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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蕭衡卻又召我去侍寢了。</p>

    我特意翻出了胭脂，對鏡描摹，讓自己不那么憔悴。</p>

    可是我這副病骷髏的樣子，還是敗了他的興致。</p>

    他沒碰我。</p>

    宮人送來了一碗湯藥，我沒喝。</p>

    蕭衡在燭火下看書，不知怎的，竟注意到我這邊的事。</p>

    他看著我，臉上沒什么情緒：「把它喝了�！�</p>

    我朝他露出了個嬌媚的笑，希望博得他的心軟。</p>

    「陛下，您說不用侍寢，這避子湯就不喝了吧？」</p>

    每回侍寢，他都會讓我喝一碗避子湯。</p>

    避子湯味苦，從前我都是屏住呼吸，強行咽下的。</p>

    可這半個月來，我喝了太多湯藥，實在難以忍受了。</p>

    但蕭衡臉拉了下來，還是那句話：「朕讓你喝了�！�</p>

    「是�！�</p>

    對蕭衡的話，我不敢違逆，唯有捏著鼻子，一咬牙，一跺腳，就端著碗喝了下去。</p>

    湯藥順著喉嚨滑下，苦澀的味道侵占了我的味蕾。</p>

    我舔舔齒背，有些困惑。</p>

    今夜的避子湯，味道似乎不太一樣。</p>

    夜里歇下時，我抱住了蕭衡的腰。</p>

    他身體一僵，但沒有說什么。</p>

    我蹭蹭他的胸膛，偷偷在心里道：「三郎，好夢�！�</p>

    我復寵后，蕭衡不再讓我喝避子湯。</p>

    他同往常一樣，壓在我身上放縱，我卻大著膽子抱住了他的脖頸。</p>

    輕聲在他耳邊說：「陛下，我想看著你�！�</p>

    蕭衡的呼吸一窒，終究還是遂了我的心愿，解開了蒙住我雙眼的布條。</p>

    燭火沉沉，我看著他鋒利的眉眼，又想起了我的三郎。</p>

    我哭出來時，蕭衡帶了笑，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p>

    「你是水做的嗎，怎的那么愛哭？」</p>

    我用目光描摹著他的眉眼，心里默道：蕭衡，如果你能再愛我一分，該有多好？</p>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顧云舒就帶了人大搖大擺進了紫宸殿。</p>

    她要告發(fā)的，是我曾為娼妓，罪犯欺君。</p>

    蕭衡坐在上位，我被幾人架著跪在他面前，額上的牡丹圖騰細細甄別，可隱隱看出底下的「娼」字。</p>

    那天，蕭衡的臉色冷得可怕。</p>

    我被下了獄。</p>

    其實那地方算不得牢獄，不過宮中一間容不得三人的小黑屋。</p>

    蟑螂、老鼠橫行，送過來的食物全夾雜了蟲子和沙子。</p>

    花月偷偷來看我。</p>

    蕭衡對我的罪行秘而不宣，她不知道我因何被關。</p>

    只帶來了一個壞消息。</p>

    顧云舒進言，要將我秘密處死。</p>

    花月偷來了小黑屋鑰匙，將我放跑了。</p>

    南面的宮墻有個破損的角落，洞口足有一人寬，我從那里逃出了宮墻。</p>

    我拿著在宮中攢下的賞銀，雇了馬車。</p>

    離開京城時，我回首北望，那城門巍峨，層層疊疊的墻壁之后，是禁宮中我再不能相見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