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祁書羨心沉下去,只覺眼前之人越發(fā)陌生。
從前的盛知婉對他百依百順,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他,望向他的眼神滿眼都是愛慕。
而此刻,這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再無自己分毫。
一個人怎會變得這樣快?
想到方才下人攔著自己不讓進(jìn),還有盛知婉緋紅的臉頰,祁書羨眼眸一冷,忽然伸手推開盛知婉,大步往房內(nèi)而去。
第109章:歸還嫁妝
“你做什么?!”盛知婉心驟然一提,抬步攔在面前。
“盛知婉,你最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祁書羨雙眼猩紅,盛知婉的阻攔,讓他心中的猜測更重了兩分。
極致的憤怒,讓他連身上庭杖的傷都顧不得,一把將人推開。
盛知婉的身子重重撞在桌角上。
眼睜睜看著祁書羨步入進(jìn)去,盛知婉手指攥緊,一瞬間,已經(jīng)想著該用什么毒藥才能讓他悄無聲息間斃命。
祁書羨甩開屏風(fēng),扯開床幔。
盛知婉的手扣住梳妝臺內(nèi)一個瓷瓶
然而下一瞬,衾被抖落。
盛知婉看清其內(nèi),眼眸狠狠一顫。
緊接著,在祁書羨轉(zhuǎn)過身時冷沉下臉,冰寒如霜道:“世子莫不是瘋了?這大半夜,在本宮房內(nèi)找什么?難不成還以為本宮藏了男人?!”
祁書羨對上她嘲諷的視線,無言以對。
他也不知自己方才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
良久,他示弱道:“知婉,我才受了杖刑,背上很痛,你為我上藥可好?”
“世子若覺得痛可以去找大夫,孟姨娘,或者浣竹姨娘,本宮狠毒至極、咄咄逼人,若弄傷了世子可不好�!笔⒅窭涞�。
祁書羨訥訥:“你又何必非要如此?你也知道我是不得已,如今三皇子很看重孟央,她不能出事�!�
“來人!”盛知婉懶得聽他這些話,伸手?jǐn)n了攏外衫,道:“我累了!送客!”
“世子,請吧�!蓖√m示意。
祁書羨目光沉沉看了眼毫無動容的盛知婉,終是深吸口氣,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腳步漸遠(yuǎn),盛知婉面無表情合上門。
下一瞬,長出一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不等出完,一道身影倏然從頭頂躍下。
“你!”盛知婉沒想到商行聿居然還在。
“公主好氣勢!”商行聿道:“方才若不是公主攔著祁世子,在下恐怕要被祁世子發(fā)現(xiàn)了�!�
盛知婉想到自己一急之下竟將人推入衾被,還差點(diǎn)被人捉住,更不自在。
咳了咳,岔開話題:“商二公子深夜前來,可是特丹那邊有變?”
“在下只是聽聞京城最近有熱鬧看,”商行聿自在地坐在盛知婉上妝的春凳上:“偏生在下最愛湊熱鬧,所以特意趕回來看看。”
盛知婉蹙眉,有一瞬錯愕和不信。
從特丹趕回來,即使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也需要幾日功夫,這位未來的秦聿王居然為了看場熱鬧就如此奔波?
可那時候,京城有何熱鬧?
看著盛知婉蹙眉變化的神色,商行聿笑容微斂,從懷中掏出一個方盒放在桌上。
“在特丹恰好遇到有人賣這東西,想著公主可能會需要,便買了下來�!�
“這是?”盛知婉詫異。
商行聿卻沒說,只是話鋒一轉(zhuǎn):“特丹那邊公主無需擔(dān)憂,一切按照計劃。如今特丹王后要求每日在自己的寢宮內(nèi),需要換三次儷蘭插花�!�
“特丹最知名的王室畫師,還為她和特丹王畫了幅與紫色儷蘭的肖像。民間許多商賈已經(jīng)開始囤貨居奇”
“比想象中還要快,商二公子行事,本宮自然放心�!甭牭秸�,盛知婉忘了追問方盒內(nèi)的東西。
商行聿笑道:“只是在下明日就要趕回特丹,今夜偷偷回京,不知公主可否容在下留宿一晚?”
“留、宿?”盛知婉聞言臉色瞬間僵住。
這商行聿,真是膽大包天!
她一個女子怎么可能留宿外男?而且還是他
盛知婉不蠢,能感覺到商行聿對自己的不同,說她有心也好,利用也罷,她已經(jīng)在祁書羨身上吃了一回虧,如今,定然是不可能再同其他男子如何!
就在盛知婉半羞半惱,想著如何拒絕時。
商行聿忽然一聲輕笑。
眨眼間,縱身打開窗戶,只余一道聲音在耳畔:“玩笑而已,公主早些休息,在下便不叨擾了�!�
盛知婉愣在原地。
片刻,終是沒能維持住淡定的神情,恨恨輕哼一聲。
果然是個紈绔,調(diào)戲女子如此順手拈來!
目光掃過商行聿留下的方盒,想了想,還是伸手打開。
只瞥了一眼,呼吸滯住。
里面竟是三枚她近來遍尋不見的天珠果。
所以,什么來湊熱鬧?
他趕回來,其實是專程來給自己送天珠果的
盛知婉望著還未關(guān)上的窗戶,明明風(fēng)寒刺骨,卻覺得一股熱意讓心臟狠狠跳動兩下。
這夜,盛知婉睡得出乎意外的好。
因此翌日一早被外頭嘈雜的聲音吵醒,她也并未覺得不耐。
“岸芷,出了什么事?”
聽到她的聲音,門外岸芷快步入內(nèi),回稟道:“公主醒了?是世子和孟姨娘帶了好些人過來,說是來還嫁妝�!�
盛知婉一挑眉,吩咐道:“找個腿腳快的人,去大理寺請人過來,就說國公府要?dú)w還本宮的嫁妝,讓他們帶上我的嫁妝單子來一趟,當(dāng)面核對。”
外頭吵吵嚷嚷,盛知婉也不著急,慢條斯理梳洗、換衣。
待她走出房門,孟央看到她艷麗的面容,當(dāng)即眼中劃過一抹憤恨。
她扶著腰身柔柔行禮:“妾給公主請安�!�
正說著身子卻晃了晃,腳下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
祁書羨連忙扶住她:“好了,你身子重,在府內(nèi)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行禮�!�
孟央聞言順勢挽住他手臂,仰頭笑道:“世子體貼妾,妾心中感動,但禮不可廢,只是妾站了半個時辰有些頭暈,才沒站穩(wěn),不礙事�!�
盛知婉聽出了她言外之意,卻也不在意。
“孟姨娘果然比剛?cè)敫畷r懂禮數(shù),想來是母親調(diào)教的好�!�
聽她搬出崔氏,祁書羨果然不好再讓孟央以后不必行禮。
孟央臉色一僵。
盛知婉不僅讓她白白等了這么久,這是還在暗諷她從前不識禮數(shù)!
正在之時,岸芷讓人去請大理寺的人也來了。
大理寺丞方鴻志領(lǐng)著幾名衙役走進(jìn)院內(nèi),先對盛知婉和祁書羨行了禮,才道:“下官應(yīng)公主之請,前來為國公府歸還公主嫁妝做個見證�!�
祁書羨聞言,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第110章:何必計較?
他走到盛知婉身邊:“國公府自家的事,為何要喚外人來?”
盛知婉挑眉:“本宮早先將此事托付給大理寺,自然也要他們在場才好解決,免得有人渾水摸魚�!�
祁書羨還想再說。
“世子,莫要與公主爭辯了�!泵涎敕鲋亲�,小手拽住祁書羨衣袖,輕柔勸道:“妾身昨日已連夜從酒坊和火鍋店提了銀子,補(bǔ)上公主嫁妝的空缺綽綽有余,旁人想看就看罷。”
她話音剛落。
盛知婉笑了笑,岸芷立即上前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道:“我家公主嫁進(jìn)國公府兩年,共計補(bǔ)貼府內(nèi)白銀兩萬七千三百六十二兩!”
京城普通百姓一家五口人一年花銷也不過十兩白銀,國公府不到兩年居然能花掉兩萬七千多兩?
“這這莫不是吃銀子?”
一名衙役脫口而出。
旁邊有人立馬踹他一腳,他自覺失言,忙低下頭去。
然而他的話卻是說出了在場大多數(shù)人的心聲。
哪怕祁書羨本人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數(shù)目,此時都有些臉色無光。
孟央心中肉痛,面上卻故作大方地笑了笑,指向后頭二十多只箱子:“來人打開!”
“讓公主看看,這是酒坊最近一個多月的盈利,足夠還您這兩年補(bǔ)貼給國公府的銀子了吧�!�
嬌娘酒如今不光在京城,就是周邊的府縣,也已經(jīng)推廣開來。
話落,她帶來的人當(dāng)即將箱子一個個打開,白燦燦的銀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孟央見著周圍人震驚錯愕的視線,眼底滿是得意。
盛知婉兩年補(bǔ)貼國公府的銀錢,她只需一個月便能賺到。
盛知婉還斤斤計較,卻不知,她根本不將這些看在眼中!
以后她只會賺更多的銀子!
孟央想到這,心中的肉痛終究好了許多,“公主,可要讓人搬出來數(shù)一數(shù)?”
盛知婉聞言卻只是瞧了她一眼:“孟姨娘莫急,這才是剛開始,岸芷,接著念。”
“是!”岸芷中氣十足:“國公爺借走字畫十六幅,名硯三方,其中字畫分別是”
“國公夫人借走金絲瑪瑙掛墜一對,白玉頭面一套”
隨著她念出的東西越多,那些跟來的衙役們一個個張大嘴。
這些好東西,他們這輩子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反倒是盛知婉本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祁書羨聽著只覺臉面丟盡,不等岸芷念到祁非嫣“借走”的東西,便直接揮手讓人將其余的箱子全部打開。
立即,各種珠寶首飾,古玩字畫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夠了盛知婉,你的東西都在這里!”
這還是之前父親強(qiáng)制從各院收來的,就為了這些東西,母親被氣得吐血,長姐家中也雞飛狗跳。
現(xiàn)在,這些全都還給她就是!
祁書羨說罷就要離開。
“世子慢著�!笔⒅駞s在此時叫住他,“待東西核對檢查清楚世子再走不遲,否則,若是東西出了問題,世子不認(rèn)賬怎么辦?”
她說罷,岸芷汀蘭當(dāng)即帶著憑欄居所有丫鬟嬤嬤們上前察看。
幾人分工明確,嬤嬤們數(shù)銀子,其他有些見識的便看首飾物件。
大理寺的人也守在旁邊幫忙,丫鬟們點(diǎn)一件,他們就記一件。
“公主不知,妾為了湊齊這些銀子,可是費(fèi)了不少功夫呢�!泵涎胪蝗恍Φ溃骸安贿^身為世子的人,妾的東西自然都是世子的,若是能為世子分憂,妾做什么都甘愿。”
祁書羨聞言心中一軟,轉(zhuǎn)頭對上孟央似水的眸子。
相比于孟央的溫柔體貼。
盛知婉錙銖必較,咄咄逼人,甚至讓他在外人面前臉面盡失!
“公主的人可清點(diǎn)完了?央兒身子重,需得休息,耽擱不了這么久�!逼顣w聲音冰冷。
“急什么�!�
盛知婉根本沒看這兩人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悠閑坐在丫鬟搬來的躺椅上喝著茶:“本宮嫁妝太多,要算清自然需多花費(fèi)些時間�!�
隨著日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升高,幾名丫鬟忙碌的身影終于停下。
“回公主,清點(diǎn)好了,”
岸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銀子的數(shù)額沒錯�!�
“哼!滿意了嗎?以后別再拿嫁妝說事,國公府不會虧欠你的東西!”祁書羨冷笑,攬著孟央的腰轉(zhuǎn)身欲走。
岸芷沉穩(wěn)的聲音卻再次傳來:“不過,首飾少了幾套,其中包括了太后送您的那套紅寶石頭面;
還有十幾套都是以次充好。那些字畫,粗看之下,有七幅是假的,其余的奴婢們眼拙,暫時辨認(rèn)不出,便單獨(dú)放出來了�!�
“什么!”祁書羨聞言腳步一頓,猛然回頭。
“你可點(diǎn)仔細(xì)了?”
祁書羨眸光銳利,幾步走到岸芷面前,死死盯著她。
“回世子,奴婢確認(rèn)無誤。”
岸芷低下頭,恭敬回道,聲音卻依然平靜篤定。
“不錯,的確如岸芷姑娘所言,東西少了很多�!狈进欀緦⒆约汉藢Φ膯巫舆f給祁書羨:“世子若是不信,可以親自查看�!�
祁書羨皺眉看向孟央。
孟央更茫然:“世子,這些都是上次國公爺收繳來的”
也就是說,父親當(dāng)時收繳的時候,這些東西便已經(jīng)是假的了?!
祁書羨只覺心中怒氣翻涌,一張俊臉陰沉得要滴出水。
孟央抿唇,看見盛知婉面帶譏諷看過來,再掃到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想到這些以后便是盛知婉的了,不由心生怨懟道:“公主既是國公府的人,那點(diǎn)珠寶首飾都在自己人身上,何必非得計較?”
“你在指責(zé)我?”盛知婉似笑非笑。
“妾不敢�!泵涎氪瓜骂^,“夫妻本為一體,公主既已嫁給世子,又怎能完全不顧世子的體面�!�
“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幾樣首飾和字畫,妾以為公主的大人大量,應(yīng)當(dāng)不會計較這點(diǎn)東西,公主覺得呢?”
“自然”盛知婉拖長了音,在孟央抬頭看自己時,忽地冷笑一聲嗤笑道:“不是�!�
“另外,容本宮糾正孟姨娘幾處錯誤�!�
第111章:去廉府
“其一,世子的體面不是本宮壞的,而是有人私進(jìn)本宮庫房,借而不還,調(diào)換作假,才不顧及世子的臉面!”
“其二,本宮少的不是區(qū)區(qū)幾樣首飾和字畫�!�
盛知婉說著,周身氣勢驟然壓迫十足,目光凌厲地掃過祁書羨和孟央二人:“光是祖母送給本宮的那套紅寶石頭面就是特丹進(jìn)貢給先皇的珍品,價值上萬兩!”
“誰給他們的膽子居然敢偷御賜之物?腦袋不要了嗎!”
此話一出,孟央臉色青白交加。
祁書羨更是薄唇緊抿,額角青筋直跳。
盛知婉走到箱子旁,拿出一副畫軸,眼神在其上一掃,冷哼一聲,突然揚(yáng)手狠狠將畫軸砸在祁書羨腳邊。
孟央驚呼:“公主這是做什么?”
盛知婉沒理她,瞇眼看向祁書羨。
“這幅《洛城春景》乃是前朝第一畫師拂柳先生封筆之作,曾被炒到五千兩,世子自己瞧瞧,這粗糙的畫技當(dāng)真是拂柳先生的手筆嗎?!”
“還有這幅�!�
盛知婉玉指輕點(diǎn),岸芷立刻貼心地幫忙打開,將字跡展示在眾人眼前:“本宮庫中的可是羲和先生親筆書寫的《秋陽賦》,多少人奉上千金,都沒能得到。”
“就這狗爬一般的字跡,也敢冒充羲和先生?”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那卷軸上的字跡果然平平無奇,沒有半點(diǎn)風(fēng)骨。
“還有這對玉鐲,這等渾濁劣質(zhì)的東西也配冒充本宮那雙白璧雙鳳鐲?”
孟央表情逐漸呆滯,盛知婉每說一樣?xùn)|西,她的心就抖一下。
她本以為自己一夜間湊足兩萬多銀子已足夠令人震撼,公主又如何?
一個封建時代的普通女子,還能比來自現(xiàn)代的自己更會賺錢,更懂經(jīng)營嗎?
然而現(xiàn)在,她再自負(fù)也不得不承認(rèn),盛知婉的富有遠(yuǎn)超她的想象。
若真是全讓她來賠,這些東西換成銀子,得是多少?
“如何,還要本宮一件件點(diǎn)給二位看嗎?”盛知婉諷道。
“不必�!逼顣w面色鐵青,咬牙擠出兩個字。
孟央也啞巴似的安靜立在一邊,兩萬多兩已經(jīng)夠多了!
她可不想再為國公府這些人補(bǔ)窟窿!
盛知婉見她如此,輕笑一聲問道:“這些東西我會讓人列單子出來,不知世子是打算原物奉還,還是按市場價兌成銀子賠給本宮?”
祁書羨眼皮直跳。
國公府哪還有銀子?
今日這些已經(jīng)幾乎是孟央酒坊的所有盈利了,剩下的虧空怕是把整個國公府賣了都不夠填!
“我讓人去找,找到后定當(dāng)物歸原主�!�
祁書羨勉強(qiáng)壓制住胸中怒火。
“也好�!笔⒅顸c(diǎn)頭:“也省得本宮還要找人給這些東西一一估價,那就勞煩世子盡快將東西找回來,本宮在此敬候佳音�!�
國公府當(dāng)日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剛養(yǎng)好傷的祁書朗再次被丟進(jìn)祠堂,若不是崔氏拼命攔著,祁國公定然要再給他來上十幾板子。
只是京城那幾家收了他東西的當(dāng)鋪倒了大霉,得知祁書朗典當(dāng)?shù)木尤皇怯n之物,心里氣得罵人,面上還得配合著將東西掏出來。
當(dāng)然,吃虧是決不能吃虧的。
祁書羨也做不出白拿人銀子的事,只好又按照當(dāng)初祁書朗典當(dāng)?shù)膬r格重新贖了回來。
但除此之外,那些被換掉的首飾頭面,幾乎全都是祁非嫣的手筆
祁國公當(dāng)即命崔氏身邊人傳話,讓祁非嫣回一趟國公府。
但祁非嫣知道自己調(diào)換了東西正心虛,怎么可能回來?
因此只打發(fā)了個丫鬟,說自己近來受涼,有些風(fēng)寒。
“罷了,那便讓她好好歇著�!贝奘蠐嶂乜诳雌顣w:“這些東西還不夠?盛知婉究竟要把這個家弄成什么樣才肯罷休!”
“你就拿這些送去,告訴她,若是還想要剩下的,那便把我老婆子這條命拿去好了!”崔氏直接閉上眼。
祁書羨無奈,“母親,此事大理寺已經(jīng)插手,您現(xiàn)在不讓長姐把東西拿出來,難道想讓大理寺親自去找長姐拿�!�
崔氏聞言臉色更難看。
大理寺的人當(dāng)初還是她同意請的。
祁書羨黑著臉道:“既然長姐病了,那我便親自過去探望!”
當(dāng)即,祁書羨拎著藥材去了廉府。
廉府一開始得知他來很是狂喜。
畢竟雖跟國公府成了親家,但國公府卻很看不上他們,就連廉文輝的差事,也是祁非嫣回去說了好幾遍才有著落。
如今祁非嫣病了,祁書羨這個世子居然親自探望,顯然很將她這位長姐放在心上。
“大少爺呢?!”廉老夫人當(dāng)即問兒媳。
廉夫人面色尷尬:“輝兒昨夜興許是歇在哪位友人家里�!�
“行了!你也不必替他遮掩,趕緊去讓人將他找回來!”老夫人一邊吩咐,一邊讓人為自己更衣。
廉夫人的身邊人已經(jīng)有眼色的出去了。
廉老夫人緊趕著來到正廳,卻聽聞祁書羨已經(jīng)去了廉文輝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