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完整第26章
氣氛又繃緊了。</p>
張玄文緊抿著唇,眼里的火苗子欻欻的。</p>
這年頭讓一個成年人賠錢行,賠不是就很難,更何況對方還是混不吝的張玄文?</p>
于是開始犯渾了。</p>
“我就不道歉,宴少,就光憑這段視頻能怎么著?流出去也是她席檸吃虧�!�</p>
張玄文笑得陰險,“虞小姐在會館陪一眾圈中子弟玩樂,傳出去也是一段艷話啊,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證明虞小姐今晚如何的風(fēng)情萬種。”</p>
說到這兒,他看向席檸,“這種事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跟老子裝什么裝?”</p>
席檸心里怒火似浪,但表面始終平靜,因為她身邊還有岑承凜,明顯的他打算插手這件事了。</p>
岑承凜把玩著面前的一張牌,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圈。語氣淡淡,“在場所有人?敢嗎?”</p>
被兩位這么一cue,在場所有人一個頭兩個大,又暗自叫苦,可謂是兩虎相爭,死傷無辜啊。</p>
見眾人的反應(yīng),岑承凜甚是滿意,目光落回張玄文臉上,“不流出去,流給警方就行。當然,一段視頻也沒什么緊要的,以張家勢力想擺平很容易,但悠悠眾口張公子想要都堵住太難�!�</p>
他不疾不徐來回來地倒玩著麻將牌,“現(xiàn)在女權(quán)主義高漲,張公子以這種手段逼迫個女人,一旦傳出去,網(wǎng)民們可不認為這是件風(fēng)流韻事�!�</p>
張玄文冷笑,“就憑這段視頻想給我扣帽子?”</p>
“哪能呢?”岑承凜不疾不徐,將手機遞給席檸,漫不經(jīng)心交代,“給老劉打個電話�!�</p>
席檸照做,雖然她不知道岑承凜的意圖是什么。手機那頭剛響過一聲就接了,席檸將手機貼岑承凜的耳朵上,一切做得行云流水的。</p>
岑承凜也沒多說什么,就淡淡吩咐,“帶進來吧。”</p>
很快老劉就進來了。</p>
手拎著一人的脖領(lǐng)子跟拎雞似的。</p>
張玄文看見那個人臉色陡然變難看了。</p>
老劉將這人推進來,對方?jīng)]站穩(wěn)踉蹌倒地。抬眼先是看見了岑承凜,嚇得渾身一抖。然后看見了張玄文,趕忙道,“張公子我可是給你辦事的,你要保我!”</p>
張玄文一激靈,冷喝,“別他媽瞎說,我認識你嗎?”</p>
那人聞言氣急敗壞,“張公子是想翻臉不認人對吧?行,你想過河拆橋我也不會讓你好過!”</p>
轉(zhuǎn)頭看向岑承凜,苦苦哀求,“宴少,就是張玄文讓我去綁架虞小姐的,這件事我也是受人指使,我是無辜的啊�!�</p>
張玄文氣的要撕人,起身就沖向了那人,一把揪起對方脖領(lǐng)子,拳頭就輪了上去。</p>
老劉站在旁邊沒插手管,神情冷漠。</p>
岑承凜則問席檸,“是他嗎?”</p>
席檸點頭。</p>
當時電梯里就他倆,她印象深刻。</p>
對方挨了揍更不算完了,徹底跟張玄文撕破臉,“你要是不許我好處我能替你賣命?”</p>
他一把推開張玄文,朝著岑承凜這邊過來,老劉一把按住他,讓他半分近身的機會都沒有。</p>
那人跪在地上哀求,“宴少,我這人兩年生意不好做,是張玄文答應(yīng)給我?guī)坠P大單,我這才鋌而走險,要不然我、我也……”</p>
他看了一眼席檸,又見是岑承凜替她出頭,轉(zhuǎn)了口風(fēng),“我也不能有那個膽子去綁宴少的人啊。”</p>
綁席檸的這個人也算是半個圈里人,所以在場有認識他的,低聲提醒,“別瞎說話�!�</p>
“老劉�!�</p>
老劉上前,“宴少。”</p>
岑承凜眉間淡然,輕描淡寫命令了句,“卸了他一根手指頭,權(quán)當讓他長個記性�!�</p>
“是。”</p>
那人嚇得不輕,“宴少、宴少我是受人指使的�。 �</p>
老劉上前鉗住他,緊跟著就聽見那人聲嘶力竭的慘叫。</p>
許是怕惹得岑承凜不高興,老劉堵上了對方的嘴。</p>
席檸在旁聽著,頭皮發(fā)麻,涼意一層一層地壓過來。她看向岑承凜,他的側(cè)臉平靜似水,這種事在他眼里似芝麻似的小。</p>
曾經(jīng)她也受人威脅過,也見過他流血過,但很多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場面他從不讓她看。</p>
他說,你還小,那些場面不適合你。</p>
那人被老劉拖出去了。</p>
張玄文這個人平時雖不務(wù)正業(yè),雖然也是陰險,但像是公眾場合下耍這種狠是絕對不及岑承凜的。</p>
這個圈子里的人其實也狠,為了權(quán)勢利益哪有不狠的人?甚至背地里做的事遠不止如此。</p>
可岑承凜這種狠直接而干脆,就是明明白白告訴對方,有些人不是你想招惹就能招惹的。</p>
張玄文看著地上那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緊張地咽了口水。其他人也沒是沒料到岑承凜動了真格,一時間也都心生惶惶。</p>
岑承凜整個過程臉色平靜似水,老劉再進來把地上收拾干凈后,岑承凜才不緊不慢開口,“張公子,之前咱倆沒打過交道,你可能不大了解我。相比江年泰,相比這個圈子,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直接,是與非、對與錯,我有時候也喜歡較這個真。”</p>
張玄文的確沒跟岑承凜打過交道,但跟江家人有交往,像是江年泰甚至是江擇,那都是跟張家有往來的。唯獨這個岑承凜,自打他回了江家這幾年,江家的風(fēng)向也變了,沒人能摸得清這位宴少處事喜好。</p>
有人終于硬著頭皮出面調(diào)節(jié)了,陪笑著跟岑承凜說,“宴少您看啊,該罰的都罰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剛剛調(diào)侃那些話呢我們也知道挺不對的。這樣,咱們喝上幾杯,張公子呢也是一時糊涂,讓他自罰三杯怎么樣?”</p>
其他人趕忙附和,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席檸盯著這伙人的嘴臉,心里陣陣犯惡心。這幫人有錢有勢,可以肆意**弱小,哪怕將其毀了都不會有愧疚廉恥之心,因為他們毫無顧忌,因為他們覺得權(quán)勢能解決一切。</p>
岑承凜微微一笑,“我從來不知道張公子人緣這么好呢。”</p>
張玄文嘴唇翕動,想說什么卻一個字沒吐出來。</p>
那人陪笑,“一個圈子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撕破臉了也尷尬不是?您說呢,宴少?”</p>
岑承凜一手搭在麻將桌上,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兩下,“道歉。”</p>
什、什么?</p>
諸位一怔。</p>
就連席檸也驚了一下,扭頭看著岑承凜。</p>
她以為這件事都有人出來做轉(zhuǎn)圜了,岑承凜哪怕是為了江家利益都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他這么堅持。</p>
岑承凜盯著張玄文,目光漸漸沉冷了,“老劉這個人跟我一樣,做事沒什么操守,他對付嘴硬的人還是挺有辦法的。張公子,要不要試試?”</p>
“你、你敢威脅我?”張玄文喘著粗氣,眼珠子通紅。</p>
岑承凜笑著點頭,“對,就是在威脅你�!�</p>
剛剛勸和的那人走到張玄文身邊,用極低的嗓音勸說,“我看你還是服個軟吧,岑承凜行事作風(fēng)跟圈里人都不一樣,你何必吃眼前虧?頂多就是損點臉面,兄弟一場誰還能笑話你不成?但要是跟岑承凜結(jié)下梁子,那可是往血里招呼。”</p>
張玄文恨得牙根癢癢,但身邊人的話也不無道理。</p>
是他輕敵了。</p>
許久,張玄文粗聲粗氣地讓管家拿了酒過來,倒了三杯上前。</p>
跟席檸不得不低了頭,“很抱歉虞小姐,今天我的行為傷害了你,我向你鄭重道歉,我自罰三杯,還請虞小姐見諒�!�</p>
喝酒倒是沒含糊,果然自罰了三杯,每一杯都倒得滿滿的。</p>
席檸要求他刪了一切跟她有關(guān)的視頻,張玄文照做,解釋說其實就那一段,怕她不信,還給她看了手機相冊。</p>
岑承凜又命老劉將那人拎進來了,傷口處是包扎了,但紗布上還是紅彤彤的一片。岑承凜跟張玄文說,“他給你賣命圖的是錢,張公子還是履行承諾吧。”</p>
話畢就打算走了。</p>
那人見狀趕忙央求岑承凜把斷指還給他。</p>
岑承凜看了老劉一眼,老劉將一團用紙巾包著的東西扔地上,血糊糊的,是那根斷指。</p>
岑承凜似笑非笑地問,“給你了,你有膽接回去嗎?”</p>
那人去夠斷指的動作就滯住了。</p>
不敢。</p>
岑承凜往外走,不疾不徐扔了一句話,“下次再想碰我的人,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p>
-</p>
席檸跟著岑承凜一起走了。</p>
臨走之前要回了自己的手機和衣服。</p>
老劉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車行之后他就很是有眼力見地升起了隔音板。</p>
橫在群山間的那條路寂靜幽深,這個時間萬物都睡去了。</p>
手機剛開,虞倦洲的電話就進來了,接通后那頭松了口氣,“怎么一直關(guān)機呢?”</p>
席檸說手機沒電了,剛充上電,問他怎么了。虞倦洲說,“沒什么,就是想看你安全到家了沒有。”</p>
席檸報了個平安,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黑魆魆的山影說,“到家之后太累了,躺了會才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p>
“沒事就好�!�</p>
席檸慶幸車里的隔音不錯,否則虞倦洲肯定能會懷疑。</p>
等結(jié)束通話,車里又安靜下來了。</p>
岑承凜靠在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席檸思量著這人前些天一直沒動靜,今天就這么出現(xiàn)了,十有八九跟張玄文有關(guān)。</p>
不管怎么樣今天都是他替她解了圍。</p>
“宴少,今天的事就是張玄文在報私仇,上次他沒整成阿洲,又因為是宴少出面干預(yù)了阿洲的事,所以一直懷恨在心�!�</p>
席檸輕聲說。</p>
岑承凜沒出聲,眼睛也沒睜。</p>
他這陰晴不定的反應(yīng)讓席檸心里挺沒底的,又怕他會誤會,畢竟當初他說過,她在他身邊待上一年,這期間不允許她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p>
雖說他在會館為她留足了顏面,可不代表他不會多想,甚至動怒。</p>
“我被那人迷暈帶到會館,醒過來的時候就在樓上的臥室里了,衣服和手機都不見了�!毕瘷幰膊恢雷约涸撛趺凑f,但該說的還是要說。</p>
“后來拿手機的時候我問過管家,管家跟我交了實底,說當時是女服務(wù)員進屋給我脫的衣服,不是張玄文。”</p>
說到這兒席檸又解釋了句,“張玄文知道我跟江擇的關(guān)系,他肯定不敢碰我。只不過我沒想到他今天能叫您去會館……”</p>
岑承凜闔著眼,倒是開口了,語氣低低的,“你跟江擇什么關(guān)系?”</p>
席檸噤聲。</p>
少許,他睜眼,“張玄文綁了你去會館,又把我叫過去,我不信你不清楚他這么做的目的�!�</p>
席檸清楚。</p>
岑承凜不愛管閑事,突然插手虞倦洲的事,張玄文肯定心里犯嘀咕,也在懷疑她跟岑承凜的關(guān)系。</p>
“會很麻煩吧?”席檸輕聲問。</p>
“麻煩?”岑承凜微微蹙眉,一伸手繞過她的脖頸覆在后腦勺上,順勢將她往前一帶。</p>
她被迫趴他懷里。</p>
岑承凜低頭,薄唇輕貼她的臉頰,“跟著我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p>
嗓音沉涼。</p>
席檸頭皮一陣陣緊,“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江奶奶還沒同意退婚……”</p>
“是啊,婚還沒退成,虞小姐就迫不及待跟未婚夫的小叔纏綿廝混,這種事傳出去會讓人津津樂道吧?”</p>
席檸呼吸一滯,“怕是對宴少的聲譽更不利吧。”</p>
“聲譽對我而言輕若鴻毛,怎么,虞小姐還認為自己有什么聲譽?”岑承凜冷笑,可盯著她的眼里有欲,深如暗海。</p>
“艷名在外倒是真的�!�</p>
席檸解釋,“我沒跟張玄文發(fā)生過什么�!�</p>
“其他男人呢?”</p>
“沒有。”席檸說。</p>
岑承凜盯著她的臉,忽而笑了,“虞小姐這清純?nèi)嗽O(shè)做得倒是不錯。”</p>
席檸不想跟他繼續(xù)爭論,想起身,卻被岑承凜扯住。順勢將身旁的衣服扔給了她,“換上自己的衣服�!�</p>
衣服被管家收著了。</p>
之前管家來敲門,她威脅了管家,這才從女服務(wù)員那里拿了套私服穿上。所以當時張玄文是純心故意的,他就是想看她身穿浴袍下樓,這么一來自然會引來遐想。</p>
也所以當她穿戴整齊下樓,張玄文眼里閃過猝不及防。</p>
“我這套衣服臟了�!�</p>
“喝酒了?”岑承凜淡淡問。</p>
席檸馬上否認,“衣服上的酒味是張玄文故意留下來了,房間里的酒味也很大,他就是想造成我酒后亂性的假象�!�</p>
岑承凜面色無波無瀾。</p>
見狀席檸以為他改念頭了,剛想松口氣,就聽他命令,“換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