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付巧穗嘟起嘴：“別討價還價啊，你們今天航路天氣好得很，我還多給了幾噸呢！”</p>

    “行吧行吧……”祝青鳶沖搭班的機長聳肩，“對不起啦，美人計不好使了�！�</p>

    “哈哈，有小祝你在，肯定沒問題�！�</p>

    上飛機后，陳機長說：“有你在我也輕松點，跟管制溝通就交給你嘍？”</p>

    祝青鳶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好�！�</p>

    “喲，你今天倒是挺爽快，以前從安城起飛的時候都還讓我來呢？”</p>

    “有嗎？我忘了。”</p>

    如付巧穗所說，今日不止航路天氣好，本場的能見度也足夠，無風無云，塔臺放行效率極高，飛機甚至提前幾分鐘起飛。</p>

    爬升到五千多米以后，進近管制就準備把他們移交給區(qū)調(diào)。</p>

    調(diào)換頻率，祝青鳶聽著耳邊雜音，盡可能讓聲線更平靜：“安城區(qū)域，上午好，中南9193，高度6600，聽你指揮。”</p>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期待過，出現(xiàn)在耳機里的聲音應該很陌生。</p>

    但她聽見的，是帶著幾分自信快速，又低沉的回應。</p>

    “中南9193，安城區(qū)域雷達看到，盡快上到7200。”</p>

    “上7200，中南9193�！�</p>

    祝青鳶很滿意自己的冷靜。</p>

    飛機繼續(xù)爬升，但后面幾次通話不再是賀盡州。</p>

    她想起漆聿柏之前說的那些話，賀盡州作為帶班主任，每次負責的顯然不只是一個扇區(qū)，他是整個管制班組的領導。</p>

    這時，陳機長朝儀表看了眼，說：“申請下，看今天能不能讓我們用8100的高度出去吧。”</p>

    這條航路經(jīng)過海城管制區(qū)。</p>

    雖然大部分時候，最多也就是7800的高度出去，試試也無所謂。</p>

    “中南9193，申請上8100，可以嗎？”</p>

    祝青鳶按下話筒，剛說完，就得到某個散漫又無情的回復：“中南9193，8100上不了�！�</p>

    有個瞬間，祝青鳶懷疑，賀盡州在報復自己。</p>

    ……</p>

    “你繼續(xù)�！�</p>

    賀盡州把話筒還給今天負責該扇區(qū)的管制員，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接過，很想問問大魔王，自己表現(xiàn)這么差嗎？</p>

    但大魔王根本沒空理會他。</p>

    而是轉(zhuǎn)身到電話前，撥給海城區(qū)調(diào)。</p>

    通常情況下，實習管制或者經(jīng)驗還不夠豐富的管制員，都會負責各個扇區(qū)的電話接聽。</p>

    尤其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管制單位的情況下，更需要及時用電話溝通。</p>

    賀盡州穿了件風衣，站立著，長腿格外顯眼，他斜靠在桌旁，邊上本來負責接打電話的管制員已經(jīng)抿緊嘴唇，大氣都不敢出。</p>

    “HI，上級單位�！�</p>

    電話接通，賀盡州似笑非笑地打了招呼。</p>

    那頭的實習管制員：“……您好，賀主任。”</p>

    從級別劃分來說，安城區(qū)調(diào)的確屬于海城飛行情報區(qū)。</p>

    可即便是實習管制員，都很清楚地知道，安城區(qū)調(diào)的賀主任，從沒把這當回事過。</p>

    哪次打電話來不是找麻煩的。</p>

    今天肯定也這樣。</p>

    僅僅兩秒鐘，接聽電話的管職員就迅速找來了他的帶班主任。</p>

    無聲預警：“大魔王。”</p>

    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搐一下，接過電話：“有什么需求，賀主任？”</p>

    賀盡州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纏繞著電話線，很輕地笑一聲，語氣里有種詭異溫柔：“借用下你們的8100，可以嗎？”</p>

    “真不好意思，賀主任，我們這邊流量已經(jīng)滿了，實在接收不下�！�</p>

    又是這套。</p>

    賀盡州面無表情，立即變得強勢：“直說吧，到底怎么樣你們才能給8100。”</p>

    “賀主任……”</p>

    “下次你塞7500給我。”</p>

    這是在做等價交換。</p>

    某些時候，海城區(qū)域的扇區(qū)流量超過限制，有一些本來可以飛9500高度的飛機，也會試圖指揮下到7500左右，甩給安城區(qū)調(dià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