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種可怕的直覺。他做了張墨耘幾年助理,太了解這個梟雄般的男人。
張墨耘在懷疑他。
后來,兩人閑聊時,張墨耘笑著,仿佛不經(jīng)意,問了一個問題:
“對了,這是第幾次循環(huán)了?”
許異只一頓,笑著答:“第四次�!�
張靜禪和李微意每次的反常都是三天,在他的記憶里,出現(xiàn)過三次。而這是第四次。
張墨耘點頭:“終于結(jié)束了,我盼著你們再也不要來了�!�
返回房間后,許異從那個黑色手包里,拿出了裝著氰化物的小瓶。
他必須馬上動手。張墨耘和別人不一樣,警察不會動他,哪怕丁沉墨懷疑也不能。但如果張墨耘手里有私人保鏢,老子把兒子綁起來關(guān)三天,全天下都沒有說理的地方。到時候他什么也做不了,只等三天后換回去蹲監(jiān)獄。
……
讓劉盈使喚張鳳鳴來演一趟戲,著實冒險。但丁沉墨太精,如果當(dāng)晚別墅只有他和父母,太危險,必須有人頂罪。許異做什么事都習(xí)慣留一手。
張鳳鳴跑遠以后,許異弄出動靜驚動保鏢,當(dāng)時張氏夫妻已昏迷不醒。趁著保鏢們手忙腳亂,許異偷偷拿走兩個杯子,洗干凈殘余的酒液。酒剩得有點多,兩口子喝得不多,但也足夠了。醫(yī)生說他們情況很不好,許異的心定下來。
許異揚了揚手,掀翻第二個杯子,杯子骨碌碌滾下桌,摔得粉碎。
他看向第三個杯子。
李微意。
許異想起昨天在別墅,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清澈溫暖得像一抹薄紗覆蓋著他的全身;也想起她和自己手拉手,嬌羞又大膽;她全心全意維護著這個男人。
想到這些時,許異的嘴角終于翹起了小小的弧度,可他的眼神很冷很靜。
他還想起前天晚上在醫(yī)院,她短暫離開保鏢視線的那一兩分鐘;也想起昨天晚上,劉盈的人傳來消息,在李微意住的那條街附近,看到可疑的人。
許異最終只是低頭自嘲地一笑,拿起第三個杯子,輕輕放回托盤里。
他看了眼腕間手表,已是第三天的下午2點40分。他已等到了現(xiàn)在。
果然,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想要捉到或者殺死張靜禪,是件很難的事。還得有幾分運氣。
第131章
你退我進(2)
許異只能做退而求其次的準(zhǔn)備。
不過,雖然身邊有保鏢,附近也都是警察,他也得做好防止對手破釜沉舟強行控制的準(zhǔn)備。畢竟張靜禪也不是什么善茬,他絕對有幫手,不止一個。
許異讓一個保鏢扮成他,留在別墅里,自己換了保鏢的衣服,開車離開別墅。警方只是為了保護他,不是監(jiān)視他,所以這很容易。路上,劉盈安排的,真正屬于他們的兩個手下,上了車。
許異讓人直接把車開到李微意樓下。
很快,保鏢就把她帶下來了。
李微意笑容甜美,眼神關(guān)切,仿佛望著心愛之人:“阿禪,找我有什么事?叔叔阿姨……還好嗎?”
許異拉著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鬢發(fā),見她明明脖子線條瞬間緊繃,笑意卻更嬌。許異也笑了出來,打開車門說:“爸媽還好,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李微意其實腿都軟了,但她還是大步跨進去,兩人坐在后排。她問:“去哪兒?”
許異一直拉著她的手,往后靠在椅子里,闔上雙眸,這個動作像極了張靜禪。他說:“這些天我非常累,壓力也很大。爸媽的事,還有抓許異那伙人的事,都只能等待結(jié)果,我已經(jīng)做不了什么。所以想去個安靜的地方,過完今天。我想讓你陪著我,過了零點,我們一起回去�!�
李微意聽得心驚肉跳,既不確定他這話是試探還是一味扮演,也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她并沒有選擇。于是她柔聲說:“阿禪,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
他的手掌陡然收緊:“一言為定�!�
——
這是一條偏僻的老街,附近都在拆遷,兩旁的房子,只零零散散亮著燈。
張鳳鳴就躲在一套接近廢墟的舊房子里。這幾天吃的都是泡面,身上的衣服也臟臭得不像樣。街上偶爾經(jīng)過警察,都能嚇得他全身冷汗,躲進這
破屋子的最深處不敢動彈。
他現(xiàn)在無比后悔,昨晚聽了劉盈那個女人在床上的教唆,又喝多了酒,暈頭暈?zāi)X從他們安全的老巢跑出來,去找張墨耘報仇。他是真的恨這個弟弟恨到了骨子里,不就是多拿了些錢,張墨耘自己多有錢,卻不講半點兄弟情分。他們可是一個娘肚皮爬出來的!
結(jié)果他潛入別墅,連張墨耘面都沒見到,看著不遠處路上閃著的警燈,酒就醒了大半,趕緊跑。
可身后追來的警察,讓他像條流浪狗似的,好不容易躲進劉盈安排的這個避險屋里,卻還沒有找到機會,逃回老巢。劉盈說晚上會安排人接應(yīng),但他的心里還是慌。
去江城的船,今晚就要到了。
去了江城,才能在后天拿假護照身份坐飛機出國。
張鳳鳴越想越覺得昨晚的事不對頭,那兩姐弟不懷好意。而且,自從昨天早上突然離開福瑞達后,許異再沒露過面,全都是通過劉盈在安排所有人。
MD,張鳳鳴紅著眼恨恨地想,如果他們敢丟下他,他死也要咬下他們身上一塊肉。
——
張鳳鳴并不知道,他昨晚從別墅逃出后不久,已被丁沉墨的人盯上,一路跟到了這里。他也不知道,此刻他的樓下不遠處,停著一輛不起眼的轎車,黑漆漆的,車燈全關(guān),車上坐著兩個人。
丁沉墨的眉頭快要擰巴在一起,說:“我現(xiàn)在就派人上去把他抓了,逼問出他們的藏匿地點,不需要你來冒險�!�
張靜禪坐在副駕,靜得像一棵孤松,他說:“還有幾個小時就到12點了,如果他硬扛著不招呢?即便你問出地點,抓了其他三個,許異也毫發(fā)無傷。惹急了他如果在12點直接跳樓,我等死嗎?”
丁沉墨臉色變了又變,咬牙切齒說:“我現(xiàn)在就去把許異拷了!拷到12點,等你們完成互換。后續(xù)有什么責(zé)
任,我來承擔(dān)!”
張靜禪笑笑說:“老丁,你干凈了一輩子,如果最后因為要幫我沾上污點,被扒下這身警服,我受不起。更何況,我們能想到的辦法,許異想不到?你現(xiàn)在想拷他,找得到他嗎?”
丁沉墨一驚,立刻打電話給在張家別墅附近執(zhí)勤的同事,沒多久,傳回消息,許異不在別墅,手機關(guān)機,無法定位,不清楚去了哪里。
丁沉墨怒道:“這小子真躲!太TM狡猾了!”
張靜禪頂著許異那張清俊的臉,姿態(tài)氣場卻完全是另一個人。他的一只手肘架在車窗上,拇指和食指按著下巴,說:“看來許異決定退而求其次。對他來說,這并不是最好選擇。他龜縮,就只能我主動。既然他最想做的事是殺我,那我就走到他面前去。xs74w
張鳳鳴知不知道我和他互換,我上去試幾句就知道。不過,我認(rèn)為他不知道,現(xiàn)在許異要保他們,就因為大家是同謀,有把柄在他們手里。如今裝在我身體里的,是34歲的許異,他想要代替我活下去,怎么會再將把柄遞到他們手里?所以他一定不會告訴張鳳鳴和程川真相。這就給了我趁虛而入的機會,只有莪有這樣的機會�!�
丁沉墨重重嘆了口氣,終于被他說服。他不得不承認(rèn),張靜禪的計劃,以他一個老刑警的目光看來,都充滿靈氣和勇氣——如果不考慮張靜禪并非警察的身份。丁沉墨板著臉說:“我會讓人馬上去找許異,做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打著保護他的名義把人扣起來,再大不了退休金我不要了!定位器和竊聽器一定藏好,引誘張鳳鳴把你帶到他們的藏匿地點,能把許異引來控制住最好,不能的話也不要勉強。一到12點,不管你進展如何,我們都會立刻實施抓捕;一旦察覺你有危險,即使不到12點,我們也會立刻行動�!�
第132章
一生順?biāo)欤?)
李微意被許異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座修在山間的二層小樓,潔凈素雅,有一個大院子,圍著竹籬笆。山林茂密,鳥語花香。不遠處是高高的懸崖,俯瞰廣闊山谷。
如果是平時,李微意到這樣的地方,自然心曠神怡�,F(xiàn)在,她只覺得這里寂靜得讓人不安。
許異拉著她的手,在房子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李微意看到后院還有空蕩蕩的雞窩,看起來棄用很久。她問:“原來是誰住在這里?”
許異答:“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長輩。她一輩子都辛苦,離開老家,也不愿意和人相處,兒女就給她修了這個地方養(yǎng)老�!�
“那她的兒女還真孝順�!�
許異笑而不語。
兩人走到竹籬笆下方,有一片很平坦的草地,還有許多野花,陽光懶懶照著,一切安靜美好得不可思議。許異握住她的腰,低頭親吻,李微意偏頭避過。
他看著她不說話。
李微意十分嬌羞,指了一下保鏢方向:“那還有人呢!再說一遍,我還未成年,想親等回2022年�!�
他直起腰,也笑,眉眼平和:“行,來日方長�!�
李微意聽得心頭一麻,立刻說:“屋子里是什么樣,我想去看看�!彪x兩個保鏢近一點,避免再和他孤男寡女。
兩人回了屋里,保鏢也跟進來,坐在客廳一角。
許異還真的帶她參觀起來,兩人走了一圈,李微意打了個哈欠。許異問:“累了?”
李微意點頭。他把她領(lǐng)到一間臥室門口,說:“床品都是新的,你睡會兒,我去處理點事,一會兒叫你吃晚飯�!�
李微意乖乖點頭,進屋之后,聽到腳步聲遠去,立刻反鎖。她并不困,只是不想和許異一直呆著。她坐在床邊,望著外頭的樹枝和山坡,也不知道,張靜禪在哪里,怎么樣了。xs74w
她又抬頭,望了眼不遠處的懸崖。
——
敲門聲響起時,張鳳鳴驚得從地上跳起來,下意識就想跳窗走,可這里是5樓。
門外人又敲了兩聲,張鳳鳴拔出匕首,一步步靠近,喉嚨很干,壓著嗓子問:“誰?”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張鳳鳴神
色一松,復(fù)又皺眉:“許異?”
那人低聲說:“我來接你,先開門。”
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人,張鳳鳴把匕首單手藏在身后,開了門,“許異”快步進入,又回頭看了眼樓道,關(guān)上門,顯得極其謹(jǐn)慎。
“你怎么來了?”
“許異”說:“警察盯得太緊,我安排了兩個人盯梢,樓下有輛車,趕緊走。”
張鳳鳴冷冷看他一眼:“這三天你去了哪里?我們其他人都上了通緝令�!�
“許異”還和平時一樣,泰山壓頂亦不變色,不急不緩地說:“我上通緝令是遲早的事,警方現(xiàn)在也到處在找我。趁著還沒被通緝,我在外頭,才能安排跑路的事。否則今天這種情況,我如果也得躲著,誰來接你?”
張鳳鳴心口的氣這才平了幾分。他們當(dāng)中,許異向來最為足智多謀,這兩年已隱隱成為他們的頭目。加之他說得確實合理,張鳳鳴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呆了:“走吧!窩在這里我覺都睡不著�!�
兩人迅速下樓,果然停著一輛半舊的不起眼的轎車,“許異”拋了把車鑰匙給張鳳鳴,他自然而然坐進駕駛位,抬頭看向“許異”:“你不和我一起去?不是說了船11點半到?時間不多了�!�
“許異”點頭:“一起走�!崩_副駕的門。
——
李微意在房間呆不住了。雖然她想避開許異,可也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懷著既怕又勇的心情,李微意偷偷摸摸出了房門,樓下只有兩個保鏢,旁邊另一間臥室的門關(guān)著。
李微意走過去,耳朵貼上去聽了聽,沒動靜,她小心翼翼擰開房門,目光晃了一圈,沒人。
她走進去,輕輕帶上門。
是個書房,里頭通著間臥室,李微意快步走到書桌旁,上面放著電腦和微型打印機,角落里還有一盒紅印泥。
李微意眼皮一跳,媽呀真玄,別讓張靜禪猜對了,許異在寫遺書,把責(zé)任全都推到張靜禪身上。他是不是想打印出來,再按個手��?這樣就避開了字跡問題。
她在桌上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遺書,剛把抽屜拉開一條縫,一個人從里
面臥室走出來。李微意的手飛快縮回,往旁邊退了幾步,對他露出燦爛笑臉:“你在里面��?難怪叫你沒回應(yīng)�!�
許異剛洗干凈手,拿著張紙巾在擦,目光掃了眼桌面,微微一笑:“在找東西?是房間里缺什么?”
他的語氣神態(tài)實在太過正常,李微意心情一松,答:“想找本書看�!�
“這里沒書。”他拉著她的手在沙發(fā)坐下,李微意問:“你剛才在做什么呀?”
“想知道?”
她點頭。
他點了點自己的唇:“親一下就告訴你。”
李微意干巴巴地笑了,低下頭:“阿禪,我覺得你這次好奇怪哦,總是要親我,以前你不這樣。”
他慢悠悠地答:“這回和從前不一樣,發(fā)生了太多事,我不過是想要你的慰藉�!彼粋側(cè)身,就把她順勢壓在沙發(fā)上。
李微意心里直打鼓。
許異似笑非笑:“現(xiàn)在可沒人看到,雖然你這具身體只有17歲,靈魂卻有25歲。別再拒絕,我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他低頭親,李微意偏頭躲。他親,她再躲。他居然也不生氣,就跟逗小貓似的,臉上還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干脆扣著她的下巴,親親昵昵地問:“你在躲什么?嗯?我不明白。你不喜歡我這個人了嗎?”
李微意后背全是冷的。明明兩個人都在笑,她卻已醍醐灌頂,認(rèn)清那欲蓋彌彰的現(xiàn)實——原來許異早已看穿,這一路都是隨手逗弄取樂,看她演戲,看她慌張,看她強忍。她卻抱著僥幸能夠?qū)⑺楸浴?br />
眼前這雙赤黑的瞳仁,分明是許異的眼睛,他連裝都不再裝了。李微意突然反應(yīng)過來——因為他不需要再裝,再過幾個小時,醒來的就是17歲的李微意,那個李微意只陪了2個月張靜禪,幾乎什么都不知道。那個李微意,只會看到畏罪自殺的張靜禪,哪怕有時間線的模糊影響,也會更加相信眼見的事實。
許異或許會坐幾年的牢,到時候他如果愿意,再追求那時的李微意。少女李微意什么都不知道,又對張靜禪徹底斷了念想。等自己2022年醒來,只怕又是木已成舟。
第133章
一生順?biāo)欤?)
原來這才是許異今天帶她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李微意忽然笑了,目光濃烈得就像凝望著深愛的情人,許異一怔,李微意已把他的衣領(lǐng)一扯,迫他低頭。她抬頭上去,貼著他的脖頸,要親不親,氣息縈繞。
許異臉上終于沒了笑,甚至脖頸線條明顯僵硬。
李微意輕聲說:“阿禪,你想多了,我怎么會拒絕你?但是你身上有汗味,去洗個澡,不然我不想抱你�!�
她松開他的衣領(lǐng),許異深深望著她,而后偏過頭去,竟自嘲地笑了。他松開她,直起身子,拎起領(lǐng)口聞了聞,說:“是有汗味,對不住�!闭峦蟊韥G在沙發(fā)上,脫了外套也丟下,踢掉拖鞋,只穿著襪子,說:“聽你的,去洗澡。你確實一直很愛干凈,我身上帶著汗味兒、酒味、煙味,你都不喜歡。我記得�!�
他走向里間臥室,就像是給自己的某種儀式。李微意坐著不動,望著臥室方向,隨手拿起他的腕表,捏在手里一會兒才放下。
直至淋浴的聲音響起,李微意迅速起身,把每個抽屜都拉開看了看,結(jié)果根本就沒有東西。她只好離開這間臥室,回到原來的房間,反鎖,覺得還不夠,又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柜子推過去抵著門。
而后她懊惱地在床邊坐下,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張靜禪和張鳳鳴兩人七拐八拐,艱難地繞開所有警察崗哨,從老舊的居民區(qū)和狹窄小路穿行,終于在快10點時,開到城市邊緣、江邊的一所小學(xué)門口。
張鳳鳴把車停在陰暗的角落,熄火下車。張靜禪抬頭望去,小學(xué)面積不大,看起來十分老舊,里頭黑燈瞎火,影影綽綽幾棟樓房。門口的傳達室亮著燈。
兩人沿著小學(xué)邊的圍墻,路越走越暗,旁邊長滿荒草,逐漸走向河邊,卻又拐了個彎,原來還有條十分隱蔽的小路,藏在路邊的田地里。
田地的另一側(cè),就一面足有四五層樓高的懸崖,下面就是河灘。
兩人從田地中穿過,沿著土路繞到另一側(cè),原來這一面是學(xué)校背后,有兩個黑衣男子守在土路盡頭,從遠處根本看不見他們。見到張鳳鳴和許異,兩人一點
頭。
張靜禪注意到,土坡上裸露出許多巖石,他們經(jīng)過的左手邊,有一個天然的巖洞,里頭點了盞煤油燈,還有兩個手下坐在里頭打牌。張靜禪于是明白了,這確實是個大隱隱于市的藏匿地點。
經(jīng)過巖洞,是一小段臺階,就進了一座破舊的二層小樓,掛著“體育館”的牌子。
張靜禪跟著張鳳鳴走進去。
說是體育館,不過百十來個平方,還有一半堆著器材。老舊的橡膠地面上,丟著幾床被子。中間放著張方桌,兩個人相對而坐,正在喝啤酒吃宵夜。從窗戶望出去,還能看到對面一棟教學(xué)樓上,高高掛著的屬于上世紀(jì)80、90年代的老舊的大掛鐘。
聽到腳步聲,那兩人抬頭,程川的神色還是那么謹(jǐn)慎。劉盈看著張鳳鳴身旁的張靜禪,也就是“許異”,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那天張靜禪剛穿越來,劉盈和弟弟通氣后,什么都顧不上,想要抓他,結(jié)果被他跑了。因為當(dāng)時追擊發(fā)生在辦公樓外,等程川和張鳳鳴跑出來時,張靜禪早沒影了。劉盈只含糊道:“剛才有可疑的人在偷窺,沒逮到,許異去追了。”
后來,許異遙控指揮眾人�;Q的事,只有劉盈知道。
張鳳鳴拉了把椅子坐下,張靜禪神態(tài)極自然地坐在他對面,對另外兩人說:“人接回來了,今安心心走�!�
張鳳鳴和程川都點頭,這幾天憋屈死他們了,好在每年許異都教他們轉(zhuǎn)移部分財產(chǎn)到國外,現(xiàn)在他們只想快點出去過逍遙日子。
劉盈冷冷地望著張靜禪,忽然笑了,說:“阿瀾,你跟我過來,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張靜禪神色淡淡,甚至還拈起一顆花生米剝了,說:“就在這兒說吧,都不是外人。”
張鳳鳴和程川對視一眼。
劉盈揚聲:“老三老四!我弟酒喝多了,把他帶到隔壁去,我給他醒酒!”
之前在巖洞里喝酒的兩個手下跑進來,張靜禪抓起一個酒杯摔地上,但他就像許異,即使發(fā)怒,嗓音也是不急不緩:“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他們倆的面說?怕你和人偷偷做的那些事,被他們知道?”
劉盈頓時懵了。
張鳳鳴:“慢著!”回頭對兩個手下說
:“你們先出去,姐弟倆吵嘴�!�
張靜禪說:“讓他們離遠點�!彼f給張鳳鳴一個眼色,張鳳鳴頓時懂了,下面的內(nèi)容不能讓外人聽到,下令:“離遠點�!�
劉盈反應(yīng)過來,剛要阻止手下離開,就聽到張靜禪說:“3個億,整整3個億!一點口風(fēng)沒露,連我都瞞著。你和那個叫王明的,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把我們當(dāng)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