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雞儆猴
一個月以后。
楊可棟耗盡心血弄來的十六萬兩白銀,悉數(shù)化為騎兵營手中的軍械。
于宸帶去的十萬兩白銀,花的只剩下六千兩。
段離則更加恐怖,六萬兩白銀一毛不剩,不過他也沒有辜負楊可棟的希望。
整整2100多匹戰(zhàn)馬,都是清一色的蒙古戰(zhàn)馬,如今騎兵營的編制有1000多人騎兵。
合計每人兩匹戰(zhàn)馬,這個數(shù)量其實還不夠,但是奈何楊可棟囊中羞澀。
再也榨不出來一滴了。
不過有了裝備的加持,如今3000人的騎兵營也初現(xiàn)規(guī)模。
士卒手中清一色的三眼銃和鳥銃,鎧甲頭盔一應俱全,這才有些正規(guī)軍的模樣。
校場上殺聲震天,此時主將陸光廷,中軍龐云海正各自領(lǐng)著1500人馬捉對廝殺。
兵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的。
前世便是行伍出身的楊可棟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正當楊可棟看的興致勃勃之時,遠處一名斥候飛馬奔向他的方向。
副宣慰使大人,宣慰使大人回來了,如今已從白泥長官司出發(fā),兩日之內(nèi)便可到達海龍屯。
兩日么……
聽聞這個消息的楊可棟眉頭一挑,他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命人牽來坐騎。
隨后扭頭對著侍立在身后的段離吩咐道:
去,去土牢將田化文還有盧敬堯帶到宣慰司署。
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播州宣慰司署。
這些日子被楊可棟換了不少護衛(wèi),都是從左營當中挑選出來的健壯士卒。
至于為什么換護衛(wèi),只有楊可棟一人心里清楚。
大哥楊朝棟的右營向來駐扎在婁山關(guān),控制真州和播州兩個長官司。
而先前左營一直掌握在楊兆龍手中,此人雖說是楊應龍胞弟。
可向來胸無大志,整日只知縱情犬馬尋歡作樂,致使左營戰(zhàn)力底下。
直接失去三度關(guān)以南的草塘安撫司、黃平安撫司以及余慶、白泥、容山、重安四個長官司的控制力。
可以說如今的播州宣慰司,真實屬于楊家控制的區(qū)域大約只剩下一半了。
這就是武備松弛的惡果,楊可棟必須挽救頹勢,而他的第一步方略。
便是南下犁庭掃穴,將所謂的七望大族斬盡殺絕!
古語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想要在未來動蕩的時局中存活。
必須將播州宣慰司這個基本盤牢牢抓在手中,這便是楊可棟在萬歷朝鮮之役之前所要做的事情。
就在楊可棟思緒紛飛之時,段離押送著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田化文以及盧敬堯到了。
將近一個月的折磨,田化文眼眶黢黑,面頰深深的凹陷了進去,一副要死的模樣。
盧敬堯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的二人哪里還有豪門公子的樣子,外邊的流民都比二人強上不少。
見到二人以后,楊可棟起身走上去圍著田化文繞了一圈。
隨后掩著鼻子嫌棄道:
嘖嘖……田公子,你身上的氣味,頗有些重了。
田化文懶得搭理他,他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的案桌,口中喃喃的說道:
楊可棟,事已至此,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聽到田化文的話,楊可棟故作詫異的說道:
痛快什么痛快莫非田公子是不想活了我還準備送你回白泥田家呢。
哼……你……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人無信不可交,楊可棟,你的伎倆我早就看穿了。
眼看已經(jīng)騙不得田化文了,楊可棟也懶得再跟他虛與委蛇。
好氣魄,不愧是田家的人,讓本使著實沒有想到。
楊可棟走回了案桌旁,隨后從案桌上拿起一支筆,又慢慢的走回田化文的身邊。
接著在田化文以及盧敬堯驚詫的目光中,楊可棟吐了口唾沫在田化文的臉上。
隨后將毛筆蘸著唾沫在他的臉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死字。
田氏族人田化文,伙同歌姬蝶舞意圖刺殺本使,其罪當誅!來人吶,將此人拖下去斬了,首級懸于飛鳳關(guān)!
此言一出,田化文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立馬就癱軟在了地上。
他身上最后一絲骨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一旁的盧敬堯身體抖弱篩糠,雙腿竟是怎么也跪不住了。
莫說這二人,就連侍立在楊可棟身邊的段離臉上也露出復雜的表情。
他悄悄的靠近楊可棟,隨后用蚊子一般的聲音附在楊可棟耳邊說道:
大人,殺了田化文是否有些不妥此人畢竟是如夫人子侄,又是田氏的嫡子……
嗯
聽到段離的勸說,楊可棟不滿的回頭瞥了他一眼,后者瞬間唯唯諾諾的退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候,心理防線崩潰了的田化文終于爆發(fā)了。
他不顧身后兩名軍士的按壓,用盡渾身的力氣想要沖到楊可棟的身邊。
畜生!我爹會給我報仇的!楊氏出了你這等暴虐無道之人,必亡!我在下面等著你……
拖下去……斬首之后暫且將此獠頭顱送到本使府上,我要借他頭顱一用。
楊可棟懶得再跟他廢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將田化文拖了下去。
同時又對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段離命令道:
你速速去大營,命陸光廷率領(lǐng)騎兵營火速襲取白泥長官司,得勝之后,田氏族人雞犬不留。
遵命!大人!
段離虎軀一震,不過這時他不敢有絲毫猶豫,大聲的領(lǐng)命而去。
而此時剛剛被拖到臺階下的田化文卻發(fā)出異常癲狂的嘲笑聲。
哈哈,楊可棟,你這個不自量力的東西,就憑你也想剿滅田家,癡人說夢……
田化文的聲音凄厲無比,即便是人已經(jīng)被拖下去了,那聲音卻依舊回蕩在房梁之上。
你不得好死……
片刻之后。
田化文的嚎叫聲戛然而止。
此時癱軟在地上的盧敬堯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被血染紅的袍子則是流出一灘黃色的液體。
伴隨著一陣熏人的尿騷味,楊可棟鄙夷了看了眼這個軟蛋。
來人吶,把盧公子帶下去洗漱一番,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聽聞這話以后,盧敬堯立馬感恩戴德的將身體匍匐在地上。
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