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念安被拖了回去。</p>

    我輕輕道：</p>

    「周念安毀容了，她以后只會是周家棄子，哪怕是周思恒再偏寵她，對于沒有價值的棋子，也只會任由她自生自滅。</p>

    「她的后半生，都會對著那張奇丑無比的面孔，日日作嘔，不得出頭之日。</p>

    「她沒有自盡的勇氣，日后每一天，她會比死了還要難受。</p>

    「而我，我會同你一起，歲歲平安�！�</p>

    我又道：「你開心嗎？」</p>

    周歲安背影僵在那，她沒說話，良久展露出一個笑臉：「不夠，還遠遠不夠。周思恒，沈遠昭，還有趙蕓，我要他們都為我償命。</p>

    「我要他們與我一樣求而不得，身不由己，我要他們受盡苦楚……」</p>

    她每說一個名字，眼中就落下一滴淚。</p>

    她的父親，她的郎婿，她的生母，明明都是她的至親，可都置她于死地。</p>

    周府的荷花又開了，三日后，仆人在池子里撈出一具浮尸。</p>

    正是那個狂徒。</p>

    我和他那天的事情，被有心人壓了下來。</p>

    我撒弄著魚食，沒一會兒湖中的錦鯉就張著小嘴吃了個干凈。</p>

    后院周念安又鬧了，大聲嚷著一些腌臜事。</p>

    周思恒聽不下去，直接讓人端了一碗藥給她灌下去，毒啞了周念安的嗓子。</p>

    我閑下來種了許多花，夏日里花香最濃，不知道是不是周念安嗅到了花香，又開始作妖，她寫了無數(shù)封信，都被周思恒截了下來。</p>

    再過不久。</p>

    周念安不知為何，被斷了雙手。</p>

    流水的釵環(huán)錦緞送入我的小院，甚至是周歲安從沒見過的血燕都被送了過來。</p>

    我心情不錯，安排下人燉了一盅。</p>

    色澤橙紅透亮，雖然比宮里的差了點，可一個四品官家里能有這個品級的燕窩已經(jīng)是難得。</p>

    用過飯，后院傳來了消息。</p>

    周念安沒了。</p>

    她走得很安穩(wěn)，臨死前被下人服侍著吃了兩碗飯，走前倚在窗邊，看了兩個時辰的鳥兒，整個人很安詳。</p>

    我仰頭看梁上的周歲安：「怕不怕她化成厲鬼來尋你？」</p>

    周歲安聳聳肩：「若論怨氣，她肯定比不過我。</p>

    「要是按照恩怨，她更應(yīng)該去找周思恒�！�</p>

    周思恒怕周念安再出岔子，說出不該說的事，干脆下了毒。</p>

    我笑笑沒說話，手下一動，摘了一朵池里的蓮蓬，自言自語道：「你說這池子里長的蓮蓬，苦不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