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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眉眼青雋,笑得有些痞,一臉的懶散。

    年輕時候的聶南圭竟然是這樣的。

    聶南圭噙著笑,懶洋洋地道:“青玉圭的圭,可不是烏龜?shù)凝敗!?br />
    作者有話說:

    那天看到有讀者第一章說女主名字不像那個年代。

    挽挽的太爺爺是民國大古董商,四書五經(jīng)文化歷史樣樣通,也是曾經(jīng)踩踏在浪尖上的人,之后散盡家財隱居窮鄉(xiāng)僻壤不問世事,給挽挽取名字時候文*還沒開始,人家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不可能隨時代大流。

    我也是不明白,為什么六十年代的女主好像就必須符合某個風格,也得看設定��!

    然后說說蘇麻尼青吧,上章有讀者問起來這個釉料。這個釉料據(jù)說是古波斯(也有說別地兒的)一種稀缺礦物質(zhì),元朝疆域?qū)掗�,通商路子廣,才能從波斯弄到這種釉料,而明朝是鄭和下西洋弄來了這種釉料,后來鄭和不下西洋,就沒了。

    所以為什么青花瓷這么珍貴,因為這是古代中國的陶瓷技藝和古波斯珍稀礦物質(zhì)碰撞出的火花,只是歷史的曇花一現(xiàn)。

    ?

    第

    19

    章

    第19章四個男人一臺戲

    初挽也沒想到,

    這個年輕店主竟然是聶南圭。

    不過想想也是,在一九八四年,家里就很有些老玩意兒,

    能把攤子鋪這么大的,

    四九城里也沒幾家。

    說起聶家的歷史,

    要追溯到清朝晚年了。

    從清末到解放前,古董界值錢的是青銅器,那個時候古董玩家講究的是三代青銅器,

    也就是夏商周青銅器。

    那個時候瓷器根本沒法和金石比,也就是宋元名窯瓷器的價格還能比較高,

    其它的根本比不上,

    隨便一件商代銅鼎能換一堆正經(jīng)官窯名瓷。

    初家祖上是做瓷器的,也做玉器珠寶,

    到了初挽太爺爺這一輩,

    他不甘心默默無聞,便開始做古董生意,

    開始的時候他做元明清瓷器,

    但是這個發(fā)不了什么財。

    發(fā)大財?shù)亩际墙鹗婕�,他知道這市場行情,也開始想入青銅器這一行。

    要學青銅器,

    必須有四書五經(jīng)的底子,要對夏商周歷史文化了如指掌,

    太爺爺在這方面也是下了大功夫研究的,

    總算是入了門。

    而那時候,

    靠著青銅器發(fā)了大財?shù)模?br />
    頗有幾家,

    其中一家就是炭兒胡同的聶家。

    從聶南圭往上數(shù)四代,

    也就是他祖爺爺那一輩,是前清的翰林,可惜被牽連獲了罪,罷了官,但到底是曾經(jīng)的翰林,結識了一批翰林院的金石學者。

    他被罷官后,便干脆做了古董商,專搜集了青銅器給那些金石學者老翰林。那個時候老翰林金石學家們都喜歡銘文,青銅器上有銘文才能賺大錢,這聶家祖爺爺本身四書五經(jīng)底子好,拓了毛公鼎上的銘文來臨摹篆刻,成為仿鑄做偽的大行家,這買賣便經(jīng)營得如魚得水,成了西安知名的大青銅器商,也成就了“西安造”仿鑄青銅器的大名。

    本世紀二十年代,西北鎮(zhèn)嵩軍攻打西安,圍城八個月,聶家傾全族之力支持守城將領楊虎城李虎臣,但是這一仗打得艱難,城中絕糧,五萬百姓活活餓死,十三朝古都遭遇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劫,聶家元氣大傷。

    為此,聶家其中的一脈離開西安,遷往北平城,也就是聶南圭這一支。聶南圭太爺爺?shù)佬猩�,在四九城站穩(wěn)了腳跟,儼然成為經(jīng)營青銅器的大戶,甚至做到了北京古玩商會副會長的位置。

    自己太爺爺早年為了增進見識,四處淘換銘文拓本,曾經(jīng)和西安城聶家一位子孫結交,花了重金求得散氏盤和毛公鼎銘文,誰知道那位聶家子孫就是一吊兒郎當公子哥,自己太爺爺五百銀元求了一些篡改的假銘文,引以為恥,從此不喜聶家,到了聶家遷至北平,雙方彼此忌憚,面和心不和。

    之后,聶家購得一大批青銅器,以為是正經(jīng)商代青銅器,花了大價錢,其實那是“蘇州造”,是當年鑄銅名匠周梅谷的作品。太爺爺和周梅谷有些交情,知道這批所謂“商代青銅器”的來歷,不過他自然不吭不響,聶南圭太爺爺因為這個打了眼。

    后來日本侵華,他們從天津運往九江口的一大批貨,船到了錢塘灣,被日本駐杭州灣海軍劫走,花錢托人索要兩年未果,那么一大批青銅器就這么便宜了日本人,聶家再無能力購置底貨。

    好不容易日本投降了,東交民巷花旗銀行庫房案一聲炸雷,幾家大古董商遭劫,這次不光各家損失慘重,更是折損了親人數(shù)條性命,初挽姑奶奶,聶家三少爺,并當時法國大古董商盧芹齋義子,都牽連其中。

    這搶劫案名震京津冀,撲朔迷離,聶家推斷太爺爺?shù)木琵埍齺頌牡湥珷敔攨s覺是聶家三少爺里應外合招惹是非引火燒身,雙方由此再不顧同行之誼,互相怨恨。

    想起昔日恩怨情仇,初挽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因為當年花旗銀行搶劫懸案,聶家初家都有親人折在里面,彼此間自然都有些猜忌。

    而在之后的許多年里,初挽和聶南圭幾次棋逢對手,因為祖輩舊怨,也因為彼此咽不下那口氣。

    但是以后的聶家,終究再不復往日的輝煌,此一時彼一時,青銅器的年代已經(jīng)過去了。

    精致華美的小小鼻煙壺瓷器,遠比搬運那笨重的青銅器省心,任憑你是夏商周稀世珍寶,在古董玩家眼里,也不如一件宣德青花瓷來得有情趣。

    而瓷器,是初家的老本行。

    今天自己能在聶南圭手底下奪得明朝大開門青花瓷并全身而退,原因有二,一則自己沾了重活一世的便宜,這聶南圭如今到底青澀了一些,自然吃了虧;二則,也是聶家在瓷器上,到底欠了火候,沒有初家的家學淵源深厚。

    想到這里,初挽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帆布包中的五顆玉珠,將那顆漢代黃玉珠拿出來,陽光下,卻見那玉珠柔和如脂,細膩滋潤,色澤濃郁猶如蜜蠟,這樣的玉珠,實在是罕見。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那黃玉珠上還有一個小孔,小孔穿得非常規(guī)整,兩頭還導出一個小引弧,這種做工,實在是罕見。

    這顯然是朝珠的珠頭。

    朝珠是清朝官員上朝的披掛,按照品階不同,顏色也各有不同。民國初年,清政府沒了,古玩市場上便流出大量朝珠,這些朝珠五花八門,價格不一,舊時人家壓箱子底有些朝珠,魚龍混雜和普通玉珠摻和在一起,倒是不稀罕。

    不過眼下這一個,和田黃玉珠,在那時候也只有一個人能用了,那就是皇帝。按照歷史上的記載,這朝珠應該是乾隆皇帝祭祀地壇專用的了。

    這可就又比普通的黃玉珠更添了許多價值,雖只有一顆,但也不容小覷。

    按照初挽的評估,十年之后,炒作一番,二百萬估計也是有戲。

    旁邊蘇鴻燕見了,好奇:“你這個珠子好看,像是炒熟的小黃栗子�!�

    初挽笑了笑,隨意用拇指摩挲著,之后漫不經(jīng)心地放在帆布袋中:“是挺好看,留著玩吧�!�

    心里想著,這聶南圭若是知道,自己就在他眼皮底下,得了青花瓷蓋罐,還得了這么一粒乾隆御用朝珠,估計能氣死。

    反正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她和聶南圭的第一次交手,她完勝了。

    初挽又想起那聶老頭,那人的眼光才叫毒辣,今天也是多虧了他不在,才叫自己討了這么一個大便宜。

    這時,蘇鴻燕小心地抱著幾個瓶瓶罐罐,自然是寶貝得很,又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撿到了”。

    陸建昭:“按說就算清朝仿的,青花瓷的,清朝的青花瓷也值錢!”

    初挽將自己的五顆珠子收好了,這才慢吞吞地道:“清朝仿元青花瓷,一百五十塊還是可以的�!�

    蘇鴻燕激動:“那就是了,撿著了!”

    初挽卻問:“不過就剛才那小店主,那精明樣兒,你從他手里撿漏,你覺得可能嗎?”

    蘇鴻燕一想也對,不過她很快道:“那不是你厲害嘛!”

    初挽:“我再厲害,也不至于從人家手里硬討便宜,沒好處的事,人家不干的�!�

    陸建昭聽得蹙眉:“挽挽,什么意思?”

    初挽:“這雖然是清朝仿元的,但是民國掛的彩,掛彩的活兒做得不行,價錢大打折扣了�!�

    蘇鴻燕:“��?”

    陸建昭詫異:“那值多錢��?”

    初挽想了想:“十幾塊錢吧?”

    蘇鴻燕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什么?”

    陸建昭也懵了,瞪眼睛:“挽挽,這是什么意思?十幾塊的東西,咱花一百五買?這不是給人送錢嗎?”

    初挽:“別急,咱們走僻靜地兒慢慢說。手里東西你們拿牢了,別摔了�!�

    她這一提醒,蘇鴻燕趕緊抱緊了。

    當下一行人走到了一處僻靜墻根底下,初挽讓蘇鴻燕打開包袱,她拿出來那蓋罐,用包袱皮擦了擦,才道:“我讓你買,醉翁之意不在酒,買的不是那民國掛彩的打眼貨,而是這個——”

    她這一說,兩個人都詫異了,打量著這其貌不揚的玩意兒:“這不就一破蓋罐嗎?這都有裂紋了!”

    初挽嘆:“這可是開門貨,明正統(tǒng)青花瓷蓋罐�!�

    蘇鴻燕一聽,眼睛都瞪大了,她自然知道明青花瓷意味著什么,那是明朝青花瓷最鼎盛的時候,全世界都認明青花瓷!

    如果真是明青花瓷,這就不是一百塊兩百塊的了,這必須得大幾百,甚至上千!

    初挽用包袱仔細擦了擦,最后指著底下:“瞧,景德鎮(zhèn)御窯廠燒的,假不了�!�

    蘇鴻燕倒吸一口氣:“這,這如果是真的,咱賺大發(fā)了!”

    初挽點頭:“把心放肚子里吧,真的�!�

    陸建昭回憶著剛才種種,突然間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要買這個,對方以為糊弄住你了,以為你看走了眼,想把這個掛彩的當正經(jīng)清朝仿的賣給咱們,他一心惦記著想沾咱們這個便宜,結果你利用他的求成心態(tài),順手讓他把這個蓋罐搭給咱們了!”

    初挽:“對�!�

    蘇鴻燕想起剛才種種,自己還在那里急赤白咧地想著急買那個后掛彩的瓶子,還生怕這件事鬧黃了,沒想到人家初挽早盯上了青花瓷蓋罐!

    她喃喃地道:“我犯傻了,是我犯傻了�!�

    初挽卻道:“這就是你的妙處啊,就是你急切想要的那股勁兒,那是一般人想演都演不出來的棒槌相,所以他才大意了,如果沒有你,就我一個人去,這事絕對成不了�!�

    棒槌是古玩行的行話,意思是敗家,傻子,不懂還要買。

    蘇鴻燕呆了呆:“意思是我就是一個起哄架秧子的?”

    初挽點頭:“差不多,你不可或缺。”

    陸建昭聽著,再次恍然:“所以你當時不是真生氣?就是故意拿樣子,趁機要求搭上這件!我還說呢,怎么突然這么大火氣,都要和人吵起來了!”

    初挽:“對,蘇姐姐不懂行著急想要,我被你催得亂了分寸,不及細想只能買,但是討價還價不舒坦,下不來臺,要面子,這個時候才可以硬賴著要他搭一個小的。不然無緣無故提起那蓋罐,他必生疑心,或者我們兩個都是內(nèi)行,他也得起疑了�!�

    就聶南圭的精明,但凡這過程他起了謹慎之心,就別想從他手里拿走這青花瓷蓋罐了。

    蘇鴻燕打量著那青花瓷蓋罐,愣了半晌,最后喃喃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過招嗎?”

    初挽:“這才哪兒到哪兒,就隨便玩玩吧�!�

    蘇鴻燕看著初挽:“這,這確實是青花瓷嗎?”

    初挽不想解釋這個:“你回去讓你爸仔細研究研究就是了,反正一百五十塊,買不了吃虧,萬一你后悔了,不想要了,行,給我,看在你今天當棒槌演戲的份上,我二百塊收�!�

    蘇鴻燕忙道:“那不至于,不至于……不過你費了那么大的勁,我,我是不是得分你點?”

    初挽:“不用了,我也沒興趣,你自己留著玩吧�!�

    蘇鴻燕呆呆地看著初挽,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初挽看著也就一高中生的樣子,年輕又單純,結果……

    明朝青花瓷,被她一說就是“留著玩”??

    初挽:“再說我也沒吃虧,我那不是隨手買了幾粒珠子嘛�!�

    如果不是有那件后掛彩的瓶子打掩護,她要想從聶南圭眼底下拿到這黃玉珠,未必就能成,就算成了,那代價也不小,所以這也算是自己得到的回報了。

    一點不虧。

    *******

    蘇鴻燕抱著罐子瓶子高高興興地走了,陸建昭再看初挽,那眼神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就是敬佩得不行了,像是膜拜神仙一樣的眼神了。

    以至于上公交車的時候,陸建昭從旁竟然伸出手要虛扶著她,那一臉的恭敬殷勤,簡直沒眼看。

    初挽看著,多少有些熟悉,這是她熟悉的后來的陸建昭,在收藏之道上對她言聽計從,拍收藏類電影的時候還請她做技術指導。

    初挽想著之前陸建昭不太看得上自己的那樣子,倒是沒什么大感覺,蕓蕓眾生,大抵如此,她并不太在意,反正能交道就交道,不能交道就罷。

    回去路上,在陸建昭的殷勤中,初挽卻想起來聶南圭的出現(xiàn),想著上輩子的一些人和事終究會到來,不過自己有了一次經(jīng)驗,好好把這條路走下去,總歸會把一切都經(jīng)營好。

    那九龍玉杯,也終究會重新現(xiàn)身吧。

    回到家后,吃了中午飯,初挽把那幾枚珠子擺弄了擺弄,除了那枚黃玉珠,其它幾個都是普通清朝的珠子,雖然年代近,但是竟然也不錯,給小孩子當玩意兒還是不錯的,也就隨手放在袋子里了。

    吃過飯,過去見了老爺子,老爺子說起明天的安排,明天一大早,陸守儼要開著吉普車過去南口,順便把家里三個孫子都帶過去,到時候去永陵幫著種地。

    初挽原本其實很不想讓他們過去家里,家里的地種不種的都沒什么,她無所謂,只想抓緊時間好好學習,這就必須要清凈。

    如今送過去幾個男人,家里亂糟糟的,她也得跟著做飯招待,她哪有那心思,想想就覺得麻煩。

    不過想著把這幾個男人運過去給自己太爺爺看看,讓太爺爺拿主意就是了。

    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后,初挽便過來馮鷺希這邊,誰知道迎面卻遇到了蘇鴻燕。

    蘇鴻燕一見到初挽,激動得不行了:“我已經(jīng)讓我爸看了,我爸說一看就是真的,說這是正兒八經(jīng)明朝青花瓷,這一定是真的,要不是咱撿了漏,外面買的話怎么也得上千了!初挽,可真有你的,我看那聶老頭精著呢,那個小聶店主雖然年輕也不是好惹的,一家子都是精明人兒,你竟然從他們手里虎口拔牙,我可真真是見識到了!”

    初挽:“都是小事,也是你機緣好�!�

    蘇鴻燕卻將一大兜子東西往初挽手里塞:“初挽,這是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好好補補身體,你看你瘦的,還有一塊布,你可以做衣裳!”

    初挽見此,也就收下了:“好,謝謝你。”

    雖然初挽臉上還是沒太多表情,不過蘇鴻燕依然喜歡,喜歡得恨不得抱住她。

    那可是正經(jīng)明朝青花瓷,那多珍貴��!

    等蘇鴻燕好生一番感激后終于走了,初挽打開那網(wǎng)兜,里面有雪花膏什么的,還有一塊布料,她其實自己用不上,便想著這雪花膏送給馮鷺希,布料也給她吧,反正她幫自己做衣裳了,這些送給她挺好的。

    下午初挽就在家學習,把那些輔導題目做做,她發(fā)現(xiàn)還是有些難度的,哪怕這幾天自己也學了一些,但是也有一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來要想考上大學,必須下一番苦功夫了。

    晚上回來,馮鷺希給她收拾東西,竟然給她準備了一堆吃的,有臘肉,也有白面,還有奶粉什么的,甚至也準備了雪花膏和蛤蜊油之類的。

    初挽看著這些:“伯母,有個朋友送給我一些,我還說給你呢。”

    馮鷺希笑道:“我有的用,這些給你的,你不是想回去踏實學習嗎,反正也沒別的事,自己多抹抹,把自己養(yǎng)好,奶粉你每天喝一點,慢慢就能長高一些了,你現(xiàn)在就是太瘦了。”

    一時又道:“趕明兒建暉建昭他們幾個兄弟都過去,老爺子說了,不用客氣,讓他們干活就行,誰不好好干,你回頭說,讓老爺子治他們就是了。”

    初挽笑了:“好。”

    *************

    第二天,陸守儼早早開著吉普車過來了,陸家四孫子陸建暉也趕過來了。

    陸老爺子已經(jīng)讓人準備了不少禮物,都是很稀罕的,有些根本就是特供,外面買都買不到的。

    他特意拿了一包煙絲,說是蘭州的青條:“初老往年曾經(jīng)提起,他最愛蘭州的青條,要用古法刨成的,這是我特意托人弄到的,你拿給他,你說青條,他就知道了�!�

    初挽聽著,謝過收起來了。

    陸老爺子也是極懂自家太爺爺了,人年紀大了,再貴重的什么物件也不看在眼里了,不過太爺爺活了這一輩子,獨愛這一口。

    這些東西,連同馮鷺希準備的其它吃食,統(tǒng)統(tǒng)搬上吉普車。

    陸建昭自然是殷勤得很,現(xiàn)在他看初挽就是看神仙,敬佩得五體投地,恨不得鞍前馬后那種。

    陸建時看他這么殷勤,有些氣不過,也比拼著殷勤起來,一口一個挽挽,親熱得不行了,初挽上車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扶著。

    上了吉普車后,初挽靠左手邊坐,陸建昭和陸建時都迫不及待想挨著初挽坐,兩個人這么一爭,竟然卡在座位那里,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不相讓。

    陸建暉倒是淡定,他已經(jīng)在研究所工作了,最近正忙工作,突然被老爺子下令請假,說是要去永陵村勞動。

    他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不過并不是太在意,所以現(xiàn)在就等于執(zhí)行任務。

    他是盡心盡力想完成任務的,如果讓他娶初挽,他也完全沒問題,可以接受。

    但是如果讓他和兩個弟弟這么爭風吃醋,他做不來。

    為了娶媳婦傷了兄弟和氣,犯不著。

    初挽不想看這兩兄弟對峙,更不想勸架,便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

    前面一直不說話的陸守儼突然出聲:“你們兩個像什么樣?”

    他這么一說,兩個侄子紛紛告狀,指責對方。

    陸守儼聽著他們那不成器的告狀,神情泛冷,以一種輕淡的語氣命令道:“都下去,讓建暉坐那個位置�!�

    當叔的一聲令下,兩個侄子狠狠對視對方一眼,較勁只好告一段落,誰也別吃虧,兩個人一起下去,陸建暉聽令,坐進去,挨著初挽了。

    本來陸建時和陸建昭都想和初挽說說話,但是現(xiàn)在隔著一個陸建暉,他們兩個自然不太方便了。

    初挽就隨口和陸建暉聊了幾句,聊起他研究所工作的事。

    陸建暉這個人聰明又本分,用陸老爺子的話說是一個有蔫主意的人。

    他今年二十四歲了,比初挽大五歲,是放開高考后第一批大學生,本科學電機,碩士學的自動化控制,碩士畢業(yè)后在自動化研究所工作。

    陸建暉因為忙于學術研究,三十多歲才結婚,娶的是自己相處多年的研究員同事,兩口子正好一起搞科研,據(jù)說新婚夜還在那里探討水下機器人的最新研究進展。

    初挽這么聊著的時候,難免想起自己和陸建暉的可行性。

    雖然外人會笑陸建暉和他未來妻子不是夫妻是同事,但到底是不錯的姻緣,她如果和陸建昭在一起,倒仿佛是毀了人家現(xiàn)成的夫妻緣分一樣。

    陸建暉卻很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和初挽說起機器人的事。

    其實陸建暉并不是太健談的人,于那人情世故上也不精通,不過聊起機器人,倒是很有興致,初挽隨便一問他就說起來。

    他現(xiàn)在在的部門具體叫做自動化控制研究所,目前研究室的研究課題是機器人。

    初挽其實大約知道,他以后研究成果斐然,在八十年代末就主管了國家機器人示范工程,之后更是和俄羅斯合作,研究出了領先世界的水下機器人。

    當時不少企業(yè)看中了,想投資這一塊,陸建時也想投資,找初挽要錢,奈何初挽對于小錢是不太在意的,讓陸建時隨便花,但是這種投資,她并不想放手,于是自己去找陸建暉聊,聽陸建暉講了這個領域的發(fā)展前景。

    她聽了后,非常感興趣,覺得好玩,也覺得有用,當時便抽出一部分資金組建了公司,和陸建暉合作,她記得就在她出事前,陸建暉還找她提起來,說是要在夏威夷東海域進行中國六千米以下機器人的深海試驗考核,這當然是天大的事,因為這種技術已經(jīng)超過了原俄羅斯和法國。

    如果這個試驗成功,那中國智能機器人將上一個臺階,同時中國在未來海洋開發(fā)中也會擁有了主動權。

    這些,初挽也就是聽聽,她聽懂了,就愿意支持。

    反正她做古玩掙了很多錢,自家人,掙不掙錢她都愿意支持。

    如今,初挽重新聽陸建暉說那些構想,她考慮了一番,便決定多說一點,把他的思路往前推一把,這樣也許一些事就改變了。

    “我記得那天看到一本書,一個荷蘭人發(fā)現(xiàn)了沉寂在南海的寶船,那是中國遭遇了海盜襲擊沉船的,他們把這艘寶船打撈出來,發(fā)現(xiàn)了數(shù)百萬件康熙瓷器。”

    陸建暉蹙眉:“他們發(fā)現(xiàn)了,然后呢?那是我們中國的瓷器吧?”

    初挽:“這個人非常瘋狂,因為那艘船上的瓷器太多了,他認為物以稀為貴,為了抬高瓷器的拍賣價格,只留下了二十多萬件,其它六七十萬件全都瘋狂砸爛了,之后他將那些瓷器運到了國外去拍賣,賣了天價,發(fā)了大財�!�

    陸建暉聽得直瞪眼:“太過分了,這是什么書,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嗎?”

    初挽點頭,道:“技不如人,如之奈何,我們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法律,也沒有技術吧。不過你也不用太當真,就是我在朋友家看的一本書,地攤上買的,估計瞎編的,寫著玩呢�!�

    這自然是以后血淋淋的歷史,那人在拍賣會上瘋狂拍賣中國瓷器,消息傳回國內(nèi),中國方面才突然知道有這一回事。當時的國家還沒制定保護海外文物的法律,在文物海底打撈方面又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這方面技術儲備。

    對方宣稱不是在南海打撈,而是在公海打撈,中國對此更是無能為力。

    沒辦法,只能匆忙派了陶瓷專家前去拍賣會,希望能挽回一些損失。

    只可惜,人家二十多萬件瓷器連續(xù)拍賣了九天,鬧得沸沸揚揚,中國人卻連舉牌的機會都沒有,就眼睜睜看著大批瓷器流落海外。

    因為當時中國人只湊了三萬美元,哪怕?lián)碛袃?yōu)先購買權,但屢屢遭到高位報價的狙殺,中華瑰寶淪為他人囊中之物。

    陸建暉呆了半晌,終于道:“所以我們必須在機器人領域下功夫,可以用水下機器人發(fā)展水下探險,這種機器人也可以用于水下打撈考古!”

    初挽:“有道理�!�

    陸建暉嘆道:“就在今年,我跟著代表團去了美國和加拿大,參觀了十幾個城市,看了國外海軍海洋系統(tǒng)中心研制的機器人,那可真是大開眼界!我們和世界的差距太大了,想起來真是心急!”

    初挽看著他焦急的眼神,想起后來,再過些年,蘇聯(lián)解體,之后他們研究所就要和俄羅斯合作研制水下機器了,也就安慰道:“這個你不要太著急,我們現(xiàn)在和國外差距確實有些大,如果一味盯著最好的,急于求成,說不定還要走彎路,慢慢來。”

    她找補道:“你看,就像我現(xiàn)在想考大學,我就不敢考京大,我只敢報最一般的學校,訂一個小目標,這樣才更有可能成功嘛�!�

    陸建暉聽著,默了一會,道:“挽挽,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再想想吧�!�

    初挽也就不說了。

    不過陸建暉再看向初挽,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挽挽真是聰明,別人如果看到那個故事,估計也就看看熱鬧,挽挽卻能想得更遠�!�

    初挽:“我就瞎說說。”

    陸建暉嘆:“你瞎說說,也挺能給我啟發(fā)的,我應該多和你聊聊,我之前就沒想過水下考古這個領域�!�

    初挽和陸建暉這么說話的時候,陸建昭聽著,只覺得感慨連連。

    別看人家初挽打小兒在鄉(xiāng)下長大

    ,但是這見識大啊,一些有的沒的,竟然都知道。

    他估摸著,這可能就是初挽太爺爺那里學來的,老人家的閱歷就是不一樣——這想法自然偏頗了,不過沒辦法,就在昨天,他真是被初挽和那聶家小掌柜高手過招的心機和策略給驚到了。

    他覺得這樣的初挽懂得什么都不奇怪,這就是天生的高手。

    他沒多想,陸建時卻想多了,他現(xiàn)在如坐針氈,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來他覺得陸建昭肯定看不上初挽,畢竟初挽是鄉(xiāng)下姑娘,長得也不怎么樣,但是陸建昭不一樣,陸建昭是大學生,平時經(jīng)常和同學一起圓明園劃船啊或者去玉淵潭爬山什么的,還會跳個迪斯科舞,總之時髦得很。

    這樣的陸建昭,哪能看上初挽,他是想著初挽被陸建昭冷待之后,自然能體會到自己的好,到時候自己哄一哄,初挽自然是自己的了。

    可誰想到,轉眼功夫,不知道怎么著,陸建昭突然就對初挽那么殷勤了,這讓他怎么想,這不是和他對著干嗎?

    他突然就多了這么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誰知道,他和陸建昭正爭得火熱,兩個人較勁著,突然,半路里又殺出一個程咬金,陸建暉竟然也和初挽聊得火熱??

    他就不明白了,這有一個算一個的,平時看著也不想談對象,平時也沒說對初挽有興趣,怎么突然就冒出來了?

    陸建暉比他們大幾歲,平時就是一個榆木疙瘩,腦子里都想著研究項目,怎么突然間就知道哄著初挽在那里說話了呢?

    陸建時深吸口氣,用手支著額頭,他咬牙,搖頭,不明白啊不明白!

    就在這時候,前面一直沉默不言的陸守儼突然開口了:“差不多到了,我送你們到村里,你們先在這里干活,晚上時候自己過去南口吧�!�

    陸建時幾個倒是沒意見。

    陸守儼:“等會你們自己把東西搬下去,我還有要緊事要辦,你們代我向老太爺問個好吧。”

    初挽聽這話,覺得那言語有些冷漠,便下意識掃了一眼前面的陸守儼。

    誰知道恰好和陸守儼在后視鏡中視線相對。

    他神情疏淡,用一種異常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初挽微怔。

    再要看時,他已經(jīng)收回目光,她只在后視鏡中看到他冷峻的側影,下巴微繃起,顯然是極為不悅。

    初挽不免疑惑,她確認剛才那種疏淡的不喜是對著她的。

    上輩子種種暫且不提,這輩子,他自從見到自己后,一直對自己不錯,給自己吃的,給自己零花錢。

    她關心他和孫雪椰的婚事,除了考慮自己,其實也是真心希望他能擺脫上輩子的種種。

    沒想到,他突然那樣看著自己。

    為什么?明明上次見到時說話還好好的。

    難道是因為他這幾個侄子?

    初挽這次想起,自從上了這輛車,他仿佛情緒一直不佳,全程不怎么說話。

    他對他幾個侄子一向不錯,以前他上軍�;貋�,總是會帶他們出去玩,還會教他們?nèi)_功夫。

    現(xiàn)在,他覺得她耍著他那幾個寶貝侄子玩兒?

    他這當叔叔的,覺得陸家孫子成了板車上的大白菜,還是論堆兒賣的,覺得自己寶貝侄子被作踐了,不痛快了?所以連帶對她態(tài)度不佳了?

    ***********

    吉普車繼續(xù)前行,或許因為山路并不好走,走得很慢。

    一車幾個人欣賞著車外的風光,這個時節(jié),其實山上的桃花已經(jīng)開了,只是這么遠遠望過去,十三陵山脈依然是蒼�;覕〉�,仿佛還沒有從冬日的蕭殺中回過神來。

    便是些許桃花開了,也顯得淡薄蒼白,淺淺的那么一些點綴還不足以撐起這綿延幾十公里山脈的春天。

    也只有吉普車恰好經(jīng)過桃花樹邊的時候,大家才恍悟,敢情這是桃花,已經(jīng)開了。

    陸建時被兩個堂哥打擊,心里其實并不好受,不過看著這桃花,還是嘆道:“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這是春耕的時候了,我們來體會下農(nóng)活也挺好的,算是感受自然的氣息了。”

    說話間,吉普車往南走,抵達永陵村頭坡下的時候,初挽便指路:“從這條路下去就是永陵了�!�

    陸建昭看向那邊的永陵,道:“我記得看過一本書,說領袖參觀十三陵,提到成祖永樂皇帝朱棣,說他敢在北京建都,還敢把陵墓放在這里,不怕蒙古人鐵騎,是個有膽識的人�!�

    初挽點頭:“是,朱棣長住土木行宮,理政練兵,不忘戎武。”

    陸建昭聽了,便有些得意,有意賣弄,繼續(xù)道:“永陵埋葬的是嘉靖帝,這位皇帝在位時間比較長,所以他把自己的永陵修建得僅次于明成祖的長陵,據(jù)說這位皇帝特別迷信,二十年不上朝,重用嚴嵩,還有那個海瑞,他把人家海瑞給下到了大牢里,一直到他兒子繼位了,才放出來。”

    陸建時不高興地瞥了一眼陸建昭:“八哥,你真懂,什么都懂,這知識就是淵博��!”

    他很有些嘲弄的意思。

    他確實是有些看不上,沒事跑這里賣弄知識,有意思嗎,顯擺自己是大學生嗎?

    陸建昭看了陸建時一眼:“你啊,還是多學著點,你看看挽挽,什么都懂,咱們這道行比起挽挽差老遠了!”

    陸建時一聽這話,差點氣得臉都紅了,瞪著陸建昭說:“八哥,你是大學生,我比不上你,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陸建昭好笑:“我就說句話,你惱什么惱,還不讓人說話了?”

    陸建時:“你聽聽你那陰陽怪氣的!”

    陸建昭:“是誰陰陽怪氣!”

    旁邊陸建暉有些茫然地看向這兩位堂弟,完全不知道他們怎么了。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回想初挽說的話,他覺得初挽說得有道理,給他提醒了,這是目前這件事應該怎么做,他還沒想通。

    怎么突然這兩位堂弟就吵起來了?

    而陸建昭和陸建時到底年輕,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血氣方剛的,又都對初挽存著一些心思,誰也不愿意在初挽面前丟人,于是兩個人你嗆我,我嗆你,竟眼看著要打起來的樣子。

    初挽微蹙眉,這種吵架太幼稚了,她便側首看向窗外。

    誰知道這時候,陡然間,吉普車一個剎車,停了,她差點磕到前面。

    陸建暉也是猛地一驚,又見初挽差點磕到,連忙護著她說:“挽挽你沒事吧?”

    陸建時和陸建昭差點摔倒,狼狽地坐穩(wěn)了,看向前方開車的陸守儼:“七叔,怎么了?”

    陸守儼聲音涼淡:“你們兩個要打架,下去打�!�

    陸建時和陸建昭面面相覷,愣了。

    陸守儼:“下去�!�

    陸建時和陸建昭臉都紅了,不知道說什么。

    陸守儼:“還打嗎?”

    陸建昭厚著臉皮說:“七叔……我們只是討論問題而已……”

    陸建時也小聲說:“沒說打架啊,都是兄弟,好兄弟鬧著玩而已�!�

    說著這話,還作勢摟了摟陸建昭的肩膀,陸建昭嫌棄地瞪他一眼,陸建時也回瞪。

    陸守儼面無表情:“那也下去吧�!�

    陸建時無奈了,心想怎么好好地把七叔惹惱了,便哀求:“七叔,你壓壓火——”

    陸守儼卻只是平淡地道:“到永陵村了�!�

    作者有話說:

    ?

    第

    20

    章(修)

    第20章被抓包了

    陸家準備了不少東西,

    光吃的,就臘肉,有大塊黃牛肉,

    有紅糖白糖掛面,

    還有一些白面,

    奶粉和點心等,更別說其它用的穿的,還有幾兄弟的日用品。

    幸好陸家三兄弟都有力氣,

    每個人都搬著提著的,就這么下了車,

    他們下車后,

    陸守儼徑自開著車離開了。

    三兄弟便擁簇著初挽:“挽挽,你家住哪兒?”

    初挽:“跟我來吧�!�

    三兄弟便忙跟著初挽往前走,

    邊走邊四處看,

    幾兄弟沒來過這里,自然是覺得新鮮,

    一時陸建時又道:“趕明兒咱也得過去十三陵各處看看,

    聽說水庫現(xiàn)在被個人承包了,里面有養(yǎng)魚的,魚都特別肥。”

    陸建昭一聽,

    挑眉,嘲諷地道:“你是來旅游吃魚的,

    還是來幫忙干活的?”

    陸建時不服氣:“我就說說嘛!”

    陸建暉沒吭聲,

    四處打量著周圍,

    卻見路上到處鋪著剪開的尿素袋子,

    或者塑料油布,

    上面曬晾著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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