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道他認識柏穎,還跟她有關系!那他對柏穎動歪腦筋不就是找死嗎!
“小……不是,柏穎就是喝多了!我也想扶著她來休息下!沒想到碰到祁總!祁總也認識柏穎?”
祁正感覺到柏穎揪著他的手在微微發(fā)顫,她的呼吸漸重,男人干脆俯身將她從地上直接打橫抱起,沒直接回答他的話,“把房退了吧�!�
干脆利索,張棟兵看著抱著柏穎走的祁正,懊惱的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個男人這么有錢!柏穎還去什么財務室!
祁正帶著柏穎回到自己房間,對方已經(jīng)完全的癱軟,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對方卻抱著他怎么都不肯松手,還一個勁的往他胸口蹭!
祁正不碰女人,冷冷的將她甩到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柏穎迷離著眼,面色緋紅,難受的在床上翻著,口里還呢呢喃喃的說著什么,他聽不清。
喝醉酒?
是被人下了藥吧!
祁正冷哼一聲,單手將她從床上提起來往衛(wèi)生間去。
柏穎掛在他身上,只覺得渾身難受得要裂開,鼻尖傳來的男性味道令她著迷,祁正的手剛握上浴室的門柄,這邊手上掛著的女人已經(jīng)攀著他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與其說是吻還不是說是吞!
她還真的是大口的直接含��!
握住浴室門的祁正猛地一震,渾身僵在原處。
柏穎得寸進尺,來回輾轉,祁正松開浴室門,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開!
“你給我老實點!”
揪著她進了浴室打開冰冷的蓬頭直接往她臉上澆,柏穎本就怕冷,被他這么一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蜷在浴缸的角落瑟瑟發(fā)抖。
祁正身上也被水濺濕了不少,見她靜下來,將手中的蓬頭關了水隨意往旁邊一扔,伸腳跨進浴室將縮成一團的她撈起來,柏穎弱弱抱著他的手臂咳咳了兩下,吐出一些水來。
她渾身發(fā)抖,唇色發(fā)白,祁正摸了摸她的頭,火熱一片。
蹙眉,她在發(fā)燒。
將柏穎抱回床上,看著已經(jīng)安安靜靜合眼的女人,祁正懊惱的伸手到身下用力按了按!口里還小小爆了句粗口。
褲間的老二居然醒了!而且怎么都消不下去!
吳昊接到boss要推去應酬的時候驚訝了好久,跟了他那么久,他很少會推行程,剛要開口問一句,對方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祁正將柏穎換了衣服送到醫(yī)院,發(fā)燒加感染。
里面折騰來折騰去,他干脆在外面等。
吳昊的電話打來,他冷冷的接起。
“祁總,那個律師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還要告嗎?”
“嗯?”祁正捏著一支沒點的煙,自己都有些忘了,“什么?”
“就是那個柏穎,之前您不是說要聯(lián)系律師告她嗎?”
柏穎。
祁正視線往急診室里瞄了瞄,那邊的吳昊以為他沒答,就繼續(xù)道,“今早我又去了一趟派出所,另一個監(jiān)控錄像也調出來了,確實……”
吳昊說到這頓了頓。
祁正有些不耐煩,“確實什么?”
“確實是誤會,柏小姐其實是被另一個人追,跑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才跌倒的,您去扶她的時候她誤以為你是追她的人了�!�
好笑!祁正皺著眉,剛要斥責。
那頭的吳昊就開口打斷了他,“認錯人是因為柏穎是個瞎子�!�
“……”祁正張了的嘴猛地頓住,像是聽錯了對方說話一樣,“你說什么?”
吳昊深吸一口氣,“柏穎是個盲人�!�
祁正久久沒回應。這頭吳昊等的手心都出汗了,“祁總,還要告嗎?”
☆、第三章
惹火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霓虹泛彩,城市的浮躁在暑氣下凸現(xiàn)出來。
白日殘留的熱氣灼人,入了“夜了”厚重的大門,冷氣撲面而來,一到五樓都是普通放松夜場,再往上就是劃分階層的地兒了。
穆青覺得以往任何一次都沒像現(xiàn)在這么緊張,涂了厚重的口紅,掏出煙的時候她的手都有些哆嗦,她太大膽了!居然敢答應柏穎!
柏穎來找她說要來的時候她就應該狠心一點拒掉!
就在穆青懊惱自己太心軟的時候,試衣間的門被拉開,換了衣服的柏穎有些拘束的走出來,腳上七厘米的恨天高已經(jīng)是穆青最矮的一雙鞋了,看著不斷用手扯著緊身超短連衣裙的柏穎,穆青手中的煙都忘了動。
出事后柏穎穿衣風格一直是黑色長袖,再裹上寬松的深色外套,穆青都快忘了她是個美女!不高卻是身材勻稱,典型的筆直大長腿,盈盈一握的腰肢,加上她皮膚白凈,一張精致的小臉化了妝之后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不是那種妖艷的美,即使花了濃妝,但柏穎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妖,是艷。
驚艷。
“我看不到……這身怎么樣?”柏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也緊張。
穆青嗯嗯兩聲,猛地回神,她真有些不敢把柏穎推出去了,就她這個樣子,恐怕不單單是陪酒這么簡單。
“要不我現(xiàn)在讓人送你回去�!�
柏穎皺眉,“不是說好了嗎?剛剛來的時候我把這一層的房間數(shù)和門號都對過了,放心吧,不會出錯的�!�
穆青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你等我,我上個洗手間。”
來去不過五分鐘,回來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換了另一個女的,柏穎已經(jīng)沒了影子。
“今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生呢?”
正在化妝的美女回頭看了穆青一眼,“剛剛辰姐來叫走了�!�
“叫走了?”
“說是上面貴賓廂在叫人,辰姐帶了人直接上去了。”
穆青一聽急了,上面貴賓廂都是禁止人隨便進入的!這下她想救場都不行!
“她是新人怎么能上去呢!”
“辰姐見她長得好,又是你帶來的,沒說什么就帶走了�!�
穆青往后退兩步貼在墻上,完了完了,這次算是完了!哆嗦的掏出手機給辰姐去電話。
另一頭,柏穎沒想到要上樓,出電梯的時候有一個轉彎的小樓梯,她連踢了好幾次,前面走著的辰姐皺著眉看了她一眼,語氣透出不滿,“不是穆青帶來的嗎?怎么這么毛躁!”
柏穎猛地搖頭,“沒事,就是光線有些暗�!�
辰姐站住不動剛要換人,結果上面就來電話死命的催,她也急,伸手拽著柏穎往前走,還不忘了囑咐,“一會進去要注意察言觀色,里面的兩位爺都是不好應付的,做好了報酬給你翻倍,做不好,有你受的�!�
話剛落,人也到了包廂前,辰姐推開門的時候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將柏穎攬著肩進去。
“讓祁總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這不……”
“把人留下,你出去!”
冷到極致的聲音,明明平緩得沒有絲毫的起伏,卻讓聽的人渾身發(fā)僵,辰姐知道眼前這個是出了名的難伺候,沒敢多說,順著他的脾氣笑笑兩聲,看到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一位,估計就是最近傳的新歡,屋里還有另一個單著的爺,辰姐識景的剛要將柏穎往那人身邊的位置帶。
冷聲的男人又一次出聲了,“怎么才一個?再帶一個上來。”
從那男人出聲的第一句她就已經(jīng)認出了祁正,他的感冒還沒好,重重的嘶啞聲她一聽就聽出來。
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他!
柏穎低著頭,捏著的手心出汗,好在包廂里光線暗,她還散著發(fā),甚至還化了妝,他應該沒認出她來。
祁正瞇著眼看向她,沒多疑,偏頭吸了口煙,“會不會唱歌?”
柏穎不敢正面去看他,微側著身子點頭,祁正似乎也不在意,揮了揮手,“唱首歌,就唱《往事只能回味》,老高,給她點歌�!�
被稱作老高的男人嬉笑著上前,點了歌,將話筒塞到柏穎手里,“妹妹叫什么名字?哥哥跟你一起唱!”
對方伸手過來,柏穎偏身躲過,對方打趣,“喲,妹妹還挺羞澀!行!咱們唱歌熟悉一下,一會再好好聊聊�!�
柏穎是電臺主持,聲線出奇的好,剛一開口,就連祁正就朝她看了兩眼,正當這時,包廂門被推開,柏穎被打斷,頓了頓,祁正的聲音就馬上傳來,“停什么!繼續(xù)唱�!�
安若曉進來的時候關門的聲音都大了幾分,及腰的大卷發(fā)襯得她的臉越發(fā)的小,魅人的丹鳳眼格外引人,人進來了,祁正卻是看也不看,漫不經(jīng)心的坐在沙發(fā)上,伸手摟過蔣璐璐將手中的煙往她嘴里送,蔣璐璐吸了口,得意的看著進來的女人,心里不屑,不知道哪里來的舊歡,就敢跑來撒野!
“阿正,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祁正正了正身子,終于抬眸看她,不過眼里倒是多了幾分輕佻,“阿正?我們很熟嗎?這么叫我,被我哥知道了……不太好吧?”
對面的女人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眼他身邊坐著的美女,心里有了計較,“阿正,我知道你在賭氣,你恨我當時……”
“賭氣?”祁正將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沉了嘴角卻還帶著笑,松開身邊的蔣璐璐,起身,一步步慢慢的逼近站著的安若曉,凌厲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里變得狠決,一步步慢慢的,直到把人逼到墻邊,退無可退。
蔣璐璐看著這一幕,嘟著嘴萬分不滿,叫了祁正兩聲對方都沒搭理,臉上的尷尬快要溢爆出來。
“我賭什么氣呢,嗯?”
安若曉被抵在厚重的墻上,心里撲通撲通緊張得不行,卻還是逼著自己強裝鎮(zhèn)定,這個男人和幾年前相比變了!
“氣我當年跟你分手!所以你才處處針對我!”
祁正冷笑,“我怎么針對你了?倒是你,你今天來找我,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會怎么樣?”
“……”安若曉死死咬著自己的唇,“你……你知道當年我為什么離開你的,如果你當時像現(xiàn)在這么上進,我也不會走!”
聽完他的話,祁正低低的笑了兩下,再抬頭,眸子里已經(jīng)滿滿的都是柔情,“所以,現(xiàn)在你愿意回到我身邊嗎?”
“阿……阿正……”
“你知道的,最近政府招標的那個項目是我哥在負責,但是只要我出手,就是我的了�!�
“阿正,他是你哥,你……一定要做的這么絕嗎?還是因為我?”
祁正的眼睛好看的一眨,居然還帶了那么一絲無辜,他大方的點頭,“是啊,因為你�!�
安若曉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這個男人,果真是因為她才這么做的!
“阿正,我……”
“噓!”祁正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放在她的唇上,搖了搖頭,“聽我說,要我不出手也可以,今晚我在五星級酒店訂了房,你要是肯來的話,我就考慮退出啊,再說,我現(xiàn)在不比我哥差吧?”
“阿正,你知道的,當年我……”
“你就告訴我你來不來,恩?”
“我……來�!�
祁正嘴角的笑大大的蕩開,他的嗓音因為感冒而更加的性感迷人,低頭的時候,他身上的味道就落入安若曉的鼻尖,這個男人現(xiàn)在居然變得這么有魅力!和當時的紈绔小公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祁正靠近的時候,她的雙腿已經(jīng)開始微微發(fā)顫,是期待的發(fā)顫。
“可是……”祁正單手撐著墻,將她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挨得極近,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觸碰,安若曉情不自禁的上前想要攀住他,沒想到祁正卻按著她的肩將她推回墻上,而他的聲音也褪去剛剛的柔情,變回之前的硬冷與淡漠,像是從地獄深處滲出的余音一般,“世界上女人那么多,為什么我就偏要你呢?”
……
安若曉猛地愣住,看著祁正那一張輕挑著眉,張揚與戲謔的臉,才恍然自己被他耍了。
“你!”
砰!
安若曉的聲音和另一邊玻璃砸到頭上悶響的聲音同時響起,接著一聲慘叫,將包廂里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祁正沉著臉迅速轉身,只見另一邊,剛剛還在唱歌的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額頭來回翻滾,而半站著的陪唱小姐,手里還拿著碎掉的半截啤酒瓶。
靠!
低低一聲咒罵,推開圍上來想要往他懷里鉆的蔣璐璐,大步踏過去,先是蹲下查看了倒地上男人的傷勢,利索打了個電話,起身的時候柏穎都能感覺到他朝著自己走來的壓迫感。
剛剛唱完歌,是他先動的手,柏穎酒量不錯,接了他好幾杯,沒想到對方卻趁著她抬頭喝酒的時候直接想要……
柏穎捏著啤酒瓶瑟瑟發(fā)抖,趔趄往后退了兩步,高跟不穩(wěn),她整個人也跟著輕擺,結果還沒等她倒,祁正已經(jīng)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翻著按壓到了桌上。
柏穎吃痛,手中的半截玻璃瓶應聲落地,包廂里的桌子其實就是長方形的低矮玻璃茶幾,柏穎被他死死大力的按在桌子上,雙腿著地扣著,祁正力氣大,單手扼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就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重重壓向桌子,不過幾秒的時間,柏穎已經(jīng)可以感覺到嘴里的腥甜。
門再次被推開,利利索索的進來幾個人,祁正冷著臉抬頭,“將人送到醫(yī)院,剩下的,把燈給我開了!”
包廂里的壁燈是橘黃色的暖光,將所有人的臉都蒙上一層朦,柏穎看不到,全身被他壓著的姿勢發(fā)疼,下巴被他捏著也不能出聲,只能任由他借著燈光細細的打量她。
祁正眸子漸深,捏著她的下巴,扯著她的頭發(fā)將她整個人拖起來,柏穎嗚嗚的叫了兩聲,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jīng)伸手,在她唇上大力的來回搓擦,直到把柏穎嘴上的大紅唇抹開,暈開的紅在她臉上畫出一道道難看的印記。
祁正冷笑的看著這一張臉,出聲的時候猛地收回去,目光犀利的盯著她,“果真會演�。∩洗卧诰频晡沂遣皇菈牧四愕暮檬�?其實你們是在玩情、趣……”
“……”柏穎嘴唇被他搓得發(fā)麻,下巴還在他手的鉗制下,她連發(fā)聲的機會都沒有。
“想要錢就憑本事要!來了這種地方還要裝純就是令人惡心!”說罷猛地松手一推,柏穎整個人重重著地,手肘壓到地上的碎玻璃,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咳咳咳……”柏穎撐著地,重重的咳起來。
“你說怎么解決吧�!逼钫厣嘲l(fā)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地上的柏穎,虧得上次吳昊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告的時候,他還搖了頭!
“你想怎么樣?”柏穎聲音嘶啞,反問著出聲,如果她真的以為祁正把解決的主動權交給她就真是太天真了!
對方果真輕輕的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空掉的兩瓶酒,忽的來了興趣,直接干掉沒什么意思,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酒量不錯?”
“……”
祁正揮手示意了一下,不過半分鐘,已經(jīng)有人提了幾件酒進來,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刀劃開其中一件,推到她面前,“喝了�!�
“喝完……就算嗎?”
祁正挑眉,“喝了再說,你有談條件的資格嗎?”
柏穎咬唇,伸手就要去拿,跟著辰姐進來的穆青看到,推開辰姐攔著的手跑進去,“祁總!人是我?guī)淼�!我有責任,我跟她一起喝。�?br />
祁正聽罷,眉都沒動一下,示意身邊的人又加了一件甩到桌上,“好,一人一件�!�
穆青這下傻眼了,雖然她酒量不錯,就算是她和柏穎兩個人,怎么可能喝完兩大件的酒!
柏穎按著她的手捏了幾下,“不關你的事!別進來!”
說完偏頭往祁正發(fā)出聲音的方向,“不要她,我一個人。”
“隨意,但是酒上了桌就不能少了,兩件,喝完�!�
穆青瞪大了眼,“什么?有沒有搞錯!”
祁正摸了摸自己袖口的袖扣,微瞇的眸又冷了幾分,“再加一件。”
這下,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穆青刷白了臉,即使心里再著急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還不開始?”祁正看了眼愣住的柏穎,眼里的厭惡加深,視線轉到一旁的穆青身上,指著她,“今天要么你喝完這三件酒,要么,就讓人拿酒瓶在她頭上補回我朋友的那一下,你選�!�
柏穎和穆青同時戰(zhàn)栗了下。
“小穎!”穆青看到開了瓶蓋要喝的柏穎,忍不住叫了一下,聲音都帶著哽咽。
柏穎頓了頓,接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仰頭大口的灌下去,一瓶接著一瓶,最后就連幫著她開蓋的人都有些手抖,抬頭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只見他眸子平靜,沒有絲毫的動容。
祁正沒有叫停,誰都不敢出聲。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安若曉面色同樣發(fā)白,這么多年,他真的變了!當聽聞他心狠手辣的時候她還在心里冷笑,可是現(xiàn)在……坐在沙發(fā)上的他面色不改,沒有一絲絲要適可而止的樣子。
同樣震驚的還有蔣璐璐,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只是花心,從未見過他傳聞中狠戾的樣子,今天,算是徹底見到了!
整個場面靜悄悄,唯一有的就是開瓶蓋和柏穎喝酒發(fā)出的聲響,一件過后,柏穎已經(jīng)真正白了臉,捂著嘴干嘔了一下。
祁正將桌上的空瓶子踢開,將新一件酒推過去,冷聲平靜,“喝�!�
胃里一陣陣翻滾發(fā)燙,從喉間到整個四肢,都像是有無數(shù)的針在微微刺著,全是麻木,渾身發(fā)抖,手肘上的傷口,血跡已經(jīng)沾到身上的白色衣服,星星散散布滿紅痕。
柏穎伸手抹了一把嘴唇,拿起新的一瓶酒往胃里灌,心里猛地升騰起一抹不甘與倔強!
出事之后她那么努力的活著!到頭來還是那么失�。�
意識恍惚中,她好像記得沈默,大學聚餐,不會喝酒的他第一次接過她替他擋的酒,一口連著灌下三杯,最后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一言不語的捧著她的臉吻住了她。
那是兩人所有朦朧好感被捅破后的甜蜜,那是他沈默最獨特最直接的告白,她柏穎猝不及防,避無可避,被幸福砸暈了神智。
☆、第四章
不孕
柏穎醒來還是在醫(yī)院,夏日炎炎,她住的是多人間的普通病房,雖然有冷氣,但透過窗子的光線照在手臂上還是帶起了溫度。柏穎一動不動,睜開眼的那么一瞬就一直盯著手臂上斑駁的光影。
耳邊吵吵鬧鬧,刺耳得很,穆青拎著kfc的全家桶外賣,踏著高跟嗒嗒嗒的走過來,看到睜著眼睛的柏穎,又驚又喜。
“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就得瘋了!要不要給你叫醫(yī)生?”
柏穎蒼白著臉看她,剛要出聲,發(fā)現(xiàn)嗓子扯得發(fā)痛,難受不已,下意識的伸手去摸,穆青恍然,在她床前的小凳子上坐下,“酒喝太多,當場直接掛了,醫(yī)生給你洗了胃,嗓子因為喝酒引起的什么喉炎和聲帶充血暫時沙了�!�
柏穎頹敗的垂下手,無力的靠在床上,目光呆滯,“對……不起啊……事情……搞,砸了……”
聽著她幾乎不成字的調調,穆青皺著眉,一臉嫌棄,“行了!就你那嗓子也別說話了,那晚上我也是慌得不行,不是姐姐不幫你,實在是搭不上手,祁正,易正集團的*oss!他在業(yè)界是出了名的狠,向來行事就不按常理出牌,全憑自己性子,你說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么!”
那一晚柏穎真的是喝斷片了,最后全憑意志在灌,什么時候暈過去的連她自己也不記得。
“你也別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嗓子啞還是好的,那天晚上要是救護車再晚到一點你小命就沒了!祁正也真的是狠,從頭到尾就沒喊過停�!蹦虑喟抢鴱拇永锾统鲞熱乎的雞翅,“不是姐姐不幫你,出了這檔子事,錢是沒有了,現(xiàn)在對方不來找麻煩就找個廟燒柱高香拜拜吧�!�
柏穎早就知道錢拿不到,瞇上眼一口口喘氣,穆青從進來到現(xiàn)在對方也只講了一句話,瞥眼看了她一眼,嗦了嗦油膩的手指,“你還有錢嗎?要不……你干脆找找沈……”
柏穎的臉在聽到這一個姓開頭的時候就驀地沉下,“別提他!”
穆青也知道踩到她的底線,嘆口氣,無奈的聳肩,“行行行!不說!不說行了吧!反正人家現(xiàn)在是吃香的喝辣的!”
“穆青!”柏穎撕扯著嗓子,神情認真,“我……真不想提他!”
穆青碰了釘子,將手里的還沒吃完的雞翅扔回去,“行!不提!你爸的手術費你打算怎么辦?”
柏穎揉頭,“我再想想辦法�!�
“你還能有什么辦法,想要錢,我這倒是還有個路子,看你愿不愿意了�!�
穆青終于扯上正題,柏穎漂亮的眸子暗了暗,“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不去�!�
“你也先別急,我這個比那個賺的多了,不過時間也長,你知道的,現(xiàn)在不少有錢人夫妻都沒有孩子,有的是男方問題,有的是女方問題……”穆青頓了頓,“我這邊倒是聽說有這么一個資源,對方身價不錯,出的價也高,你長得漂亮,眼睛也不是遺傳的,到時候真入對方的眼,錢你拿大頭�!�
“懷孕?”
“說是也不是吧,有錢人不興人工受孕那一套,喜歡更干脆的……”
話已至此,不用點明柏穎也知道什么意思。
知道她的性子,穆青也沒逼她,“想好了,行不行都給我個信吧�!�
對方給她定了清淡的粥,陪了她一會才離開,穆青走后,柏穎在桌子上摸到她留給自己的一沓錢。
三千。
柏穎身體虛,醫(yī)生建議住院一周,但是柏穎第二天就辦了出院手續(xù),電臺那邊穆青幫她請了假,手機充了電之后,各種提示音全都跳出來,出事之后為了方便,她用回了最古董的按鍵老人機,平時除了接打電話也沒有其他的功用。
柏建忠住在靠近家的中醫(yī)院,柏穎出現(xiàn)的時候,病房里只有李淑瓊一個人,見到她蹭的一下站起來,迎上前的時候看了眼柏穎身邊體格碩大的小t,又往回縮了縮,“來了?”
“爸怎么樣?”柏穎戴著墨鏡,出口的嘶啞引起李淑瓊的注意。
“是不是籌到錢了?有多少?”
柏穎捏了捏手,低頭從包里掏出那裝著三千塊錢的信封,“先交上吧。”
原本還有好臉色的李淑瓊在接過信封打開細數(shù)了里面的錢之后,表情一下就垮了,“三千?”
聲音尖揚且不滿。
柏穎跟著小t繞過她,來到病房前,摸到床上柏建忠的手握住,坐下叫了一聲爸。
對方當然沒應答,李淑瓊拍了拍手里的信封,哼一聲,“沒做手術,就算喊破嗓子也應不了!這可怎么辦?家里的積蓄全都拿出來了,囡囡大學還沒畢業(yè),你弟弟要讀幼兒園,那一點點積蓄全砸醫(yī)院了�!�
柏穎摸過毛巾細細的替父親擦著手,聽了她的話,手微微一滯,李淑瓊自然沒放過觀察她的機會,這番話就是說給她聽的!那么大的一套房子她瞎子一個人住也太貪心了!現(xiàn)在的房價誰不知道!
“小穎啊,你看你那邊的房子有沒有找中介問過?能賣多少錢?這個不等人��?醫(yī)生說了,再這樣拖著,別說手術,院都不能住了,你看看你爸這個樣子,出院不就是……”
“死”這個字她沒敢說,畢竟這么多年夫妻,她也不愿意自家丈夫死。
“那是我媽的房子,不能賣。”柏穎替柏建忠擦完身子,終于接了話。
不說還好,這一說,李淑瓊頓時就炸了,一下跳起來,“什么?不賣?不賣你就這么看著你爸躺這不動?”
“我身上的錢都已經(jīng)拿出來了,能借的我都借了,不信的你可以去查一下我卡上的錢�!�
“就你那點錢能做什么?幾天的醫(yī)藥費都不夠!賣了你那房子什么都填上了你也不愿意!你是不是他的女兒?怎么這么狠心哪!”
柏穎白了唇,“我知道爸那里還有積蓄沒拿出來,現(xiàn)在……”
“柏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藏著錢我想你爸這樣了!你有沒有良心的!”
柏穎從來就不喜歡這個所謂的繼母,低頭揉了揉父親的手,摸著床邊站起來,轉向李淑瓊在的位置,語氣生硬,“他是我爸爸,我對他的關心不比你少�!�
“那你就把房子賣了�。 �
柏穎攥緊自己的拳頭,“你先把錢拿出來吧,剩下的我們再想辦法……”
“柏穎啊柏穎!你這是要我們娘幾個去大街上喝西北風��!嫁給你爸我落著什么好處了我!你自己舍不得那套房子還在這里假惺惺,今天給幾千明天丟一千,你真當我們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