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下、狗血、掰彎、文盲夫夫
第1章
初遇
第一章
兇猛的潮水急速涌來又緩緩回落,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
薛寶添覺得自己置身于海浪之中,浮浮沉沉,隨波逐流。
卻痛。
四肢百骸的痛楚逐漸清晰,身體像被拆分之后,又技藝不精地重新組裝了一遍,只要呼吸一下就牽動了千萬條尚未歸位的神經(jīng),一同陣痛起來。
還有一種痛,很奇怪。
從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隱痛中夾雜著酸脹,絲絲落落,百轉(zhuǎn)千回,藏于其他劇痛之中并不明顯,亦不可忽視。
腦子昏昏沉沉,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薛寶添使了好幾回勁兒才掀開了一條眼縫。
入眼的便是銹跡斑斑的鐵皮屋壁,墻角還拉著好大一盤蜘蛛網(wǎng),一只圓滾滾的赤腳蜘蛛掛在網(wǎng)上正與他對視。
薛寶添打了一個寒顫,慌忙避開目光,他從小就怕多腳動物,曾被嚇得像個丫頭片子似的嚎哭,如今已近而立,逼毛病沒改,反倒愈發(fā)嚴(yán)重。
經(jīng)此一嚇,薛寶添的神思清明了不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面朝下趴在一張簡易的床上。
什么情況?!
薛寶添晃了晃腦袋,又清明了幾分。他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一個男人的呼吸聲!
�。�!
小雨淅淅瀝瀝,順著車窗玻璃蜿蜒而下,雨刮器在擋板玻璃前來回刮擦,唰唰作響,惹得人心煩躁。
薛寶添鼓弄著一顆煙,陰鷙的臉色攏在白霧中有些駭人,雨水扭曲了他的視線,連同車窗外的那個破鐵皮板房。
昨天,他醒來時就是在這個比茅房好不了多少的地方!現(xiàn)在他還記得自己被男人的大掌壓著后腦按進枕頭時的羞憤。
坐在車?yán)锏难毺碛媚粗缚艘幌卵劢�,重吞了一口煙�?br />
媽的,屁股疼,他惡狠狠地咬著煙蒂,挪動了一下身體,讓昨天久受折磨的地方騰了空。
啪,惱人的雨刮器被人撥停,薛寶添順著那條手臂,看向副駕上坐著的魁梧男人。
男人不年輕,四十歲上下,身材孔武,肌肉虬扎,聲音也粗,像過了沙粒子,并不好聽:“薛爺,要教訓(xùn)誰?半天了,您給個話。”
薛寶添夾煙指了指:“住在那個鐵皮房子的民工,二十多歲,挺高,長得…還他踏馬行吧�!�
“叫啥?”
“張弛�!�
“哪個弛?”
“你管他哪個弛?褲腰帶沒系緊的弛。”
中年男人揚揚眉,手指在腿上點了兩下:“薛爺要怎么教訓(xùn)他?我們可不接‘臟’活�!�
“中華慈善基金會的捐款名單上有你的名沒?”薛寶添偏咬著煙,“給你純潔善良的。”
他放下了一點窗縫,將煙蒂彈了出去:“不要命,不見血,嚇唬嚇唬,揍一頓行不?主要他得跪下叫我爺爺�!�
中年男人點點頭:“就按薛爺說的辦�!彼劦搅酥攸c,“抓這頭豬薛爺開什么價?”
打在車子上的雨聲開始強勁,天空像是拉上了一條灰色的篷布,車內(nèi)的煙霧還未散盡,薛寶添隱藏于昏暗之下的雙眸,盡是兇光與恨意。
“二百行不行?”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中年男人掏掏耳朵:“二百?!”
時針倒轉(zhuǎn)一圈,昨天。
啪的一聲,年輕男人將兩百塊錢拍在了薛寶添的臉側(cè)。
“我草你媽了個……”
薛寶添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出口的話又臟又戾。
“你不滿意?”他聽到男人說道,“不能再加錢了,你長得不好看,不值那么多。”
草,這什么逼話!
雙手脫離了桎梏,薛寶添破口大罵!
“剛剛起了個頭,便忽的消了音,翻身而起的男人在微光中斜視過來,強健的體魄與眸中的銳利都讓處于劣勢的薛寶添感到了畏懼,他肌肉一緊,下意識地閉了嘴。
一句話憋回去半句的薛寶添又委屈又窩囊,與人莫名其妙地上了床,如今連罵都不敢罵一句!
忍著痛,他爬起來找自己手機。已經(jīng)穿上了褲子的男人從一堆衣物中翻出了薛寶添的手機遞了過去。
薛寶添怒氣沖沖的搶過來,劃開屏幕開始撥號:“我他媽現(xiàn)在就報警!”
“做什么?”男人一把奪了手機,掛斷電話蹙眉問他,“為什么報警?我們是談好了的�!�
“放屁!我他媽純直男!”
男人嘖了一聲,緩緩蹲在床邊看著薛寶添。
“我聽別人說酒吧街那里能約到人,那條巷子里只有你,你求我?guī)汶x開,我說我找一起睡覺的,你說可以,我說我住得有點遠,你說沒事,只要我?guī)汶x開那條巷子,哪里都行�!�
“胡說…胡說呢你…”薛寶添腦子里似乎有雜亂的景象一閃而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如現(xiàn)在一樣蹲在自己面前說道“我那里有點遠,條件也不好�!�
“我…當(dāng)時被人揍得神志不清,你辨別不出來那是胡話?!”
“很難區(qū)分�!�
“再說,我遍體鱗傷,你也忍心下得去手?”
“確實很丑,但你求我的,求我?guī)阕�,我這人心軟。”
……
“大爺?shù)�!我踏馬不弄死你!”薛寶添猛然捶了一下方向盤,他轉(zhuǎn)頭看向中年男人,“你薛爺差不了你的錢,這頭豬你給我抓瓷實了!另外,幫我查查昨天是哪兩個王八蛋在酒吧后街把我打暈的!”
……
作者有話說:
鐵子們,開新文了,開心。
開篇寫幾句話給大家避雷:
1、薛寶添不丑,不要帶著《四面佛》的初始印象構(gòu)建他的形象,不老、不胖、不油,至于到底長啥樣,文里看
2、關(guān)于主人公的名字,薛寶添雖然土,但符合他小時候窮,后期暴發(fā)戶的身份,也適配他的性格,我越寫越順手,越來越喜歡,就不改了;至于張弛這個名字的普遍性,大家不用代入自己的哥哥、同學(xué)、二大爺,因為他其實不是這個名字,這只是他最初的一個代稱
3、前幾章的情節(jié)會有重復(fù)《四面佛》中的情節(jié),這是兩人初遇的情節(jié),繞不過,所以老讀者們,重新看看,加深下印象,后面就都是新內(nèi)容了
4、這部純放飛之作,受會各種發(fā)電報,如果引起鐵子的不適,請果斷棄文,下本再來愛我
第2章
好好伺候
第二章
工地附近有個小夜市,沿著街路不過三百來米,卻衣食娛樂,包羅萬象。
牛雜面被熱油一澆,滋啦一聲,散發(fā)出厚重的濃香。張弛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交錯刮了刮木屑,蹲齊,挑起了一箸面條。
他吃得專心,不怎么瞧熱鬧,只有喝水時才會撿一些樂子看,每回目光都輕飄飄地刮過角落那桌,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面碗。
吃完面,付了賬,他在夜市中走走停停地閑逛,琳瑯的小玩意逐一看過,卻忘了將水瓶放在了哪個攤子上。急轉(zhuǎn)回去找,與身后隔了幾米的三個男人打了個照面,張弛心急,只略略掃了一眼,沒留意他們眼中瞬間而起的錯愕與慌亂。
找回水瓶,捏在手里,張弛站在了一家銀行門前。這是附近幾公里唯一的一家銀行,設(shè)了ATM機,24小時皆可提款。
他推門進入獨立的隔間,卻沒有走向提款機,門邊立著一個粉紅色的鐵箱,上面印著“畢孕套免費發(fā)放機”幾個字。
張弛掏出身份證在指定區(qū)域一貼,嗶的一聲,一盒套子應(yīng)聲落在了取貨區(qū)。
套子每個月只能領(lǐng)一次,里面有五只,張弛來工地不久,只領(lǐng)過一次,都用在了前段時間從酒吧街帶回的男人身上。
倒也不是他神勇,第一只撕開后不小心脫手落地,第二只戴上之后不舒服,換了第三只依然如此,直到第四只才弄明白是型號小了,與自己的家伙匹配不上。
別別扭扭的將就著做了兩次,帶回來的男人花樣翻新罵得難聽,張弛一邊做一邊想,當(dāng)時怎么就鬼迷心竅的把他帶回來了呢?
那夜的晚風(fēng)有些涼,張弛按照網(wǎng)上的說法找到了城里的一家gay吧。他在門前站了站,左右觀察了地形,又習(xí)慣性地去確定酒吧后門的位置。
轉(zhuǎn)入旁邊的窄巷子,光線暗淡下來,街面的燈火送不到巷子深處,起先自己身前還有長長的影子,后來暗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有人。
即便視物不清,張弛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前方有人,他放緩腳步,繼續(xù)前行。
是個醉鬼。坐在地上,靠著墻壁,耷拉著腦袋,看得出來很瘦,窄窄的一條不占什么地方。
巷子不寬,張弛從他腳邊跨了過去�?春昧撕箝T的位置,反身往回走,再次跨過男人,大腿外側(cè)卻忽然貼上了一只冰冷的手!
指尖攪住褲子,張弛被醉酒的男人一把拉住。
“帶我走。”男人的聲音有些虛弱。
張弛猶豫了一下:“我還有事�!�
他回得和氣,健碩的腿一抬,破開了那只手:“你找別人幫忙吧。”
可下一刻,長腿又被醉鬼兩只手合力抱住,腿根內(nèi)側(cè)的敏感皮肉被緊緊箍著,張弛一凜,咬了一口腮幫子肉。
“帶老子走,求求你�!�
腿根火燒火燎的,張弛向下推那雙手,不料卻被反握住了手掌。
“你要什么都行�!弊砉淼穆曇粲行╊澏�。
細膩的掌紋讓張弛的心思有點散,他想快點打發(fā)掉難纏的男人,因而實話實說:“我是來找人睡覺的�!�
“可以。”男人想都沒想便給了回復(fù),他抬起頭再次保證,“老子可以。”
“你是出來…賣的?”
又輕又緩的一聲“嗯”蕩開了張弛的心。
他慢慢蹲在男人面前,手探進了男人的衣服下擺,摸上了那截溫?zé)岬难?br />
很薄很窄,又很勁韌,皮膚很滑,微微探身,一股子香水味鉆進鼻腔:“我那里有點遠,條件一般。”
手下用了力,揉得那處皮肉開始發(fā)熱:“可以嗎?”
男人哼唧了幾聲,忽然用手抓住了張弛的衣領(lǐng),身子向前一倒,下巴墊著肩膀,貓一樣的兇狠:“別逼逼,帶老子走�!�
后來,張弛是有些后悔的。
他第一次開葷,不求天仙一樣的人物,怎么說也要耐看�?伤麕С鱿镒拥哪腥艘荒樓嗲嘧献希诹舜蟀肫つw,除了能確定皮膚挺白,下頜瘦窄,睫毛濃密,其他鬼都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子。
想了一路要不扔了算了,可最終那點狗撒了尿圈了地盤的劣根性占了上風(fēng),張弛一咬牙一閉眼認(rèn)了。
好在有一個好屁股,挺,翹,圓。
收回思緒,將套子裝入口袋,張弛推開銀行的門,眼鋒向路邊的樹影掃了一眼,才舉步向工地的方向走去。
出了集市,是一段荒僻路,月影半遮,風(fēng)息樹靜。
沙沙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張弛手臂向下一甩,一把彈簧刀驟然落入手中……
夜晚的山風(fēng)爭先恐后地從敞開的窗子呼嘯而進,在幾近哧粿的男人身上狂野地打了一個卷,無情地瓜分了男人體表僅存不多的溫度。
男人雙手被縛于身后,身上僅著一條短褲,被人壓著半跪在地上。他低垂著頭,目光暗掃,神色還算冷靜。
驀地,別墅的大門彈開,陰風(fēng)率先而入,與未關(guān)的窗子形成對流,窗簾的墜腳嘩啦啦地碰撞,哧粿的男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進門的是一個身量瘦高的男人,他的身后隨行兩個嘍啰,面相不善。
“抓到了?”那人聲音里帶著恨意,幾步便竄至跪著的男人面前,抬腿猛然將他踹翻。
“你個死基佬,我說過的遲早要弄死你的!”
地上的男人塊頭很大,肩寬背厚,肌肉扎實。即便被束縛,也不見落了下乘,麻繩緊束,胸肌鼓脹,反倒看出些暴力的美感。
他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雙目噴火的男人,眼中露出一點疑惑:“…你是二百塊?”
二、百、塊!
薛寶添想起了拍在自己臉側(cè)的二百塊錢,和那句“不能再多了,你長得不好看”。
“我草你媽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薛寶添抬腿再踹,大皮靴高高揚起,本應(yīng)是重重一擊,卻不料半伏在地的男人伶俐地撤身一躲,讓薛寶添一腳踏空,險些來了個趔趄。
用力過猛,鞋底落地,震得半條腿都麻了。薛寶添瘸著腿震怒,指著男人身旁立著的幾個黑衣保鏢:“我雇你們來干什么的?都他媽吃屎的啊!給我摁著他!”
地上的男人被七手八腳地控制,躲無可躲,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薛寶添十幾腳。
被胡亂踹了一通,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子,抬眼看著面色陰狠、氣喘吁吁的薛寶添,語氣竟是不溫不火的在講道理:“上次那事也不能全怪我,再說我也和你道過歉了,錢我也給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一提錢,薛寶添又火了,嘴里罵罵咧咧地四處找趁手的家伙。
男人也不想再挨皮肉之苦,加快了語速分辨:“再說,你身上被人揍的那些傷,都是我給你上的藥,后面也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這事翻篇不論了,你怎么還事后算賬呢?”
薛寶添的牙齒都要磨碎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傍晚他先被人無故痛毆,又被這人撿回機尖,事后還不讓罵人,威脅他罵一句草一回,他憋得像個臨炸的氣球,又因全身是傷,疼得動不了半步。
這人中途離開了一會兒,買了兩管藥膏和幾袋方便面,一邊用小電爐煮面,一邊給他淤青的傷口涂藥。
薛寶添養(yǎng)了一身好皮肉,是個少爺羔子,藥膏清涼,暫時緩解了傷痛。因而他雖有心抗拒,但也不多,推推搡搡就從了。
“最疼的是他媽后面!你他媽驢啊,不掂量掂量自己那東西就…那什么?放古代報官就得淹了你,現(xiàn)在也得化學(xué)淹割!”
“你還是要報警?”男人涂藥的手停在了薛寶添的后頸,虛虛地搭著,不輕不重,讓人提心吊膽。
薛寶添張了好幾次嘴,最終還是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后爺爺弄不死你!
擰蓋子的聲音在背后響起,男人似乎換了藥膏。冰涼的觸感從后面?zhèn)鱽恚毺砻腿灰粍C,脊背瞬間僵直!
“你干什么?”聲音變調(diào),他費力地轉(zhuǎn)頭后視,顫抖著問道。
“給你擦藥,你不是說疼嗎�!�
“我他媽自己來,不不,我不擦,趕緊拿開!”
男人覺得他嗔怪,轉(zhuǎn)手不再理他,蹲在小爐子前專心煮面。
薛寶添給自己的親信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放下電話時面已出鍋,年輕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埋頭吃面。
面香四溢,充滿了逼仄的斗室。
薛寶添的肚子一咕嚕,胃疼得厲害。他喝了一肚子酒,被揍又被尖,如今早已腹中空空,期待添一粟熱食。
“來一碗?”男人頭都沒抬地問道。
“誰他媽吃這垃圾食品�!毖毺砗藓薜貏e過臉。
五分鐘后,他在滿室的面香中別回臉:“那什么,我就喝口湯�!�
這段記憶是薛寶添最想消除的,又慫又賤。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都懊惱地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在別墅里轉(zhuǎn)了一圈,他找到了一個玻璃煙灰缸,掛在指尖上踱步回到男人面前緩緩蹲下。
男人抬眸,細細看過薛寶添,才道:“原來你長這樣�!�
薛寶添想到半個月前鼻青臉腫的自己,憤然一怒:“草你大爺?shù)模∥宜麐尅?br />
“先談事兒�!蹦腥说脑捑o隨其后,“少罵人�!�
薛寶添壓了壓脾氣,咬齒磨牙:“好,張弛,就依你,先談事兒�!彼脽熁腋着拇蛑腥说拿骖a,“我一個正常男人被你這個死基佬…,你說咱倆這賬怎么算?”
張弛面容年輕,五官俊朗,嫩且爺們。
他略略思考,開口的話竟帶著點真誠:“我是gay,權(quán)衡不出這事對你的傷害有多大,你要是心里真過不去,就由著性子揍我一頓�!�
“揍你一頓?”薛寶添獰笑,“當(dāng)然要揍,不過…”他微微傾身,貼近男人的耳朵,“不過我也會讓你嘗嘗這種事對人的傷害有、多、大�!�
身子驀地撤開,薛寶添在張弛疑惑的目光中,舉手狠落,厚重的玻璃煙灰缸重重地砸在男人頭上,皮肉驟然翻出一道血口子,溫?zé)岬孽r血蜿蜒而下!
男人泄了一聲悶哼,脊梁卻還是直的,連個擺子都沒打。
薛寶添緩步走到沙發(fā)前坐下,雙腿交疊,點了一支煙,繚繞的煙霧中藏著惡劣的笑容:“挺男人啊,請堅持住,一會兒可別慫了�!�
流淌的鮮血糊住了男人的一只眼,眉峰緩蹙,他沉聲問道:“你還要做什么?”
薛寶添瞥了一眼身后站著的嘍啰,有些不耐煩:“人還沒到嗎?”
“到了,候在外面呢。”
唇角高挑:“那就進來吧。”
別墅的大門再次打開,這次與山風(fēng)一同進來的是裙角翩躚的幾個女人,大冷的天露著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白熾燈一晃,波濤洶涌。
濃妝艷抹的女人們排排站好,薛寶添目光掃視,輕嘖一聲:“怎么選的人?我在電話里沒說清楚嗎?”
身后的嘍啰趕緊屈身上前,解釋道:“這些女人是我們從三個夜總會找來的,真是最老最丑的了。”
薛大少爺扁嘴:“草,夜總會的生意現(xiàn)在做的這么良心了嗎?還是又老又丑的婦女不允許失足了?”
他大手一揮,頗為無奈:“就這樣吧,把錢拿過來。”
十摞大鈔碼得整整齊齊,雙腿交疊的薛寶添晃悠著高檔皮鞋。
他用目光引著幾個女人去看跪在地上的張弛:“你們幾個今天只要將他伺候好了,這些錢就歸你們了。”
張弛:“�。�!”
……
作者有話說:
接上一章作話:
5、因為《四面佛》還在更番外,這本前3萬字不會日更,鐵子們可以加我作者專欄,更新有提示。
第3章
鄵你祖宗的!
第三章
女人們面面相覷,一個面皮似刷了一層白灰的女人出聲問道:“我們五個伺候他一個?”
薛寶添挑眉默認(rèn)。
常年混跡歡場且姿色欠佳的女人,見慣了腌臜齷齪,不過今兒這陣勢倒是頭一回見,不免有些猶豫。
薛寶添冷嗤一聲,向嘍啰送了一個眼神,桌上的現(xiàn)金翻了倍。
有錢不賺王八蛋,女人們再次蠢蠢欲動,僵硬粗重睫毛下的目光直往張弛身下招呼。
薛寶添志得意滿地按滅了煙,指使人:“扒了,亮亮家伙,讓姑娘們看看�!�
一句話,純黑色的四角內(nèi)酷被萬眾矚目,那里被撐得鼓鼓脹脹,蟄伏時竟也蔚為可觀。
屋中人神色各異,只有薛寶添突然覺得屁股疼。
忽生戾氣:“磨蹭什么呢,讓你們把他扒光了!”
“二百塊,你什么意思?”張弛脊背緩緩拔直,雙目直視沙發(fā)上陰狠乖戾的男人。
二百塊是薛寶添的逆鱗,一碰就炸。他像摸了電門似的瞬間彈起,再度抄起帶血的煙灰缸沖了過去。
“草你大爺?shù)�,打不服你是不是?再他媽叫我一聲二百塊,我就…”
狠話驟然息聲,張弛站了起來。
男人的雙手仍然縛于身后,更加凸顯了健碩的胸肌,沒有衣物的遮擋,縱橫賁張的肌肉直扎入人眼,臂上和腿上的線條狂野,結(jié)實的像鋼筋水泥一樣堅硬。
“再叫一聲二百塊你就怎樣?”男人半張臉埋在血里,忽然冷肅的神情顯得異常陰森,雙唇分開,拉動暗紅的血絲,輕飄飄地吐出一句,“二百塊。”
女人們驚懼地退后了一步。
舉在半空的煙灰缸落下了一個高度。
薛寶添的氣勢驟然委頓,他又想起了那個難耐的傍晚,在他破口大罵了十分鐘后,男人終于被激起了怒意,說了那句至今讓他膽寒的話:“你再草這個草那個,我就再草你一回�!�
如今,薛寶添也算明白了,張弛不是一個壞脾氣的主兒,相反的還算通情達理,但若逼得急了,壓在骨子里的戾氣破開皮囊,卻也不是一個善茬兒。
可,這是在自己地盤上啊,身邊五六個雇傭的“保鏢”,怕他干屁!
他歪頭厲聲呵斥:“你們他媽的是死人啊,用不用先喝點脈動才能進入狀態(tài)?給我把他按住了,扒光了!”
“你!”他又指向那個臉上抹著白灰的女人,“過來,上他!”
歡場中的女人慣會窺察形勢,那個半面血色,魁梧高大的男人絕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主兒。她瞄了一眼桌上的錢,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老板,我今天身上不舒服,這生意怕是不能做了,就先回去了�!�
話音未落,其他女人也都爭先恐后地找了各種理由告辭。
望著幾個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薛寶添罵道:“草,有沒有點職業(yè)道德,這他媽后半夜一點了,還要回家管孩子寫作業(yè)?你生的貓頭鷹�。�!”
別墅的大門緩緩關(guān)上,薛寶添滿肚子怒火無處可發(fā),厲目回身,本以為會看到張弛被俘的場面,卻…
他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什么意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