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那黃衣服的姑娘看了眼徐大人,小心翼翼地做答,“大人說的是這兩個,都是北淵出名的菜式?”
喬仞嗯了一聲。
他已經(jīng)聽到隔壁房門大開的聲音,無奈地?fù)u頭,這個急脾氣。
離詩詩推門闖進(jìn)來的時候,正逢那黃衣服的姑娘回答:“奴婢會做,定然讓大人滿意�!�
怒氣沖沖地北淵公主,只聽到了后面一句話。
“……定然讓大人滿意�!�
她怒氣沖天,“滿意什么?喬仞你滿意什么?!”
離詩詩一身銀白男裝,小小的嘴唇上還粘了兩撇小胡子,聲音脆生生地,看著像哪家十二三歲的小公子,就是個子比十二三歲的孩子高不少。
徐大人沒認(rèn)出來,疑惑道:“這是……”
喬仞第一次見離詩詩這般裝束,偏頭笑了一下,隨機(jī)轉(zhuǎn)過頭,正色道:“表弟�!�
離詩詩:“……”
她差點忘記了自已為了不招搖過市,扮了男裝。
她輕咳一聲,對著喬仞就是一頓訓(xùn),“表哥還真是閑情雅致啊,一屋子姑娘,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
徐大人小聲道:“喬大人,您這位表弟,好似脾氣很大�!�
喬仞跟徐大人說這么久的話,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見笑,年紀(jì)小又聰明,家里寵壞了�!�
離詩詩板著臉,“別以為你夸我,我就不告狀!”
喬仞起身,“徐大人,喬某先行告辭。”
他看了眼那黃衣服的姑娘,把自已的錢袋遞過去,“勞煩姑娘自已找個院子住下,每日往城西泰然街送些你會做的菜式便可,家里表弟沒人做飯,餓了好幾天了,多謝了。”
離詩詩:“???”
她不餓!
第743章
膽大包天
喬仞拉著離詩詩離開茶樓,左拐右拐就拐進(jìn)了無人的巷道。
離詩詩方向感不強(qiáng),只知道這條路肯定不是她往常走的回喬府的路。
但是她沒有說話,身為公主的尊嚴(yán)和面子不允許她開口發(fā)問。
喬仞還算有眼力勁,說道:“走這條路也一樣可以回去,就是要繞一些,公主累了與下官說一聲。”
離詩詩一腔怒火,加上憋悶了好幾天的情緒一股腦地撒了出去,“與你說有什么用?又沒馬車,又沒轎子,難不成你要背我回去?”
說完,她連珠炮一樣不給喬仞回答的機(jī)會,只顧發(fā)泄自已,“喬大人何時多了個表弟,你有我這么好看的表弟嗎?不是裝不認(rèn)識嗎?今天怎么不繼續(xù)裝了?你繼續(xù)裝啊!”
喬仞走在前面,聽著聽著,垂頭看了眼腳下。
離詩詩皺著眉,不明所以,忽然,她看到這人肩頸輕輕抖了一下,怒吼出聲,“你還敢笑!”
喬仞回過頭,笑意收了大半,眼角還剩些,明晃晃地胡說八道,“沒笑�!�
離詩詩怒極,她在喬府獨守空房了幾天,而后又到處蹲點喬仞。
可她每一次出現(xiàn),喬仞都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疏離客氣的行禮,好似第一次見一樣。
她守了這么多天,這人第一次帶她走。
喬仞定定地望著她。
離詩詩也不甘示弱,微抬下巴。
安靜的巷道中,外面喧鬧的聲音擠了進(jìn)來,反倒驅(qū)散了幾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好一會,喬仞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離詩詩腦袋冒出一個問號。
干什么呢?!
她沒漏聽什么吧?
她記得他們剛剛是在吵架�。�
這人什么毛��?跟鐘逸聞學(xué)的,架吵一半就跑!
她快步追上去,跑了兩步居然沒看到喬仞的身影。
她瞥了眼往右拐的路,喬仞不會武功,只可能是拐了路。
總之不可能大白天的見鬼了。
右邊的路比正常的巷道要窄許多,只能容下一個人通行,一邊是厚厚的院墻,墻外伸出幾只梨花。
風(fēng)一吹,白色的細(xì)小花瓣就簌簌地往下落,地面的青石板已經(jīng)聚了一堆白色的花瓣。
另一邊……似乎與右邊那墻是同一個院子的,但是無論左右,都沒有人居住的跡象。
一般來說,這樣的小巷子,都是主人家的側(cè)門或者后門,喬仞確定沒走錯路?
離詩詩只略略觀察就下了決定,扭身就往那窄小的巷子里鉆。
反正是喬仞帶的路,走錯了他負(fù)責(zé)!
心頭正想著,腳下已經(jīng)踩上了青石板,人剛轉(zhuǎn)過去,手腕突然被握住,隨后一陣力度從手臂傳過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后背貼到了墻上。
而她的腦袋上,嗯……是喬仞那張英俊的臉。
再上,就是方才她看了半天的梨花樹枝。
大概是方才動作間碰到了,樹枝上的花瓣落得更歡了,全部砸在喬仞的腦袋上。
離詩詩黑白分明地眼眸望著那片片花瓣落在喬仞的頭發(fā)里,想提醒他,可卻沒法張嘴。
這人……這人,膽大包天!
竟將她拉到此處……就,就那樣低頭吻了過來,且不似曾經(jīng)在喬府時那般溫柔,帶著兇猛和撩撥。
離詩詩垂在一側(cè)的手指曲了曲,動了一下,想伸直又不得法。
眼眸一點點的閉合,只能感受到鼻端交纏的氣息,和喬仞擂鼓一般的心跳。
指尖忽然碰到另一個人的溫度,順著她的手指攀爬而上,仿佛試探。
粗糲的指尖摁在她嬌嫩的指尖上,走路一般,從她的手指一步步輕點在掌心。然后拇指順著她的掌心貼合而下,十指交纏,再不放開。
周圍太安靜了,走過一段距離,連外面鬧市的吆喝聲都傳不過來。
離詩詩能聽到她和喬仞的心跳聲,來來回回,她一下,他一下,跳得仿佛在比賽。
喬仞的試探還沒有結(jié)束,察覺到離詩詩緩緩下滑的腦袋,他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脖頸,然后掌心順著手背,落在她后腰,輕輕握住。
離詩詩一手被喬仞握住,一手輕輕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眼尾染上霧氣,迷蒙間竟然冒出一個奇特的想法。
她賴在喬仞身邊這么久,竟不知這人這么會親,先前都是藏著的么。
梨花樹枝像個愛看戲的小孩兒,不停地往下方兩人身上灑花瓣,終于等到它快把自已灑禿了的時候,喬仞松開了懷里的人。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離詩詩額頭靠在喬仞肩膀,低低喘著氣,耳邊聽著喬仞的呼吸,忽然有點想笑。
她先開口的,開口才聽到聲音竟然有些沙啞,“喬大人,缺張床�!�
喬仞垂眸看她,眼底的氤氳和難耐還沒有散去,沉默了會,又低頭親了過去。
離詩詩懵了一下,開始掙扎。
幸好,喬仞只是輕輕一下,離開前咬了下她的唇角,大概是在懲罰她亂說話。
離詩詩脫口而出,“不是不讓你親,腫了,有點疼,你剛……親狠了。”
說完她后悔了,她在解釋什么!
臉皮厚過城墻的北淵公主罕見的紅了臉,甚至不敢與面前的人對視,靠在墻上埋著頭,像個鴕鳥。
從喬仞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濃密的睫毛,泛紅的鼻頭,還有那微微嘟著,紅腫一片的唇。
他喉結(jié)動了動,抬手探上離詩詩的唇角,拇指輕柔,好半天才啞聲解釋,“一時沒忍住,疼嗎?”
離詩詩偏開頭,“還行�!�
這時,墻頭的梨花花瓣被風(fēng)吹落,隨著離詩詩偏頭露出泛紅的肌膚,也露出漂亮的脖頸和鎖骨。
喬仞正垂眸看她,便眼睜睜看著那花瓣從上而下,飄飄灑灑,像個調(diào)皮的孩子,落在離詩詩的鎖骨上。
然后風(fēng)再一吹,花瓣滑落,往衣襟深處落去。
喬仞視線本能地跟過去,然后立刻收回,臉比剛剛還要紅三分。
離詩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正在平復(fù)情緒。
說實在的,剛剛有一會,她在擔(dān)心這院子的主人家會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
她一直緊張著,幸好沒有。
過了好久,感覺天色都暗了些,喬仞低聲道:“對不起公主�!�
離詩詩不明所以,“對不起什么”
喬仞沉默了會,搖頭,“沒什么�!�
情難自制,他剛剛沖動了。
可是看到小公主因為他吃醋的時候,他心里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
他在朝堂行事鋒芒畢露,不可避免地本性也沒再壓著。
剛才那一刻,他就是想親她。
第744章
看你還怎么裝不認(rèn)識
可是親完之后卻知自已犯了錯。
他如今在東禹朝堂雖無人抗衡,可是卻也相當(dāng)于拉了全部的仇恨,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犯錯。
而離詩詩的背后,還有個北淵太子。
無論是他還是她,現(xiàn)在都不是在一起的好時機(jī)。
他該狠心到底的。
至少要再過幾個月才行。
喬仞在心里把自已罵了千百遍,如今,他親完不認(rèn),她定是要生氣。
可是,生氣也比被為難,被陷害強(qiáng)。
小公主天性單純,若是有心人拿他坐餌,她定然上當(dāng)。到時,她一定會愧疚難過。
而直接告訴她現(xiàn)在的情況,要是被鐘逸聞或者北淵太子套話,她如何能招架。
喬仞咽了咽口水,眼眸里洶涌的情感重新被冷靜取代,只有微紅的耳垂替他記著方才的情動。
離詩詩奇怪地望著他,“喬仞,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她不是個敏感的人,卻神奇的察覺到了喬仞的情緒變化。
喬仞垂眸看著她,目光很深,看了很久。
忽然抬手輕輕撕掉離詩詩嘴上的兩撇小胡子,然后再次親了下去。
離詩詩一度覺得喬仞這人恐怕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病。
他就好像覺得剛剛那樣親不算完整似的,這一會一直盯著她的上唇親,不依不饒地,她躲都躲不開。
若非平日里,她才是更熱情的那個,她都覺得喬仞這樣有點黏人。
只是她還沒高興多久,掌心突然被放上一把冰涼的鑰匙。
喬仞親得她七葷八素時,合攏她的手指,握住那鑰匙,然后貼著她的唇瓣,唇角溢出幾句話,宛若情人私語。
等當(dāng)眼前的陰影消失,喬仞落荒而逃地身影遠(yuǎn)去,離詩詩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東西?!”
她張著嘴巴回想了好一會,一時除了唇齒間的觸感,竟然別的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猛得揉搓自已的臉,清醒不少。
想起來了。
喬仞在離開之前,說:“這座院子送給公主,公主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只是以后莫要再去下官府上了�!�
離詩詩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后背貼著冰冷的墻,身前似乎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
現(xiàn)在,人跑了!
她直接氣笑了,“喬仞你給本公主等著,你跑吧,本公主看你能跑到何時!”
她把鑰匙扔進(jìn)身后的院子里,鑰匙在空中劃出弧度,撞在梨花樹枝上,砸落一片花瓣。
這回,全落在離詩詩的腦袋上。
她胡亂甩頭發(fā),生氣地指著梨花樹枝罵:“到你結(jié)果的時候了嗎你就開始掉花瓣!本公主都沒結(jié)果,你敢結(jié)果!”
無辜的梨花樹枝隨風(fēng)搖曳,搖晃的幅度沒剛剛大,怎么看都有些委屈。
離詩詩知道喬仞這人瞻前顧后,什么都要計劃好,做好萬全準(zhǔn)備才做。
她腦子沒問題,剛剛那親吻里面透著的厚重情感,讓她差點掉了眼淚。
她能感覺到喬仞的隱忍和克制,他的吻里,帶著思念,帶著擔(dān)憂,還是帶著鋪天蓋地地愛戀。
“哼,不找就不找,本公主稀罕你啊�!�
離詩詩一改先前的憂愁,喜滋滋地回了皇宮,換了身漂亮衣裙。
她只要確定喬仞對她有情,那便讓他安排去吧。
聽說七王爺回了七王府,還帶回了一個少年,攝政王派了人暗中圍了整個七王府。
她得去湊個熱鬧。
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七王爺和攝政王居然……
居然親了。
還是攝政王主動的。
離詩詩不敢跟七王爺說她跟喬仞的事,但是作為同樣被親的人,她激動得不停跺腳。
特別是當(dāng)她得知七王爺是女子時,感覺自已找到了閨中密友。
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跟自已單方面認(rèn)的閨中密友,好好地談一番心,她就失去了理智。
離詩詩一向覺得,這年頭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下藥的男人,既無能又愚蠢。
幸好她在,不然中招的就是七王爺了。
在七王爺跟她商量怎么解毒時,離詩詩腦子里閃過的念頭居然是:她這算是幫了七王爺,看在七王爺?shù)拿孀由希瑪z政王應(yīng)該會報答她的吧。
她可以求攝政王保護(hù)喬仞,這樣就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被人知道,喬仞也不會有事。
不過,她也確實是不冷靜,想了想,還是沒提。
喬仞可是攝政王的人,她插一手反而是幫倒忙。而且她幫七王爺是心甘情愿,不需要報答。
要不是七王爺,她在東禹哪里能過得這么舒心自在。
可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