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2766字）
本來聽著楊靖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大家伙兒的心里都慌了。</p>
縱然有一百萬個不愿意離開生自己養(yǎng)自己的根，但是為了活命，也得考慮一下是不是該舍棄了。</p>
現(xiàn)在聽了方有杰這樣一通詳細(xì)的分析，驚慌無措的心里稍微得到了一點撫慰。</p>
“楊靖，你這就過分了��！縱然我們給你起了個外號，是帶著那么幾分倜儻的意思，但是大家都沒有惡意��！都是開玩笑的嘛。</p>
你就因為這點小事兒生出仇恨邪念，編造出這么離譜的謠言來嚇唬人？你也忒不是人了吧？”</p>
“就是，萬一我們真的聽信了你的鬼話，把這一堆的家業(yè)都舍棄了怎么辦？到時候連個家都沒有了，還咋活？”</p>
“我看他就是想霸占我們的宅子和田地，這才想出了這么一條沒人性的陰謀詭計。好等我們?nèi)甲吡艘院螅諠O翁之利！”</p>
“好歹毒的心機(jī)，根本就不管我們的死活！楊靖，你個卑鄙小人！”</p>
“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隔壁村里打聽打聽，我說的句句屬實！”</p>
楊靖沒想到他的好心好意，竟然會招來這等無妄之災(zāi)。</p>
他是既著急又心痛。</p>
“我倒是覺得這消息應(yīng)該不會是假的�！�</p>
本來人們越說越覺得這些都是楊靖故意制造出來的陰謀，心里才踏實了些。</p>
結(jié)果又有一道異聲，打破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念堡壘。</p>
“誰？”方有杰平生最討厭兩種人。</p>
一種是愚蠢之人，另一類則是處處跟他唱反調(diào)的人了。</p>
而這個人竟然同時擁有了他最討厭的兩點。</p>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會站在楊靖那邊，信了這天大的笑話！</p>
“秦，秦莜莜？”方有杰看到來人竟然是秦莜莜的那一瞬間，他的臉頰莫名其妙的有點疼。</p>
那一天的屈辱，瞬間攻陷了他的腦海，不斷的閃現(xiàn)他究竟是怎么在她面前被打得哭爹喊娘的。</p>
“你你來這里做什么？”</p>
秦莜莜看到方有杰的那一刻，瞇了瞇眼，一股肅殺之氣陡然升起。</p>
上一輩子她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去了城里，給方有杰買紙張錯過了楊靖帶來的消息。</p>
只是在方有杰的嘴里聽說了只言片語，多數(shù)都是沖她炫耀，他是如何拆穿楊靖的連篇鬼話。</p>
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訴她，流民是絕對不可能會來這里的，要是有什么事兒的話，他可以做擔(dān)保。</p>
可結(jié)果呢？</p>
出了事兒他第一個跑就算了，竟然還暗戳戳的鼓動大家別告訴他們流民來了！</p>
“這是你家炕頭嗎？不是的話就閉上臭嘴！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家住海邊啊管的那么寬，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p>
“你……”真是越來越粗鄙了，那種話也能說的出口。</p>
潑婦，潑婦行為！</p>
聽動靜也知道來人是個婦人家，但是大家沒想到那個婦人竟然會是秦莜莜。剛張開的嘴巴迅速閉了回去，視線立馬投向了旁邊的方有杰。</p>
方有杰仔細(xì)的打量著秦莜莜。</p>
之前他就覺得她變了。</p>
一定是被哪個高人點撥了。</p>
不然不會將這招欲擒故縱使得這么爐火純青。</p>
先前還大張旗鼓的跟他劃清界限，現(xiàn)在他剛回來又裝模作樣的湊上來跟他作對。</p>
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嗎？</p>
現(xiàn)在她成功了。</p>
他確實會比之前多看她兩眼了。</p>
“我覺得楊大哥不像是在說謊。更不像某人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臆想出來的。</p>
但凡讀的是正經(jīng)書，有一點點腦子也看得出來。</p>
這種謊言根本經(jīng)不起打聽呀！咱們村兒距離隔壁村兒又不遠(yuǎn)。只要派個人去問一問，到時候謊言就會不攻自破。</p>
那么就要問問大家伙兒了，你們知道他撒謊了以后會怎么樣？肯定不會饒了他對不對？</p>
那么他還怎么在村兒里安身立命？”</p>
楊靖：“對對對，我總不能賠上整個身家性命跟你們開玩笑吧？”</p>
“這……”所有人都沉默了。</p>
秦莜莜說的比方有杰有道理多了。</p>
楊靖不可能因為給他起了個外號，就做出這等傻事來的。</p>
這么看，方有杰他……</p>
方有杰突然間被數(shù)十道審視的目光鎖定住了，那里面有懷疑、憤怒，甚至是瞧不起的意味，沒有了之前的半分追捧和尊崇。</p>
讓他如芒在背，如鞭在喉，如坐針氈。</p>
“你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他楊靖不會賠上身家性命撒謊，難道我就會放棄這童生之名，未來的狀元前程欺騙你們嗎？”</p>
“那倒也是�！狈接薪馨压γ吹糜卸嗝吹闹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p>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大好前程開玩笑。</p>
但是楊靖一家老小，老的老，小的小，他要是騙了大家伙兒，誰能饒過他們了？</p>
“那該怎么辦？現(xiàn)在到底該聽誰的？”</p>
秦莜莜：“反正我覺得楊大哥說的對。哪怕就是到了村長面前，立下軍令狀，我也支持他�！�</p>
“對呀！咱們可以找村長來評斷��！”聽秦莜莜這么說，大家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p>
而方有杰更是看到了依仗似的，大手一揮，“那咱們就去村長面前立軍令狀�！�</p>
村長是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p>
個頭不高，身材瘦小了一些，幾十年的歲月痕跡也印刻在了臉上。</p>
不過那雙蒼老又深邃的眼眸，透著堅定的光芒。</p>
尤其是在聽說了整件事后，嚴(yán)肅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之色。</p>
“按說衙門里都有救濟(jì)糧，不應(yīng)該是這樣啊？”</p>
秦莜莜心想：怎么可能會有救濟(jì)糧食？胡人還沒有打到這里來，城里的糧價就明目張膽的翻了好幾倍。</p>
要不是有官府坐后臺，官商勾結(jié)吃人血饅頭，他們能這樣有恃無恐嗎？</p>
村長看向了人群里的方有杰，頓時眼里多了一絲希冀。</p>
“有杰，你在城里走動的多，人脈也廣，消息應(yīng)該很靈通。這事你是怎么看的？有沒有聽到一點風(fēng)聲？”</p>
被一村之長這樣當(dāng)眾夸贊，又是十分的器重的請出來商討大事，方有杰的虛榮心瞬間爆棚。</p>
他就知道，村長信他不會信個泥腿子的。</p>
“誠如村長所說，真要是發(fā)生這種事，肯定會有官府出面解決的。哪怕當(dāng)?shù)氐谋Σ蛔�，也會就近調(diào)兵派遣的。</p>
咱們這里距離內(nèi)河郡不遠(yuǎn)，要想調(diào)兵的話，首選肯定是咱們這邊。</p>
可現(xiàn)如今城里城外風(fēng)平無波，百姓們安居樂業(yè)�？v然有幾年的大旱確實食不果腹了些，但也沒有見誰拋家舍業(yè)逃跑。</p>
足見，我們正處在一個很平穩(wěn)的環(huán)境下，只需安心過日子即可�！�</p>
村長點了點頭，確實是這么回事。</p>
村民們見村長點了點頭，顯然是認(rèn)可方有杰的說法，頓時心里松了口氣。</p>
“既然村長都覺得方童生說的對了，那咱們就不用跑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就行了�！�</p>
“也不能這樣武斷的下決定。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p>
舉家逃荒是關(guān)乎生存的重大事件，現(xiàn)在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哪里能這么快就有決定了？</p>
楊靖見沒人信他急得都快哭了：“村長，我楊靖愿意立下軍令狀。倘若有一絲不實之言，那就讓我們楊家一家老小都不得善終！”</p>
村長：“倒也不必發(fā)這樣的毒誓�！�</p>
雖然楊靖他爹膽小怕事，但是他們的為人.大家伙兒還是挺清楚的。</p>
如果真是那種歹毒蛇蝎之人，也不可能讓他們叫了這么多年的油小膽兒。</p>
更何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立下了毒誓，這件事怕更真了。</p>
楊靖：“我不這么說，你們誰也不會相信。</p>
咱們是真的沒有時間了，趕緊收拾東西走吧。再晚了就來不及了！我都打算最遲今天下午就走了�！�</p>
“這么著急？”村長更糾結(jié)了。</p>
“嘁，能不急嗎？出去打聽情況的人要是回來了，他們想走還走得了嗎？”</p>
聽著方有杰的嗤笑聲，楊靖氣得鼻子都歪了，“你……”</p>
秦莜莜：“村長，方童生剛才對大家說，他也愿意立下軍令狀。</p>
說是現(xiàn)如今天下太平，城里更是歌舞升平，書院的學(xué)子們還在準(zhǔn)備科考的事，流民是絕對不會打到咱們這里來的�！�</p>
方有杰瞥了秦莜莜一眼，揚著頭十分自信的說道，“確有此言。小生句句屬實�！�</p>
“要是此話有假的話，方童生說怎么樣來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