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方才去拜見了三位先生�!痹S七安作揖。
趙守還了一禮,如今的許七安,有了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
“尊師重道�!壁w守微笑贊許。
他知道三位大儒是許七安名義上的老師。
許七安看他一眼:“給他們寫了詩,沒取詩名�!�
趙守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罷了,有話直說吧,找我什么事。”趙守捏了捏眉心,待會兒我還得處理爛攤子。
“魏公為什么要封印巫神�!痹S七安果然有話直說。
........趙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進屋一敘�!�
兩人進了屋子,趙守看一眼空蕩蕩的茶幾,不悅道:
“此處該有茶水。”
清光一閃,茶幾多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這也行?許七安簡直驚呆了。
心說我還是低估了儒家這些掛逼。
看出他的疑惑,趙守笑著解釋:
“并非無中生有,只是以法術,召來了附近飲茶之人的茶水�!�
他看了一眼茶杯,道:“很好,沒有被喝過�!�
如果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在被窩里念叨一句:此處應該有個老婆。
是不是能把別人的老婆召喚過來?嘿嘿嘿。
許七安一臉誠懇的說道:“院長,請給我?guī)讖堁猿龇S的法術�!�
趙守抿了一口茶,微笑道:
“因為儒圣的力量在流逝,巫神即將掙脫封印,為避免中原,乃至九州生靈涂炭,魏淵選擇犧牲自我,加固儒圣封印�!�
許七安收斂了雜念,深深凝視趙守: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儒圣為什么要封印巫神,又為什么要封印蠱神,天蠱老人當年與許平峰謀奪氣運,也是為了加固封印。
“因為南疆極淵底下的儒圣雕塑,也同樣裂開了。儒家的修為與氣運有關,儒圣身負氣運,所以天蠱老人認為,奪來一份滔天的氣運,可以加固封印。
“因為它與儒圣的力量是同源的。”
趙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反駁,點頭道:
“蠱神是遠古神魔,它不會憐憫蒼生,本性是嗜殺好斗的。這樣的兇物,自然得封印。而巫神企圖侵占中原,一位超品的敵人,有多可怕無需我多說吧�!�
許七安搖了搖頭,苦笑道:
“院長,我是破案出身,你別在我面前盤邏輯。
“為了中原不被侵占,所以封印巫神�?晌咨翊嬖诘臍q月遠比儒圣要早。
“如果巫神要侵占中原,那中原早就是巫神教的天下。儒圣封印巫神的原因,沒有那么簡單吧。”
趙守默然不語。
許七安繼續(xù)道:
“神魔時代終結,至今為止,總共出現(xiàn)過儒圣、巫神、蠱神、佛陀、道尊五位超品。儒圣最年輕,出現(xiàn)的最晚,死的最早。
“為中原安危封印巫神這套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再說了,佛門也覬覦著中原,按照你的邏輯,儒圣是不是也要封印佛陀?”
許七安咄咄逼人的盯著趙守。
屋內(nèi)靜悄悄的,兩人在沉默中對峙了片刻,趙守緩緩道:
“誰告訴你,儒圣沒有封印佛陀?”
剎那間,許七安只覺得后背有電流掃過,頭皮發(fā)麻。
...........
PS:繼續(xù)碼下一章,老規(guī)矩,明天再看。
第603章
我一直在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許七安很想拎起趙守的胸襟,大聲質(zhì)問。
很早以前許七安就知道儒圣封印巫神和蠱神,但封印佛陀,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個。
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強大,接觸到很多高層次的修士,就連一宗道首洛玉衡都和他雙修過了。
可在今天之前,依舊沒有人向他透露過任何相關情報。
“也許,不是沒有人向我透露,而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許七安腦海里靈光乍現(xiàn)。
當今知道這個隱秘的,除了佛門,恐怕只有趙守這位儒家的最強者...........這與品級無關,而是趙守繼承了儒家,當然也就繼承了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密.........許七安借此展開聯(lián)想,忽然明白了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
“根據(jù)白姬轉(zhuǎn)述萬妖國公主給我的情報,五百年前,佛門幫助武宗篡位,曾有菩薩死于初代監(jiān)正之手。當時我竟然沒有質(zhì)疑佛陀為什么不出手阻止。
“一品的高手,在任何勢力中都是極為珍貴的,甚至是扛把子的存在。哪怕佛門高手如云,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損失。
“另外,三百年前,大奉背信棄義,儒家滅佛。佛陀同樣沒有出手。原來如此,原來祂早就被封印了�!�
許七安瞬間想到了很多,問道:“儒家當年滅佛,就是因為這層原因?”
如果儒圣封印了佛陀,那么儒佛兩家的關系,可想而知。
“你可以這樣認為�!壁w守喝著微微苦澀的香茗。
“不對!”許七安突然想到了什么,連連搖頭:
“如果佛陀被封印了,那五百年前的甲子蕩妖是怎么回事,我聽說萬妖國主九尾天狐是半步武神,戰(zhàn)力滔天,連菩薩都不是對手。
“最后是佛陀親自出手,將她磨滅。倘若佛陀已經(jīng)被封印,那么是誰殺的萬妖國主,是誰滅的萬妖國�!�
趙守輕輕搖頭:
“個中詳情,我不知道。這應該是佛門最大的秘密了�!�
許七安頓時無比失望,沉吟許久,試探道:
“我此次游歷江湖,去過一趟雷州,與佛門產(chǎn)生了不少交集,發(fā)現(xiàn)一件很值得探究的事。
“雷州三花寺有件法寶叫浮屠寶塔,它的主人是法濟菩薩。這位菩薩消失了三百多年。
“院長覺得,此中有何內(nèi)幕?”
法濟菩薩消失三百多年,佛門的琉璃菩薩外出尋找數(shù)次無果。
這里頭的幾個點很有意思:
法濟菩薩去了哪里?是什么原因讓他不再返回阿蘭陀?或者,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無法回佛門,也無法被找到。
那么,又是什么樣的存在,能困住一品的菩薩。
趙守想了想,語氣嚴肅道:“寧宴,我是一個讀書人�!�
“什么?”許七安沒聽懂。
“算命的事我不會�!�
“........”
許七安當即略過這個話題,拋出另一個疑問:“道尊,是不是也被儒圣封印了?”
趙守搖頭:“道尊是超品強者里最神秘的一個,祂成道于上古時代,在儒圣還沒出生的年代里,道尊就已經(jīng)消失了�!�
這樣的話,道尊的消失另有隱情,這絕對和天宗的天尊神秘消失有關...........許七安念頭一轉(zhuǎn),斟酌道:
“會不會已經(jīng)隕落?”
“不排除這個可能。”趙守一副討論學術的姿態(tài):
“目前所知,除我儒家外,超品強者壽元幾乎無窮無盡,不可能自然死亡。
“但道尊消失數(shù)千年,沒有任何關于他的痕跡。
“曾經(jīng)有一位前輩分析,道尊當年遇到了某種無法度過的劫難,為了活下來,他被迫一氣化三清�!�
許七安發(fā)表自己的看法:“這個猜測具備相當大的合理性,一氣化三清,只要有一個化身存活,就能不滅。鎮(zhèn)北王就是個例子�!�
趙守沉聲道:“但他最后還是難逃厄運,天宗的化身詭異消失;地宗的化身遭因果反噬;人宗的化身則因業(yè)火纏身,死于天劫�!�
“這是哪位前輩的推測?”
許七安猛吃一驚,道門三宗的副作用,也算是極高的體系機密。
人宗的業(yè)火灼身,知者甚多。
但地宗的因果反噬,可是連魏淵當初都不知道的。是后來紫蓮道長死于楊硯的槍下,魏淵才漸漸分析出地宗道首出了問題。
再經(jīng)過自己這位二五仔的潛伏,才知道地宗道首被因果反噬,墮入魔道。
而天宗的天尊會詭異消失這件事,比地宗的隱患還要機密。
趙守笑道:“那位前輩道號金蓮。”
“.........”
許七安嘴角一抽,不,他道號橘貓。
他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儒圣封印幾個超品的原因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趙守既沒有回答,也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沉默了好半天,無奈道:
“如果可以說的話,魏淵留給你的遺書里,早就告訴你了。
“不是我們故弄玄虛,而是說出來的話,會影響到某位的謀劃,會被當場屏蔽�!�
這句話相當于明示了。
監(jiān)正!
監(jiān)正在這件事上,也有相應的謀劃?
許七安臉色一點點的凝重,他一直認為,監(jiān)正最大的謀劃就是對付許平峰,拯救大奉。
如今看來,老銀幣算計的事情里,還有涉及到超品。
也對,巫神和佛陀都是要侵吞中原的,而監(jiān)正和大奉國運是共生關系,換句話說,超品就是監(jiān)正的敵人.........許七安盤完邏輯,認同了趙守的話。
“行了,我沒什么好回答你的了�!�
趙守結束了這次面談,嘆了口氣,捏著眉心說道:“外頭那三個家伙,打的也差不多了�!�
他揮了揮手,散去籠罩在閣樓外的結界。
下一刻,許七安感應到外界澎湃而強大的氣息波動,只覺得整座清云山的浩然正氣都在沸騰,宛如海嘯。
“走吧!”
趙守揮舞手臂,卷起一道清光,帶著許七安離開。
畫面閃爍間,兩人來到山頂,遙望半空,只見三位大儒,一人握著筆,一人捧著書,一人手里握著鎮(zhèn)紙。
戰(zhàn)況激烈,如火如荼。
捧著書的是張慎,他沉聲道:
“千軍萬馬入世來!”
手里的兵書爆發(fā)出耀眼光芒,當空凝聚出一道道虛影,他們或騎乘駿馬,手握戰(zhàn)刀;或身披甲胄,持著長矛;或推動著火炮弓弩。
這是什么路子?許七安吃了一驚。
“張謹言以言出法隨的法術,召喚出了兵書里的軍隊。本質(zhì)上和“退去一百里”一樣都屬于輔助類,只是更加精妙�!壁w守給解釋道。
“為什么我使用法術時做不到?”許七安羨慕壞了。
“你那只是最基礎的運用,非儒家人,施展不出這般精妙的法術�!壁w守說。
虛擬軍隊在張慎的操縱下,騎兵和步兵殺向李慕白,炮兵則朝著陳泰開炮。
另一邊,陳泰提著筆,在虛空中奮筆疾書,寫出來的不是字,而是一個個騎馬握刀,身披甲胄的虛影。
他白嫖了張慎的法術。
這是六品儒生的能力,可以記錄別人的法術、技能,化為己用。
陳泰召喚出的虛影,也分成兩撥,一波和張慎開炮對轟,一波殺向李慕白。
轟轟轟!
火炮齊鳴,一團團氣波在半空炸開,聲勢駭人,宛如焦雷。
“比真正的法器火炮威力弱很多,攻城很難,但在沙場上轟殺敵軍足夠了,而且是由法術凝聚出的虛影,這簡直比巫神教的尸兵性價比高多了.......
“嗯,這應該是無法長久,也不能無限制施展.........”
許七安不得不佩服,儒家?guī)缀鯖]有短板,除了命短。
李慕白拎著鎮(zhèn)紙,大開大合的揮舞,把殺過來的兩波敵軍統(tǒng)統(tǒng)打成純粹的清光潰散。
“哼,會兵書了不起?”
李慕白氣聚舌尖,鼓動浩然正氣,高聲道:
“此處禁止使用書籍;此處禁止使用筆�!�
張慎手里的書籍頓時被一股力量封住,無法再造兵。
陳泰手里的筆亦是如此,再寫不出東西。
兩人見狀,當即鼓蕩浩然正氣,道:“此處不得使用法器。”
直接把法器給剔除出戰(zhàn)斗領域。
李慕白冷哼道:“行啊,那大伙就用“言出法隨”好好斗一場,看誰的浩然正氣更充沛�!�
浩然正氣能抵御言出法隨的效果。
誰的浩然正氣先枯竭,誰就輸。
“我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要打的你倆心服口服�!�
兩人旋即發(fā)表態(tài)度。
“此地禁止浮空。”
“此地禁止說話�!�
“李慕白,學狗叫�!�
“張慎是吾兒�!�
“混賬東西,陳泰不能穿衣........”
“汝彼母之尋亡呼?你們褲腰帶斷了�!�
眼見戰(zhàn)況朝著不好的方向發(fā)展,院長趙守終于出手,跨前一步,朗聲道:
“書院重地,不得戰(zhàn)斗�!�
亞圣學宮蕩漾起一道清光漣漪,覆蓋整個清云山范圍。
在清云山范圍內(nèi),趙守可以借用亞圣學宮的力量,以前亞圣學宮的力量被程亞圣的石碑鎮(zhèn)著。
自從石碑裂開后,亞圣學宮就掙脫了封印。
掌控亞圣學宮力量的趙守,在清云山地界,戰(zhàn)力不輸二品。若是再有儒圣刻刀和亞圣儒冠輔助,就算是一品,趙守也能硬剛。
趙守繼續(xù)道:“你們?nèi)�,回屋禁閉三天�!�
想了想,又添加了一道“法則”:
“三日內(nèi)不得作詩提名�!�
而我可以........
“無恥老賊!”
三位大儒怒吼聲里,被迫化作清光,遁入學院深處。
這就結束了啊.........許七安沒看過癮,惋惜的作揖,道:
“在下先告辭了�!�
“不送�!壁w守點頭。
...........
他找到了抱著小白狐,和書院學子一起站在廣場看戲的慕南梔,與她一起下山。
兩人騎著小母馬返回京城,進城后,許七安問她:
“回家,還是去許府。”
慕南梔想了想,道:“回家。”
許七安在街邊買了菜,帶著她回到那座小院,院子里栽種的花草早已枯萎,一個多月沒人居住,顯得有些冷寂和蕭條。
但慕南梔卻有種歸家的喜悅和踏實。
“家里柴火還充足,就是沒炭,我待會出去買一些。你晚上自己燒水沐浴吧,我還有事........”
慕南梔臉色一沉,繼而冷笑道:
“許銀鑼這是又要去找國師幽會吶。”
不是國師,是其他的魚........許七安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
“我剛代替劉洪接管打更人衙門,后續(x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慕南梔不信,哂笑道:“許銀鑼,國師滋味如何啊�!�
啊這,很潤.......許七安嘆息道:“算了,晚上留下來陪你。”
這時候,他忽然對道門的一氣化三清充滿渴望。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青冥。
屋子里亮起了燭光,灶房的煙囪上升起黑煙。
慕南梔隨手做了幾碟小菜,廚藝的話,從白姬興致勃勃到滿臉失望一整個心里變化,就可以概括。
“不想吃可以不吃�!�
慕南梔冷冷道。
白姬一聽,高興壞了,果然不吃。
吱......哐.......房門開了又關上,慕南梔黑著臉回到桌邊,低頭扒飯。
門外,小白狐支起小小的身子,趴在門上,兩只爪子“啪啪”拍打房門。
“姨,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它委屈的叫著。
許七安心說,你這孩子,求生欲可真低。
吃完飯,許七安燒了熱水給大奉第一美人洗澡,自己則用冰冷的井水簡單沖洗一下。
洗完澡,天剛好黑了。
慕南梔坐在桌邊,抱著白姬,一聲不吭。
蠟燭燒了半根后,她開始犯困,眼皮子直打架,就是倔強的不肯睡。
許七安把她攬在懷里,低聲說:“我在的,一直都在�!�
她就沉沉睡去。
..........
PS:回家過年。
第604章
爛漫
許七安把慕南梔打橫抱起,走進臥室,一邊撩起棉被,一邊把她放下。
她在灶房做飯時,許七安已經(jīng)把床給鋪好了。
當初離開京城時,床單和棉被都好好的收在木柜里,并塞入驅(qū)蟲的香丸,現(xiàn)在可以直接拿出來使用。
“睡吧!”
許七安默默收了毒蠱散發(fā)出的麻醉氣體,在床沿坐下,抓起慕南梔的腳踝,輕輕脫掉繡鞋。
然后是白襪。
很快,一雙白嫩晶瑩的腳丫子暴露在他面前。
它也就許七安的巴掌那么大,腳背弧線流暢,腳趾圓潤,趾甲修剪的漂亮干凈,白皙的肌膚下隱約可見青筋。
她的腳掌是粉紅色的,握在手里,宛如世間最細膩,最溫軟的美玉。
許七安大拇指在腳跟處按了按,與自己常年練武因此有著厚厚一層繭的腳跟不同,她的腳跟是柔軟的。
“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他強迫自己放下兩只小腳,拉開被子,蓋住王妃無限美好的嬌軀。
接著,把小白狐也放在被窩里。
想了想,回憶起白姬窒息到雙腿亂蹬的過往,又把它從被窩里搬出來,給它裹上衣袍。
吹滅蠟燭,關上房門,許七安來到院中,摸了摸小母馬的側臉:
“小母馬,照看她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剛吃完豆子的小母馬心情不錯,用臉蹭了蹭他的手背。
...........
韶音宮。
寬敞奢華的臥房,臨摹著《牡丹雙鶴圖》的三疊式屏風后,蒸汽裊裊浮出。
紅漆浴桶里水聲“嘩啦”作響,一雙玉腿邁出浴桶,穿著輕薄紗衣伺候在邊上的兩名宮女,一人立刻展開綢布,細心的替主子擦拭身上的水珠。
另一人摘下掛在屏風上的衣裳,為主子更衣。
俄頃,秀發(fā)高挽的臨安從屏風后走出,淺藍色絲綢里衣,搭配寶藍色長裙,裙擺拖曳在地。
她曲腿盤坐在床榻,問道:
“讓你們?nèi)ビ幏咳〉牡に帲既砹藛�?�?br />
左邊的宮女嬌聲道:
“丹藥、銀子、衣裳........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
右邊的宮女掩嘴笑道:
“殿下準備這些東西作甚?”
左邊的宮女打了她一下,調(diào)侃道:
“明知故問,竟敢取笑殿下,小心撕了你的嘴�!�
倆宮女“咯咯”的嬌笑起來。
殿下嘴上說要和那人劃清界限,再無關系,其實暗地里偷偷籌備丹藥、銀子和衣裳,生怕那人受了傷沒藥吃;行走江湖缺銀子;漂泊在外穿衣不便。
衣食住行,都考慮進去了。
她們伺候殿下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她。
臨安殿下是什么人?深受先帝寵愛的嬌蠻公主,太受寵的人普遍都是沒心沒肺,什么時候?qū)σ粋男人這般上心?
裱裱瞪了她們一眼,隨口問道:
“今兒府上有消息傳回來嗎�!�
她指的府上,是皇城里的臨安府,先帝賜給她的府邸。
裱裱語氣平靜,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問,但她嫵媚水潤的眸子里,有著期待。
兩名宮女猛的一靜,相視一眼,小心翼翼的回復:
“府上沒有消息遞進來。”
桃花眼里的希冀隨之黯淡,她強笑著點頭,“哦”了一聲。
她在宮里等了一日,沒等他來向自己解釋,自從那晚司天監(jiān)分別,她好像就被遺忘了。
現(xiàn)在,皇城的公主府也沒消息遞進來,說明許七安也沒去那邊留話。
她木然片刻,輕聲道:
“本宮乏了�!�
兩名宮女識趣的退出臥室,去了外室。
她們看的出來,殿下情緒不佳,待會兒說不得要藏在被窩里偷偷抹眼淚。
宮女們雖然很了解臨安,但她們依舊小覷了臨安的骨氣,她沒有躲在被窩里抹眼淚,因為淚水還蓄在眼眶里,沒有流下來。
她蓋著松軟的棉被,側身蜷縮。
裱裱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堂堂國師,連父皇都得不到的女子,竟然瞎了眼會看上她的狗奴才。
一想到那晚洛玉衡耀武揚威,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心里就很氣,恨不得手撕了那個老女人。
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如果情敵是洛玉衡的話,臨安沒有任何信心,雖然她是公主,且自負美貌。但洛玉衡僅是一個人宗道首的身份,就能碾壓她。
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想起許七安陪她聊天、下棋的時光,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滾落。
裱裱覺得自己失戀了,雖然她并不知道這個詞。
淚水越滾越多,她側身躺著,半張臉埋在松軟的枕頭里。
“睡之前不能哭,不然眼睛會發(fā)炎癥。”
這時,床鋪里側,有人遞來了手巾。
裱裱“哦”了一聲,接過手巾擦拭眼淚,緊接著嬌軀一僵,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的同時,她看清了床鋪里側的人,穿著青色長袍,頭戴玉冠,做富家公子哥打扮。
是她的狗奴才。
“砰砰!”
敲門聲響起,兩個宮女在外頭拍門,叫道:
“殿下,殿下?”
臨安兇巴巴的瞪了許七安一眼,拉起被子把他蓋住,低聲道:
“別出聲.......”
抽了抽鼻子,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聲音顯得正常,道:“進來吧�!�
剛才那聲尖叫過于驚悚,不是她一句“我沒事”便能打發(fā)的,因為宮女會想,主子在里面是不是受了脅迫。
她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宮女,很難糊弄。
臥房的門被推開,一位宮女臉色惶急的進來,另一位宮女則留在外頭,很謹慎的沒有進來,方便隨時奔出屋子呼救。
進來的那名宮女左顧右盼一陣,繼而看向床榻,詢問道:
“殿下,怎么了?”
臨安淡淡道:“方才做了噩夢,已經(jīng)無礙�!�
宮女盯著她通紅的眼眶看了幾眼,頓時恍然,信了幾分,接著又審視了一眼大床。
慶幸的是,自從國庫空虛,永興帝縮減了宮中妃嬪、皇室宗親的用度,昂貴的獸金炭也在其中。
炭火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索取無度,因此臨安蓋的東西,從輕薄的“綢”和“被”。換成了更厚實的“衾”。
填充羊毛和鴨絨的被子,厚實蓬松,完美的藏住了許七安。
“殿下,是不是太熱了?您的臉燒的厲害。”
宮女關切道。
“本宮沒事�!�
臨安心里越慌,表面越要冷漠。
“公主喘氣的厲害,太悶了么�!�
“是有些,把窗子開一些出來�!�
“要不奴婢就守在屋子里吧�!睂m女說道。
“不必,本宮心情不佳,想一個靜靜�!�
聞言,宮女便沒有堅持,掃了一圈屋子,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并關上臥房的門,臨安一把掀開被子,推搡著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腦袋,又羞又氣又驚又喜,柳眉倒豎:
“狗奴........”
小嘴里剛蹦出兩個字,就被許七安捂住,他朝房門方向揚了揚眉,壓低聲音:
“人還沒走呢�!�
臨安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門邊貼著一個影子,似在偷聽屋里的動靜。
許七安把被子拉上,蓋住兩人,聲音很低的笑道:
“沒看出來,你的奴婢還挺機警的�!�
以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
“都是宮里嬤嬤訓出來的,后宮娘娘們身邊的大宮女更機警呢�!�
臨安附和了一句,而后羞紅著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