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草,爽死我了。”
一個短暫的擁抱結(jié)束了,薛寶添松開自己的手臂,微微遠(yuǎn)離張弛,從煙盒里又摸出支煙咬在嘴里,抬抬下巴:“再說一遍�!�
張弛沉身,直視他的眼睛:“名字不重要,我是薛爺?shù)娜��!?br />
薛寶添點(diǎn)了煙,順著樓梯往下走,笑著回視:“再說一遍。”
張弛看著他鬧,跟著他的腳步又說:“名字不重要,我是薛爺?shù)娜��!?br />
身前人摘了煙,松松地用手指夾著,揚(yáng)手摸了一把張弛的臉頰,懶懶散散地信口說道:“薛爺真是愛死你了�!�
伸出來的手臂沒能收回,被張弛拉著一拽,薛寶添踉踉蹌蹌地撞入了男人的懷抱。
“草,干什么?”
“二百塊。”張弛將人攬?jiān)趹牙�,“我這次功勞還挺大的�!�
薛寶添有點(diǎn)緊張:“所以呢?”
“所以我想討點(diǎn)別的�!�
他將人環(huán)緊,臉埋入頸窩深嗅:“你很好聞二百塊�!�
薛寶添推著他的腦袋,故意裝傻:“討香水?我的香水整瓶送你,隨你怎么聞�!�
張弛再次收緊手臂,讓兩具身體緊密相貼,薛寶添被那根東西硌得難受,不得不正視再一次出爾反爾的張弛:“哥,咱嘴里能有一句準(zhǔn)話嗎?”
“你是撩我的�!�
薛寶添后悔的想給自己一巴掌,感受著越來越灼熱的家伙,看著已經(jīng)上頭的張弛,他咬了咬牙:“咱倆今天最后一次,然后就徹底散了。”
張弛的懷抱松了一瞬,后又緊得窒息,他咬著薛寶添的耳垂沉聲:“都聽薛爺?shù)��!?br />
車門被用力關(guān)上,將薛寶添的咒罵也關(guān)進(jìn)了狹小的空間:“你就這么急,等不到找張床?張弛你個子太大,車?yán)镅b不下。”
張弛弓著腰,扣住薛寶添的腳踝一拉,言簡意賅地回復(fù):“裝得下�!�
薛寶添為了瀟灑穿得不多,很容易的便被剝得干凈,秋末冬初,即便車子停在室內(nèi),也感覺到了絲絲寒意。
薛寶添皮膚上起了一層細(xì)小的雞皮疙瘩,他剛要罵,張弛魁偉的身體就覆了上來,將他緊緊地包裹在一片溫?zé)嶂小?br />
每一次毫無阻隔的看到張弛的身體,薛寶添都會有些震撼,肩背厚實(shí)寬闊,腰身勁瘦有力,雙腿修長結(jié)實(shí),一身發(fā)達(dá)的肌肉,一舉一動都暗藏著力量的美感。
薛寶添的手臂搭上張弛的肩,羨慕地嘲諷:“你這肩膀從這頭到那頭夠計(jì)程車起步價(jià)了,做衣服太費(fèi)布料�!�
張弛閑鬧,用嘴去堵薛寶添的聒噪,黏黏糊糊地吻了一會兒,他拉著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肌上。
“摸�!�
薛寶添被吻得有些氣短,下意識地捏了捏,迷糊地“嗯?”了一聲。
“我的好摸還是剛剛那個女人的好摸?”
薛寶添這才懂他的意思,抽了手冷嗤:“能一樣嗎?人家多…”
“大”字的音兒還沒落,薛寶添就被微微沉身的男人嚇得全身一凜。他在狹小的空間中扭動了一下身體,盡可能的遠(yuǎn)離了下面的那個家伙。
“弛哥弛哥,等等,我再確定一下�!毖毺淼氖衷俅温湓谀翘幗〈T的皮膚上,拍拍、揉揉,最后又捏了捏。
“有點(diǎn)…硬�!庇竹R上說,“但手感很好�!�
張弛俯身吻他的唇:“剛剛激烈運(yùn)動過,肌肉充血,所以有點(diǎn)硬,一會兒會軟一點(diǎn)�!�
薛寶添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不作思考地接口:“那我一會兒摸�!�
“乖�!碧鹨粭l腿架在肩上,張弛偏頭吻了吻柔嫩的皮膚,溫柔問道,“剛剛在樓梯上你那句是怎么說的?”
“哪句?”
“摸著我的臉說的那句。”
薛寶添一怔,隨即有些羞惱地別開臉:“還做不做?不做滾下去。”
張弛好脾氣地沒有再問,只是下一刻薛寶添就高高揚(yáng)起了頸項(xiàng),咬著牙罵:“張弛你他媽報(bào)復(fù)我!”
半個小時(shí)后,一個手猛然按在車窗上,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了一個帶著溫度的手印。
另一只大手覆了上來,低沉微亂的氣息中,聽到有人問:“在樓梯上你那句是怎么說的?”
“張弛你他媽…呃!”
“愛你,我說我他媽愛你行了吧!”
“再說一次�!�
“張弛,老子愛你愛得想你去死!”
……
作者有話說:
鐵子們明天休息,大家周末愉快。
第24章
那我得住這兒
第二十四章
“張弛,你他媽再來信不信我弄死你?”
“嗯,我信�!闭驹诖策叺哪腥苏Z氣溫和,伸手從凌亂的被子中挖出薛寶添,攏在懷里送上一杯水,“喝點(diǎn)水潤潤喉嚨,聲音都啞了�!�
“滾你媽的蛋,張弛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就是欠罵�!�
“嗯,喝點(diǎn)水�!�
幾口溫水入喉,薛寶添像枯草得了幾滴露水,酸軟的身體又生出了一點(diǎn)力氣。為了泄憤,他顧不上娘們不娘們,偏頭一口叼住了張弛胸肌上的皮肉,雙齒一落,咬得瓷實(shí)。
張弛的肌肉抖了一下,攬?jiān)谘毺硌系氖致湓谒暮箢i上揉了揉,挺了一會兒,實(shí)在疼得厲害,才滑到男人的頜角,輕輕一捏,便讓緊咬的牙齒脫了力。
剛生出的那點(diǎn)力氣恰巧也用盡了,薛寶添倒在張弛懷里啐了一口,嫌棄:“一股嘰吧味兒�!�
張弛隨他罵,伸手扭亮了床頭的夜燈,溫柔的光線在黑暗里辟出一處暖黃,籠罩在兩人身上,剛剛好。
“二百塊,我餓了,你家有吃的嗎?”
低沉的聲音入耳,薛寶添揚(yáng)起不可置信的表情:“張弛我他媽真羨慕你的臉皮,保養(yǎng)得真夠瓷實(shí)的。說好了的最后一次,咱倆在車上已經(jīng)兩清了,你他媽說要送我回家,我身上乏,就隨你了,又說要看一眼貓崽子,我也由著你看了,沒想到……”他看了看地上的兩只套子,惱道,“張弛,你嘴里的話都是豆腐渣工程吧?沒一句能立得住的!”
薛寶添在張弛那張毫無慚愧的臉上拍了拍:“現(xiàn)在又要吃飯?草我草累了?那你躺下,讓薛爺來,你就不他媽餓了!”
張弛握住那只手,無奈地笑著吻人,卻讓薛寶添一推:“滾開,我要洗澡。”他從床上起身,酸軟的雙腿落地時(shí)踉蹌了一下,張弛去扶,卻收到鋒利地回視,“我洗澡出來,希望看到你已經(jīng)滾了�!�
溫?zé)岬南丛杷饬诵┰S肌肉中的酸楚,卻蒸得人身體愈發(fā)綿軟,推開浴室的門,凌亂的大床已經(jīng)被收拾得干凈平整,鋪陳在室內(nèi)的一團(tuán)暖光里已經(jīng)沒有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沒骨頭似的走到床邊,薛寶添一頭扎入軟絮,張弛折騰人不予余力,爆發(fā)力和持久力十分驚人,糟糕的床品又與他平日溫吞綿軟的性子不同,若不是偶爾被他溫柔地吻著,薛寶添一度感覺自己說不定什么時(shí)候也會像剛剛倒地的那個人,被他狠厲地?cái)嗔藥赘吖恰?br />
年輕總是一身蠻力。
薛寶添回想了一下自己二十郎當(dāng)歲的時(shí)候,好像方方面面都不及張弛,他草了一聲,罵道:“牲口�!�
吱呀,一聲門響。
肚子里正琢磨詞兒泄憤的薛寶添驚訝地看向門口,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不大的門縫中露出張弛那張欠抽的臉。
“二百塊,我煮了面條,你吃嗎?”
薛寶添對天發(fā)誓,要不是自己沒體力,張弛肯定猝于今晚。
小貓崽子在張弛腳邊蹭來蹭去,一副賤特特的模樣,薛寶添沒眼看,無奈地屈起一臂蓋上了眼睛:“張弛,我認(rèn)識你,是老天對我最大的懲罰。”
隨著耳邊落碗的輕響,面香味兒繚繞而來。薛寶添指節(jié)微動,喉結(jié)緩緩深吞。
“你的廚房只有面條和雞蛋,我下了碗素面,吃一點(diǎn)?”
這處是薛寶添的公寓,他一周住在這里五天,周末回老宅宿兩晚,這是薛坤定的規(guī)矩。公寓不怎么起火,薛寶添日落之后的生命,一般都是浪費(fèi)在各種會館、酒吧,公寓中只有他姐姐偶爾帶來的速食,到底有些什么他也說不上。
薛寶添正餐沒怎么吃,又被張弛折騰了半晚,早已腹中空空。這種壓著怒意的饑腸轆轆似曾相識,薛寶添忍著膈應(yīng),從腦子中翻出那段稱得上恥辱的記憶。
他拿開手臂,目露諷刺:“又是這招?強(qiáng)迫別人后煮一碗面來討好?”
張弛一怔,隨即想起兩個人第一次做噯后,自己也曾煮了一鍋面條。
他將“那次也餓了”的話咽回肚子,笑著說:“沒什么別的本事,只能煮一碗面討好你,薛爺好歹吃點(diǎn)�!�
薛寶添瞧了他半天,才起身坐到露臺中的椅子上,張弛挺有眼力見兒的將面端了過去,筷子塞入薛寶添手里,姿態(tài)放得很低。
薛寶添勉為其難接過筷子,蹙著眉吃了幾口,見貓崽子又來黏他,冷著臉罵:“和救你出來的人一樣,沒什么氣節(jié)�!�
罵過,抽了一張紙巾鋪在地上,挑了兩根面條給它,順手?jǐn)]了一把不算順滑的毛皮,眼中隱隱有了笑意。
一碗熱面入腹,薛寶添的怒意散了大半,他接過張弛遞來的檸檬水清口,清甜的味道縈繞在唇齒間時(shí),剩下的那點(diǎn)惱意也所剩無幾了。
張弛洗了碗,又拿了衣服披在薛寶添肩頭,雙手拉著衣襟緊了緊,順勢半蹲在男人的面前。
細(xì)碎的頭發(fā)遮掩著前額,一雙眼睛深邃清澈,帶著繭子的手指抓住薛寶添的腕子,張弛眉宇間透出溫和之氣,低聲哄著:“是我上頭了,沒控制住自己,薛爺消消氣,別和我一般見識�!�
薛寶添破開他的手,摸了支煙夾在指間,懶散地譏諷:“你這和家暴完道歉有他媽什么區(qū)別張弛?”
張弛微微一怔,隨后勾起的唇角里藏了點(diǎn)落寞:“你說是最后一次,我心里有點(diǎn)空落落的,就起了貪心�!�
點(diǎn)煙的動作一頓,薛寶添看著張弛沒說話,半晌后他垂眸點(diǎn)燃了煙絲,深吸一口,待整個人被尼古丁麻醉得舒坦了,才將煙霧吐到張弛臉上:“愛上你薛爺了?”
煙霧慢慢散去,張弛被甩開的手,改路去揉薛寶添腰間的軟肉,那處應(yīng)是不舒服,他見薛寶添自己捶過幾下。
邊揉邊回復(fù):“愛上倒也不至于,我喜歡安靜溫柔一點(diǎn)的。”
酸脹的肌肉被溫?zé)岬拇笳凭従彽厝啻�,薛寶添受用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沒昏了頭就好,我他媽純直男,一著不慎被你拉下水濕了鞋,爺可是要上岸的。”
他微微沉身看著張弛:“又香又軟的女人不好嗎?抱男人有什么意思?要不哥幫你掰掰,咱倆一起上岸?”
肉皮子一痛,薛寶添立目:“不上岸就不上岸,你他媽捏我干什么?”
踹開身前的張弛,薛寶添站起身走到露臺前,手臂撐在圍欄上,神情憊懶地看向已泛微白的天色,聲音淡淡的:“天快亮了。”
吐了一口煙,凌晨時(shí)分的煙霧似乎都透著困乏,散得很慢,薛寶添在繚繞的煙霧中輕聲:“你滾吧�!�
“天亮就滾�!睆埑诳吭诹怂呐赃叄聊剡h(yuǎn)眺了會兒暗淡的天色,又偏頭看他,“二百塊,給我抽口煙。”
薛寶添挑眉,將煙從口中摘了:“以前沒抽過?”
“沒有,沒錢買。”張弛探身過去,卻見近在眼前的香煙被修長白皙的手指夾遠(yuǎn)。
“沒抽過煙,你剛剛在會館裝什么逼?”薛寶添還記得張弛將香煙咬在齒間時(shí)神情中的淡漠披靡,無端讓那時(shí)的他畏懼了三分。
“嗯,就是在裝。”
“嚇唬我?”
“算是吧,想不出來還有什么動作有氣勢�!�
“你媽的!”
“二百塊,”張弛膩了上來,粗糲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頰,“我要走了,咱別鬧了好嗎?”
薛寶添忽然感覺有氣沒地兒撒,他覺得自己像一只沒被刺破卻逐漸縮小的氣球,同樣是癟了,卻連個響兒都沒聽到,挺窩囊的。
“誰愿意與你這個白癡生氣�!�
“二百塊,煙�!�
薛寶添瞅瞅張弛,將手中的煙送了過去,在那片嘴唇即將碰到濕糯的煙蒂時(shí),又改變了主意。
他將煙放入自己口中,聞著張弛身上清新的味道,冷著臉:“毛都沒長齊抽什么煙,再說你一天能掙幾支煙錢,就學(xué)抽煙,以后都不準(zhǔn)抽煙聽到?jīng)]有?”
張弛笑著揉了揉薛寶添的頭發(fā):“行,以后都不抽�!�
第一抹霞光破開天際線的時(shí)候,張弛收了笑,從薛寶添身邊離開。
他返回臥室換了衣服,蹲下身子摸了會兒小貓,又去門廳換鞋。
“二百塊,”他系鞋帶,“黃嵩約你下個月初一吃飯,我覺得他一定會對你手上的錄音動心思,你要小心一些,別讓人設(shè)計(jì)了,那個人戾氣很重,下手也狠,你最好多帶幾個人去幫襯。另外,你身邊有幾個朋友,對你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敵意,你也要時(shí)刻防備著,最好慢慢疏遠(yuǎn)�!�
系好一只鞋子,他又去系另一只:“還有,我建議你在家里加裝一個防御系統(tǒng),等級不用太高,有人侵入時(shí)會有預(yù)知提示�!�
本是懶懶靠在墻上的薛寶添,早已僵直了身體:“還有人會侵入我的家?”
張弛終于系好鞋帶,站起身:“二百塊,你樹敵太多,為保安全,萬事都要做足準(zhǔn)備�!�
他在面色蒼白的男人肩上拍了拍:“我走了,你保重�!�
雙腳踏出門外,張弛反手帶門,卻在入戶門馬上合攏時(shí),聽到了薛寶添的聲音:“要不…要不張弛你再…留一陣吧。”
門板停住,那條沒有合攏的縫隙好半晌兒未增未減,在薛寶添的心提到嗓子眼時(shí),門才被緩緩?fù)崎_,露出了張弛那張俊朗溫和的臉。
他笑著說:“那我得住在這里�!�
……
作者有話說:
來,親一個,明天還有。
第25章
同居
第二十五章
“那我得住在這里�!�
薛寶添怔了一下轉(zhuǎn)而失笑:“草,在這兒等著我呢?”他的身體再次靠在墻上,目光輕蔑,“又嚇唬我?張弛,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離我他媽遠(yuǎn)點(diǎn),我有密集恐懼癥,受不了你這八百個心眼子。”
張弛眸子里笑意明顯,也不反駁,甚至坦蕩地認(rèn)了下來:“我的話里有私心,但不多。黃嵩確實(shí)是個麻煩,你要是忌憚,可以不赴他的約�!�
“薛爺沒那么慫,而且你是不是覺得我只能指望你?”薛寶添拉開身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幾沓子錢甩在桌子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人一抓一大把!”
編織袋子從指間滑落到地上,張弛推門走進(jìn)室內(nèi),只需兩步就站在了薛寶添的面前,抬手撫上了他的面頰:“但你也知道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手指擦著細(xì)滑的皮膚下滑,扳起了薛寶添的下頜,極近的對視中,氣息熱得燙人:“我草過你,自然會盡心竭力地護(hù)你周全,黃嵩的人是我傷的,我跟你去赴約也會漲你幾分氣勢,所以二百塊你真的不打算用我?”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只需微微俯仰便可以獲得一個吻,薛寶添盯著張弛那張欠抽的臉琢磨了良久,才心煩意亂地推開了他:“住這兒不行,我給你訂酒店。”
張弛又膩了上來:“喂貓、做飯我都行�!�
“我給你訂好的酒店,工資包你滿意�!�
“我住客房,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保證聽話�!�
“別賽臉張弛,我勸你見好就收。”
“絕不動你,除非你自己要求。”
薛寶添噗嗤一笑:“張弛,你覺得你在我這里還有信譽(yù)可言嗎?”
張弛也笑得一派溫柔:“如果做不到,你隨時(shí)可以將我掃地出門,而且我會幫你擺平黃嵩再離開,除床以外,我說話還是算數(shù)的�!�
薛寶添惡狠狠地盯著張弛,心里過了百八十遍臟話,才拉著男人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別把你那堆垃圾帶進(jìn)我家,雖然你他媽也是個垃圾�!�
將人一推,臥室的門砰地關(guān)上,聲音將小貓崽子嚇了一跳,張弛蹲下摸了摸它的毛,拉起小爪子笑著說:“以后請多關(guān)照�!�
編織袋被放進(jìn)了儲藏間,張弛住進(jìn)了客房。
他的確沒有生事,晚上守著客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薛寶添偷偷觀察幾次,看見的永遠(yuǎn)是緊閉的房門,略略放心,但主臥的門也依舊每晚上鎖,張弛人賤,不可不防。
門鎖反方向擰了兩道,薛寶添拉開臥室的門,廚房里傳出煙機(jī)的嗡鳴和油花的滋啦聲,明媚的晨光透窗而入,讓曾經(jīng)死寂的空氣變得鮮活起來。
一條淡淡的影子從廚房延伸而出,鋪在客廳臨近廚房的那塊地板上,飯香的環(huán)繞中,薛寶添盯著那道影子下意識輕喚了一聲“媽”。
張弛注意到薛寶添時(shí),他正靠在墻壁上看著廚房中的自己。
摘了圍裙,關(guān)了火,張弛走出廚房,將薛寶添擁進(jìn)懷里。很反常的,男人沒有推開他,只嘟囔了一句“好煩”,便任由他抱著,接受了一個印在耳垂上的早安吻。
“去洗澡,馬上吃飯了�!睆埑谂呐乃暮笱�
“啰嗦�!毖毺硗崎_張弛,轉(zhuǎn)身向浴室走,“我早上喝咖啡,給我泡一杯�!�
再出來,桌上已經(jīng)擺了飯,清粥小菜煎蛋,再普通不過的早餐。
薛寶添耙了耙濕漉漉的頭發(fā),目光一掃:“咖啡呢?”
張弛拉他入座:“我不會泡咖啡,你得教教我。先吃飯,明天給你泡�!�
薛寶添今個兒挺好說話,除了臉子臭倒也沒說什么。喝了一口蔬菜粥,本想諷刺幾句,張了幾次口,卻因始終繞不過良心,只得作罷。
他的電話響了,是助理打來的,薛寶添接了視頻,將手機(jī)架在了桌子上。
“說�!�
“老大,總裁辦打電話來,讓咱們更換會議室,說A01室今天有重要接待�!�
薛寶添今天召集了一個季度業(yè)績分析會,他愛擺譜,訂的是公司最豪華的會議室。
喝了一口粥,薛寶添“嗯”了一聲,可有可無地問道:“今天公司有什么重要會議,我怎么沒聽說?”
“A01魏副總要用,據(jù)說要給董事長介紹一位行業(yè)大佬,晚上還在‘韶華’訂了位置,請了很多董事作陪�!�
薛寶添慢慢直起身子:“我姐夫?他又在搞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助理剛要說話,就看見視頻中,一只寬大厚實(shí)的手拿著紙巾在薛寶添嘴上擦了一下,拭去了他唇角的粥漬,而自家老板只撇了對面一眼,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了。
這么親昵的動作,難道是情人?可那手分明是一雙男人的手!
“老板,你身邊…有人?”
薛寶添從煙盒中摸了一支煙銜在口中,目光又投向助理看不到的地方。
點(diǎn)了煙,薛寶添的聲音淡淡的:“生活助理兼保鏢�!�
助理跟著薛寶添時(shí)間長了,近墨者黑,偶爾也想爆爆粗口,他在心里“草”了一聲,暗忖現(xiàn)在的社畜真不容易,連嘴都要給資本家擦。
心思剛落,他又瞪大了眼睛,薛寶添那支還沒鼓弄一口的煙,被那只再次探入錄制范圍的手摘了,隨后聽到一句低沉的男音:“好好吃飯�!�
助理臥了個大槽,這社畜第一天工作不懂規(guī)矩?難道沒被薛副總罵過?
果然,罵聲隨后就到,可當(dāng)那只手將自家老板拉離錄制范圍后,熟悉的罵聲卻逐漸變了調(diào)子。
“還他媽沒關(guān)手機(jī)呢�!边@是助理最后聽到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走一章劇情,這兩天有事,字?jǐn)?shù)可能會少點(diǎn)。
第26章
入局
第二十六章
初冬季節(jié),煙城多火燒云。
傍晚時(shí),從天際線燒了起來,浪涌似的,粼粼地一蕩,便潑了半邊天的霞色。
薛寶添站在窗口看了半天,只擠出一句“臥槽”。
他踢了踢腳邊正在做卷腹的人:“那句詩怎么說的來著?什么與什么一起飛�!�
被他踢了一腳的張弛又做了兩個標(biāo)準(zhǔn)的動作,才停下來喘著粗氣琢磨了一下:“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句,一個詩人寫的。”
薛寶添笑吟吟地蹲下看著張弛:“弛哥,你真他媽有才,還知道不是文盲寫的�!�
他翻出手機(jī)找答案,吊兒郎當(dāng)?shù)啬钪撁嫔系奈淖郑骸澳闩c晚霞,一同落入我的心河�!庇址穸ǎ安皇沁@句�!�
“這句很好�!笔终品旁谘毺淼暮箢i上輕輕摩挲,張弛輕語,“你與晚霞,一同落入我的心河�!�
“滾他媽蛋�!毖毺砼拈_那手,“你與你的編織袋子,一同滾出我的房子�!�
他起身時(shí)乜了一眼張弛被霞光裹著的腹肌,又悄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隨手扔給張弛一罐:“你這肌肉怎么練的?工地搬磚給的好處費(fèi)?”
張弛開了酒,喝了一口消解了一些因運(yùn)動帶來的燥熱,笑著回:“以前就有�!�
薛寶添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坐下,眸子里裝著晚霞與張弛,出口的話卻敗了氣氛:“你那點(diǎn)三腳貓的功夫和誰學(xué)的?”
張弛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半靠著墻:“和我?guī)煾担驱埢⑽鋷�,也就是現(xiàn)在說的動作指導(dǎo)�!�
薛寶添有點(diǎn)感興趣:“拍電影那個武術(shù)指導(dǎo)?”
“是�!睆埑诤攘艘豢诰疲抗馔虼巴鉄谜趧蓬^上的落霞,“我從小就跟著他,學(xué)拳法、動作、套路,14歲開始做武替,到了17歲就轉(zhuǎn)行了�!�
“為什么?”
“個子太高了,很容易穿幫。”
張弛放下啤酒,拿起手機(jī):“想看看我拍的電影嗎?”
薛寶添眼睛一亮,卻靠在沙發(fā)上矯情:“看看也行�!�
張弛單手撐地一躍而起,胳臂上發(fā)達(dá)的肌肉鼓脹起來,肌理分明,形狀漂亮,從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肘,再到手腕,每一寸肌肉似乎都蘊(yùn)藏著不竭的力量。
他一身薄汗,披著晚霞,坐到薛寶添身邊時(shí),像雄壯又溫柔的野獸。
薛寶添微微晃神,才將注意力放到張弛的手機(jī)上,視頻的清晰度不算高,一個剃著光頭,只著粗布褲子的武僧,正在與人交手。都是背影和遠(yuǎn)景,薛寶添也一眼認(rèn)出那個武僧就是張弛。
視頻里的他身材不及現(xiàn)在魁梧,卻也一身腱子肉,膚色刻意涂成了古銅,動作招式剛勁有力,在電影中輾轉(zhuǎn)騰挪,以一敵百。
“當(dāng)時(shí)多大?”薛寶添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