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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玄徹回到寺廟，寺廟里的桃樹已經(jīng)枯萎，就仿佛他們之間一樣，再也不能恢復(fù)如初。

    他看著桃樹怔愣出神。

    以前黎清秋就是站在這樹下，離經(jīng)叛道的對他說：“小和尚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可他只能倉惶的壓下心里的悸動(dòng)。

    從始至終，都沒有像黎清秋那樣的勇氣。

    他心不在焉的回到禪房。

    禪房的每一處，都充斥著黎清秋的身影。

    玄徹茫然的看著佛經(jīng)里藏著的那束已經(jīng)干涸的桃樹，眼里一陣波濤洶涌。

    那用來抄錄佛經(jīng)的紙上，寫滿了黎清秋的名字。

    玄徹呼吸一滯——他的心早就不是身在佛門中了。

    清晨，露水未干。

    住持就把他叫了過去。

    玄徹跪坐在他對面的那處蒲團(tuán)上：“師父�！�

    住持停下轉(zhuǎn)動(dòng)佛珠的手，只是說：“徒兒，那公主早已離開了。”

    玄徹雖有疑惑，但還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徒兒知道�！�

    住持接著道：“你給我念念佛法，為師好久不曾考你了。”6

    玄徹轉(zhuǎn)動(dòng)著手里的那串嶄新的佛珠：“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住持出聲打斷：“錯(cuò)了�！�

    玄徹急忙磕頭道歉：“師父，徒兒知錯(cuò)�！�

    住持卻是輕笑了一聲：“你啊，其實(shí)沒有錯(cuò)，錯(cuò)就錯(cuò)在你不相信自己，你不知道自己讀了什么，玄徹，你心不在此�！�

    玄徹僵在原地，緊抿唇瓣。

    “去吧，遵循你的內(nèi)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讓自己后悔。”

    玄徹跪下來，半響才沙啞著嗓音開口：“徒兒……謝過師父……”

    黎清秋來到西郊佛堂依然是兩天后了。

    此處偏遠(yuǎn)，人煙稀少，去鎮(zhèn)上或許都要行走半日。

    可是她卻很喜歡這里。

    黎清秋跪坐在佛堂前，像玄徹那樣，雙目合十，輕聲念著佛經(jīng)。

    當(dāng)腦海中被這些包圍時(shí)，她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原來這就是玄徹的內(nèi)心世界，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對事物的感知。

    對她的感知。

    “是喜是悲，皆需淡忘，是得是失終需釋懷�！�

    “耳不聞人之非，目不視……不視……”

    黎清秋輕嘆一聲，正想要翻看經(jīng)書時(shí)，門外傳來一陣足尖輕踏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目不視人之?dāng)�，口不言人之過�！�

    黎清秋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回過頭。

    只見玄徹一身僧衣站在門前，眉間鮮紅似血

    只不過原本整齊的僧衣有些許松散，看出來他的風(fēng)塵卜卜。

    黎清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玄徹跪在她身邊，身上的檀木香鋪天蓋地的闖入她的鼻中，才意識到這不是夢。

    隨即臉色平淡了下來：“你怎么來了？”

    玄徹把懷里的桃花酥掏出來，似乎是笑了笑：“貧僧……聽聞京城老鋪?zhàn)映隽颂一ㄋ�，特意想要帶給公主嘗嘗。”

    黎清秋手指一頓，卻是淡然開口：“桃花酥雖好，可是錯(cuò)過了時(shí)節(jié)，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吃了，玄徹大師請你離開此處，以后不要來了。”

    前塵往事她已經(jīng)決定慢慢的放下，不想再這么累了。

    說著便不再看他，和他以前那樣坐在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

    玄徹提著桃花酥的手一僵，心里劃過一抹痛楚。

    終究是他來晚了，錯(cuò)過了桃花時(shí)節(jié)，也錯(cuò)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