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枕潭走進病房內,放下了手里舉著的白色紙盒。</p>
他長相偏邪魅,和枕月說是親兄妹,其實兩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像。</p>
尤其是他的那雙細長、凌厲幽深的眼眸,在立體的骨相之下,侵略感與攻擊性極為鮮明。</p>
“你這是買了個什么東西過來?”枕母從病床上偏過頭,好奇問道。</p>
枕潭個子很高,目光斂下后,掃了站在窗臺前的枕月一眼,見她不看過來,唇角笑容反而勾起,“菠蘿奶酥�!�</p>
“我記得是妹妹小的時候最喜歡吃的,爸爸以前每次出差回家,都會給她買一盒。”</p>
白色紙盒一打開,六個巨大的菠蘿奶酥還是熱的,香味迷人。</p>
枕母倒是對這種甜膩的面包無感,不過,卻笑盈盈地說道:“看來在這個世界上,妹妹才是你最親的人啊。”</p>
“你明明是來醫(yī)院里看我的,都沒見你給我這個媽媽帶什么好吃的東西來�!�</p>
枕潭笑了笑。</p>
他將盒子舉到了枕月的面前,問道:“嘗一個?”</p>
那一片陰影也順勢在枕月的頭頂上方籠罩下來,她明明不餓,但還是慢慢地伸出了手,去拿盒子里面的菠蘿奶酥。</p>
在旁邊熨燙衣服的護工都被這兒女雙全的溫馨一幕給感動到了。</p>
然而,枕母突然瞥了她一眼,她一愣,連忙放下手頭的活,立刻走了出去。</p>
枕月小口咬著手里的菠蘿奶酥。</p>
不知道為什么,這很干巴,還發(fā)著硬,一點也不好吃。</p>
母親與哥哥正在聊家里公司的事情。</p>
她匆忙將最后一口面包塞入進嘴里后,就走進了衛(wèi)生間里,雙手不停地在水龍頭下搓洗著,手指都泛紅了。</p>
驀地,衛(wèi)生間門又開了。</p>
枕月緩緩抬起頭,看到了出現(xiàn)在鏡子里的男人。</p>
他擰動把手,將門關上。</p>
逼仄的空間內,水霧化成陰霾,彌散開來。</p>
枕月強裝著鎮(zhèn)定,抽了一張紙巾,擦干著手上的水。</p>
“你和秦珩洲現(xiàn)在進展到哪一步了?”枕潭出聲問道,他神色薄涼,在白熾燈下,半瞇起來的眼眸里晃出一絲陰鷙。</p>
“當初把你送到他的身邊,牽線介紹,我可是大費周章�!�</p>
所以,要求的回報──也不簡單。</p>
枕月心里煩得厲害。</p>
目前來看,那個男人絕對沒有要跟她領結婚證的意思。</p>
她整個人都沒什么溫度,淡淡道:“我又沒求你把我送到他的身邊�!�</p>
下一秒,枕月脖子被掐住。</p>
她被枕潭一只手抵在冰涼的墻壁瓷磚上,那脖子上的手掌愈發(fā)箍緊,凸出的骨節(jié)嵌入進她的皮膚里,使她氣息變得急促起來,甚至都無法呼吸。</p>
枕月死死拽緊著這個男人的手,試圖讓他松開,但因為力量懸殊,她的力氣因為掙扎而越來越小。</p>
馬上就快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p>
枕潭僅僅只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波瀾不驚。</p>
他不悅地質問:“這就是你和哥哥說話的態(tài)度嗎?”</p>
“難道讓你去接近秦珩洲,只是為了我一個人的目的嗎?枕月,你要是長點本事,真的俘獲那男人的心,大可瀟瀟灑灑去當你的秦家太太。”</p>
“枕家的事情你也可以一概不管!”</p>
枕月沒有回答。</p>
事實上,她也沒有力氣來回答。</p>
喉嚨仿佛截斷成了兩截,她的后腦勺不停地撞在堅硬的墻壁上,腰的左側又抵著水池臺邊緣,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刃扎入進肉里。</p>
“放......開......你......放開我......”</p>
枕月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p>
眼角兩側有因為難受而抑制不住的生理淚水滑落下來。</p>
就在快要窒息過去時,她手臂一揮,將洗手池臺面上的瓶瓶罐罐全部都碰到了地上去。</p>
一時間,好像是一首清脆的樂曲開始演奏起來。</p>
碎了不少玻璃。</p>
病房外,護士按照時間表,這會兒是進來給枕母測體溫和血壓的。</p>
她推著治療車。</p>
忽然之間,病房的獨立衛(wèi)生間里,全部都是“嘭嘭嗙嗙”“叮鈴咣鐺”的動靜聲。</p>
護士不解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貴婦人,打算進去看看。</p>
“現(xiàn)在就來幫我量血壓吧�!�</p>
枕母低聲說道,臉上沒表現(xiàn)出一絲的訝異與疑問,好像她已經司空見慣了似的,語氣頗為篤定道:“不需要你多管閑事�!�</p>
──“那衛(wèi)生間里面沒發(fā)生任何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