,必然極大地安撫了他的自尊心。張墨耘那時候還不知道許異的作用,在他心中,那兩個人加上劉盈,也斗不過他。誰知幕后黑手的兇殘和狂妄程度,超出所有人預料。張墨耘這才一朝踏錯,斷送了他和妻子的性命。xs74w
李微意說:“叔叔,對方對你太了解,心態(tài)拿捏得分毫不差。這個人一定是許異……”她本要說:只有他這么聰明,話到嘴邊改口道:“只有他有這么歹毒的心機�!�
父子倆都靜了一會兒,張靜禪說:“她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