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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方才去拜見了三位先生�!痹S七安作揖。

    趙守還了一禮,如今的許七安,有了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尊師重道�!壁w守微笑贊許。

    他知道三位大儒是許七安名義上的老師。

    許七安看他一眼:“給他們寫了詩,沒取詩名�!�

    趙守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罷了,有話直說吧,找我什么事。”趙守捏了捏眉心,待會兒我還得處理爛攤子。

    “魏公為什么要封印巫神�!痹S七安果然有話直說。

    ........趙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進屋一敘�!�

    兩人進了屋子,趙守看一眼空蕩蕩的茶幾,不悅道:

    “此處該有茶水。”

    清光一閃,茶幾多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這也行?許七安簡直驚呆了。

    心說我還是低估了儒家這些掛逼。

    看出他的疑惑,趙守笑著解釋:

    “并非無中生有,只是以法術,召來了附近飲茶之人的茶水�!�

    他看了一眼茶杯,道:“很好,沒有被喝過�!�

    如果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在被窩里念叨一句:此處應該有個老婆。

    是不是能把別人的老婆召喚過來?嘿嘿嘿。

    許七安一臉誠懇的說道:“院長,請給我?guī)讖堁猿龇S的法術�!�

    趙守抿了一口茶,微笑道:

    “因為儒圣的力量在流逝,巫神即將掙脫封印,為避免中原,乃至九州生靈涂炭,魏淵選擇犧牲自我,加固儒圣封印�!�

    許七安收斂了雜念,深深凝視趙守: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儒圣為什么要封印巫神,又為什么要封印蠱神,天蠱老人當年與許平峰謀奪氣運,也是為了加固封印。

    “因為南疆極淵底下的儒圣雕塑,也同樣裂開了。儒家的修為與氣運有關,儒圣身負氣運,所以天蠱老人認為,奪來一份滔天的氣運,可以加固封印。

    “因為它與儒圣的力量是同源的。”

    趙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反駁,點頭道:

    “蠱神是遠古神魔,它不會憐憫蒼生,本性是嗜殺好斗的。這樣的兇物,自然得封印。而巫神企圖侵占中原,一位超品的敵人,有多可怕無需我多說吧�!�

    許七安搖了搖頭,苦笑道:

    “院長,我是破案出身,你別在我面前盤邏輯。

    “為了中原不被侵占,所以封印巫神�?晌咨翊嬖诘臍q月遠比儒圣要早。

    “如果巫神要侵占中原,那中原早就是巫神教的天下。儒圣封印巫神的原因,沒有那么簡單吧。”

    趙守默然不語。

    許七安繼續(xù)道:

    “神魔時代終結,至今為止,總共出現(xiàn)過儒圣、巫神、蠱神、佛陀、道尊五位超品。儒圣最年輕,出現(xiàn)的最晚,死的最早。

    “為中原安危封印巫神這套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再說了,佛門也覬覦著中原,按照你的邏輯,儒圣是不是也要封印佛陀?”

    許七安咄咄逼人的盯著趙守。

    屋內(nèi)靜悄悄的,兩人在沉默中對峙了片刻,趙守緩緩道:

    “誰告訴你,儒圣沒有封印佛陀?”

    剎那間,許七安只覺得后背有電流掃過,頭皮發(fā)麻。

    ...........

    PS:繼續(xù)碼下一章,老規(guī)矩,明天再看。

    第603章

    我一直在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許七安很想拎起趙守的胸襟,大聲質(zhì)問。

    很早以前許七安就知道儒圣封印巫神和蠱神,但封印佛陀,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個。

    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強大,接觸到很多高層次的修士,就連一宗道首洛玉衡都和他雙修過了。

    可在今天之前,依舊沒有人向他透露過任何相關情報。

    “也許,不是沒有人向我透露,而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許七安腦海里靈光乍現(xiàn)。

    當今知道這個隱秘的,除了佛門,恐怕只有趙守這位儒家的最強者...........這與品級無關,而是趙守繼承了儒家,當然也就繼承了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密.........許七安借此展開聯(lián)想,忽然明白了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

    “根據(jù)白姬轉(zhuǎn)述萬妖國公主給我的情報,五百年前,佛門幫助武宗篡位,曾有菩薩死于初代監(jiān)正之手。當時我竟然沒有質(zhì)疑佛陀為什么不出手阻止。

    “一品的高手,在任何勢力中都是極為珍貴的,甚至是扛把子的存在。哪怕佛門高手如云,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損失。

    “另外,三百年前,大奉背信棄義,儒家滅佛。佛陀同樣沒有出手。原來如此,原來祂早就被封印了�!�

    許七安瞬間想到了很多,問道:“儒家當年滅佛,就是因為這層原因?”

    如果儒圣封印了佛陀,那么儒佛兩家的關系,可想而知。

    “你可以這樣認為�!壁w守喝著微微苦澀的香茗。

    “不對!”許七安突然想到了什么,連連搖頭:

    “如果佛陀被封印了,那五百年前的甲子蕩妖是怎么回事,我聽說萬妖國主九尾天狐是半步武神,戰(zhàn)力滔天,連菩薩都不是對手。

    “最后是佛陀親自出手,將她磨滅。倘若佛陀已經(jīng)被封印,那么是誰殺的萬妖國主,是誰滅的萬妖國�!�

    趙守輕輕搖頭:

    “個中詳情,我不知道。這應該是佛門最大的秘密了�!�

    許七安頓時無比失望,沉吟許久,試探道:

    “我此次游歷江湖,去過一趟雷州,與佛門產(chǎn)生了不少交集,發(fā)現(xiàn)一件很值得探究的事。

    “雷州三花寺有件法寶叫浮屠寶塔,它的主人是法濟菩薩。這位菩薩消失了三百多年。

    “院長覺得,此中有何內(nèi)幕?”

    法濟菩薩消失三百多年,佛門的琉璃菩薩外出尋找數(shù)次無果。

    這里頭的幾個點很有意思:

    法濟菩薩去了哪里?是什么原因讓他不再返回阿蘭陀?或者,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無法回佛門,也無法被找到。

    那么,又是什么樣的存在,能困住一品的菩薩。

    趙守想了想,語氣嚴肅道:“寧宴,我是一個讀書人�!�

    “什么?”許七安沒聽懂。

    “算命的事我不會�!�

    “........”

    許七安當即略過這個話題,拋出另一個疑問:“道尊,是不是也被儒圣封印了?”

    趙守搖頭:“道尊是超品強者里最神秘的一個,祂成道于上古時代,在儒圣還沒出生的年代里,道尊就已經(jīng)消失了�!�

    這樣的話,道尊的消失另有隱情,這絕對和天宗的天尊神秘消失有關...........許七安念頭一轉(zhuǎn),斟酌道:

    “會不會已經(jīng)隕落?”

    “不排除這個可能。”趙守一副討論學術的姿態(tài):

    “目前所知,除我儒家外,超品強者壽元幾乎無窮無盡,不可能自然死亡。

    “但道尊消失數(shù)千年,沒有任何關于他的痕跡。

    “曾經(jīng)有一位前輩分析,道尊當年遇到了某種無法度過的劫難,為了活下來,他被迫一氣化三清�!�

    許七安發(fā)表自己的看法:“這個猜測具備相當大的合理性,一氣化三清,只要有一個化身存活,就能不滅。鎮(zhèn)北王就是個例子�!�

    趙守沉聲道:“但他最后還是難逃厄運,天宗的化身詭異消失;地宗的化身遭因果反噬;人宗的化身則因業(yè)火纏身,死于天劫�!�

    “這是哪位前輩的推測?”

    許七安猛吃一驚,道門三宗的副作用,也算是極高的體系機密。

    人宗的業(yè)火灼身,知者甚多。

    但地宗的因果反噬,可是連魏淵當初都不知道的。是后來紫蓮道長死于楊硯的槍下,魏淵才漸漸分析出地宗道首出了問題。

    再經(jīng)過自己這位二五仔的潛伏,才知道地宗道首被因果反噬,墮入魔道。

    而天宗的天尊會詭異消失這件事,比地宗的隱患還要機密。

    趙守笑道:“那位前輩道號金蓮。”

    “.........”

    許七安嘴角一抽,不,他道號橘貓。

    他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儒圣封印幾個超品的原因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趙守既沒有回答,也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沉默了好半天,無奈道:

    “如果可以說的話,魏淵留給你的遺書里,早就告訴你了。

    “不是我們故弄玄虛,而是說出來的話,會影響到某位的謀劃,會被當場屏蔽�!�

    這句話相當于明示了。

    監(jiān)正!

    監(jiān)正在這件事上,也有相應的謀劃?

    許七安臉色一點點的凝重,他一直認為,監(jiān)正最大的謀劃就是對付許平峰,拯救大奉。

    如今看來,老銀幣算計的事情里,還有涉及到超品。

    也對,巫神和佛陀都是要侵吞中原的,而監(jiān)正和大奉國運是共生關系,換句話說,超品就是監(jiān)正的敵人.........許七安盤完邏輯,認同了趙守的話。

    “行了,我沒什么好回答你的了�!�

    趙守結束了這次面談,嘆了口氣,捏著眉心說道:“外頭那三個家伙,打的也差不多了�!�

    他揮了揮手,散去籠罩在閣樓外的結界。

    下一刻,許七安感應到外界澎湃而強大的氣息波動,只覺得整座清云山的浩然正氣都在沸騰,宛如海嘯。

    “走吧!”

    趙守揮舞手臂,卷起一道清光,帶著許七安離開。

    畫面閃爍間,兩人來到山頂,遙望半空,只見三位大儒,一人握著筆,一人捧著書,一人手里握著鎮(zhèn)紙。

    戰(zhàn)況激烈,如火如荼。

    捧著書的是張慎,他沉聲道:

    “千軍萬馬入世來!”

    手里的兵書爆發(fā)出耀眼光芒,當空凝聚出一道道虛影,他們或騎乘駿馬,手握戰(zhàn)刀;或身披甲胄,持著長矛;或推動著火炮弓弩。

    這是什么路子?許七安吃了一驚。

    “張謹言以言出法隨的法術,召喚出了兵書里的軍隊。本質(zhì)上和“退去一百里”一樣都屬于輔助類,只是更加精妙�!壁w守給解釋道。

    “為什么我使用法術時做不到?”許七安羨慕壞了。

    “你那只是最基礎的運用,非儒家人,施展不出這般精妙的法術�!壁w守說。

    虛擬軍隊在張慎的操縱下,騎兵和步兵殺向李慕白,炮兵則朝著陳泰開炮。

    另一邊,陳泰提著筆,在虛空中奮筆疾書,寫出來的不是字,而是一個個騎馬握刀,身披甲胄的虛影。

    他白嫖了張慎的法術。

    這是六品儒生的能力,可以記錄別人的法術、技能,化為己用。

    陳泰召喚出的虛影,也分成兩撥,一波和張慎開炮對轟,一波殺向李慕白。

    轟轟轟!

    火炮齊鳴,一團團氣波在半空炸開,聲勢駭人,宛如焦雷。

    “比真正的法器火炮威力弱很多,攻城很難,但在沙場上轟殺敵軍足夠了,而且是由法術凝聚出的虛影,這簡直比巫神教的尸兵性價比高多了.......

    “嗯,這應該是無法長久,也不能無限制施展.........”

    許七安不得不佩服,儒家?guī)缀鯖]有短板,除了命短。

    李慕白拎著鎮(zhèn)紙,大開大合的揮舞,把殺過來的兩波敵軍統(tǒng)統(tǒng)打成純粹的清光潰散。

    “哼,會兵書了不起?”

    李慕白氣聚舌尖,鼓動浩然正氣,高聲道:

    “此處禁止使用書籍;此處禁止使用筆�!�

    張慎手里的書籍頓時被一股力量封住,無法再造兵。

    陳泰手里的筆亦是如此,再寫不出東西。

    兩人見狀,當即鼓蕩浩然正氣,道:“此處不得使用法器。”

    直接把法器給剔除出戰(zhàn)斗領域。

    李慕白冷哼道:“行啊,那大伙就用“言出法隨”好好斗一場,看誰的浩然正氣更充沛�!�

    浩然正氣能抵御言出法隨的效果。

    誰的浩然正氣先枯竭,誰就輸。

    “我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要打的你倆心服口服�!�

    兩人旋即發(fā)表態(tài)度。

    “此地禁止浮空。”

    “此地禁止說話�!�

    “李慕白,學狗叫�!�

    “張慎是吾兒�!�

    “混賬東西,陳泰不能穿衣........”

    “汝彼母之尋亡呼?你們褲腰帶斷了�!�

    眼見戰(zhàn)況朝著不好的方向發(fā)展,院長趙守終于出手,跨前一步,朗聲道:

    “書院重地,不得戰(zhàn)斗�!�

    亞圣學宮蕩漾起一道清光漣漪,覆蓋整個清云山范圍。

    在清云山范圍內(nèi),趙守可以借用亞圣學宮的力量,以前亞圣學宮的力量被程亞圣的石碑鎮(zhèn)著。

    自從石碑裂開后,亞圣學宮就掙脫了封印。

    掌控亞圣學宮力量的趙守,在清云山地界,戰(zhàn)力不輸二品。若是再有儒圣刻刀和亞圣儒冠輔助,就算是一品,趙守也能硬剛。

    趙守繼續(xù)道:“你們?nèi)�,回屋禁閉三天�!�

    想了想,又添加了一道“法則”:

    “三日內(nèi)不得作詩提名�!�

    而我可以........

    “無恥老賊!”

    三位大儒怒吼聲里,被迫化作清光,遁入學院深處。

    這就結束了啊.........許七安沒看過癮,惋惜的作揖,道:

    “在下先告辭了�!�

    “不送�!壁w守點頭。

    ...........

    他找到了抱著小白狐,和書院學子一起站在廣場看戲的慕南梔,與她一起下山。

    兩人騎著小母馬返回京城,進城后,許七安問她:

    “回家,還是去許府。”

    慕南梔想了想,道:“回家。”

    許七安在街邊買了菜,帶著她回到那座小院,院子里栽種的花草早已枯萎,一個多月沒人居住,顯得有些冷寂和蕭條。

    但慕南梔卻有種歸家的喜悅和踏實。

    “家里柴火還充足,就是沒炭,我待會出去買一些。你晚上自己燒水沐浴吧,我還有事........”

    慕南梔臉色一沉,繼而冷笑道:

    “許銀鑼這是又要去找國師幽會吶。”

    不是國師,是其他的魚........許七安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

    “我剛代替劉洪接管打更人衙門,后續(x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慕南梔不信,哂笑道:“許銀鑼,國師滋味如何啊�!�

    啊這,很潤.......許七安嘆息道:“算了,晚上留下來陪你。”

    這時候,他忽然對道門的一氣化三清充滿渴望。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青冥。

    屋子里亮起了燭光,灶房的煙囪上升起黑煙。

    慕南梔隨手做了幾碟小菜,廚藝的話,從白姬興致勃勃到滿臉失望一整個心里變化,就可以概括。

    “不想吃可以不吃�!�

    慕南梔冷冷道。

    白姬一聽,高興壞了,果然不吃。

    吱......哐.......房門開了又關上,慕南梔黑著臉回到桌邊,低頭扒飯。

    門外,小白狐支起小小的身子,趴在門上,兩只爪子“啪啪”拍打房門。

    “姨,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它委屈的叫著。

    許七安心說,你這孩子,求生欲可真低。

    吃完飯,許七安燒了熱水給大奉第一美人洗澡,自己則用冰冷的井水簡單沖洗一下。

    洗完澡,天剛好黑了。

    慕南梔坐在桌邊,抱著白姬,一聲不吭。

    蠟燭燒了半根后,她開始犯困,眼皮子直打架,就是倔強的不肯睡。

    許七安把她攬在懷里,低聲說:“我在的,一直都在�!�

    她就沉沉睡去。

    ..........

    PS:回家過年。

    第604章

    爛漫

    許七安把慕南梔打橫抱起,走進臥室,一邊撩起棉被,一邊把她放下。

    她在灶房做飯時,許七安已經(jīng)把床給鋪好了。

    當初離開京城時,床單和棉被都好好的收在木柜里,并塞入驅(qū)蟲的香丸,現(xiàn)在可以直接拿出來使用。

    “睡吧!”

    許七安默默收了毒蠱散發(fā)出的麻醉氣體,在床沿坐下,抓起慕南梔的腳踝,輕輕脫掉繡鞋。

    然后是白襪。

    很快,一雙白嫩晶瑩的腳丫子暴露在他面前。

    它也就許七安的巴掌那么大,腳背弧線流暢,腳趾圓潤,趾甲修剪的漂亮干凈,白皙的肌膚下隱約可見青筋。

    她的腳掌是粉紅色的,握在手里,宛如世間最細膩,最溫軟的美玉。

    許七安大拇指在腳跟處按了按,與自己常年練武因此有著厚厚一層繭的腳跟不同,她的腳跟是柔軟的。

    “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他強迫自己放下兩只小腳,拉開被子,蓋住王妃無限美好的嬌軀。

    接著,把小白狐也放在被窩里。

    想了想,回憶起白姬窒息到雙腿亂蹬的過往,又把它從被窩里搬出來,給它裹上衣袍。

    吹滅蠟燭,關上房門,許七安來到院中,摸了摸小母馬的側臉:

    “小母馬,照看她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剛吃完豆子的小母馬心情不錯,用臉蹭了蹭他的手背。

    ...........

    韶音宮。

    寬敞奢華的臥房,臨摹著《牡丹雙鶴圖》的三疊式屏風后,蒸汽裊裊浮出。

    紅漆浴桶里水聲“嘩啦”作響,一雙玉腿邁出浴桶,穿著輕薄紗衣伺候在邊上的兩名宮女,一人立刻展開綢布,細心的替主子擦拭身上的水珠。

    另一人摘下掛在屏風上的衣裳,為主子更衣。

    俄頃,秀發(fā)高挽的臨安從屏風后走出,淺藍色絲綢里衣,搭配寶藍色長裙,裙擺拖曳在地。

    她曲腿盤坐在床榻,問道:

    “讓你們?nèi)ビ幏咳〉牡に帲既砹藛�?�?br />
    左邊的宮女嬌聲道:

    “丹藥、銀子、衣裳........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

    右邊的宮女掩嘴笑道:

    “殿下準備這些東西作甚?”

    左邊的宮女打了她一下,調(diào)侃道:

    “明知故問,竟敢取笑殿下,小心撕了你的嘴�!�

    倆宮女“咯咯”的嬌笑起來。

    殿下嘴上說要和那人劃清界限,再無關系,其實暗地里偷偷籌備丹藥、銀子和衣裳,生怕那人受了傷沒藥吃;行走江湖缺銀子;漂泊在外穿衣不便。

    衣食住行,都考慮進去了。

    她們伺候殿下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她。

    臨安殿下是什么人?深受先帝寵愛的嬌蠻公主,太受寵的人普遍都是沒心沒肺,什么時候?qū)σ粋男人這般上心?

    裱裱瞪了她們一眼,隨口問道:

    “今兒府上有消息傳回來嗎�!�

    她指的府上,是皇城里的臨安府,先帝賜給她的府邸。

    裱裱語氣平靜,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問,但她嫵媚水潤的眸子里,有著期待。

    兩名宮女猛的一靜,相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回復:

    “府上沒有消息遞進來。”

    桃花眼里的希冀隨之黯淡,她強笑著點頭,“哦”了一聲。

    她在宮里等了一日,沒等他來向自己解釋,自從那晚司天監(jiān)分別,她好像就被遺忘了。

    現(xiàn)在,皇城的公主府也沒消息遞進來,說明許七安也沒去那邊留話。

    她木然片刻,輕聲道:

    “本宮乏了�!�

    兩名宮女識趣的退出臥室,去了外室。

    她們看的出來,殿下情緒不佳,待會兒說不得要藏在被窩里偷偷抹眼淚。

    宮女們雖然很了解臨安,但她們依舊小覷了臨安的骨氣,她沒有躲在被窩里抹眼淚,因為淚水還蓄在眼眶里,沒有流下來。

    她蓋著松軟的棉被,側身蜷縮。

    裱裱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堂堂國師,連父皇都得不到的女子,竟然瞎了眼會看上她的狗奴才。

    一想到那晚洛玉衡耀武揚威,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心里就很氣,恨不得手撕了那個老女人。

    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果情敵是洛玉衡的話,臨安沒有任何信心,雖然她是公主,且自負美貌。但洛玉衡僅是一個人宗道首的身份,就能碾壓她。

    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想起許七安陪她聊天、下棋的時光,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滾落。

    裱裱覺得自己失戀了,雖然她并不知道這個詞。

    淚水越滾越多,她側身躺著,半張臉埋在松軟的枕頭里。

    “睡之前不能哭,不然眼睛會發(fā)炎癥。”

    這時,床鋪里側,有人遞來了手巾。

    裱裱“哦”了一聲,接過手巾擦拭眼淚,緊接著嬌軀一僵,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的同時,她看清了床鋪里側的人,穿著青色長袍,頭戴玉冠,做富家公子哥打扮。

    是她的狗奴才。

    “砰砰!”

    敲門聲響起,兩個宮女在外頭拍門,叫道:

    “殿下,殿下?”

    臨安兇巴巴的瞪了許七安一眼,拉起被子把他蓋住,低聲道:

    “別出聲.......”

    抽了抽鼻子,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聲音顯得正常,道:“進來吧�!�

    剛才那聲尖叫過于驚悚,不是她一句“我沒事”便能打發(fā)的,因為宮女會想,主子在里面是不是受了脅迫。

    她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宮女,很難糊弄。

    臥房的門被推開,一位宮女臉色惶急的進來,另一位宮女則留在外頭,很謹慎的沒有進來,方便隨時奔出屋子呼救。

    進來的那名宮女左顧右盼一陣,繼而看向床榻,詢問道:

    “殿下,怎么了?”

    臨安淡淡道:“方才做了噩夢,已經(jīng)無礙�!�

    宮女盯著她通紅的眼眶看了幾眼,頓時恍然,信了幾分,接著又審視了一眼大床。

    慶幸的是,自從國庫空虛,永興帝縮減了宮中妃嬪、皇室宗親的用度,昂貴的獸金炭也在其中。

    炭火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索取無度,因此臨安蓋的東西,從輕薄的“綢”和“被”。換成了更厚實的“衾”。

    填充羊毛和鴨絨的被子,厚實蓬松,完美的藏住了許七安。

    “殿下,是不是太熱了?您的臉燒的厲害。”

    宮女關切道。

    “本宮沒事�!�

    臨安心里越慌,表面越要冷漠。

    “公主喘氣的厲害,太悶了么�!�

    “是有些,把窗子開一些出來�!�

    “要不奴婢就守在屋子里吧�!睂m女說道。

    “不必,本宮心情不佳,想一個靜靜�!�

    聞言,宮女便沒有堅持,掃了一圈屋子,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并關上臥房的門,臨安一把掀開被子,推搡著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腦袋,又羞又氣又驚又喜,柳眉倒豎:

    “狗奴........”

    小嘴里剛蹦出兩個字,就被許七安捂住,他朝房門方向揚了揚眉,壓低聲音:

    “人還沒走呢�!�

    臨安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門邊貼著一個影子,似在偷聽屋里的動靜。

    許七安把被子拉上,蓋住兩人,聲音很低的笑道:

    “沒看出來,你的奴婢還挺機警的�!�

    以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

    “都是宮里嬤嬤訓出來的,后宮娘娘們身邊的大宮女更機警呢�!�

    臨安附和了一句,而后羞紅著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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