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摸了摸被打得發(fā)麻的側(cè)臉。</p>
感受著耳朵里的尖銳轟鳴聲。</p>
抬起頭就要還手。</p>
然而周旭眼疾手快，上前猛地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p>
他擋在寧嵐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p>
怒斥道：「你還有膽子還手？你打一個試試！」</p>
我雙手撐著冰涼的地面，氣得有些發(fā)抖。</p>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醫(yī)生從里面出來。</p>
寧嵐顧不得跟我算賬，立馬沖上前。</p>
周旭緊隨其后。</p>
但在路過我的時候，他頓了頓。</p>
隨后，他腳上那雙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狠狠踩過我撐在地面上的手背。</p>
他一米八的高個，渾身緊實的肌肉，幾乎將全身重量都碾壓了上來。</p>
我疼得失聲痛叫，眼淚不自覺洶涌流出。</p>
我抬頭瞪向他。</p>
卻看見他在走廊的頂燈下，被照耀得模糊了輪廓，顯得異常惡劣的壞笑。</p>
「有本事，就去報警啊�！�</p>
猶如惡魔吐息，他用口語向我挑釁著。</p>
一瞬間，我像是又被他拽入了上輩子被道德霸凌，精神崩潰混亂的那段黑暗時光。</p>
刺骨的冷水當(dāng)頭潑下，讓我從頭到腳都涼透了。</p>
原本真的想報警的念頭，也剎那間如同死灰。</p>
我忽然想起來。</p>
周旭家里極有權(quán)勢。</p>
報警，無異于直接給周旭打電話，跟他控訴他欺辱我的事實。</p>
除了一頓嘲笑，還能得到什么？</p>
原先他或許還會顧忌季應(yīng)岐，即便跟我開玩笑都不敢太過分。</p>
可現(xiàn)在，我和季應(yīng)岐關(guān)系徹底破裂。</p>
他再也不掩飾對我的惡意了。</p>
以前我還想不明白。</p>
他為什么這么討厭我？</p>
但現(xiàn)在我知道了。</p>
他周旭，就是寧嵐的一條狗。</p>
寧嵐喜歡季應(yīng)岐，他就為季應(yīng)岐馬首是瞻。</p>
寧嵐討厭我，他便恨我入骨。</p>
我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等痛意褪去，手腳重新恢復(fù)知覺了。</p>
才站起來，沒有再回頭看一眼，急于逃離地狼狽離開。</p>
我叫了搬家公司，把我所有的行李收拾好，離開了最繁華的市中心。</p>
回到郊區(qū)的老房子。</p>
推開門，電視劇上放著讓人昏昏欲睡的年代戲曲。</p>
屋子里一股發(fā)霉的陳舊氣息。</p>
坐著輪椅，正在陽臺上打盹的老婦人聽見動靜，抬了抬暗沉松垮的眼皮。</p>
看見我?guī)е蟀“男欣钭哌M來。</p>
她仿佛早有所料，扯了扯嘴角，嘲諷又得意地問我：「瞧瞧，我說什么來著，被人掃地出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