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些狗奴才,主子受傷,他們竟然敢不精心伺候著!
簡直膽大包天!
皇帝滿心怒火,還不等發(fā)泄出來,就看到太子坐在床上,一手端著食盒,吃的滿嘴油光。
雖說看上去臉色依舊蒼白,身體更是有些虛弱,不過精神頭已經(jīng)回來了,就看他那吃飯的勁頭就知道了。
陸澤旭也有些呆,他怎么也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之前的兩天他都是晚上才過來的。
他已經(jīng)喝夠了稀粥了,嘴里淡得沒味兒,所以才打發(fā)了奴才出去,自己在這偷吃,也不是別的東西,就在背包里唯一剩下的一盒自熱米飯。
哪里知道,就被皇上抓了個正著。
如果是以前,陸澤旭肯定會誠惶誠恐的解釋請罪,唯恐給皇帝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又不想當(dāng)皇帝,反正父皇一直都不喜歡他,他又何必壓抑自己的性子?
他甚至都沒有下床,只是笑著招呼了一聲,“給父皇請安,您隨意坐,兒臣先把飯吃了。”
然后他就跟沒事人兒似的繼續(xù)干飯。
一邊的陸承天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太子一向最是守規(guī)矩,對他這個父皇也都是全然的崇拜恭敬,更是時時刻刻嚴于律己。
年僅12,就能做到這般,他是很滿意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太子竟然會任性偷吃,連行禮都如此敷衍,對他這個父皇更是沒有了往日的崇敬畏懼,這還是太子嗎?
陸承天眉間微蹙,面露懷疑,“你這是傷到腦子了?”
“啥?”
啪嗒!
陸澤旭嘴里的牛肉掉了,這回換到他震驚了。
他
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怎么會有這么不靠譜的猜測?
難道自己的的改變真的有這么嚇人?
在看到太子神情的那一刻,陸承天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不妥之處,他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
“被俘的刺客說你這次能死里逃生,是有神仙保佑,他們看都到了神光,是這樣嗎?”
陸承天目光如炬,審視著自己的嫡子,上位者那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第8章
性情大變的太子(2更)
“咳咳咳!”
陸澤旭直接被嗆到了,劇烈的咳嗽,震得他胸口直疼。
隨行的太監(jiān)總管德全極有眼色,又是拍后背,又是斟茶的,總算讓陸澤旭止住了這咳嗽。
看著臉色都被咳得通紅的太子,陸承天皺眉,“朕就是問上一句,怎么就嚇成這樣?”
“縱然是真的有神仙保護又怎么了?我大梁的儲君,有神仙相護,我大梁王朝必定千秋萬代!”
陸承天說的豪情萬丈。
如果是之前,得到陸承天的認同,陸澤旭必定會因為這一番話欣喜交加,日后必定更加努力。
而現(xiàn)在,他連忙擺手,接著從放在床榻內(nèi)側(cè)的登山包里拿出了強光手電筒。
“父皇,您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哪里來的神仙,這是手電筒,可以照明的,就跟蠟燭,燈籠一樣�!�
說著他還演示了一番,奈何,這大白天的,燈光實在是不明顯。
看著床榻上的毯子,他立刻急中生智,拎起毯子就是一揚,直接蓋住陸承天的腦袋。
原本還在觀察手電筒這物件的陸承天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然后就看到了在手電筒的光芒背后,那張屬于太子的臉。
乍一看有些陰森鬼氣,
有幾分駭人,他心下也是一顫,有些被嚇到了。
始作俑者全然不知,還在興沖沖的介紹,“亮吧?這個晚上特別好用,能照的老遠呢!”
陸承天磨了磨后槽牙,“大白天的,成何體統(tǒng)!”
被訓(xùn)斥了,陸澤旭也不像以往那樣恐慌害怕,根本就沒當(dāng)一回事兒。
訓(xùn)斥就訓(xùn)斥唄,他傷還沒好呢,又不能罰他!
陸澤旭一手揭了蓋著兩人的毛毯,放到了一邊,隨意道,“那行,父皇你晚上過來看,晚上感受的更加深刻�!�
陸承天:“……”
就很憋屈。
明明,他的太子平素不是這樣的?
這怎么遭遇了一回刺殺,就性情大變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而一邊的陸澤旭呢,繼續(xù)埋頭干飯,這自熱米飯真香!
一邊的皇帝被他忽視的徹徹底底。
陸承天都被氣笑了,自他登基起,都是他無視別人,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無視他的!
他今天倒要看看,太子還能做出什么來?
陸承天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看著太子。
而陸澤旭呢,沉迷干飯,無心其他。
屋子里的氣氛頓時就僵了起來。
隨行的太監(jiān)總管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伺候皇上三十余年,太熟悉皇上的性子了,這是動怒了。
以往太子那是爭著在圣上跟前表現(xiàn),力求完美優(yōu)秀,今兒這是怎么了?竟然敢無視圣上?
他哪里知道,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陸澤旭,已經(jīng)放棄皇位,同樣也不想爭奪父皇的寵愛,獲得父皇的認同了。
腦子里緊繃著的弦兒松了,自然不需要像過往那樣小心翼翼了。
他現(xiàn)在就想隨著自己性子來!
陸承天本想著沉默施壓,讓太子先低頭。
哪里知道,太子全神貫注的吃飯,一聲都不吭,反倒是他,看著太子大快朵頤,也覺得自己腹中空空,竟然是有些餓了。
咕嚕!
這一聲,那叫一個尷尬。
“皇上,您今兒還未用午膳,傳膳嗎?”不愧是當(dāng)了多年的太監(jiān)總管,就是有眼力價。
陸承天知道,眼前緩解尷尬的最好辦法就是順坡下驢,讓宮人擺膳。
可是,看著吃的噴香的太子,他下意識開口,“這是什么吃食,朕怎么從未見過?”
“自熱米飯。不過就剩這一盒了�!�
陸澤旭不好自己吃獨食,從包里翻出來僅剩的火腿腸,巧克力,鄉(xiāng)巴佬雞蛋。
“這些味道都很好。”
原本陸承天還有些猶豫,他的飲食那也是有規(guī)格的,外來的食物也都要先驗毒的。
可是,看著太子眼中明明不舍得,卻還故作大方的模樣,他莫名就起了逗弄的心思,精準的
拿起一塊巧克力,咬了下去。
陸澤旭心疼的都要滴血了,這可是最后一塊了!
陸承天一開始還皺眉,然后越嚼越覺得有滋味,鮮有人知道,他十分鐘愛甜食。
只有一邊的太監(jiān)總管驚訝不已,皇上還未登基前,被歹人投毒,差點沒挺過去。
從那以后,圣上就不碰外面的食物了。
這次是怎么了?
圣上竟然吃了太子給的食物��!
甚至沒驗過毒就入口了。
可見圣上對太子的信任和看重。
這要是傳了出去,估計眾人就要重新思量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陸澤旭看著巧克力越吃越少,他立刻加快了扒飯的速度,然后拿起了一根火腿腸,直接上嘴撕出了一道口子,開始大快朵頤。
已經(jīng)錯失了巧克力,可不能再錯失火腿腸。
陸承天自然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下意識也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火速占領(lǐng)了鄉(xiāng)巴佬雞蛋。
一邊伺候的德全掩下眼里的震驚,皇上竟然還有如此孩子氣的時候?
而且,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們吃飯的動作,神態(tài),竟然如此的相似。
只能說,真不愧是父子嗎?
這是這對天家父子少有的溫馨用膳時刻。
以前,陸澤旭十分珍惜和陸承天相處的時間。
他幼年喪母,在這偌大的皇宮里,只有父皇是他的親人。
奈何,他不是父皇唯一的親人。
后宮佳麗無數(shù),還有那一連串的皇子公主,再加上公務(wù)繁忙,父皇能分給他的時間和精力少得可憐。
因為少,所以陸澤旭才格外的珍惜。
像是這樣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人的用膳,是他以前極為期盼,卻苦苦求不得的。
沒想到,在他決定放棄一切,走另外一條路的時候,卻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
還真是諷刺。
陸澤旭不僅苦笑一下。
“所以,你就是靠著這些東西活下來的?”消滅了所有的食物后,陸承天問道。
陸澤旭:“對,如果沒有這些,兒臣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喝下孟婆湯了�!�
“這些東西朕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在崖底是如何得到的?”陸承天追問。
第9章
生門VS桑以安(1更)
陸澤旭自然不能講實情。
即便是他講了,他這位多疑的父皇肯定也不會相信。
他半真半假的回答,“兒臣墜落山崖后,被人所救,那人估計是個異域商人�?磧撼贾貍�,就留下了一包東西,拿走了兒臣的隨身玉佩。”
陸承天思量,“異域商人?”
陸澤旭沒再接話,他現(xiàn)在可是傷患呢!
吃飽了,自然就要睡覺休息了。
至于這位爺,誰愛伺候誰伺候去!
等陸承天收回思緒,想繼續(xù)問一下詳細情況,就看到陸澤旭已經(jīng)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儼然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
陸承天:“……”
他這是又被無視了?
一日之內(nèi),被同一人無視了兩次!!
陸承天覺得他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
可是,讓他叫醒重傷未愈的兒子,他還真干不出來。
德全已經(jīng)做好了皇上大怒的準備,然而,出乎意料,皇上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袖子一甩,轉(zhuǎn)身走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順走了手電筒。
德全趕緊跟上,心下卻是駭然。
看來,他們都被平素的表象蒙蔽了,皇上還是非常在乎太子殿下的。
不然,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一個大不敬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一出屋子,陸承天就怒了,“太子院子里的奴才,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杖責(zé)二十!主子病重,跟前竟然無人伺候,簡直反了他們!”
“如有再犯,一個不留!”
“奴才這就去辦!”
德全連忙應(yīng)下,看來圣上在屋里惹得怒火,全部發(fā)泄在了這群奴才身上。
屋子里的陸澤旭睜開了雙眼,顯然,他剛剛是在裝睡,不想繼續(xù)跟陸承天磨嘰。
只是,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頭,原本那里放著他的手電筒!
他只有一個的手電筒��!
耳邊是他院里奴才被杖責(zé)的慘叫聲。
陸澤旭做了一個深呼吸,麻溜起身。
其實,行宮里的奴才他都不熟,
別人他不管,隨身太監(jiān)那是母后留給他的人,他不能不管!
然后,不想繼承皇位的太子殿下,繼無視皇上兩次之后,又違背圣命,阻止行刑。
“太子殿下,可不能如此啊,奴才做錯了,圣上罰奴才是應(yīng)該的,奴才該罰!”
福祿趴在行刑的長凳上,內(nèi)心焦急萬分。
違抗圣命可是大罪過!
“殿下,這是皇上的旨意,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奴才們�!必撠�(zé)行罰的太監(jiān)撐著笑臉,躬身說道。
陸澤旭眉眼飛揚,漫不經(jīng)心道,“如果孤就是要為難你們呢?”
行罰太監(jiān)傻眼了,這題他們不會�。�
哪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違抗圣命,腦袋不要了嗎?
而陸澤旭已經(jīng)把福祿從行罰凳上扶了下來。
“太子殿下這是要抗旨不尊嗎?”尖銳的質(zhì)問聲響起,
陸澤旭笑了,不似往日的溫和謙虛,反而肆意張揚,“對,你要打孤嗎?”
行罰太監(jiān)被哽住,他哪里敢對太子動手?
他不要腦袋了嗎?
陸澤旭現(xiàn)在是完全放飛自我了,什么溫和謙虛,全部被他扔到了一邊,反正他也不想當(dāng)皇帝,愛誰誰去!
福祿就這么被他帶回了屋里。
一院子的人,無一人敢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