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湊近大黑狗，這次我確定它什么都看得見。</p>

    包括之前幫我那些，也都是有意而為。</p>

    “有財，你不怕這些蛇嗎？”</p>

    大黑狗給了我一個白眼。</p>

    像是在說，這小意思，我太看不起它了。</p>

    而且我發(fā)現(xiàn)它照樣吃包子，喝血雨，只是先把里面的小蛇都咬死之后，才開動。</p>

    那之前下血雨它不出來，可能只是單純的討厭血雨，不想淋濕毛。</p>

    這無疑給了我一種力量。</p>

    我這邊也有不怕那蛇的。</p>

    我輕拍大黑狗的腦袋，摸著它順滑的毛。</p>

    “有財，有你真好，果然大黑狗辟邪，沒白撿你�！�</p>

    說起來，這大黑狗還是兩年前我和姐姐一起爬山采藥，在樹林子里撿的。</p>

    那時候它還是小奶狗，只有兩個巴掌那么大。</p>

    當時不想撿，它非跟著我，叼著我的褲腿不松嘴。</p>

    現(xiàn)在它整個站起來，已經快到我肩膀，又高又壯，不枉我有啥好吃的都給它。</p>

    我把我自己積攢的干凈水分給它喝，道：“別喝那雨水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最終就算只有你和我，咱們也一定會出這個村�！�</p>

    大黑狗用它滿是鮮血的舌頭，舔了舔我的手，還沖我搖尾巴。</p>

    這之后，僅僅過了一個白天，村里的野草全都枯萎。</p>

    村民一個個的，也全都雙頰凹陷，枯瘦如柴。</p>

    香火......</p>

    那些小蛇已經在吸食人的精氣血肉了。</p>

    入夜，表哥又偷偷過來，不讓奶奶知道，往我屋里丟了顆小石頭子，我倆又跑到矮坡下貓著。</p>

    他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抓我的手。</p>

    “快給我按按，快！”</p>

    哪料他抓我手從他胸口一路往下。</p>

    差點探他褲子里去！</p>

    我一驚，立即呵斥。</p>

    “你讓我摸哪呢！？”</p>

    表哥咳嗽一聲才把我手放在他胳膊上，表示他太慌張，沒在意別的。</p>

    然后繼續(xù)道。</p>

    “我沒能阻止我媽，我媽還是喝了水，人是肉眼可見的變瘦了，不過我也從我媽那聽到一些仙家的事�！�</p>

    他說五大仙兒就是黃灰白柳狐，狐就是狐貍，柳就是蛇，白就是刺猬，灰就是老鼠，黃就是黃鼠狼。</p>

    我奶奶頭上頂的是柳仙兒，就是蛇。</p>

    這也是我奶奶一開始發(fā)現(xiàn)我和姐姐是蛇生女，而愿意養(yǎng)我們的原因。</p>

    更甚至是我爹被害死后，我奶奶也愿意遵從仙家指示的原因。</p>

    “那感覺不對啊，以前誰家孩子鬧病，怎么看大夫都不見好，我奶奶會過去治。</p>

    誰家遭黃鼠狼鬧家，犯撞客，我奶奶也會去驅趕。</p>

    你看這些都是為了村民好，但是現(xiàn)在......表哥你看這像是為村民好嗎？”</p>

    犯撞客就是村里人常說的被黃鼠狼附身，也不光是黃鼠狼，啥玩意找那虛弱的或者老人，都叫犯撞客。</p>

    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奶奶處理這種事，數不勝數。</p>

    所以這就是個矛盾點。</p>

    “只能說以前的仙家是好的，是讓我奶奶救人的，可現(xiàn)在呢？”</p>

    表哥順著我的話往下說：“難道換仙家了不成？”</p>

    可他又撓頭，“換不換誰知道，以前那個咱也沒見過，現(xiàn)在這個咱也沒見過，咱壓根就沒長那慧眼，看不見一點。”</p>

    我正思考著，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從表哥身后走過。</p>

    我還想遮掩，怕人家問我倆說啥。</p>

    也怕人家告訴奶奶。</p>

    但中年男人停下來看了我一眼，不動彈了。</p>

    他左臉有一道很深的疤。</p>

    ？</p>

    不是村里人？生面孔。</p>

    不對，現(xiàn)在村都被封死，里面的人出不了山，外面的人進不了山，這人怎么來的。</p>

    我拉了拉表哥的衣袖。</p>

    “表哥，你看他，他怎么來的咱村？”</p>

    表哥回頭，一臉疑惑，“誰�。俊�</p>

    “就這男人呀�！�</p>

    “哪有什么男人，什么都沒有，不就只有咱倆嗎？”</p>

    我聽后一愣。</p>

    猛地起身，那男人站在坡上不動了。</p>

    我指著那處，“就那兒！一個臉上有疤的中年男人，表哥你沒看見嗎？”</p>

    表哥被我急切的聲音嚇得一愣一愣，他本來拿了個手電筒，此刻往那照，還說什么都沒有。</p>

    但很快，中年男人踢了塊石子，表哥未見其人，倒看到石子莫名的滾動。</p>

    他嚇得大叫，丟了手電筒就跑。</p>

    我喚了一聲，“表哥！”</p>

    這一下子把我放這，我也害怕啊。</p>

    他他他他，他不是活人，那非讓我看到他干啥。</p>

    我也撒丫子要跑，耳邊聲音好聽的男人卻說：“跟他走，他好像有事要告訴你�！�</p>

    “�。�！”</p>

    “別怕，有我呢�！�</p>

    我在心里不停地吐槽，大哥，有你，你就露個面唄。</p>

    但男人又催促，“小丫頭，快一點，說不定能從這個家伙那得知事情的原委，事有因果才好查。</p>

    還有你放一百個心，我哪次害過你，哪次不是我保護你？”</p>

    我哆哆嗦嗦地撿起手電筒。</p>

    吞了口唾沫，僵硬地邁著步子走向中年男人。</p>

    他也順勢而下，跑到一棵樹旁，蹲下身不停地挖土。</p>

    但可能他只是個魂兒，所以手根本挖不出任何。</p>

    神秘男人又說：“去幫他。”</p>

    “你、你怎么不去？”</p>

    “我太厲害，一過去，他就跑了。”</p>

    我無奈，心想你最好真的很厲害......</p>

    于是，我又硬著頭皮過去挖土，大概挖了二十幾厘米深，就摸到硬硬的東西，再往下扒，里面是一節(jié)長長的骨頭。</p>

    后來我干脆拿了鐵锨，把周圍的土全鏟走，發(fā)現(xiàn)那是一整條藏在土里的蛇骨。</p>

    “這......”</p>

    一旁的中年男人猛地抓住我的手。</p>

    著急的張嘴欲說什么，可只動了動嘴唇，雙眼、鼻孔、嘴巴，便有鮮血流出。</p>

    在黑夜里，配著他慘白的臉，嚇得我手電都掉了。</p>

    我驚得甩著胳膊，“喂......喂！你突然這是怎么了？”</p>

    男人什么都沒說出來，最終只化作青煙消失在我眼前。</p>

    我分明看到他口型是“仙家”二字。</p>

    而等我再撿手電的時候，那條蛇骨竟然動了。</p>

    往前游動一寸。</p>

    每一截兒骨頭都在動，好像在喘氣似的。</p>

    我一連受到多次驚嚇，忙躲到樹后。</p>

    忍不住問神秘男人，“這算活著還是死了？血雨還有那些小蛇，是它在操縱嗎？”</p>

    我剛說完，就聽到蛇骨頭顱的位置發(fā)出一聲悲鳴。</p>

    隨即神秘男人說：“它才是真正的仙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