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了兩次任務,再說被你家的事鬧得也沒心思�!遍愐坝U著薛寶添的神色適度地收緊懷抱,暗啞的聲音像伊甸園中那只蘋果的味道,“從始至終,只有薛爺睡過我�!�
香煙被指尖掐滅,薛寶添惡狠狠地扳起男人的下頜:“那薛爺就發(fā)發(fā)善心,再多睡你幾天,到我找到魏華,咱倆兩清!”
“好�!�
窗外風雪更盛,懷抱也終于扣緊。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明天休息,這周超額了很多,看誰叫我蘇短短。
求一點海星,么么。
第37章
要臉嗎?!
閻野頂著風雪回來時,還在抱怨自己之前在藥店時為什么不把套子一起買了。
明明已經親到薛寶添眸子里蒙了一層水霧,明明揉得那人冰涼的指尖已經發(fā)燙,卻在旅館里翻不到套子。
纖長的手指重新夾起了煙,松松懶懶地搭在床邊,微啞的聲音中含著幸災樂禍:“免談�!�
閻野迅速裹上了衣服,狠狠地在輕倦的男人唇上親了一口:“等我去買,馬上回來�!�
一路小跑著回來,再次推開門,閻野衣服都脫到一半了,卻發(fā)現(xiàn)薛寶添已經睡了。手里的香煙向下滑了半截,還松松地夾著,輕煙裊裊繞指升騰,靜謐得像他此時的睡顏。
床頭燈亮著,與幾分鐘前一樣昏黃。光線在垂墜的睫毛上打下了一片陰影,與眼下疲憊的青黛重合,脆弱得性感誘人。
閻野放輕腳步,將香煙從指間取下,按滅在煙灰缸中。調暗了燈光,待身上暖了,才掀開被子,將人攏在了懷里。
薛寶添瘦了很多,下頜收緊得厲害,側躺時腰線下陷,弧度明顯,閻野將手搭在那處腰窩里,有些心疼。
一聲囈語,薛寶添緩緩睜開了迷蒙地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下意識叫了聲“張弛”,輕聲道:“進來吧�!�
薛寶添很少有這么乖的時候,乖得人心上泛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疼,閻野忍著蝕心的熱痛,將人往懷里一攬,低啞的聲音散在夜里:“我累了,睡吧�!�
話還沒說完,懷里人已經又睡了,額頭抵著閻野的肩胛骨,柔軟的唇好巧不巧貼在了那處煙疤上。
閻野再醒時天已大亮,懷里空蕩蕩的,衛(wèi)生間傳來陣陣水聲。他昨晚念了半晚清心訣,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如今一看表,距離火車發(fā)車只有半個小時了。
手掌探到枕下摸了摸套子,認真琢磨了一下半個小時的可行性,最終閻野嘆了口氣,起身穿上了褲子。
薛寶添昨天睡得不錯,洗過了澡,微濕的頭發(fā)向后一攏,越發(fā)的光彩照人。
他四仰八叉地坐在床沿上,薄窄的眼皮下存著壞笑:“昨晚怎么做人了?一時聞不到畜生味兒,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體溫,又開始漸漸升起,閻野看著薛寶添飛揚的神采,腦子里只有沉沉的兩個字:“欠鄵”。
又看了一眼表,閻野無奈地揉了一把薛寶添半濕的頭發(fā):“別招我了,二百塊�!�
薛寶添不知閻野一直壓抑的邪惡心思,用腳勾了一下男人:“轉個身,我看看你背上的傷�!�
卷起襯衫,背上暗淤的血色更加明顯,青青紫紫的向外蔓延,觸目驚心。
指尖在淤傷上輕輕滑動,薛寶添的話音兒也像晨光一樣輕柔:“還疼嗎?需要再擦點藥嗎?”
驀地轉身的男人握住了他的腕子,薛寶添還在心驚于閻野掌心燙人的熱度時,自己的手已經被拉著覆上了不能言說的地方。
閻野向前迫近了一步,氣息微亂:“二百塊,想改簽車票嗎?”
薛寶添迅速彈開了手,退后兩步罵罵咧咧:“不好意思剛剛把你當人看了,我犯賤關心你是我的錯�!�
遭了罵,閻野也不計較,帶著燥意進了衛(wèi)生間:“我洗下澡,一會兒我們就出發(fā)去車站�!�
車是慢車,到煙城要四個小時。閻野買得臥鋪,付款時想到了薛寶添曾經的那句“那還帶我住80一晚的旅店”,轉而又換了軟臥。
川旗縣人均收入不高,整體并不富裕,臥鋪賣得都少,更別說是軟臥。列車已經啟動,閻野還有些發(fā)懵,問薛寶添:“軟臥還帶門?”
四人間如今只有閻野和薛寶添兩人,薛寶添“嗯”了一聲,嗤笑:“小傻逼。”
“能鎖門嗎?”
“能,不然為什么貴?”薛寶添望著窗外飛速而過的荒草,“怎么,你要學那些熊孩子玩會兒門鎖?”
啪!一聲鎖響,不算大的空間暫時封閉了。
薛寶添回頭瞄了一眼,不甚在意,聲音依舊憊懶:“整節(jié)車廂好像就我們兩個人,你鎖什么鎖?”
“鎖上安心點�!�
“嗯,鎖吧,別把你的臉皮丟了,好不容易長那么厚,丟了怪……閻野你做什么!”
長窄的臥鋪一震,薛寶添已被推著平躺在了上面,他又驚又怒,急罵:“這他媽在火車上呢,你瘋了閻野!”
閻野也有些臊得慌,紅著耳朵悶聲不答,手上卻一刻未停。
幾下子,薛寶添便被剝得不剩什么,拉著最后一件衣服開始求饒:“弛哥弛哥,你冷靜一點,我都答應你了,真沒必要這么心急,等到煙城,下火車咱倆就開間房,我他媽隨你折騰行嗎?”
見沒什么效果,薛寶添又開始恐嚇:“一會兒列車長會來查票,你他媽還要臉嗎?唔!”
薛寶添被吻住的時候,終于聽到了狗東西的聲音:“我臉皮厚,丟一層就丟一層吧�!�
臥鋪窄小,閻野又大只,一條腿撐地,一條腿踩在鋪上,拇指壓在婹窩中,不斷征伐。
車輪不斷向前,軋在鐵軌的相接處,像一個個細微的起跳點,規(guī)律重復的一次次顛簸震動。列車的時速達到了120千米每小時,薛寶添眼前的景致開始模糊,枯黃的野草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將他越網越緊,越網越熱,連呼吸都不能完整,一口氣如何分解,要看頸子上那只緊箍的大手,是仁慈還是惡劣。
不知過了多久,列車的時速慢了下來,窗外的野草又是凋敗枯萎的樣子了,那張網逐漸散了,化成吻一下下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你瘦了�!遍愐拔堑窖毺淼亩叄羻〉穆曇舻偷途従�,“對不起�!�
薛寶添攏起被熱汗沁濕的頭發(fā),偏頭在閻野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想要對得起我,就他媽快點結束。”
時速再次提高,鐵軌上的跳點密集,列車搖晃得越發(fā)厲害,置物平臺上的鐵盤不斷跳動,抓著平臺邊緣的手指白得似乎要融化進陽光里一樣。
目的地到達之前,列車的時速沖上了新高,卻在天鵝頸高高地揚起之后,一切歸于了平靜……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
第38章
上賊船
“閻野,知道薛爺喜歡你什么嗎?就喜歡你這人單純,是人是狗一眼就能看得清,猜都不用猜�!�
這是下車前,薛寶添扔下的最后一句話。
閻野知道自己把人惹急了,不敢多言,安安生生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到公交站牌,才一把握住了那人的腕子。
帶著歉意,閻野口吻有點卑微:“我車停在附近,以后你就開我車吧,今天薛爺把我送到公司就行。”
薛寶添睨了閻野一會兒,才勾勾手指要來鑰匙,舉在面前翻眼一看:“大G?次了點,勉強能用,車停哪了?”待閻野指了位置,他吊兒郎當?shù)胤愿�,“在這兒等著我吧,我把車開過來接你�!�
走了兩步又回來:“這天有點冷啊�!�
閻野把他衛(wèi)衣的帽子拉起來扣在頭上,又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
薛寶添冰涼的指尖在閻野的下頜輕刮了一下,流氓一般地揚了揚眉頭,算是道了謝。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奔馳G級越野車呼嘯而至,又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從閻野面前絕塵而去,留下的只有駕駛位上冷硬側顏的殘影,以及被勁猛車速帶起的嗆人塵土。
吃了一嘴灰塵的閻野唇角緩緩上揚,望著飛馳的車子笑得溫柔寵溺。與他猜得一模一樣,薛寶添不消了火是不會有好臉色的,他剛剛做得的確過分,也不覺得委屈,隔著薄薄地襯衫搓了一把手臂,抬手招來了出租車。
有心哄人,卻不知如何下手,坐在出租車上的閻野思量了半晌,最終只得求助公司前臺的女孩兒。不多時,不但收到了一堆撒嬌賣萌的小圖片,還附帶了不少道歉的文案。
閻野挑挑揀揀,選了一個臉埋在地上的小貓發(fā)給薛寶添,又將文案里的“親愛的”改成了“薛爺”,手指懸在文字末尾的“愛你呦”幾個字上很久,最后還是刪除了。
聽到信息音的時候正好紅燈,薛寶添翻出手機瞄了一眼,起先還能嗤笑,后來卻越看心里越堵,也不知怎么,好像親手養(yǎng)大的傻兒子又丟人現(xiàn)眼了似的,薛寶添“嘖”了一聲,惆悵地罵道:“草,這情商,以后能找到對象嗎?”
手機往副駕座位上一扔,還未熄滅的屏幕中幾行字清晰可見:薛爺我錯了,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就撐了我這艘破船吧;您是師傅我是悟空,就少念回緊箍咒吧;薛爺我真的錯了,您就破涕為笑吧!
黃燈忽閃,換成綠燈,薛寶添換擋加油,低聲罵道:“沒有大學生的命,倒占了大學生的病�!�
開車回了暫居的地方,薛寶添主動聯(lián)系大背頭還了第一期的利息,還未得到片刻喘息,電話那頭就傳來陰惻惻的聲音:“太子爺,你拖得太久了,第二期的還款日馬上就快到了�!�
“不是還沒到呢嗎?”薛寶添知道客氣無用,便由著性子懟人,“小白哥掰指頭數(shù)數(shù)還剩幾天,算不過來,脫了鞋還有十根腳趾,您先數(shù)著,我還有事,掛了�!�
掛斷電話,薛寶添叼著煙犯愁,汪泉那筆賬數(shù)目大、利息高,加上利滾利,每期的還款金額只會越來越多,閻野的錢支撐不了多久,尋找魏華的事又一點眉目都沒有,就像一條死胡同,薛寶添被人推了進去,沒出路無退路,令人絕望。
“大不了魚死網破�!毖鎏稍谏嘲l(fā)上的人發(fā)出一聲輕斥,“就是便宜魏華那個王八蛋了!”
去醫(yī)院看了薛父,見五大三粗的保鏢在病房外沉肅而立,薛寶添略略放心,又安慰了幾句姐姐才離開醫(yī)院,再次回到借宿的地方時已經入了夜。
他攏了攏衣服,怨自己原來太愛招搖漂亮,冬衣都薄,除了耍帥,基本不具備御寒的功能。張弛的衣服他又不愛穿,又寬又大不說,還一股畜生味兒,想想都膈應。
順著步梯上樓,直至三樓才逐漸感覺到暖意,身上的寒氣與步梯間的暖流乍一交匯,薛寶添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借住的房子在四樓,三樓半時他從口袋里翻出鑰匙,轉過彎低著頭拾級而上。一層十三個臺階,薛寶添無聊時數(shù)過,而此時,他卻停在了第十階上。
最先入目的是一雙鞋子,黑色運動款,雜牌子,不算新,有點眼熟。再往上是牛仔褲和土黃色的棉衣,以及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幾個小時前衣冠楚楚的焱越安防總經理,如今身上的行頭一變,又回歸了搬磚砌墻,兜里只有兩個半子兒的民工。
閻野站在入戶門前,輕輕地喚了聲“二百塊”。
薛寶添跨過最后幾個臺階,乜著閻野上下打量:“閻總就一件像樣衣服?還是喜歡百變神龜,一天換一個殼子?”他用鑰匙挑高閻野的下頜,“脖子伸長點,更像了�!�
閻野的目光一直膠在薛寶添身上,話回得實在:“冬天確實就那一件外穿的大衣,不過只要不上班,我都穿成現(xiàn)在這樣,習慣了,也舒服�!�
薛寶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他繞過閻野,用鑰匙開了鎖,進門前推了一把跟在后面的人:“外面站著,這是我借住的地方,我沒權利帶人回來�!�
閻野倒也聽話,鞋尖頂著門檻站在門外,只輕撩了一眼室內,未深探尋。
薛寶添把閻野的大衣從門里扔給了他,摸了一支煙叼在嘴里,又去廚房翻了盒泡面,用熱水泡上。
樊霄搔首弄姿的單人照夾在相框里,被臉朝下拍在泡面盒上,壓住了沸滾的熱氣和飄散的面香。
做完這一切,薛寶添走到閻野面前,一人門里一人門外,相隔不過咫尺。
他將打火機一拋,閻野接住,極其熟練的引出火苗送到薛寶添的面前。
俯身點了煙,薛寶添半垂的眉眼模糊在彌散的煙霧中。他松松垮垮地靠在門框上,瞄了一眼閻野臂彎上掛著的衣服:“閻總只有一件冬裝?這么節(jié)省,攢錢要做什么?”
“攢著給對象花。”
薛寶添叼著煙笑:“不好意思,現(xiàn)在讓我占了,我說過算我借的,以后還你,不耽誤你給對象獻殷勤。”他擺了一下手,去關門,“衣服還你了,好走不送�!�
閻野的大掌忽然撐在門板上:“我不是來要衣服的�!�
“那來干嘛?”
“想讓你搬到我那去住�!�
送煙入口的手忽然一頓,一簇煙灰落在了指尖上,薛寶添沉默了一會兒才彈落了煙灰,勾起了唇角:“也對,我用著閻總的錢,總該給你睡的,召之即來多不方便,帶回家里想怎樣就怎樣才行�!�
他將大半截煙遞給了閻野:“幫我拿一會兒,我先吃口面,吃完就和你走�!�
閻野接過煙,不算熟練地掐著,溫言建議:“面還沒好,再泡兩分鐘。”
相框被掀開,面香瞬間四溢,薛寶添托著泡面盒走到閻野面前,依舊隔著一條窄窄的門檻與他對視。
挑了一箸面入口,因為太熱險些燙了嘴唇。見狀,閻野將臂彎里的大衣放在玄關的入門椅上,在薛寶添不滿的神色中,夾著煙接過了面碗,挑起一箸面,長長地抻起,晾了片刻,才送到薛寶添的嘴旁。
見他只瞪人不吃面,閻野的神色又軟了幾分:“薛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你搬去我家不是為了方便……那個�!�
有人伺候,薛寶添自然不會難為自己,微微探身把面吃了,又接過了煙。
“那是因為什么,你倒是說說�!蔽惨衾脴O長,薛寶添懶散的聲線中夾著冷意。
“第一,汪泉是做那種生意的,必然不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那筆錢也不單單是他自己的,他的壓力其實并不比你小,所以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好預測。而且,你不止汪泉一個債主,快要過年了,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清賬,這些你自然清楚,不用我多說�!�
又一箸面送到略有所思的薛寶添面前:“所以,你住在我家,與我走得親密,債主們也多些忌憚�!�
吃了面,薛寶添問:“第一聽完了,第二呢?”
持著叉子的手空出拇指,在男人的唇角上輕輕一抹,閻野又說:“還有一點,焱越安防的一些文件和賬目我看不太懂,你也知道我無人可問,所以想請薛爺幫幫我,你這方面在行,有你在我身邊,我可以隨時請教�!�
這話倒是讓薛寶添微微意外,閻野性子隨和,也不像是有野心的,繼母坑他騙他,也沒見他如何氣憤,如今要學經營管理,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又吃了一口送來的面,薛寶添才問:“焱越安防現(xiàn)在誰是實際話事人?”
閻野單腳輕輕一踏,樓梯間滅了的感應燈再次亮起,將他眼中的鋒芒照得一清二楚:“我表哥盛嶼,他是我繼母姐姐孩子,今年31,大我10歲,已經做了七年公司副總,最近兩年焱越的大小事務都是他在打理�!�
人家盤根錯節(jié)、根深蒂固,閻野勢單力薄、又是外人,薛寶添覺得有點難辦。
他推了一把送來的面,轉而吸了口煙,覷著閻野的神色問:“你想爭權?”
閻野將剩下的面條幾口吃完,咽了東西才直言不諱:“有點想。”
“你不是挺不在乎物質條件的嗎?”薛寶添忽然想起閻野剛剛的話,“為了以后的對象?”
“也不全是�!遍愐皩⑴菝婧凶臃旁跇翘蓍g的垃圾袋中,起身重新看向歪在墻上的薛寶添,“以前覺得能吃飽、吃好,有工作可以領工資,就很幸福了。直到最近才明白,只有自己手握權勢,才能護好想要護著的人。”
樓梯間的感應燈又滅了,薛寶添唇旁散開的煙霧將他的眉目掩得有些失真。苦淡的煙味兒幾乎散盡后,朦朧的光亮中才又聽到薛寶添的聲音:“護著誰?我嗎?”他笑了一下,“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就算你有能力也不會幫我?”
手指被不期然的纏住,用力向外一拉,薛寶添越過了那道門檻被閻野抱在懷中,男人低聲的埋怨中帶著笑意,蕩著起伏的波音傳入耳中。
“二百塊,你只記得你想記住的,我昨晚也說過,跑去川旗縣救你時我連腦子都沒過,這你怎么不記得?”
“搬到我那里去住好嗎?”閻野繼續(xù)游說,“今后要委屈薛爺一下,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與我同進同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減少你的危險,伯父那里我再派一個人過去,安全問題你可以放心。我們一起找魏華,雖然我現(xiàn)在能力有限,能幫得不多,但兩個人一起找,總好過一個人�!�
溫暖的懷抱不適合思考,薛寶添推開閻野,站在暗淡的光線中重重地過了兩口煙,三五息后滅了煙蒂,他用手掃了掃額前的碎發(fā),說:“我去收拾東西,你…等會兒吧�!�
閻野拉住了他的手:“家里什么都有,改天我再陪你來收拾�!�
鎖了門,薛寶添走在前面,心里有點亂,下意識又去摸煙,單手攏火,埋頭點燃,煩躁地鼓弄了兩口,不知怎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我他媽發(fā)現(xiàn)每次我都在按照你的想法做事,不管過程如何,最終都是遂了你的心意。”
“薛爺高抬我了,只不過是我與薛爺想到一處去了�!睖睾偷穆曇魪纳砗髠鱽�。
“我真替你以后的對象悲哀,你他媽就是條賊船,上船了就甭想好�!毖毺砺月砸凰迹皩α�,你之前說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了?”
亦步亦趨的聲音隨行在身后:“原來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想法,但是接觸你之后,就想找個安靜的�!�
薛寶添腳下一停,回頭看著閻野。
“草!”他叼著煙一笑,“我他媽看你和八哥兒挺配�!�
……
作者有話說:
文中提到用樊霄的照片壓碗面,樊霄是我的另一本《四面佛》中的男主之一,給沒看的鐵子解釋一下。薛寶添和閻野是《四面佛》中的副cp。
明天(周六)還有。
第39章
三天?
“這份財報里的水分夠大的,收支完全不成比例�!卑诐櫟闹讣獗敬蛩惴�,卻驀地收緊,揉皺了紙張。額頭抵著報表,薛寶添咬著牙罵,“閻野你他媽沒完了是嗎?”
肩上被輕咬了一口,隨即吻落在了耳后,熱源像堵墻一樣落在脊背上,嗓音低低地送過來:“專心點二百塊�!�
掌下的發(fā)絲柔軟,微一用力就能將不重樣的臟話壓入被衾之中,變得含混不清,又帶著隱忍破碎的哭腔。
薛寶添這個人向來是矛盾的,有著那么利的一張嘴,同時又擁有極為柔軟的筋骨,也正是如此,才一次次撕去了閻野披著的文明偽裝,露出了貪婪嗜血的芯子。
手里的紙被團成一團,發(fā)出嘩嘩的聲響,綿延的山巒被熾燙的溫度吻著,一路到了薛寶添的唇角。
“怎么弄皺了?薛爺不是還要看的嗎?”
透著笑意的緩聲埋怨,惹來了咬牙切齒地低斥:“閻野,下了這張床,我他媽就弄死你!”
吻又密又集:“薛爺,就在這里弄死吧好嗎?”
手越收越緊,財報上的文字隨著凌亂的折痕扭曲變形,超出認知的速度搖碎了薛寶添口中的罵聲,直到手中的那張紙被驀地扯碎,露出帶著毛茬的撕口,他才用最后的力氣罵了聲“畜生”。
洗澡水溫度正好,薛寶添泡在里面舒展著酸痛的筋骨。他越發(fā)覺得自己二逼,稀里糊涂被閻野騙回家,三天了,什么都沒干,就他媽沒怎么從床上下來過。
閻野那個狗東西裝病請了三天假,即便不做的時候,也像野狗圈地似的霸占著,聽薛寶添實在罵得難聽,就用唇去堵,一來二去,唇上傷口不斷,都是薛寶添咬的。
浴室的門被拉開,高大的男人走進來遮住了燈影。
“別洗太久,水涼了容易感冒。”閻野拿著浴巾等人起身。
水霧將薛寶添的面色蒸得微微發(fā)紅,越發(fā)顯得唇紅齒白,少爺羔子似的,矜貴俊逸。手臂支在浴缸沿上,水珠從發(fā)尖緩緩滑落,薛寶添提不起力氣,罵人的話中都透著力不從心:“閻野,你這股邪火什么時候能撒完?再這么下去,我他媽沒死汪泉手里,先死你手里了�!�
閻野將浴巾搭在脖子上,伸手將薛寶添從水里撈出,也不在乎濕了衣服,讓他直接靠在自己身上,繼而用浴巾擦干了他皮膚上的水痕。
鏡子上蒙著的水霧漸漸淡了,模糊的清俊面容逐漸清晰,閻野看著鏡子里的人,有點別扭地開口:“你也知道的,我以前一直沒…怎么吃飽過,現(xiàn)在終于有的吃,就…狼狽了點�!�
薛寶添尋思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閻野這是在回自己剛剛的問話,他口中吃不飽的不是米飯饅頭,而是……
媽的!薛寶添氣得故技重施,抬起一膝又去磕閻野下面,卻被對面人靈巧地躲了,笑著推他走出了浴室。
“先吃飯,我煮了面�!�
薛寶添連吃了三天面條,雖然還算可口,但也難免膩了,瞥了一眼賣相不錯的三鮮面,他問:“家里只有面條,還是你只會做面條?”
“沒怎么做過別的,我?guī)煾祼鄢悦�,偶爾吃不上劇組的飯,他就讓我給他煮面條�!彼麑⒑褴浀膲|子鋪在椅子上,“這幾天我沒時間學習新菜,今天委屈薛爺先吃這個,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學著做�!�
一句沒時間恨得薛寶添牙根直癢,他走到了臥室換了衣服,推門離開了閻野的房子。閻野雖然詫異,也只是沉默地跟著,直到車子停到了一家寵物中心門口,他才問:“怎么來這了?”
薛寶添推開車門下了車,冰冷的話被涌進車內的流風裹著,送到了閻野的耳朵里:“給你絕個育�!�
貓貓狗狗的叫中,薛寶添一臉嫌棄地抱著小貓崽子:“別叫了,你他媽現(xiàn)在一天的飯錢比我都多,你還委屈上了�!�
嘴上罵著,手指卻不斷的在給小貓順毛,安撫著那顆因寄養(yǎng)了兩個月,以為被再次拋棄的幼小的心靈。
寵物店老板將小貓的東西收拾好,貼心地建議:“不給它絕育嗎?絕育對貓貓的身體健康有好處�!�
“炮都不能打了,還他媽要健康干什么?”薛寶添指向站在門口的閻野,“這個傻大個兒需要健康,能手術嗎?”
見店主尷尬,閻野走近溫言道:“他開玩笑呢,寄存費多少錢,我來結賬。”
結過賬,老板將小貓的東西遞到閻野手中:“這是…貓貓的東西,小貓還沒有取名字嗎?還是取一個的好,這樣可以和主人更好的互動�!�
接過東西,閻野笑著道謝,上了車,將東西安置妥當才摸著小貓的下巴問:“你沒給它起名字嗎?怎么不起一個?”
如今薛寶添抱著貓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他的眼睛望著窗外,出口的聲音中毫無情緒的起伏:“為什么一定要起名子?我知道它是我的貓就可以了�!�
車子平穩(wěn)的滑出,閻野“嗯”一聲:“那我以后就叫它‘寶的貓’�!�
薛寶添一臉惡心地看向閻野,斂眉罵道:“小傻逼�!�
閻野笑著搖頭:“這個名字是我的,不能給它�!�
“草。”薛寶添眼里染了笑意,目光再次投向車窗外,輕聲說道,“去菜市場�!�
紅燒肉和地三鮮擺上餐桌時,閻野顯然吃了一驚。
“你做的?”
薛寶添拿著筷子指了一下蹦上桌子的小貓:“它做的�!�
閻野實在是稀罕薛寶添這種愛搭不理的樣子,又不敢由著性子去討吻,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還能吃上一口熱飯,若是將人惹急了,油腥怕是都沾不上一顆。
薛寶添吃完飯,給貓崽子倒了貓糧添了水,待貓都吃完了蜷在他的腳邊打呼,閻野這邊卻還在大口朵頤。
第幾碗了這是?薛寶添掐著煙坐在閻野的對面合計,要是把這張棱角分明的臉蛋喂得肥肉亂顫,是不是也是一種報復?
然而轉瞬,薛寶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不知還要對著這張臉多久,現(xiàn)在勉強還能入眼,要是肥了,太他媽鬧眼睛了。
閻野洗了碗,在露臺找到了一人一貓。香醇的咖啡放在了薛寶添的手邊,蜷在膝上的小貓尋著氣味嗅了嗅,不敢興趣又趴了回去。
閻野的房子不錯,露臺很大,放了幾盆綠植,不算蔥郁,倒也添了些生機。此時已經入夜,窗外是暗沉的天幕,無月無星,沒什么看頭。
手指勾起杯子把手,薛寶添喝了一口咖啡,知道坐在身邊的人翹首以盼,他咂摸了一下嘴,只說了句“還成”。
閻野的笑實打實地燦爛起來,他借由去摸小貓,卻握住了同樣在摸貓的手,搓著薛寶添柔軟的指腹,他問:“沒想到薛爺還會做飯。”
薛寶添將脊背沉入沙發(f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也過過苦日子,并不是天生的少爺命。我爸原來就是集市上買小貨的,是個粗人,又沒心機,才輕信了魏華的話,栽了這么大的跟頭。”
閻野又悄然湊近了幾分,手臂搭在沙發(fā)靠背上,半攏著薛寶添:“你爸為什么不信任你?反倒要仰仗一個外人。”
薛寶添自嘲一笑:“我也沒怎么好好讀過書,他自然不信我,其實你讓我?guī)湍憧垂镜馁~目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有時學歷與能力并不相等�!遍愐皩⒁蝗艘回埗技{入懷里,“薛爺很聰明,我信任你�!�
“你他媽就是見識太少,沒見過江河湖海,一出門就扎我這小水溝子里了,放心淹不死你,薛爺給你給拖著底。”
閻野很會順水推舟,一句“仰仗薛爺了”差點說成入骨的情話。
薛寶添沒有晚上喝咖啡的習慣,如今聽著這話卻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動作間擾了貓崽子的清夢,它跳下薛寶添的膝頭,去尋自己的小窩。
“我原來有只貓的,叫豆豆,最普通的花貍貓,與街上的任何一只花貍都長得差不多。后來被人…弄死了。那人還故意跑到我面前刺激我,說貍花貓長得都一樣,問我知不知道他為什么可以斷定哪只貓是我的?”
咖啡濃郁,喝得出苦澀:“他說,因為他一叫豆豆,我的貓就過去蹭他的腿�!毖毺砜粗巴饣婚_的濃夜:“后來我就再也沒給它們起過名字�!�
時間空了半晌,聽到一聲輕嘖,薛寶添很難得的自我反�。骸皨尩模覐男〕鸺揖投�,沒少連累別人�!彼聪蜷愐�,“不怕被我連累嗎?”
閻野沒回,喝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殘底,品了品蹙起眉頭:“明天晚上公司有一個聚會,我打算帶你一起去,你是我名義上的助理,雖然不用與他們深交,但在公司總歸是要見面的。”
“都有誰?”
“一些公司高管,還有我的表哥盛嶼�!�
“成�!毖毺碛U著閻野的凝重的神色,笑道,“你薛爺什么場面沒見過,放心好了。”
“離盛嶼遠一點�!币股铮愐暗穆曇粲行╀h利,他將圈著薛寶添的手臂收緊,“他男女通吃。”
薛寶添怔了一下,然后哧哧地笑:“你薛爺純他媽直男,誰敢吃我?”說完又一噎,惡狠狠地看著閻野,“陰溝里翻船的不算�!�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