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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頭的顧子曜安靜了一瞬。</p>
窸窣聲過后,一到輕柔的女聲響起。</p>
“嫂子,你怎么回事呀?你不能因為討厭我,帶著這么多人來編排小彥呀,孩子知道會難過的�!�</p>
“再說了,子曜哥哥只是把我當成妹妹關(guān)心,把我送回家,你卻奪命連環(huán)call�!�</p>
“你這樣子曜哥哥壓力會很大的,他現(xiàn)在聽到電話鈴聲都開始ptd應激了�!�</p>
秦一川看了我一眼,帶著憐憫。</p>
我深深吐出一口濁氣。</p>
接過手機,一字一句說。</p>
“我最后說一次,顧子曜,小彥現(xiàn)在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急救,有可能下不了手術(shù)臺�!�</p>
“如果你現(xiàn)在不來的話,以后也不用來了�!�</p>
顧子曜嗤笑一聲。</p>
“威脅我?我告訴你,今天我顧子曜要去了,我就是狗�!�</p>
“我也給你最后說一次,對晴晴客氣一點,否則別怪我跟你離婚�!�</p>
我望向亮著紅燈的手術(shù)室,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p>
許思晴回國的兩個月里,顧子曜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p>
每天找借口不回家吃飯,一問就是在加班。</p>
可行車記錄儀的地點,是京都的各個浪漫打卡點。</p>
現(xiàn)在連親弟弟猝死都不愿意回來看一眼。</p>
“好,離婚吧�!�</p>
他嘲諷地說了句好,就直接掛斷電話。</p>
再打過去,變成關(guān)機狀態(tài)了。</p>
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醫(yī)生護士魚貫而出。</p>
我的心沒來由一陣恐慌。</p>
為首的醫(yī)生摘下口罩,語帶遺憾宣布。</p>
“患者的求生意志很強,可AED除顫儀用的太晚了......經(jīng)搶救,確診為腦死亡......但醒來的幾率比較渺茫�!�</p>
“如果能度過24小時危險期,也許能依靠儀器,維持住生命體征�!�</p>
聽到醫(yī)生的話,我心里涌起滔天的絕望,快要把我淹沒。</p>
我顫抖著手,接過護士手上的一大疊單子。</p>
我要振作起來,我安慰自己,顧時彥還有醒來的可能性。</p>
我低著頭往前走,要給顧時彥辦理入院手續(xù),和繳費。</p>
沒想到突然被人一把扯住衣領(lǐng)。</p>
我抬起眼,眼前卻是一片水霧,什么都看不清。</p>
顧子曜的強忍著怒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p>
“霍綺語,你怎么這么惡心?你現(xiàn)在還開始跟蹤我了?”</p>
我用力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看清他的臉。</p>
看著他滿滿的憤慨,我輕輕開口。</p>
“你怎么才來?小彥腦死亡了。”</p>
許思晴半靠在他的懷里,對我勾起一個得意的笑。</p>
聲音卻完全相反,柔弱無比。</p>
“嫂子,你怎么還追來醫(yī)院了?這謊話可別越編越多�!�</p>
“我從小身子骨比較弱,每次來例假,都特別疼,還好這次有子曜哥哥陪我�!�</p>
“你千萬別誤會,我們就是單純的朋友�!�</p>
她每說出一個字,顧子曜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一分。</p>
我心如死灰,半個字都不想和他們說。</p>
我揮開顧子曜鉗住我衣領(lǐng)的手,就想走開。</p>
卻被許思晴一把拉住,她想搶我手上的單子。</p>
“嫂子,你這拿著什么東西呀?該不會是地上撿來的吧?”</p>
顧子曜看也沒看,就嘖了一聲。</p>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裝��?你別一副家里死了人的死人臉,我不會信你的�!�</p>
一股邪火從我心底竄起。</p>
我把手上的單子舉高,劈頭蓋臉對著他們兩個砸下去。</p>
對準他們兩張錯愕的臉,我唰唰兩個巴掌扇過去。</p>
顧子曜用力把我推開,我直接摔在地上。</p>
“霍綺語,你發(fā)什么瘋?”</p>
許思晴也不裝柔弱了,一把撲上來,手舉得高高的就想打我。</p>
我閉上眼睛,等著疼痛落下。</p>
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發(fā)生,反而聽到顧子曜呼痛。</p>
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秦一川來了。</p>
他大手一推,把顧子曜和許思晴直接推到醫(yī)用垃圾箱前面。</p>
撞倒了里面的垃圾。</p>
顧子曜嫌惡地拍走身上的臟東西,對著秦一川吐槽。</p>
“秦教練,你是被綺語騙來的吧?你回去吧,小彥在我的拳擊館里玩呢,什么事都沒有�!�</p>
“等今晚過完生日,我就送他回基地。”</p>
秦一川赤紅著雙眼,質(zhì)問顧子曜,中途卻幾度哽咽。</p>
“顧子曜,你為什么不把AED拿出來,因為你,小彥現(xiàn)在就在ICU里躺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