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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6章
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帶點期待獎勵又對即將倒霉的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總是在算計著什么的眼神，這些是我最�？匆姷氖澜�。
這樣的世界很好，虛偽得十分真實。
“放在桌上吧�！�
要是出現(xiàn)跟周遭世界不一樣的人，反而不太容易掌握。
拿起桌上的資料，那個黑眼睛的少年在檔案照片上冷漠的望過來。
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刻意的坐在我身后，刻意的插手我手下的惡行，刻意的引起我的注意，但四目相對時那雙從帽檐下淡淡望過來的眼睛里面，卻什么期待也沒有。
他的欲望是什么？我看不出來。
應(yīng)該是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么吧？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這樣的。金錢，地位，是比較集中的兩個目的，偶爾也有要愛情的。他是要什么呢？
眼神很淡漠，看不出欲望。可是行動卻很積極，應(yīng)該是有想要的東西。
很矛盾的人，他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普通的藝術(shù)學院留學生？”
翻動一下資料，里面甚至沒有任何污點，太正常的東西總是不正常的。
“這就是你們查出來的東西？這種騙小孩騙警察的玩意兒不要拿來侮辱我的眼睛！調(diào)查資料一點不行，帶著職業(yè)保鏢出門還被一個小鬼打得七零八落，你們不覺得難看么？”
口氣放得嚴厲些，對方就會露出恐懼和瑟縮的神態(tài)。這是害怕欲望落空時的表現(xiàn)，很好掌握。奇斯和卡恩爾這兩個敗類除了會在校園里物色好看的男孩子然后拖去強奸玩弄以外，什么都不會。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而已，不過我還需要他們兩家在佛羅倫薩的勢力，留著吧，嚇唬一下，有時候收效更大。
瞧，利用與被利用，勢力的平衡與勾心斗角，我一向擅長。倒是對付什么也不想要的家伙，比較麻煩。
父親說過，猜心游戲行不通的時候，不妨正面交鋒。
明天，當面跟他談?wù)労昧�，那個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東方少年……那么淡漠疏離的人如果露出激烈的表情會是什么樣？那雙烏黑的眸子如果帶上情欲的水潤和乞求一定很誘人吧……真奇怪，我居然對同性產(chǎn)生這么強烈的興趣。
大概那個少年太過美了，侵略性的美麗總是容易掩蓋性別的區(qū)別，引起人類最原始的欲望。
無關(guān)愛情。
“呵……少年么……巴恩，去把迪蘭帶來�！�
“修斯少爺，迪蘭已經(jīng)申請退學回家鄉(xiāng)了。”
這個消息讓我不禁愣了一下，那個懦弱的迪蘭？總是唯唯諾諾的嬰兒藍的眼睛和從來不會說“不”的嘴唇，居然也有決絕離去的一天？
“修斯少爺，要派人把他抓回來么？”
“算了……”
玩具都洗心革面了，我沒有糾纏不休的興趣。
反正這座欲望與繁華相交織的大都市里，有無數(shù)渴望著往上爬的少年等著接替他，不是么？
只是，對付什么也不要的人，該怎么辦呢？
……
旅行就是四處跑。
……
“Honey～還在生氣么？哎呀哎呀～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嘛～再說其實人家修斯大少爺長得還是不錯的……是是我知道了！那不是重點！拜托把我的沖鋒槍放下，那是我心愛的珍藏來著……啊啊真是霸道的家伙，當初你不是也啃他來著？許你啃人家就不許人家啃啃你么……對不起我錯了！你愛啃誰啃誰！誰敢啃你咱就弄死他！拜托把我的花瓶放下，那個更貴……”
“我餓了�！�
“是是，小的立刻帶你出去吃……德國的東西不好吃吧？您辛苦了，走，咱們飛羅馬吃意大利面和小羊排去！”
“我想吃肉夾饃。”
“那是啥？”
“面團，夾肉�！�
“……咱們吃煎餅行么？……壓扁的面團，里面有肉�！�
“好吧�！�
“……街對面就有賣的，穿鞋去買吧……兜里有錢嗎？沒有？來，這兒有五塊錢，不夠的話門口的盤子里還有硬幣。路上注意安全，回來咱倆分贓，你看你那美元我給你存到哪個賬戶里？”
“不要了�！�
“哦，不要了……不要了？！”
“我不缺錢�！�
“……也是，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零食也是我給買……不要就不要吧，我給你存起來，娶媳婦的時候當聘禮……不然你干脆娶我得了，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Honey你在聽嗎？咦，已經(jīng)走了……那我存我的戶頭上啦？我真的存啦？反正你大概一輩子也娶不到老婆的，只會吃煎餅……”
“……嘶……沙……下面插播一條新聞！法國巴黎警方2月28日聲稱：兩幅畢加索的畫作在其后人家中被盜，總價值高達6600萬美元……2月26日深夜，畢加索的兩幅油畫和一幅素描在畢加索孫女黛安娜·維德邁爾·畢加索位于巴黎第七區(qū)的家中被盜。被盜油畫是畢加索1938年為他女兒瑪雅創(chuàng)作的《瑪雅和玩偶》和1961年為第二任妻子雅克利娜創(chuàng)作的《雅克利娜肖像》……”
“……咦？”
“……據(jù)稱，盜賊趁戴安娜入睡后潛入公寓，當時在公寓內(nèi)的人毫無察覺。盜賊進入公寓后，用刀劃破《瑪雅和玩偶》的邊框，取走畫卷，《雅克利娜肖像》則是連框一起偷走。警方隨即對這一案件展開調(diào)查。但由于精明的竊賊幾乎沒有留下什么痕跡，警方的調(diào)查進度緩慢……”
“……太……太囂張了！”
“……《雅克利娜肖像》和《瑪雅和玩偶》分別創(chuàng)作于1961年和1938年，失竊的這兩幅作品對畢加索及其家人紀念意義非凡，因為畫上人物是畢加索一生中極為重要的兩名女性。紐約大學副教授佩佩·卡梅爾曾說：兩幅畫對畢加索意義重大，所以他一生不愿出售……”
嘩啦咣當……！
“Honey是你么？告訴你多少次不要走窗戶，就算要走也不要弄碎玻璃嘛……我教你的開鎖方法你從來都不用嗎？”
“羅德，我們立刻離開這里！”
“啊，好啊。我正好也打算離開了，有人居然搶先我一步把畢加索的畫偷走了！太囂張了！我要去偷回來！不過得讓我先查查他們的去向，八成已經(jīng)離開意大利了，給我兩天時間……”
“不行，馬上走�！�
“嗯？Honey，你的表情很緊張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是遇見什么人了么？讓我猜猜看，應(yīng)該不是修斯·雷奧……難不成是之前在追你的家伙？”
“少啰嗦，收拾東西�！�
“嗯……Honey～你這么怕他們啊……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啊？男的？女的？很厲害？比我還厲害？”
“十個你也打不過他一只手�！�
“他啊，原來是個‘他’啊～那么你有跟他對上么？”
“沒有，我在轉(zhuǎn)角處看到他們在另一條街上，10分鐘內(nèi)就會搜到這條街�！�
“好吧，我們先去羅馬，見個老朋友。他應(yīng)該查得出畫的去向。我沒猜錯的話，可能送去了日本，2月底那里有個地下拍賣會呢……”
“都可以，快點。”
“好好好……哦，槍和花瓶要背走，把你袋子里的零食扔掉，把包空出來�！�
“不要�！�
“花瓶比較值錢�！�
“不要。”
“……到了羅馬我再給你買不行么，冰激凌怎么樣？意大利名產(chǎn)。”
“……槍你背，花瓶我抱著。”
“……==”
于是，怎樣也不肯放棄食物的笑白與飼主綠眼睛的大盜，再次上路了……
——佛羅倫薩篇·End——
那么，接下來是日本篇啦，嘛，神奈川呢還是京都呢……日本的高校似乎要比歐美的校園欺負嚴重得多啊～那么……敬請期待！
第10章
人吃飯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不是為了吃飯。
……
三月，在日本是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也是多雨的季節(jié)。
雨滴淅淅瀝瀝的從清水道一路敲打到東天王町，落地一片寂寞聲……
路上的行人都打著傘，誰也看不見誰的臉。
京都中心商業(yè)區(qū)密集的辦公樓一片氤氳，灰突突的掩映在彼此的陰影中……
黑川龍一從寫字樓里走出來的時候，被接待辦的新人叫住。
“黑川前輩，真是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檔案送到分部的財務(wù)課去嗎？”
那個指甲精致手指纖細的漂亮女人手扶著臉頰嬌嗔，“工作好多，人家走不開呢～”邊說邊瞥了眼大樓外綿密的雨幕……
大概，不是工作忙走不開，而是純粹不想冒雨送東西吧？
龍一閉了閉眼，慣性的扶了一下眼鏡，點頭道：“好的，梔子小姐，交給我吧�！�
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被稱作梔子的接待小姐滿意的微笑了。
檔案袋交在眼睛男人手里之后，梔子懶洋洋的掏出抽屜里涂了一半的指甲油，繼續(xù)坐在溫暖的室內(nèi)研磨她美麗的指甲去了。龍一則小心的將檔案袋放進風衣里防止弄濕，然后單手費力的打開雨傘，擠出公司側(cè)門，迎著裹了冷雨的風走了出去……
黑川龍一，就是那種我們在辦公室寫字樓里常見的老好人。
相貌平凡，性格懦弱，沒什么存在感，是那種公司合影里永遠站在照片角落的人。
沒有經(jīng)過大風浪，也沒有驚人的才華，淹沒在日本成百上千萬的上班族里，每天穿著不起眼的灰暗西裝，夾著款式最普通的公務(wù)包，擠上電車，腳步匆忙。
年輕時也激情洋溢的有過升職當主管的野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認清現(xiàn)實，于是安分守己不敢爭功了。
遇見惡行并不敢見義勇為，但也絕對不會主動去做壞事。雖然見到利益也會昏頭，但總的來說心地善良。一切條件都是泛泛的他在如今的婚姻大潮里并不具有競爭性，龍一至今也是下班后獨自在居酒屋打發(fā)時間的。
這樣的人生，本來，他以為會過上一輩子。
一輩子。
黑川龍一從前并沒有仔細想過一輩子到底是多少時間。
因為沒有人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除非死亡來到眼前。
一滴很大的雨點撞在傘上，發(fā)出挺響的聲音！
這讓舉著傘呆站在街角的龍一驚醒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兩眼發(fā)直的在街道上發(fā)呆了……肯定，給其他的路人添麻煩了吧？
他連忙讓到路旁，站在昏暗的小巷子口，低頭看了看風衣里的檔案袋，確認沒有淋濕后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戛然停��！
巷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龍一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抬手胡亂的擦了一把蒙上水霧的眼鏡片，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坐在巷子陰影里的黑色東西，不禁徹底呆愣了……
好美……
黑色的貓……不，少年。
四肢修長柔韌，很隨意的靠坐在小巷的墻邊，雨水打濕了他看上去很柔順的黑發(fā)，零星的水滴仿佛裝飾一般點綴在發(fā)梢，蜜色的皮膚在雨霧里帶上一種誘人的濕潤感，半瞇的眼睛輕輕垂下的睫毛很長，冷淡的抿起來的嘴唇薄薄的顏色很淡，在雨水的沖刷下竟有點嬌嫩的感覺……龍一下意識的抬手捂住鼻子往前走了一步，距離的縮短讓他能更清楚的觀察這個在大雨天隨意坐在街上的少年。
大概淋了很久雨了，少年的衣褲已經(jīng)濕透，雨水肆意的在他的肌膚上四處舔舐……從發(fā)間流下來淌過精致的側(cè)臉和脖頸，沿著微微起伏的胸膛爬進半敞的襯衣更里面……雨滴在他搭在膝上的手上激起小小的水花，然后藤蔓般爬下修長的手指，順著指尖顫動著滴下來……
龍一呆立在原地，手里的傘歪在了一邊也沒發(fā)現(xiàn)，半個身暴露在雨里被淋濕……
這個人，是誰？
為什么像棄貓一樣獨自坐在這里？
昏倒了么？睡著了么？不冷么？
啊啊，他的眼睛是睜著的……看，看過來了么？
不，沒在看我……
在看誰？
啊，誰也沒看……
眼神好冷漠……可是，為什么這么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卻讓人覺得他很可憐呢？
那樣的表情，好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啊，這個孩子該不會是……不想活了吧？！
龍一又跨前一步，擔心的彎腰看他……
“咪……”
微弱的貓叫聲從少年的身側(cè)傳來，一只黑白花的小貓從少年的手臂和身體縫隙間擠出來，絨毛已經(jīng)被徹底打濕了，小小的身子哆嗦著……
“啊……棄貓……”龍一無意識的喃喃……
少年的發(fā)絲顫動了一下，忽然緩緩抬起頭來，水墨的眸子聚焦在黑川龍一的臉上……
龍一被那雙眼睛過電般刺了一下！下意識想后退，卻被少年的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喂，大叔�！焙诎l(fā)黑眼的冷漠少年開口，帶著別樣的誘惑，“要不要撿我回去養(yǎng)？”
啪嗒！
龍一懷里小心抱著的檔案袋掉在地上的水坑里，一塌糊涂。
傘已經(jīng)徹底歪在一邊，雨水打在鏡片上，眼前一片不真實的模糊……
他說……什么？
……
安分太久，幾乎忘了自己是個壞人了。
李笑白垂頭，默默甩掉刀上女人的血。
這大概，是羅德第一次親眼看到他殺人吧？
不追究不代表贊同，那雙綠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厭惡感，一目了然。
也是，哪怕是從前，羅德也從未原諒過殺人這種事，他說過，那是罪，罪無可恕。
李笑白收起刀，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人，她寫著“海關(guān)監(jiān)察司”的胸牌漸漸被血紅色淹沒……
殺人，這種事對李笑白來說只是再正常不過的處理手段。
無關(guān)情緒，無關(guān)道德，只是手段。
所以他不明白他的憤怒。
只不過是個不相關(guān)的普通人……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對我發(fā)火？
“她發(fā)現(xiàn)我們的假身份有問題了，不殺她滅口會給追我們的人留下線索。況且，身份造假被發(fā)現(xiàn)，在這個國家會留不下去�！彼�，我的處理是最好的。
李笑白看了一眼冷臉站著的羅德，他難得為自己辯解。
羅德在尸體旁緩緩蹲下來，垂頭良久，放在身側(cè)的拳頭捏得死緊……
“就因為這種理由？你……做人的準則是什么？活下去么？”
李笑白皺眉，不行么？
羅德站起身，轉(zhuǎn)向手里拿著兇器眼神一片無辜的少年，勉強控制住卡住對方脖子的想法，咬牙道，“如果只是為了‘活下去’，你跟獸類也沒什么兩樣！”
背后漸漸冷卻的尸體仿佛在空氣中傳來陣陣冰寒徹骨的氣息，讓綠眼睛的男人不寒而栗……“你是人，是人，就要學會活下去以外的事！”
李笑白疑惑的歪頭，“那是指什么？”
他這樣殘忍的懵懂，羅德看過很多次，以前總覺得有種不知世事的可愛，現(xiàn)在卻格外諷刺……
羅德笑了一下，笑意沒傳達到翡翠色的眼睛里就停了，“本來……我以為我能多少改變你。現(xiàn)在看來，失敗的很啊……殺人，對你來說，根本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是么？無論是誰你也下得去手吧？”
李笑白愣了一下，低聲喃喃，“我……不會殺你的。”
“那別人呢？”羅德的聲音難得的冷淡，“不認識的人呢？妨礙到你的人呢？純粹的路人普通人呢？對你來說，判斷一個人能不能殺的準則，只有是否必要對吧？可是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判斷一個人能不能殺的準則。因為準則就是不能殺人！”
羅德苦笑一下，“我們，從根本上就不同呢……”
從根本上就不同啊……
李笑白獨自漫步在京都不知名的街道上，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jīng)開始落下了……伸出手，接住幾滴雨絲，冰涼的感覺卻在手心里一直不消失……
是啊，從根本上就不同。
活在黑暗那一面太久，自己早就不屬于這個正面的世界了。
到底……自己這樣的人，有哪里可以去呢？
突然的疲憊感涌上來，李笑白索性在街角巷子里坐下，默默的望著角落里骯臟的磚塊……
最初，只是逃而已。
漫無目的，單純的逃，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羅德的存在是特別的。
他是第一個走進李笑白世界的人……大概也只有他這樣的人能走進來吧？
其實李笑白是覺得慶幸的，能遇到他。
因為羅德讓他覺得，哪怕是自己這樣徹底黑暗骯臟的人也可以在這個正面的世界生存下去，可以做些事，可以有為之奮斗的目標。
也許不是普通人那樣正直光明溫暖的人生歸屬，但，也是一種歸屬。
可是現(xiàn)在，他漸漸明白，終究是不同的。
即使與羅德這樣游走在社會邊緣的人，也是不同的。
關(guān)鍵時刻的本能反應(yīng)暴露了一切。
他是獸。
哪怕掩藏了爪牙，也是獸。
嗜血和對生命的漠視是貫徹在骨子里的。
也難怪讓人厭惡。
雨下大了……
李笑白沒覺得冷，他習慣寒冷了。
反正，從里到外，一直冰冷。
小巷的外面是京都比較繁華的大街。
勤勞忙碌的普通人們來往穿梭……那是另一個世界。
是每個人都為了更像人一般活著，在文明的準則下努力奮斗，每一天都值得驕傲的世界。
那是人的世界。
獸的話，大概只能從陰暗的角落遠遠的看著吧？帶著一點羨慕和很多的不解，遠遠看著。
就像這只剛才鉆到自己身下躲雨的貓一樣，除非被人收養(yǎng)，否則只能游走在獸的世界。
其實即使是被人收養(yǎng)，也總有被拋棄的一天吧……比如，當這只獸無論如何也獸性難馴的時候。
李笑白低頭苦笑。
所以說，結(jié)論就是……要么回到原來的世界，要么就做這個世界的異類，永遠孤獨的生存下去么？
想想就覺得很慘啊……
沒有其他出路了么？比如改變，什么的……
大概，沒可能吧？連羅德那樣的家伙都放棄他了，別說是普通人了。
嘩啦……
巷口雨傘傾倒的聲音引起了李笑白的注意，微抬頭，看到穿著不起眼風衣的男人，表情很呆滯的站在面前。頭發(fā)和肩膀都被淋濕了，眼睛上一片水霧，樣子有點可笑。從身形和手腳來看都是沒什么戰(zhàn)斗力的普通人，從打扮來看也是個平凡的上班族……
唔……普通人啊……
“咪～”
身下的貓從手臂旁擠出來，殷切討好的望著呆滯的男人，期盼著能被撿走收養(yǎng)，遠離這個陰暗的世界冰冷的雨絲和磨人的饑餓……
哪怕是獸，也還是期待著人的世界的……
“喂，大叔……要不要撿我回去養(yǎng)？”
……
果然，“親眼所見”與“心里明白”的沖擊感完全不同。
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親眼看見他殺人。
流暢自然到堪稱優(yōu)美的動作，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眸子，一派理所當然的表情……
那個他至今都沒問過真名的少年，大概在割開無辜女人頸動脈的時候根本沒覺得自己在做一件殘忍至極的事。
刀拔出來的時候，那女人的血瘋狂的飆出來瞬間染紅了整面墻……殺人者居然體貼的拉著自己往后跳了一小步，避開鮮血，兩人身上毫無行兇的痕跡，干干凈凈……“干凈”得讓羅德胃里一陣翻騰……
此時自己看著他的眼神大概是帶著明顯的憤怒和厭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