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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虞欽將那藥放回桌上,輕輕推開宴云何攙扶他的手:“今日你來,正好把帳清了�!�

    清什么帳?宴云何茫然想著。

    虞府仆役少,房中又多了一個不可被旁人看見的宴云何。虞欽想去關(guān)門,宴云何忙把人按到了椅子上:“想做什么直說,我來辦�!�

    等聽虞欽吩咐,前去把門關(guān)上后,虞欽指了指房中的一個悶戶柜。

    那柜瞧著樸素,再仔細(xì)看,柜面精雕細(xì)琢著鹿鶴同春,多是女子出嫁隨身之物,看外觀有歲月痕跡,約莫是虞欽母親留下的。

    對虞欽母親,宴云何印象頗深,那是一個相當(dāng)傳奇的女子。

    虞長恩與夫人王氏只生有一子,名叫虞文舟。

    與名字不同,虞文舟不喜文,只好武,年少參軍,人稱虞小將軍。

    其父虞長恩鎮(zhèn)守京都,擊退敵軍,名聲在外,虞文舟亦是戰(zhàn)果累累。

    當(dāng)年京城不少人家,都想將女兒嫁去虞家,令所有人震驚的是,虞文舟最后娶了一位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都是往好聽的說,虞欽母親林芷在嫁給虞文舟前,是令朝廷頭疼的女土匪。

    她女扮男裝,女承父業(yè),將父親創(chuàng)立的同心幫發(fā)展壯大,成為當(dāng)?shù)毓俑男母勾蠡肌?br />
    誰也不知道,一個混跡江湖的女土匪,究竟是怎么跟聞名京城的小將軍糾纏上的。

    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林芷嫁入虞家,同心幫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同心幫不少能人,都加入了虞文舟的隊伍。

    可惜好景不長,虞欽剛出生時,虞文舟戰(zhàn)死疆場,尸首落入敵軍手中。

    林芷將不足半歲的虞欽交給王氏,赴往疆場,并暗中召集了同心幫剩余的部下,于深夜突擊了敵軍,奪回夫君遺體后,在對方營里放了一把火。

    這場火推動了當(dāng)時僵持許久的戰(zhàn)役,戰(zhàn)士們因林芷壯舉,士氣大勝。

    林芷卻在那場奇襲中,付出了慘烈代價。

    她身受重傷,沒能熬到戰(zhàn)爭的勝利,也沒能等來尚在襁褓之中的虞欽,聽他喊一聲娘親。

    或許這就是當(dāng)初虞長恩不允許虞欽習(xí)武的緣由,虞家的確滿門忠烈,但這忠烈的代價,卻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王氏先送走了兒子,又送走了兒媳,不過幾年,便郁郁而終。

    偌大的虞府,最后便只剩下了虞長恩和虞欽。

    虞欽在東林書院時,宴云何總覺得他雖年紀(jì)輕輕,卻有種違和的古板氣質(zhì)。

    后來知道虞欽身世后,就覺得他自幼被祖父帶大,又是這樣的身世,早熟是必然的。

    宴云何回過身,同虞欽確認(rèn):“是這里嗎,你要拿什么?”

    虞欽頷首道:“第一層有個錦盒,取出來�!�

    宴云何拿著那錦盒,乖乖地回到了虞欽身前,他用腳拉出一張凳子,撩袍坐下。

    跟虞欽比起來,他的儀態(tài)簡直慘不忍睹。虞欽都傷成這樣了,依然坐有坐相。

    他把錦盒往桌上放,這一次不同他甩包裹時的粗暴,動作簡直小心翼翼。主要他擔(dān)心,從那柜子里取出來的東西,可能是虞欽母親的遺物。

    不過后來他想,應(yīng)該也不是遺物。若真是這種東西,虞欽不可能讓他碰吧。

    “這段時間欠了你不少銀錢,那日你給我用的人參和丹藥,我托人打聽,聽聞價值千金�!庇輾J緩了口氣,又繼續(xù)道:“我身上暫時沒有這么多銀子,用這個還你�!�

    宴云何伸手打開了那個錦盒,里面是一個玉佩,但造型很別致,是一個紫玉葫蘆,玉質(zhì)通透,小小一枚,掛在腰間,在手里把玩也很合適。

    這玉的確值錢,足夠還請虞欽這段時間所欠下的債務(wù)。

    宴云何其實不大高興虞欽這種事事都要跟他算清的行為,但他很想要這個玉葫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虞欽主動贈予他的東西,實在讓人心動。

    他伸手拿起那紫玉葫蘆,迎著燭光打量,繼而勾起唇角:“那我就不客氣了�!�

    當(dāng)下取下了掛在腰間的玉佩,隨意往那錦盒里一丟:“這個就還你差價,這玉葫蘆明顯要比我那些丹藥人參貴,別日后后悔了,說我占你便宜�!�

    說完后,他不等虞欽反悔,徑直翻窗而出,就怕虞欽將他喊住。

    開玩笑,虞欽想和他算清,他們之間,豈是用錢能算清的!

    宴云何回到府中,剛進(jìn)自己的院子,就被端坐在房中的宴夫人嚇了一跳。

    “娘,這么晚了,你來我這做什么?!”宴云何站在門口驚訝道。

    宴夫人瞥了眼站在旁邊的宋文,宋文垂頭喪氣,雙手在身前緊握:“大人,夫人……問我,你拿了府里的東西往哪去了�!�

    宴云何自然地步入房中,手里摩挲著那個玉葫蘆:“娘,我這不是聽你的話,多出門逛逛嗎?”

    宴夫人微笑道:“哪家的姑娘讓你這么心心念念,都快把家里搬空了去討她歡心?”

    宴云何反駁道:“哪有這么夸張,我可沒搬空�!�

    “哦,是嗎?那我花了五千兩銀子買的西域神丹、千年人參、安神香、生肌膏、暖手爐,還有我自己都舍不得的狐皮大氅,你都給我弄哪去了!”宴夫人越說越大聲,眉心直跳。

    顯然是被宴云何這個敗家子氣得不輕。

    宴云何給了宋文一個眼色,宋文緩慢地?fù)u頭,表示自己什么也沒說。

    他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他讓宋文取這些東西,要問管事拿鑰匙,自然瞞不過母親她老人家。

    于是他隨口胡謅:“在云洲受了點傷,那天周大夫過來看診,讓我吃了補(bǔ)身。”

    宴夫人心頭一跳,立即站起身,圍著宴云何轉(zhuǎn)了圈:“哪傷了,不是說沒事嗎,怎么受傷的��?快給娘看看!”

    不知為何,宴云何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發(fā)酸。

    他受傷了,還有娘親擔(dān)心,有宋文、方知州、游良,隱娘在乎,甚至是陛下都會過問。

    倒是虞欽,這些時日在府里養(yǎng)傷,又有誰去看過他。

    宴夫人回過神來:“你要是真?zhèn)侥軇佑媚莾蓸訓(xùn)|西的程度,現(xiàn)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來糊弄你親娘?”

    宴云何干笑幾聲,不等他找出新的借口,宴夫人杏眼微瞇:“宴云何,你的玉佩去哪了?!”

    宴云何身體一僵,他哪知道宴夫人的眼神這么厲害,竟然連他這陣子佩的什么腰飾都能認(rèn)得出來。

    宴夫人指尖微顫,指著宴云何:“你把你外祖父留下來的暖玉送人了?”

    宴云何當(dāng)下足步輕點,瞬間掠出了房中。

    空氣中隱隱傳來了宴夫人不顧體面的大喊:“宴云何!你給我回來!”

    灰頭土臉地來到方府時,才發(fā)現(xiàn)方知州和隱娘,甚至游良都在。

    三個人在院子里支著一個小火爐,在涮羊肉。

    見到宴云何來了,隱娘抬起吃得油乎乎的嘴:“你怎么來了?”

    宴云何走了過去,坐在石凳上:“大老遠(yuǎn)聞到香味就過來了,游良,你怎么也在?”

    游良眼角紅紅的,看著好像是辣的,除此之外,連嘴唇也是通紅。

    隱娘眼疾手快,將游良放下去的羊肉一把夾走,立即塞進(jìn)嘴里,毫無形象,口齒不清地說:“他來找方知州,以為我是方知州的相好,大吵大鬧了一場�!�

    宴云何不是很吃驚,自己拿了個碗往里放調(diào)料。

    游良紅著臉道:“我再同你說一次,我那不叫大吵大鬧,我就是好奇問問�!�

    隱娘點了點頭:“嗯嗯,不是大吵大鬧,是大哭大鬧�!�

    游良:“……”

    方知州:“行了,你們再吵就都出去。剩下的羊肉,我和淮陽自己吃�!�

    宴云何下了一筷子肉,舉起手道:“我贊同�!�

    游良?xì)獾媚樁脊钠饋砹�,隱娘見狀,伸手一掐:“哇,你這皮膚比女人還嫩,怎么保養(yǎng)的?”

    游良:“你這女人!”

    方知州筷子一擱,發(fā)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頓時院子寂靜,只剩熱湯滾滾,香氣四溢,無人再敢多言。

    第四十二章

    宴云何夾了塊羊肉塞進(jìn)嘴里,肉質(zhì)鮮美軟嫩,被熱湯滾過,再沾上調(diào)料后一口咽下,整個身體都暖了。

    他幸福地彎起眼,不得不說口腹之欲得到滿足后,還是相當(dāng)令人愉悅。

    一口肉,一口酒,宴云何舒適地長聲嘆了口氣,主動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看來不用我介紹,你們就已經(jīng)不打不相識了�!�

    游良小心地瞅了方知州一眼,察覺到對方并沒有阻止他說話的意思,這才輕聲開口:“什么不打不相識,我從不對女人動手�!�

    隱娘見到游良那個表情,就覺得好玩。她曾經(jīng)也有一個和游良年歲相近的弟弟,自小跟她打打鬧鬧,感情甚佳,只是后來……家里只剩下她一人。

    “子君是你的字嗎?”隱娘問道:“名游良,字子君,看來你父母想你成為一個翩翩公子,才給你起這個名�!�

    游良不高興隱娘直接喊他的名:“都是親近的人才能這樣喊我�!�

    隱娘給游良夾了塊肉,笑瞇瞇道:“我不跟你搶了,把肉給你,現(xiàn)在我們能親近點了嗎?”

    游良面上閃過些許赧然:“你這女人怎么回事?”

    宴云何看著他們倆的互動,不動聲色地看向方知州,出乎意料的是,方知州正專心下肉,好想面前的鍋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

    再回過頭,隱娘還在逗游良,卻見游良羞憤之中,又飛速地瞟了方知州一眼。

    只是不知那目光,究竟是求助,還是別有意味。

    但方知州沒有回應(yīng)游良,吃肉的同時,還順便夾了塊肉放到宴云何碗里:“別看了,再看肉就要沒了�!�

    宴云何覺得這桌上的戲,比羊肉暖鍋還吸引人,他本置身事外,奈何方知州這家伙心黑,玩了招禍水東引。

    游良的目光立刻隨之而來,待他仔細(xì)看了宴云何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他到底曾在東林書院待過,也跟宴云何他們一同升上的率性堂,自然也不是蠢人。

    “宴淮陽,你到底從哪回來。大晚上的一身黑,莫不是做賊去了?”游良緩過神來,那慣來毒辣的嘴也隨之出現(xiàn)。

    游良眼珠微轉(zhuǎn):“不對,你剛進(jìn)來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滿面春風(fēng),看來不是做賊,而是偷香竊玉去了。”

    隱娘雙眼微睜,隱隱興奮:“之前有個叫陳青的漢子說淮陽沒了娘子,淮陽還說他胡言亂語,看來這娘子真有其人啊�!�

    方知州唇邊浮現(xiàn)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游良也露出了然神情,唯獨宴云何,從看戲到被卷入其中,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

    該說方知州和游良不愧是多年好友嗎,這般默契。隱娘聞言,立即將好奇的目光轉(zhuǎn)到了宴云何身上:“是誰��?”

    方知州悶聲笑道:“京城第一美人。”

    游良接了句:“東林書院院花�!�

    隱娘立即調(diào)動自己的記憶,從龐大繁雜的京城消息網(wǎng)中搜羅,符合條件的只有一人:“御史大夫左英山的女兒左云蘭?”

    這個名字宴云何今早從娘親嘴里聽說過,他久在邊境,對京城的世家雖有了解,但沒了解得這么深入,連人家女兒的名字都記得清楚。

    隱娘眉頭緊皺:“我記得左云蘭今年才十六吧,宴云何你虧不虧心,你的年紀(jì)都可以當(dāng)她爹了!”

    游良立即放聲大笑,方知州亦沒能忍住,用折扇掩住嘴唇。

    宴云何感覺隱娘那句話,簡直像致命一擊:“也沒有差這么多吧,怎么就當(dāng)?shù)耍俊?br />
    隱娘嫌棄地望他:“左家養(yǎng)出這樣一個女兒不容易,應(yīng)該會送進(jìn)宮,勸你別想了�!�

    宴云何饒有興趣道:“如果她入宮,該好好想一想的人應(yīng)該是你吧。”

    “我能想什么,陛下婚姻大事,豈是我能干預(yù)的�!彪[娘瀟灑道。

    有時候宴云何都羨慕隱娘的灑脫,看似喜歡陛下,實則又很自由。

    雖然時常抱怨陛下不調(diào)她回京,但隱娘在云洲生活安然,上次見面時,他也發(fā)現(xiàn)隱娘將自住小宅打理得很好。

    如果真的對云洲沒感情,是不會這樣費(fèi)勁心血,經(jīng)營周遭的一切。

    見他表情放松,隱娘又看游良和方知州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沒猜中。

    于是繼續(xù)往前猜,把東林書院女學(xué)子,盛名京都的姑娘都猜了個遍,最后她面色都變了:“淮陽,你喜歡的人該不會已有家室了吧,這么神秘�!�

    見她越猜越離譜,宴云何笑著打斷:“行了,別猜了,你是猜不到的�!�

    方知州主動接過話題:“隱娘怎么把京城歷年的女子記得這樣清楚?”

    游良贊同道:“就是,你這人可奇怪,正常人會記下這么多消息嗎?”

    隱娘道:“什么時候金吾衛(wèi)也管查案的事了?”

    “方瀾之,宴淮陽,你們是不是都知道她的身份,只有我不知道?”游良急了,有種被拋下的感覺。

    這桌人的身份,他們?nèi)齻確實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游良不好糊弄,正想著該找什么理由,方知州氣定神閑道:“隱娘是我遠(yuǎn)房表妹,那會永安侯夫人問我有沒有適齡女子,我便引見了她�!�

    游良不是很信,還想說話,方知州便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怎么,你也想結(jié)識我身邊的適齡女子?”

    只一句話,就叫游良成功閉嘴。

    一頓羊肉暖鍋,吃得賓主盡歡。老仆上前收拾,宴云何跟著隱娘,他有事拜托她幫忙。

    隱娘見他神色,便知他有事要說。

    只讓對方在廳堂稍等,她把宴云何先前囑咐她的東西拿過來。

    宴云何在云洲拜托隱娘收集青衣幫的信息,他既然答應(yīng)了陳青,要為他們幫里的人尋條后路,便不會忘記。

    但在幫忙之前,他也得確認(rèn)陳青同他說的那些是事實。

    隱娘拿出了厚厚一沓文書,并告訴他:“你要我收集的東西,我簡單看了一下,青衣幫確實只求財,不害命,平日里甚至還會去幫助附近的村民,勉強(qiáng)算得上義匪。”

    宴云何接過那些文書,點了點頭:“做得不錯,我還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隱娘為難道:“云洲之事,陛下的意思……”

    宴云何拿出了一卷輿圖:“不是公事,是我的私事�!�

    他將輿圖往桌上一展,上面用黑筆圈出了三個地點:“我想讓你幫我查查看這三個地方的地形�!�

    隱娘探頭望去:“這是黑嶼亂山,你怎么突然想要查這個?”

    宴云何笑而不語,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銀票,推了過去。

    隱娘瞬間眉開眼笑,收下銀票:“三天內(nèi)就給你打聽好,連那里有幾塊石頭都給你查得一清二楚�!�

    宴云何伸指點在其中一處:“這個懸崖下有個石臺,人就算摔了下去,也能僥幸留下一條性命。”

    “我需要你查一下另外兩個地方,是否有類似這個懸崖上……

    ”他沉吟了一會,才找好了措辭:“絕處逢生地方�!�

    隱娘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當(dāng)下說了句明白。

    此事一了,宴云何就找到了方知州,要來記錄虞欽近年事跡的卷宗。

    不是他不想要全部,而是皇城司對所關(guān)注的人,記錄的事情過于繁瑣,他只想知道,虞欽這些年究竟做什么去了,好歹一個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怎么能窮成這樣。

    還有就是……到底哪來的小姑娘!

    方知州正好要去點心鋪,就把宴云何一同捎上。

    他倆都走了,游良自是不好繼續(xù)留在方府,三人一同出門,分道而行。

    宴云何看著游良的背影,問方知州:“你能瞞到幾時?”

    方知州沉穩(wěn)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點心鋪下,皇城司京城總部,方知州一進(jìn)去就被數(shù)個親事官包圍。他直接讓人帶宴云何去調(diào)出虞欽近年來的文書。

    內(nèi)容應(yīng)該是精簡過的,沒有宴云何想象中的那么嚇人。

    宴云何翻看著那些記錄,發(fā)覺虞欽只要進(jìn)宮之后,記錄便會停止。

    這太奇怪了,他以為在宮里,皇城司更該無孔不入。

    還是說為避免窺探陛下行蹤之嫌,宮里不會有皇城司的人?

    宴云何抱著疑問又翻了幾頁,發(fā)覺虞欽的生活,堪比苦行僧。

    每日下值后便會回府,跟旁人幾乎沒有來往,獨來獨往。

    逢年過節(jié),也就去街上吃碗湯面,然后歸家。

    記錄的內(nèi)容平鋪直敘,宴云何卻看得津津有味,很快他就看見了真正讓虞欽變窮的原因。

    原是自虞長恩在京城做官以后,便一直資助著慈幼莊里的孩童。

    虞長恩為官清廉,銀兩有限,資助的孩童并不多。

    后來虞欽的母親林芷嫁入來后,知道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專為慈幼莊開設(shè)了數(shù)家商鋪,從商鋪賺到的錢,繼續(xù)供慈幼莊。

    孩童們長大后,如果想找營生的活,也可以進(jìn)入這幾家鋪面。

    這件事在虞長恩過世以后,便由虞欽接手過來。

    但虞欽顯然并不擅長管理這些商鋪,營收很不理想。他便拿自己的俸祿,以及宮里得來的賞銀,繼續(xù)填這個窟窿。

    又翻過一頁,發(fā)覺虞欽本想收養(yǎng)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姑娘,后又不知為何,放棄了收養(yǎng),轉(zhuǎn)而為那個小姑娘尋了對沒有子女的夫婦。

    難道送桃花的小姑娘,就是這個小姑娘?

    宴云何按著額頭苦笑道:“虞寒初,你竟然讓我吃了個孩子的醋!”

    第四十三章

    隱娘是深夜進(jìn)的宮,她換上女官服,于暗處像一道影子,正如她的名字,成景帝欽賜。

    她轉(zhuǎn)眸看了眼前方的小太監(jiān),笑道:“嚴(yán)公公,別來無恙啊�!�

    嚴(yán)公公轉(zhuǎn)過頭來,那是張平平無奇的臉,容易叫人記不清五官。

    但隱娘覺得,這是因為嚴(yán)公公總低眉順眼。

    若嚴(yán)公公愿意抬起頭來,旁人就會立即發(fā)現(xiàn),

    他那雙眼生得極好,眼尾上鉤,目似點漆。

    長得倒很符合她的喜好,但隱娘可不敢碰嚴(yán)公公。

    倒不是嫌棄對方凈了身,而是她身為皇城司情報官,自然知道眼前這人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小太監(jiān)。

    隱娘見過嚴(yán)公公殺人,只有那時這雙眼才會靈動起來,染上笑意,這人是真的很享受親手奪人性命。

    狹長的宮道上,緩慢步來一人。

    嚴(yán)公公站定,彎腰行禮。隱娘隨之往暗處一退,打量來者。

    那人穿著紫色飛魚服,手中提著盞燈,燈照亮臉的那刻,隱娘微微一怔。

    等回過神后,她便立即低下頭來。

    嚴(yán)公公輕聲道:“虞大人,可要安排一個人送你出宮?”

    虞欽聲音冷淡:“不勞煩嚴(yán)公公。”

    只是擦肩而過,隱娘忽地察覺到了什么,側(cè)眸掃了眼虞欽的腰間。

    是她看錯了嗎,虞大人腰上的玉佩,宴云何好像也有一枚。

    隱娘能被成景帝重用,自有她的本事在,其中最為出色的,便是她的過目不忘。

    她并不懷疑自己的記憶,何況那玉是宴云何時常佩在腰上。

    不過這天色太暗,瞧錯了也不一定。

    還未收回目光,紫色衣袍下擺微停,蟒紋轉(zhuǎn)了一圈,袍上那雙獸目直直對上隱娘。

    隱娘咬了咬牙,暗恨自己目光過于明顯,這宮里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怎會感受不到旁人注視。

    “這是?”虞欽出聲問道。

    嚴(yán)公公仍是那張恭順的臉:“陛下傳喚的司簿女官�!�

    虞欽目光久久停留在隱娘身上,似乎精準(zhǔn)地將隱娘藏在暗處的臉,看得分明。

    嚴(yán)公公對此視若無睹:“大人若無他事,奴婢便帶人下去了�!�

    “姑娘長得像我認(rèn)識的一位故人。”虞欽低聲道。

    隱娘惶恐地低下頭,沒有回應(yīng),也不該回答。

    虞欽在留下這句引人遐思的話后,卻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嚴(yán)公公繼續(xù)帶著隱娘往前走:“姑娘且安心�!�

    隱娘眨了眨眼,將酸澀壓了下去:“我知道,他只是試探而已,不會認(rèn)出來的�!�

    嚴(yán)公公輕聲細(xì)語,難得用上了勸慰的語氣:“姑娘莫哭了,一會讓陛下瞧見可就不好了�!�

    隱娘揉了揉眼睛:“嗯。”

    她早就知道,在她選擇當(dāng)隱娘后,世上就沒了白茵。

    但見了成景帝后,她還是被瞧出了些許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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