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鎮(zhèn)里，也沒人愿意跟我說話！</p>

    我不想回答他很蠢的問題。翻身下床，準備去找媽媽。</p>

    我快速跑下樓，正好看到那個“妹妹”拿著小鏟子，在外面埋什么。</p>

    我好奇地過去看了一眼。</p>

    只看了一眼，我就愣在原地。</p>

    她埋的是沾著泥土的花色毛發(fā)。</p>

    毛發(fā)上甚至還有血跡，看得我雙眼發(fā)紅。</p>

    我認得——那是我媽媽，因為她背上有道疤。</p>

    那是她咬了夜里偷偷溜進窩想“玩”我的壞老頭，被鐵絲劃傷留下的。</p>

    媽媽……死了？</p>

    女孩轉過身，看到我，唇角勾起惡毒的笑。</p>

    比我在鎮(zhèn)里見過的那些孩子惡毒千百倍。</p>

    她說：“小野種，野兔湯好喝嗎？”</p>

    我腦袋嗡的一聲。</p>

    野兔湯，野兔湯……就是我剛才喝的湯？</p>

    我捂住嘴，惡心瘋狂涌上來。哪怕把吃下去的全吐出來，我還是覺得身體每個地方都疼得要命。</p>

    我像野獸一樣嘶啞地喘氣，徹底失去理智。</p>

    當我的手掐住女孩脖子時，我聽到了尖叫聲。</p>

    緊接著是沉重的掃帚柄，砸在我腦袋上。</p>

    “混蛋，你對妹妹做什么？”</p>

    我“哇”的一聲又吐了。這次吐出來的是紅的。</p>

    比毛發(fā)上的血跡還紅，比我的眼睛還紅。</p>

    滿嘴鐵銹味。我撲在那團血跡斑斑的毛發(fā)上，說出這幾年來唯一的人話。</p>

    “媽，媽媽！”</p>

    掃帚柄打在你身上的時候，你也這么疼，對不對？</p>

    我抱著毛發(fā)哭泣。</p>

    腦海中，無數(shù)記憶碎片終于連接成連續(xù)的畫面。</p>

    我知道狗生不出人。</p>

    我不是媽媽的孩子，但我的命是媽媽救的。</p>

    沒有她，我早就死在那冰冷的溪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