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意桉還未走進正廳的時候,就明顯能感覺到里面有一道威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薄家那個戎馬一生的薄老爺子。
嫁給薄斯延三年。
薄家的所有人對她還算客氣。
唯獨這個薄老爺子,每次都帶著審視。
那雙刻滿歲月痕跡卻依舊銳利如鷹隼的眸子,仿佛能剝?nèi)吮砻娴钠つ�,直擊人的�?nèi)心。
沈意桉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在這種久經(jīng)沙場的強大氣壓下,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怕了?”薄焱腳步放慢了些,看向身側(cè)的人。
“沒有�!�
沈意桉揚著下巴反駁。
薄焱直直地看著她。
沈意桉最受不了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招架不住,撇嘴道。
“就一點點害怕吧�!�
薄焱輕笑了聲:“我們意桉不是,除了寫不出論文,天上地下就沒有怕的事?“
“還不是你非要帶我回來!”
沈意桉氣鼓鼓的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等會你爺爺,還不知道怎么奚落我呢!”
薄焱握住她微涼的手,指腹蹭了蹭她的掌心:“說了多少次,男人腰不能亂掐�!�
“不會,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意桉,我想快點娶你,這三年……”
薄焱的喉結(jié)滾了滾:“這三年,我睡怕了�!�
他睡了三年,讓他的女人等了三年,她差點就要成為別人的了。
沈意桉聽見他這這句話,鼻尖忽然涌起一股酸脹。
陽光,在他肩頭上鍍了層金邊,把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照得格外清晰。
那個永遠會包容她的男人,還在。
踏入客廳,那股威壓感更重了。
薄老爺子鷹隼般的目光掠過兩人交握的手,聲線帶著歲月的厚重:“來了�!�
“爺爺。“
薄焱垂眸應(yīng)道,轉(zhuǎn)而看向身側(cè)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男人,“爸�!�
“薄爺爺,薄叔叔�!鄙蛞忤褫p聲道。
稱呼的變化兩位浸淫商場多年的男人察覺到了。
薄父也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臉色有些嚴肅。
薄焱察覺到沈意桉的僵硬,輕輕安撫了她,然后看向兩位長輩。
嗓音溫潤卻透著堅定:“意桉和阿璟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我和她的事,晚飯后會跟你們說明�!�
薄斯延進來時,剛好就聽到這句話。
他眉宇一瞬折了下來,就要上前。
薄母眼疾手快拽住他胳膊,壓低聲音警告:“阿璟!”
薄老爺子將青瓷茶杯擱在紫檀木桌上,發(fā)出清響:“這松露燴放久了失味,先吃飯。”
吃飯的時候,沈意桉明顯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直白的黏在她身上。
她盡量當做沒看見。
這頓飯吃得各懷心事。
飯后薄斯延與薄焱被一同叫去書房。
沈意桉陪薄母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閑聊。
薄母倒也沒有為難她,只是問:“你和阿璟真的離婚了?”
沈意桉點頭:“嗯�!�
她將和薄斯延離婚的事情和薄母說了。
薄母嘆氣:“是那個混小子對不住你�!�
這些年,沈意桉對是怎么對薄斯延的,他們幾個長輩都看在眼里,就連老爺子都挑不出錯來。
是阿璟這個混小子沒福氣。
正聊著,老管家急忙來報:“夫人,不好了,兩位少爺起了爭執(zhí),老爺子動怒了,對兩位少爺用了家法�!�
薄家的家法是針鞭,她有所耳聞,一鞭下去能抽裂皮肉,三鞭便能見骨。
沈意桉和薄母臉色均變,連忙往書房那邊趕。
門剛好被打開,看見薄焱的那一刻,沈意桉想也不想地沖過去。
在看見他白襯衫上的血痕時,霎時紅了眼眶。
“阿焱,你怎么樣?”
薄焱握著她的手,溫潤一笑。
“沒事,我們回家。”
“沈意桉,你用了什么辦法離婚的?”一道低啞的的聲音響起。
沈意桉轉(zhuǎn)頭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薄斯延,他踉踉蹌蹌的向她走來。
他眼眸陰鷙,渾身染了血,卻死死地盯著沈意桉。
宛若一只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每一步都在光潔的地板上留下血印。
“為什么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