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應(yīng)該是有事吧?
江晝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回衣服包里,再一次把腦袋埋進臂彎里。他還沒想好自己要去哪里,也許可以去車站湊合一晚,天亮了就去找工作。
這樣迷迷糊糊地想著,忽然,耳邊傳來車鈴聲,他抬起眼,視線里闖進來一個模糊的影子,昏暗的路燈下,少年的黑發(fā)被風吹起,大半的臉都隱藏在陰影里。
他來時風也安靜。
離得越來越近,褚荀的眉目越發(fā)清晰,像是大霧散去露出的山川,清秀俊朗。褚荀腿也長,輕巧地停下車,垂下眼簾,輕輕地笑出聲:“原來躲在這里�!�
江晝有一瞬間的卡殼,“你,你怎么……”
褚荀微微揚起下巴,瞳仁清亮,“找到你了,跟我走�!�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
江晝難堪地移開眼,“誰要你管了?”
“老師讓管的�!瘪臆鲝能嚿舷聛�,蹲到江晝身邊,和他平視,“走吧,回去了,作業(yè)還沒做。”
江晝不情不愿,“我不想做。”
褚荀沒什么人情味,一板一眼:“這也不行,天可以塌,作業(yè)必須做。”
江晝沉默著轉(zhuǎn)過頭,不吭聲了。
這是什么品種的魔鬼?
他都這么慘了,還不肯放過他?
“江晝,我是一個人住,家里有空房間。我生活習慣很好,跟我住在一起,不會讓你不舒服�!瘪臆骶従忛_口,每個字都很慎重,“如果你找不到去處,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落腳之地,直到你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江晝再一次和他對視,認真,坦然,看不出任何嘲諷的意味。
江晝喉嚨發(fā)緊,“你,你為什么愿意幫我?你不討厭我嗎?”
“我是班長�!瘪臆鬟是這個理由,眸光清冷,“我不會討厭任何人。”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褚荀想了想,“應(yīng)該吧。我有定期給山區(qū)捐款�!�
江晝沒忍住笑出聲,“你還真是個活菩薩�!�
“所以活菩薩想讓你去他家里做作業(yè),你去嗎?”褚荀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現(xiàn)在很晚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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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江晝站起身,一時間有些低血糖,差點沒站穩(wěn),還是褚荀扶了他一把,他才沒有摔倒。他尷尬地站直,和褚荀保持著一定距離,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學校離褚荀家不遠,走路就能到。兩個人沿著街區(qū)緩慢地前進,江晝偷偷地看了一眼褚荀,對方一臉平靜,沒什么壞心眼的樣子。
這人到底想干嘛?
“你怎么有我電話號碼?”
“問老師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蒙的�!瘪臆黝D了頓,淡淡道:“這附近我都找過了�!�
江晝硬邦邦地說:“你找我干嘛?”
“接你回家�!瘪臆鬟@樣說。
第7章
你是站神嗎
繞了一圈,還是去了褚荀家。
雖然是第二次來,但這次江晝更局促了。他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今天就會走,結(jié)果呢?還不是要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求收留。
他表情不太好看,褚荀掃了他一眼,“你去做作業(yè)�!�
剛剛到家就讓做作業(yè)?
江晝張了張嘴,下意識想反駁幾句,然而他對上褚荀琥珀色的瞳孔,又難堪地垂下眼睛,很不甘心地“哦”了一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人家褚荀好心收留他,讓他往西他就不敢往東,做個作業(yè)而已,他就算一道題也不會,他也要硬著頭皮瞎編。
今天的國學課作業(yè)依然有試卷,江晝看得稀里糊涂,腦仁疼,胡亂地勾選了答案,又拿手機去搜文言文翻譯。他們班的國學成績在全年級是第一名,這跟龍傲天毫無人道的摧殘有關(guān)。
才抄了幾排字,褚荀端了一碗面放在他面前,自己坐到茶幾另一側(cè),拿出習題冊開始刷題。
江晝低下頭,這是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
他不知道褚荀是什么意思。
褚荀做了兩道題,才察覺到江晝并沒有吃,“你不餓嗎?”
江晝的肚子合時宜地響了一聲,他臉色緋紅,媽的,這也太丟臉了。這褚荀是有讀心術(shù)嗎?怎么什么都知道?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做題。”褚荀云淡風輕地說,隨后又從書包里摸出來一疊卷子,很是堅定:“今天把其它科作業(yè)也做了吧。”
吃碗面下場這么慘?
江晝瞬間不想吃了,冷著臉說:“國學我都看不懂了,其它科的我更看不懂。”
褚荀想了想,江晝就沒聽過課,讓他做這種難度的題,屬實是為難他了,便點點頭,“那你背二十個英語單詞,明天我重新給你安排學習任務(wù)�!�
江晝剛想拒絕,褚荀卻把面往他面前推了推,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意味,“吃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像是有魔力一樣,江晝沒再說什么,安靜地吃了面,又乖乖地把文言文翻譯抄完,最后背了二十個單詞。他以為自己背了就算過關(guān)了,結(jié)果褚荀一推眼鏡,冷靜得可怕,“背完了?那我要給你聽寫了�!�
江晝滿頭問號,這大哥該不會真有什么毛病吧?把同學撿回家,居然是為了給對方聽寫?
“錯一個罰抄二十遍�!瘪臆髂眠^單詞本,很熟練地念出來第一個單詞:“abandon.”
江晝下意識就拿筆寫了單詞,寫完以后,他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兒,他憑什么要這么聽話?褚荀是神經(jīng)病,他也跟著神經(jīng)病了嗎?
凌晨一點不睡覺,兩個大老爺們獨處一室,居然是為了聽寫單詞!
這他媽太詭異了!
“我們?yōu)槭裁匆爩憜卧~……”
褚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道:“分散注意力也罰抄二十遍�!�
“……”
魔鬼。
簡直是魔鬼。
好不容易聽寫完,褚荀給他批改了,錯了一個單詞,江晝頂著兩個黑眼圈,咬牙把單詞重新抄寫了二十遍,跟撒氣一樣把本子一摔,“行了吧?您老人家可以放過我了嗎?”
褚荀拿過本子認真地檢查以后才點頭,“睡覺吧,明天六點鐘我會叫你起床。”
他頓了一下,眼神古井無波地掃過來,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去睡客臥吧。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以后就住那里了。”
江晝抿唇,他要是有點骨氣,他可以告訴褚荀他不住,可今天被周蘊情趕出家門,他明白,除了褚荀,真的沒有人愿意收留一個品行不端,十八九歲的男孩子。
“我以后會還你錢的�!苯瓡兛囍�,竭力為自己找回一點尊嚴,“我會按照酒店的價格給你錢�!�
褚荀定定地望著他,好半天,吐出來一句話:“隨便你�!�
第二天一早,江晝就被他拉起來了,眼睛都睜不開,也沒胃口吃早飯。褚荀沒辦法,就往他書包里塞了面包和牛奶,催促著他趕緊出門上學。
他們學校七點鐘走讀生必須全體到校,他們班更變態(tài),要求六點四十之前到校。
褚荀雷打不動每天五點半起床,他今天六點十分才叫江晝起床,他已經(jīng)很善解人意了。
江晝騎個自行車,騎得歪歪斜斜,隨時都能睡過去。
兩個人沿著清晨空寂的街道緩慢前行,冷空氣襲來,江晝勉強睜開眼睛,沒忍住縮了下脖子。這個天氣太冷了,大早上騎車,更冷了。
到了學校,他們也沒什么話可說,一路沉默著進班,開始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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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的時候,龍折蓮來了班上巡查,站在講臺上,“今天大課間換位置,班上施行小組積分制,我先安排一下小組名單,大家記住自己是哪個組的。以后交作業(yè),小組長收齊以后才能交到課代表處,差一本都不行�!�
江晝已經(jīng)趴在最后一排睡著了,龍折蓮一看他打瞌睡就冒火,走到他身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困死鬼投胎嗎?滾到后面去!”
“……”
江晝很自覺地站起來,站到教室后面去,身子依然是吊兒郎當?shù)摹?br />
龍折蓮瞪他一眼,又回到講臺上,“還有哪些打瞌睡的?都給我站后面去!”
然后她引以為傲的學生褚荀就站起來了,拿著國學書,站到了江晝身邊。
全班寂靜。
江晝皺起眉,壓低嗓子,“你有病��?”
褚荀沒什么表情,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困了�!�
龍折蓮臉上掛不住,沉吟了三秒以后,她說:“你們都要向班長學習,困了就主動站起來,打起精神,上課認真聽,別在乎什么面子,你們的面子不值錢�!�
聽見她這么說,又有一名男生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了江晝身邊,站姿比江晝還要放松。
“巧了,我也困了�!蹦猩聪蚪瓡�,嬉皮笑臉的,“早知道可以站起來,我就不死撐著了。”
這男生叫謝京宥,在班上人氣很高,因為他嘴欠和不要臉。
眼看他也站到后面去了,那些都在打瞌睡的人都動心了,主動站起來可比被抓住要好,沒一會兒,后面站了十來個人。
龍折蓮臉色難看,可惜話已出口,她也只能強顏歡笑,拿起分組名單,“我念一下分組名單,第一組,秦威,曲偉懋……”
江晝昏昏沉沉的,沒聽見多少,光聽見謝京宥在他身邊感嘆,“臥槽兄弟,你站著都能睡��?你他媽站神��!牛逼�!�
“第四組,褚荀,江晝,謝京宥,梁雁�!�
猝不及防聽見自己名字,江晝茫然然地抬起腦袋,謝京宥聳聳肩膀,笑意狡黠,“分到一個組了,咱真是有緣啊�!彼竭^江晝,笑嘻嘻地去拉褚荀的衣袖,“班長,帶帶我,讓我也考一次第一�!�
褚荀側(cè)臉冷清清的,淡色的瞳孔激不起一絲波瀾,“別鬧�!�
第8章
他管得太寬
到了大課間,褚荀作為班長,要負責指揮班上同學搬位置。但他這人說話聲音不大,乍一看還有點柔弱,弱不禁風地站在講臺上,說話也沒人聽。他也不生氣,在黑板上畫了示意圖,轉(zhuǎn)身就下了臺。
課本很多,大家都在整理書籍,江晝低頭一看,自己的書簡直成了狗窩,亂七八糟的,想整理出來很麻煩。他煩躁地“嘖”了一聲,蹲下身去,把課本一本一本地清出來,試圖把書整理好。
然而要坐他位置的女同學已經(jīng)把書搬過來了,站在他身后,估計是怕他,也不敢說話,畏畏縮縮地和自己的好朋友對視。
江晝不走,她們就只能干站著。
褚荀已經(jīng)把書整理好了,他把書放到了自己接下來要坐的位置,轉(zhuǎn)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江晝還在那里收拾,明明是冬天,他卻滿頭大汗,轉(zhuǎn)過視角,原來他身邊還站著兩個敢怒不敢言的姑娘。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耽誤了別人的時間,難怪江晝會一副汗流浹背的模樣。
褚荀沒著急收拾自己的課本,走到江晝身后,輕輕開口道:“我來吧,你去幫忙把教室衛(wèi)生打掃了�!�
江晝一看見他就跟看見救星一樣,連忙讓開位置,“資料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些有用……”
“我知道,你去掃地,我會給你收拾。”褚荀臉色沒有變化,視線落到那一堆狗窩,眉頭微微挑動。
這江晝還真是沒打算學。
褚荀迅速把試卷和資料分開,把接下來上課要用的試卷保留下來,部分有用資料也裝進了資料袋,不到十分鐘,就把狗窩收拾得干干凈凈。他把課本抱起來,直接抱到了自己的位置旁邊。
江晝手里拿著掃把,眼睜睜看著他把課本抱過去,眼皮跳了一跳。
不會吧?褚荀該不會想和他當同桌吧?
和褚荀這種魔鬼坐在一塊,他會被折磨死的。他還想逃課呢,和班長當同桌,他還怎么逃課��?
江晝拿定了主意,他記得他們組里還有一個叫梁雁的,嘴比謝京宥還賤,和謝京宥一起并稱為南北雙賤。梁雁成績稍微差一點,讓他去和褚荀做同桌,美其名曰互幫互助。
梁雁也在幫忙掃地,他人緣也很不錯,正在和幾個女生談笑。
江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聲調(diào)冰冷,“談個事?”
梁雁愣了一下,身邊幾個女同學也愣住了,面面相覷。
“哦……”梁雁迅速冷靜下來,把掃把交給身邊的一位同學,“走吧。”
江晝也意識到是自己表情太冷了,不知道還以為他要打人呢。他勉強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你還沒搬書吧?”
“對啊,我?guī)驮S小雪搬書去了�!绷貉阍诎嗌虾苷信矚g,長得夠帥,人緣就好。他這個人也沒什么距離感,跟誰都玩得好,“怎么了?你坐我位置?”
“不是。”江晝跟他差不多高,“我們不是一個組的嗎?你跟褚荀坐一塊行么?”
梁雁挑起眉頭,笑意盎然:“你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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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晝臉色不太好看,“不是討厭,就是……他管得太寬了。我怕我逃課被他抓�!�
“行啊�!绷貉氵@人好說話,換個位置而已,舉手之勞罷了,“我去當他同桌�!�
他去把自己的書搬到褚荀身邊,褚荀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視線緩慢地落到江晝身上,像是無聲的探究。
江晝被看得頭皮發(fā)麻,這搞得他像個負心漢一樣,多可怕啊�?伤娌幌敫臆鳟斖溃@種熱愛學習的瘋子,他實在是害怕。江晝一聲不吭地把自己書搬到后面一排,硬是裝瞎子,無視了褚荀的眼光。
這時候上課鈴也響了,褚荀想說什么也沒機會了,他沉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高數(shù)書,背影清高又孤寂。
“誒……”謝京宥擠眉弄眼,“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和褚荀坐?”
江晝沒想到這個人敢和自己說話,驚訝了一瞬,才說:“換你,你想和他坐嗎?”
謝京宥小聲嘀咕:“我他媽之前和他當了一個周的同桌,我跟你講,他上課專門記我名字,我講一句話他就記我一次,他上課又不跟我們聊天,又不搭理人,我們聊天他還記名字,媽的,真的想揍他啊。”
江晝都覺得窒息,壓低嗓子說人家壞話,“所以我不想當他同桌,會被他折磨死。”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由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
兩個人正在嘀咕,褚荀忽然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上課聊天,扣分,寫檢討。”
然后又轉(zhuǎn)過頭去了。
“操�!敝x京宥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有沒有人管管他�。∩窠�(jīng)�。∈裁炊家�,八爪魚嗎?”
八爪魚?
江晝點點頭,正要說話,褚荀突然塞了一張紙條給他,還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看得他心慌。
謝京宥好奇地湊過來,“喲,班長大人上課還傳紙條呢?寫檢討!”
江晝感覺這紙條上面寫的東西見不得人,遮遮掩掩地打開,只見上面寫著:“上課睡覺,扣10分;講話,扣5分;吃東西,扣10分;逃課,扣20分。”
“他寫什么了�。俊敝x京宥滿臉都是好奇,“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江晝心如死灰,他就知道,褚荀不會放過他的。
“班規(guī)�!苯瓡儼鸭垪l給謝京宥看,“他要針對我們兩個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褚荀拿出紀律本,鐵面無私地記下了他的名字。
江晝:“……”
謝京宥露出一個夸張的表情,拿筆在紙上寫:“你得罪他了啊?”
江晝也拿起筆,歪歪斜斜地寫下:“黃金礦工都挖不出他這種神金。”
這節(jié)課是高數(shù)課,江晝?nèi)绷颂嗾n,他根本聽不懂,老師才講了幾句,他就開始打瞌睡了。他成績差,經(jīng)常逃課,屢教不改,老師都放棄拯救他了,雖然看見了他在睡覺,也沒心思搭理他。
夢境很混亂,江晝看見他爸渾身是血地闖進家門,把他狠狠地推到墻上,把一個空酒瓶砸到了他腦袋上。江晝抬手擋住,只聽見他爸憤怒的吼叫聲:“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畫面一轉(zhuǎn),是他被帶到警察局,警察嚴肅且認真地詢問他是否知道他爸的去向,冰冷的光落到他瞳孔,幻化成撲火的白色飛蛾。
最后,他看見自己蹲在路燈下,一個人正在朝他走過來。
——是誰?
江晝努力睜開眼去看,怎么也看不清那個人的眉目。
天旋地轉(zhuǎn)。
江晝被人搖醒,他一睜開眼,眼簾就闖入了褚荀一貫冷淡的眉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鏡片后顯得格外冷冽,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有一種無名的悲憫。
像是從夢里走出來的人。
然后他聽見褚荀說:“睡覺,扣你十分�!�
第9章
我跟著他姓
話雖然是這樣,可困意來了,擋也擋不住。
江晝這才清醒了幾分鐘,腦袋又開始模仿小雞啄米了。
褚荀又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把手中的筆丟到了江晝腳下,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好意思,麻煩撿一下筆�!瘪臆鬏p輕地說。
江晝半夢半醒,彎下腰把筆撿起來,遞給他,又裝模作樣地抬起腦袋,假裝在聽課。
隔了一會兒,褚荀又敲了下他桌子,“抱歉,筆又掉了�!�
江晝不耐煩地彎下腰去找筆,把筆交到他手里,“別再掉了�!�
然后沒過幾分鐘,又是“啪嗒”一聲,褚荀手里的筆再次飛了出去,落到江晝腳下。他回過腦袋,很無辜的模樣,“不好意思……”
他明明就很好意思!
江晝咬緊牙關(guān),彎下腰,把筆撿起來,沒控制好自己的怒火,把筆直接丟了過去。恰好砸在桌子的空白處,吸引來一堆人的目光。
數(shù)學老師也投來了目光,她早就看見了,這節(jié)課褚荀心不在焉的,沒事兒就把腦袋轉(zhuǎn)過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筆也一直掉,跟屁股下面有針一樣,怎么坐都不安穩(wěn)。
這可不符合褚荀的行為標準。
褚荀是個好學生,她不能放任不管,便淡淡道:“上課別搞那么多小動作,別以為不聽也能考好,世界上沒那么多天才�!�
媽的。
這個豬茍怎么那么煩?他是小腦發(fā)育不完全嗎?筆能連著掉三次?
江晝以為數(shù)學老師在罵他自己,越想越氣,被褚荀這個死東西給氣著了,困意一掃而空,在心里憤憤然地罵了一通,拿起筆跟著記了兩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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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下了課,他正想找褚荀算賬,數(shù)學老師先一步開口,“褚荀,上來�!�
褚荀應(yīng)了一聲,起身上了講臺,也不知道老師跟他說了什么,表情有些嚴厲。他低眉順眼的,很溫順的模樣。
“老師知道你聰明,但你也不能上課走神。今天小動作太多了,老師沒辦法裝沒看見,明白嗎?”數(shù)學老師訓了他幾句,語氣又柔和下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跟老師說�!�
褚荀點了頭,看來他一直扭頭這事兒太明顯了,他不能這樣做。
梁雁轉(zhuǎn)過身來,說:“你們兩個干了啥?班長課都不上了也要記你們兩個名字。剛剛那節(jié)課,他起碼扣了你們一百分�!�
謝京宥聳聳肩,“不懂,一個組的他都扣分,要死一起死,反正我們都是一個組的,同生共死�!�
“別他媽拖累我啊�!绷貉阋粡埡每吹哪樋逑聛�,“我沒講話啊�!�
褚荀就是針對江晝一個人。
擱古代電視劇里,這叫連坐。
跟江晝有關(guān)的人全部都被針對了。
江晝臉上還帶著傷,銀發(fā)黑眸,乍一看格外凌厲,沒好氣道:“等他下來我就找他算賬,不揍他我跟著他姓�!�
“真的假的?”謝京宥捏捏他胳膊,隔著一層厚重的校服,摸不太出來肌肉,一點也不怕死地問:“你打得過他嗎?”
江晝理所當然地反問:“怎么打不過�。俊�
“褚荀學格斗的啊�!敝x京宥說:“他那張臉比誰都臭,進校就被校外混混堵著打了,你猜猜誰沒進醫(yī)院?”
江晝皺眉,“他那細胳膊細腿的,就他?”
“他平時穿得多,你看不出來�!敝x京宥噗嗤一聲笑出來,特猥瑣,“我跟你說,他身材特別好,之前我們圍攻過他,扒過他衣服�!�
江晝睜大眼睛,“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