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劉小娟就像秦衛(wèi)民肚子里的蛔蟲，嬉笑道：“怎么，喜歡上夢妍了？”</p>
秦衛(wèi)民臉一紅，辯解道：“隨便看看而已�！�</p>
楊大水老婆聽到了，什么也沒說。</p>
離開楊大水家。</p>
“小秦，我?guī)愠啡ノ壹�。”劉小娟說。</p>
“還有近路？剛才怎么不走？”</p>
“我哪知道要去楊大水家！再說了，不是帶你去看桃花溪、龍門潭嗎？”</p>
劉小娟在前面走，秦衛(wèi)民緊隨其后。</p>
劉小娟走路時，腰肢有節(jié)奏地扭動，臀部隨著步伐左右輕擺，身姿盡顯婀娜。</p>
路過古樹村民組村頭時，看到一個女人，衣衫襤褸，被關在鐵籠子里。</p>
女人披頭散發(fā)，口里說著瘋話，看不清她的臉。</p>
這戶人家還是茅草屋，麻雀在屋頂歡快地蹦蹦跳跳。</p>
“劉主任，怎么回事？”秦衛(wèi)民輕聲問。</p>
“等會告訴你。”</p>
沒一會兒，劉小娟踏上一條隱蔽在灌木叢后的小道。</p>
“小秦，剛才被關在籠子里的是一個女瘋子，還不到二十歲，她以前挺漂亮的�！�</p>
“��！不到二十歲？”秦衛(wèi)民驚愕。</p>
“女孩家里很窮，父親早逝，媽媽體弱多病，還有一個弟弟。</p>
初中畢業(yè)后，就去了縣城打工，在一家酒店當服務員。</p>
聽說被一個有背景的男人騙奸，后來就精神失常，一絲不掛在村子里亂跑。</p>
她媽媽無奈，沒錢送到醫(yī)院醫(yī)治，只得將她關在鐵籠子里。”</p>
秦衛(wèi)民非常驚訝，問：“那個有背景的男人是誰？”</p>
“小秦，我建議你不要管這事，再說了，你也管不了�！�</p>
秦衛(wèi)民心中苦澀。</p>
如果他還是王道君秘書，絕對會過問此事。</p>
然而，他現(xiàn)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p>
劉小娟又說：“小秦，不說鄉(xiāng)里，就我們石山村，不平事多著呢。</p>
古時候，人們路見不平一聲吼，但現(xiàn)在，你怎么吼？</p>
比如，我們村民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村民，還是我兒子的堂叔。</p>
前幾年，他在隔壁鄉(xiāng)鎮(zhèn)一座煤礦挖煤，煤礦瓦斯爆炸，死了十幾個人，他僥幸躲過一劫。</p>
煤礦和縣里將礦難瞞了，并讓所有知情者不許說。</p>
但他不聽，仍然匿名在網上發(fā)帖。</p>
帖子很快被刪，他被警方抓獲。</p>
警方說他造謠，關了他十幾天。</p>
出來后，他四處上訪，說他沒造謠，煤礦的確發(fā)生礦難。</p>
結果呢？他被強制送到精神病院、強制檢查治療，期間被限制自由，遭到多次電擊治療。</p>
接受治療一個月后，他真的瘋了。”</p>
秦衛(wèi)民心中悲憤，可是，又能怎樣？</p>
他落魄到自己都成為別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p>
“小秦，別說不開心的事，我們坐會歇息吧。”</p>
前面，是一片竹林。</p>
冷清、幽靜，只有蟲鳴和鳥叫聲。</p>
劉小娟坐在一塊石頭上。</p>
秦衛(wèi)民站在一邊。</p>
劉小娟媚笑：“小秦，這么怕我嗎？怕我吃你？”</p>
秦衛(wèi)民不想與劉小娟有曖昧關系，傳出去，對他影響不好。</p>
劉小娟咯咯笑道：“小秦，這里很適合學習。我做口算題，你做填空題，如何？”</p>
劉小娟真的是有文化的流氓！</p>
前面，似乎有腳步聲。</p>
劉小娟起身站起。</p>
是同村村民路過。</p>
畢竟，這條小路，很多村民知道。</p>
“小秦，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劉小娟直勾勾地盯著秦衛(wèi)民看。</p>
秦衛(wèi)民憨笑。</p>
“唉，有的男人，看似身強力壯，但其實那方面不行。”劉小娟一臉惋惜的表情。</p>
秦衛(wèi)民在劉小娟家吃過午飯后，將車子停在她家門前場院，然后將被子及生活用品帶到楊大水家。</p>
石山村的路況，不適合開車。</p>
下次回老家，秦衛(wèi)民打算和父親換車，他開摩托車，越野車給父親。</p>
古樹村民組一戶人家開了一間小賣部。</p>
小賣部商品不多，主要客戶是本村民組村民和驢友。</p>
秦衛(wèi)民置辦了必備的生活用品，并買了一箱白酒和一條香煙，作為楊大水的見面禮。</p>
楊大水推讓不收，但執(zhí)拗不住秦衛(wèi)民的堅持，便收下了。</p>
晚上，楊大水老婆江蘭英特意殺了一只土雞。</p>
在農村，殺雞招待客人，可是最高禮遇。</p>
江蘭英廚藝不錯，和秦衛(wèi)民媽媽有的一比。</p>
土雞燒板栗、山筍燒肉、山芋粉圓燒老鵝三道硬菜，還有幾道農家炒菜。</p>
主食是野菜雞蛋餅和南瓜饅頭。</p>
楊大水還開了一瓶白酒。</p>
兩個人邊喝酒邊聊天。</p>
秦衛(wèi)民了解到，當年新四軍在古樹村民組住過一段時間，還有遺跡在。</p>
在以前，石山上有土匪。不過，那時候不叫石山，叫十字嶺，解放后改名了。</p>
通往山上只有一條崎嶇、陡峭的山路，土匪扼住這條路，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p>
解放前夕，國民黨反動派的殘兵敗將，落草為寇，和土匪狼狽為奸，將這一帶攪得雞犬不寧。</p>
解放軍派來一支隊伍前來剿匪，由于石山易守難攻，一開始傷亡很大。</p>
在一次戰(zhàn)斗中，有多名戰(zhàn)士傷亡。</p>
楊大水的父親救下一名墜落懸崖的戰(zhàn)士，當時這名戰(zhàn)士受傷嚴重，處于昏迷狀態(tài)。</p>
楊大水父親將這名戰(zhàn)士接在家中養(yǎng)傷，家人悉心照料。</p>
這名戰(zhàn)士傷情還未完全痊愈，石山土匪老巢終于被攻下，他跟著部隊匆匆轉戰(zhàn)到到了外地。</p>
“小秦，當時還未解放，條件非常艱苦，醫(yī)療條件非常差，我父親是獸醫(yī)，將受傷戰(zhàn)士的子彈取出。</p>
由于走得太倉促，那名戰(zhàn)士將一個背包落下。</p>
這么多年，背包一直保存下來。不知道那名戰(zhàn)士還在不在人世間？</p>
我父親去世多年了。那名戰(zhàn)士如果還在，也有七八十歲了�！�</p>
秦衛(wèi)民饒有興趣地問：“背包里有什么？”</p>
秦衛(wèi)民借著酒意，從房間里拿來一個泛黃的背包。</p>
背包陳舊，有幾處還是縫補過的。</p>
背包里有幾樣物品：一本泛黃的、有些殘缺的筆記本，筆記本扉頁上是毛主席的頭像，筆記本里記錄著日常訓練計劃、戰(zhàn)斗經歷和學習心得。</p>
筆記本里還記錄著十字嶺剿匪戰(zhàn)斗情況，以及被楊大水父親救治的經歷。</p>
筆記本里夾著一張黑白照片，這應該是背包主人的照片。</p>
照片有些模糊，但總體上還是能看出背包主人的模樣。</p>
背包里還有一張立功證書和一枚紀念獎章。</p>
立功證書和紀念獎章分別是淮海戰(zhàn)役和渡江戰(zhàn)役的獎勵證明。</p>
筆記本及證書、獎章都指向一個人：林二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