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話一問出口,包廂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傅從舟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明明應該反駁的,此刻卻張不了嘴。
心底那股躁郁快要沖破喉嚨。
他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顧慎眼觀鼻鼻觀心,此刻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圈子內最近的八卦新聞。
在場的無一不是人精,連忙附和起來。
傅從舟沒有參與喝著酒,淺眸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過三巡。
顧慎看著面前都快堆成山的酒瓶,還是用手抵住了傅從舟的酒杯:“年哥,你喝醉了�!�
傅從舟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已經(jīng)被酒氣染紅。
他動作緩慢地拿出手機,聲音低沉迷醉:“打電話給莓莓,我喝醉了,叫她接我回家�!�
顧慎:“……”
他擰眉有些猶豫,但架不住傅從舟一直在說。
還是打了過去,結果毫無疑問是空號。
傅從舟又讓包廂里其他兄弟打,都打不通。
眼看傅從舟狀態(tài)不對,顧慎眼疾手快,連忙架著人送回去了。
車內。
傅從舟倚靠在座椅靠背上,桃花眼里醉意朦朧。
他拿著手機不停地在說著什么。
“莓莓,我回來了�!�
“莓莓,乖寶,睡了嗎�!�
傅從舟聲聲地呢喃著,發(fā)出去的消息都是紅色的感嘆號。
顧慎看著這一幕,心底涌起了一抹復雜。
清醒狀態(tài)下愛是能裝的,可無意識的情況下,愛是裝不了的。
所以年哥真的對謝莓動了真心。6
可是謝莓已經(jīng)走了。
……
隔日。
傅從舟揉著發(fā)痛的額角,從宿醉中醒來。
下樓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助理:“有莓莓的消息了嗎?”
助理頭低了低,如實回答道:“還沒有,謝總那邊也沒有什么消息。”
稟報完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但助理明顯能感覺到傅從舟周身的氣壓低了一些。
傅從舟用完早餐后,路過那扇“戀愛基地”的門時,駐足了許久。
腦海中浮現(xiàn)了謝莓讓他清理里面時的場景。
心口突然猛烈發(fā)痛。
呼吸也跟著發(fā)痛。
謝莓清理的不是東西,而是他。
傅從舟嘲諷地笑了笑,撫住了胸口,聲音冷潤慵懶:“叫人把這間房間給砸了�!�
既然謝莓都不要了,那他也不要了。
憑什么她走的這么輕松。
連他們的回憶都不要了。
他還留著這間房干嘛?
沒人知道,他在清理這間房間的時候,想的都是等以后,會重新和謝莓把這間房重新填滿。
是真正的重新開始,一點一點的填滿,不會像以前那樣有參假的東西。
可謝莓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傅從舟手背青筋凸起,命令著:“現(xiàn)在就叫過來,砸了,最好一點也不要留。”
正猶豫不決的助理連忙領命。
三十分鐘后,十幾位拆遷師傅,帶著工具,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這邊。
在即將開始施工的時候,傅從舟心臟一緊,想也沒想地出聲:“住手!”
助理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傅總是舍不得砸的。
拆遷隊離開后,傅從舟又在那間房間里,呆了很久。
似乎還能想象得到,里面的每一件東西。
眼睛突然疼的厲害,他用手捂住了眼睛。
緩了好一會兒,他想起了什么,連忙跑向書房內。
還未徹底醒酒,他跑的太快,幾乎踉蹌了好幾次。
傅從舟從書房里,拿出一張照片。
是他之前在“戀愛基地”隨手拍的一張。
“吩咐下去,只要有人有撿到這些東西的,全部買回來,不管多少錢�!�
他說的很快,聲音顫抖干澀。
助理心口震了震,從來沒見過傅從舟這副慌亂無措的樣子。
像一個瀕臨絕望的人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助理回神后,連忙去照辦。
傅從舟打開了之前謝莓住過的房間。
高大的身子躺在上面,似乎還能感覺到謝莓的一點氣息。
他閉上了眼睛。
東西能找回來,謝莓,他也能找回來……
謝莓說過喜歡他的。
傅從舟覺得胸口發(fā)悶,快呼吸不過來了。
他一會恨,謝莓太狠心,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一會又擔心,謝莓太笨,萬一又被別的男人騙了感情怎么辦。
光是想想,傅從舟感覺自己都要發(fā)瘋。
心底的窒息感,逼得他每根血管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